可是在他看来,可能也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罢了!是不是?

所以……有什么好得意的,他舅舅不也没有让他认祖归宗,可怜虫。

元宵看了这位哥哥一眼。

徐老夫人也没有多想,热情的揉着孙子的脸。就觉得外孙若是也不爱吃,扔了就是,不过是一个吃食,外孙她也一样疼,要不然不会接到身边自己教养着。

但到底亲孙不常见,年龄又小,忍不住偏爱一些的。

第420章

端木希今年十三了,有些事母亲无意中唠叨时,他是听过的。

这些他都不在乎,他没有人要尴尬也好!长辈有长辈的难处也好!他都不在乎。

端木家的爵位是大伯的,父亲的家业是大哥的!外租家的一切将来是从外来抱养的兄弟的,他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十三殿下,细看之下,他和眼前的可怜虫一样处境尴尬,没有人要。

一样!?端木希自嘲一笑,怎么会一样!

眼前的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先挑:皇位他不要了,舅舅才会考虑给别人;徐家门楣他拒绝了,外祖母和舅母才可能真的外养!

所以他们怎么可能一样,端木希什么都有,舅舅的喜欢、至高无尚的身份。只要他伸手,所有的一切都要给他让路。

只有自己是被生父放弃,被端木家赶出来的弃子!好不容易在外祖母这里落脚,如今连徐家唯一有血缘的身份都要跟他争吗。

端木希想到这里,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不自觉的上前一步,将咬了一半的那一面对上十三殿下的视线:“你吃!”吃啊!你剩下的东西!咬过的!

元宵诧异的抬头,他是二哥哥的伴读,二哥哥很喜欢这个伴读,但他敢这样给本殿下递东西是要挨打的吧,如果打了,二哥哥会不会不高兴:“你——”

“不吃了,不吃了。”徐老夫人已经抱起元宵:“看这小脸脏的,疯玩了一下午是不是,走!祖母带你去洗洗——”

元宵看着看着端木希的头顶越来越低,转过身,已经不想看了。

徐老姑姑也早已派人备下了热水,笑的见牙不见眼,爱不释手的跟着一起去,走了一半又笑着回头嘱咐:“给少爷备膳,让少爷先吃,别饿着了。”

端木希心里就想被堵了一团棉花,他……

片刻,小厮见主子们都走完了,小心的四下看看,上前一步:“少爷……”

端木希重重的将手里的东西扔他手里,心里五味参杂,他就像被人喂狗一样,随便一点东西打发着!

他为什么就不能在宫里好好的待着!舅舅的东西他就是不要!皇子的身份也够他高高在上了!为什么还不知足!

就因为自己母亲出身高,端木一家就容不下母亲容不下自己,为了二老爷的仕途,非要把他们赶出来才甘心!

“表少爷,吃饭了……”

“希儿最近课业很累。”徐知乎扫向端木希的目光平平淡淡,顺便给怀里的儿子夹了一块虾泥豆腐,护着他在怀里坐好。

元宵摇摇头:“我要吃那个紫薯蜜花。”

“你已经吃了两个了。”徐知乎声音温和,柔声劝着,不见刚刚的平淡。

端木希惊慌的放下筷子,心思收敛,神色恭敬:“回舅舅,二殿下很照顾外甥,都还好。”

既然好摆着一张脸做什么,没有必要的事少想,跟着知慢,难免受她影响,在一个没有必要的男人身上还不能释怀了吗!“二殿下走的武学的路子,如今看来成绩不错,你要跟上他的脚步,武学上要下不好功夫,回头让厨房给你补补。”

“外祖母对孩儿细心备至,吃食都是足的。”

元宵动动,开心的指指较远的做的像荷叶花一样的饼。

徐知乎看端木希一眼,示意丫头们送上来,给幼子加了一块,裹着里面的荷叶肉给他夹了一个肉饼:“方向是你自己的,二殿下身边有没有你的位置,首先要看你自己的能力,其次才是身份。”

元宵啪的一声打落徐相的手,气嘟嘟的皱眉,戳到鼻子里了!

端木希心中一惊,垂下头:“多谢舅舅指示。”

徐知乎笑容大开:“是我不好,我道歉,这里,啊,张嘴。”

元宵咬了一大口。

端木希心中非常不是滋味,舅舅很少……

徐老夫:“贪吃鬼,不急,不急,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端木希见舅舅不再说话,拿起筷子,慢慢的吃着。耳边是外祖母殷切的诱哄和舅舅偶然插一句的维护。

如果是平时舅舅不会来后院吃饭,更不爱说话,对他们虽然疼爱,但距离感更甚,他只会在他和母亲、外祖母有事找到他的时候公事公办的给出意见。

不像亲人,更像熟悉一些的陌生的长者。

印象中舅舅有忙不完的公务,严肃的眉眼,又永远让人觉得踏实的背影。舅舅学识渊博,是雁国难能可贵的镇国之柱,是没有任何瑕疵的存在,除了眼前分走他所有注意力而不自知道的孩子。

徐老夫人见状,给外孙夹了一些笋片:“怎么吃这么少,没胃口吗?”

徐知乎余光扫了一眼没说话。

“谢谢外祖母,刚才吃点心了。”

“点心有什么用,你舅舅的话,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以我们小希的聪明伶俐用担心什么,小小年纪功名在身的可不就是你一个,吃饭,不要听他的。”

端木希闻言,余光期许的看向舅父。

徐知乎正在哄十三皇子喝汤。

元宵仰着头,眼睛眯成一条缝,等着投喂。

徐知乎无奈,一口一口喂着。

端木希垂下头,神思落寞,与舅舅相比,他这点成绩不值得夸赞。可……舅舅怀里的人,就是多吃了一口饭菜也是值得一说再说的!

徐知乎给孩子背上搭了一条薄毯,趁着月色正明,抱着孩子慢慢的往回走。晚露正凝,月色明亮。

元宵吃的饱饱的搂着徐相的脖子,头靠在徐知乎肩膀上,懒洋洋的不想动:“我母后,知道我不回去。”

“知道。”

“奶果好喝。”

“等明天让祖母给你调一些带回去。

“哥哥……不喜欢我……”元宵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幼子的清脆懵懂,软软的一团音色,

徐知乎拍拍贪心的小家伙:“不喜欢就不喜欢了,谁规定每个人都要喜欢你了。”何况不是给撑腰了,下次来定就不会了。

“……”不太懂,不喜欢就不喜欢了:“想睡觉。”

“好。”徐知乎把他往上托托,帮他找一个舒服的位置:“睡吧。”

“娘娘睡吧,想来是玩的晚了不回来了,明天大公主还要启程去敬香,娘娘还要早起去送。”

端木徳淑起身:“我正想着要不要明天和尚一一起去。”

“那也行,娘娘也正好去吹吹风,娘娘也有几年没有出过宫了,娘娘要是决定去,奴婢现在就派人下去准备着。”戏珠语速都轻快了。

“不用那么麻烦,不过是一个来回的时间,大公主的议架就够用了,让吉梧明天早些去相府备着,带了元宵一起去。”

“十三殿下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他是早玩野了,未必看的上,睡吧。”

“你说什么!?”宗尚一立即觉得口吻不对,又稳稳的收了回去,与往常无二的端庄优雅。

外面天还没有大亮,她也早习惯了这个时间起床:“母后怎么突然要出门了?”

瑾姑姑道:“奴婢想着娘娘大概是为了十三殿下,未必知道公主的心思,十三殿下出生后,娘娘身体一直不好,还没有带殿下去点过香火,估计是想带殿下走走。”

宗尚一神色如常的从首饰盒里取了簪子没入头上,小姑娘端庄优雅的容色,与其生母天生的妖娆美艳不同,更倾向于让人信服的美丽。

宗尚一只是短短一息的失神,便再没有表露过,声音温和还带了些许稚气:“一起去也好,路上有个伴,你去与母后说,只是一天的事,我也好久没有见弟弟了,就共乘一辆马车吧。”

瑾姑姑骄傲的看眼自家主子,大公主如今越来越稳了,不知将来哪家的少爷公子才能配的上她:“是。”

窗外竹林影疏,花开祥瑞。

明心堂内,清香袅袅,肃静如旧,少忧默默的站在一旁静静的候着。

徐知乎难得有份闲暇的时间,临着先古的字帖,落笔随意,行走不拘,收的天马行空,与他放在左上角放的字帖差之千里。

端木希紧张的站在舅父几步外,垂着头,不敢说话,只觉得呼吸都要凝滞。

徐知乎收了笔,不甚满意的移到一旁。

宣纸摩擦过毛毡的轻微声响,让端木希更加紧张,想开口却羞愤的张不开嘴。

少忧心理叹口气,相爷虽然不至于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但到底还是介意。

徐知乎收了笔。

少忧立即递上温毛巾。

徐知乎接过来,看向希儿。

端木希觉得自己昨晚见不得人的心思此刻是那么肮脏不堪,舅父收留了他们了,给他请师父,教导他长大,让他免于在那个家里喝口水都要看人脸色的日子,他却嫉妒舅父唯一的孩子,他……

“可知道我找你何事?”徐知乎将毛巾放下。

“孩儿不敢……乱猜。”端木希弓着身没敢起来,只觉得自己肮脏不堪。

徐知乎本也不急,元宵跟他母亲出门后就更不急了:“你小的时候,你外祖母怜惜你年幼,怜你母亲无依,一直让你跟着你母亲身边。”

“外祖母仁慈。”

“知道你外祖母这两年为什么不让你母亲回府里住着了吗?”

“母亲是丧妇,她……”

徐知乎抬手止住他的话:“你外祖母恼她放不下一个护不住她的男人,你外祖母从来争强好胜,把你母亲带回来时抱怨又心疼,本以为她经过这一遭该看清男人的本质,谁知道她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二房发妻身上,将你父亲摘的清清白白干干净净,还一度希望你远赴广林,与你父亲相聚。”

端木希闻言垂着头,心中害怕又恐慌,他……

“你可是想回到你生父身边?”

端木希顿时紧张:“我……”

“想什么说什么,难道说错了你就不是我外甥了。”

端木希闻言垂下头,他不知道,他羡慕元宵有一心为他着想的人,可又不确定自己父亲会不会像舅父对十三殿下一样对自己,而且就算父亲心里有自己,二夫人呢?

徐知乎看着他,不慎满意,被她母亲养的优柔寡断:“你母亲和你父亲的事,是长辈的私事,有他们的不得已,也有在外人眼里的不值一提!你愿意听听就听听,不愿意听也不需要知道的田多。

那些年,你祖父带你如何你心里有数,他放在你身上的心力有目共睹,你生父也多次想要见一面,但他们也只能想想,说到底你不是嫡出,在端木府便有不方便。”

“孩儿愚钝……”

“但你是男子,眼里不要盯着你母亲的那点得失,她半生希望和忧愁放在你父亲身上,收回来不甘心,不收回来又落得身损明消的下场。

但说起对你的影响,几乎没有,你以生母亡夫之子,正经徐家外亲的身份回府,进退全看你自己。

何况,若是我没料错,只要你露面,你生父也定想着怎么补偿对你的亏欠,你亦可以随口开价,也可换他一辈子对你的愧疚,以你如今的路,将来想弄垮你那两位哥哥是轻而易举的事。

就算是认祖归宗,你一样可以自立门楣,时刻在端木家眼皮子下面晃,看谁不合心意都可以让她们心上时时扎一针,闹的难看,也无非就是家丑。

你母亲后宅生活几十年,受过委屈,便总觉得那是天大的委屈,人养回来了吗,可失了骨气,到底风骨不再,所言所说都是伤风悲秋的女人心事。

你以后若是不想天天跟一帮女子处理这些后宅琐事,她的话,听过就不能放在心上,你知道吗!”

端木希头也不敢抬。

“元宵小不懂事,他母亲也不是一个有大见识的,他将来的路,说比你容易就容易,说难,便是十个你也不足以让他放在眼里看,而你身为他血缘上的亲哥哥,不体谅他一二,只盯着他现在难得的一点安宁,这就是你外祖母这么多年在你身上下的心血了!”

端木希噗通跪在地上:“舅舅,孩儿该死,孩儿不懂事,孩儿——”

徐知乎平缓的开口“你也还是个孩子,你要记得,你能够选的路很多,无论哪一条你都有比他更多的选择权,无论选了什么,只要我活着,都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就是我哪一天死了,你也有端木德辉做靠山,你弟弟手里有什么!精力放在他身上,是属你蠢!”

第421章 老地方

少忧心想重点在这里,表少爷可以目标迷茫可以逐渐摸索前路,可以偶然停下来不之所错,但若是把这种情绪用小主子发泄出来就是不行!

不单不行!表少爷还要同情小主子喜欢小主子,无时不刻不觉得亏欠小主子,才算行!

你看,你拥有这么多!你看,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高兴了背后还有舅舅!你弟弟有什么!殿下之尊?可怜?相爷亲生子?可怜?高高在上?可怜?所有人要看小主子脸色?可怜?

哎呦!看把主子的亲儿子可怜的,少忧心里翻个白眼,为地上跪着的表少爷可怜还差不多。

“孩儿愚钝,孩儿无能,孩儿钻了牛角尖,孩儿已经长大却于弟弟争风吃醋有辱所学,有辱舅父教导,辜负母亲期许,伤了外祖母的心,舅父所言均为孩儿,孩儿知错,孩子不体谅舅父不体谅弟弟,却仗着自己年长,埋怨与他,是孩儿蠢笨,让外人看了笑话,孩儿以后一定谨记舅父的教导,和睦幼弟,共图将来。”

徐知乎勉强点点头,还不算不可教:“过些日子你生母回来述职,顺便看你太祖母等,你若是想见,就见见吧。”

“孩儿听从舅父安排。”

“见一个官员而已,你看着办把。”

端木希心中越发愧疚,是舅父一家让他在亲父面前不至于失了底气,自己却:“孩儿愚钝……”

“尚一呢?”端木徳淑听完经出来,阳光照在脸上有些眩晕,但适应了片刻也便好了,这些年不太出门,越发经不得运动了。

布儿恭敬的恭身:“回娘娘,十三殿下吵着要进去,公主带着十三殿下出去玩了。”

“这个元宵。”端木徳淑无奈:“可有人跟着。”

“回娘娘,让人跟着呢,大公主会看着小殿下的,娘娘去休息片刻,想着时间差不多了,也就该回来了。”

广袤的山林中鸟兽众多,清潺流水,景色怡人,自从那件事后,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这里。

端木徳淑站在通往后山和后院女眷禅房的路口停下来看着那条小路。

戏珠心里一紧,想说话,看看娘娘又住口。

端木徳淑看着这条清幽的小路,这么多年了啊:“去走走吧……”

戏珠看眼身后的明珠。

明珠点点头,现在有相爷这个软刀子时刻剐娘娘的肉,心态早历练出来了,旧地重游又能如何,走吧。

端木徳淑站在后院山崖旁的凉亭内,不远处似是深林高木,清风徐徐,远离凡嚣,好像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依稀还记得他从山下爬上来像个不修边幅的浪荡子,却笑的……

端木徳淑的手放在柱子上,她并不会常常想起他,有什么好想的,如果当年她不走出那一步,他也不过是有些偏执但一心为国为家的人,或许也会死于战场,或许会长命百岁。

镇西王,早已经是遥远的不能再遥远的名字。

但每次想起,恍如转身,他就带着满身血傻乎乎的站在那里笑,脑海里都是宗之毅那次表述的场景。

端木徳淑也会强迫自己问他一句,这回你如愿了吧!自己也如愿了吧!

可谁能想到,当初心心念念的位置,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当年觉得无子的痛苦,先这看来也不过是一段往事。

可那也是又过了,走过了,才知道的不过如此,不走一遍,不拥有过,恐怕也想不出如此不屑于顾的如今。

所以,时光重来,她应该还是会拉他下水,只要她还是她,她就放不下皇后之后,一样会让自己走到今天不可收拾的局面,总归是辜负了你……

“主子,你在看什么?”这里枯木深渊,恶腐遍地,有什么好看的?少年将领不解的扫眼周围,周围方圆一里的树木好像是新长出来,比不远处的矮小细弱,这里的湿气很重,不远处的大坑应该以前是做水潭吧,不知道为什么,上流断了水路,下游也破败成了这个样子。

半边脸面目全非,身体要靠极大意志力才能站直的高大身影转身,嗓音沙哑缓慢:“走吧……”这个地方徐知乎怎么会留下来碍眼,没有堆满腐尸,已经是他这些年修身养性了。

小将领立即跟上:“主子,您走慢一点,属下刚刚打探到,大公主带了皇后娘娘过来,咱们不能惊动了皇后娘娘。”

雷冥九突然停下脚步。

小将领脚下一滑撞了上去,慌张要去扶主子,见主子站着纹丝未动,心里有惊有愧疚,他印象中,还是会不久前主子连拿刀都吃力的战神。

雷冥九的心跳的有些慌,仿佛一个转身,她就会突然出现,对着他笑。

可下一刻,又克制的冷静下来,他有什么资格现在就想,又会陷她与怎样的境地,让她难做:“找到大公主,赶紧离开。”

“也不用这么慌,皇后而已又不是……”

“快!”又不是徐知乎是不是?说不一定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他如果知道她在,根本不会来这个地方!

“娘娘,这里的水早些年就断了,没什么好看的了,反而是上游新蓄了水瀑,更加漂亮好看呢。”

“不必了,我就是站一会。”

戏珠想说,别站了,阴森森的,而且让相爷知道了……

“姐姐,刚才的叔叔是谁?”

“母后派出来保护我们的人啊。”

“我,没有,见过……”

“你没有见过的人多了,哪能次次都一样,都姐姐带你追鹰去!”

“好啊好啊!追大白!”

宗尚一悄悄松口气,她这次出来不过是想……谁料到竟然……

“姐姐!姐姐——”

“来了!”

“这里风景依旧。”徐知乎负手站在凉亭外,一袭藏青色的衣衫,铮铮男子越发韵味超然,神色悠远的看着山峦起伏的景色。

凉亭内香气袅袅,四周遮阳的纱幔的微微浮动,凉亭内茶香贵榻,雅致天成,端木徳淑被晒的快要睡着了,听到声音也没有要清醒的意思。

徐知乎站在群山之外,看着山中山外的景色,绵延大山,绿意盎然去,犹记得他还子啊不远处的岔路上被里面的人气的不轻。

青山绿水的,是休闲的好地方。

徐知乎站了一会走进凉亭。

戏珠、明珠,伺候在侧的人恭敬地行礼问安。

凉亭内清雅环绕,贵妃榻上的人歪着头,钗環散开,露出半径脖颈,人已经睡了,腰上搭了一条薄毯,幽香在有她的地方似乎也浓郁开来。

徐知乎越过她的颜色,向外看去,朦胧似舞旖旎万千,徐知乎不禁苦笑,就这么半会的功夫,平日里饮茶看山的地方,便像个消金地了。

端木徳淑动了一下,拉回徐知乎的视线,徐知乎看着她,嘴角漏出无奈的笑意,这是出来带孩子玩了还是换个地方晒太阳来了。

戏珠见相爷笑了,不禁松口气,唯恐相爷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发一通脾气。

明珠想着娘娘虽然去故地重游了一番,可也就是看看,断没有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回来了也没有悲春伤秋,应该问题不大。

徐知乎起身,决定去找找那个猴子,带着大公主别也没轻没重的划伤了大公主。

徐知乎离开了半刻钟的功夫,又远远的走了过来,身上的气息不负刚才的悠闲从容。

明珠、戏珠立即谨慎的垂着头恭敬小心的问安。

徐知乎脸色深沉,眉头紧锁,盯着睡熟的人,手伸出手欲摔了桌上的茶杯让她知道什么是不可谓!但想到她睡的沉了,猛然惊醒伤了元神,又收了回来!

收回手后心里恼恨的火冲自己就去了!就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管她做什么!就该让她尝尝什么是人间疾苦,万事不易,最好让她东窗事发后,自己无能的把雷冥九那个混蛋退到众人面前,满门抄斩的把她自己摘清,才是对这种人对彻底的打击!

给她脸了!

戏珠察觉到相爷脾气不好,更加小心谨慎了几分。

明珠小心翼翼的靠柱子站着呼吸都慢了下来。

欣圆等人更是停了碾香的动作,恭敬的跪在地上不说话。

徐知乎心中冷笑,挥挥手让众人出去。

戏珠瞬间看眼明珠。

明珠有什么办法,不如现在回去去喊品易!明珠带头默默的推出去。

戏珠见状咬牙跟上,欣圆等人随后,慢慢的都退出了凉亭十步之外小心的守着。

明珠向戏珠使眼色:去请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