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挑了,以后他那不懂事的女儿,若是对不住徐家,他这个当爹的第一个不饶了他。

徐知乎谈不上对端木瑞这个人有敬意,在京中官员中,如果不是徳淑,他看也不会看对方一眼。

但此刻,他见礼没有一丝勉强,虽然昨晚的事,他太冲动了,还是端木夫人拦着,他才没有做出深夜闯宫的事,但也不失一位好父亲,对徳淑是尽心的。

“快坐快坐,还特意来一趟,费心了。”

徐知乎不欣赏端木瑞的客套,可能看他哪里都有待提高,就不太喜欢他说出的每一句话,总觉得浮于表,不够有骨。

可千不好万不好,都是他的岳家,徐知乎看眼两位舅兄,在看向未来岳父:“不知端木小姐可好。”

“好,好,能怎么不好,不就是养着。”

徐知乎勉强扯出和善的神色:“可否请两位舅兄去帮愚弟看看,所带的东西可有端木小姐用的上的,给小姐送过去,也好让她养养身。”

“让子智你惦记了,府上都有,不用麻烦,昨天的事太谢谢你了,今天又来一趟。”

徐知乎看着不动的两位兄长,心底呵呵一二,他还怎么安抚不靠谱的岳父,跟他家说话可能不用太过委婉:“大哥、二哥可否出去一下。”我和你们父亲说两句正事。

第023章 动手

端木徳禹闻言,不禁看了徐子智一眼,他们是同辈,有什么话是必须让他们避让的?应该是跟未来岳父同坐比较不自在才是。

端木徳禹想说什么,脑海中猛然中闪过那一天城门上的图辉,起身,带着自始至终垂首落寞的二弟出去了

端木瑞不解的看向徐子智,他平时绝对没有低看这个孩子,但也想不出自己能跟一个孩子谈什么需要人回避的话题。

徐子智待两人出去,没有等端木瑞发问,神色肃穆的开口:“叔父对端木小姐的‘意外’有什么看法。”

端木瑞闻言脸色立即难看,伤害他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但这件事就是谈也该是徐千洌出面,跟徐子智说也没有用,都是孩子。

徐子智不用看他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给他质疑的机会,开口道:“这件事有我处理,人,昨晚我已经审过了,叔父放心,家父知道这件事,并同意全权交给我,叔父尽管放心,没有人比我更能公正的处理这件事。”

端木瑞吃惊的看他一眼,你才多大!而且这件事多严重徐家知不知道!还说徐家就不想追究!

端木瑞脸色顿时难看,可是想想这件事背后可能牵扯到的人,又不能说徐家不把他女儿放眼里,就这样忍气吞声!

毕竟自己这个父亲,昨晚不也是没有冲出去为女儿讨公道!

端木瑞想到自己的无力!心里更看不起自己!他这个当爹的,让女儿受了这样的委屈,除了宽慰女儿,竟然不能给她讨个说法。

徐知乎看着他样子,心里叹口气,虽然一片爱女之心,但太过感情用事:“叔父放心,会让叔父满意的。”他来,也是为了安抚他,不能让他乱闯,给别人留了把柄。

端木瑞心想,怎么个满意法,抬头,看着比他长子的少年平静的目光,冷静的态度,不急躁的沉着,心中有气,也有惊讶,他这个年纪,未婚妻受到侮辱,就是他颜面有损,竟还能不动声色!又气他!不重视自己的女儿!

他女儿险些……险些,他就不能……

可女儿现在多灾多难的,出来眼前的人又还能嫁给谁,嫁入堂堂徐家还有这么多事,到了别人家,岂不是更……

端木瑞旧恨还没有解决,又添了新忧,他女儿能驾驭的了眼前的人?以后恐怕……

徐知乎叹口气,端木瑞不信任他。

端木瑞抛开更深层的忧虑,就眼下的事说话,不要以为外界的追捧多了,就真以为多了不起,说到底,大家都是臣子,谁也不必谁多高贵,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都是为天家卖命,你也没有什么好得意,以后也少在他女儿面前摆出高人一等的脸:“天子脚下,有我端木府的家辉还敢动手,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种无聊的敲打,换做任何一个人,他看都不会看他一眼,此刻尽量耐心的回答:“知道。”避免仙儿养着神,还要为莽撞的父亲着急。

既然知道:“贤侄,可有眉目了。”

“有。”徐知乎答的直白:“所以我希望叔父也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我定给叔父和端木小姐一个满意的交代。”

满意!?把人抓起来,一律法办了他就满意!哼!就是他端木瑞自己也不敢说这样的大话!

面上不禁冷了几分,太自大未必是好事:“既然有眉目了,想必你也知道对方身份不凡。”

“你能怎么处理!”小小年纪,需要磨练的地方多了!

“三天,叔父先给小侄三天时间,如果叔父对小侄开始的处理不满意,再自己想办法。”

端木瑞闻言,皱着眉,也不看徐子智,根本没有把徐子智的承诺放在心上,就算他自己迫切的想为女儿讨回公道,也知道牵扯甚广!弄不还会卷进立储的争斗里,被人利用,落得丢官人亡的下场!

可让他跟徐子智说放弃,他又不甘心,咽不下这口气!

无能为力和憋屈压在心里,端木瑞并不好受,越是不好受,越清楚不好办,不吃着哑巴亏,还极有可能有抄家灭族的事等着他。

如今对方轻轻松松就说三天……三天……呵,他何尝不想相信,但哪有那么容易。

徐知乎静静的等着,稳住端木瑞必须要做。

端木瑞叹口气,他不会信他,但也毕竟是孩子的一份心意,想了想,开口道:“你也别太为难……这件事不好解决,如果不好处理……就……”端木瑞忍着心的憋屈,说出了事实:“从长计议……”到底担心把女婿赔进去,得不偿失。

徐知乎颔首,把关心收下,未必苟同。

端木瑞说完,松口气,再次看向徐知乎:“你给我透个底,谁?”总要有个报复的方向!

徐知乎看着他。

端木瑞也不明白为什么,被看的生生的垂下头。

徐知乎也不想给他压力,毕竟是仙儿眼里推崇的父亲:“先给我三天时间。”

“还有一件事。”徐知乎看着端木瑞:“事情发生了,说明端木小姐有危险,我会派些人入驻端木府保护端木小姐,请叔父准许。”

“我端木府——”也有护院,岂可——

“叔父,我的人要比府上得用的多,为了端木小姐的安全,请叔父勿分彼此,当然,人,我会以端木夫人别庄看护的身份送来。”

端木瑞也不会拿女儿的安危开玩笑,虽然不情愿还是点点头。

徐知乎说完,心里又扭捏了一瞬,但想想也不是过分的要求,毕竟小仙是在端木府的保护下发生了意外,继而坦荡的开口,但尽量说的合情合理,大义凌然,绝无私心:“叔父,还有一事,虽然我们都知道端木小姐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好事者难免私下非议,我想……堵住非议最好的方式,是把婚期提前。”

端木瑞立即皱眉:“……也不用如此吧……”仙儿还是一个孩子:“仙儿过了年也才十五……”

叔父,您十五都成婚了:“正是年龄。”

“还是太小。”端木瑞智商立即上线:“如今她又受了惊吓,骤然提婚期对她未必是好事,还是在熟悉的环境多养养,让她母亲陪陪她,何况小女性子顽劣,去了你府上反而给贵府添乱,再留两年吧。”

两年!?婚期虽然还在商定中,但也必定该是明年的今天或者冬天,怎么就说到了两年后!跟两年后有什么关系。

徐知乎尽量平复惊天噩耗:“叔父,这个问题,过两天我们再谈。”心里却已冷肃森然,本没想过处理人的时候弄到人尽皆知,可如今看来,得罪的人不多,端木府不知道小仙的处境危险,伤了她,他们端木府能不能向他交代!

徐知乎转达了,母亲一个月后想邀请端木夫人和端木小姐礼佛的意思,才起身离开。

“怕什么,是他们有证据还是你留下来什么线索。”六皇子捏着手里的棋子,不以为然,斯文的做派下有对昨晚属下没有得手的浓浓不甘,他已经准备好了得到她,这些人却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要他们何用!

“属下该死,可——”人在徐子智手上,这件事……

六皇子并不在意,对端木府、徐家不屑于顾:“这件事跟你我有什么关系。”人,可是他五皇兄的,再说,知道是他们动的手,又如何,大惊小怪,有这个时间不如,帮他想想怎么把人抓过来,让他满意。

凤梧宫中。

年近六十的皇后的娘娘,扶着老姑姑的手,从座椅上起身:“真是可惜了啊。”若是成了,她可要好好的安慰安慰李岁烛,看看她给她儿子选的好儿媳妇,怎如此没有福分。

老姑姑不开口,这种事,怎有她答话的地方。

“说起来,端木府的姑娘长的是招人。”

老姑姑笑笑:“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可不是,只是太讨人喜欢了,未必是什么好事。”皇后冷哼一声:“小小年纪就闹出这么多是是非非,未必是什么有福之人。”

“可不是,徐家说不定也后悔着,娶了这么一个多事的女子。”

这话皇后爱听,敢让她女儿为妾,还要商议她们家儿子要不要,简直岂有此理!这件事定然是那些跟着皇上有样学样的皇子们做的,他徐家、端木府又能如何!

皇后娘娘微皱的脸上,漏出一抹冷色,看他端木府的丫头以后如何猖獗!

徐知乎从端木府出来后,立即带人,包围了京中六品官员和声署正姜家!大张旗鼓,捉拿归案。

姜府外顿时一片哭喊之声!他们家老爷手臂上还有伤!怎么突然遭了无妄之灾!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府!徐府、端木府找不到正主下手,就来对付他们这些无辜的人吗!

姜夫人哭的撕心裂肺,她们老爷也是受害者啊!

昨晚回来,姜夫人便知发生了什么事,可对方拿出了宫里的腰牌,有说的毫无破绽,他们老爷怎么知道对方是谁!

凭什么,这口气要发在姜家身上!凭什么!

姜夫人不认!誓死不认!望着走远的囚车!姜夫人擦擦眼泪从地上起来!她要去御状!徐家敢让她家破人亡,她也不会让徐家好过!这件事跟她夫君没有任何关系!硬要说起来!端木徳淑莫名其妙的扎了她夫君一下,加害朝廷命官的罪责端木徳淑受不受的起!端木徳淑是不是也该抓到牢里去!

“姜署正是谁?”六皇子的幕僚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

回报的人,将那晚的事说了一遍,这个姜署正,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便没有任何用处。

幕僚点点头,以六皇子的性子,根本不会再关注这件事,只是他不放心,毕竟牵扯徐府,徐府经营多年,他也是担心六皇子栽了手,可想想,这件事六皇子做的很谨慎,没有留下任何把柄,他也不用太过担心才是。

姜署正跪在顺天府的大堂上,一身正气,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被当了端木府、徐家发泄方式,还指望他哀哭求饶满足他们吗!想都不要想!他今天就是被弄死了!也敢说自己没有任何错!

顺天府尹满头冷汗,他是徐家培养起的势力,但礼数徐老爷子,不属于徐少主一派。

徐小少主这么坐是不是也太……太张扬了些,大张旗鼓的抓一个证人级别的人,也太不成熟了。

徐知乎坐在侧首,肃穆的看着下面趾高气扬的身影,不急不缓:“姜大人对自己参与谋反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谋反!信口雌黄!”

徐知乎很平静:“据当晚在场的路人口述,端木小姐喊出绑架她的人欲刺杀皇上!姜大人亲耳听到这样大的国事,小心求证了吗?报官了吗?仔细审了吗?如果别人说不是你就信了,端木小姐说是,又有什么不值得相信的理由吗?”

姜署正顿时脸色惨白,他……他……“你——你——”

“我不是要至你于死地,我是要告诉你,参与谋反,诛全族!所以,姜大人仔细想想,你看到的令牌,该是什么样子。”

姜署正闻言,再没有刚才的从容,忍不住浑身发抖,跌做在地上,徐知乎这是要把他推上风口浪尖!死无葬身之地!他看到的令牌——他看到的令牌能被所有有野心的人做文章的地方太多了——“你想指正谁!”只要能放过我的家人!徐知乎你逼我至此,不得好死!

徐知乎慢悠悠的走下去,看着现在才知道怕了的姜署正,慢慢的靠近他,轻声在他耳边道:“我不需要你指正任何人,没有伸出援手,不该死吗。

姜署正震惊的看着他!

“她当时也像你现在一样怕吧……”

第024章

“徐知乎你公报私仇,我那天不过是路过,她说的话那么我怎么可能回信,我不过是信了我看到的!我有什么错!”

徐知乎冷静的看着他,慢慢的挽好袖口,摇摇头:“你不信的,你不信度端木小姐,也不信带走端木小姐的人,你只是衡量再三,选了自认为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方式,所以,你就该明白,你现在不过是选错了主子应有的下场。”

姜署正看着他嘴角陡然升起的嘲弄,整个人顿时一僵,早忘了他不是徐阁老,慌张的上前抓住徐子智:“你放过我……我都可以听你的,你让我指正谁我就指正谁,徐少爷,徐少爷……”

徐子智看着的样子,叹口气:“举手之劳的事,为什么当时不做呢,她挣扎的那么明显你就当看不见偏偏去看那个破牌子,你这参与谋反的罪名,让我怎么好意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徐少爷,徐少爷……”

“带下去,上大刑,看看他还有什么同伙,藏在哪里!?”

姜署正惊慌的不让人拖他下去,可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只能奋力大喊:“你不能这样!徐子智你不能这——”

辞诡让人堵住他的嘴,直接拖了下去。

顺天府尹就那么看着,自始至终没有说话,神色若有所思,徐家少主与徐阁老行事作风完全不一样啊。

徐知乎没有避讳顺天府尹,缓缓站起,漫不经心的问辞诡:“直接证据指向谁?”

“十皇子。”

说起十皇子比皇上昏庸无道在京中名声更响,母亲周贵妃出身高贵,深得帝宠,与皇后同协理六宫,三十有余,服侍骄奢淫逸的皇上多年依然能与现在当宠的水昭容分庭抗衡。

按说这样的贵妃,应深得皇后‘厚爱’,皇后对付萧淑妃却胜过周贵妃,原因就是,周贵妃所出的十皇子好色成性、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这个人在京中恶名昭著,无人敢惹。

去年冬宴,在宫中当众扒调三品大员夫人的衣服,导致其夫人当夜悬梁自尽,皇上只是禁足十皇子半月,将三品虚职的受害者调离京都,给与实权。

可以说十皇子有其母和皇上护着,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事,这样的人,说他不顾端木府和徐家的脸面掳走小仙,不是他做的,他甚至都会承认,因为他绝对有这样的想法,嫁祸给他再合适不过。

辞诡静静的等待着,真正的动手的人,认准了没有人敢对十皇子动手,到了十皇子那里,几乎就等于断了一切可能。

“你的线索指向谁。”

“六皇子。”

徐子智闻言过了好一会点点头。

顺天府伊看着他的神色,一时间猜不到他是真想为端木小姐讨回公道,还是不甚在意?他现在看起来,一点不着急。

宫中十皇子寝宫内,年已十五还未出宫立府的皇子他是头一份,周贵妃心疼孩子年幼,其实是担心十皇子因树敌太多,出宫就别人弄死,便一直以思念十皇子为借口,阻止他出宫开府。

十皇子微胖的身材,身边跪着两个半luo的宫女,他一只手随意的捏着,狭长的眼睛闪着金光,陡然坐起:“本宫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样一劳永逸的办法!”

老寺人沉默的看他一眼,早已习惯没什么好惊讶的:“殿下别忘了贵妃说过的话。”少惹徐家。

十皇子眯着眼,心里闪过一团浴火,他眼馋端木家那小姑娘很久,没什么不能下手了,只是母妃答应让他明媒正娶,他才一直没有出手,自己的女人疼爱的方式到底是要不一样的。

结果徐家那狗臣抢先一步,他怎么可能答应。

他母妃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不准他出宫,更不准他再打端木家小贱人的主意,怎么可能!

也不知道母妃从哪里找了这些个异域美人,这西天只顾着与她们戏耍,没有想起他的大美人。

今日听到她被掳的消息,心都被勾的痒痒了起来,名门正娶回来玩没什么不可,但换种方式岂不是更刺激!

十皇子想到她会被人掳走、捆住,毫无抵抗力的你奋力挣扎,挣扎……想到她那张精致绝美的脸会哭的近乎沙哑,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味道他也尝过了……

十皇子想到这种可能,整个身体开始发疼,忍不住揉了揉转身淫笑的扑到了身边的美人。

老寺人目光不动,却想着最近还是要多派些人看着十皇子了,免得闯了祸,让贵妃娘娘为难。

六皇子今晚穿了便服,约了今秋新出炉的进士,被他父皇新封的两位翰林院行走喝茶。

这种事若是换成其他皇子,难免坐的畏首畏尾,毕竟皇子不可结交大臣,他就不一样,他父皇真正属意的人是他,深爱的人是他母亲,周贵妃和她那个色欲薰心的儿子就是挡在他面前拉住众人视线的活招牌!

六皇子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他师承郭太傅,深的众学士看重,若不是差在出身上,早已被名正言顺的立为太子!

至于昨晚的事,六皇子早已放在了脑后,美人虽然重要,江上也一样重要,一次不成下次有机会再动手就是,她还能一辈子不出府,当务之急,是他要结交的这些人,对他将来有大用处。

咯噔!

马车突然停下!

六皇子睁开眼,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怎么回事?!”

小厮早已掀开车帘下去询问。

六皇子冷哼一声,一点小事也坐不好,重新闭上眼,慢慢等待,紧紧是一瞬间,六皇子猛然睁开眼!快速取下车臂上的刀,不对劲!赶马车的一共两人,后面还跟着八名护卫,刚才贴身侍从又出去看情况,还有一批马在怎么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

六皇子身体紧绷,是谁的人?皇后的人还是五皇子?他今天出门,虚虚实实放出了五辆马车,而且六皇子府不管他出不出门,每晚都有五辆马车出门,他小心至此,怎么会如此不巧的被人盯上!

六皇子想到这一点,斟酌下外面现在的情况,他快速放下长刀,粗俗的喊道:“怎么了!他娘的你这点事也做不好!”装作不是正主的样子猛然掀开车帘!

徐知乎依旧是早上的你青色长袍,从容的站在满地尸体中,目光静静望着身侧药铺牌匾上的门帘,似乎上面有什么吸引了他,他负手而立,认真钻研,好像并不在乎车上的人是谁。

徐知乎身侧,辞诡、诫谄带着二十位蒙面人团团包围住马车,手里的刀滴着血,后方几步三十位弩者半蹲在递上手里的箭正对着从马车里出来的六皇子。

六皇子目光颤抖的看眼地上的尸体,倒在前面的马匹,放入袖笼间能随时拔出匕首的手微微颤抖。

他们……他们……

六皇子尽量找到自己的声音:“徐兄……你这是……是要做什么……”

徐知乎仿佛才回过神,慢慢的转过头看向六皇子,月色下脸上的寒意照不进一丝明光。

六皇子心陡然一寒,整个人跌回到马车上,不会的……不会的……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何况……何况就算是自己做的,徐知乎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六皇子不断说服自己,不要自己吓自己,肯定是其他事,徐知乎若是要给他未婚妻初气也该找十皇子!

六皇子深吸一口气,他要先稳住,论值得追随,他自认无人能及。

六皇子不禁又找回一点自信:“是五皇子派你来的,还是皇后,她们给了你什么?我可以双倍给你!”

徐知乎淡淡的开口:“六殿下对自己做了什么,似乎忘的很快。”

六皇子心里一惊,看着不远处阴森的箭矢和长刀,艰难的开口:“什么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不是皇后和五皇子诬陷我想一箭双雕!徐子智你这样聪明的人,不要被人利用了!”

徐知乎嘴角讽刺的上扬,又落下,不急不缓转过头,又重新看向药铺的匾牌,下联有一句话是结尾四个字是‘秒笔仙丹’:“你以为我查出十皇子,此刻应该正在找十皇子麻烦,或者告御状,更或者就算怀疑别人,也是敲山震虎,让十皇子吃些苦头?”

六皇子握紧了手里的信号火铜。

徐知乎继续为他解惑:“你怎么不想想,你跟我无冤无仇,我如果对你出售,反而谁都不会怀疑到我身上。”

“你!”六皇子猛然掏出火铜,快速打开拉线:“你杀不了!我已经放出——”六皇子急忙低头,为什么不响!为什么,父皇给他的求救信号为什么不管用!

六皇子快速扔下火桐,跪地求饶:“不是我!是五皇子!”对,是五皇子:“他诬陷我,他想当太子,只要除掉我,他就极有可能被封为太子!你可能不知道,皇上已经将太子令和玉玺给了我,皇后那批人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要借你的手除了我!你千万不能上当!他们为了对付我,不择手段!他们用你未婚妻嫁祸给我!你就任他们被蒙在鼓里!徐子智你不能称他们的心如他们的意!我们联手!我不会亏待你的你!我还可以帮你杀了五皇子!徐子智!你不能对我动手,不能!我是冤枉的!”

徐知乎任他说完,方恋恋不舍的从那个仙字上移开目光,平静的问他:“你想怎么死,万箭穿心?恶狗夺食?还是带着两位新翰林行走死在笑林楼花魁的床上?”

“徐子智!你凭什么杀我——我手里有玉玺,我——”

“不用急,过两天让皇上和你的玉玺去配你,五皇子不用急,都是一家人,总要在一起,还是你对这些方式都不满意,想被——挫骨扬灰!”

六皇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犹如恶鬼的人:“徐子智你敢……你……”

“试试不就知道敢不敢了,看六皇子今日的状态是想选择最后一种了。”

“徐知乎你不得好死!放开我,放开我——皇上不会放过你的!你们不能对我动手!啊——我是六皇子,我手里有玉玺,我是未来的皇上!你们——唔唔——”

徐知乎面无表情的重新看向那个字,女子取这个字不重,轻浮,虽然他家只是用了做小名,到底是女子忌讳的字,端木府也真敢用。

几名刽子手上前,从脚开始,清醒的剥开六皇子脚上的皮,拿出锉刀磨骨,说是挫骨扬灰!就一个字都不能错!

六皇子疼的昏了过去,又快速被冷水泼醒,求饶声、忏悔声、咒骂声被在说嘴上的脏布里,什么都骂不出来。

第025章 对峙

徐知乎叹口气,这个小名以后再不能叫,压不住重的端木府,这样多灾多难的字也敢上身!

徐知乎转身,再没看马车里的人一眼,将她惊成那样,怎么可以死的痛快!他还要去告御状,去找十皇子‘麻烦’,没工夫管这里的一切。

刀箭两对人手,跟着徐知乎离开而慢慢消失在夜色中,停在路中间的马车落下了车帘,隐隐传来压抑的声响,清冷的夜色下,地上的血迹慢慢消失,尸体被运走,诡异阴森!

月色正浓,树梢上的露珠缓缓的凝集,听雨楼外影影绰绰,一只小飞虫从楼下的灌木丛中飞过,又缓缓的落在地上的湿土里,无声无息。

戏珠在外间关了窗户,正要眯一会。

端木徳淑猛然从床上惊醒,单薄的睡衣慌乱中被撤掉,漏出一小半圆润白皙的肩膀,在床帐中尤为显眼苍白。

睡在床边的端木夫人立即醒来,慌忙抱住孩子:“仙儿,没事的没事的,娘在娘在。”

端木徳淑大口喘着气,睁着寒星如月的双眼,无力的倒在母亲肩上,她梦到徐知乎血粼粼的被一群凶恶的狼追到了悬崖边,他脚下一滑,吓的醒了过来。

端木徳淑靠在母亲怀里,听着母亲不停安慰的低语,有点不好意思告诉娘,她是被什么吓醒的。

而且她身体好多了,本能的害怕过后,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阴影,他还出现的那样及时……

端木徳淑不好意思的反手拍拍母亲:“娘,我没事,醒了想喝口水而已。”

“还说没事,你这孩子……”端木夫人更心疼了,她这傻孩子,都是他们做父母的不好,不能接了孩子心里这疙瘩。

“娘,我真的没事了,你上来,我们一起睡。”都过去了,她不会总想着的,以后她会更谨慎一些,也怪自己,如果听母亲的不出去就不会让父母着急了。

端木夫人心疼的看着女儿,只要想到有人针对他们端木府针对她女儿,她这心里就……

“睡吧娘,很晚了。”端木徳淑躺在床上,心里有些担心他,虽然知道多余,但……有些想他了……

翌日,秋光明媚,高空万里,如所有个秋日一样,平和朝气,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好时节。

徐公子状告十殿下的消息,让懒洋洋的圣都伸了个懒腰,依旧不太清醒,昨天就有人猜着若是皇族动的手,端木府和徐家未必会善罢甘休,尤其端木瑞那老犟非常骄纵他这个女儿,只是想不到先忍不住的会是徐家?

哎,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端木长房的那位小姑娘长的是没话说的,也难怪徐家这位清朗如玉的少爷也维护三分。

在众人懒洋洋的不以为意中,另一个消息犹如阵地响雷,振懵了今日早朝打算补觉的大臣!

六皇子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今天一大早有人将六皇子的血衣仍在了六皇子府,听说跟随血衣一起的还有碎了的玉玺和被人刻了血字的太子印!

刻的什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