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怎么起身的,回过神来,他已经不由分说的将惊慌的她扑到在床上,迫切需要做些什么,证明他现在想像的东西远不必因为一眼就乱了方寸!

徐知乎眼中腥光肆虐。

端木徳淑哪里有看她,惊呼过后,缓缓的伸出胳膊,紫色的衣袍滑落在床上,白玉般的胳膊慢慢攀上他的颈项,脸颊绯红,心中小鹿乱撞。

第037章

她心中思慕的少年,距离她那样近……

端木徳淑不是不害羞,更多的是羞涩的开心,期待的紧张,她一点不害怕子智哥哥刚刚有些重的将她推倒在床上,能让子智哥哥急切证明她对子智哥哥的吸引力。

端木徳淑心里小小的得意着,她如此漂亮可爱,子智哥哥怎么会不急一些呢,即便落在颈项上的力道有些重也没什么,呼吸灼热的落在她耳边,让她微微放心,谨慎了一天的不习惯此刻缓缓与她契合,让她融入陌生的家,最快认同这里,安抚她陌生人的心境……

端木徳淑一开始真没觉得难受,没觉得疼,就心跳加速觉得他的靠近是世间最美妙的事情,唯恐对方觉得自己表现不好,尽量要美美的可爱的让他喜欢的不行不行的,声音忠实的传递着软绵可人的恩唧。

徐子智要被身下的人弄疯了,极力克制的力道仿佛全成了笑话,这是她自找的!他明明不想太过,她偏偏要胡来!

端木徳淑再哼不出来,推拒着她的子智哥哥哭,从小声哭泣,到害怕惊恐,慌乱中她想气什么,极力缩紧自己到底身子,想尽快摆脱身上多处传来的疼痛。

徐子智目光猛然一暗,这种事情上跟他争,他怎么可能认输,就是没有忍住输了,他也可能再让她知道厉害!

端木徳淑怎么可能不反击,她都要疼死了,她好难受,她要被从中间断开了,她不要,她要回家,他欺负她!她肯定徐子智在欺负她!只能一次次收紧自己减少疯狂而至的痛苦。

徐子智几次溃不成军后,带着食髓知味的恼羞成怒!势必要跟她分出个胜负!

天蒙蒙亮。

戏珠斟酌了片刻,皱着眉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她……昨晚……昨晚……小姐哭的那样难受,姑爷怎么可以这样……今天还要给徐家亲眷敬茶呢,姑爷也不知克制着些。

房内弥漫的气息让不适男女之事的戏珠微微不适,但也很快适应。

戏珠刚刚进房。

床幔掀开。

戏珠立即垂下头,恭敬的候在一旁。

徐知乎从床上坐起,头顶天旋地转了片刻,他在看清眼前的事物,耳朵瞬间发红,她低低的哭声,揉碎了无数娇媚声音仿佛还在耳边,他在床边停了一瞬,慢慢的床上鞋,刚站定,他又停了一会环节虚软的错觉。

戏珠见他独自向屏风走去,也不管他是不是有丫头伺候,急忙掀开床帏喊自家小姐起床。

端木徳淑一动不动,她刚刚睡下,身体都不是自己的,怎么能醒的过来。

戏珠看着小姐露在外面的胳膊,眼泪瞬间蒙上双眼,被后面的明珠推了一下才收了回去,小心的哄着:“小姐……小姐……”

端木徳淑睡的正香,梦到自己打倒了最恐怖的恶魔,刚刚喘口气,就有苍蝇在自己耳边嗡嗡作响,烦的她脆弱的脑子几乎炸裂。

“小姐……小姐……”

端木徳淑往里面翻个身,继续睡。

戏珠方有些急了:“小姐……小姐,今天要给老爷夫人请安呢……小姐你快醒醒,小姐……”

戏珠看向明珠。

明珠能怎么办,她也是丫头,明珠俯下身与戏珠一起叫小姐,新婚第一日,怎么也不能吃到的。

徐知乎从浴房出来,一身青绿色长袍,发丝一丝不苟的束起,在发顶用上好玉冠叩住,清冷高贵,不苟言笑。

他梳洗整齐出来,见床上的人还没动神色微微愕然,听着她的侍女小心翼翼的唤她,她发着脾气隐约有翻过身的声音。

徐知乎微微蹙眉,他第一次见姑娘家赖床,更准备的说,他第一次知道还有人会赖床,她不知道今天要去正房请安吗,这是什么难以置信的行为!她不着急?不记时辰吗!

戏珠见姑爷出来,心里更着急了:“小姐……小姐……”

明珠激灵,姑爷出来的时候,立即换了称呼:“少夫人……少夫人……”

戏珠见状,恍然大悟,也急忙换了称呼:“少夫人,您该起床了,还要去请安呢,少夫人,奴婢求求少夫人了,少夫人起床好不好?少夫人您如果起床,奴婢今早去厨房给你送喜爱吃的千层红豆糕,少夫人……”

徐知乎企图那本书打发时间的举动怔住,少夫人,她以后便是青竹院的少夫人。

娇媚婉转的耍赖声从床上传来,被叫唤的人无力的打落身上两只手,将被子盖过头顶,她还要睡不要来烦她好不好。

第038章 就哭

“少夫人……少夫人……”

徐知乎看看时间,再不起床要失礼人前了,她们这样叫小仙什么时候能起床,她们平日在府中都是这样叫人起床的?!那与不叫有什么区别。

徐知乎尚有三分少年气的脸上,摆出六分冷漠,依旧不能理解会有女子如此没有规矩的赖床。

明珠见状,退到一旁。

戏珠不想动,可见姑爷脸色不好,时间又快到了,爱怜的看了眼小姐,咬咬牙退到了一旁。

徐知乎没有戏珠、明珠的小心翼翼的,他直接推推端木徳淑,非常避讳白日在床边徘徊的行为,没有规矩:“起来。”

“……”端木徳淑娇软的身子随着他推搡的举动像浮萍一般伴着他的力道来回轻晃没有骨头一般,嗓子里发出讨好的软糯声音。

徐知乎嘴角顿时僵了一瞬,酥麻的感觉从脚底直冲大脑,看着她不反抗的刚刚打着旋散了余波的软腻腰肢,昨晚的感觉浮于脑海,瞬间让他蠢蠢欲动。

徐知乎快速收回手,瞬间站定,将手背到身后,不再碰她:“起床!”声音更冷,脸色微臣。

端木徳淑缩在柔软的锦被中,她像干涸的湖中被晒了一个中午的鱼,此刻好不容易被人放入水中,陷在得以呼吸的温暖里,虽然还游不动,但被海水包围的感觉让她可以尽情呼吸,她需要更多的呼吸,才能展开鱼鳍游动那么两下,所以不要打扰她。

“起床!端木徳淑——端木徳淑——”

谁敢叫我的名字!还叫的这么难听!算了,端木徳淑想跃起的精力,因为疲倦又软了下去,她太累了,胳膊都伸不开,怎么发威,所以让她喊吧,回头让母亲打她二十大板,她要再睡一会……

徐知乎见状脸色十分难看,她竟然还睡——她竟然——“那锣鼓来。”

戏珠顿时不赞成的看向姑爷,会吓到小姐的。

明珠在后面戳戳戏珠的腰,示意她去办,今天是什么日子,是小姐能任性的时候吗!

戏珠不高兴:那都怪谁!水都顾不上传吗!看看小姐身上的乌青,姑爷难道不知道今天要请安吗!戏珠一千个一万个不高兴!

明珠叹口气,说这些有什么用,这次是她们经验不足,下次不会了,总之今天这亏怎么也得吃。

戏珠不高兴的转身,让青竹院的下人知道她们小姐第一天就要姑爷靠敲锣叫醒,多难看!

端木徳淑猛然从床上做起来,她的水里爆炸了爆炸了!

端木徳淑晕晕乎乎的坐着,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身后,昨晚被拖拽时揉皱的头发团在一起乱七八糟,身上锦被滑落,露在外面的肌肤伴随着触目惊心的痕迹映衬着红色的背面越加暧昧不明。

戏珠急忙上前为少夫人扑在单衣。

端木徳淑整个人迷迷瞪瞪的,耳畔的声音已经散去,她身体一歪想重新陷入棉被里,被戏珠扶住。

徐知乎早已移开目光,‘镇定’的转身,脚步尽量从容的向房内的小书架走去,喉咙却不自觉的紧了一瞬。

“少夫人……少夫人……”您不能睡了。

少夫人在叫谁?端木徳淑面前睁开眼睛,眼前恍惚了一瞬,立即惊醒,犹如咸鱼陡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活着来不及惊喜,拼命的要往水里游。

端木徳淑则是拼命的要下床、洗涑赶着去请安!心里也清楚若是迟到了,老脸就丢光了!

端木徳淑不顾虚软的腿,不顾身上的衣服,不顾身上的痕迹,不顾乱七八糟的床,当务之急是洗涑、盘发,上妆去请安。

端木徳淑陇上明珠递上的薄被急忙像浴房冲去,没工夫看小书房一侧的徐知乎。

徐知乎修长的手指从容的取出一本书,挺直的腰背随意的靠在窗边高挂的烛台处,翻开昨晚看到的位置,心神服帖的翻阅。

这块小小的书台是他要求安置的,如今看来,果然不错。

端木徳淑从浴房出来,脑袋一下一下的点着桌子让戏珠梳头,揪的头发好疼好疼。

徐知乎借着光,闲闲的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不一会又压住了她的眼睛,哎呦的坐正,眼睛里闪着盈盈的水光。

徐知乎一开始还能没事人一般的看她出丑,三四次后,目光骤冷的看向戏珠,不会让少夫人将头靠在她身上吗!

明珠找了朱钗过来,诱哄的扶住自家小姐的小脑袋,心疼的吹吹小姐的头发,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不疼了,不疼了,马上就好了。”

徐知乎又不高兴了,行无尊卑,像什么话!

端木徳淑很快装扮一新,红色纱裙犹如一层圣光落在她身上,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软软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响起:“那冰块过来。”她要醒醒神,好困啊,不刺激都没有精神。

“是,少夫人坐好哦。”

端木徳淑敷衍的点点头,快去,快去,她脑子都要打结了。

徐知乎微怔,正在想事情,见她又要歪倒,急忙放下手里的书——

明珠快速扶住少夫人,指法熟练的为小姐揉着太阳穴。

徐知乎松口气,又恼自己竟然至今没有翻页。

冰块隔着沙网贴在脸上,端木徳淑想死的心都有了,但也总算精神了一些,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委委屈屈的起身不高兴的看夫君一眼,她都说不要了,说了那么多次,他还没完没了了!

不过,算了……谁让自己就是这么好看招人喜欢呢,说明白了,就是自己魅力太大。走啦!会迟到的。

端木徳淑将冰块贴在脸上,歪着头,眨着纯净好看的眼睛看她一眼,软绵绵的声音能滴出水来:“你不穿红吗……”

徐知乎刚站定的腿,因她的声音顿了一下,又恢复如常,没有理她,她这勾人的毛病要改一改,想什么话。

端木徳淑诧异看着他清冷的身形从自己眼前走过,好奇的换了右边歪着头敷冰,觉得自家夫君好神奇哦,不是女子才穿绿吗?他这么喜欢,这么一想,好似每次见他,多数都是这一身颜色,腰间的玉笛也是碧绿的,这么喜欢绿吗?

端木徳淑闲闲的跟上,没有把冰块从脸上取下来,她要到了正院在抛弃她的叫醒武器。

走了两步,端木徳淑就好后悔啊,她不要动了,不要动了。

徐知乎在走廊上等她。

端木徳淑二话不说,整个身子软绵的靠在他背上,理直气壮的开口:“我要背。”

徐知乎顿时像被火烧一样快速闪开她的触碰,紧张的四下看,大庭广众之下,像什么样子!

端木徳淑勉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才没有倒下,这下她也不需要什么冰块了,整个人顿时清醒了!惊愕、不相信的看着几步之外的人,他……他……竟然闪开了!他竟然闪开了,她都可怜赵成这样了,就是靠一下,他凭什么不让自己的靠!

戏珠急忙扶住小姐,心里微微不高兴,姑爷太过分了。

徐知乎转身,不看端木徳淑,声音依旧:“走了。”

端木徳淑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心里恼怒,还走什么走!她走不动!

但也不想第一天就跟他吵架,何况她们现在去正院请安,误了时辰多难看:“明珠,去给我叫双抬椅!”

徐知乎猛然转身:“要不要再给你一顶轿子。”他声音平静、目光平静,站在走廊中一切都那么宁静,静的越来越有压迫感!

虽然只是几个时辰的相处,端木徳淑被惯出的性子跃然而出,受不得委屈、为所欲为、亲昵举动不看场合、甚至不觉的随便接触有伤风化、现在还要轿子,她是唯恐被人不知道他们昨晚做了什么是不是!

端木徳淑被看眼眸中顿时蒙上一层水雾,她怎么了吗!他不让靠,她就不靠了!她现在腿好难受就是要一个撵椅有什么不行,他干嘛生气,她都没有生气!

他昨晚分明是欺负她了,她都没有想着回去告状,他还想怎么样!这么一会功夫就不喜欢自己了吗!昨晚怎么不这么冷淡!怎么不让她离远一些!怎么不这么冷着她!徐子智太过分了!

不坐就不坐!她就这么走去正房!累死自己算了!寒星若辉的眼睛里瞬间不满裂痕,啪叽一声落下,落的端木徳淑慌乱的擦掉,不能哭!她还要请安呢!多丢人!肯定也会让子智挺没脸的!她端木徳淑怎么能做让夫君没脸的事!

她们就是不过了,也一定是徐子智那混蛋的错才行!端木徳淑心想等三天回门后,她就不来他家了!谁稀罕坐他家的辇!

端木徳淑撞开徐子智!大步往前走!

明珠、戏珠急忙追上!

可非、未言见状焦急的看眼自家少爷,想想自己是拨给少夫人的婢女,早上就没有被要求伺候,现在更不能落了人后,急忙越过少爷追上,心里想着,等认亲后回来跟夫人说说,千万不要违背少爷,少爷远没有表面上好伺候的!她们少夫人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徐子智僵立在原地,她哭了……她哭了……她哭了……

辞诡、诫谄在二门外久久等不到少爷,诧异的互看一眼,少夫人走出来了少爷呢?

辞诡刚想进去看看。

徐知乎冷着脸青竹院外出来,不远处,端木徳淑软软的靠在她自己的陪嫁大姑姑身上,两人正说着什么。

陪嫁的端木大姑姑脸都要青了,戏珠、明珠不懂事,她是晓事,姑爷这是把她们府上的小姐的折腾狠了呀!看着芝兰玉树的一个人,以为是位君子,这是她们全看走眼了啊!

端木大姑姑是专门掌大小姐院子琐事的,心里既心疼,又怪罪大小姐,离家时,夫人仔细教过的怎么还被欺负成这样,没学会吗!

端木大姑姑扶着小姐的胳膊,心知现在不是提这些的时候,等从主院出来再跟少夫人谈:“小姐少敷些冰。”

辞诡看眼明显散发着冷气的少爷,顿时谨慎了三分,昨天刚刚成婚,今天这是怎么了?

端木徳淑心里使者小性子,也只是小性子,真到了正院门口,她便停下来,垂头看着鞋尖等徐知乎走在前。

徐知乎走近,脚步下意识的在她面前停住,神色凝重,他不知道自己那一句指点的不对,但她哭了,他心里……

端木徳淑垂着头,不抬头,她怎么可能不生气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跟她说,新婚第一天就对她这么凶,不满意自己吗!她昨晚都那么依他了!今早也没有告诉母亲的意思,她都这么懂事了,他就不能迁就一些自己!道歉也不会轻易原谅他,少说要两次。

来吧!姑奶奶准备好耳朵了!哼!还不是要跟自己道歉了!生气的端木徳淑扫着余光中徐知乎脚面,心里有几分得意。

徐知乎停了半响,想说什么,看到主院内迎出来的姑姑又快速回复如常给。

端木徳淑看到‘婆母院里的人’,立即收起不可给外人见的小心思,含笑着免了对方的礼。

徐知乎见状,心里松口气,终于是不哭不生气了。

第039章

“见过父亲母亲。”

李岁烛坐在上位无意中看了端木徳淑一眼,垂下头,心里重重的叹口气,知她漂亮,没想到还可如此漂亮。

徐千洌扫眼儿子,有些不悦李岁烛的眼光,他还真没有见过端木家的大姑娘,京中传闻的小一辈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如今第一次见,脸先沉了下来,岁烛是什么意思,往家里放这么一个……难怪引的十皇子……

在场的徐家亲眷想看端木徳淑的目光都有些微妙,同辈的男眷更是下意识的垂下目光,年长的女眷则不知道向来循规蹈矩的堂嫂在想什么,怎么给子智挑了样貌如此的媳妇。

徐知若看了一眼新嫂子,少女的脸上带着笑,对新嫂却谈不上喜欢,端木徳淑在闺中女子中没什么好友,加上端木徳淑自视甚高,非常惹人讨厌,仗着自己长的漂亮,到处不知检点,总是就是不得她们这个圈的女子喜欢,想不到她却成了自己堂嫂,真是讽刺。

端木徳淑浑然不觉,端了茶与徐子智一起向父母行礼。

李岁烛见徐千洌没有动,便先一步接了茶,含笑的给了红包。

徐千洌也勉强喝了茶,后院放这么一个……一个……徐子智知道分寸才好!

端木徳淑起身的时候腿软了一瞬,身体微晃,但很快站定,神色坦然,眼角带着得体的笑意,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岁烛目光微愕,下意识的看向徐子智,可想想有什么好看的,新婚夫妇又是心尖上的人,向来自制的他会失了分寸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相比于年长后,现在的徐子智已经算手下留情了。

但今天毕竟是耗体力的日子,又是徐子智莽撞,她还是非常自觉的卖了端木徳淑一个人情,佯装自己的身体不适,让下面人都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没有人能拉着新妇的人佯装热情的问东问西。

徐府的亲眷本来就少,今天的见礼又因为当家主母身体不适,丝毫没有耽搁,没一会功夫亲眷们便因徐夫人需要静养散了。

端木徳淑不自觉的松口气,对着陌生的人,忍着身体的不是,她已经尽力了。

李岁烛没有让她‘侍疾’,更言明不是跟她客气,她只是需要静养罢了,将人劝走了。

徐千洌待儿媳妇走后,冷着脸看向李岁烛。

李岁烛当没看见,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不过是一个女子,长的好看了就灭了你儿子的志向吗,你儿子的志向还真是弱不禁风。”

徐千洌哑口,再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觉得能简单解决的事为什么要那么复杂。

但人已经娶进了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徐子智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就行!

徐千洌起身,不太习惯却无比温和的看向岁烛:“你身体怎么样?”

李岁烛知他有意修复两人的关系,她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更不能保证上辈子的意外这辈子什么时候发生,即便她能阻止一天两天,不知道前因后果,或者就算知道了,徐家尚且没有护住他,自己又怎么可以:“好多了,就是有些头晕,夫君,咱家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得罪了人记得斩草除根。”不要留下隐患。

徐千洌现在最听不得这些,儿子如此就罢了,现在李岁烛也这样,一个个心思如此歹毒,让他微微不适。

李岁烛见他停下脚步不跟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但话还是要说:“你记在心里就行。”说着不为难徐千洌,转身回了内房。

另一边,端木徳淑与徐知乎出了主院。

端木徳淑还记得今早的不悦,心有暗的立即与徐知乎拉开距离,随后娇嗔的靠在大姑姑身上,她好累,她要回去睡三天三夜,声音有气无力:“母亲没事吧。”

端木大姑姑动动手臂,让少夫人靠的更舒服一些:“看样子应该没事。”徐夫人身边伺候的人脸上未见焦色,想来不是老毛病,就是着凉的小问题:“一会奴婢为少夫人打听打听。”

端木徳淑点点头,有些不习惯她已经从小姐成了别人口中少夫人,不禁看了前面的背影一眼。

徐知乎步伐从容,仿佛没听到后面的对话,神色如旧,带着往常的冷意。

端木徳淑一时有些恍惚,以前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他就是如此,冷冷淡淡,让人分不清他是不是对你有意。

端木徳淑想起徐夫人那天的话,他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徐子智在后院与前院岔路口停下脚步。

端木徳淑身体僵了一下,心想,他若是认错就算了,自己也不是全对,明知他不喜欢在外与人接触,她还难为他,毕竟徐府和端木府是不一样的,徐子智也不是自家不讲究的二哥。

徐子智停了片刻,确定她神色如常,心中稍安,转身向前院走去。

端木徳淑见状,骤然抬起头看向走远的徐子智,他……

可,一时的气性过后,仔细想想,她自己有什么让对方低头的立场吗?!不过是家人平日疼爱自己,不管对错,只要自己心中不平,一定是别人道歉罢了!

端木徳淑顿时怏怏的,转身向自己院内走去。

戏珠察觉到小姐情绪低落,想要逗小姐高兴。

明珠拉拉她的衣袖,没让她说话,如今不是在端木府,少夫人很多事要自己想通。

可非、未言互看一眼,心想少夫人是想少爷了吧,可少爷本就是冷冰冰的性子,少夫人喜欢了就好。

端木徳淑没有力气胡思乱想,回去后,托着疲倦的身子倒在床上便睡着了,醒来便日头西斜,整个人懒洋洋的。

明珠趁少夫人休息的功夫,与青竹园的下人混熟了,她性格开朗能说善道,姿态放的也低又是少夫人身边得宠的侍女,多的是人愿意在她面前露脸,也便知道了一些少爷的私密,他们少爷还真是一个作息到近乎苛刻的人,平日白日也绝不会踏足后宅,是一个小小年纪,做派却已经老道的‘老爷子’。

这种人其实在下人看来挺好伺候的,但对于少夫人这样性子的女子来说,未必是好事啊,哎,难怪她们夫人一开始不想答应这场婚事,这家人太刻板了些。

端木大姑姑和戏珠哄着少夫人用了一些膳食,整理了一下嫁妆,规制了一些东西,天便暗了下来。

徐子智大婚,五日不当职,回来的较早,几乎晚膳刚摆上,人便回来了。

轻梦、无思立即上前伺候。

端木徳淑趴在木榻上,刚用了饭,蓝色的长裙垂在地上,长长的睫毛懒洋洋看了进来的男子一眼,又无精打采的垂下,头上的华钗颤动着金色的光,美的如它的主人一般不真实。

端木徳淑已经不生气了,可也不想动,大概东西到手后,就开始挑三拣四的毛病有犯了,她现在看徐子智没有昨晚和早上的时候热心了,就觉得吧她那种的男子也就那么回事,甚至不如想象中把玩起来那么合心意。

但嫁人又不是她平日喜欢的小东西,不满意可以仍在一旁,这种事是不能任性的你。

何况都已经嫁了,再想想对方也不是没有优点的,长的好看,性子好,还能保护自己,优点还是很多的!

端木徳淑这样一想,心里好受多了。

徐知乎净手出来,下意识的往榻上看一眼,她还保持着他进去的姿势,好像没有骨头一般趴在榻上,手里无聊的拨弄着面前的笼子,笼子里的珍珠鼠奋力的奔跑着。

徐知乎虽不满意她懒洋洋的做派,但看着她如此悠闲,也不想扫了她的兴致:“不起来用饭。”

端木徳淑拨弄着小笼子,声音清脆又听声带娇的开口:“吃过了,你去吃吧。”她都吃撑了,端木徳淑换个姿势,脸枕在胳膊上,眼睛对着窗,继续拨弄小家伙的笼子。

徐知乎见状心里咯噔一下,她这样懒洋洋的样子,让他心里陡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才成婚第一天,他自认没有做的你太过的地方,早晨的时候虽然有些不愉快,可已经过去了,她为什么已经如此?

觉得没意思了?想家了?

徐知乎骄傲的心仿佛瞬间被人攥住,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却最有可能的一点。

徐知乎有一瞬间的惊慌,夹杂着三分狼狈,及其不想承认自己的吸引力也许只有一天。

轻梦正巧掀开帘子,恭敬的开口:“少爷,少夫人,可以用饭了。”

徐知乎忍着心里的惊慌开口:“……你不再吃一点……”

“不吃。”依旧是懒洋洋的声音,端木徳淑盯着她新的小家伙,玩的正起劲。

徐知乎像被人打了一圈,仅一天,他就不如一直死老鼠,以往被说这样敷衍,她的目光恨不得缠在自己身上,现在连看也懒得看了吗!

端木徳淑等了一会,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疑惑的转头,一双眼睛单纯的没有任何杂质,带着意思关心:“你不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