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话是了。”

端木徳淑闻言立即兴奋了,拉下徐子智护在自己眼上的手开心的道:“你这次接了七皇子,你们又年龄相当,你以后就是七皇子身边的红人了,是不是就是高官厚禄、前途无量了?!”

徐知乎觉得不太可能,尤其他今天没有将人送至皇宫,只是他也并不太在意,以后有的是机会,只要七皇子不是一个蠢,在七皇子需要在皇城站稳脚跟时,他始于援手,今日的事不会对以后造成什么影响:“你想我前途无量?”他关心的是这个。

“我当然不希望你做的够好。”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些长舌妇在背后是怎么嚼舌根的,都觉得娶了自己,他们家的儿子就废了一样,也不想想她还不想嫁呢!

徐子智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不理解昨晚怎么会推开她,明明这么可爱,这么无害的人,何况他们成婚了,他疼她一些又如何。

戏珠端了新鲜的荸荠进来。

徐子智下意识的要推开端木徳淑将她扶正。

端木徳淑不依不饶的抱着,气鼓鼓的盯着他挑衅意味十足。

徐子智见状,看了她片刻,便任她抱着了。

端木徳淑顿时笑的开心,轻轻的用脸蹭着他的胸前,亲昵依赖。

徐子智立即推开了她!

端木徳淑刚要发火,发现他尴尬的后退一步,不知道在掩盖什么,耳朵通红。

端木徳淑怔了一瞬,噗嗤一声笑了,笑了后怎么也停不下来,自己逗的自己直乐。

徐子智被她笑的面色渐渐发冷,都说了不要她在人前胡来,她就不听!她蹭什么蹭,为什么还笑!

徐子智恼羞成怒的转身。

端木徳淑笑的更开心了,他怎么这么有意思。

徐子智走了两步又回来,冷着脸站在她伸展手臂刚好够不到的地方,她愿意笑就笑,她今晚怎么也要回去的!到时候看看她笑不笑的出来!

端木徳淑目光如波,笑的整个容色都飞扬起来,就像打翻了的百花酿,空气中飘散着她纯美的笑声,徐子智一瞬间便看呆了过去。

戏珠顿时跺跺脚,不悦瞪着小姐:“少夫人,不准欺负少爷。”

徐子智尴尬的垂下头,瞬间心无杂念的看着脚尖上的花纹,他喜欢她们对她的称呼,少夫人,她是他的娘子。

宫中盛宴十分热闹,并不是官员众多国宴大席,重臣环伺,而是光怪陆离、人员杂乱,心思各异。

这场宫中家宴虽然只是邀请了五位朝中要臣,但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中途所有受宠不受宠的嫔妃小皇子、公主都齐聚在了交泰殿私家宴。

没有被大火烧死的皇后娘娘,目光诡异的看着下面坐着的人,都说,不管事情看起来多荒谬,获利最大者便是凶手,如今谁获利最多不由分说了吧。

原本生了皇子并不列入继承之列的下等嫔妃们,如今身板一摇瞬间抖了起来,仗着自己怀中两周岁的皇子是皇上唯四的皇子之一,不把在场所有人放在眼里。

另一位宫女出身的七等才人,以前大气不敢在自己主宫面前喘,如今吗,这样的私宴,她想参加就参加,谁敢拦着,什么七皇子不七皇子,谁能保证他不会是下一个五皇子呢,最后太子之位落在谁手里还不一定呢!

萧淑妃整儿人木愣愣的,皇家的亲情浅薄,她儿才去了几天,如今又有了信任代替!什么父子情,哈哈!什么父子亲情!

萧淑妃不单心里笑,面上也笑了出来!在宴席上疯狂的大小,周围的人立即上前想把她拽下去。

萧淑妃疯了的推挤:“谁敢拦我,我儿是皇上!我儿是皇上,我是太后!谁敢拦我想死吗!你们想死吗!”

皇后娘娘仿佛被人按下了某个开关,癫狂的起身,冲出去一巴掌甩在萧淑妃脸上:“你这个贱人,我儿才是皇子!我儿是皇子——”

“我儿才是皇子!我儿才是!”

两个人顿时挠在一起。

周贵妃,十皇子的生母刚刚到底现场,没有看打在一起的两人一眼,目光落在下面的七皇子身上,下一刻,周贵妃拔下金簪疯了般向七皇子冲去:“我儿死了你们谁也别想活!”

七皇子身边的人吓的顿时变了脸色,快速向七皇子身边冲去。

周贵妃调转簪头快速想皇后和萧淑妃刺去!

交泰殿内一派兵荒蛮乱,刚刚好了几日的皇上气的大发雷霆,桌子都掀了,纠缠在一起的三个女儿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都愣着做什么!咳咳咳——给朕分开——咳咳——分开她们!”

徐千洌种皱着眉起身。

周围有子的嫔妃快速起身,在旁加油助威,死了高位的妃子她们好填补空缺。

徐千洌带头向外走去。

同来的几位大臣见状,想了想,也急忙跟着离开,还谈什么为七皇子接风顺便暗暗观察七皇子,这简直——简直败坏风气!

年迈的六公公不停的为皇上顺着气,心疼的不得了,尖细的声音苦口婆心的喊着:“别打了,别打了,皇上快晕过去了!可别打了——”

场中根本没有人听,每位主子手里都拿着凶器,想分开三人容易,可分开三人的过程中,势必有主子因为被制住受到别人的攻击,谁知道对方会不会拉偏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周围的宫女寺人焦急的想上前又怕自家主子吃了亏,虚应着一点用没有!

宗之毅看着场中可笑的一幕,这就是这些人欢迎他的方式,他记住了!

六公公焦急的看向一旁的爱徒品易,品易本事他培养给下一任皇上的大太监,今日七皇子进京,他便私心的将他带来,待七皇子被封了太子,他便会安排他过去伺候,谁成想就遇到了今天的一幕。

品易快速退下,下一刻手里的冲水管展开到最大冷静的向场中的三人喷去!

他今年二十,在秀气的寺人中并不算出挑,相反过于英气,这一年的他,还跟在师父身边,是师父最看重的接班人,赞清屈居他后。

品易看着场中散了的三人,放下手里冲击保和殿汉白玉阶梯的管道,无悲无喜的跪了下来,以下犯上,他明白,却也不在乎。

六公公见状,赶紧名人将他扶起来,怎会让他成为这群疯女人的出气筒。

品易没有反抗,被人带走,目光在不远处的七皇子身上扫过,平静无波,她这一世会平安喜乐,也定将平安喜乐!

他记得他死了,大火包围了凤梧宫,他与凤梧宫所有人冲去了火海,生死对别人来说是没有选择,对他来说,从来不需要选择……

再次有意识,他站在火光中,宫门刚刚被撞开,他虽不明白为什么,但依旧往里冲,他要去见她,生死为仆,六公公抱住他的腰,因为他挣扎的厉害,六公公命人将他打晕带了回去……

第049章 无边

品易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主子没有远嫁,七皇子直接被宣召回京,宫中他能接触到的人目前来看没有任何问题,他私下接触过两次徐相,徐相除了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再无其他,问题就不是出在徐相身上?

那会是谁?品易不敢有大动作,徐阁老和端木尚书都没有问题,只能出在这两家的女眷身上,再无其他,首先这个人要了解前朝的事,第二这个人能左右徐府和端木府的想法,

他们娘娘性子散漫,如果端木夫人提议嫁女,徐夫人未必同意,所以品易更倾向于徐老夫人一些。

其实如果没有皇后娘娘,他回不回来有什么意义,这里的娘娘不知道他是谁,不认识他,他甚至没有再与对方同路相行的可能。

以后即便会见到,他也再不是她心里的品易,不能扶着她的手将她送上高位、不能为她理妆,不能为他打理后宫、不能跟在她身后受她庇护。

这样的痛苦等于让他再死一次,这样的结果,他宁愿葬在那场大火里。

师父想让他跟宗之毅打好关系,以后宗之毅在宫里的行动全部有他伺候,他推荐了赞清。

品易不会服侍宗之毅,不是前朝的旧怨,他只是无法再服侍任何主子、无法再献出忠诚。

他也想过去徐府伺候,可徐子智不会容她身边有个男人,即便是太监也不行,上辈子她是皇后,他们这些阉人能凭着天生的优势接近她,徐相对娘娘心中有愧,一次下手不成便不会再赶尽杀绝。

如今徐相心中没有顾忌恐怕什么都做的出来。

若是在她外院做一位管事呢?品易想到了徐夫人,徐夫人会允许知道她儿子恶性的人活着吗!她就是放心他,还不放心他会说出徐家的诠释,暗地磨刀投向皇族斩杀徐家。

何况,做娘娘的外院领事为她经营嫁妆又能如何,钱财她根本不缺,反而对娘娘没有益处,满足的不过是自己想见她的心。

那么皇宫呢?以后她会进宫拜见,逢年过节也会朝拜新的皇宫,她那样的容色会吃亏吗?不说别的,宗之毅呢?现在的宗之毅对她什么想法?以后呢?现在宫中的这些公主会不会仗着身份暗地里欺负娘娘?

所以,他只能留下,留下扶持赞清,掌控皇宫内的一切,让她免于因为徐府敛气受到公众的苛待。

虽然不记得他,却以她最初的心意肆意的活着,鲜活的年纪,身边有她思慕的少年,她是不是很开心,以后也不会疲于奔波,不会重蹈覆辙,徐大人尽管已经漏出獠牙,但他不会伤害娘娘,娘娘这一次奴才倾尽全力也会让你更好,让你看向窗外的目光再不会空洞无光……

端木府的廊外的烛灯已经亮了,宫里闹翻天了也好,七皇子因为皇上被气晕了过去无人招待暂时住进了皇家番邦府院也好,都跟他们家温馨的小日子没有任何关系。

端木瑞拉着徐子智早已喝高,他下衙回来看到爱婿在,怎么能不拉着人喝两盅,这两天享受着众人羡慕的目光,整个人都要飘了,平日他们一起感慨的少年,如今是他半个儿子,可见生个得力的女儿是多么重要,他没有过于优秀的儿子,可以得这样的女婿啊:“好!好!”

端木瑞拍拍徐子智的手臂,脚下早已经飘了。

端木徳禹急忙扶住父亲,唯恐父亲再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来,刚刚父亲出来的时候已经拉着妹夫的手臂叫了好几声兄弟了,好在父亲酒醒后记不住,否则还不羞愤欲死!

端木瑞不走,他还每根小老弟聊够。

徐子智是够够的了,跟端木瑞此种智商的人,还要让对方觉得聊的投机,他已绞尽脑汁、不惜自污了。

赵氏见天色晚了,还不见女婿出来接人,心里便对自家老爷埋怨了三分!孩子们走夜路他就不担心吗!那二两黄汤什么时候不能喝,就要今天了!

赵氏忍着气过来,见到老爷醉醺醺的被两个儿子搀着还请不走,不时跑回来拉着人聊,顿时有些恼,快一步上前,命两个小厮,直接将人驾回去,随后和蔼的看向女婿:“小仙已经收拾好在马车里等着了,快去吧。”

徐子智没有和岳母客气,直接恭手离开。

端木徳禹、端木德辉跟上,怎么也是要送出门的。

赵氏含笑的看着人都离开后,顿时冷下脸向房内走去。

端木德淑坐在马车内,不时掀开窗帘焦急的往外看一眼,爹爹也真是的非要拉着夫君喝酒。

端木徳淑张望了很久有没有看到人,生气的将车辆放下。

徐知乎没有喝高,但脚步也有些飘,这种飘是他自动放空情绪后因为某人而存在的惬意和天天下于归的豪气。

不远处的马车是吸引他全部心神的神灵,引得他无酒自醉,飘然若仙、侠肝义胆!

“姑爷来了。”

端木徳淑闻言快速掀开车帘,马车上的烛光下,门口的两盏气派的灯笼,映衬出她的容色。

徐子智瞬间看呆了去。

她身着粉红色的光袖交领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齐腰襦裙外面照着轻罗雾纱,最外面披着火红的裘衣,莹白如玉的手指扶着车帘,晚风初起,吹起她宽大的衣袍,头上叮铃作响的金钗,飘飘渺渺,似真似幻。

“愣着做什么!快上车,外面好冷。”

徐子智浑然不知的上车,她

白嫩的脸颊之在车内的烛光中,仿佛扫了淡淡的一层蜜桃色的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红的柔和,柳眉簇黑弯长,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不必经营,自流光溢彩、含情诉诉,荡漾着令人迷醉的初绽神韵。

徐子智顿时有些恍惚,不知身在何处,不自觉的缓缓闭上眼,下一刻又凌厉的张开,犹如戾鹰俯冲而下袭向他的猎物!

乌黑怕盘与脑后,随着她接下裘衣,衣纱飘舞成一副美妙绝伦的画,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

“不冷吗?”徐知乎轻挑大胆的挑起她耳畔一缕珍珠发链。

端木徳淑拿起手炉,不解的看他一眼,随即别他眼中玩世不恭的邪性震的一愣!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他依旧那样漫不经心的拘着她耳侧的珍珠,状似闲散的拨弄,眼底荡漾着动人心魄的暗光。

端木徳淑吓的有些腿软,还好她是坐着,总觉下一刻这个人就能冲过来,将她冲击的土崩瓦解轻易碾碎!

端木徳淑小心翼翼的抬手,从他手中抽回自己额边的珠链,怯生生的攥着小心翼翼的往边上蹭了一下,不敢再动!这怎么会是子智哥哥……子智哥哥是那种碰一下都不允许……不允许……

端木徳淑乖乖的缩着,不说,尽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徐子智看着她,目光柔软的落在她身上,她是最动人的旋律,最美的羌笛能揍出独一无二的曲调,那些曲目足以震慑人的心神,净化心灵。

她若是再长两年又是怎样的光景,放眼雁国,舍又能像她一样什么也不用做就足以乱了他的心神。

徐知乎未动,端木德淑也未动,她不敢动啊!

就这样,两个脚挨着脚坐着,一个侵略张扬,一个想退货。

端木徳淑觉得他看起来好可怕,也不是样子吓人,就是觉得他眼里藐视众生一般的漫不经心让人害怕,好像捏死自己也不过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紧绷的情绪临界冰点时,端木徳淑破罐子破摔的舒口气,身体僵硬的顺势靠在他身上!快累死她了。

徐知乎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揽上她的肩,手指轻挑的撵开她腋下宽松的带子,宽大的空间让他毫无阻力的探了进去。

端木徳淑发出一声闷哼,更加软绵无力的靠在他身上……

马车停下。

徐知乎一把抱起她,散步两步直冲后院,房门落锁,床帏落下……

辞诡急匆匆的跑过来,一开始被端木大姑姑拦在门外。

端木大姑姑见他是传徐老爷的话,急忙让开路,让他去敲门。

辞诡又不傻,看这样子里面准没好事!呸!他们少爷和少夫人那是人之常理阴阳调和。

辞诡又退回来看向当值的端木大姑姑,谄媚道:“姑姑,您帮我去叫呗,你看我一个外男也不好去瞧少夫人的门不是。”

端木大姑姑不是不帮他,她们这些下人不就是做这些的,但怎么说呢……总之辞诡自己敲吧,在外面回话也是一样的。

明珠卷着腰上的荷包走来。

辞诡立即找到了目标,立即欺过去让她帮忙。

明珠看着她抿嘴一笑:“少爷和少夫人刚回来累了已经睡下,小哥哥若是大事,也请哥哥心疼心疼我舟车劳顿,烦请小哥哥,自己去请好不好。”

辞诡搓搓手上的鸡皮疙瘩,硬着头皮上前拍门!

不一会门边传来一声巨响,继而是砚台落地的声音:“滚!”

辞诡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但依旧业务工地纯熟,该传到的话绝对会传到。

辞诡恭敬的开口:“少爷,老爷有请。”

这次房门没有再动,但也没有开启的一起,辞诡在外面吹了一个时辰的冷风,才确定少爷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后,叹口气,离开了。

后宅主院内。

徐千洌拿了戒鞭,气冲冲要亲自把那个肆意妄为的不孝子拎过来!私自扔下七皇子,目无王法了吗!被人怎么想他徐家!怎么看他们徐府祠堂‘匡扶清明、忠君报国’八个大字!

他是唯恐徐家这一代的名声败不在他手上是不是!“咳咳!咳咳——”

李岁烛见状,心中微疼,放下茶杯缓缓起身,走过去半揽住他的身子,另一只手拿过他的家法。

徐千洌倔强的不放!他今日是气狠了!就算七殿下甩了他们脸面又如何,他立即就要甩回去!他以为他是谁!他是谁!

李岁烛加了五分力道将家法夺过来,交到阿土手里,扶着气狠了的夫君坐下:“你看你,平白把自己气成这样,你不心疼也不想想我和知慢。”

徐千洌气的头晕:“你要是知道他做了什么!你也得气死!”他都没脸说!

李岁烛慢悠悠的为他顺着气,并不着急:“那可难说,不是你夫人我自吹,轻易没有什么事能气死我!”就算徐子智重活一世都气不死她,她先当她死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气我!”

李岁烛看着他倔强无助的样子,急忙安抚:“是我不好,我不好,不该跟你开玩笑,他可是又闯祸了?”杀了七皇子?没听说啊?设计埋伏七皇子?也没听说啊?若是宗之毅似了,总该有点动静吧?

“他——她——这个混小子让他去迎——”徐千洌将他从钱府尹那里听来的话咬牙切齿的说了一遍。

至于小徐大人顺势去了端木府的事钱府尹也没说,直觉他认为不该说。

第050章

李岁烛神色平静,她以为是什么事,徐千洌若是什么事都跟着气一气,那就不必等他出意外,直接气死好了;“子智只是正直了些,没有想到那些花花肠子,七皇子如今在朝中炙手可热,咱家子智如果也往前凑你才该着急了。”

“我那是让他往前凑吗!他是本职事务都没有做好!”

“这不正好让人觉得咱徐家刚正不阿,只忠诚于皇上吗。”

徐千洌六分火气被妻子勾出十分!强词夺理!好!好!他倒要听听谁家这样忠诚于皇上的!这是藐视皇族!是大不敬!“你就惯着他吧!端木府的大小姐是不是他非要娶的!见色起意、自以为是,我说你怎么突然会看中端木家的小姐,完全不是你的审美,好啊!他现在翅膀硬了什么都能自己做主了是不是!”

李岁烛闻言立即收回手,冷着脸看向徐千洌:“你要这么说我可不高兴了,人是我非要娶的,我观那姑娘骄纵可爱与你那不成器的不孝子正好配成一对,真若说个好的,就你儿子这目无法纪的样子,对方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徐千洌脸红脖子粗的听完,发现竟找不到一句反驳之语,好:“去给我把少爷抬过来!”他不能对岁烛动粗还不能对儿子动粗!

李岁烛慢悠悠的开口:“新婚夫妻,又是这个时间,老爷是想让人去新房里抬人吗,儿媳妇若是羞愤自尽了,那可就热闹了,公公逼死儿媳,皇家的哪点龌龊事立即别咱家盖过去。”

阿土急的一身冷汗,夫人,您少说一句行不行,奴婢求您了。

徐千洌拍案而起,堵的胸口憋胀,这个家没有他说话的地方了是不是!他走!

徐千洌深更半夜,愤然甩袖而去!

阿土见状急慌慌的跟到了门口,看着老爷负气向大门边的方向走去,立即慌了手脚,赶紧跑回来:“夫人,夫人,您快去看看吧,老爷出府了!”

“出府便出府了,又不是没有半夜出去过。”

阿土张张嘴,又张张嘴,竟发现夫人说的对,老爷往日里什么时辰出府的时候也有,一两个月不出来也是常事,就算如今是被夫人和少爷气走的,老爷若不到处宣扬又有谁知道呢。

阿土想到这点,不禁松口气,没事就好,随即一想不对啊,老爷明明在跟少爷置气,怎最后就烧到夫人这里了!

她们府里一天天的比皇宫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就是家里人口少,否则,现在的情况还不掀翻天。

李岁烛确实不担心千洌,他这人顶天了也是生闷气,他儿子就不会:“少夫人回来了?”

“回夫人,回了,管事的亲眼见的,想来是已经和好为了,夫人说的对,小两口哪有什么仇。”

“他亲自接的你?”

放着七皇子不管,有功夫去岳家接妻子,难怪把徐千洌气成那样。

青竹院内,主卧的灯火早已经熄了。

下人房中,梅姑姑身上的伤换了药,趴在床上,看眼房中的人若有所思:“真的是少爷亲自接回来的。”

轻梦点点头:“听辞诡说,少爷迎了七皇子直接去了端木府。”

房内的几人闻言,都沉默下来,看来少爷对少夫人是万分喜爱了。

轻梦感触更深一些,毕竟少爷和少夫人进房后便没有再出来,少爷何曾如此行事过,她也说不出是好还是不好,老爷传唤少爷,少爷都没有去呢,狐不狐狸精她不知道,就是觉得短短几天少爷变了好多。

梅姑姑忧心更多一些,比轻梦等人想的深,少夫人如此姿容莫非连少爷也……少爷以后若是弱了置气岂不是……

不知道夫人怎么想的,为什么就给少爷定了这么婚事,以后可怎么办!

寒风早已吹落了枝上的枯黄,晚风凌冽只剩摧枯拉朽的残骸,第一场雪伴着寒风落下,寒冬蔓延了整片北方大地。

青竹院内的地龙烧的更旺,端木德淑今晨选了一袭墨蓝色外拢纱秋衣,手脚暖和坐在四面厚帘遮风的羌廊下喝着热茶,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整个人散发着说不出的娇媚慵懒,目光含情,波光潋滟。

戏珠早已看呆了,她知道少夫人好看,只是今晨的少夫人更好看,不单是好看,还多了些说不出勾魂之感,让她的双眼,一直想看着少夫人。

徐姑姑撑着身上的伤势起身,在侍女的搀扶下过来给少夫人请罪。

端木徳淑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身上,她已经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被打了,跪着的这位姑姑以为她会自己回来所以不用报备,虽说有为她好的成分在里面,但还是为了她们少爷吧,或者也有点可自己下马威的意思。

不管是哪一种,她们心里的第一主,定然是子智哥哥,这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可能不适合她罢了。

徐姑姑微微抬首,目光避讳的看向为首的少夫人,却被她今日更盛的容色,不能直视的荣光惊了一瞬,她身若无骨的坐在贵妃榻上,腰肢微微倾斜,整个人散发着慵懒的纯净,一双不止是漂亮还散发着萌萌水雾的眼睛,足以溺死所有见到那汪清潭的人。

徐姑姑浑身一僵,百种滋味跃上心头,这样一位妖孽,又是她们少爷上心的,只要不失宠恐怕都没有她们的立足之地。

端木徳淑的声音跟她的人一样,娇柔中带着一丝沙哑:“起来吧,姑姑身上有伤好好养着便是。”她今日见她已经给足她面子,她可不是跟下人计较的人,在端木府更不是什么人都能跪在她面前道歉,她没有那个时间听人解释。

徐姑姑心中咯噔一下,这声好好养能做的文章可多了:“少夫人,少夫人,奴婢当时鬼迷了心窍,可奴婢是为了少夫人好啊,盼着少夫人和少爷琴瑟和鸣、好事成……”

“明珠,我乏了,扶我回去吧。”

徐姑姑艰难的跪在地上,不敢相信她身为少爷的奶姑姑、青竹院的一等大姑姑,竟然被这样无视了!少夫人为了礼贤下士不也要厚待她三分!?

明珠搀着少夫人,就喜欢她主子身上通身的大家小姐做派,徐家虽然高门,可端木府也不差啊,何况徐夫人都对她们少夫人这样好,少爷对她们少夫人更是满意的,要不然她们少夫人今日能如此水灵。

所以她们少夫人是做不出笼络下人的事的,一般而言,都是下人们削尖了脑子往她们少夫人跟前凑,少夫人用的顺手就用,用的不顺手,放自己面前添堵做什么!

明珠忍不住暗戳戳的开口:“少夫人,院子里的管辖权……”

端木徳淑不悦的扫她一眼,

明珠觉得整个身子都酥麻了。

“徐府不比咱们府上,他们府上的奴才延续几世的都有,盘根错节,我闹闹脾气就闹了,她们身为下人能对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少夫人如何,你一个下人,她们想个使个绊子轻而易举,我到时候是罚不罚你,多看看,少说话,以后是不是你的,还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

“奴婢多谢少夫人教导。”

端木徳淑扶着腰,看着走廊外,抓了一把雪跑远的灰袄小丫头嘴角漏出一丝微笑:“哎呀!我的那些东西可都盖好了!”

“好了!”明珠拍拍胸口:“少夫人快要吓死奴婢了。”

徐子智脚步从容的入了府衙,青竹外袍,簪玉束发,整个人在寒风中相得益彰傲骨铮铮、俊逸非凡,连带着处理挤压的遗案时看犯人的目光都多了三分耐心,循循善诱、细细剖析,引经据典,让犯罪者一心服法,受害者心结渐开。

第051章 绯色

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趁着水道还没有结冰,马头的生意热火朝天的忙碌着,抓紧时间分类入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