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非走了过来笑道:“少爷真是关心则乱,屋里烧了地龙少夫人怎么会冷呢。”

两人均未说话,眼底的情谊,缠绵悱恻,却又一触即离,带着稚嫩的青涩,肆无忌惮的飒然。

“吃饭了吗?”还是徐知乎先回神。没

端木徳淑羞涩的玩着手里的披帛:“没有……等你……”

徐知乎又看了她一眼。

两人悄悄相视而笑。

前者很快的将情绪掩下去,后者则是明明风情万种却带着单纯无辜的魅色,让人心驰神往。

徐知乎不能再看,避开目光,饭菜都忘了看有什么,也不知道把什么东西夹到了自己盘子,垂着头,趁着还没有入口,没话找话:“快吃,用了饭带你去看母亲。”

“母亲怎么了?”端木徳淑立即想起下午的事。

徐知乎总不好意思说昨天母亲很大的忙,那样的事情,他希望不要有下一次:“没事,吃饭吧。”

端木徳淑咬着筷子看了他一眼,想着,或许是碍于身边有人癿开口吧,那就等睡的时候再问。

徐知乎才发现,今天餐桌上,都是他平日偏好的清淡为主的菜色,最近两天一直不自信的情绪方缓缓纾解。

端木徳淑见状,心里得意,若论收买人心,她巾帼不让须眉。

端木府的饭桌上,说不说话取决于端木徳淑今天有没有话说。

“听说前院的明心堂很漂亮的。”端木徳淑戳着手里的勺子,垂着头,眼睛一心盯着自己面前的汤,期许的等着,总希望自己在对方眼里是与众不同的。

哪怕是那座不能让女子轻易进出的院子,也希望自己夫君吵着嚷着捧到自己面前博自己一笑,然后自己再懂事拒绝,说:那是徐家家主处理公务的地方,不能乱了规矩。

虽然最后还是不去,可那种感觉就是不一样的啊。

徐知乎看她一眼,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

端木徳淑的看着手上的汤勺,回过味来后,神色不禁变了,可等了又等等,还是没有等到想听的话。

端木徳淑有意狠狠的提点对方一下,又觉得自己要来的东西,挺无聊的,可就算是自己要的,她也要:“听说还有个湖呢,我还没见过环府一圈的私湖呢?”够直白了吧,快点成全我。

轻梦闻言看了少夫人一眼,感受到少爷凌厉的目光,立即垂下头小心布菜,心中惴惴。

“听说湖上的水亭是你最喜欢去的地方!”端木徳淑的声音有些急。

端木徳淑心里一冷,哼一声,为了不让自己去都开始说谎了!顿时不再理他,低头吃饭。

可非心中焦急,却不敢说话,少爷哪里是不疼少夫人,少爷只是吃饭时不喜欢说话。

端木徳淑丢下筷子,她吃饱了,要去睡了。

徐知乎无奈的发现,他可能娶了个祖宗回来,快速放下手里的汤,伸出手拽住她的袖子,开口道:“要去看吗,雪中的水亭景色也很好看。”

端木徳淑生气的不看徐知乎:“不是不准女子去前院吗!”我不去!

徐知乎神色平静:“你又不是寻常女子,你是我的夫人,徐府所有的地方,你都去的。”徐知乎目光肯定的看着她。

端木徳淑顿时心中服帖,‘勉强’看向徐知乎,为他‘发自肺腑’的发言,激动的想跳到他身上,抱着他大声的啊啊叫不停:“所有的?”

徐知乎很肯定:“嗯,没有规矩,只要你想。”

端木徳淑眼睛里立即散发出灼热的光彩,毫无收敛、肆无忌惮,他这句话超出她期许太多了,她爹那样疼爱娘的人,或许都没有说过如此贴心的话:好喜欢他怎么办,好喜欢!

徐知乎被看的浑身燥热,目光隐隐随着她的情绪悸动不已,仿佛跟着她眼底飞出来的爱意,情绪不受控制的瞬间高涨、蔓延开来、永不收敛。

下一刻,端木徳淑瞬间冷了眼:“我现在就要去,现在。”好听话谁不会说,要做到才算,端木徳淑双手拉住他的袖子,挑衅的看着他。

徐知乎犹如被在烈火中突然丢入冰窖,曳动的心极力的想寻找让他心神晃动的方向,却被收了灯光,独留他一个人在夜色中四顾。

徐知乎这一刻是急切的,急切的要碾碎她,让寂灭的情绪再次燃烧,但看着骄傲的样子,眼底的幽深吞噬的恶劣,瞬间犹如用平和遮掩的万丈深渊。

她以后所有的情绪,都是他的!必须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如果去一个院子可以让她如此开心,那么徐府所有的地方都该是她的:“好!”

端木徳淑笑了,自满、得意,还有点小猖狂。

徐知乎瞬间又看到了刚才的光,忍不住伸出手,拂过她的眼,太亮了,他怕早晚他会想要的更多,弄伤了这双眼睛。

端木徳淑也就是争口气,怎么会真不懂事,她相公还没有当家呢,家里还有婆母和公公,她怎么舍得让他为难,不禁垂下头,学也要学出端庄大方的做派:“别了,我就是说说,怎么能让相公为难呢。”

徐知乎此刻看向她的目光,恨不得把她吞了!别说是一座院子。就是三座四座,只要她想,只要他有!但她太纤细,承受不住他的力道,即便稍微重一些的手法也不行,她这样美、这样干净,又这样弱小……

徐知乎的手停在她唯一露在外的肌肤,颈项处,食指与拇指不自觉的反复摩擦。

端木徳淑顺势软了身子,向他肩上靠去。

徐知乎目光通红,极力克制着心底爆发的情绪,现在不能,他怕控制不足力道,声音暗哑的开口:“父亲住在中枢院,不会回来,母亲身在后宅,很少出门。”徐知乎瞬间打消了她心中的顾忌。

端木徳淑整个人顿时黏他身上,想想他会不高兴,又赶紧分开,她也不是有其他意思,就是开心,开心了就想抱他摸他让他感觉到。

端木徳淑克制的你拽着他的两只袖子,停在他脚边,开心的跳。

第054章 明心

一双顾盼神飞的眼睛,尽量掩饰着心底的喜悦,却都是克制不住的情深意浓,像深冬化不开的浓雾,落在发丝上都有水雾凝结。

“真的吗?!”会不会显得我们阴奉阳违了,父亲会不会不高兴。

徐知乎点点头,她的眼睛真漂亮。

端木徳淑娇羞的攥着他的袖子,眼底的轻易犹如她拧出的深深的褶皱,放低声音,却清晰无比的在他耳边道:“我最喜欢你了……”

徐知乎被鼓动的躁动的心,瞬间服帖、舒畅,外面的纷纷扰扰和不合时宜都因为她此刻的笑容,烟消云散。

端木徳淑缠绵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袖,单薄的衣衫犹如它的主人,在百般摧残下依旧巨拒绝被她扯下来。

徐知乎目光前所未有的柔和,敏锐的发现她眼底所有的情绪都会通过身体、表情如实地反映出来,这是徐家被明令禁止的,因为显得不庄重、不矜持、没规矩。

可放在她身上,他丝毫不觉得她轻挑、放肆、会让人视如敝履,反而灼热、浓烈、不可或缺,贪心的希望,她能永远用这样的目光看她。

徐知乎牵起她的手。

戏珠看着小姐义无反顾的跟着姑爷离开,无奈,又为小姐高兴:姑爷有心了。

端木徳淑不出两刻钟,已经将单薄的自己裹成厚厚的一个球,精致的小脸埋在帷帽中,手掩盖在宽大的袖笼中与他交握。帷帽外照了一层薄厚相间的细纱,可以有效地阻断外面的风雪却不会影响视线。

奇技淫巧,有权有势人家的下人真会琢磨,端木徳淑吹着罩纱下的的流苏,手扣紧徐知乎的手掌,反复交缠又松开,下一刻又迫不及待的缠上去,顺着手指,钻入他手腕上,目光纯净有光的吹着她新得的玩具。

徐知乎浑身不自在,可目光触及她,她眼中不带一丝龌龊,让满脑子胡思乱想的他越加焦躁。

徐知乎将她乱动的手指扯会手指上。

端木徳淑不一会又攀了上去,指腹开心的摩擦着他温暖的手臂。

徐知乎向来自傲的忍耐力有些焦躁,徐知乎松开颈项间的披风,让寒风垂进来一些。

端木徳淑立即跳上前,体贴的为他系好。

徐知乎望着远处糅杂了烛光的雪花,什么都不想说了。

明心堂的房门缓缓打开,九十六扇门窗外的景致犹如一幅幅画卷,同一时间动态的呈现。

远处的烛光,隐约在山石中、竹林里、水波上、凉亭中,照耀出五彩斑斓的画卷。

大雪纷纷而下落在树上、水上、凉亭上、假山上,四面八方纷纷洒洒、大雪环城,仿佛整个身心、灵魂,置身于冰雪的世界,寒风飒飒,情怀读诗。

而此刻的明心堂便是寒风萧条中唯一的绿洲,它犹如世间的灯塔、智慧的殿堂,飘然于雪花之上万峰之巅,傲然独立、凛然不屈,这种感觉超出每个画面本身,涤荡着心神,缓缓与你共振。

从左面的二十四扇门望去,是竹林中的风雪,是夜归人的脚步。

前方假山之上,山峦尽头,是旅人的傲骨铮铮、铁血不屈。

江波谁转,落雪纷纷,踌躇远智,是绵延流淌的报国之心,是雁国源远流长的江河,是正在迈出的每一步,抱负自藏在心。

长亭外,素白漫天,却独留一心一亭傲立其中,初心用在,归路重发,这里依旧是起始的地方。

端木徳淑这样庸俗的人,站在四面八方唯一的你绿洲上,满脑子都是自己高兴不高兴、爱了没有被爱的心,此事被无限拉长延伸……

这里的景色,美的不是景色本身,而是天地之间,寄予其上的责任和担当,端木德淑仿佛感受到了……明心堂三个字压在心上的——重量。

端木德淑微微有些不自在,或者胆怯的向后靠转身,还未完全长成的自省之心、尊严之重,悄然冒出来,让她觉得自己不该贸然出现在徐府端木府这样重要的地方,更不该用此来证明她夫君是不是对她一心。

她好像太不懂事了……像个无理取闹的女子……

端木徳淑在一只雪鹰伸出锋利厚重的爪子停在积雪廊桥的水面船舶上,又在风雪中骤然展翅翱翔而去时,深知自己弱小的小姑娘,半垂着闯祸的头,羞愤的向后挪动脚步……背突然抵到他的胸膛……

端木徳淑眼睛含着光,一动不动,心里异常不是滋味,她不是故意要来的……她不该……

徐知乎伸出手,缓缓的抱住她的腰。

端木徳淑眼底的泪光悄然落下,不知道怎么了又觉得委屈。

徐知乎紧紧的抱着她,等着她心神平复,犹记得自己四岁时站在明心堂中,父亲教导他什么是敬畏,那丝感觉不是没有在她心中停留过,但稍纵即逝,再没有更多,那时候他便知道自己跟父亲是不一样的。

他无法将这里当做徐家的圣地,无法虔诚的在任何事情上付出忠诚,不在乎雁国的国运走到哪一步,能直视万民疾苦不动摇。

端木徳淑小声的抽噎着,全部的重量又开始娇气的靠在他身上,恍惚懂了,他的矜持他的骄傲;他不愿外漏的他的修养,担负起的责任。

徐知乎抚着她的背脊,希望她也早些习惯,再震慑人心的俗物,也只是俗物看久了来久了也不过如此,将来她会与母亲进宫参加宴席,她会陪它参加国猎,都是足以震慑人心的场景,都企图从营造的气氛和参与者身份的至高无上让百官臣服,众人向往。

所以不用敬畏,你只要习惯,习惯了才能站在更多的人面前,看多了,才会不在乎权势滔天的富饶,你的心里只要装下我就好。

端木德淑的头靠在他胸口,目光哀婉的看着窗外,在烛光中,落雪的颜色,安静无声,满室满堂,或许就自己这么一个庸俗的东西,眼泪又无声的落下,她想走……

徐知乎猛然低下头,噙住她的唇,霸道的侵入,做他一路冲破脑子都要做的事!

端木德淑挣扎的推他,至少不该在这里。

徐知乎将她的手强硬的别到身后,刚刚强势落下的吻却一路温柔,克制着丝毫不想克制的冲动,安抚她的不安。

端木徳淑想挣扎,可善于享乐的身体,下一刻便臣服于他带来的温暖,茫然又信任的交付他。

徐知乎转身将她抱坐在书桌上,抚着她的颈项,安抚了她微弱的挣扎,缓缓探进……

明心堂外风雪五路,这个时辰,九十六扇门外安静素白……

主院内,炭火高燃一片暖意,屋内的花草青翠葱绿生机勃勃。

徐夫人老毛病又犯了,总觉得自己还是年迈的时候,睡不着觉,便披着单衣闲来无事捣着手里的香料。

阿土打着盹守在夫人脚边,迷迷糊糊中透过烛光见夫人还在等下捣鼓香料,朦朦胧胧的想,夫人越来越能熬了。

梅姑姑在外徘徊了很久。

小竹姑娘也在外面晃了又晃。

阿土猛然惊醒,看眼一心搅香的夫人,起身走了出去。

李岁烛淡淡的看了阿土一眼便接受了这个事实,明心堂算什么,你要她要,整座徐府都是他的,别说徐府,就是整个雁国,谁又知道是谁的!

阿土急得跳脚,夫人怎么能不闻不问呢!那可是明心堂,而且少爷和少夫人都进去那么长时间了,一对年轻夫妇,夫人就不着急,这若是做出什么败坏风气的事,阿土想想都急,少爷这次太不懂事了,那里是少爷追求少夫人的地方吗!

李岁烛不痛不痒,可又觉得同为女人,怎么就如此不一样呢,论容貌自己也不是无颜女,论才学,自己只比端木徳淑高不低她低,自己怎么就这么失败呢?看看人家,才嫁过来几天,明心堂想去就去,徐府内,想怎么懒着就怎么懒着。

自己曾战战兢兢不敢踏出一步的地方,曾经怀着无比的崇敬的心,努力想要达到的地方,也不过是徐子智那只雄孔雀的翅膀,那两个人郎情妾意随随便便的一个玩笑。

李岁烛叹口气,莫非是自己不够不要脸,哎,她还把别人的缺点当优点学了吗,只能说跟的男人不意昂,徐子智那样的,她也就是爱着,才学觉得哪哪都好,如是不爱了,呵呵……

李岁烛平静的开口:“告诉下面的人,老爷回来,不要乱说。”

“夫人!”阿土不敢置信地看着夫人:这么大的事,夫人想做什么!

“你喊什么!”李岁烛陡然怒了:“不就是一个破地方,哪天我们这些后宅女子亵渎了那么一个房子还要以死谢罪吗!”

阿土瞬间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

房内多有当值的下人也全都跪在地上。

李岁烛这样级别的夫人,平日是很少发怒的,也别人敢开罪到她有脾气的地方,猛然一喊,年轻的身体还有些头昏,声音又平缓下来:“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

阿土跪在地上,一句话不敢多说,以前夫人不是这样说的,但现在都不重要,夫人明显不想让人提,不想追究少爷的责任。

李岁烛见众人都听进去了,点点头,其实她也不在乎她们懂不懂。

阿土跟在夫人身边多年,主子发个脾气习以为常,不懂的压在心底就是,只是隐约有些民百最近夫人为什么不喜欢少爷了,可既然如此……夫人为什么还要给少爷娶如此漂亮的端木府的姑娘……阿土一点都不懂她的夫人。

李岁烛看着众人俯首帖耳的样子,没什么感觉,毕竟这才哪到哪,就惊成这个样子,如果徐千洌活的够久,说不定这些人还能看到父子相残呢,到时候还不得疯了!

李岁烛后者的猜测不是空穴来风,就他对端木徳淑的态度,早晚又让徐千洌看不顺眼的一天,说不定责任往端木徳淑身上一推,就会让徐子智休妻,呵呵。

所以以后,不看不听就好了:“大小姐呢,这么好的雪景,别让她总在房里,她若是想出去走走,让她去明心堂开开眼就是。”

“夫人,已经快子时了。”阿土无奈。

“这么晚了……”不说不觉得,一说便有些困了。

端木德淑牵着徐知乎的手,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端木德淑垂着头,静静的听着。此刻不必过于靠近、不用他说什么,她就知道,他是她的夫君,她们两个人会永远这样一直走在一起……

端木徳淑脸颊微微泛红。

徐知乎见状,反客为主,握紧她晃动的小手,扶正,扶着她的手臂,让她走的路更加好走。

端木徳淑看了他一眼,羞涩中都是甜蜜,她又想靠着他了。

第055章

“少爷带少夫人去明心堂!”辞诡回到小院看着诫谄。

诫谗一惊。

辞诡果然等到了这一眼,是吧,很不可思议,少爷不像是那样的人,可又一想,少爷到底什么人,他们才看了几眼:还看我做什么!能看出花来!

诫谄移开目光,心里和辞诡想的一样,去了就去了,不过要重新开始衡量少夫人在少爷心里的地位。

梅姑姑不敢置信地看着未言,这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丫头,未来是要在青竹园挑大梁的。

未言容色不显,但胜在稳重肯干,一笑的时候有两个小酒窝,十分讨喜,此刻她肯定的看着梅姑,

“少爷竟然带她去明心堂了。”所以她们以后还是别想着少夫人年轻,能哄着就哄一哄,这青竹园迟早都是少夫人的,给了少夫人便是。

“怎么可能呢,少爷在想什么……”

不管是什么,结果都不会是对她们有利的。

翌日,天蒙蒙亮,端木徳淑软绵绵的躺在被她揉蹭的乱糟糟的大床上,整个人柔弱无骨的趴在上面,长发像吊死鬼一样一路没入床头,整个人包裹在红色的鸳鸯锦被中,一动不想动。

她不是要用不起床伺候他,显示自己是宠爱狐狸精的女子,真的,她想为子智哥哥添衣束冠,想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想他在青竹园的时候,时时刻刻都粘着他、伺候他、靠着他。

可是她好难受啊,腰疼、背疼、嗓子疼,难受的在床上直哼哼,她不要见人了。

戏珠心疼的端来水。

端木徳淑目光捞捞的盯着子智哥哥的背影,不要动,他今天还要去当值,不是说有五天假期吗,在哪里,端木徳淑又开始委屈巴巴的哼哼。

徐子智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坐到床边。

端木徳淑立即滚过去,贪婪的的抱住他的腰,委屈巴巴的开口,长发的另一端依旧仿佛在床头挂着的吊死鬼:“我好难受啊,你明明也脱……”了的啊,为什么……

徐子智拿一旁的披帛堵住她的嘴,又想到她染了风寒,急忙拿开,冷静的接过戏珠手里的水让她去取一根竹管来,将人打发出去。

端木徳淑明智的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她又不是故意的,何况只是戏珠在,凶什么吗,她还病着呢。

徐知乎摸摸她的额头,眉头微皱,有些怪自己莽撞,回来后还缠着她,可又不好意思为这种事认错,所以今早被她在床上缠了半天,又是捏肩又是捶背,已经晚了半个时辰了,若是不是冬季,外面已经大亮了。

其实说什么她缠人,见她难受,便不太想去衙内了:“没有发烧。”

端木徳淑仰着头,不甘愿的看着他,目光中充满哀怨,为什么只有我难受,为什么!

徐子智想说自己嗓子也不舒服,但怎么能在她面前露怯。

徐知乎扶着她的长发,声音温和:“等一会大夫看过了你,我再走。”

“真的。”端木徳淑拉着他的腰带,水盈盈的目光只看着他。

徐知乎肯定的点点头。

“会不会耽误你上工。”端木徳淑良心发现的在他腿上蹭蹭。

“今日不必早朝,就是衙门内事,有钱大人在,我晚去些也没有关系。”

端木徳淑闻言立即开心的跳起来向他回来扑去。

徐知乎惊了一瞬,急忙做好,拽过被子小心的披在她身上,染了风寒还这样胡闹。

戏珠、明珠、可非、未言、轻梦、无思分别端了两位主子早起的服饰、用具进来,见两位主子姿势不雅的缠在一起,轻梦、无思、可非、未言垂下头,急忙低头忙碌。

戏珠、明珠习以为常。

端木徳淑怕徐知乎不自在,悄悄要挪动腿脚重新躺下。

徐子智按住她的动作,怜她此刻半死不活的样子,接过戏珠手里的温毛巾为她擦脸。

端木徳淑立即软绵绵的靠在他肩上,任他伺候,就像昨晚的事,做了就做了,不会有廉耻心的放在心上,此刻也没觉得被人看了不好,这是她的房间的,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轻梦、无思垂着头,在心里又衡量了一遍昨晚的事,少爷对少夫人真有耐心。

皇宫内。

病重的老皇帝在床边无精打采的看眼照顾了他整晚的皇后,为她此刻提出的想法,心中嗤之以鼻嘲讽不已:“嫁给徐子智做平妻?”老皇帝,闭上眼。

皇后目光强硬的看着他,与其说她在相商,不若说强硬告之,不管这老东西同不同意,她都会做。

老皇帝怎么回不懂皇后的意思,六皇子的事后,皇后是再不会对他有好脸色了:“如果这是皇后想要的,皇后尽管去做就是了,何必来问我。”他无所谓,但看在多年夫妻情感上还是提醒了一句:“你最好问过徐子智。”问他,多可笑,老皇帝嘴角也确实泛起一丝苦笑。

“身为人臣他还有不同意的道理!”

老皇帝只觉得这句话讽刺,什么都不想多说,当初他也是这样认为,九五至尊、至高无上的地位,普天之下舍他其谁!可结果呢?!

在他四十岁的时候他才发现,徐千洌手里的权势几乎逆天,这些暗地里有主的臣子,之所以还愿意听他的话,不过是徐千冽一心想让雁国昌兴,对皇室敬重有家罢了,徐千洌如此,徐子智那狼子野心的可未必如此!

老皇子又想到了自己的如此荒谬离去的孩子,可他能做什么,本以为至少能把江山传承下去,如今却落了这样的结果。

他好恨,恨自己为什么要自甘堕落,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与徐千洌并肩在国上,也不至于落得今日儿女惨死,他却连说不敢说,唯恐徐家撕破脸,连最后一丝遮羞布都懒得留给他,将他所有的子嗣赶尽杀绝,那时候他才真的是宗家的千古罪人。

第056章 宣召

事已至此,他能留给她们的,只剩现在的富足生活,若是连这些都没有,她们还剩什么。

老皇帝想到妻女或许颠沛流离,那样天上地下的画面,脸上不禁浮现出讽刺的笑,浅笑变成大笑,咳的天昏地暗!

年迈的皇后目光冷冷的盯着他,看着他狼狈的趴在床上,伸着枯瘦的手臂让她求救。

那又怎样,如果那对贱人母子没死,以后她们都是如今的下场!

现在好了,她们的‘爱子’都死了,谁也不用同情谁!

老皇帝久久等不到帮助,又无力的倒回床上……

徐知乎……徐知乎……

对……徐知乎……不是安分的人,他不想去想很多事情背后的意思,想多了,恐怕最后的一点颜面都保不住……

“你已经辜负可我……”

“不能再辜负温玉是不是……”老皇帝接面无表情,他想说若是徐知乎不愿意呢、如果他是杀害你儿子的凶手,你还要把女儿嫁给他!

可想想说了不过是凭添一个可怜人,让她有人可恨,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闹开了,老七都保不住。

“圣旨……”

“朕会给你……”温玉那样讨喜的性子,他若是喜欢未尝不是好事,老七如果得她看护,能喘口气……“即便是作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