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她是你的嫡女!”

品易闻言皱眉:“皇后娘娘拿了圣旨?”

小杨公公点点头,品公公说关于徐府的事要及时向他汇报,六公公也有这样的吩咐,小杨公公并不觉得奇怪。

“你去看看谁宣的旨。”

品易站在窗边,望着窗外堆积的雪,想起往日这个时候春意盎然的凤梧东阁,如今东阁还是一片无主的园子,不知道这一世能不能再建起来。

品易随即苦笑,建起来又如何,也不是曾经的凤梧东阁……

品易转过身,五品双廉流光浮动,他是有私心的,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想看她一眼,他的皇后娘娘……

眼角的皱纹也懒得收拾的皇后不赞同的盯着女儿:“你想嫁给徐知乎,宣徐夫人进宫就可,你宣端木德淑做什么!”胡闹!

温玉不依的撒娇:“女儿就是想见见她吗,母后你就让女儿见见吗,母后……”

年迈的皇后闻言,目光丝毫不见柔和,这样幼稚的心思竟然是她的女儿,何其可悲。

若是早几年……她不用想也知道温玉是什么意思,同为女子,才更不赞同她的做法,平白落了下乘。“这种事做主的是徐夫人,不相干的人什么时候不能见。”

温玉继续晃着母后的膝盖:“女儿就是想见吗,就是想见,母后……”

皇后娘娘心里发苦,她只剩这唯一的女儿,自然希望她事事如意:“你要知道你先动,就是你先沉不住气。”

“女儿……女儿就是坐在屏风后看一眼……”说着羞涩美好的垂下头。

公主身边的大寺人丝毫不敢看皇后娘娘,公主虽然天真天真了些,可皇后娘娘以前不就喜欢公主这个样子……

虽然……现在公主这样的性子对皇后娘娘一点帮助都没有……

端木德淑坐在窗前的书桌前,映着外面的雪,一心一意的在画纸上描绘着他的背影。

每画一笔,都要停下来反复研琢,嘴角带着浅笑,已经安安静静坐了一上午。

戏珠在旁边纳着鞋子,嘴角带了笑意,难得少夫人一件事能坚持这么长时间。

端木德淑觉得身体好多了,吃了一副药,嗓子已经不疼了,歪着头欣赏着自己的佳作,连平日不喜的红袖添香如今也充满了诗情画意。

端木德淑笔抵在脸颊上,看着自己画的不足他万分之一的背影,脑海中都是早晨他允许自己靠近不推不退的样子,再练习一段时间,一定能让他当众吻自己。

端木德淑心中哈哈一笑,也不是自己脸皮厚,就是……忍不住……

想到昨晚他的体贴……

端木德淑脸颊像被初升的晨阳晕开的山色朦朦胧胧罩在一片绯色中。

李岁烛猛然站起来:“宣德淑进宫!?”

阿土眉头紧锁,怎么办老爷和少爷都不在家:“夫人……”皇后娘娘这是……

李岁烛冷着脸,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个结果:“怕什么!带上少夫人,去前厅!”

“娘……”皇后娘娘为什么突然宣她,端木德淑茫然的看着婆母。

李岁烛看着眼前短短两日便更加艳丽的面容,想着今早儿子晚出府的半个时辰,心中已能平静面对。

李岁烛握住端木德淑的手:别担心。

端木德淑不担心,只是不明白自己无品无级为什么突然被宣召?没听说婆母与皇后娘娘关系好啊。

李岁烛看着她的一双眼睛,有些愣神,干净、纯粹、燃烧着热烈的光。

——品公公到——

第057章 见面

李岁烛神色微愕,怎么会是品易?!随即又镇定稳下心神,是她糊涂了,如今他品易还不是手眼通天的大公公,充其量是刚刚踏上‘仕途’,但后宫旨意轮不到他才对?

端木徳淑见婆母神色有异,心中也多了几分重视,郑重的看着传报名号的小太监,上了几分心。

品易一身五品镶蓝双镰服,袖口绣着繁杂的银线,顶戴上缀着两颗小指甲盖大的黑色珠子,身形修长略高,一张年龄不显的脸上有一双眼睛沉渊若水奇迹般的给人舒服可靠之感。

端木徳淑看了他一眼,心中微漾,宫中的公公吗?给人的感觉说他是哪家不世出的幕僚更可信一些。

品易大步走进来,目光一瞬间落在皇后娘娘身上,平静若海的双眸瞬间激荡惊涛骇浪,目光下意识的垂到主子手肘三寸的地方,又生生被他提高寸许,忍着心里的动容,任情绪在心底蒸腾发酵,鼓荡的情绪几乎冲破遮挡,焚烧他所有的理智!

他又见到娘娘了,没有经历过苦难、逃亡、痛失爱子的娘娘,这可是她最肆意幸福的年纪,纯碎享受着生命绽放给与她的欢喜,不会无悲无喜,不会不怜他们这些阿猫阿狗的人一眼,不会狠心的丢下一下,平静的撒手人寰。

品易突然贪婪的想再看她一眼,想知道她曾经的样子。

品易也抬头了,五品宫中御前寺人,看一位没有封号的臣妻,并不算失礼。

端木徳淑见他抬头,下意识的微笑。

品易怔了一下,眼底的热泪顺金吞入心肺,他那鲜活下目光无惧的主子,他那不争气的主子……品易想哭,更想笑,原来这个时期的她,是这样,轻灵中不失顽皮,自信还带着不谙世事的傲气。

这时候的娘娘,做不出清心宫一见他时的敏睿,道不出他尴尬的处境,不会轻描淡写的有无所畏惧的庇护自己。

可他却觉得,只要娘娘一生是这个样子,一世都如此轻灵,他宁愿死在赞清的谋算中,宁愿上辈子她没有对他伸出援手。

心思辽远的娘娘、无悲无喜的娘娘,恩赐了他无数机遇的娘娘,以后都不会出现了……

他心念之,也心悦之,永远不要走到那一步……

端木徳淑目光一眯!眼中精光微现。

品易瞬间收回目光。

徐夫人注意到了品易。

品易已垂下头,借着理圣旨的动作,不容任何人窥探他此刻的情绪,宫中生存多年,他感来徐府,敢当着徐夫人的面见皇后娘娘,自然就能保证不漏出马脚。

徐夫人未看出什么异样,毕竟是圣旨,会让品易来亲自过来也实属正常,想到此人曾经的成就,几乎可与国库媲美的财富,这点小事,委屈他了。

徐夫人目光淡淡的看向端木徳淑,这两个人之间的主仆际遇……哎……

徐夫人镇定的收回目光——她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他也不是那权倾朝野的佞臣!

品易没有看徐夫人,尽管他们或许一样,但他们方向不同,注定不会有交集,不会为了彼此守护的人冰释前嫌,

自己的感情,都只有自己走过的路,可以独自见证,徐夫人为徐相娶了主子,也定然不是满意主子的为人,他来这里却独独为了她。

品易的目光落在她脚下三尺的距离,不敢再直视她的容颜,想到她刚刚要恼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浮上一抹笑容,你看,她还活着……

品易心中又异常苦涩,身为第一大太监,最后的一刻没有陪在主子身边……

品易瞬间部落痕迹的收回圣旨,膝盖利索的敲在地上:“奴才参见徐夫人,见过徐少夫人。”心中一阵发冷,亏他自认绝不会出错。

端木德淑觉得还好,虽然他看了自己一眼,但她也不是不能被看的,何况他目光中并无冒犯之意。

徐夫人审视了此人一瞬,未察觉出不妥,宫里传召,就算是品易,现在还是那饱经磨难的大太监,好奇一二也太所难免。

接下来,品易再无出错,一气呵成,再不敢多看她一眼。

徐夫人将一包碎银子放在品易手里。

品易看着荷包的样式,心里也清楚,以后再接近不得主子的随身物品。

“敢问小公公可明白,皇后娘娘为何要求我家新媳一起进宫?”吃饱撑的!还想连她们二人一起报复吗。

品易将银子收下,倾囊倒出,连温玉公主用的什么绣屏都说了一遍。

徐夫人瞬间冷了脸,这是把徳淑传过去当猴看了,平妻?!她真敢要求!

这还不是李岁烛最担心的,她担心的是端木德叔,以徳淑现在的身份,宫里依照地位拿捏她轻而易举,端木徳淑若是受了委屈,回来哭那么一哭……别说她不会哭,她不当着自己哭,关起门来不见得不会跟自己男人哭,李岁烛冷笑一声,宫里放的开,她可还想过几天安生日子呢!

第058章

品易的目光稍稍略过她的裙摆,今冬最新的花饰样子,挽着娟秀的荷叶边,洒着浅浅的金,金粉随着裙摆向上逐渐变淡。

他的娘娘向来是最有品位的,不管是以后还是现在,非不能撼动流行不上身,现在想想即便娘娘最落魄的时候,一件小衫也能穿出三分绸缎的金贵:“徐夫人请。”

徐府外。

品易距离娘娘最近,下意识的去服上马的主子。

戏珠急忙上前顿时不动声色的将他别开。

明珠顿时冷了脸。

李岁烛的目光快速停在他伸出的手上,手臂自然下垂,手掌被衣袖完全覆盖,腰身弯曲,目落双脚之上,是标准的伺候女主子的姿势!?

品易见主子在戏珠姑姑搀扶下自然上车,平静的收回手臂,自然而然的招呼人更上,仿佛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举动。

李岁烛却不认为,品易是六公公身边一等一的红人,五品墨珠,未来前途不可限量,除了自己,他断不用自降身份伺候谁!?

李岁烛若有所思的看着落下了的车帘,慢慢隔绝了品易的身影。

李岁烛看着端木徳淑自然而然的神色,心想,莫非是自己太敏感了,就因为这两个人曾经是近身关系,就觉得对方的举动有为题?

李岁烛叹口气,可能是以前的事让自己太敏感了。

徐夫人挽住端木徳淑的手:“不要担心,皇后娘娘可能是例行召见,有娘在。”

端木德淑明媚柔和的脸颊立即浮现一抹感动,她不担心,只是看着母亲认真的神色,端木徳淑微微汗颜,她昨天还想着,婆母不让她上前伺候,会不会除了体恤自己,还有想变相拿捏自己,不想自己一年后自由出门,或者不想自己过早掌握徐家中馈,如今想来,自己果然小家子气,用私心揣测婆母对她的照看。

品易骑在马上,看着跟在马车旁的明珠、戏珠,想到刚刚明珠姑姑那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原来这时候她就如此护食了。

李岁烛不担心皇后,皇后怎么说也是长辈,有什么事自己会冲着自己来,可温玉公主呢?

李岁烛看看端木徳淑春水抚柳的容色,是压都压不住的魅意,眉头皱的更紧了,皇后娘娘定然不喜她了,温玉公主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李岁烛想想,若是自己就那么死了,也没什么不能瞑目的:“徳淑。”

端木徳淑被母亲严肃的看着,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庄重。

李岁烛不禁感慨她容色好,这幅模样也一样招人怜爱,可也更招小姑娘恨吧,以前便听说她同辈缘不好:“我下面的话,你记住了,在宫里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能让自己受到委屈,知道吗?”

端木徳淑惊愕,她不懂好不好,在皇宫里自己不能收委屈,她想逆天吗!纵然端木徳淑平日很把自己当回事,也不敢说目中无天!而且不是说例行会面吗?为什么……

李岁烛没有瞒着,将品易的话重复了一遍。

端木徳淑顿时一惊,整个人想扎刺的蒲公英,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温玉公主要跟她抢子智哥哥!那一瞬间端木徳淑是想抽死她的!敢跟她抢男人,她当然不干。

端木徳淑很快镇定下来,办垂下眼帘,面对婆母一片柔色:“母亲的意思是……”若是母亲同意,她拼死和离也不与人共侍一夫!她不是不争取子智哥哥的心,但那时公主,手里握着圣旨,她就是任性妄为,也不能赔了端木府一家。

“娘是向着你的,我徐家绝对不会有平妻。”

端木徳淑此刻对婆母……

李岁烛看着她眼底的泪光,一瞬间有种,能握住徐子智命脉的雄心,只要厄住了端木徳淑……只要掌控好了端木徳淑……她就……

李岁烛很快惊醒,她若有真敢那么做,母子情分早晚会到头的吧:“傻孩子,这种事娘怎么会轻易答应,你嫁过来,本就受了委屈,娘心中对你有愧,更不会再让你难做,你放心,按娘说的做,娘不会怪你。”

“可……若不想息事宁人……”她们不是更该退让一二?

“这个你不用管,若是公主单独带你出去……”李岁烛看看她的脸,希望温玉公主没有那么大胆子:“若是她趁机为难你,一定不要受着,知道吗。”

端木德淑嘴角僵硬的扯着:那可是公主。

李岁烛怎么不懂,可公主算什么,她若是受了委屈,在自己看护上少了一块皮,徐知乎怎么想她,何况……“记住了吗!”

端木德淑看着母亲的神色,虽然不动,但坚定的点点头!

李岁烛欣慰不已:“如果有事,你可以找片公公记住了吗。”这是出门时品易告诉她的,说是卖子智一个人情。

李岁烛真的觉得自己老了,跟在皇上身边,品易多少是知道些什么的,也是,若是这孩子本身不够机灵,怎么能坐上当初那个位置。

气势恢宏的宫角门缓缓打开,汉白玉雕刻的青石瞬间铺开,庄严肃穆的景色震慑人心。

端木徳淑纵然见识过了明心堂,下了车马,走在雁国圣地,金戈铁卫,高墙朱瓦,面对雕栏玉栋、勾心斗角的覆压百里,仰望几耸立于天际的建筑群,心中还是生气一缕敬畏。

但因为有昨晚的事,心中到底有底。

品易转身,看着她重新进来,却再不是以曾经的身份:皇后娘娘,以后便是主子。

“参见皇后娘娘。”

端木徳淑乖巧的跟在母亲身后,随着母亲见礼,动作一气呵成,不卑不亢。

皇后精浊的目光落在端木徳淑身上,心里便是一紧:好样貌!以前便觉得端木府这位小姑娘好看,想不到还能如此好看,就是宫里如今最得宠的水妃也是比不上的。

皇后娘娘心里顿时冷了三分,她这把年纪了,自然清楚男人看女子看的是什么,可不会自欺自人的衡量什么内在和家世,徐家嫡子又不需要岳家为他撑场面,选夫人,自然是选更合心意的。

看她脸色红润,眼中春意浮动,想来新婚燕尔,徐公子对她十分满意了,皇后娘娘眼中的讽刺一闪而逝,身段妖娆成这个样子,难为李岁烛也敢娶回去!

皇后心中再不忿,也清楚,自己女儿跟跪着的狐狸精比没有什么胜算,此女目光清明,眼梢上扬,想来也不是软糯的性子,单是容貌,就大过不及,若是自己死了,对方再是个有手段的,温玉以后怎么被她弄死的都不知道。

“起来吧,徐家妹妹还跟本宫客气,这便是端木府的那位姑娘了。”

李岁烛没有客气,也将阿土留给了徳淑,扶她起身,自己常来常往,早已死猪不怕开水烫:“正是我家新妇。”

端木徳淑借着阿土姑姑的手臂起身,恭敬的站在母亲身后,听从母亲所有安排。

皇后笑笑:“长得真是水灵,难怪当初你看上她看不中本宫的温玉。”

温玉坐在屏风后的身体随着端木徳淑站定,整张面容对向她,身体微僵,心像被针扎过一样!是这个贱人!

第059章

大寺人立即感觉到公主的情绪变化,目光不禁从徐少夫人身上略过,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素来听闻端木府大小姐长相倾国倾城,本以为世人夸张了些,宫中网罗世间绝美女子,不过是一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胡乱吹捧,现在看来,倾国倾城用在她身上都弱了三分。

大寺人心中有些焦急,唯恐公主自怜!

温玉公主气的心肺都要炸了!她要是看不到这张狐里狐气的脸,她还想不起来,这不就是勾引的表姐的未婚夫死活要退婚的狐狸精!

此女勾引世家公子的手段了得,一双不安分的眼睛专门勾引男子,还喜欢往公子相交的宴席上凑。

听说今年秋闱前,不少世家公子都提出如果取得好名次,让家长长辈向端木府求亲,不是她不要脸是什么!玄家哥哥失心疯了,看不透这个狐狸精的手段!

温玉气的脸色发青,想不到嫁给徐公子的竟然是她,这种女人怎么配的上她的徐公子,不定被多少男人……男人……

温玉出身高贵,说不出那样不知廉耻的话来,但她亲眼见到过,眼前的人小小年纪时便心思歹毒,仗着自己漂亮,故意将手里的风筝放飞,将玄公子引过去,帮她从树上摘风筝,那声音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她肯定期盼了徐哥哥!徐家哥哥怎么能娶这样不安于室的女子!

还有母后说的什么话!怎么能拿她与如此不要脸面的女子对比!

李岁烛笑容不变,没有一点哄皇后高兴的意思:“这孩子聪明乖巧懂事,难得的是对我脾气,成婚以来甚为孝顺,我怎么敢耽搁了,还不赶紧抢回来做儿媳妇,也请皇后娘娘理解我的一片慈母之心。”没有接皇后那句关于温玉公主的话,说白了,就是皇后娘娘您说的对。

皇后唐氏见李岁烛如此脸皮厚的收下那句话,心里一阵火气,可偏偏那句话出自自己之口,想收都收不回来。

李岁烛神色如常,平妻她是绝对不会应的,希望皇后能看懂她坚定的初心。

皇后唐氏亦是久经各大场合的人,笑容很快重新出现在脸上:“说起来,本宫这里有一件喜事,说起来还与府上有关,妹妹猜猜看是什么?”

“可是臣妇家的老爷升官发财了!”

皇后闻言一口恶气堵在胸口,徐阁老已经位极人臣,还想怎么升,皇上的龙椅给他坐吗!

皇后唐氏想到这个可能,心中猛然一惊,按照现在的形式,若是七皇子死了,定然是小皇子登基,到时候还不是徐家只手遮天,就算七皇子不死,现在也是徐阁老一人独大!难怪……难怪她如今如此嚣张!奴大欺主!反了天了!

温玉公主隔着屏风死死的盯着端木徳淑。

端木徳淑十分敏感,尤其对恶意的视线,但她没有抬头,她自己家也有可单面窥探的绣屏,自然知道上位者忌讳什么,母亲虽然说了她不必事事忍着,但也便是可以让她乱来的借口,能在私处窥探自己的自然身份了得,而且那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皇后心中再惊涛骇浪,现在也稳得住:“妹妹真会开玩笑,是关于令公子的。”

“哦,莫非我儿加官进爵!”

皇后心中恼怒,若是现在还看不出李岁烛是故意的,她就白活这么多年!也懒得跟她周旋:“是皇上为温玉赐了婚旨。”

坐在屏风处的温玉闻言,羞涩一闪而过。

端木徳淑端的很稳。

李岁烛甚是满意,不说话,也不说恭喜,只是笑笑,好似这件事跟她没有一丝关系。

皇后唐氏见她不接,早已心中不快,但偏偏抓不到对方的错处:“正好是令郎。”

李岁烛惊讶:“怎可能,徐知载竟有这样的运道。”

皇后有点懵,徐知载是谁?

端木德淑揪紧手里的帕子,担心又只能听着,二叔家的嫡次子好像是这个名字。

温玉公主不依,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她想嫁的只有……只有……

皇后唐氏未免对方再说出什么浑话,直接开口:“是令郎,皇上将温玉公主赐给徐子智做平妻!”皇后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李岁烛。

李岁烛神色依旧,您说赐婚就赐婚吗,何况,赐婚了又如何,这个旨意前脚下去,后脚温玉公主就要守孝,三年不够还有三年等着她!

李岁烛含笑的点点头,应完不说话。

皇后等了又等,等了再等,确定这个老狐狸给了自己一个笑后,便不再说话,短时什么好修养都没有了:“徐夫人,本宫和皇上那是看的起你!”

李岁烛见皇后怒了,心里有些打鼓,毕竟她徐家现在还不是把皇上软禁的时候,否则不用徐千洌出意外,就能直接被气死,可是又不想让徳淑误会。

但眼看如此,若不说些好听,这一跪还不定要到多少时候,自己跪久了没什么,若是徳淑跪久了……

李岁烛还是起身,缓缓跪在地上。

端木徳淑立即跟上,在后面跪的虔诚,行了大礼!掩盖在袖笼下的手悄悄勾勾母亲的鞋尖,让母亲不要激怒皇后,母亲已经尽力了,她懂。

第060章 心悦

李岁烛心中宽慰,可这事:“回皇后娘娘,这事……这事不是臣妇能做主的,徐家祖上有令,不得男子纳平妻否则视为不详,皇后娘娘这事……”

“放肆!本宫一心相说,你竟满口雌黄!”

“皇后娘娘……”

端木徳淑听皇后声音不对,焦急的急忙再次推母亲,别说了……皇后似乎情绪不对,若是……

李岁烛也察觉出来了,从皇后烧宫开始,精神已经就不太好,这时候强说,吃亏的只能是她们:“皇后娘娘息怒,臣妇刚刚……是高兴傻了……”

端木徳淑心中明白,可也忍不住咯噔一下,皇命不可违,最后肯定是这个结果,来时娇艳欲滴的脸颊,此刻慢慢变的灰白无光,早上出门前的旖旎不等归来已要凋谢枯黄。

“你要知道,就算本宫无子也不是尔等可欺辱的!”

“……”李岁烛还能说什么。

“皇上肯将温玉公主下嫁给你儿子,是看在徐子智小小年纪是可塑之才,你如此拿乔!可有把本宫放在眼里!”

端木徳淑的头完全贴在袖笼上,脑海里都是即将失去的茫然无助,与她想像中不同,没有一丝洒脱,只觉得心像少了一块……

李岁烛匍匐地上‘虔诚’道歉,希望她发泄完,赶紧让她们滚回去。

温玉公主见母后动怒,立即焦急的看向大寺人。

大寺人沉着脸摇摇头,徐夫人傲气太过,公主以后下嫁过去也会吃亏,皇后这是在给公主撑腰。

温玉不依,母后这样说话,以后她在徐家,在徐家……

温玉见向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大寺人不动,跺跺脚,就要自己冲过去。

大寺人见状,急忙按住公主。

两人对视片刻,大寺人妥协,向早已失去理智的皇后娘娘走去,在她老人家耳说了两句。

刚刚险些控制不住脾气的皇后,瞪眼不远处屏风后那不争气的女儿,这种人就要训怕了,教训够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咬主!

但,心里到底想李岁烛将来高看她女儿一眼,刚要让两人起来……

萧淑妃突然带着人冲进来,衣衫凌乱,发钗散落,看来是经过一番大挣扎跑了过来,向主位上的皇后冲去。

皇后见状,身体像被打开了某个开关,短时不顾一国之母的威严,向萧淑妃冲去;狐狸精!不要脸!勾引的皇上将玉玺给了她那不成器的儿子!也不看看那老头子还能不能人道!

大殿内的见状,立即想萧淑妃扑去,不容许她伤了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