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萧淑妃有备而来,身后跟着众多挣脱拦住进来的人。

凤梧宫的大殿上顿时乱成一片,宫外追来的人,宫内打在一起的人,撕扯的宫中两位主宫,被抓挠出火气的宫侍,顷刻间仿佛进来闹事一般。

李岁烛立即起身,眼疾手快的拉着端木徳淑向门口退去。

立即有人上前护着两人向门口退去,为首的小公公趁人不注意小声在两位夫人身侧开口:“快走,小徐大人在宫门外等两位夫人。”

价值不菲的屏风被扭打在一起的人们撞见撞翻,漏出里面一身华服的温玉公主。

温玉脸色发白。

可在场的人早已掐红了眼,何况着已经不是第一次,打完了,也没有人处置,皇上不闻不问,萧淑妃如今根本不受皇后管制,没有杀身之祸的宫人们都下了死手。

温玉顿时看向端木徳淑的方向!眼中有羞愤、着急,更多的是惊慌,她……她第一次……

端木徳淑本没注意她,目光不经意间从萧淑妃被灼烧的半边脸上划过,但她异常敏感,向视线的方向看去,然后又平静的移开!

温玉像被人当头打了一巴掌,论容貌她比不她,所以她看都懒得看自己吗!而且……而且,自认为的高贵身份……又被她看到这一幕……

李岁烛立即抓住端木徳淑的手,快速向外走去。

温玉看着这一幕,眼泪羞耻的流出眼眶,大喝一声:“不要打了!”

可她很快发现并没有人听她的,想到刚刚那个女人平静的样子,和徐夫人果断将她带走的不闻不问,夹在身上多年的荣耀,像被人死了一层皮般的疼!

温玉不知被谁撞了一下后彻底怒了,第一次,第一次指着下面的人:“侍卫呢!除了皇后和萧淑妃,谁敢再动一下直接斩杀!!”她就不信了!她就不信了——她是高高在上的嫡公主!她是嫡公主!

皇宫外,徐知乎一身官袍,神色紧绷,不时向宫门口看去,脸色难看。

不远处明珠、戏珠来回踱步,她们没有入宫的资格,根本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

辞诡上前一步:“少爷稍安勿躁,少夫人和夫人不会有事的。”

很快,徐知乎身体快速前倾,远远的看到两人出现,一直僵直的身体才松懈下来,站在原地,冷着脸,如同雕塑!

辞诡立即退回原位。

李岁烛牵着徳淑的手,在几位宫人的引导下出来,看到徐子智,心中五味参杂,皇后强买强卖,若不是……今日……多亏了他……

李岁烛松开端木徳淑的手,主动向为首的马车走去。

端木徳淑早已看到了徐子智,想寻求安抚的情绪,想到赐婚的圣旨倔强不去看她,想母亲的马车走去:不想理他!

站在原地的徐子智见状,瞬间走过去,拉住她的胳膊,向后面的马车走去。

端木徳淑半拖半就的跟着他上车,眼泪便顺着眼眶落下来。

徐子智急忙看向她。

端木徳淑已经扑进他怀里,委屈哭了,这件事怎么能怪他,招人喜欢又不是他的错。

徐知乎心像被人握紧,她哭一下,便让他难受一分,宫里的事他已经知道了,平妻?!这不是欺负小仙是什么!

端木徳淑揽住他的腰,头靠在他胸口,哭的单薄的身体微微发颤。

徐知乎心里一阵阵的疼,眼底阴沉一片,伸出手抱住她的肩,抚着她的背:“没事了……”下巴放在她头疼爱怜的小心摩擦:“不会有平妻,也没有温玉,你放心。”

端木徳淑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徐知乎看着她满脸的泪,恨不得现在就冲去凤梧宫,一把火烧了那些所有让他夫人不痛快的人。

徐知乎无意识的伸出手,缓缓擦去她眼角的眼泪。

端木徳淑顿时觉得心里委屈的不行,哭的更加伤心,声音哽咽的开口:“子智……”

端木徳淑想到圣旨,想到皇宫,想到皇上,就是相公不同意又能怎样,难道她还看着他抵死不从吗:“相公……”

徐子智觉得自己迟早可以为她去死,只要她说、且愿意永远这样唤他,他什么都愿意为她做,让她哭了的,都要付出代价,让她担心的,包括自己也不应该。

“别哭,我真的有办法,你忘了六皇子了……”徐知乎认真且温柔的看着她。

端木徳淑有片刻茫然。

徐知乎的头抵住她懵懂的眼睛,她的眼睛水洗一般的清澈,他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唯恐惊了她眼底的水珠,声音轻缓又无比温柔的开口:“她让你不开心,我就能为你弄死她——”

端木徳淑张张嘴,又僵硬的张张嘴,脑海中片刻的空白,子……智哥哥……这句话是不是不太对。

而且怎么能是因为她不开心?她以后还不能不开心了,否则,惹她大人岂不是太倒霉了。

而且……而且……端木徳淑伸出手,掐住徐子智的脸往外扯,确定是不是对方脑子不好使了。

徐子智吃痛,面色却丝毫不动,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端木徳淑被他看的顿时有几分心虚,她……要怎么说,同意吧……自己又不是什么不能被冒犯的人,不同意吧,好像自己好欺负一样,但也罪不至死啊:“她……嫁人了就好了吧……”要不然说什么!

徐知乎轻轻动动额头,蹭了一缕芬芳。

端木徳淑立即破涕为笑,心里暖烘烘的,但还不至于不知其中的危险:“以后不要那么做了,我不想你离开我。”说着可怜兮兮的抱紧徐子智,此刻,她真舍不得他受一点伤害。

皇宫的角门外,品易独自一个人看着雪地上的车辙,静静的凝视,徐少爷亲自来接,她心里定然是高兴的,她高兴就好……

徐知乎一瞬间有种将一切告诉她的冲动,她可以不用担惊受怕,不用看任何人脸色,甚至不用给任何人叩拜,但同样的在那个位置上,他陪她的时间便会在一干无关紧要人的商惴上,他亦不喜:“我只有你……”

端木徳淑立即羞涩的笑了,脸埋在他胸口,无论怎么哄都不抬起来。

李岁烛下了马车,扫了两人一眼,已经不想管了,徐子智愿意怎么样便怎么样,左右不过一样的结局。

徐千洌担心的脚步急速走出中书省,又折返回来,岁烛还不至于被这点事情吓到,何况……她也未必领情!府衙的事情很多,她自会处理好她自己的事情。

侍通见状,心里叹口气,想想夫人也未必期许,也便释然。

端木徳淑这两天心情又疏朗开来,听说皇后娘娘染了风寒,也是,那样冷的天,还倒了几个火炉,不染风寒也不可能。

加上婆母一再宽慰她‘徐家没有娶平妻的传统’,她都要不好意思了,就算看在母亲的心意上她也不能郁郁寡欢,何况……子智哥哥还说了那样的话。

李岁烛确定她的确没事后,心里暗骂一句,蛊人妖孽,懒得再开口,看她这样子,便知,她那行动多过嘴动的儿子,定然为了让她宽心,不吝惜动了嘴的。

李岁烛心中冷哼一声,将陆家嫡女的邀请函再次交给端木徳淑,陆家这位姑娘的请柬写了很多份了,最近两天尤其频繁,大意不过是希望两人冰释前嫌的话,她也早说过,这件事随徳淑的意思,她想赴和解宴便去,不想去便不去。

端木徳淑这次有些犹豫,因为对方这次请了她未来的嫂嫂云家姐姐,若是她再不去,她未来嫂嫂的面子上恐怕……

她道不责怪未来嫂嫂为什么要去陆府,哪家都有错综复杂的关系,说不定云姐姐家曾经有什么求道陆国公的事情,如今人家让还人情了。

李岁烛看了徳淑一眼,想说什么,又觉得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有‘建议’的嫌疑,随她去吧。

徐知乎脾气算不上好,若是以往有人这样算计到他头上,不管因为什么事,不管是谁,也会让对方知道人生不易!

但最近温香暖玉在怀,家中娘子最是温柔粘人,往往不给他一丝不顺心的时间,对皇上乱点鸳鸯谱的举动,也只不过想着过段时间他就熬不住了,不管他有什么旨意都不可能顺利实施,何苦给自己愉悦的日子添晦气,身心舒畅的准备放他老人家一次。

辞诡、诫谄也察觉出少爷最近出其的好伺候,阴着脸的时候都少,出了错,也少有被盯着看的时候,这样的时日最是顺心了。

“少夫人要去吗?”

端木徳淑懒洋洋的换了头上的发钗,想想外面的寒风,她自然不想去,可总有些人是不一样的,她就是再不愿意,也要给未来嫂嫂家颜面,否则成什么了:“嗯,吩咐车夫多准备几个手炉。”

端木徳淑一身紫萝镶毛边长全,外面穿着同色的小坎,长发盘起,乌发上缀着紫翠锦屏八宝钗,圆润的耳珠上缀着同色的米粒大小的水滴状紫色宝石,映衬的窝在颈项间的白色狐身围巾,越加光滑松软。

大红的裘衣戏在端木徳淑颈间,小小身躯罩在宽大的披风中,让她看起来越加容色动人,肌肤如雪般圣洁美丽,一举一动间虽然懒洋洋的,但却又说不出的动人心弦。

端木徳淑揣着手里的暖炉,冒着严寒,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专属马车,两匹高耸的骏马拉着两米多长的马车,马车外雕花琦玉,贴金边镶宝玉,四角有兽卧于上,铜陵垂下,徐家独有的标志刻在一方醒目的菱形牌匾上,尾端缀了玉佩,分为左右,挂在车的两边。

虽是第一次投入使用,但车、马、人已经磨合多日。

明珠刚上车,便发现,马车内更是暖和,空间够宽,最里面还有一方可容人小憩的床榻,榻前放着熏香,高处做了几个小柜,打开,里面有换洗的衣物、零嘴、基本书,最上面的衣柜上,还有一把古琴,一看风韵便知价值不菲,不过放在这里恐怕要暴殄天物了。

明珠不禁掀开了一个环形装的东西,发现下面烧了炭火,难怪这样暖和,衣服都是冬季的款式,却不是出自青竹院,是谁准备的自然不言而喻。

戏珠戏谑的看了少夫人一眼。

端木徳淑本懒洋洋的神色,顿时飞扬起来,眉眼间尽是数不清的笑意,掩饰的拨弄着挂在窗前的平安扣,看到上面一行字时,眼睛里的情谊溢满了霞光,她现在迫切的想捏到他,迫切的想准审看到他,她一定主动吻她的,他怎么可以这样有心,怎么可以做的这些细致,子智哥哥果然……

端木徳淑看到右边的柜子上翻出的纸笔时,突然灵机一动,她虽然不能去找他,但是她可以给他写信啊,回馈他对她的好,而且去陆国公府上的时候绕去给他也方便啊。

端木徳淑立即拿起纸笔,不用润色,不在乎格式,亦不强求用词,她就知道好想他,想抱到他摸到她,心里对他喜欢的不得了。

一封信,几乎一气呵成,寄托着她无聊的少女情怀,写着新妇不着调的思念,慢慢一张,细细看来都是废话一般,一眼扫过,便知是闲极无聊的内容。

端木徳淑眼里挂着笑,现在的她觉得再没有什么事比她信中的内容重要,那是她整个感情世界,便是现在比天还要大的事情。

但到底知道自己写的不合适宜、难以启齿,便用蜂蜡图了一层又一层,装了五个信封,每个信封都认认真真的封上,每个信封上都写着——徐子智亲启,这样拿错的人也不会误开了!

第061章 没说

端木徳淑看着自己完美的包装。

马车正好停在提刑府衙,端木徳淑心里终于有几分脸皮薄的不好意思,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将车帘掀开一条缝,将信亲自递了出去。

陆池晴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粉痕,若是遮了粉,也看不出什么,但今天她没有遮掩,堂而皇之的露出来,脸上挂着再温和不过的笑,恭维着为首的女子。

温玉公主站在暖亭中,较好的面容上带着得体的笑意,她高高在上却不盛气凌人,见人为难,多数会主动岔开话题,举手投足见无一不金贵却和透着礼贤下士的亲和力。

围在暖炉旁的各家小姐们,不禁放松了心神,心中对温玉公主越发亲厚。

云瑶坐在最末的位置,说起来她家世不显,远没有资格参与这样规格的闺,虽然她与端木府定亲后,府中多了一些门第略高的走动,可也多是需母亲出席的事,并不用她露面。

陆国公府与端木府有怨,按说她是绝对不会来的,可她父亲隶属陆国公一位学生管辖,是对方直属下官,请柬送到家中,她父母实在推托不得,逼于无奈告知了端木府,她便硬着头皮来了。

云瑶出身虽不高,但不傻,尤其在好运的捡了端木府嫡公子的婚事后,人情冷暖更是多体会了一分。

从进府开始便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唯恐让自己留了把柄,或者说,她也做好了会被人奚落的准备,这并不令她难堪,应该说,陆家的小姐若是愿意把对端木大小姐的怨气洒在她身上,最好不过。

现在看来,是她多想了,陆大小姐忙着招呼温玉公主,定然是顾不上自己了。

温玉公主小小年纪气度已成,纵然有人说大家小姐骄纵,但所学也是无人可及了,既然见识广博、腹有诗书,平日里骄纵些想必也是自有想法罢了。

云瑶安分的隐在人群中,力求不引任何人注意。

宋相绮坐在她身边,与云瑶相视而笑。

云瑶听过这位姑娘,对方不是出身不高,而是因为她父亲处境尴尬,家中两袖清风,其父是值得人京中的廉臣,不过观她手腕处露出一丝的冻疮,想来日子是真不好过。

云瑶没有贸然与她攀谈,她觉得两人处境相似,对方未必这样觉得。

宋相绮很早便注意到了云家小姐,想让人不注意也难,谁能想到这样身份不显的人家能嫁入正三品端木府家,这样的运道,百年难处吧。

宋相绮看着对方一身簇新的装扮,举手投足见虽然没有在坐的世家小姐的大气,但也不畏缩不前,长相中等,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宋相绮道是不嫉妒,只是有几分感慨云家姑娘的好命,以后飞上枝头,全家都是要仰仗她的,端木夫人又是出了名的好相处,端木大公子芝兰玉树,为人正派,前途不可限量,若不是被退了亲,想来这样的好事落不到云家小姐头上。

反观自己,以后的婚事,可就艰难多了,想必就是嫁,也从父亲的门生里选,日子也就那样。

两人都没有攀谈的意思,均垂着头,安静的听身边人说话,偶然随着众人应着上位者话。

端木徳淑的马车停在陆府外。

陆府的小厮想按照吩咐,装没看见都难,那样宽大的一辆马车,醒目的徐家标志,若是怠慢了,他们可就有苦头吃了。

明珠立即跳下马车:“咦?怎么没人呢?”

小厮立即搬了马凳,陪笑:“回这位姑娘,小姐们早已经到了,正在里面等徐少夫人呢?”

端木徳淑本欲下马的动作立即顿住,将帘子放下,立即隔绝了外面的寒风:“回府!”

小厮见状惊的立即去拦:“少夫人,少夫人,怎么就走了……”

“贵府大小姐邀我午时一刻,我可晚了。”

小厮顶着压力:“不曾。”

“那你告诉我,其她家的客者都是什么时辰到的?”

小厮顿时被问住了,自然是不到午时,但:“少夫人多心了,奴才家小姐是想给少夫人陪不是,自然要多做准备,少夫人切勿想偏了我家小姐的用心。”

“是吗,那你告诉你们家小姐,就说我来过了,现在有急事立即要走,随便你们明天传本小姐目中无人、眼高于顶或者小肚鸡肠!走!”

大门内的人见状,急忙追了出来,若不然就难堪了,只是没想到她嫁了人还如此任性,也不担心这样回去,让人觉得她不懂事没有姐妹缘:“端木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刚来就要走,可是怪姐姐招呼不周,你们这些人,贵客来了还不开正门迎接,我就转身看个灶台的功夫,你们就开罪了我陆府矜贵的客人!”陆家出嫁的女儿,嘴角伶俐的掀开了车帘,赔笑的看着端木徳淑。

陆池荷一惊,几个月不见,她更让人移不开眼了。

端木徳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何况云家姐姐还在。

端木徳淑淡淡一笑:“原来是荷姐姐。”借着戏珠的手下车,一身火红的裘衣,趁着的她肌肤越加晶莹如雪,眉眼微微上挑,说话轻声慢语,不亲近也不疏远,

陆池荷顿时心中一紧,像被一只幼小的毒蛇盯住,浑身焦躁的厉害,心中又隐隐嫉妒,同样是嫁人后,端木徳淑这一身行头可比她张扬的多:“端木妹妹好记性,走吧,就等妹妹你了。”

暖亭内,看着走来的两人,所有的人都怔了一瞬不自觉的垂下头,下一刻又昂首而坐,不服输的看向端木徳淑。

端木徳淑早习惯这样的目光,没有纹袖和溪溪的场合,连看自己顺眼的都没有,也难为陆池晴想的如此周全。

云瑶心惊不矣,早闻未来小姑容色倾城,今日一见方知什么是国色天香、画中美人,她长的好漂亮,头上朱钗莹莹,脸颊如玉,一双眼睛凝神夺目,让人不自觉的想看了又看,心生欢喜。

宋相绮垂着头,心中苦笑,几日不见她更加耀眼了,那件火狐裘衣就够她家一年嚼用了吧,更别提,她脚上缀着东珠的绣鞋。

陆池晴眼里的嫉妒几乎化成实质,看着她比往日还让人惊艳的脸,再想想自己这些日子受的苦,就恨不得冲过去抓花她的脸。

而且,凭什么她嫁在京城,自己就要远嫁,她堂堂国公府小姐,凭什么要匆忙低嫁,都是因为她。

端木徳淑不以为人,对陆池晴的目光视若无睹,若是多有恨她的都在意,那她太忙了,比如主位上那位,虽然隐藏的好,刚刚那不屑的一眼她还是捕捉到了。

端木徳淑恭身:“见过公主。”

“不知道公主大驾,让公主久等了。”

陆池晴冷哼一声:“你也知道久等了……”

云瑶心中微微紧张,陆家小姐是故意的。

“晴妹妹邀了一刻,我午时便到了,可是我来太早了,不礼貌?”

陆池晴的话顿时哽在脖子里。

端木徳淑笑笑:“池晴你也是客气,说什么怪罪不怪罪的,别说那天我名誉无损,就是有损,我还能跟池晴你较真,我早就不计较了,您还如此客气,到显得咱们之间生疏了。”

陆池晴这下脸真气青了,想不到她成了婚还如此……如此!不是说她因为新婚定会收敛,今日就是吃了亏也不会张扬吗!这就是她的不张扬!

温玉公主没料到她会如此说话,但随即了然,在宫里那副样子才是装的,如今嚣张跋扈才是她的本性,真该让徐公子看看,这就是他娶的女子!

温玉本想着有她做中,了了陆池晴的事,端木徳淑反倒直接点出来了,让她不好开口。

暖听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古怪。

陆池荷见状,立即陪着笑,招呼端木徳淑坐。

端木徳淑跟在场的人都不熟,也不像跟为首的温玉公主熟,这可是惦记她子智哥哥的人,见都不要见才好。

端木徳淑挑了云家姐姐末尾的位置坐下。

暖听中的目光下意识的都扫在她身上,为首不是给她留了位置了吗?

端木徳淑含笑的看向云家姐姐,虽然没有见过,但在母亲房里见过画像,一扫下去,陌生的面孔就是她了吧。

端木徳淑闲话家常的轻声询问着她的衣服款式,赞美着她头上的簪子。

众人见她撩开,急忙追捧的与温玉公主说话,环节刚才的尴尬。

温玉撑着脸上的和气,问题是她想发火,也找不到发作的理由。

云瑶近看她,觉得她更好看了,她真好看。

陆池晴见状,手里的手帕越搅越紧,从她进来一刻起,她所有好心情都没了,看着堂姐围着她说话,她身边那个傻子在她面前也大气不敢喘的样子,她心里更有气。

凭什么那件事后,她一点事都没有,还能嫁进徐府,这不公平!

陆池晴深吸一口气,笑了:“公主,臣女听说您的婚事定了。”

温玉闻言脸上闪过一抹红晕,这件事因为母后的身体,最近一直没有提,加上母后等着徐夫人低头,也就不提,她心里有些急,想把这件事摊开,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大家都知道了,母后总不好反悔了吧。

众人立即好奇的看过去,她们一点消息没有听说,皇上的嫡女婚事定了,怎么会没有一点消息。

端木徳淑脸色沉了一瞬,又恢复正常。

“池晴,是哪家才俊?”

“能与配与公主,是天大的荣耀。”

陆池晴得意的看着端木徳淑,她不信对方不知道。

端木徳淑无所谓的看着陆池晴笑笑。

陆池晴心里顿时一慌,烦躁的不明白她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她马上要跟人共侍一夫,以公主的出身,虽说是平妻,她也要像对方行礼!到时候跟妾有什么区别!她还有什么可得意的!

温玉脸色更红。

众人七嘴八舌恭维这,也真的很好奇是哪户人家。

陆池晴仰起头,盯着端木徳淑,刚要宣布。

端木徳淑突然掩住口,恶心的欲吐,下一刻,又急忙收了回来,笑容越发温柔。

在场的都是小姑娘,自然不懂她这一下的意思,可旁边坐着怀过胎的啊。

陆池晴见状,仿佛抓住了端木徳淑什么失礼的地方,声音尖锐的开口:“你什么意思!嫌弃我准备的东西难吃,还是嫌弃我们在场的人!”温玉公主还在呢!终于被她抓住了!哈哈!被她抓住她的错处了!

云瑶闻言顿时紧张的看向端木徳淑:“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企图把不好的引导回去。

陆池荷看着端木徳淑,刚想卖个好,可算算时间,她成婚才半个月不到吧!

陆池荷顿时惊悚!有这么快?如果这时候怀了?是婚前还是婚后的?太耸人听闻了!是不是徐公子的!?

可也半个月了,万一……她是反应早呢?

温玉也沉下了脸,不悦端木徳淑,也不悦陆池晴,她这时候该说的是那句话吗!

端木徳淑捂着胸口去,脸色有些不适:“我也不知,今早也不知怎么了,闻不得鱼腥味,刚才见上了这道菜,又……”说着还不好意思又来了一下:“不行,我恐怕是身体不是,先……”

“你分明是故意的!我为了向你道歉,让厨房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菜,你现在竟然说你恶心!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原谅我!”

“这……”端木徳淑可怜兮兮的看向陆池荷。

“你看什么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从来如此!仗着自己长的好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毫无考虑别人的心情!那天分明是你——”

端木徳淑咳嗽一声,脸也直接冷了下来,她不是让人诬陷的,陆池荷在不开口,就别怪她不给陆家面子,闹大了,她大不了直接回娘家!

陆池荷见状,哪里敢耽搁,急忙开口:“池晴,说什么呢,这是好事,徳淑闻不得鱼腥味再正常不过,当初我怀你侄子的时候,以前喜欢吃的茶叶蛋,碰都碰不得呢。”

端木徳淑装作不敢置信的看向陆池荷:“……”她可什么都没说,也许只是肠胃不是呢,娘说过尽量让她明年再受孕,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其实她听进去了的,所以她知道自己绝对不是有孕,可不妨碍她拿出来用,她倒要看看温玉还不要在这个时候宣布平妻的旨意。

陆池晴一开始没有懂,下一刻立即惊悚的看着端木徳淑。

端木徳淑脸颊微红,神情羞涩,不认也不说认。

温玉此刻也懂了,宫里这些事数不胜数,她比在场的人更明白一些,看着对方含羞带怯的容色,温玉顿时心中挠心般难受!

她怀孕了!她要生出徐府的长孙!她凭什么!温玉和善的面色再也撑不住,几近厌恶的盯着她!

端木徳淑还好,因为这时候就算温玉说出那道圣旨她也不担心周围人的同情了,长孙同样金贵不是吗!

端木徳淑没有其他的意思,纯碎是争强好胜,不允许同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端木徳淑略带探究的看着陆池荷,眼中仿佛对某种可能充满了期待。

陆池荷见状,便放了心,看样子这件事徐府还不知道,若是能卖给端木徳淑这样一个大人情,以后说不定……

陆池荷小心的扶着端木徳淑起来:“众位妹妹安坐,我先扶徳淑去看看。”

端木徳淑立即笑了:“荷姐姐客气,我想请云姐姐陪我,回府上看看……”说完小心的抚摸着自己纤细的腰肢,抚肚子对她来说太……她做不出来……

云瑶立即起身。

陆池晴贝齿咬的咯咯作响。

温玉公主怎么还有脸提圣旨的事,给人做后妈吗!她怎么能有孕?徐公子的孩子只能是她生的,她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