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香料是她亲自调的,什么时辰香气有什么变化,她自然心里有数,徐子智虽然用了同样的香料但在浓度上无法做文章。

在外沐浴,还特意选用同种香料,就是不想她发现的意思,不想她发现的有什么好事!

端木徳淑眼里的情绪顿时有些化为实质的意味,看向徐子智的目光越发不再友善。

徐知乎立即察觉出娘子的变化,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可是想想自己什么都没做,底气足了三分:“今天七皇子有约,他挑的地方有些不合适香气刺鼻,回来前便在前院洗了澡过来。”徐知乎看着她,力求真实可信。

端木徳淑抱着手里的裘衣,不相信的看着徐知乎,美人在前又是七皇子有约,他说清白就轻便了,七皇子当着他的面胡来,他还能撑着人面的皮不给七皇子面子!

徐知乎无奈的叹口气:“真的没有。”若是换做别人他懒得解释,这等质疑他人品的行为,着实令人厌恶。

换在阿良身上,除了一丝无奈还有一丝她如此在意自己的愉悦,说着靠近小仙一步,在她气鼓鼓却已经漂亮的眼睛中,身影一点点逼近:“不信你闻闻。”

端木德辉立即推开他:“谁要闻,你说的没有。”

徐知乎点点头。

“别让我知道你说谎。”

徐知乎笑笑,真不怕她知道,因为他没有,而且,什么脏臭不忌的东西都能近他的身,他成什么了!

端木徳淑看着徐子智欺近的身影,趁机开口道:“温玉公主的事呢?皇后就能不提了?”年节已过,皇后岂不是有更多的时间坐实这件事情,想起有那么一个打不得骂不得的人惦记她相公就有气。

徐知乎想到宗之毅的计划,心中坦然,过两天皇后就是想,也没有那个闲工夫了,据他所知,皇七子与皇后不合:“七皇子对太子的位置没有耐心。”

“什么意思。”

徐知乎揉揉她的头,将她迷惑人的眼睛压下去:“吃饭吧,该饿了。”

皇城的惊变来的悄无声息,又仿佛顺利成章,连正月十五的花灯节都没有遭受影响,依旧是歌舞升平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体弱多病,却算不上年迈的先皇突然下令,让位给前不久刚刚进封为太子的皇七子!

这件事除了少数的人知道被圈禁的先皇、太后和逼宫的禁卫军外,多数人一无所知。

没有竞争压力的位置,让这场变动需要防备的人很少很少,而且宗之毅做事十分谨慎,明示暗示过的人都不会参与,帝王之位,他拿的轻而易举,且不想等着老家伙寿终正寝,他要采踩着他的尊严坐上去,才能为其母伸冤。

皇宫内人心惶惶,后宫更是噤若寒蝉,先皇后,当今太后屡次寻死企图让众人看到新帝的不尊不孝、不仁不义!

宗之毅根本不在乎,太后去不去,他都会在合适的时间宣布太后殡天的事实。

皇家一堆烂账,却不影响登基大典提上日程,

这些慌慌张张的东西距离端木徳淑很远很远,如果不是最近子智哥哥早出晚归、频繁上门的求见,她对此会更没有参与感。

端木徳淑不觉得换个皇帝对她有什么影响,谁做皇上不是一样,回娘家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父亲对新帝的期许,仿佛换了位皇帝就换了一片江山一样。

相比于徐府的镇定,自己家人喜形于色的干劲,让她怀疑徐府不谄媚的样子,前途会不会一片黑暗。

徐知乎对她的担忧嗤之以鼻,若不是她还顺带粘人和撒娇,他或许真没工夫应付她近乎浪费时间的问题。

徐千洌和徐子智彻底闹翻。

两人在明心堂争执的异常激烈,连在后院装死的端木徳淑都能听到动静,可前院的事……婆母尚且不出面,更没有她参与的份,但两人吵的这样厉害,婆母都不去看看吗?

李岁烛去什么,早晚的事,慢慢就习惯了。

徐千洌气到狠处,说徐子智十分恶毒,甚至连耳根子软对女人唯命是从都用上了!过年时和新婚时几次晚到也拿出来说事,从小见大,直言徐子智品性败坏、不堪大用!

徐知乎不在乎,成王败寇,他父亲现在也就只能骂骂!

“我徐家养你教你!你就是这样回报徐家的!你是不是觉得为了一个女人特别够能耐!你简直——简直——畜生不如!”

晚间,端木徳淑伺候的小心翼翼,唯恐在父亲那里受了伤害的幼小心灵再蒙受了什么打击。

徐子智晚上折腾了几个让她不怎么舒服的姿势,端木徳淑也咬着牙受了,跟父亲的吵架的孩子有几个心情好的,她身为妻子自然要安慰失意的相公。

端木徳淑将心比心、以己度人,将遭受了长辈贬斥的孩子照顾的无微不至。

徐知乎心安理得的什么都没有说,享受着妻子难得的温顺,趁机要去了几次身心舒畅的服务,觉得隔一段时间就跟父亲来一次,也是不错的体验。

李岁烛对老爷被利用的彻底心里憋气,徐千洌所谓的怒火在徐子智眼里说不定就是一只纸老虎,他想怎么操纵就怎么操纵,最后还要为他在后院的美好生活发光发热。

李岁烛冷哼一声,真以为雁国姓徐,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了吗:“阿土。”

“请少夫人过来,我观她蛐蛐养的好,向她讨教一二。”

阿土不疑有他:“是。”

端木徳淑为自己的一技之长得到婆婆的夸赞十分开心:“想不到娘也喜欢这些。”

以前不喜欢,如今闲了养这么两只也不觉得讨厌:“了解的不多。”

“娘谦虚了,我观娘这两只后肢有力,触角黑亮,一看就是攻击力很强的蟀王。”

“是吗,回头咱们娘各自的斗一斗,也让娘开开眼界。”

端木徳淑闻言心中咯噔一下,万一自己养的赢了,会不会影响婆媳关系:“好……好啊……”

徐夫人满意的笑笑,将手里的你斗杆放下,起身。

端木徳淑见状也急忙起身,跟上婆母的脚步,向花房的方便走去。

李岁烛慢悠悠的开口:“说起来,你们成婚也四个月了。”

端木徳淑闻言脸颊绯红的垂下头,明丽的容颜越发艳丽无双。

李岁烛不得不感慨一句好样貌,但想到徐知乎最近的所作所为,李岁烛还是坚定的开口:“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端木徳淑闻言顿时愧疚万分,这件压在她心上的大事,被婆母掀开,她心中一千个一万个绝的对不起对方,都是她不好,自私自利。

李岁烛叹口气:“也不知老爷身体怎么样了,他那人性子倔,最近又被那逆子气着了,我真担心……”

端木徳淑心里更是愧疚,她知道最近公爹身体欠佳的事,她们两人不但不为爹爹解忧,还只会给两位老人添乱,老人家不过是想抱个孙子,她还……

想想婆母对自己的好,端木徳淑简直没脸看婆母温柔关怀的笑脸。

李岁烛突然握住她的手:“你不要有压力,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问问,咱们不着急,有是命没有我也认,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千万不要因为我的话有什么芥蒂。”

“娘……”端木徳淑动容的看着婆母,她心里定然很着急,却为了自己,强撑着不说,而她却不愿承担一点损耗让老人家失望,她……她……“娘,您别伤心,会有的。”

李岁烛笑笑:“傻孩子,这是让你说话呢,最近子智也忙,家里都是你操持,娘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口问问。”

听到操持二字,端木徳淑更加惭愧,从她嫁入徐府,婆母为了她安心,什么都为她安排好,院子里的事更是依照自己的意思来,没有任何不顺心的地方。

婆母怕她不习惯甚至不用她请安,要的不过是早日抱孙子,她怎么能如此心安理得的享受别人的好,却不愿意付出呢。

端木徳淑心里立即有了主意,母亲的话固然是为她好,可她也不能自私自利的容不得自己受一点亏,要不然婆母凭什么还对自己好,她也会受之有愧的……

李岁烛送走端木徳淑,眼里漏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光,哼,徐子智!不要欺人太甚,否则——说不定前面等你的是什么!

晚饭的时候,李岁烛亲自为老爷盛了一碗汤,心疼的端到他面前,明明意气风发刚正不阿的人,结果才起来就眉头不展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非理会他做什么,你就是不听。”

“我就是看不惯他不知悔改的样子!”徐千洌将桌子敲的咚咚作响。

李岁烛轻轻的搅拌着浓汤,不以为意,不时吹吹冒着热气的汤勺,心想,他当然不知悔改,滋润的日此过着,说不定都觉得唯他独尊了。

你就让他狂,他也狂不了几个月了,待徳淑有孕了,伺候不了,面对阴晴不定的徐子智,脑子一抽,再给他纳个妾,她的老爷就可以搬个板凳,坐一旁悠闲的看戏了。

所以,咱不恼,好日子多着呢。

第075章 百花

“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端木徳淑腰肢倾斜,云袖轻甩,脚步如风中柳絮,衣裙快速翻飞,舞出霞光万丈。

“万千红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端木徳淑最后一圈舞步停下,娇媚的眼眸,勾人心魄,胸口快速起伏,香气萦绕。

十五岁的花朝节,以端木徳淑的性子,她是准确艳压盛都,勾搭的徐子智欲罢不能的娶她的。

端木徳淑收了衣袖,轻薄如蝉翼的衣裙随着她走动的动作折射出斑斓的光,犹如花神临世,绝色倾城。

倾城的美人谈不上高兴,如今这段准备的两年的舞,也就只能自己赏赏了,哎不知道该高兴不等自己一跳就如了心愿,还是埋怨对方不给自己出风头的机会。

戏珠眼睛发亮,殷勤的给少夫人递上毛巾:“少夫人跳的真好看,奴婢再没见过比夫人更美的舞技了。”

端木徳淑兴致缺缺,想必不能让她扬名立万的事,她心里更记挂另一件事:“你说这都一个多月了,为什么肚子还没有动静。”端木徳淑将手放在肚子上,心里生了几分紧张。

自己不想要的时候不觉得,如今怀不上就不得不让她着急了。

戏珠接过少夫人手里的帕子,怜爱的为少夫人擦着汗:“才一个多月,少夫人急什么,说不一定已经有了呢?”

端木徳淑看眼空扁扁的肚子,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哎。

“少夫人今晚要为少爷舞一曲吗?”少夫人跳的真好看,少夫人学舞多年,哪一次跳的不好看了,定能迷住姑爷的。

端木徳淑兴致缺缺,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或者这就是得到了不知道珍惜吧,当初她学舞的时候可是无时无刻不想着,让徐子智沉迷在她的衣裙下不可自拔的。

戏珠看着小姐懒洋洋的样子,撇撇嘴,三息热度,再不能多了。

徐知乎回来的有些晚,疲倦的目光从她晃悠的双腿上扫过略过她的腰肢,深深的看了一眼,才向屏风后走去:“还没有睡。”

端木徳淑百无聊赖的看着绣鞋上的珍珠散发着柔和的光,声音困顿疲倦:“等你啊——”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就能要的。

徐知乎走过来,展开双臂。

端木徳淑立即软绵绵的靠过去,整个人贴在他硬邦邦的身上为他解身上的衣扣:“怎么越来晚了。”

徐知乎的目光扫过她白皙的颈部,声音暗哑:“新皇登基,新政实施,事情有些多。”徐知乎伸出手摩擦着她雪白的颈项。

端木徳淑伸展脖子,舒服的仰着头,犹如晶莹的美玉,将最脆弱的要害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对方眼前。

徐知乎的呼吸立即重了几分,汹涌的颤栗通向四肢百骸。

端木徳淑为他脱了外衣,软绵绵的挂在他身上,问的有气无力:“吃饭了吗?”

徐知乎伸手撑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穿过胸口,毫无阻碍的探进去。

端木徳淑发出一声轻哼。

徐知乎的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紧绷:“前院吃过了,以后晚了不用等,知道吗?”

端木徳淑想到孩子,更加温顺的贴向他所求更多。

徐知乎目光幽深,抱着她,向床榻走去……

春风徐徐,柳枝轻摆,玄家小女儿被选为花神的消息,让端木徳淑心里非常滋味,她与玄家那几位小姐,不能说有仇,也彼此想看两厌,明明恨不得被追捧,却瞧不上这个世家看不上那个勋贵的!

怎么就成她们家的姑娘被选上了,太气人了!

明珠见状在旁闷着良心哄着:“不就是仗着她姐姐即将为后,才有了这份殊荣,论才华容貌,她哪里比的上小姐,她不就是捡了小姐已经嫁人的便宜,小姐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咱们姑爷这等一等一的人才,就够玄二小姐望尘莫及了。”

端木徳淑想想也是那个理,跳那一支舞不就是为了哄抬身价找个称心如意的女婿,这些她都有了。

明珠见小姐笑了,松口气:“小姐今晚要去看拜花神吗?”

端木徳淑眼睛一亮:“少爷呢,什么时候回来。”

明珠怎么知道,少爷的行踪从来不让打听:“奴婢帮小姐去问问?”

不管明珠说的多么冠冕堂皇,玄家二小姐的姿容气度都是百里挑一的世家女子,身姿窈窕,眉目如画,自从端木徳淑嫁为人妇,退出了京中少女之争,玄家小女子几乎无人能跃其左右。

夜色刚刚起腻,花神娘娘庙外早已人潮攒动,礼花伴随着鼓声响彻天空,琴音缓缓响起,绫袖逐云二开。

玄二小姐一身戎装,仿若踏月儿来。

端木徳淑顿时后悔了,转过身捂住徐知乎的眼往外拖!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玄二娘子竟然还穿了月明珠缀的鞋花,不是想出风头是什么!

端木徳淑将心比心,她用尽心机勾引的是徐知乎,谁知道玄二娘子会不会故意气她,对她相公出手:“不准看!你还看!”端木徳淑气的跺脚。

徐知乎被扯的莫名其妙,待从她没有章法的语言中回过味来后,心里都是不想理他的傲慢,要求来看的是她,不看的还是她!他发表过意见吗!

端木徳淑是来看玄二娘子出丑的,谁知道她出场就这样惊艳,跳的也不是不能入眼,听着周围的欢呼声,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嫁人了,这样的出风头的机会就是自己,心中便隐隐不平。

徐知乎看着她快喷火的眼睛,对将嫉妒不悦在脸上写的如此清晰脸,充满无奈:“不是说走吗。”

“你还看!”

“……”他只是向后看一眼,有人快撞到她了,他看什么了!徐知乎知趣的不理她。

端木徳淑噘着嘴,心里一阵恼:不说话!果然再看:“她哪里有我好看!哪里好看。”

徐知乎牵着她转身,行了,走吧,别在这里秀智商。

微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也能跳,比她跳的好多了。”

徐知乎转头,看着她不服气的样子,往日本就柔软的腰肢在手中仿佛活了起来……想着刚才百花中环簇的女子,突然觉得没有让她上去,真的是一场遗憾。

端木徳淑悄悄上前,拽着他的衣袖:“我只跳给你看……”

徐知乎心里难以言说的沟壑立即被温柔的抚平,垂下头,她的脸罩在斗笠中,软弱无骨的小手乖巧的躺在他手心,他不自觉的抚摸了一瞬。

端木徳淑嘴角的笑意更大,就像两个人在月光下彼此分享彼此的心事,情意绵绵,独一无二。

青竹院月色下,端木徳淑重新上了妆,眼角花钿如一朵盛开的曼陀罗,让她本就极致的容颜越发妖艳诡异。

徐知乎温了一壶酒,坐在凉亭中,琴置与石桌上,修长的手指轻缓的拨动琴弦。

端木徳淑一身粉白相间广袖长裙,腰肢盈盈一握,她从灯光伸出缓缓而出,散花发水雾绿草般的香甜,如梦似幻的百褶裙如轻纱绽开,身披淡紫色的翠水薄烟纱,交映出清光闪闪的朝朝花雾。

广袖曳地,晚风渐起,长袖轻轻一舞,琴音如月光洒下萦绕在她周身,迎合着皑皑星光。

披帛随着她的手臂舞动,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她是停在花间的蝴蝶,是追月的精灵,是迷惘人间的花客。

腰肢缓缓而动,如波浪迎风,柔软的身姿与水袖化成一体,几个起落间已是彩袖翻飞,裙摆飞扬,犹如盛放的牡丹,舞出月动乾坤的容色。

花香袅袅,琴音已停,眸含春水清波流盼,指若削葱根经,长袖翻飞涌浪逐光掠影破风斩浪,疏而如春花初放,骤急若两岸燃桃,疏疏落落,急转云飞,带起千万种风情浪漫。

端木徳淑的目光跟着指间而舞,身姿轻灵,迎风而动。

徐知乎的目光痴痴绕绕的落在她的裙摆上,眉眼上,最后落在柔弱无骨却坚韧弱柳的腰肢上。

她舞出了百花盛放的精髓,如踏月而来的花精,是万花丛中最不可捉摸的一朵,盛开的娇艳犹如牡丹、清雅似茉莉,白裙再上时又犹如独世的水仙,每一步都踩在他恰好涌动的心伤,每一下都能撩动他不安分的神经。

可非、轻梦痴迷的望着庭院内的身影,惊叹于少夫人无时无刻不散发的美,这样的少夫人就像吸人魂魄的妖精,浑然不觉独自忘我。

站在门口的梅姑看眼凉亭中目光灼灼的少爷,眉头拧的更紧,这哪里是娶回个夫人,就是做小的也没有这样的勾人,真是……真是伤风败俗!

紫裙落下轻纱漫舞,她脚步飞旋,盛放的粉蔷薇代替一朵朵紫薇,沉静而安逸。

徐知乎不自觉的起身,青绿的身形犹如花下的枝干遒劲有力,郁郁葱葱,他手指抬起欲抓住消失的纱幔,轻纱从他指缝见滑落,如雾浪如花香如初春,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突然披帛随着衣袖舞出一道羽墙,袖中的最后一丝细蕊抽离,羽墙滑落,她似那破茧的蝴蝶,长出了美丽的翅膀,临月儿俩,香风阵阵。

明珠手里的丝怕落下,仿佛漫天无形的花瓣纷纷扬扬的飘下,惊动了停在那里的蝴蝶,颤颤羽翅,美丽不可方物。

徐知乎的手指终于抓住了一缕禅意。

端木徳淑脚步轻易,软在他的怀里。

徐知乎手臂骤然收紧。

端木徳淑感觉到腰上的力道,发出愉悦的笑声,眼睛似乎缠绕着无数细细的丝,绕着他勾着他,仿佛要溺在他心神里:“我跳的好看还是她跳的好看。”

徐知乎眼睛黝黑的看着她,手指卷起她鬓间垂落的发丝,抚摸着她眼角的花钿,似笑非笑。

端木徳淑挥开他的手。

徐知乎又立即缠上来,声音低沉:“你好看……”

端木徳淑开心的从他怀里退出来,因为玄二姑娘憋闷的心情,瞬间阳光普照,开心的牵着他的手向凉亭走去:“你刚才弹的什么,真好听,给弹一曲吧。”

徐知乎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眼中向来含蓄的情谊机会破茧而出!

“好吗,给我弹一曲。”端木徳淑坐在凉亭捏,三色衣裙落在地上,犹如一幅画落笔最精华的部分是女主柔光四溢的容颜。

“好。”徐知乎的手指落在琴上,无数次出现在他脑海中的画面如实呈现,细密的安逸透过月色,透过凉风穿过他的骨肉,落在贫瘠的心田中,饥渴的索取。

琴音破空而来,像划在心间的流水,于混沌处展开,在耳边颂唱,涤荡心神、漫洒阳光。

原来他弹琴这样好听,端木徳淑抵着下巴,看着他肆意波动的双手,又顺着他的手指沿着手臂缠绕在他的脸上。

依稀又想起来曾见到字风骨铮铮、凌然而立,如今看着他,又有了当年第一次初见的感觉,他的相公优异、傲然,是万丈高山之间最凌然的松柏,她得以取下珍藏,呵护在手中。

端木徳淑痴迷的听着,一曲终了,贪婪的目光黏在对方身上久久舍不得移开。

徐知乎希望她迷恋的眼睛,从容的将爱意锁在心间,傲然的享受她无时无刻不在的迷恋。

可非悄然的端了一壶茶一盏酒过来,又悄悄的退下,不忍打扰了少爷、少夫人之间的旖旎的情愫。

端木徳淑殷勤的为她心中的明月光斟杯酒,清冽的香气蕴含了百花的甘醇在亭中弥漫开来。

端木徳淑方想起,今天是花朝节,当喝百花酿,可惜她不能喝酒,但是她能喝花茶,是一样的。

徐知乎被她痴恋的眼睛捧的高高在上的看着她干巴巴的小眼睛,将欲送到唇边的酒,送到他面前:“不喝一口?”

端木徳淑笑着摇头:“我娘说我不能喝酒。”好香,碧玉的你酒杯中散发着葡萄的色泽,闻着很好喝的样子,但她记得娘的话,娘说不准肯定有娘的理由。

徐知乎看着她落在杯子上好奇又不敢尝试的目光,想清晨迷途的小鹿,忍不住让人想逗逗她。

徐知乎将酒杯放在她鼻下饶了一圈。

端木徳淑深深地吸口气,像贪杯的酒虫终于寻到了绝世佳酿,贪婪的恨不得将自己埋在酒缸里,但娘说了,不准她碰酒。

端木徳淑‘坚定’摇摇头,她不喝。

“真不喝,这是荣福寺五十年的百花酿,取天坛之水酿造,一共只有二十坛,这是第十八坛,剩下的两坛送入了皇宫,你若不喝,便再不可能遇到荣福寺住持大师亲自酿的这坛百花酿。”

端木徳淑闻言秀气的眉头顿时皱起,伸长脖子看看子智哥哥手里的杯子,轻嗅着鼻间醉人的想起,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引诱者她只是尝尝,她只尝一口。

徐知乎看着她动摇的小模样,就像引诱猎物跳坑的猎人,又将酒杯送到她面前。

端木徳淑求证的看眼心中信任的人,她真的可以喝吗?

徐知乎点点头,不过是百花酿,甘甜爽口,本也多为女子宴饮之用,她明明不必如此谨慎,却像视死如归的英豪,仿佛喝一口就会要了她的命一样,让人更想逗逗她、威逼她。

端木徳淑看着他修长的手托起的酒杯,就像被盅惑一样,欲伸出头。

突然亭外的明珠咳嗽了一下,似乎嗓子很不舒服,又珍重的咳嗽两声。

端木徳淑立即回神:“我还是不喝了,你喝。”

徐知乎心中不悦的将明珠处以极刑,有种自己的情趣、地盘独属于他的东西被人侵占的杀气。

明珠松口气,没喝就好没喝就好,否则少爷明日岂不是要休妻。

徐知乎心陡然沉了下来,面上却不显,一口饮尽了杯里的酒。

端木徳淑看着他滚动的喉结,眼中漏出幸福的笑意,她喜欢看他吃饭、写字、弹琴,如今再加一项,还有喝酒。

徐知乎重新倒了一杯,有了上一杯的加持,这辈更加醇厚香气浓郁,闻之让人心醉。

徐知乎又将杯子送到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酒杯的小娘子面前。

端木徳淑赶紧摆手,调皮又不认真:“我娘说我酒品很不好的,不让我在外喝酒。”

明珠点点头,少夫人您说的对,这些年,您就是这一点靠谱。

“青竹院又不是外面。”徐知乎的声音就像手的酒,充满了安抚人心的诱惑。

第076章 初显

对啊!端木徳淑眼睛一亮,绽放着迷途归鹿的光彩。

徐知乎像诱惑人误入歧途的恶着,鼓励的她向前。

明珠大声的咳嗽一声。

徐知乎眼里的冷光一闪而逝,他不想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丫鬟破坏了今日的气氛,目光依旧温柔的鼓励的端木徳淑。

端木徳淑觉得子智哥哥说的真对,她们现在在家里,而且面前摆着如此上等的百花酿,就是他父亲都不会得到一坛,她有幸能遇到,若是错过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端木徳淑接过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