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徳淑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在荀故风下衙后,屏退了下人开口:“咱们回老家吧。”她不想他为了家,做任何不愿意的事。

荀故风担心的看向她,确定她没有任何不妥,松口气:“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我们回老家,简简单单的一样过日子,我不想你受委屈。”

荀故风握住她的手,他更不想她受委屈:“我能受什么委屈。”

端木徳淑不信,他们夫妻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做出这么多事,不就是迁怒与你!他为了——为了你,什么做不出来!”端木徳淑伤心的看着相公,她不想说明的,可是……不行,她不愿意将故风给别人,就是永远没有锦衣华服,没有香薰茶饼,她也不想没有他:“我不想失去你,有你在,怎么都无所谓的,你以前怎么过,我也可以跟你怎么过,我可以的。”

荀故风看着她,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进怀里,他相信她,因为他也是这样想的。

傻瓜,对她自己如此不自信吗,那个人看中的从来不是他:“娘和爹他们呢?”

端木徳淑鼻音有些重:“我想过了,如果大哥二哥愿意,回老家更好,如果他们不愿意,等他们手里的银子用尽了也会回老家,我们能力有限,能管已经管了,剩下的咱们也无能为力。”

荀故风抱着她,她说的事最好的情况:“如果大哥二哥受到生死威胁呢。”

端木徳淑从他怀里起身,震惊的看着他,他有这样的吸引力?

“想什么呢。”其实他觉得后者才是徐知乎的作风,何况他还……怎么会那么容易放手。

端木徳淑咬咬牙:“我们把话明说给大哥、二哥,如果他们不听,便……”端木徳淑脸色凄凉:“生死有命。”说完趴在荀故风怀里哭:“我不孝。”

荀故风紧紧的抱着她!又她这句话,就算死在外面又何妨!

端木瑞听完女儿女婿的话,气的,气的,气的……

端木徳禹、端木德辉、端木徳淑立即冲上前,爹这是怎么了?摄政王不喜他们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妹夫不过是说了摄政王想要一样东西,他不能给,为了这件东西,摄政王极有可能赶尽杀绝,所以喜欢他们离开官场而已,父亲也不至于气成这样。

这些天他们不是也在考虑去地方,或者干脆就离开官场吗,正好他们在老家也有一些产业,勉强也能糊口。

端木瑞撑着一口心气,憋的脸色铁青,不依不饶的盯着荀故风:“他要什么!你跟我说他要什么——”

荀故风没料到岳父反应这样大,也是端木府立世多年,突然……“孩儿不想说!”

“不想说还是不能说!”端木瑞喊完颤颤巍巍的看向女儿,眼里瞬间流出劳累!孽障!孽障!都这个地步了,都这个地步了!

荀故风脸色顿变,急忙上前:“是我!摄政王——”

端木徳淑瞬间拉住荀故风:“爹,事已至此,你能接受就接受,不接受也试着接受,哪个家族也不会永远兴盛,不巧的是您正好碰上了端木府的败落。”

第024章

“你——”他都是你为了谁!都是为了谁!防到了这一步还要让他怎么办!难道自始至终都错了吗!

小仙受的苦算什么!自己做的算什么!是他害了小仙,一直都是他害了仙儿!前世她还是皇后之尊,这一世她有什么!她有什么啊!

荀故风敏感的察觉的岳父怀疑的人是淑儿,而且他一开始就肯定他自己的猜测,荀故风有些回忆岳父的笃信是因为知道了什么,也或许?他爱女心切?万一是他知道了什么呢?荀故风立即扶住岳父,强硬的掰下他欲指向淑儿的手,将他按在座椅上,目光肯定的看着他:“爹,淑儿说的对,您三思。”挺好了,三思,不要再看着她了!

端木瑞怔怔的看向女婿,荀故风,他是荀故风,没有任何人扳倒过的荀故风,可是换成徐知乎呢?徐知乎那种人连宗之毅都弄死了,他对荀故风又有几分情面。

“爹,你仔细想想……”别说错了话。

他知道,他知道还愿意……可这不是愿意不愿意的事,荀故风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徐知乎就是一个疯子!他是一个疯子!

端木瑞又想起了那场大火,民不聊生啊,民不聊生……小仙都这幅样子了,他抢走做什么?做什么啊!

端木瑞恨不得自己死了了事。

夜深的像化不开的浓浆,端木瑞能从那场大火中死里逃生,不至于承担不起家族的没落,他是不甘心没落的方式,他都一忍再忍,为什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从一开始他就做错了,兜兜转转到现在,不单什么都没有改变,还让事情变的越来越糟,荀故风、淑儿还有他两个孩子,都把事情想简单了啊。

当年徐知乎揪出的老大老二的过错,哪一个不够抄家灭族的,如果他不放手,那两孩子又能躲到哪里去。

指望徐知乎爱屋及乌就是空谈,他连他自己的孩子都杀,那可是徐府的独苗啊——

端木瑞颤颤巍巍的走出来,他要问问徐知乎为什么!不过一个女人!以他的所学、权势,做到yin人妻女的地步,他不羞愧致死吗!

徐知乎忍了极大的厌恶,见这个蠢货,房间里的蜡烛都白烧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听的密集了,徐知乎竟然有些想笑:“说了这么多,你的意思是我才高八斗、权势滔天就该一心为民、无私奉献、矜矜业业、只为让你们这些蠢猪过的好一些?”

端木瑞握紧拳头。

“怎么,不承认自己蠢,不承认,你们的好日子想从我身上得到,自己建不起三亩地,就依赖与我,我不愿意,就说我草菅人命、德不配位!你还真是有脸说。”

“我……我……”端木瑞知道自己嘴笨,但没想到会答不出一句话!明明是这个人强抢别人的发妻,置天下苍生与不顾,怎么就成他有理了,他怎么就有理了!“是身为摄政王!你——”

“位置让给你!”徐知乎无所谓!

端木瑞气的脸色发白,无赖!无赖!他哪里还有以前清风朗月、温雅如玉的样子!

“如果你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废话,你可以走了。”

端木瑞看着他高高在上的样子,想想女儿这一辈都过的小心翼翼,好不容易成了婚,好不容易……他又来捣乱:“就算填下苍生跟你没有关系,你肖想人妻女就有理吗!那是品行败坏!不堪为人!天理沦丧!”

徐知乎想说你生出来的女儿妖里妖气,养的金尊玉贵,还怪被人惦记,你应该随时想到有人会惦记,但徐知乎很快压下冲动,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这脑子不清楚的人怎么知道的,他自认如此丢人现眼的事,没有得到手前也不会到处声张,毕竟丑成那样,又是别人的妻子,如果不是他当时蠢到极致,他走想不到自己为什么要自甘堕落跟这么一个货色。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不会说,荀故风更不会说,就他那种说出去就死的样子,恨不得死抗到底,也不会把优势的一方转让给别人,所以——端木瑞是怎么想到的?他自己没看够他女儿那张脸吗?还是‘父爱’让他过于自信了。

徐知乎悠闲的靠在椅背上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要脸!“你自己心里龌龊成什么样了!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不清楚,我在其位不谋其政了?不至于吧?把你踹下来那也是你自己才不配位,至于肖想别人的妻子?你说的谁?我怎么不知道?说出来让本王听听,本王看看谁那么大能耐,什么样国色天香配让本王做出如此天理沦丧的事!”

“别死在我家,我不管收尸!”

“……”端木瑞觉得自己,自己——

徐知乎饶有兴致的开口:“不如这样,你告诉我谁给你的脸,让你觉得你深更半夜,可以在徐府如此嚣张。”

诫谄也很好奇,毕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他们主子对荀夫人下的去口。

端木瑞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可明明他不是,明明是对方猪狗不如:“王爷怎么不问问,如果不是,我怎么能站在这里!”

脑子这时候到捡回来了,可那又如何:“不要自己乱想,你自己看着顺眼的不见得别人都看着顺眼!”

“你看着不顺眼你别针对我们家!你看不上你别要死要活的抢!不要脸的追了一次又一次,死拉着不放的你还有脸做人了!”

徐知乎顿时放下手里的茶,目光阴郁的看向端木瑞。

诫谄也看了过去,他们主子什么时候一次又一次追着不放了,这不是才开始追吗?也没有必须针对你们家!真开始针对了!你们能活着吗!

徐知乎声音平静,非常平静:“此话怎将?”

端木瑞发现一时情急口误,立即收声:“我说错了吗!你就是这样的人!”

“我都想不到我会做的事,你说的还真笃定。”

端木瑞闻言心中发颤,可他不说,他不说谁知道!谁会相信:“总之你少品性败坏的打她主意,她现在跟故风夫妻和睦,你别以为你能以权压人!不可能!”

“没关系,如果本王真有兴趣,逼死了做一对鬼妻也不错!”

端木瑞闻言冲过去就要宰了他:“徐知乎!你不是东西!你不是东西!她都这么惨了!容貌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她!她为你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人的冷眼!如今她好不容易安定了,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还不能放她一世安宁!”

徐知乎不用他冲过来!直接冲过去将他拎起来砸在墙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端木瑞不要脸面的大喊大叫!徐知乎就是个畜生!怎么不去死!不去死!他当初一回来,就该想办法把他杀死!而不是祸害自己的女儿!他对不起小仙,对不起淑儿。

徐知乎松开手。

端木瑞缓缓的软倒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还在一字一句的骂着:我该杀了你!杀了你!还不是毁了我的女儿,不是我的女儿——

诫谄目瞪口呆的看着端木瑞,脑子有些跟不上,他刚才说了什么!他是不是脑子彻底坏了,他想杀谁,他怎么对不起他的女儿了,‘毁’字怎么理解?

徐知乎静静的看着端木瑞,脸色暗沉却不说话。

端木瑞骂着、喊着精神几乎崩溃!他把能做的都做了,甚至牺牲了女儿,可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更坏的结果!没落的府邸,一无是处的自己!伤疤难愈的女儿!他的小仙甚至没有肆意的出过门!没有练她最喜欢的舞蹈,没有看谁都不顺眼三分!他的仙儿多听话,多怪,二十才出嫁,她可曾抱怨过一句!为什么还这样的结果!为什么!

徐知乎没有管端木瑞,让他在这里哭,哭够了就滚!

诫谄不费吹灰之力就查到荀夫人,不对,端木小姐受伤的经过。

第025章

是端木瑞带着一岁多的端木大小姐时,受的火伤,端木瑞还烧了手背,至今都留有疤痕。

听说这些年还因为愧疚,对大小姐一直很好,从那件事后,端木府也再没有添过子嗣,一直将端木大小姐视为掌中宝,现在看来因为愧疚不假,不过是哪种愧疚就难说了。

徐知乎站在窗边,紧紧的捏着手里的杯子:“就没有人怀疑过是他做的?”

“没有吧,端木瑞平日也很宠爱端木小姐,任谁也不会那么想吧。”

“但是他主动支开的下人,而且这么多巧合连在一起不觉的不符合常理?”

“或许吧,如果换做别人,赵氏肯定怀疑,可那是端木老爷,赵氏怎么也不会怀疑自己相公吧,何况没有怀疑的契机。”

的确没有,平日卖足了好父亲的样子,发生那种事,谁会怀疑他,徐知乎脸色那看,对着一个那么小的孩子,他怎么下的去手!如果不是他多事!她至于不爱出门,自己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还有荀故风什么事!

诫谄不乐观,觉得端木老爷子嘴里透漏出的消息显示,就是没有这一出,主子和这些端木小姐下场也不好看,不然不会逼得人父亲这样毒害自己的女儿,不过肯定有更深的交集是肯定的。

这种事,还真是,让人……可说不定端木瑞是故意的,故意营造的这种感觉!谁知道,就看主子想信什么!莫须有的东西,有没有就看当事人心里有没有鬼、想不想相信,他主子明显想相信还乐死不疲!暴露的都是心里最见不得人的心思而已。

这个到底,他们主子说不定比谁都懂。

如今看起来,也想一条路走到黑。

徐知乎想到那晚……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她定然有不俗的容貌、过人的娇气,加上她那挑剔的性子,性格肯定称不上婉约,眼睛定然长在头顶上,高傲的矜持,品位还要再上一个台阶!

想到那样的端木徳淑,徐知乎竟然觉得热血沸腾,那样骄傲小意又多情柔美的女孩子,听她嫌弃嫌弃这个,看不上那个也别有一番情调!

可想到如今她委曲求全,连嫁人都要嫁给什么都没有的荀故风!如果不是会科考!端木徳淑还有什么!

她本来就该是他的,不管有脸没脸,是他的就是他的!谁做什么也不行!徐知乎目光阴鸷。

端木瑞浑浑噩噩的,他绝的自己好像说了,又觉得自己只是心里想的,说了没有说,他已经全不知道了!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也想不起来!

赵氏伺候着烧刚刚退去的老爷,鬓间白发已生:“你看你,女儿说的对,端木府的没落正好被我们赶上了而已,你别往心里去,有孩子们,有几亩薄田还能饿死咱们,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哪天,咱们家又起来了,看开一点。”

端木瑞心疼的看着娘子鬓间的白发,她老了,也更操心了,这些年府里起起伏伏,所有的重担都落在她身上,儿子们婚事的不如意,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亲家的抱怨,她……“委屈你了。”

“你又来,都是命。”抗争过,没有结果,她就任命,心气太高有什么好处,赵氏湿着手里的帕子,给相公擦擦手心,能嫁给老爷她知足,虽然仕途不顺,但是他对自己,对家,一心一意。

两人相视一眼,端木瑞紧紧的握住发妻的手。

张姑姑手里拿着一封信进来,有些奇怪:“夫人,指名给您的。”

赵氏疑惑的看了一眼,她的?哎,说不定又是什么糟心事,外面那些铺子,她最近也打算卖一批了,总比让人逼到绝境的好。

张姑姑打开手里的信,开始有些不甚在意,不过是一些身外物,卖了就卖了。

既而觉得这人胡说八道!造谣生事!可看着对方有理有据,有因有果的赘述,再联系当天确实巧合太多,为什么老爷执意支开所有人,为什么外面的人没有听到一点哭声,烧的那么严重了金姑等人才冲进去!

老爷呢?他也没有一点常识吗?那不是烫伤,而是火伤,燃烧都需要时间。

还有伤口,信上说外延重,口边轻,若是被人捂着,再结合老爷手背上的伤,和外面人谁也听不到的哭声,是绝对成立的。

而且,而且,她也记得,一开始,淑儿是能睁开眼睛的,虽然多数时候闭着眼睛乱哭,可是睁开过!就算有伤口也没有那么严重!化腐水!对方还有证据他确实买过!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赵氏想都不敢想端木瑞这样一无是处的人竟然敢对她女儿下这样的狠手!她是哪点对不住他!哪一点做的不好!没有生儿育女还是没有给他养老养小,她要这样的对自己的女儿!他凭什么这样对自己的女儿!

赵氏从来不知道,自己睡了这么多年的枕边人,尽然有如此歹毒的心肠,淑儿当时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啊!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怎么碍了他的眼,要下此毒手!

端木瑞看着赵氏起伏不定的胸口,宽慰的开口:“怎么了?”

赵氏瞬间将信甩他脸上,目光隐忍的盯着他,声音克制压抑:“是不是你做的!”

第026章

端木瑞看眼脸色苍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攥住他的心脏,嘲笑他的自以为是,他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他自以为……

赵氏看着他的脸色,简直不敢相信:“是你!竟然是你!我女儿哪一点对不住你!我赵金玉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这样容不下我的女儿!她那个时候才多大!才多大!你是个畜生吗!”

端木瑞任赵氏说着并不吭声,这件事压在他心上多年,也是他的不能触碰的痛!

“你怎么下的去手!你还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哭!她那么小,一岁多,她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让你容不下她!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毁淑儿的容貌!她是女儿家呀!你是不是疯了!你还有脸让我给你上药,有脸吃我的喝我的这么多年!端木瑞!我瞎了眼跟了你这么多年!从此以后!我们一刀两断!”

端木瑞急忙拉住赵氏的手臂:“我也愧疚!我也自责!是我不对,但我又逼不得已的苦衷!玉儿我又苦衷啊!”

赵氏脸上泪痕交错,这么多年了,对着女儿充满了愧疚,她怪自己那天出门不该不带孩子,怪自己疏忽,怪自己没有尽到责任,可到头来竟然是他——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

他怎么有脸还出现在淑儿面前,淑儿两年多都活在伤痕的疼痛中,从来不敢出门,满脸伤痕的对着他笑时、安慰他时,他是怎么听下去的:“苦衷?!你有什么苦衷要这样对我的女儿!我嫁给你,真行待你,除了爱你,就是希望你一心爱我的孩子!可是你都做了什么!她二十岁待字闺中的时候,你有没有后悔过!你有没有!你想没想过女儿以后怎么过!你想过吗!”

“对不起金玉!对不起!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补偿我——”

赵氏擦擦眼泪,她这个人不敢说心狠,但能撑起自己的嫁妆,要保护孩子,要护着自己嫁人,自认不是拎不清的人:“补偿!?你怎么补偿我女儿的……让我听听你怎么补偿了她?不再生孩子吗?你生不生孩跟我女儿有什么关系?不对,还是有关系的,你多生一个,就多吃我女儿一口嫁妆银子,你可不是不该生,你生了,你有脸看吗!

还是说你不值钱的疼爱,没有你,我女儿一样有我的疼爱,真的事意外的话,我无话可说!可这是人为,你做这些的时候想过我对你的付出吗!想过我的感受吗!那是我的女儿!我告诉你!我就是私心的觉的女儿是我自己的!儿子我给了端木家,我的辛劳给了你们,我就一个女儿,你却这样对他!端木瑞!你再挖我的心!挖我这么多年对你们端木府的一颗心!”

张姑姑心惊的站在一旁,一句不敢插嘴!

“我知道,我知道……”端木瑞没脸的拽着她不让她走:“我也后悔,我也后悔!”

“后悔?!火烧着的时候你怎么不后悔!烧完了你还觉得不够,要再加一道!如此深谋远虑,你跟我说后悔!我还真差点信了!端木瑞我真没想到,你人蠢就算了,你还欺凌弱小!心思歹毒!”

“我们成婚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我——”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现在真不知道!你伤了我的女儿,还能对我笑的出来!而且苦衷?她一个小小的孩子你能有什么苦衷?是踩了你们家祖坟还是让多吃了你家一口饭!,而且你的‘苦衷’施实这么多年,可让你称心了!”

端木瑞神色更加苍白,无力的放开妻子的手臂。

赵氏见状还有什么不民百,冷笑一声:“你毁了我的女儿,到头来连你的苦衷是不是因为我女儿都不清楚,端木瑞我算是见识了一个人能蠢到什么地步!”

赵氏转身就走!立即让人收拾东西、嫁妆,家私,所有属于她的,所有她花银子置办的,一律带走!

她也不用回娘家,京中她有的是房产,直接收拾东西走人!

大儿媳、二儿媳、太夫人见状,赶紧过来劝。

赵氏什么都没说,看也没有看踉跄出来的男人,直接离开!

太夫人苦劝不得,转身哭闹儿子:“她是不是看咱家败落了,她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娘……您说什么呢,不是……”

“不是你跟我说因为什么!你说因为什么!”

端木一家人很快聚在一起,这是怎么了?怎么摄政王还没有动,他们自家先乱了起来。

端木徳淑看着父亲:“爹,怎么回事?我娘怎么了?”

端木徳禹也看着父亲,他们已经问了一下午了,什么结果也没有问出来,问母亲,母亲就让他们来问父亲,而且,母亲要休夫!这……这……

端木瑞看着女儿,脑海中轰然想起玉儿的话,你天天对着她的脸!你怎么看的下去!端木瑞觉得自己失败透了!他算什么东西!他把所有的错归咎在女儿身上,结果跟结果又比曾经好到哪里去!他空有才学不作为!皇上还不如宗之毅!朝中放着他不管!

雁国与以前比,也无非就是换了一个帝王后,成了摄政王随意趋势的玩具,他高兴,民兴国旺,他不高兴,民不聊生也不看一眼!

他的仙儿:“爹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啊……”

“爹,你说的什么话。”

荀故风看着岳父,那种感觉又来了,就像昨天他一口咬定摄政王看中的是淑儿一样。

第027章

端木瑞伸出手想触碰女儿脸上的伤口,又颓然的放下,这个秘密压在他心头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

端木徳淑太熟悉父亲这样的神色,愧疚。

端木徳淑摇摇头,没事的,已经没事了。

端木瑞见状心如刀绞,不值得的:“你脸上的伤……不是意外……”

端木徳淑也不在意:“不是意外就不是意外,爹,你别伤心。”端木徳淑一点不喜欢父亲,父亲如此疼爱她,就算不是意外又怎么了,她不想看到父亲这样,她想父亲高兴,哪怕自己办不到,也不想他因为这点小事记挂在心上。

从她有记忆起,她的容貌就是如此,她早已经习惯了,她不觉得有什么的,真的。

端木徳禹等人也明白,这是父亲的心病,可能做的补偿他老人家都做了,没有人怨恨他的。

端木瑞怎么有脸要这份宽容,颤颤巍巍的开口:“你当时那么小,眼睛漂亮,人也漂亮,比外孙女都漂亮,谁见了不说一声好看,是我,是我,屏退了下人,不但点了火,看着你挣扎,我还怕你哭出声引来下人,就捂了你的嘴——”

“爹!”端木徳禹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的!

大儿媳云瑶吓的一惊,什么仇怨竟下此毒手。

端木徳淑有些懵,爹他……爹他:“我……不是您的女儿……”所以爹想杀死他。

端木瑞摇头,不知该哭该笑,自己真是混账,不去杀了徐知乎,不去为黎民百姓报仇,把不甘心全算在最弱小的她身上,自己猪狗不如,猪狗不如啊:

“不是,是因为爹只是见你长的太好看,我只是因为你长的太好看,荒不荒谬,就因为你好看,所以要毁了你的容貌,我不单想过毁了你的容貌,我还想过杀了你!我不配当你的父亲!我不配你喊我爹!到头来,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什么都改变不了!我是不是很可笑,我可笑啊!你娘要休了我是应该的……应该的……”端木瑞佝偻着背影转身!他是一个失败的畜生,他是畜生!

端木徳淑想追。

荀故风拦住她:“让爹冷静一下!”心里恨不得再踹这个人男人一脚,他怎么下的去手!

什么又是‘还是原来的样子,原来是什么样子。’

“爹!我不怪你!不怪你!”端木徳淑挣扎片刻,知道挣扎累了,趴在相公怀里痛哭,那些对她太遥远了,好看不好看,她都没有见过,这些虚渺的东西都不如父亲身体康健活动高兴来的重要。

何况难看好看又有什么不是一样要过!

荀故风紧紧的抱着她,心里到底是怨岳父!他到底配不上淑儿叫她一生父亲!

“和离也行,休了我也可,就像你说的我就是个蠢货。”端木瑞木愣愣的坐在娘子新家的客厅里,神色呆滞。

赵氏不说话,她自然知道自己走后那个家里会多乱,精明的太夫人见马上人财两空恐怕搬去了二儿子府上。

大儿媳虽然不至于抛弃徳禹,但两人没了她的嫁妆,日子只有艰难。

二儿媳妇是个有心眼的,估计卖完了她院子乱七八糟的女人,撺掇老二分家。

可那又如何,都是他端木府上的事,少一副可怜巴巴的脸对她!

“你让人下去。”

“你有话就说。”

端木瑞祈求的看向周围的用人:“你们先下去。”

赵氏冷着脸却没有强硬阻止。

端木瑞像被人抽干了灵魂的枯枝,脸埋在手里哭的不能自已:“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知道我没脸见你,可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摄政王看中了淑儿,可——估计两人都不愿意,想必——”

端木瑞苦笑:“很不可思议是不是,淑儿都这样了……”

“我女儿怎样了!我是没想到摄政王如此不是东西,yin人妻女!这些上位者!这些上位者一个个——”当年先帝,就不说先帝,皇上现在也昏庸无道!“让人不耻!”

“是啊,他怎么会善罢甘休!就他那性子——”

“想不到摄政王也是这样的人,亏我以为他虽然行事散漫,却是难得的明睿,想不到在女色上……”赵氏越想越不对:“摄政王不好女色才是!”

端木瑞没想到夫人对摄政王评价这样高,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摄政王明明……

“他怎么会看上淑儿,你别不是魔怔了吧!”

“他怎么就不会看中淑儿!”他分明是没有淑儿不行!恨不得烧成都要跟淑儿死在一起!那种人何止魔怔!简直不是人!

“废话!摄政王好好的姑娘不去,专门爬墙吗!他又不是有不三不四爱好的人,否则轮得到你女儿!”或者,他又不良喜好的事会一点传不出来!恐怕早就跟皇上一样闹的人尽皆知了!

“怎么就轮不到我女儿,他分明就是喜欢我的淑儿,恨不得为我的淑儿去生去死!”

呵呵:“去生去死就好了!这种人还用想办法对付吗!只要捏着淑儿,让他滚他是不是还得滚两圈给我看看!”

“谈什么爱去生去死!不过是贪份刺激!”

端木瑞第一次觉得跟发妻不能沟通:“这是拿捏人的事吗!这是难堪!是乱国是屈辱!”

“乱国!你也真敢往头上寇,不过是点男女之事。”

“那也要咱们女儿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