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场问题,嗯哼~

嗯,我好想写肉了,泪流,这个侍寝的道路貌似可以真正提上议程了【喂,那你以前写得是啥~~】

就是难度还有点大,唉,纠结

话说我今天看了《新福尔摩斯》,福尔摩斯和华生好萌啊,还有福尔摩斯兄弟,啧啧,暧昧啊暧昧,一口气全部看完了

大家还有啥好片子推荐没?我要人物美型的【喂!】要剧情紧凑的,还要有暧昧有JQ的【众:你要求太多了了 】

最后补一句:这一章打过分的美人们,再次留言请‘0’分,泪个

侍寝二一回

天齐三年,从开春就不是一个好年头。

蛰伏了三个月,横行霸道的海盗抢了银子过冬,没银子过春。扯开帆布,赶上商人们的春市,又开始在海面上横行霸道。

大雁朝安定帝年轻气盛,花了一年安了内政之后,一道虎符丢了下去,命南海夏祥民为主帅,万郾城赵王为监军,就近去剿海贼。因为万郾城靠海,一同连补给的问题都给解决了,再不行还有后面的金梁城呢。安定帝的皇叔那是一个钱兜子,里面有撒不完的金锭子。同时开往沿海线的还有几十艘不同规模的战船,在年后也浩浩荡荡的扬帆出海了。

今日还是年前的腊月,一切战争还没开始。

无烈日,无大雪,无暴风,很是安宁,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夏令姝在修葺完毕的凤弦宫醒来的第一个清晨,是被噩梦惊醒。睁开眼眸的时候,看到那大红的龙凤帐顶,她才迷迷糊糊的知道自己再一次回到了命运的轨道上,路牌标明——皇后夏令姝任劳任怨受苦受累的一生。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才一动,发现腿上压着一根‘柱子’,头一扭,一张沉睡的脸就贴在了她鼻梁上,是顾双弦。她毫不犹豫的推开那张可恶的脸,正准备起身,胸口又有一根挟柱子’掉了下来,是顾钦天。这两父子,一个从后面拥着她,一个从前面抱着她,将她当成了黄金饼中的那一块肉。

她毫不留恋的起了身,将小太子的双腿夹住皇帝的脖子,屁股瓣儿对着皇帝的下颌,拍拍手,下床。

凤梨与竹桃伺候着她洗漱完毕,再梳妆打扮,抽空问:“昨夜不是安美人伺候皇上么,他什么时候爬到本宫这边来的?”

小卦子腰间挂着一个笼子,笼子里面一只老鼠,老鼠有双贼溜溜的眼睛,同他的主人一般,目光炯炯的对夏令姝道:“回禀娘娘,昨夜皇上让安美人抄写了一晚上的佛经,说是太后礼佛,等着佛经要用。正巧安美人写得一手好字,可以代替皇上写佛经,给太后尽孝道。”

夏令姝一挑眉:“然后。”

“然后,今早梁公公让人给安美人送去了一套文房四宝,说是皇上赏赐。皇上是丑时初刻来了凤弦宫,那时候娘娘已经带着太子歇息了,皇上没让奴才们惊扰。”不一会儿,张嬷嬷捧了《承恩册》来,夏令姝随意翻了翻:“让安美人抄写佛经,邝美人给他吟诗作对,乔婕妤有孕在身不能侍寝,程充媛是给他弹了一夜的曲子……”三个多月了,皇帝面对众多的佳人们居然没有一次‘提枪上马’,奇怪,太奇怪了。

夏令姝低声道:“等会去请了太医来给皇上把脉,兴许是皇上这些日子操心战事,身子不适。”小卦子刚刚领命而去,内殿传出惊呼一声,不多会儿,皇帝提着睡得流口水还在睡觉的太子跑了出来,苦着脸道:“昨夜谁轮值的?居然又让太子撒尿在床上了。”他抖了抖衣襟,岂止是床上,他的衣衫从领口一直蔓延到大腿处,都是蜿蜒的一条湿漉漉的痕迹。瞧见夏令姝,就笑道:“今日休朝,不陪朕多歇息一会儿。”

夏令姝眼睛溜到他的衣衫上,顾双弦手一甩,夹着太子一起气呼呼地去沐浴。沐浴出来,就忍不住凑到夏令姝身后,笑嘻嘻的道:“今日无事,我们去赏花。离宫的秋菊开了不少,顺道去请了画师来替我们画一张画,如何?”

夏令姝正在给小白狐梳毛,梳一下,就掉一撮毛,飞扬在空中像是蒲公英的种子,闻言道:“既然皇上难得空闲,不如臣妾去唤了其他的嫔妃们一起开个赏菊会,让邝美人写诗,乔婕妤做对子,程充媛弹曲,安美人昨夜侍寝太累,今日就给皇上泡茶,如何?”

顾双弦笑脸一顿:“好好的,叫她们作甚。”

夏令姝叹气,将小白狐放在他手心握着:“皇上,你要体谅臣妾的苦处。皇上登基一年多了,这后宫里的嫔妃们的肚子没点动静会惹人非议。当然,这是嫔妃们不争气,伺候得不周到,无法讨得皇上的欢心。所以,今日我们就不按照规矩来了,让后宫的人都聚在一处与皇上好好的相处相处,添些情趣,到时候你看中了谁,今夜就谁侍寝。说不定,会有人‘一举夺魁’。”

顾双弦咳嗽一声:“朕,最近没什么心情。”

夏令姝笑道:“无妨,臣妾已经让人去请了太医。”话音刚落,殿外就有人说:“谢先生求见。”夏令姝亲自推了皇帝上座,轻声道:“皇上最近操劳过度,应当是心力不济,让太医看看就好。”顾双弦脸色青白交错,愣是说不出一句话。谢先生一边把脉,一边瞧着两人夫妻和睦的情景只是疑惑,斟酌半响即道:“皇上是虚火上升,肝火旺盛……”

夏令姝道:“火气旺盛,那没道理不行啊。”

顾双弦咳嗽。

谢先生道:“也许是虚不受补,补得太过了。”

夏令姝点头:“那最近的虎鞭汤还是免了吧,让人去摘些菊花花瓣来,泡茶,清火。”

顾双弦扭头。

谢先生道:“已经入冬,喝菊花茶不好。”

夏令姝道:“那还是开方子。”

谢先生摇头:“是药三分毒。”

夏令姝急了,气道:“那要怎么办?”

谢先生瞅着皇帝,皇帝瞪着他,夏令姝逼视着两人,最后一叹,道:“臣妾明白了。今夜,招安国公主侍寝。”

顾双弦差点一口鲜血给喷了出来,怒道:“那是给朕的兄弟准备的王妃。”

夏令姝反驳他:“还没定呢,留下一位给皇上做贵妃也不是不成。”

顾双弦一甩袖子:“朕不要。兄弟的妻子,朕怎么可以夺来。”

夏令姝懒懒地道:“兄弟是手足,女子是衣服。三位王爷不会见怪,真见怪了,臣妾另外选三位美人补过去也成。”

顾双弦倏地立起身来,撩起衣摆就往殿外走:“朕还有奏折没看,先走了。”太子被嬷嬷们抱出来,白嫩嫩的萝卜似的,伸出小手唤:“娘,饿。”顾双弦咻地一下又跑了进来,大喊:“没听见太子说饿嘛,摆早膳。”

夏令姝对他反复无常已经司空见惯,当今让谢先生退下,又让人去请大皇子,二皇子与大公主来一起用早膳。顾双弦知道在这凤弦宫是夏令姝做主,他说什么都没有用,憋着一口气让太子抱了小白狐,自己拿着象牙梳一点都不怜惜的给它梳毛。小白狐还小,娇惯了,连续被人辣手摧毛也来了脾气,猛地一爪子招呼过去,顾双弦那双好不容易愈合的右手又伤痕累累。

他当即大叫:“皇后,朕受伤了,快来帮忙包扎。”正拿着剪刀修剪菊花枝叶的夏令姝一个不小心,咔嚓一下,花残了 |||

皇帝大惊小怪,皇后也只好耐着性子陪他折腾。吃了早膳,先帝最小的公主顾元晴来了,同行的还有赵王的女儿安郡主。凑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夏令姝看着皇帝坐在钉子上的不得安稳,想了想,道:“乔婕妤身子日重,皇上也甚少去看视,不如今日我们去菖灵殿坐坐。”

八月之时,乔婕妤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如今十二月,算起来也有七个月了。身子日重,已经不大出门,每月里轮到她侍寝的日子,皇帝也都只是与她说一些闲话,算起来也就每月一次而已,并不大看重。

古话都说伴君如伴虎,顾双弦有着帝王的冷漠,也有风流皇子的多情。情多了,溢满了,他反而开始想要人的真心,对皇后越发执着了起来。

故而,当乔婕妤那肚子看着大起来的时候,顾双弦拿着那《承恩册》都要翻烂了,只说:“日子不对。朕二月之后根本就没有招人侍寝了,那腹中的孩儿不是朕的骨肉。”

顾双弦对正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夏令姝知道皇嗣之事容不得作假,两人一合计决定还是等着孩子生下来,滴血认亲是最好的法子。毕竟,一切都只是怀疑,兴许皇帝真的是某一日喝醉了酒,又吃了某种猛药而稀里糊涂的吃了美人呢?这事,不好说,也说不定。

夏令姝今日这一提,顾双弦也不好反驳,随即道:“这宫里不够安全。”他是认定了自己没有被人趁虚而入,“而且,为何就乔婕妤一人怀了身孕,其他的妃子都没有动静?”

夏令姝瞥他一眼,道:“皇上是说,侍卫之中有乔婕妤的故人?”

顾双弦哼道:“也许是江洋大盗。”

夏令姝提议:“不如我们先去试探一下同殿的安美人和邝美人。乔婕妤与谁交好,她们两人应该比寻常人更加清楚。”顾双弦巴不得。这种事情,早一点查出来,他就早一点料理了,省得看到孩子之后又下不了手。

关乎皇帝面子的事情,自然要隐秘。两人当作慰问宠妃似的,去了菖灵殿。

菖灵殿有一个主殿,两个偏殿。主殿中住着的是乔婕妤,偏殿是与她一起选秀入宫的安美人和邝美人。

主院中原本种植了不少的牡丹,秋风瑟瑟,牡丹都败了。夏令姝让人修整了一番,添了不少名贵花草进来,牡丹败了秋菊又开了,姹紫嫣红繁花似锦,羡煞众人。

乔婕妤撑着腰肢半靠在榻上,皇后嘱咐一句她就应一句,看起来颇为辛苦。面对皇帝的时候始终笑意盈盈,一双眼眸如朝阳下的湖面,波光潋滟,让人不由得注目。

安美人在下首,轻笑道:“还好臣妾发现得早,否则乔姐姐肚子大了一圈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夏令姝正在看嬷嬷们呈上来的小衣裳,闻言笑道:“你们进宫之时都还是秀女,哪里能够知晓这些事情。”

安美人挪到皇后腿边,先给皇帝递了茶,再捧了一杯给皇后,笑道:“可不是。若不是那一日乔姐姐不小心摔了一下,臣妾也不会吓得乱跑去喊了太医来。幸亏没伤着,不但没伤着还查出了喜脉,算是天大的喜事了。乔姐姐还不来谢谢我。”

乔婕妤抚着腹部,偷偷地窥了窥皇帝,含羞满面的道:“这也是皇上与皇后的喜事,你尽拿我寻开心作甚。”

顾双弦哈哈大笑,别有深意地问她:“好好的,怎么会摔了?如今你怀着朕的骨肉,可出不得任何差错。一旦让朕发现有人借机谋杀朕的皇儿,”他停了一下,将茶盖‘叮’的合上杯沿,如凭空敲出的响锤落在了人的心坎里:“朕定然将她碎尸万段!”

用最直爽的笑,说出最残忍的话,不正是帝王最真实的性情。

夏令姝瞅他一眼,道:“这后宫里能出什么命案?乔婕妤身边这么多嬷嬷、宫女和太监,都守不住他们母子的话,留着也没用了。”这话一说出来,宫里大大小小的宫人们都跪了一地。夏令姝留意看过去,只见乔婕妤低垂着头,丹蔻指甲卡在衣裳里,如繁花之中的一朵罂粟花,神秘而美艳。

出了宫,安美人喜气洋洋地对皇帝道:“臣妾佛经已经抄写完了,皇上要不要看看?”顾双弦淡淡的说:“去拿来吧。”

夏令姝瞧着一直不言不语的邝美人,笑道:“乔婕妤出不得宫门,难免寂寞。你们两人多陪陪她。”

邝美人仰着头,不屑地道:“每日到了酉时,这菖灵殿的主殿就关门闭户,生怕有人搅了她的安宁。乔婕妤是贵人,臣妾也不敢高攀,这陪坐的事情还是交与安美人的好。”

夏令姝笑了笑:“你性子还是这般耿直。”

邝美人作揖道:“这宫里人都精怪,臣妾看不得,也做不出两面三刀之事,只能直来直往了。”

顾双弦不由得笑道:“朕都说邝美人有皇后过去的影子,现在倒是越看越像了。”又凑到夏令姝耳边,“像你儿时,第一次与朕说话的模样。”

夏令姝怔了怔,安美人已经捧了佛经过来,顾双弦当即给两人赏赐了些东西,带着皇后慢悠悠的走了。

待得远了,皇帝冷不丁蹦出一句:“安美人倒是一个妙人。”

夏令姝笑道:“可不是。正巧在乔婕妤摔跤之时出现,还唤了太医。臣妾记得,那日正是卯时初刻来的消息,日头还没爬上屋顶。巧合,太巧合了。”

皇帝点头:“朕初见你之时,也有太多的巧合,让朕至今难忘。”忍不住靠近她的鬓边嗅了嗅,笑道:“那时候你身上有股冷梅的香气,一路陪着朕逃命的时候,朕就想,这香味会不会引来刺客……”

他居然记得!

“哪里忘得了。朕那时候就在想,死了都有美人做伴,好歹也算是风流年少了,不亏不亏。”倏地一笑,抬起她的下颌就吻了上去。

夏令姝一僵,站在还未含苞待放的梅林之中,听到对方小心翼翼地道:“再信我一次,这一次绝对不会再伤着你了。”说得肯定,吻却是珍惜而温柔的,像是捧着最宝贵的琉璃,轻了怕传达不到自己的真情,重了又怕对方怀疑他的性情。

唉,难,做个多情却要专情的皇帝,真是难!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是轻松文轻松文轻松文轻松文轻松文轻松文轻松文~~~

【卯时】日出,又名日始、破晓、旭日等:指太阳刚刚露脸,冉冉初升的那段时间。(北京时间05时至07时)。

【酉时】日入,又名日落、日沉、傍晚:意为太阳落山的时候。(北京时间17是至19时)。

嗯,下一章,捉奸戏码 (众:做谁的奸?某草:反正不是我的 )

另:留过言的美人们,再次留言请‘0’分,OML~

侍寝二二回

顾双弦难得的清闲,即没有战报也没有不长眼的大臣来寻霉头,他又最善于得寸进尺,见到夏令姝对他的吻不排斥,当即趁热打铁的带她去了宝书轩。

夏令姝爱看书。刚刚做太子妃那会儿,与顾双弦关系不融洽,她躲在书房里可以一日一夜不出门,就是捧着书慢慢的品读,倒也逍遥自在。

去年那间书楼被烧了之后,顾双弦琢磨着重新盖了一座新的轩室。离凤弦宫不远,绕过龙池就能得见。前方有水,后方有山,春天柳叶条条,夏日紫藤环绕,秋日昙花一现,冬日海棠似锦,是宫中难得的好去处。偏生从盖好之初,就没有任何一人得以进驻,可惜了里面不停添置的珍本孤画。

夏令姝在书页飘香中身心宁静,靠在窗边的美人榻上,往香炉里撒了一把木芙蓉的粉末,亲手泡了一壶茶,抽了一本书细细看了起来。顾双弦在桌案上拿出文房四宝,将宫人都轰了出去,自己研墨作画,不时去摆弄她的衣裳饰品,夏令姝也由他折腾。顾双弦得了趣,偶尔去亲亲她的脸颊,摸摸她的手背,趁着她翻页的时候还捏了把腰肢。

窗台上摆着盆人高得一品红,艳丽的花叶拥挤的绽放着,像极了大红的喜缎子。静谧的轩室里,只有书页翻动声,画笔在宣纸上摩擦声,两人细密而悠长的呼吸。小白狐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趴在夏令姝的心口取了一会儿暖,就跃到书桌上看顾双弦画画。恬静的容颜,悠闲地姿态,曼妙的身子一半在榻上,一半被延伸过来的大红花叶给遮盖,衬托得画中女子面若春花,唇如蔻丹。

小白狐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猛地一串,爪子在墨汁上碰了碰,再踩上了画中人的脸颊上,好好的美人变成了丑八怪。

顾双弦心血白费,大喝一声,朝着狐狸给扑了过去,一人一狐在屋子里串上串下没个安宁。跑得累了,他就拥着夏令姝一起看书,脑袋碰着脑袋,在温暖的气息中逐渐睡了过去。

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有人轻声道:“皇上与娘娘走了之后,乔婕妤又与安美人说了一会子话,两人似乎吵了起来,没多久安美人也走了。奴才查了这一年中新入的侍卫名单,其中有五人在宫里当差。因为是轮班制,一个月换一次班,所以那五人应当都认识菖灵殿的乔婕妤。”

夏令姝问:“派人去查探乔婕妤曾经可订过娃娃亲,或者有过媒妁之约。还有,与她家走得近的人家也要查一查,兴许那五人中就有与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是。”

“白鹭书院的严姑姑可来了消息?”

“来了。有两人与乔婕妤走得近,一人前些日子已经成亲了,姓庄。还有一人因为办事不利,前些日子挨了罚,至今还没排上轮值。”

顾双弦迷迷糊糊的道:“安美人与乔婕妤说了些什么,没有人听到?”

张嬷嬷道:“似乎是为了方才皇上赏赐的东西而争论了起来。”顾双弦鼻子里哼了声,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不多久,夏令姝问他:“若是真的与侍卫有染,皇上要如何处置?”

顾双弦闷着头,沉声道:“杀了。”

夏令姝再问:“腹中的孩子呢?”

“也杀了。”

夏令姝叹息一声:“可惜了。臣妾当日见她,就只觉得她性子好,且容貌最为像我,应当也能够讨得皇上欢心才是。哪知道,出了变故。”顾双弦翻过来,自下而上的仰视着她,笑道:“那安美人看起来也是不安分的,居然可以为了赏赐之物与人争执,小家子气。”

夏令姝想起选秀之处安美人的大大咧咧,疑惑着问:“皇宫是不是会改变人的性情?”

顾双弦搂着她的腰肢,将大脑袋放在她肚腹上碾了碾:“不知道。反正古来后宫里的女子从来就没有安分守己的,野心大的喜欢无事生非,野心小的步步为营。我听人说定康王的母妃是十五岁入宫,进宫的第一日就与母后针锋相对,看起来是个糊涂的人,谁知道之后变得毒辣阴险。生出来的儿子也处处与我争斗,小时候我被定康王揍过不少次。”

夏令姝对顾双弦的了解有一部分是通过夏家对他的记事薄上看来的,从他出生起一直到成亲。不过,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记事总觉得隔了一层,好像是透过平板的纸张触摸一个人的人生轨迹,看的人没有掺入被看之人的喜怒哀乐,自然就谈不上感动忧伤。现在一听,反而带动了情绪。

顾双弦见她目光闪闪,索性一股脑的发起了牢骚:“那时候我虽然是母后的嫡子,可排行第六,并不是最得宠的皇子,母后也不是父皇最爱的女子。我自小被母后叮嘱要与其他皇兄远些,身边没一个伴,到了七弟出生,我偷偷躲在静淑太后的内殿里面,隔着屏风听静淑太后生产,吓得面无人色。后来七弟身子骨弱,我觉得自己好歹是哥哥了,就每日里去偷偷看他,逗他玩耍。到了三五岁,八弟九弟出生,我也爱折腾他们,带着他们一起去跟大皇子们打架,闹得鸡飞狗跳。

母后觉得无法管束住我,索性在我四岁那一年就丢了我去白鹭书院。严老先生是个严肃的人,我站没站像,坐没坐像,挨了不少的板子。在书院也被其他皇兄欺负,七弟还没入学,只有我一个人。我被打了之后,就堂而皇之的回了皇宫,被父皇瞧见了,训了皇兄们一顿,回到书院我被揍得更加凄惨。”

夏令姝想起自家姐姐夏令涴,那时候姐姐最为调皮捣蛋,被送入书院的第一日就吓得面无人色,回家后就大哭了一场说不敢去书院读书,后来还是爹爹狠下心丢了去,这才培养出端庄的闺秀来。顾双弦那股子机灵劲头,吃得苦倒是比姐姐还多。

“之后我才恍然醒悟,只靠小心机是没法获得父皇的保护,自身软弱也无法让皇兄们对我另眼相看,我只能靠自己。母后那时另外给我请了师傅,每夜里潜入书院独自教我读书练武,还有君王之道。我要获得尊重,首先必须让父皇青睐,所以我在父皇面前从来不敢藏拙,我将皇兄们一个个比了下去,再加上臣子们朝堂上劝皇上立储,到了八岁那年我就顺理成章的做了太子。”

他顿了顿,将夏令姝整个人拉了下来,锁在怀里:“我本以为做了太子一切都会好了,哪知所有的灾难才刚刚开始。我的吃食必须有人先试毒,我的物品必须一再翻看无问题了才会递送到我手上,接近我的任何人都要防备对方是否另有目的,哪怕是身边伺候的宫女们,也要预防她们会半夜爬上我的床榻,生下一子半女借机上位。那时候,我任何人都不敢去相信,任何东西都不敢轻易碰触,与其他的兄弟之间也越行越远。”

“第一次杀的人,是妄图靠美色迷惑父皇换太子的嫔妃。她怀了身孕,在父皇面前挑拨我们父子的关系,说太子好色,将宫女虐-待至死……”

他的耳朵摩擦着她的鬓角,轻声说:“我趁着她在御花园赏景的时候,将她推入了曲流池。”

曲流池围绕着整个皇宫,呈盘蛇状。入了池,会顺着活水一直漂流,等发现的时候早已远离了御花园。下手很快,动机很单纯,可是当年的顾双弦还没有十岁。

“这个皇宫里,没有善人。”他握紧了夏令姝的手,坚定地道:“所以,你不准死,你要陪我到最后。”

在很久很久之后,夏令姝总是会回想他说这话时的神情,恍恍惚惚的可以想象出,深幽的御花园中,小小少年伫立在池边,看着河面上漂浮的物体慢慢游走。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他的身前是望不见底的幽黑池水,身后是无尽的黑暗,没有光亮。

午膳的时候,顾元晴带着安郡主与太子来蹭饭。夏令姝让太子自己拿着勺子吃燕窝糊,食物没有吃下去一点,太子的脸倒是成了花猫,小白狐凑过去全部舔了干净顺道偷走了太子的初吻,气得顾双弦要扒了它的狐狸皮。

夏令姝望着顾元晴有板有眼的让安郡主学规矩,不由问道:“迦顺公主快十二了?”

顾元晴睁着一双圆鼓鼓的眸子,嘟嘴道:“迦顺还小,皇后娘娘不要把我这么早嫁掉。”

顾双弦笑道:“你三皇姐还未出嫁,哪里轮得到你。朕看着那许国来的小皇子不错,你可以与他共处一段时日。若是他有志气,到时候朕会放他归国,到那时你就是许国的皇后。”

顾元晴惊讶:“那我见不到皇帝哥哥和嫂嫂了?”她顿了顿,眼角有泪:“他会不会欺负我?我是弱女子,打不过他。”

安郡主突地站起来,挥舞着小拳头:“谁欺负元晴姐姐,我揍他。”小太子拿着勺子:“揍,呀,揍。”

顾双弦大笑,抱起儿子狠狠地咬了他脸颊一口,等到他哭了再赶快塞到夏令姝的怀里:“用膳用膳,好饿。”众女齐齐鄙视他。

晌午之后,夏令姝依然看书,顾双弦坐不住了,带了三个孩儿躲到水榭,开了几扇窗,拿着几杆钓竿甩到龙池中,蹲在窗下钓鱼。龙池的池面还没有结冰,水里养的都是锦鲤,又肥又大,鱼饵抛下去就成群结队的拥堵而来,顾双弦钓了不少,丢在水榭地板上。水榭烧了地龙,活鱼在地面蹦蹦跳跳,一个皇帝,带着一个公主一个郡主,还有小太子,蹲在地上抓鱼。小太子一个站立不稳,跌坐在地面,哇地大哭,谁哄都没有用。皇帝没法子,用篮子装了所有的鱼,塞在太子的怀里,一边给他揉屁屁一边看着他破涕而笑。

顾双弦对太子是真心疼爱,偏生又爱逗他大哭大闹,看着他哭哭啼啼的样子就能够想象出夏令姝小时的模样。再与夏令姝现在的淡定姿态比较,心里就满满涨涨的觉得她再多的冷淡都可以继续包容下去。

日子还长,他才盛年,两人真正放下那些过往是迟早的事情。

“换上这个。”顾双弦指着一叠宫女的服饰,笑道:“我们是去暗查真相,又不是正大光明的去审问。嗯,别穿礼服。”

夏令姝瞥了榻上一样,她穿宫女衣裳,他就是侍卫服,准备倒是周全。坏心的想,为什么他不拿一套太监衣服?估计说出来两个人成斗鸡,还是作罢。

顾双弦历来好玩,做太子之时经常与赵王有事没事的到处捉弄人。如今赵王替他打战,九王爷是个假正经,八王爷玩法也多可惜不在宫里,所以这番有点小事情给他耍,他就着了迷,急急忙忙的入戏。捡起皇帝的威严,舞了一套刀法,倒也有板有眼。再看夏令姝,就算是换上了宫女的服装,脸上依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星眸微转,嘴角微挑,那张精致的人皮突然活了,带着些娇俏和嘲弄。

顾双弦手心冒汗,喉咙吞咽两声,笑道:“你我若是寻常夫妻,会不会有所不同?”

“会。”夏令姝道,“我早与你和离。”

顾双弦袖口抖了抖,干笑道:“那么,我要兴庆自己是帝王。”拉着她的手,“走吧。”

亥时三刻,皇宫寂静无声。皇帝老儿假装睡了,太子真的会周公了,嫔妃们等不到梁公公的音讯,也都逐个歇息了。宫女们点上了安神香,太监们与她们轻声嘀咕几句无伤大雅的八卦也组建各自散去。

轮值的侍卫腰胯大刀,穿着烫得平直的窄袖靛蓝镶边长衫,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皇宫中巡视。偶尔听到哪处花丛中传来熙熙梭梭声,就大喝:“谁?”

夏令姝冷着脸,看着顾双弦捏着鼻翼“喵,喵——”两声,恨不得一脚将这人踹出去,让大雁朝的子民们看看他们的皇帝。好好的人不做,做禽兽。

菖灵殿比其它的宫殿关门早些,梁公公颤巍巍的打开侧门之时,忍不住瞥了皇帝一眼,看着他颠手踮脚的拖着皇后一步步顺着墙根去了主殿,熟门熟路的进了偏门。没法子,乔婕妤心里有鬼,早早就将宫人们给屏退了。结果,皇帝带着皇后堂而皇之的登门而入,寻了一处视野明朗,够宽敞干净的地方,蹲着了 |||

寝殿里只燃了一根蜡烛,床幔在光影中微微摇晃,床下一双圆头绣花鞋,一双暗褐高靴,靴底有湛蓝结绳滚边。

倾耳去听,隐约有着女子的说话声:“你慢些……轻些……”

顾双弦气息一重,脸色就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