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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他上一世沦落到那种下场,真的不冤枉。

现在想来,自我清醒过来后,发现舅舅死得不明不白,苏恒纳了刘碧君,我与他之间的未来便已注定了。

彼时我满怀疑虑、愤懑,十成十的怨妇心态,最容易被人挑拨诱导,认定苏恒已移情别恋,辜负了我。

然而,舅舅的事姑且不论,苏恒纳妃,也许真的怪不得他——一个疯女人,能在皇后位子上坐稳了才滑稽。自然有太后、朝臣逼着他早作准备,选美纳贤。

未必真就是他心中所愿。

苏恒纵然对我再深情,对着我的冷漠、排斥乃至厌憎,只怕也不能平心以对。心灰意冷之下,终于有后来种种。

而刘碧君求药一事,纵然我冤枉得很。但是,往深了说,在不解真相的人看来,我很有谋害庶子的嫌疑。彼时刘君宇血战在外,我便敢对刘碧君母子冷酷至此,苏恒未必不会有身后之忧,朝臣们也未必不会有狐兔之悲。

苏恒一时冲动之下废后。待冷静下来,想起种种疑点,才后悔起来。也是人之常情。

一时我心里又觉得好笑。苏恒那是“人之常情”,我当初的悲痛与怨恨,又何尝不是人之常情。

如今能淡漠的追忆过往种种,想到苏恒的苦衷,为他开脱——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能将自己摘离出来。

我是在旁观。

一旦旁观了,便越发觉得,自己当日真是咎由自取。明明爱他,却偏要怨恨他。明明想他,却偏要远着他。明明怨恨他、远着他,却又偏偏割舍不下他。一个女人怎么能愚蠢、纠结到这种地步?

只望这一遭重新来过,能活得聪明一些吧。

沐浴更衣完毕,戌时将过。

韶儿早回来。因着我和苏恒在屋里,便没有来打扰。此刻已让红叶、清扬两个哄着睡下了。

我收拾完毕,待去见韶儿时,方生却敲了门进来,正与我碰上。道是“是刘常侍在外求见,说是有要紧事。”

我说:“天已不早了,陛下刚睡下,命他明日再来吧。”

方生道:“臣也是这么回的,刘常侍说事不宜迟。臣不敢做主,便来请示。”

我想了想,若真有什么大事,此刻来的也该是楚平。然而刘君宇也不像张扬轻浮之人,若无要事,也不会深夜来面见苏恒。

只怕——不是太后那边有变,就是伐蜀相关了。

便道:“先让他进来吧,我来对皇上说。”

刘君宇是苏恒的私交,方生轻易也不敢拦着他见苏恒,闻言便松了口气,道:“喏。”

我回身推了推苏恒,道:“三郎,醒醒。”

他睡得沉,推了几回才勉强睁开眼睛。见是我,伸手一揽,将我也带倒在床上,用唇蹭了蹭,含糊道:“再睡会儿……”

我说:“刘常侍有要事求见。”

苏恒却再无回应了。

早些年他连日攻城时,也曾不眠不休。直到城破时方松一口气,留下军令:“不得打扰。违者军法处置”,便回帐倒头大睡。也是这般雷打不动的睡相。曾有一回借宿在民居,结果走水起了大火。哥哥与方生叫他不醒,只能一人架住一边,将他硬拖出去。结果到火扑灭了,他也还没惊醒。

他平日里觉轻。然而有些时候,偏偏就真的有这般定力。

想来放下心防,向我坦白一句的难度,于他而言,竟不下于一场硬仗。

我待再想办法,方生已引着刘君宇侯在门外了。

我仍散着头发,要替苏恒接见了,又怕有失庄重。

便命人设屏。令刘君宇进来。

那屏风清透,虽看不清面容,却也能望见绰约人影。方生引着刘君宇一道进来了。

大约刘君宇不曾在苏恒面前受过这般疏离的待遇,便有些吃惊,一时竟杵着没有行礼。

还是方生提醒道:“……里面的是皇后娘娘。”

刘君宇才回过神来,忙跪下向我行礼。

天色已晚,估计他也没什么闲情与我唠叨。我便不给他赐坐,只说:“陛下刚睡下……”一面说着,忽然就有个念头窜过脑海——苏恒不久前才传召楚平、苏辨一干重臣入宫,方生又说苏恒病了。瞧着苏恒今日憔悴的样子,只怕也着实有几日不曾听政了。

……刘君宇今日要见苏恒,其实也未必真的是因为有要事。

心里一时觉得好笑。却还是忍下了,只说场面上的话,“陛下刚睡下,刘常侍若有什么要事,可以禀给大司马处置。若是着急,也可先告诉我。我会为你转禀。”

刘君宇语气倒是平静,道:“是外事。”思量了片刻,又道,“请娘娘转禀陛下,卫秀来了长安。身上似乎带着蜀郡地图。请陛下尽快见他。”

这一回倒是我吃了一惊。

一时静默。

我失神了好一会儿,才记起刘君宇还站在下面,忙道:“我记下了。刘常侍请回吧。”

60章(上)

卫秀终于还是通过刘君宇,把自己摆在了苏恒的面前。

他这一趟确实费了不少周折。

至于是不是故意,是不是另有谋划,大约只他自己心里明白。

不论苏恒想不想见他,我心里都有无数的事要问他。

我虽有预感,料定他此行来长安,必定会找我的麻烦。然而认真去想时,还是觉得自己也许将他的心思想得简单了。

别的不说,南巡路上刺杀苏恒,嫁祸给我一事,十有八九与他脱不了干系。他与太后扯上关系,也未必只是想恶心苏恒。那些陷害我的圈套里,还不知有没有他的手笔。

他对我的恨意也许比我料想的还要深些。

我知道我与他的情分已淡薄了,乃至要彼此防备着。但是让我去害他性命,我是做不到的。

我仍记得,我三四岁时便与他养在一起,纵然他喜怒无常,我见得多了,便也不觉得怕。八九岁上,跟他混得不分彼此了,又不懂事时,还时常与他厮打到一起。年纪大些,不常见面时,也时常为些琐事在书信里争吵起来。

这样的交情,看着龃龉,实际上也是亲密的。长大之后与人虚与委蛇多了,便更觉出当年肆无忌惮的可贵。

可是卫秀对我——也许只跟他手里那些猫猫狗狗一般,不论当时怎么喜欢,一旦逆了他的意,便会毫不留情的虐杀。

苏恒病中还要人照应,夜里我便宿在宣室殿里。

第二日,将刘君宇的话说给苏恒,他并不当一回事。只命薄绍之、顾少卿协助楚平处置此事。

用过早膳,太医来诊断,想是看出了什么,切切叮咛他病中要“清心寡欲”的静养。

我只垂了头不说话,苏恒勾了唇角笑而不言,一群太医眉心便有些跳,却也不敢多说什么,腹诽着退下去商量方子。

一时内室里只剩我与他两个人。

我上前扶他躺下,他拉了我的手,道:“坐着说会儿话。”

我便给他垫上隐囊。手从他背后环过去的时候,面颊不觉便蹭到他唇上。他低低的笑出声来。

我说:“别闹。”

他笑道:“嗯……”大约也有些尴尬了,便垂眸不语。

垫好了隐囊,再给他拉上毯子。我这边无事可做了,他便握了我的手。

白日里,殿内厚重的帐幔悉数系上流苏,用金钩挽起来。宣室殿门窗高大,此刻便也尤其的亮堂。夜间相对,还可藏得住心事,此刻却一颦一笑都瞒不过人的。

我便只垂着头,等他说话。

他一时也没有开口。空气里光尘静静的浮动。

他思忖了很久,才说:“朕做错了很多事,你心里……你心里是不是还怨我?”

若我说“不怨”,只怕连他自己也是不信的。

这一件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想了想,便说“被废之后,也曾经怨过。不止怨过,也恨过、念过、懊悔过。最难过的时候,总是想,若是不曾与你相遇、相识该有多好……”

他手上立时便攥紧了,连瞳子也缩起来,那目光有些可怕。我便凑过去亲他的眼睛。

“然而每每在这样好的晴日里,望见婉清摇摇晃晃的在院子里跑,回头却寻不见你和韶儿,心里便被挖空了一般的疼……就这么纠葛着,到最后也没有弄清楚,自己怨的、恨的究竟是什么。”

他静默了良久。

我说:“重新活过一回,只想着这一遭要不留遗憾。怨不怨的……想它有什么用?”

苏恒细细在我手心摩挲着:“我只怕这是一场黄粱美梦,一旦如愿以偿了,便也到了梦醒时候,而后再也见不到你。可是,若不能让你喜欢,我重活一回做什么?可贞……我该怎么办?”

我笑道:“你怎么也患得患失起来?”

他似乎是自嘲,喃喃道:“这是报应。”

我无奈。想了想,也只能说说:“若真是报应,也是我们两个人的报应。”

他眉眼又潋滟起来,微笑道,“嗯。”

也许是病了的缘故,他这两日言谈间每每示弱。话倒是说得清楚,然而过于缠绵了,反而令我疲于应对。

我心里还记挂着卫秀的事,便岔开话来,道:“我总觉着,卫秀这个时候来长安,不是件好事。”

苏恒不置可否,“嗯。”

我说:“卫秀秉性诡谲,寻常人只怕难从他口里套出话。”

苏恒微微侧了□子,半垂了眼睛望着我,却避开我的目光,“朕记得,可贞与他是旧识?”

我不解他为何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便点点头,“是。我的姑婆,正是卫秀的祖母。只是后来卫秀娶了李珏的妹妹,两家才断了往来。”

苏恒神色便有些复杂,欲言又止,“你可知道,刺杀朕,嫁祸给你的,便是卫秀。”

我便愣了一愣,片刻后,又觉得有些好笑。

果然是卫秀。

——苏恒是宁肯不说,也断然不会骗我的。他说是卫秀,必然就查明了。

将弑君的罪名嫁祸给我,卫秀果然是想要我死。

我说:“也猜测过。”

苏恒道:“他会害你,想来与你的交情也是有限的。”

我说:“是。”又笑道,“他眼里人命如草芥,我倒从未觉得他会对我特别慈悲些。只是,陛下何时知道臣妾是冤枉的?”

苏恒含糊道:“朕当日便没有信……”

我笑道:“哦?”

苏恒忙正色道:“真的没有信……朕一直在追查。只是后来卫秀逃出长安,蜀郡又起了战事,便没太多进展。”

苏恒的性子便是这样。你以为他糊涂到底时,他偏偏能沉静下来,不动声色的开始追究。

只是事情牵扯到了太后,他肯追查道哪一步,那就不是我能问的了。

比起来,我在晴雪阁里十年,倒是全虚耗了。然而一介废后,便是我将过往每件事都想得透透彻彻,又能怎么样,还能再回宫扳倒刘碧君吗?我也并没有料到有一天自己会重生。与其追究往事伤心伤神,不如将一切都忘了,无烦无忧的过日子。

60章(中)

只是,苏恒既然已经知道,卫秀曾派人刺杀他,为何还任他在长安城往来交际?莫非他也和我一样,有许多事尚不明白,想要看看卫秀究竟要做什么?

只是这就未免小瞧了卫秀:卫家虽己无人在朝中为官,但是姻亲、门生仍有不少身处高位。他又是混不吝的性格,真想折腾,未必不能闹出事来。还是不要太放任他的好。我说:“陛下何不见见他?我总觉得他来这一趟没这么简单。若真的是来献蚂蚁图的,自然不能怠慢。若不是,也好看看他究竟有什么盘算。”

苏恒却说:“肤还想再等等。”

我心里不以为然,待要再说,却被苏恒抬手止住。

“不止刺杀联这一件―当年婉清病重,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我便闭上了嘴。

我一直认定,当年求药,是刘碧君借着婉清病重一事,做了一场大戏陷害于我:苏恒却说是卫秀做的―就算是苏恒自己,也未必敢说对后宫这些事了若指掌。何况卫秀?他再神通广大,也未必能隔着一堵宫墙,操控一个宫女的生死。

不论有意无意,苏恒这都是在替刘碧君开脱了。

他大概看出了我的不悦,又说,“碧君并不是在做戏,那孩子确实病了。.后来虽然治好,却也己烧坏了―左耳失聪,一直到七八岁,话还说不清楚,走路也不很利素……”我依旧沉默着:

―那不止是刘碧君的儿子,也是苏恒的儿子。

婉清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光,我狠着心看她一遍遍的摔倒,不去扶她。纵然后来她能跑能跳,能将话说明白了,想到当日的情形,我依旧心中酸楚:想必苏恒看着那孩子的模样,也无法不难过。

我心有戚戚,很是怜悯那个孩子。可是我没有办法对苏恒和刘碧君生出同情来。自然―我也不得不承认,苏恒说的有道理。作为一个母亲,刘碧君不可能拿自己儿子的性命作为陷害我的筹码。

“联盘问过她,”苏恒道。他面上淡淡的,“她给了联一封手打信。说是有人特地写信告诉她,你手上有药。太医束手无策,她只能病笃乱投医,去椒房殿求你。那信……模仿了你的笔迹。”

我听着。

“联拷问了长信殿里的下人―许是拷问得急了,她们互相攀咬,险些酿成大案。只能中途叫停。随即,联查了那个落水身亡的宫女……”他停顿了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时竟失神了。

―我能想到那原因。因为那宫女与太后干系很深。若此事真的是卫秀在搞鬼,太后必然与卫秀也有所勾结―而卫秀曾派人刺杀苏恒。换成我是苏恒,想到自己母亲和要杀自己的人有所牵连,心里也不会好受。

我便依旧沉默着。

苏恒大约想明白了些什么。仍是与我说着话,却明显的心不在焉了。

“联又盘问了椒房殿里的人、给婉清开药的大夫……大夫说,婉清得的像是疫病。那一年巴中一代小儿多感染疫病,却没有蔓延成瘟疫,只因为有人开出了对症的方子。那大夫正是从卫秀手上弄到三幅成药,正碰上你派人去给婉清求药。他便给了你两副。”

―听着确实跟卫秀脱不开关系。然而真这么计较起来,我反而该谢卫秀救婉清一命。除非是卫秀刻意将疫病传到宫里来。而要特意让婉清染上,凭卫秀一个人是做不到的。何况,刘碧君撒谎说是宫女从我殿里偷了药才救活她儿子,分明就是存了害我的心―当然,到了那种地步,能顺便咬我一口,她定然不会犹豫。倒也未必就是她提前谋划。苏恒接着说道:“后来,刘君宇从成都回来,带回卫秀的遗物,还有他留给……留给联的信―卫秀一直在模仿你的笔迹。”

……卫秀是有这种执念的。

只是―我对他留给苏恒的信更好奇些,便问,“他写了什么?"

苏恒笑了笑,目光柔缓的望着我,“他说,看到可贞你过得不好,他很欣慰。”……这也确实是卫秀会说的话―只是怎么想,这话都不该说给苏恒听。

按他的性子,留给苏恒的信当不会这么言之无物。怎么也该揭露些让苏恒悔不当初、痛不欲生的真相才对―十有八九,我与苏恒心里疑惑的事,里面都有解答。

我心中纠结,终于还是问道:“就没有别的话吗?"

苏恒就微微的侧过头来,细细的打量着我,“有倒是有……”他漫不经心的说着,“当年,卫秀曾写给可贞一封信。”他看着散漫,目光却瞬也不瞬的望进我眼睛里,“可贞是怎么回复的?"

莫非机巧在那封信里?

然而我仔细想了好久,还是只能答道:“已是十几年前的事。连卫秀给我写过信,我都已记不清了……”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心,“陛下可还记得,那是封什么样的信?"

苏恒道:“大致是写从成都一路到长安所见的壮美景致,又追忆当年邯郸的海棠暖雪。最后写到长安春寒,风雷交加,不堪行路―他很挂念你……之类。”

目瞪口呆。

我知道苏恒有过目成诵的本事,却还是没想到,十余年前一封如此琐碎的书信,他竟也能记得大概。

然而他既然记得这么清楚,又何必再问我。

我就疑惑的望着苏恒,他目光一飘忽,“联……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回复的。”我这才明白他话里的意味,一时简直哭笑不得。

便只好努力的回想,实在想不起来时,也只能无语的望着他,“陛下既拦了卫秀的信,想必连臣妾的一并拦下了―陛下就不记得臣妾写了什么?"

苏恒面上竟罕见的露出了羞恼并困窘的神色,“拦是拦了……但联并没有看。”我不由就笑起来一一这人别扭之处比我更胜。若卫秀也重活一回,知道他为此纠结了论坛十几年,只怕笑也笑死了。

我说:“我真记不得了。不过那信纵然我回了,回的大约也是无字书。”

苏恒不解,我忆起往事,一时心里百般滋味,“当年卫家太夫人中意我舅家表妹,想说给卫秀。想眼看要成亲了一一卫秀却邃然悔婚,娶了李压的妹妹。这件事当年闹得不轻,邯郸沈、苏两家丢尽了脸面,表妹也……因此,若卫秀给我写的是那样一封信,我是不可能回的。”

何况,我始终记得卫秀那句“若你敢嫁了旁人,我便叫他死无全尸”。我也记得我新婚时他差人送去贺礼,是一片被撕破的,被血染透的尺素。

我习惯了他的品性,也从他那里收到过更惊惊的东西,倒也没办法太当一回事。但与他好整以暇的聊天,也断无可能。

苏恒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见我还在巴巴的等着,便笑道:“他还在信里说,不知晴雪阁前海棠开得可好。若开时,记得给他带一枝,他一直都喜欢。”

我一时潜懂。

苏恒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子,道:“那信是他写给你的。”

我心里触动,反而笑不出来,下意识就道:“他最厌恶海棠,总说我就像那花,一无艳色,二无芬芳。只凋零时漫天晴雪,稍稍令人牵挂。所以每每春来花开,他困在屋子里养病时,我便扛一只海棠去探望:为此还被他拿花瓶丢过。”

苏恒含笑听着:

我回过神来,心中懊恼,“……那时还小,八九岁,并不懂事。”

苏恒只笑道:“嗯。我八九岁的时候,看到刘碧君偷偷的哭,也曾努力逗她开心。”他抬手为我抚开鬓发,“那时她大概四五岁。因是亲戚家投奔去的孩子,我怕她住不惯,受了欺负。也仅此而己。我和她的情分,比之你与卫秀,还要淡薄许多―我家里有兄姊,她又是个女孩子,自然不会和她厮混。母亲倒是喜欢她,大约是因为阿姊太男子气的关系。”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我与卫秀清清白白,苏恒却和刘碧君有过一个孩子。这是不能比的。便不说话。

苏恒抬手抚上我的面颊,很专注的望着,道:“朕想再去汤泉宫一趟。”像是怕我生疑,停顿了片刻,又解释道,“朕有些事,想去问个清楚。”

我点了点头,“嗯。”

章(下)

苏恒将养了几日,却总是不好。病情缠绵着,夜里反反复复的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