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叹了口气,“那件事害得王妃娘娘差一点…,还好侧妃护着,好歹把王妃娘娘和崇哥儿保了下来,但却让侧妃为此受了伤。”说了些前情,然后又道:“妾身私下总是想着,会不会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捣乱?”

“是么?”凤鸾双眸含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眼睛,“姨娘觉得是谁呢?”

“我不知道。”魏氏赶紧垂下眼帘,“当然了,也可能是我怀孕心绪浮躁,胡思乱想多心了。总之,妾身就是有些担心。”她抬头,露出紧张兮兮的神色,“还有前些日子侧妃回来的时候,不是惊了马吗?王爷也受伤了。”

凤鸾并不接她的话茬,只“嗯”了一声。

魏氏只得自己继续说道:“虽然只是猜测,可是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多提防着一点,总是好的。”

凤鸾心下好笑,自己何时跟她成了“咱们”了?可真是有意思。

魏氏又道:“那次王妃娘娘踩滑了,凤侧妃受伤,听说是葳蕤堂的一个婆子失手打翻了汤盆,可是那婆子服毒死了。又比如这次,赵妈妈那边也没问出有用的话,次次都让线头断了,不知背后是否有人…”

凤鸾听她绕来绕去,不耐烦道:“姨娘想说什么,就直说罢!”

谁有兴趣听她甩花枪套交情了?!

魏氏咬了咬唇,深恨自己不是苗夫人那样伶俐的人,说个话,半天都没有说到重点上去,陪笑道:“妾身就是想,万一是背后有人捣鬼的话,这人委实厉害,手段高,不知道是何方高人。”语气一顿,“不过葳蕤堂的厨房婆子服毒自尽,倒是让妾身想起宫里的一些手段,做奴才的,不知道那天会犯事惹了主子,所以时常有人备药在身,以求出事死个痛快。”

凤鸾双眸微眯,“宫里人?魏姨娘你不就是宫女出身吗?”

魏氏忙道:“妾身是宫女出身不假,可是妾身怎么敢谋害王妃娘娘?怎么敢算计凤侧妃?况且妾身有孕,每天惜福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做哪些阴损的事?”终于说到了要紧之处,“王爷分府之前是在宫里住的,身边的人,有一小半都是宫里带出来的,并不只是妾身一个宫里出身。”

凤鸾悠悠一笑,“哦,看来魏姨娘对王府的事清楚的很。这么说,已经猜到幕后的人是谁了?倒是说说,让我也好长一长见识。”

魏氏低头,“妾身只是猜测,并不清楚,更不知道是何人下手。”

凤鸾见她说完要说的,就把嘴巴抿得跟蚌壳似的,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便不多留送客道:“姨娘有孕,说了这么些话肯定累了,先回去歇着罢。”

果不其然,魏氏当即就起身告辞了。

等人走,姜妈妈单独留下问道:“魏氏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是什么意思?还有她说葳蕤堂的妈妈服毒自尽,是宫里的手段,又说王府中宫人不之她一个,到底是在暗指谁?”担心道:“侧妃,你可别被她蛊惑绕了进去。”

凤鸾嘴角微翘,目光幽幽凉凉轻笑道:“魏氏不简单啊。”

姜妈妈见她意有所指,忙问:“侧妃知道是谁了?”琢磨了下,魏氏绕来绕去没有指名道姓,只说了是宫人啊。

“不。”凤鸾摇摇头,“先不用急着去分析她在暗指谁,单说她今儿的用意。”轻轻一笑,“首先,她为了找我说话,故意先去王妃那边请了安,这样王妃拿不住她失礼的错处。其次,她对王府的人有怀疑,不去找王妃这个主母说,而来找我,你觉得王妃心里会怎么想?”

姜妈妈面色一惊,“她这是故意挑拨王妃嫉恨你!”

凤鸾又道:“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就是…”那双清澈的明眸里,泛出针芒一般的清晰光芒,“只怕上次王妃摔倒和魏氏脱不了干系,她不敢在王妃面前提起此事,怕引得王妃怀疑,所以才来找我说。”

姜妈妈这下算是解过味儿来了。

不由忿忿道:“太阴毒了!合着闹了半天,魏氏一面不想让王妃怀疑她,一面又引得王妃忌惮侧妃。然后还想挑唆侧妃你去查证,帮了她洗清嫌疑不说,还让王妃埋怨你越俎代庖,等王妃和侧妃斗起来,她可就乐开花了。”

“不必生气。”凤鸾淡笑,起身掸了掸衣服,雨后碧霞色的缎面长衣绵软光滑,掸的波光粼粼,“这事儿不是我该管的,我就不能管,至少得先给王妃娘娘报备一声,不能抢了她主母的份内事儿。”

姜妈妈点头赞许,“没错,不能让魏氏的奸计得逞!”

凤鸾在丫头们的簇拥下出去了。

一路思量,撇开魏氏的私心和算计自己不说,她的话,其实是有几分道理的。当年自己在宫里做宫女时,也听说过,宫人常有备着毒药自己吃的,当时自己就隐隐有点迷惑,小厨房婆子的死法有点熟悉,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

那么,魏氏到底是在说谁?

 

☆、96 甜言蜜语

“魏氏真是这么说的?”端王妃的脸色有点变了。

“是啊。”凤鸾叹了口气,“我就说嘛,魏氏平时看着是一个老实笨笨的,果然有些呆子气。这么大的事儿,不说找王妃娘娘反倒找我,可不是糊涂了么?王妃娘娘你是知道的,我年轻不懂事,进府时间又短,哪里知道该怎么查人了?所以都来说了,还是王妃娘娘你瞧着办吧。”

几句话,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

端王妃的面色缓和了些,浮起微笑,“阿鸾你是懂规矩的,我心里有数。”不管表妹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规矩没错,“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回去罢。”

凤鸾笑了笑,“我先走了。”

等她一出门,端王妃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一拍桌子,“魏氏大胆!”竟然敢背着自己去找表妹,还挑唆她和自己争斗!再勾起从前她偷换避子汤,私自有孕之事,不免更添了几分怒火在心头,想反了不成?!

宫嬷嬷皱眉问道:“听说,魏氏是恭嫔娘娘赏赐下来的?”

“是。”端王妃有点怨气,对她没啥好隐瞒的,便将当年避子汤疑案说了,“嬷嬷别瞧着她面相老实笨笨的,实则心眼儿多得很。这些年,我是看在恭嫔娘娘的面子,加上她之后一直没出错,才没有发作她。”

宫嬷嬷提醒道:“魏氏现在有孕,王妃娘娘便是生气也先忍一忍。”

“这个我知道。”端王妃消了消气,又是冷笑,“她不就是仗着这会儿有孕,才敢如此大胆的么?!连自己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

“王妃娘娘。”宫嬷嬷细声说道:“魏氏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到底又存了何样的居心?她暗指的另外一个宫人是谁?咱们都等会儿再做分析,先说凤侧妃罢。”

“阿鸾?”

宫嬷嬷目光炯炯的双眼,闪着光芒,“凤侧妃看着年轻貌美,又天真,嘴里说自己不懂事,却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物。”

她细细分析,“第一,她的心智清楚且坚定,不受魏氏挑唆;第二,她年轻有子,却不骄狂,在王妃面前恭恭敬敬,该守的规矩一丝儿不错;第三,今儿这事原本她可以明早请安时说,偏偏特意过来一趟,就是要让魏氏知道,她是不受挑唆的,魏氏往后就不敢缠着她了。”

端王妃听了点头,“没错。”

宫嬷嬷又道:“而且魏氏知道王妃得了信儿,担心王妃生气,就够忙的,更加不会去打扰凤侧妃。”顿了顿,“如此一来,凤侧妃既在王妃这里撇清楚,又甩开魏氏,轻而易举就把烫手山芋给扔了。”

“阿鸾是很聪慧的。”端王妃脸上浮起一抹苦笑,“说起来,她样样都不输于我,只有比我强的,所以嬷嬷知道我的艰难了吧。”

宫嬷嬷一阵沉默,继而道:“王妃占了嫡妻根本,又有嫡长子,这两样便是凤侧妃想要而要不到的重宝。”

*

晚上,萧铎过来。

凤鸾将白天的事说了一遍,然后笑道:“反正我是最懒的,王爷知道,现今有添了两个小家伙,哪里还精神管别人?只管暖香坞就不错了。”

萧铎皱了皱眉,“嗯。”他心头上火,却没发作,“走,先不说这些闲篇,我们进去看看孩子。”不着痕迹转移话题,“一天不见,怪想他们的。”

两人携手一起进了暖阁。

眼下龙凤胎还不到两个月,依旧是吃了睡,睡了吃的阶段,经常过来都是两个小家伙在酣睡,玩的时候少。不过对于凤鸾来说,便是看看、摸摸,也是满足的不得了,心都软得要化掉似的。

一进来,正巧婥姐儿睁大眼睛醒了。

凤鸾伸了一根手指,让他抓住,然后轻轻摇晃,“乖乖,好玩吗?”

婥姐儿只是无意识的抓握,很快便松开,倒是十分配合,“咯咯”笑了两声,大概是吃饱睡醒,尿布干净,这会儿心情真愉悦着呢。

凤鸾瞧着欢喜,伸手将他抱了出来,“哎哟,让娘抱抱好小乖。”

婥姐儿趴在母亲身上,手上乱舞,忽地一把揪住了母亲头发,不懂事的乱扯。她不心疼,萧铎瞧着心疼啊,自己都没舍得抓过呢。赶紧握住女儿的小手,“婥姐儿,你娘的头发抓不得。”

凤鸾笑道:“没事,没事,她能有多大劲儿?”

小朱氏接了婥姐儿抱着,劝道:“侧妃不经常抱孩子,仔细手疼,还是我抱着侧妃都婥姐儿玩,这样还能脸对着脸呢。”

萧铎亦道:“是啊,你在旁边逗着玩儿就行了。”

凤鸾抿了抿头发,没有坚持。倒不是觉得累,而是怕自己抱的姿势不好,双生子现在还比较小,比较软,等大些再多抱抱也不迟。转手拿了一个小小拨浪鼓,摇晃的“叮咚”乱响,左右移动,“乖乖,看这儿,快看这儿。”

逗得婥姐儿乌溜溜的眼珠跟着一起动,十分可爱。

萧铎等她玩了一会儿,笑道:“歇歇,别让婥姐儿眼睛累着,你也手累。”

“没事,我不累。”凤鸾正说着,忽然听身后“哇”的一声啼哭,扭头一看,原来是昊哥儿醒了片刻,没人理会,委屈的扁嘴哭了。

大朱氏赶忙上前抱他,“哥儿不哭。”回头笑道:“我们光顾着逗婥姐儿玩,把昊哥儿给忘了,看把我们昊哥儿给委屈的,小可怜儿。”

凤鸾也笑,轻轻刮了一下儿子的小鼻梁,“羞羞羞,哥哥还吃妹妹的醋呢。”

昊哥儿继续“哇哇”哭,他声音洪亮,逗得婥姐儿一直盯着看,觉得好玩儿,反倒张着小嘴“咯咯”笑了起来,恍若银铃一般脆生生的。

兄妹俩个,一个放声大哭,一个脆声笑个不停。

逗得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萧铎乐道:“笨小子,被妹妹笑话欺负。”轻轻拍了一下襁褓,“快点长大,父王带你骑马射箭,厉害着,以后好保护你母亲和妹妹。”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带出几分温柔的慈父护犊之情。

凤鸾望着他,眼帘缓缓垂了下去。

撇开感情和真心不说,他做得还是不错的,并没有可以特别厚非的地方,至少在礼仪规矩上面没有过失。毕竟他是皇子,自己亦不是他的嫡妻,作为宠妾,今生的端王殿下对自己不算差。

或许吧,自己斤斤计较的东西,他永远都给不了。

也永远不会给任何一个女人。

*

次日上午,萧铎去了暗香斋,将魏氏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冷笑道:“有事不回禀王妃,居然跑到暖香坞去胡言乱语,存心让王妃厌烦阿鸾是不是?你是何居心?!”

魏氏慌得跪在地上,颤声分辨,“不,王爷息怒。妾身…,妾身只是想着王妃性子严厉,凤侧妃脾气柔和,妾身胆小,所以就找凤侧妃说了几句闲话。”上前紧紧抱住他的腿,哭道:“是妾身愚笨,没想清楚,断不敢有什么挑唆歪心的。”

她有身孕,萧铎再上火也不可能一脚踢开。

魏氏接着哭道:“王爷,妾身已经知道错了,往后再不敢了。”又哽咽,“等下妾身就去给王妃娘娘赔罪,给凤侧妃赔罪,都是妾身的错。”

萧铎心中生出几分厌烦,原本魏氏在姬妾中就不出挑,身份又低,从前看她老实敦厚、柔顺,占了这两样好处。现今看来,竟是一个暗藏心机、搬弄是非之人,加之王妃的那些怀疑,不免更加厌恶了。

“松开。”他冷冷道:“你别仗着自己有身孕,就缠着本王!”

魏氏身上一抖,知道他这是动了真怒,赶紧松手。

萧铎警告她,“儿子女儿本王都有,不缺,你别仗着有身孕就动歪心眼儿!你这样的捏死一百个,本王也不心疼。”一拂袖,抬脚出门走了。

魏氏一下子软坐在地上。

都怪自己小看了凤氏!原想着她一贯都是嚣张跋扈、眼高于顶,又有儿女撑腰,既然跟王妃闹僵了,难道就不想打个擂台?至少应该盼着她占了上风,王妃处于下风被奚落才对啊。

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玩了这么一手,阴了自己。

唉…,王府里的女人个个棘手。

魏氏一阵头疼,一阵后悔。

还得打起精神起来思量,要怎么去给端王妃那边赔罪,凤鸾那边也要走一趟,又担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默念道:“别动气,千万别动气…”

第二天,魏氏去了葳蕤堂请安。

一番痛哭流涕,下跪磕头,诉说自己如何糊涂,如何猪油蒙了心,又怪自己蠢笨不懂事,要不是挺着个大肚子,就要“咚咚咚”磕头了。

端王妃气色平和,让人扶了她起来,说了几句宽慰话儿,便让人送回去了。

凤鸾只是笑笑,一句多话都不肯多说。

端王妃没有责罚怀孕的魏氏,凤鸾更没有,魏氏回屋就关门再也不出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水过无痕。

一切又恢复了从前的风平浪静。

萧铎惊了马受伤的事情,对外宣称是意外。在马房小厮死了以后,线索暂断,只能一面继续留意观察,一面休息养伤。毕竟他要操心更多是外面的事,而不是内宅,眼下瞧着在宫嬷嬷的扶植下,王妃稳了不少,亦稍微放了几分心。

静悠悠的日子,眨眼便就过了一个多月。

凤鸾在母亲的“谆谆教导”下,身材恢复的很快,已经和孕前一样轻盈,反倒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妩媚,身段更加曲线玲珑有致。

萧铎最后一直素着,不得不素,手臂还没有长好呢。

这天夜里,他突然想起那事儿来了。

凤鸾原本是打算和平常一样,打算盖棉被纯睡觉的,刚躺下,就有一只不老实的手摸了过来,先是一怔,继而诧异的扭回头去。

萧铎被她吃惊的表情逗乐,“你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凤鸾蹙眉道:“你乱动什么?手上的伤还没有好全,老实一点儿。”

萧铎在那软软的耳珠上咬了一口,暧昧笑道:“本王只是手臂受伤,下面又没事。”他摆个大字躺平了,“你上来,自己动好了。”

凤鸾有一年多没听过这种下.流话了。

不由嫌恶皱眉,“什么自己动?老实躺着睡觉!”

放眼整个端王府里面,也只有她敢用这种口气跟萧铎说话,偏偏这位爷不恼,还当着乐子乐呵,好笑道:“就知道你懒的很,这不…,我是真的不方便,才让你辛苦一回的,回头你都躺着好了。”

男人和女人到底不同。

男人觉得有需要了,就应该来一发,跟吃饭似的。

女人嘛,总要矫情那么一点点,做那事儿得配合着感情和情绪,凤鸾此刻就没有半点那种兴致,一裹被子,自己翻身过去睡了。

“娇娇。”萧铎的确是忍了挺长时间的,他这个年纪,天天来几发都没问题,憋了一个多月,多少有点憋坏了。他放柔了声音,“听话,你就辛苦一次。”

凤鸾装睡着不理他。

萧铎睡在床外面,没受伤的右手不方便动,干脆坐了起来。他掀开被子,去抽那条大红色的肚兜带子,又探进去挑弄了一番,自己都已经血脉贲张了,下面那位却依旧一动不动。

“阿鸾!”他语气里带了几分不悦,“你真不起来?”人家还是不动,他又道:“你不起来,本王可要生气了。”还是没有动静,一动不动的。

等了会儿,再一听,人家已经呼吸均匀睡着了。

萧铎是个大老爷们儿不假,心不如女人细腻,但并不是傻啊。到这份儿上,当然明白娇娇宝贝是在生气了。本来嘛,一直都捧在手里宠着、护着的,忽然冷落几天,这个娇气的小东西肯定恼了。

难为她,还憋了这么久才发作起来。

要说凤鸾不肯侍寝赌气这事儿,也只有她敢做了。

换做端王妃,就算有天大的火气,都不会拂了丈夫的兴致;若是蒋侧妃,那自然是娇怯怯、含羞带臊爬上去了;至于苗夫人,那肯定不能逆着王爷来啊;魏氏么,王爷就算叫她去□□丫子,亦不会拒绝。

所以说,萧铎这一番温柔加恐吓完全找错了人,没有用啊。

这种时候,男人心里对你有没有情意,有没有动心,体现出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别的姬妾不敢做、没胆儿做,做了会被一记窝心脚踹出去的事儿,凤鸾就这么理直气壮的做了。萧铎不但没有踹她,自己郁闷了一会儿,反倒赔不是,“知道之前让你受委屈了,满月酒办得不够热闹,回来又冷了你几天,娇娇…,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行不?嗯,你嫌累,咱们就好好说话。”

心里暗啐了自己一口,太肉麻了。

还有,这么低三下四跟个娘们儿似的,还叫爷们儿吗?亏得是在闺房床帏里面,没人看见,没人知道,厚着脸皮安慰了自己一把,嗯,这也算是闺房之乐。

 

☆、97 其乐融融

“娇娇…?”

“娇娇。”萧铎戳了戳她,灵机一动,只做愤怒的起身说道:“行,你拧着!你不理会,多得是女人想理会本王呢。”他下床,忽然“哎哟”一声,猛地滑坐在床踏脚上,低了头□□起来,“咝,哎…”

凤鸾肯定是没有真睡着的,被他撩拨半天,又听他絮絮叨叨说了半晌话,听他说要去找别的女人,心下正在冷笑,爱去去,有多远滚多远去!这会儿听他“哎哟、哎哟”的,吃不准是不是真的摔着了。

使使小性子还行,要是真的让萧铎在暖香坞受伤了,那可就麻烦了。

她只得翻身爬起来,爬到床边打量他,“怎么了?是不是撞着受伤的手臂了?”见他还是低头喊痛,有些担心,“要不叫大夫过来瞧瞧?”

“你就是我的大夫。”萧铎伸手把她一抓,从床上滑了下来,正正落在怀里,凤鸾惊恐挣扎之间,倒是真的碰着了他的痛手。

两个人,一个惊呼“啊呀”,一个痛呼“哎哟”。

惹得外面一串脚步声靠近,宝珠询问道:“王爷,侧妃…,有没有事?”

“没事!”萧铎喝斥了人,然后搂了佳人在怀里低笑,“不是装作睡着了吗?这下子怎么醒了?被我抓个正着吧。”他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好似星子,露出几分少见的孩子气模样,带了几分小小得意。

哎…,凤鸾在心里轻声叹气。

还能怎样呢?就这样假装和好了吧。

萧铎搂着她一阵亲,一阵咬,“坏东西,还敢不理我。”本来就馋她馋了一年多,加上这一个月素着,那种念头不免更甚,当即欺身压了上去。反正暖阁里面铺了锦毯,软绵绵,周围火盆烤着,热烘烘的,躺在地上滚滚别有一番风趣。

凤鸾想要推他,又不敢,怕碰着他的痛手,“你要不命了?手不疼了?”

萧铎双眼微微眯起,笑成月牙,暧昧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将她的肚兜从衣裳抽了出去,“你一向都不穿这个玩意儿睡觉的,还是扔了吧。”低头看着,那桂合色的绸衣半敞开,中间曲线起伏,露出半幅雪白柔嫩的春.色。

他目光晶晶亮,好像一头看见羔羊的饿狼似的。

凤鸾被他看得脸红红,心乱跳,不自禁的护着胸前,又羞又恼啐了一句,“收起你那幅嘴脸吧,呸…,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口水在哪里?没有啊。”男人在房.事上的下流超乎想象,他低头,还真的舔了一些口水上去,然后在她耳边热热呼气,“懒东西,我先用.嘴伺候你一回。”

一夜荒唐,其中缱倦缠绵难以描画。

*

萧铎毕竟手还有伤,那天夜里逼着凤鸾闹腾了半宿,解了馋,后面连着消停了好些天。只是夜里安寝的时候,仍然忍不住动手动脚,吃不成肉,闻闻肉香也是好的,更何况这块宝贝肉太过香喷喷了。

凤鸾简直是不堪其扰,每天睡觉,都要陪着他闹腾一阵。要是不愿意吧,人家就借着手上威胁,“你不来,我来,等下我的手要是骨折…”哼哼唧唧的,端王殿下耍起无赖来,还真是一个十足十的无赖。

把凤鸾气得恨恨咬牙,每次忍受他饿狼一样的目光,做那些又羞又臊的事时,都忍不住盼他手伤快点好了。

萧铎还道:“都是为了你才受伤的。”

气得凤鸾,恨不得把他另外一只胳膊掰断了。

俗话说,“床头吵架床尾和”。但凡房.事和谐的男女关系,都会因为彼此身体上的亲密缠绵,而缓和不睦气氛的。

慢慢的,暖香坞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甜蜜温馨。

凤鸾的抵触情绪渐渐消散,至于有几分真,几分假,就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王府里,大概是因为萧铎一直在府里呆着,很是平静。端王妃在宫嬷嬷的帮忙打点之下,越发稳重端庄沉得住气了。蒋侧妃偶尔吃吃醋,苗夫人整天乐呵呵,魏氏那边有白露一直盯着,什么动静都没有。

风平浪静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便是年底了。

十二月十八那天,一大早天空就飘起了洁白雪花片儿,不到半上午,就厚厚的铺了一层雪白颜色。萧铎在暖香坞的梅花树前赏雪、赏梅,与凤鸾坐在一处喝茶,丫头们都围在跟前,热热闹闹的,说着“瑞雪兆丰年”的喜庆话儿。

凤鸾伸手去接雪花玩儿,仰面笑道:“今年好大雪啊,前面梅花也开得好。”

萧铎长身玉立站了起来,携了她,“走,我去给你折几枝梅花。”他穿着了一身深紫色的裘衣,风毛绵软厚实,衬得他的笑容温暖和煦,“你是喜欢红梅,还是腊梅?等下多折几枝给你挑。”

凤鸾伸手挽了他的胳膊,依偎上去,“好。”

一个婆子打着伞冒雪过来,踏出一溜脚印,“启禀王爷,魏姨娘发动了。”

萧铎点点头,“嗯,去守着,生了过来回话。”

凤鸾心中微动,忍不住问了一句,“六郎,不过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萧铎不以为意,还真的不是在她面前撒谎,“魏氏不过是一个姨娘,本王紧张什么?”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笑道:“又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