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夜,不由又拿了团扇给她扇风。

凤鸾正迷迷糊糊的要睡着,嫌热,想叫个丫头进来打扇,一扭头发现是他,“王爷回来了。”视线落在他的手上,不知道是疏于保养,还怎地,之前两个人闹别扭的时候,自己用金簪划过的地方,留下一个浅浅的疤痕。

萧铎以为是扇得不够卖力,加了一把子力气,“还热?”

“不热了。”她道:“你过来躺着吧。”

咦…,今儿居然有主动叫自己这等好事?萧铎闻言大喜,面上不好意思露出不着调的样子,咳了咳,“好,我躺着给你扇。”

“叫个丫头进来扇好了。”

叫丫头做什么?多煞风景啊!萧铎才不愿意,躺在她身边扇道:“没事,我力气多得很,浑身使不完的劲儿。”只是身体,不知不觉就歪斜过去了。

凤鸾睨了他一眼,“你这人,怎么不能好好说话?”

“小祖宗。”萧铎坐起来笑道:“我是怕远了扇着你不凉快,还抱怨。”自己真是宠她宠的没道理,明知道不合适,偏偏做起来还是甘之如饴。想想都不明白,不知道是哪根筋犯了邪,就这么被她牵着走。

“那你别扇了。”凤鸾不好意思总拿他当丫头使唤,嘀咕道:“我不热了,你就躺着好好说话,再不一起睡个午觉。”

萧铎手上却没有停,说道:“你睡,我睡不着。”

“我说不用扇了。”凤鸾伸手去夺他的扇团扇,没抓好,结果手一滑,又抓到某个不该抓到的地方,不由窘迫,“我不是故意的。”

“哎…”萧铎又好气又好笑,“你呀,真是…”等等,怎么不知不觉就起了一点变化,“咳咳。”他没穿外袍,看着那不太斯文的地方,有点尴尬,“好了,好了,都叫你老老实实睡觉。”

凤鸾脸上发烫,嗔怪道:“你真是的。”

“睡吧。”萧铎有点无奈,“算我怕了你了,快睡。”

凤鸾琢磨着,这一次憋着,两次也憋着,别憋来憋去最后憋坏了。可是那种话自己又说不出口,只得吞吞吐吐道:“要不…,你去喝点凉茶。”

“没事儿,我歇会就好了。”萧铎把委屈模样做到最佳状态,一脸强忍之色。

凤鸾哪知道他受了自己母亲提点,在感情上跟自己耍小心眼儿?只当他真的憋得十分难受,又想着他最近一直对自己低声下气,犹豫再三,“要不,我们…”

萧铎顿时眼睛一亮,灼灼发热。

“王爷。”宝珠在外面喊道:“书房来人,说是有要事回禀王爷。”

“啪!”萧铎把团扇摔在地上,心下埋怨外面有事来得不是时候,可也不能为了鱼.水之欢,不顾要紧事啊?但看了看她,眼里露出满满的失望和不舍。

凤鸾本来就觉得自己说过头了,正好来了借口,当即催促,“王爷快去。”

“阿鸾。”萧铎实在是不死心啊,好不容易,自己才熬到让她主动开口,过了这个村回头去哪儿找这个店儿?握了她的手,央道:“你等我,晚上回来…”在她耳畔低声道:“晚上回来,咱们亲香亲香好不好?”

凤鸾只顾推他,“快去吧,说这些做什么?”

萧铎指了指自己的下面,“你瞧瞧,都这样了。”他耍赖,“你不答应,我就不出去了,耽误了正事,回头都赖在你的身上。”

“胡说!”凤鸾伸手捏住他的脸,鄙夷道:“你脸皮怎地这么厚?”

“你答不答应。”萧铎威胁她,“你不答应,我就这么挺着出门,叫你的丫头给我穿衣服,让她们都笑话你。”

“行了!”凤鸾给他逼急了,红了脸,低低声道:“晚上…,再说。”

“我的娇娇最好了。”萧铎捧着她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口,有点欢欣雀跃的跳下了床,自己端起冰镇酸梅汤喝了一大碗,然后道:“你等着我,外面的事忙完了就很快回来。”脚步匆匆出了门,留下一挂水晶珠帘不停摇晃。

凤鸾在后面啐了一口,“下.流胚子。”

*

萧铎在外面平息了身体的欲.火,自己穿了外袍,然后对着穿衣镜整理了下,又是一脸肃穆冷峻的脸色,抬脚出去,急匆匆赶到了梧竹幽居。

“怎么样了?”他一进门便问道。

石应崇回道:“皇上派了吏部的周鹤龄大人,专门查处秦家二老爷私占良田和为官养外宅之案。周大人可是一心一意的帝党,不会占边儿,更不会偏袒秦家,看起来皇上这次是打算真的要办了。”

萧铎肃然点点头,“这个我看得出来。”

石应崇问道:“那咱们该怎么做?”

“静观其变。”萧铎的目光幽深犹如万丈深渊一般,不可测。

“静观?”石应崇有点不明白, “王爷的意思,是担心太过打击秦家那边,皇上会心疼?”更有点可惜,“可这是一个好机会…”

“不,别太过火。”萧铎摇摇头,“皇上要办秦二老爷,那是为了让秦家的人往后收敛,让太后消停,以免将来惹出大祸来。另外,这也是为君的一种手段,所谓‘大义灭亲’,正好可以笼络天下臣子的心。”

石应崇听得点头,“没错,王爷的话很有道理。”

萧铎又道:“先头太后一直对凤侧妃揪着不放,让她受了委屈,皇上能够公平公正的处置秦家,就已经是天恩难得了。若是我们一味的咬着秦家不放,落井下石,反倒会引起皇上的反感,毕竟…,秦家是皇上的母族。”

父皇他,是不可能彻底灭了秦家的。

再说,父皇还要给老七萧湛留点脸面呢。

石应崇叹了口气,“罢了,能让秦家伤点元气也不错,反正就凭秦家那几位的半吊子水,翻不出大风浪。”继而低声,“倒是那边…”指了指安王府的方向,又指了指东宫方向,“这才是要紧需要应付的,且得打起精神来。”

“嗯。”萧铎道:“咱们两个说不清楚,你去把张自珍几个都叫过来,咱们大家凑在一起合计,务必要商议一个妥帖的方案。”等人走了,自己坐在椅子里面沉思,不免忽地想到,张自珍还是阿鸾和凤家举荐的,另外好几个幕僚也是,说起来凤家一脉对自己助益良多。

希望…,到最后那件大事能够办成!

端王府的书房内一群人私语密议,而外面,忠毅伯府则是一片混乱。

忠毅伯被气得晕倒以后,下人赶紧请了大夫过来,诊了脉,说是激怒气血攻心,确认并没有性命之虞,开了几幅调理的房子。忠毅伯夫人急得团团转,等安置好丈夫,便赶紧穿戴整齐进了永寿宫,找到太后哭诉,“太后娘娘,了不得,秦家这下要大祸临头了。”

秦太后听了,气得浑身乱颤,“皇帝呢?皇帝怎么会让人去查秦家?!皇帝居然一直瞒着哀家!”她急忙喝斥宫女,“快!快把皇上叫过来见哀家。”

“姑母。”秦德妃皱眉,“皇上这会儿是不会来的。”

“不会来?他敢?!”秦太后不可置信道。

秦德妃一向有些嫌弃姑母蠢笨,皇帝此举,分明就是被之前姑母搅和闹得,存心要给太后和秦家一个教训,同时也是臣子们一个交待。他要用查处秦家,来换得天下臣子的心,换得公平公正的英明圣君之名,怎么可能过来听姑母胡搅蛮缠?秦家不会有大事,但这次肯定少不得要脱一层皮。

自己早就劝过,叫姑母不要目光短浅跟一个凤氏过不去,她不听,这下可算是惹出麻烦了。眼下见她还是冥顽不灵,也懒得劝,等姑母吃了这会的教训,往后自然就会消停了。

秦太后正在火头上,生气道:“快!快去把皇帝给哀家叫过来。”

宫女迎着头皮飞快去了,没多会儿,灰头土脸回来,“奴婢连内宫都出不去。”又道:“奴婢让人去了金銮殿递话,说是皇上正忙着,和大臣商议要事,等空了再过来看望太后娘娘。”

如何?秦德妃眼里闪过一声讥讽,怕被发现,飞快的垂下眼帘。

秦太后先是被噎住瞪圆了眼睛,继而哭天抢地的,拉着忠毅伯夫人一起诉苦,“儿大不由娘啊!皇帝已经不是小时候的皇帝了,不听话…”

“太后娘娘!”秦德妃差点急得跳起来,打断她道:“皇上先是天下人的皇上,然后才是姑母的儿子。从孝道伦理来说,皇上该敬着姑母,可从江山社稷来说,皇上才是这天下之主。”忍不住有了一丝怨怼,“诸如皇上不妥的话,姑母往后还是不要再说了,好歹替秦家想一想啊。”

秦太后指着她发抖,“你、你敢教训我?”

秦德妃“扑通”跪下,气得给她磕头,“请太后娘娘怜惜妾身,上次皇上清清楚楚的说了,若是妾身不能陪好太后娘娘,让你老人家再为宫里的事操心,就让妾身别做这个德妃了。”知道太后有点左性,不敢强劝,只做委屈哭道:“太后娘娘,你就让妾身再多做几年德妃罢。”

忠毅伯夫人也慌了,什么…,皇上还对女儿说过这样的话?哎呀,那是不能再惹皇上生气了。反正都是庶子闹出来的事儿,是他不对,可千万别连累了秦家嫡支,因而忙道:“太后娘娘,德妃娘娘说的话有道理,咱们还是别惹皇上生气了。”

秦太后还不肯罢休,恨恨推开她二人,“你们胆小怕事,仍凭被别人欺负,哀家可是不怕!”她忿忿嘀咕,“哀家还不信了,皇帝是哀家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外头一个小太监晃头晃脑的,面色焦急。

秦德妃巴不得现在有个事情打断一下,否则太后不知轻重,去和皇帝闹翻,那秦家可是真的没有救了。

当家喝斥道:“有何事?赶紧进来回禀。”

小太监一溜小跑进来,急急道:“皇上怒斥安王殿下酒后失德,强占宫女,有辱皇室体面和斯文,再加上一些其他罪状,然后、然后下旨…”

“下旨怎么说?”秦德妃心头乱跳,皇帝这一次是要雷厉风行了吗?要是安王处置的凶,秦家的处罚也不会轻的,急得催道:“你倒是快点说啊!”

小太监还在震惊胆颤中回不过来神,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不要说错一个字,“皇上下旨,将安王贬为安郡王!”

“什么?”殿内几名女眷都是大吃一惊。

秦太后一下子软坐在椅子里,喃喃道:“皇上这次…,可真是不手软啊。”

*

安郡王府内,才刚把安王府的匾额给摘下来。

安王妃,哦不…,现在已经是安郡王妃了,正在屋里大哭,“都是你!都是你不知轻重惹得祸事儿!连累一家子都矮人一等,往后我见了妯娌们,还要行礼,你叫我这张脸往哪儿搁?”

安郡王垂头丧气的坐在旁边椅子里,原本想着,父皇只会训斥自己几句,最多罚自己一年爵位恩赏之类。断断没有想到,父皇这次居然下这么重的手,竟然直接削了自己的王爵,弄得自己成郡王了。

安郡王妃呜呜哭了一阵,又骂,“什么狗屁小行宫宫女,狐狸精,扫把星,趁早拿绳子勒死了事!”

“死死死,杀杀杀!”安郡王烦躁起来,“你还嫌不够乱呢?要是这会儿那小行宫的宫女死了,岂不是被我逼死的?岂不是又添一条罪名?你想谋杀亲夫,就只管去吃醋惹事吧!”

安郡王妃被丈夫吓住,半晌了,哭道:“我怎么这么命苦。”又恨恨道:“我都已经去找老六媳妇赔不是了,还送了东西,他们怎么还是这般不依不饶?黑了心肝挨千刀的,非要逼死我们才甘心吗?”

安郡王滚圆的身子陷在椅子里,想不明白,喃喃道:“就算老六不依不饶,那也得父皇点头才行啊。我…,我不过是睡错了一个行宫宫女,不对,还不是行宫的,小行宫那地界儿,父皇根本就不会去。”心下大感冤枉,“就为这么一点破事儿?父皇居然下狠手,夺了我的王爵!”

不由捶胸顿足,天又热,只觉得气都快要喘不过来了。

直到过了一些时日,安郡王才慢慢打听出来,他这是撞枪口,被皇帝的怒火给迁怒了,皇帝拿他杀鸡儆猴,所以才会下如此狠手。等他知道背后的真实原因后,不由气得肝疼,可是肝疼也追不回自己的王爵,不免暗暗恨上那个让自己倒霉的人。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下先说安王被贬为安郡王的消息,传到了端王府,…真是大快人心!凤鸾没明说要庆祝,只是高兴地让人拿了好酒出来,道了一句,“挺好的,往后见了面,不用再行大礼喊安王殿下了。”

萧铎亦是痛快,“该!父皇这次可真是没有手软。”

凤鸾跟着乐了一阵,然后问道:“秦家和安郡王的事算是暂时了了,可那天…”往上指了指,“恭嫔娘娘宫里的火,就这么没有下文了?”

“我的乖乖心头肉,你不用担心这个。”今儿萧铎心情特别好,前面朝堂的事让他爽快了一把,等下晚上不是还要…,嗯哼,所以说起话来特别肉麻,“起火的事我心里有数,父皇心里也有数,一直不发作,大概是在等那人主动承认罢。”

“啊?”凤鸾没听懂,撇嘴道:“谁会这么傻啊?还主动承认?!皇上未免也想的太…”太天真不好说出口,“太仁厚了吧。”忍不住担心道:“万一那人一直不承认呢?你们到底有没有抓到证据,别就这么算了吧。”

萧铎勾起嘴角,眼中光线蕴含着某种成竹在胸的笃定,“你放心,这一次那人是跑不掉的,拖得越久,只会让皇上那边越发生气。”某人自以为聪明无比,不光算计了阿鸾,还把不敢拉扯的人拉扯进来,父皇不会轻易放过的!

很好,就等着他们自乱阵脚了。

凤鸾觉得他眼神飘来飘去的,不知道又在算计谁,便不理他,只顾低头喝酒。

萧铎走了一会儿神,然后见她闷声儿不吭,一杯接一杯的喝,原本想要劝一劝,继而又忍住了。等她喝醉了,才好那啥…,因而不但不劝,反而耍起了小心机,故作豪爽哈哈大笑,“来,今儿我们不醉不归。”

于是不醉不归的结果就是,凤鸾喝醉了。

然后匆匆洗漱完毕,稀里糊涂就被他抱上了床,胃里的饭菜还在消化,某人就厚着脸皮贴了上来,“娇娇,你今儿白天答应我的。”俯身亲她,伸手细细挑.逗她,趁着她晕乎乎的,然后跟剥粽子一样动作利落,解除一切障碍。

“哎…”凤鸾醉眼惺忪,双手抱在胸前挡住春.光,抱怨道:“我发觉了,你、你刚才故意哄我喝酒,把我灌醉…”

小傻瓜这会儿才后知后觉?是不是不晚了点儿?

萧铎一面好笑,一面含着她脸带桃花的模样爱不释手,亲来亲去亲不够,只恨不得一口吞下去。说起来,不怪自己,也不想想憋了有多久了。好大一块美味的鲜肉整天在自己面前晃荡,偏偏吃不着,又不敢去吃别的,早就把火苗给憋得足有三尺高。

今儿能得偿所愿,嗯哼,那自然是要从里到外吃干抹净,连汤水都不剩下。

萧铎决定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亲了半晌,忽地丢下她,披了外袍,吩咐道:“阿鸾想喝蜂蜜水,去那一罐子蜂蜜过来。”

宝珠回道:“奴婢把水兑好端过来吧。”

“叫你拿蜂蜜就拿蜂蜜,哪儿这么多废话?!”萧铎不耐烦道。

宝珠不敢再问,赶忙去让人拿了一小罐蜂蜜,并温水、碗盏,一起放在托盘里面捧了过来,结果人家只拿了蜂蜜就走了。

哎?这是个什么意思?!干吃?

里面凤鸾也是不解啊,自己什么时候说了要喝蜂蜜水了?刚才本来就喝醉了,又被他揉搓亲吻的浑身绵软,正在飘飘然,见他突然丢下自己跑出去,还胡扯八道要什么蜂蜜,不由羞恼交加。

这人…,逗弄自己很好玩么?

萧铎拿了蜂蜜进来,爬上了床。

凤鸾恼羞成怒,“你走开!走了就…,不准再上来。”气恼的扯了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条锦缎毛毛虫,“我要睡觉了。”

“娇娇,我哪里舍得走啊?”萧铎坐在床边,拧开了蜂蜜罐子,然后瞅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儿,琢磨着,到底要从哪里下手呢?

“你想做什么?”凤鸾惊疑不定。

“好娇娇,让我给你抹点蜜。”

“胡说!”凤鸾吓了一跳,“蜂蜜哪能抹在身上?黏乎乎的,才不要。”

“不怕。”萧铎笑得带了几分邪性,抠了一大团蜂蜜,往那粉色的脸颊上轻轻画了一笔,又一笔,再一笔,竟然写了一个“女”字,口中还念念有词,“娇…”

凤鸾那肯让他继续写下去?赶忙四处乱躲,一面抬手阻挡,一面啐道,“你再欺负我,我可要真的生气了。”有点小委屈,“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不是欺负你。”萧铎上前抓住了她,压在身下。

凤鸾嘤嘤道:“你这还不是欺负啊?黏死了,快让人打水给我洗干净。”

“不用,等下我给你洗。”萧铎强忍了身下的血脉贲张,继续给她涂抹蜂蜜,从脸上一直涂到脖子,再涂到香肩,“别担心,我一准儿给你洗得干干净净的。”

“你、你疯了。”凤鸾觉得自己也快要疯了,偏偏挣不脱。

“好娇娇,我给洗干净。”某人扔下蜂蜜罐子,兴致勃勃捧起她的脸舔了起来,舔的一脸口水,再咂咂嘴,“好吃,真甜…”然后继续,从脸往下,再往下,一直再往下,伴着蜜糖一路甜了下去。

 

☆、135 小别胜新婚

所谓小别胜新婚。

萧铎可是一点儿都没有客气,“啊呜”一口,又一口,吃得满嘴口水,吃得脑满肠肥,折腾了半宿才停下,就这…,还是怕弄疼的她才意犹未尽打住。

凤鸾觉得自己就不该心软的,一旦开口,简直就是以身饲虎。

从头到尾,他整整折腾了自己四次!起初自己感觉是在云端绽放的,然后就漂浮在云朵之上,最后头昏眼花,身体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萧铎歇了一阵儿,浑身大汗,腆着脸笑道:“阿鸾,我觉得还能再来一次。”

“呸!”凤鸾满门狠狠,软绵绵啐道:“你就不怕精.尽人亡。”

萧铎低低的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好歹也相处快两年了,她真生气,假生气,自己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她要是真的生气恼了自己,又怎么会纵容自己要了她那么多次,口是心非的小矫情东西!刚才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那娇态,那媚态,真是美不胜收,就算她矫情自己也认了。

她的习惯,喜欢事后再抚摸一阵,陪着说说话。

因而拣了闲话来说,“上次学骑马不尽兴,得空我再带你去。唔…,小行宫就先别去了,咱们去香洲别院,在自己的地界儿上跑马更自在。”

凤鸾慵懒的“嗯”了一声,娇软无力。

萧铎本来都已经快熄火了,听得她这一声宛若呻.吟的娇声,不免有了兴头,可是到底怕她恼了。忍了一阵,干脆平躺下来看帐子顶,让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一只手轻轻的揉捏着,让她在欢悦的余韵中放松。

对于这一点凤鸾还是不抗拒的,觉得舒服,反倒往他身上靠了靠。

萧铎就喜欢她小猫似的粘着自己,动作更轻柔了,“你还想做什么?”男人事.后都特别好说话,马屁精,“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都带你去。”

凤鸾没搭理他。

萧铎忽地一翻身,露出半幅精壮结实的身体,均匀修长,俯身看着她,“阿鸾,刚才的姿势你喜欢哪一个?”眼睛弯弯的,笑得有几分特殊得意。

“不许问。”凤鸾扯了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你说说啊。”萧铎挺认真的,“这种事儿,总要两个人都愉悦才行。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了,下次我就用你喜欢的姿势…”

凤鸾的脸快红得变成鸽子血,伸手捂住他的嘴,“你有没有点羞耻心啊?这种事哪能宣诸于口?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想起之前,他一面做那事儿,一面问自己到底怎么样才最舒服。自己不肯说,他就听着自己的声音调整,声音小了,他就换位置,要是自己声音大些,他就继续,真是、真是羞死人了。

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

继而一阵恍惚,前世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曾问过自己舒服不舒服?那时候,他都只顾自个儿舒服了吧?或许,有没有真心就体现在这些小细节上。

心中一声轻轻唏嘘。

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从前世带来对他的恨,似乎一点点在消散。其实过了脑子最热,心中最痛苦的那段儿,细想想,他当时要保孩子并非不可理喻,毕竟对于皇子来说,儿子是高于母亲的,至少高于一个罪臣之后的母亲。

比方说,甚至就是端王妃当时生崇哥儿难产,只怕…,他也很可能选择孩子。

只不过因为自己前世恋着他,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罢了。

可他那时候并不恋着自己吧?

凤鸾忍不住有点伤感的想,那时候他是已经掌握实权的端王殿下,正在一点点啃噬掉太子党,离那个位置只差一小步。他的心中,装得都是江山社稷天下大业,自己一个有点姿色的宫女,能有多大份量呢?

地位的不对等,是很难拥有对等的感情的。

母亲说得对,自己的确不应该一直有着心结,执著于仇恨。否则的话,日子是很难过得幸福快乐的。今生他对自己好,或许还没有做到完美无缺,但是他已经很努力了,自己也应该同样努力才对,这样对大家都好。

所以…,现在自己期望一件事,希望前世自己的难产之死和他无关。

想到这儿,忍不住抬头看向他。

“怎么呢?”萧铎有点惊慌,好好的,她怎么又流露出这种近乎哀伤的神色?让自己心里莫名觉得不安,有些后悔,“是不是刚才我弄疼你了?阿鸾,你别恼,我下次一定克制住,这次…,实在是隔了太久。”

他有些笨拙的拼命解释,像个笨蛋。

凤鸾觉得心里一阵酸酸涩涩。

是因为真的十分紧张自己,才会变笨吧?而不是前世那个始终冷静的端王殿下,那个没有人能够靠近的皇帝,永远的孤家寡人。

“不是疼的。”凤鸾轻轻摇头,发丝在枕头上如黑泉水般荡漾,一双眼睛好似清澈的水晶珠子,里面绽放着怜惜的光芒,“我没有埋怨你。”

她那种柔柔的、轻轻的语气,带着一丝怜惜。

这让萧铎感觉受宠若惊,娇娇这是…,在心疼自己?那种怜爱的语气,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和单纯的娇媚不同,让自己的心弦“砰”的一下触动。

情难自禁,忍不住喃喃低语,“阿鸾,我好欢喜。”

凤鸾不太习惯这样的真情流露,彼此相对,微微别开了脸,又怕他在继续追问自己都没有想好的感情问题。声音渐次好似蚊子般低了下去,细细道:“你在后面,我觉得不是太习惯,看不到你…”

嗯?萧铎怔了一下,才明白她这是在说什么。

以她害羞的性子,要说出这话,肯定是心里鼓足了极大勇气的,怕她羞恼,赶忙搂住了她纤细的腰,在她耳畔急急回应,“那好,以后我都让你看着。”还笑嘻嘻的开了一句玩笑,“谁让本王长得这么好看呢。”

“呸!”凤鸾娇嗔,“你这脸皮,厚得简直跟锅底有得一拼。”

“那你要不要尝尝?”

“我不要。”

“那我尝尝你的,又白又嫩,咬一口下去就跟嫩豆腐似的。”

烛光摇曳,红绡帐暖锦衾薄,多少轻怜密爱,多少甜言蜜语,都融化在这旖旎缠绵的气氛里,像是水波一样轻轻荡漾。让每一对沉溺情爱的男女,都陷入其中,恨不得此刻换做不朽永恒。

天不亮,萧铎就精神抖擞跟吃了仙丹似的,上早朝去了。

凤鸾躺在床上根本就不想动,明明自己都没咋动,没出力,怎么全身上下累得跟散架了一样?不行,今儿要让姜妈妈炖点大补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