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慧妃诞下了一位皇妹,甚为健康,母女均安,父皇非常高兴,已经拟了封号为华阳。”甘然说道,“将来荣寿倒是有伴了。”

“我看啊荣寿公主再多十个妹妹,她想要的还是四殿下!”苏如绘叹了口气,“是位公主?”

甘然不在意的笑了笑:“慧妃其实倒是希望生下公主,你等着看吧,最多到华阳满月,慧妃少不得要以她只有六弟一个儿子的理由向父皇请求将甘露重新记回她的名下!”

“我倒觉得慧妃娘娘不会这么做!”苏如绘眼珠转了一转,狡黠道。

甘然奇道:“为何?”

“六殿下十岁之前只能住在宫外,可华阳公主却十分健康,慧妃娘娘若是此时提出要认回六殿下,那断然没有叫景妃娘娘继续帮着她照料六殿下的理由,必定是要亲自前去,到那时候,华阳公主可怎么办呢?总不能也把公主带出去吧?那样陛下可未必同意。何况宫中如今才两位公主,荣寿公主生母和从前的养母位份都不高,加上四殿下的缘故,陛下纵然心疼公主,难免有些心结,所谓物以稀为贵,慧妃娘娘岂能让华阳公主与六殿下一般久居宫外,疏远了与陛下的父女之情?”苏如绘眨了眨眼睛,“所以慧妃娘娘定然要忍耐到六殿下可以回宫时,才会提出!”

甘然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莫如咱们打个赌?”

“那也得看你拿什么彩头给我?”苏如绘见他神情笃定,眼珠转了一转,试探道。

“就拿父皇后来赐我的海东青如何?这可是我的心头所爱。”甘然笑眯眯的提议。

从前墨夜被甘沛设计迫着甘然亲手斩杀,之后因霍贵妃有孕,赞甘然纯孝的缘故,长泰禁不住贵妃纠缠,特特赐了一只幼年海东青与甘然,因为有墨夜的例子在前,甘然一直将它藏的好好的,苏如绘还没见过,但看之前墨夜的样子也知道甘然是极上心的。

她想了想,摇头道:“我要它做什么?你拿海东青来赌,还不如拿别的。”

“那么我前日才得了父皇赐下的一方砚水冻玉摆件如何?”甘然想了想道,“那块玉件高约三寸,雕做了苍山负雪之间山路蜿蜒古松嶙峋之态,玉色也是极好的。”

苏如绘这才满意的点了头:“那么我就拿腕上这串血玉珠串做注。”

甘然低头一看,失笑道:“好吧,我且不说你这血玉珠串与那砚水冻玉件价值是否对等,正如你瞧不上海东青一样,这珠串我赢了还不是给你戴吗?”

“我这珠串怎的不好了?”苏如绘嗔着推他不依,道,“你只看这珠串共十四颗血玉珠子串成就知道,乃是长辈赐给我十四生辰之礼,因我喜爱兰草,这十四颗血玉珠上全部请了巧手匠人,分刻一十四种名贵兰草,姿态各异,所用雕刻手法特殊,等闲看不出来,须在暗室之中靠近了灯火,才将兰草之影投射墙上可观——为防玉珠彼此相击磨损,每颗中间都以碧玉椭珠隔开,这有个名目叫做‘红肥绿瘦’,是我三叔专门想的名堂,恐怕全天下也就这么一件呢!”

甘然呀了一声:“原来是关乡侯的手笔?此刻不正是暗室?拿灯火来我验一验,若不然我可是觉得亏的。”

苏如绘恼怒的掐了他一把,褪了珠串递到他手里,甘然笑着灭了其他灯火,只留一盏,果然见墙上投出绯色兰草形影,一十四种种种不同,其中许多品种他还能够辨认出来,不禁啧啧赞道:“果然巧夺天工!”

“若不是说那砚水冻是陛下所赐,我还要怀疑你那玉可值得我拿它赌呢!”苏如绘横他一眼,甘然笑着替她戴回去,调侃道:“我输了就要给你玉件,你赢了,我难道能自己戴了它不成?这究竟是谁委屈了?”

苏如绘往他身上一靠,纤纤玉手搭上他手背,悠悠问道:“咦,到底谁吃亏呢?”

甘然反手揽住她腰,目光却落在她搭着自己手背的指尖那五根足有一寸来长的指甲上,不动声色的转开话题:“良王后的人快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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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扫了N本猎人同人,从同人之中彻底了解了原著的剧情后,我终于没忍住,打算从头去看猎人动画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良王后

良王是长泰的嫡长子,比甘然还要长上两岁,如今太子妃都正式下了旨,婚期都定了,良王后的人选却迟迟没有消息,苏如绘这几日光顾忙自己的事情,如今听甘然提起才猛然想到,挽着他胳膊问:“是谁?是端木氏,还是小沈氏?”

甘然微微一笑:“是小沈氏!”

苏如绘颇为惊讶:“怎么会是她?”她心里却松了口气,如此说来,小沈氏是打不成给甘然做侧妃的心思了?端木氏虽然未必比小沈氏简单,可她在宫里没有一个做淑妃的姑母,究竟要好得多…

她心念转了几转,却听甘然解释道:“父皇说端木氏性情冲淡,看中了小沈氏更大方。”

“那么端木氏呢?”苏如绘似笑非笑的伸指点了点他的额,“性情冲淡的人换一句话说也是婉约温柔,最适合红袖添香夜读书,可是陛下见太子殿下这段时间习政辛苦,瞧中了她赐给太子殿下你呀?”

甘然抚着下颔,斜睨着她笑道:“你可是喝醋了?”

“哼!”苏如绘抽回手,中途却被甘然握住,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方笑道:“这端木氏还没进宫就扬言想嫁良王,如今她既然落选了良王后之位,父皇怎还会把她给我?这岂不是要叫我背上夺嫂的罪名?”

苏如绘好奇道:“那端木氏难道就这么落选回去了?”

“这可就是你们家马上要头疼的事了。”甘然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透露道,“父皇今年可是答应了好几个青年才俊要赐婚的!”

苏如绘脸色一变道:“莫非我十三哥…”

“苏如峻和刘素冠的赐婚没变。”甘然摇着头,“我是说你三哥,苏如锋!”

苏如绘急速的思索了一下:“端木氏是倾慕过良王的人,按理说,陛下若无意取她为良王后,还有侧妃之位啊!若实在不想取她为良王妻妾,为何不放她自行嫁娶?”

“有道是关心则乱,看来你究竟对苏如锋更上心些…”甘然见她急急的思索缘由,不禁好笑道,“你只管你三哥,难道不管我了?良王本是前太子,居嫡长之位,他又娶了西凉沈氏的嫡女为后,若还加一个锦绣端木家的嫡女为侧妃,这叫我如何自处?难道父皇要把其他几个阀阅嫡女统统塞到东宫里来给我做侧妃、良娣么?”他说着一捏苏如绘脸颊,调笑道,“那样的话,东宫里岂非成日里飘着一股子酸味?”

苏如绘瞪他一眼,抬手在他腕上用力一捏,甘然低叫一声:“下手还是这么狠,如今都是名份已定的人了,竟还不心疼我?当真叫我伤心!”

“人家和你说正经的!”苏如绘嗔怒道,“你却拿话哄着我呢?我才想起来,我二哥是当初北伐时立了功劳才得陛下允诺赐婚的,我三哥哪来这样的荣耀?”

甘然嘻嘻笑道:“不过是见你似乎不太开心,逗你笑一笑罢了。”

“这叫逗我笑?”苏如绘又掐了他一把,追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父皇他用心良苦!”甘然目光闪了闪,微微笑道,“为人父母嘛,总是盼着子女和睦,你也知道我这太子位究竟是怎么来的,虽然父皇对良王为储君并无不满,但事到如今,父皇总要为我等计量长远…我为储君,最紧要的一点,就是名分远不及良王端正,下面的三弟外家势大,五弟占着嫡子的名分,六弟还小已经不去说了…父皇自要担心将来有争储之事发生,如今他择了你为太子妃,一是如我之愿,二是因为霍家势力单薄。而选小沈氏为良王后,一则是分化沈家,免得甘棠支持过高,二则也是暗示沈家适可而止。”

甘然说得轻描淡写,苏如绘却听明白了,小沈氏的容貌、气度、出身都不在自己之下,她还有个淑妃姑母在宫里,因此哪怕是落选了太子正妃之选,也还打着侧妃的主意——只看着如今太子是甘然,便知道就算做了太子妃、将来成了皇后母仪天下又如何?从古以来又有多少九五至尊是中宫所出?

而长泰一道旨意让沈家嫡系这一代最出色的小沈氏做了良王后,自是断绝了她入东宫之念,如此苏家少不得要松了一口气,感念长泰的好处,同时也对良王心存感激。这一手不仅仅是帮良王争取到了苏家的好感,同时也是暗示沈家断掉不该有的念想。

此外,沈家原本插手储君之争,是因为甘棠流着沈家的血,而如今他们多了一个良王女婿,难免有些人想要改为支持良王——毕竟疼爱甘棠的太后久病,而长泰对自己的三子一向不怎么在意,相比之下,良王却是长泰一手教导长大的。

并且还有一个缘故甘然没有说出来——沈淑妃曾谋害过长泰心爱的璎华夫人,为此长泰对她十分厌恶,连带甘棠都受到牵累,长泰因此对沈家女子心存提防,又怎会给储君再纳沈家女儿?

储君的妻妾是将来的皇后与帝妃,其出身、所代表的意义,岂是藩王后宫能比?

小沈氏乃阀阅嫡女却做了藩王王后,这意味着良王的侧室地位将不会高,以免威胁到甘然,只要小沈氏能够为良王诞下嫡子,那些出身不高的侧室死得不明不白,长泰可没心情去多管,而小沈氏一介女流,若不能诞下嫡子,她自然只能抬举庶子,如此良王有嗣,长泰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归根到底,长泰还是不放心良王的安危。

所谓站的越高,摔得越狠,便是如此,即使长泰贵为至尊,欲保嫡长子,却也要苦心筹谋。

苏如绘追问道:“那么端木氏呢?陛下到底打算怎么安置她?”

“北戎的使者已经到了帝都,柔淑郡主就快出嫁了。”甘然答非所问道,“父皇已经决定将她嫁给北戎可汗的第四子律尔脱。”

苏如绘心思一转,惊讶道:“难道又要出一位光奕长公主?”

“不!”甘然微微笑道,“因柔淑出嫁的缘故,端木氏这些人放出宫便没什么人注意了。”

苏如绘无语。

第四百七十六章 连城

“那我可要替柔淑郡主好好的准备份礼。”苏如绘听说端木氏等人都被送还家中各自聘嫁,心情大好,拍手道,“只是不知道律尔脱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这一回他可亲自来迎亲了?”

甘然讥诮一笑道:“北戎可汗病得奄奄一息,却叫他们的大祭司拿什么古怪的方子吊住了一口气,偶尔也能清醒一下,大部分时间却是诸子做主,如今他们的大王子、四王子与八王子争得死去活来,个个都怕可汗一个不小心死了,自己不在面前吃了大亏!虽然知道娶了咱们大雍的郡主占便宜,可律尔脱又怎么敢在这眼节骨上离开王帐?”

苏如绘默了一默,柔淑虽然每每算计于她,但想到那般锦绣堆里长大的雍朝贵女,却要孤零零的远嫁到草原上去,也不知道前程如何,到底心头黯然。

甘然亦是如此,轻叹道:“惟愿皇祖母所言成真!”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想起了嘉懿太后那句不希望大雍再出和亲公主的话来。

默了一默,甘然低声道:“听北戎那边的人回报,律尔脱今年三十三岁,容貌雄壮,公允来说倒也算一个有魄力之人,他一直没有娶正妻,只有一群侍妾,但儿子倒有了三个,好就好在,他似乎没有特别宠爱哪一个侍妾,其他的,却要看柔淑自己了。”

苏如绘皱起眉:“一群侍妾?”

“戎狄蛮夷不知礼仪,他们的正室远不及我大雍正妻受尊重。”甘然叹了口气,“戎人的正室,甚至同时可以有三位!这律尔脱没娶正妻是因为他一心想留着位置娶娘家势力大的女子为妻,但总被大王子和八王子联手破坏,听说有一次,有个大的部落首领的女儿瞧中了他,本已在议亲了,那女子却被七王子亲自带人抢了去,如今做了七王子的妻子…”他苦笑摇头,“这些戎人毫无规矩,乱七八糟的,我如今却是越来越佩服皇祖母了,听说皇祖母不但对狄人风俗方言了如指掌,对戎人也是一般,所以当年狄、戎的使者到了帝都,见到皇祖母后都大为惊讶,回去禀告之后,两边才同意了和谈,却不仅仅是因为边疆捷报的缘故。”

苏如绘皱眉:“既然这律尔脱已经被抢过一位妻子,谁知道会不会被抢第二位?他的势力也未免太弱了些,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

“这你倒是误会了。”这些其实已经是朝政,甘然虽然私下里与苏如绘议论,到底不能说太详细,只是大致道,“抢亲是草原上的风俗,戎狄都是崇尚武力之人,历来都有此俗,那七王子出面抢亲,也不是一个人,而是大王子和八王子联合起来对付四王子,四王子若能够对付这么多兄弟,如今的可汗怕是早就死了。”

苏如绘眨了眨眼睛:“他是真的对付不了?”

“无论真的假的,他没娶到那女子对柔淑来说也是件好事。”甘然苦笑了一声,眼中有些黯然,“怎么说也是原配…嗯,其实戎人也不怎么在乎这个,只望柔淑能够尽早生下男儿吧!”

默了一默,甘然忽然问起了另一件事:“你今儿似乎出去了?”

“我去了薛府。”苏如绘随口道,“师傅染恙,去伺候汤药了。”

“顾连城也去了?”甘然语气之中有些微妙,苏如绘立刻警觉,不动声色道:“我只是记名弟子,他可是入室弟子,我都到了,顾师兄岂能缺席?”

甘然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我今日才和父皇提过他的事。”

“顾师兄怎么了?”苏如绘奇道。

“你也知道顾连城少年成名,父皇对他大有期许,所以特特点了他做太子伴读,对他前程自有安排,但良王被废弃后,他也只得闲在家里,他才华横溢,但究竟年纪轻了一些,父皇想着他去参加科考,再磨砺几年观察。”甘然悠然道,“他如今被顾太一收为义子,算是洪州顾氏中人,洪州顾氏只在南方有名,在帝都的名气还是顾太一当年蟾宫折桂之后渐渐被注意到的。”

苏如绘点了点头:“就是在南方,也不是只有洪州顾氏一个望族,因此顾师兄即使被顾太一认为义子,也可以放心去用,不必担心如阀阅子弟这般权势过盛将来功高震主。”

“顾连城才貌双全,又有名师指导,七年前他初作登临赋成名时,就已经引起帝都名门注意,当初若不是你们苏家替他挡了下来,以他当时的阅历与背景,只怕早就被人定下了。”甘然微笑道,“我记得他与良王同龄,如今良王娶了王后,他的婚事,我便趁着父皇心情略好,求他这回顺便赐婚!”

苏如绘一咬唇,如梦初醒!

当初顾连城堪堪出名,他的身世只是顾太一下属之子,父母双亡,无亲无眷,偏生得了薛女史的青眼,天资卓绝,才华横溢,小小年纪就叫长泰亲自召入宫中奏对,亲口指为太子伴读,真正是前程无量。

而且用苏如墨的说法,他上无舅姑要伺候,中无亲眷插手,性情温文,容貌俊秀…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夫婿人选!为此苏家自己姊妹都翻了脸…

苏如绘一直觉得苏如墨与苏如染眼高于顶,顾连城虽然好,但以她们的矜持与高傲,怎会因一面就喜欢到了为了顾连城彼此成仇的地步?她本想着是不是这两个堂姐本身有怨,却不想这里面,还有苏家庇护顾连城之意!

那时候顾连城背后,除了薛女史,便是长泰。这两方足以保他不被明着谋害,但在其他事上,比如婚姻,皇室一直到了长泰二十九年才有了荣寿公主,薛女史更对此事不会上心。当真有大户人家瞧中了顾连城,连哄带骗也好,先传谣言也好,有得是办法叫他乖乖入磬。

才十岁的顾连城无论多么聪慧,又怎斗得过这许多望族的算计?

苏家因着薛女史的缘故,虽然愿意尽量帮助他,可没有合适的理由,总不能越过了薛女史去管起顾连城的终身大事?一则当时顾连城还年幼,二则,长泰亲自召见,表明顾连城已经是长泰看中的人。

苏家势大,轻易为顾连城出头,只怕会为人攻击与长泰抢人,同时也让人怀疑意图不轨。在这种情况下,借着苏如墨与苏如染,叫其他家族歇了心思,倒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然而苏如绘总觉得有些不对——苏如墨,那可是嫡系里面的嫡长房嫡女,苏如染也是嫡系嫡女,这两人身份非同一般,为了一个顾连城,居然豁出两个嫡女的名誉?

……………………………………………

唔,开始填顾连城的坑

第四百七十七章 开头

顾连城的婚事,于情于理,都由不得苏如绘不上心,她赶紧问:“陛下是什么意思?”

“父皇就问我了,听说顾连城与你两个参加过这回采选的堂姐关系不错。”甘然依旧笑眯眯的,说的却是,“不瞒你说,当时我差点冷汗就出来了!”

苏如绘一听,也埋怨道:“顾师兄虽然做过良王的伴读,但如今你才是太子,天长日久的还怕他不归心吗?何必这么急着提他,惹了陛下疑心你现在就要拉拢人手!”

甘然见她先担心自己,这才觉得心头好过了点,他不动声色道:“这也没什么,顾连城才华再好,可父皇对他的期许可不是做个名士,再怎么天才,要达到霍德那样的地步,没个二三十年磨砺那是不可能的事,顾连城如今还嫩着,父皇本就是打算把他留给储君的,今日也不过是敲打了下我…有些沉不住气罢了!”

“霍德?”苏如绘心中暗惊,三师之首,可不是一个才子所能承担的!再怎么说,顾连城如今也才十六岁,长泰纵然当真看中了他,也不会在此刻说出这样的话,这等于有捧杀顾连城的意思!回想起了韩氏之事,她不动声色的换了话题:“陛下打算给顾师兄指谁家的千金为妻?”

“听父皇的意思,是听说过你那两个堂姐似都与他见过面,所以打算从中选一个,不过到底选谁,父皇应该会问一下定国公与忠勇伯后再下旨。”甘然笑着道,“唔,你是她们的堂妹,对她们的性情想必是清楚的,你觉得谁更适合顾连城?”

苏如绘垂下眼帘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愠怒,淡淡道:“此事还是要问顾师兄自己的好,毕竟是他娶妻。”

“顾连城啊,以我对他的了解,恐怕他会说一句——但凭陛下做主吧?”甘然淡淡一笑,“你是他师妹,难道也不清楚?这可为难了,回头定国公与忠勇伯想必也是这般回答,到时候父皇随意指一个,若是指差了可怎么办?”

“陛下英明神武,所赐的婚姻怎会有错?”苏如绘吐了口气,伸手拉住他袖子,问道,“对了,这几日…太后的身子如何?”

甘然笑了笑:“齐嬷嬷更苍老了些,至于皇祖母嘛依旧不见好转,但躺着的气色倒是好了许多,我昨日才去德泰殿上看过她,劝了半晌齐嬷嬷顾着些身子,也把事情分给袖字辈的姑姑们些,然而齐嬷嬷究竟小心,粥上来了,我想亲手喂一回皇祖母,她都不肯,我瞧我在那里,她反而更紧张,只得走了。”

“说到齐嬷嬷,倒让我想起从前皇后娘娘身边的周嬷嬷来了,也是极尽心极仔细的一位嬷嬷。”苏如绘微微笑着道,“这一回啊宫里派了袖香姑姑来教导我规矩,皇后娘娘另派了四个宫女一同前来,听说都是周嬷嬷帮着皇后娘娘亲自教导出来的,皇后娘娘还说,要叫她们陪着我入宫呢!”

甘然脸色顿时一变,冷笑着道:“你们苏家又不是连几个陪嫁的使女都寻不出来,我看方才送瓜果进来的使女应该就是你们的家生子,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苏如绘伸指一点他额角,似笑非笑:“你说呢?”

“她究竟还是不死心,指望着良王有一日重返东宫?”甘然眼中闪过一丝唳气,冷笑着道,“埋眼线都明着埋到你身边了?”他略一思忖,微微皱了皱眉,“霍母妃这段时间精神不大好,我得寻个合适的机会再和她提。”

苏如绘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贵妃娘娘快生了,总是精力会分散些,这四个人虽然有时候会无礼些,好歹这里是我家,总不至于连四个人都看不住,我知道你如今忙得很,许多事情都是乍然上手,因此原本也没和你提,只是如今瞧里面有两个不声不响的似乎有些意思,碍着她们是皇后亲自派来的人也不能做什么,又担心将来若当真带进宫里去,束了自己手脚!”

甘然冷笑着道:“能够叫你在自己家里都觉得有些意思,也不枉皇后特特的把她们派过来了?你说周嬷嬷,就是皇后的那个陪嫁进宫的乳母?当初霍母妃的乳母,就是被她逼死的,这嬷嬷哪里是有些意思,用霍母妃的话来说,若不是有这嬷嬷,皇后哪里能够这般轻松的坐着中宫之位?”

“总之我尽力解决此事,你不要烦心,我也是担心有什么变故,如今又不似在宫里那样,内外消息传递不便,若有什么变故,好歹也知道些底细。”苏如绘安慰道,“你放心罢。”

甘然嗯了一声,道:“她们若是死赖着不走,你到底难有办法,也罢,明儿我瞧有没有空,去给霍母妃请安,求她想办法把人弄走,若不然真的跟着你嫁进东宫,总是祸害!”

周皇后明着指了四人过来陪伴与伺候未来太子妃,又私下里说了叫她们陪着太子妃出嫁,到那时候名正言顺的留在东宫里,皇后赐下的人,总不能一进东宫就远远的打发出去?就是平日里面真正犯了错,还得碍着皇后的颜面,不能恣意打骂,这样的奴婢,苏如绘不想要,甘然更是深恶痛绝——不论周皇后这么做的目的何在,苏如绘这般一提,甘然对良王一系的厌恶之感,却是更上层楼。

“说到贵妃娘娘,你上回提过的那件事…不知道如何了?”苏如绘略略迟疑,到底轻声问了一句。

“哪件事?”甘然似是一怔,问了一句,见她嗔了自己一眼,才恍然道,“你是说…母妃?”

苏如绘摇着他手臂:“如今可还在倚晴斋?太医看得如何?”

“自然还住在倚晴斋。”甘然舒然一笑,提到生母,眼角眉梢都不自觉的温润起来,柔声道,“太医每隔三日请一回脉,正在好转之中,只是到了六月里怕还不能走动太多,但比从前却精神了许多。”

钦天监算下来的日子,太子大婚,正是六月。

苏如绘指尖摩挲过他衣袖,轻笑道:“如此甚好!”

怎么说,韩氏总是逐渐康复,总比她死了好。

而且不管太医是奉了霍贵妃的意思,还是韩氏自己,抑或是长泰,说出六月时韩氏还是不宜过多走动,显然是免了自己的尴尬…以甘然对这个生母的感情,必定是要带自己去看望她的,可这婚礼上叩见舅姑,与私下里见面究竟不同,不然,苏如绘无法想象,自己若顺了甘然的意思当众对韩氏行礼,霍贵妃又作何想?

若不顺他的意思,婚后又该如何相处?

甘然抚了抚她的长发,笑道:“昨天也去看过母妃了,她问我太子妃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画了你一幅小像给她,母妃夸你貌美呢,说一看面相就是有福气的…”

苏如绘听着他转叙着天知道是真是假的那位韩氏的赞誉,嘴角含上羞怯的笑容,心里好歹松了口气:韩氏就算没说这样的话,至少甘然也愿意为此哄自己吧?

至少这个开头,不差。

第四百七十八章 徐妃

甘然走后,苏如绘拿起盘中一颗甜瓜,以银刀切开,取了一块吃完,才扬声唤道:“南子!”

外面南子应声而入,身上装束齐整,裙子上面褶皱都不见一条,分明连躺都没有躺下去,苏如绘歪着头打量她几眼,道:“方才有人躲在屏风后你是知道的?”

“回四小姐的话,奴婢自幼习武,原本是惦记着想进黛锋的,后来夫人瞧中了奴婢,才改成了跟着小姐进宫。”南子笑眯眯的说道,“太子殿下的武功很不错,他若是存心想要隐匿踪迹,奴婢倒还不能那么快的察觉到,毕竟四小姐这儿,外面有黛锋中人,奴婢还是比较放心的,但想来太子殿下也没想到奴婢会武功,因此没有特意收敛气息,所以奴婢方才跟着四小姐才进来就发觉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说出来?”苏如绘望着她问道。

南子掩口笑道:“外面黛锋未曾阻拦,显然屏风后的人,不会对四小姐不利,而且侯府的黛锋只听从候爷之令,侯爷是四小姐的亲生父亲,怎会随便放人进来,四小姐已经是明旨指定的太子妃,屏风后又是一个少年男子,奴婢一想就明白了是谁,因此才特意去准备了一盘新鲜瓜果进来,好歹待一待客。”

苏如绘问道:“你们都曾习过武?”

“回四小姐,跟着您陪嫁的六人多少都练过些时候,但参差不齐,说句不谦虚的话,六人之中论身手是奴婢最好,但南暖略懂些歧黄之术,当然论医术自不能与太医们相比,但咱们苏家是千年望族,许多外人听也没听说过的古方秘药,南暖却是被教导过的。”南子说的明白,苏如绘一瞬间想到了璎华夫人的遭遇,不觉问道:“她可知道,梦见散?”

…………………………

“四小姐是从哪里听到这副方子的?”南暖惊讶的道,“奴婢记得四小姐在帝都出生,也从未去过青州呀!这方子的事情,都记载在祖屋的藏书楼里,素来不许拿出来,也不许抄录的,莫非有其他人告诉四小姐的?”

苏如绘点了点头:“我记得小时候听三叔提过。”

“难怪呢,奴婢听说关乡侯曾在青州住过两年,很在藏书楼里待过。”南暖道,“这方子甚是邪性,咱们家虽然有,但四小姐轻易还是不要碰的好,倒不是别的,是历来用了此方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到底不吉。”

“我听说此方需残戮幼童,活剜脑髓为药引,可是真的?”苏如绘蹙眉问道。

南暖肯定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四小姐知道前朝徐妃之祸吧?时前朝景英帝在位,因其父宁祥帝长寿,景英帝登基之时已经四旬有余,他的结发之妻都已去世,册后宫时陪伴他最久、为他诞下长、次、幼三子的便是徐良娣,也就是后来的徐妃,徐妃出身当时的一个世家,原本有大臣提议立她为后,但景英帝最后却选择了年轻美貌的冯氏为后。”

“不仅如此,因景英帝当时已经有了孙辈,所以朝臣也提起了立太子之事,其中徐妃所出的次子聪慧大气,许多朝臣都对其颇为中意,而且长子也流露出愿意辅佐弟弟的意思,但冯皇后却恰在此时有了身孕,前朝不似本朝分封藩王,他们的皇子若不能登基均是留居帝都,离开帝都均要请求皇帝准许,其实和圈养差不多,而为了取悦冯皇后,景英帝寻了个借口,将次子远远的打发到边疆,朝臣见状也歇了请立次子的心思。

“可谁也没想到,这次子到边疆后不久,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徐妃悲痛万分,当时许多证据,若有若无的都指向了冯皇后的娘家,可景英帝宠爱冯氏,只当成了暴病处理,对徐妃也只是赏赐了一些财帛。不久后,冯皇后如愿诞下皇子,景英帝龙颜大悦,在嫡子满月之日就立其为太子,并且大赦天下!据说,这一日,也是其次子灵柩入都之时,景英帝惟恐丧事对嫡子不利,竟吩咐宗人府从速处置,那次子的丧礼最后冷清到了连一些朝臣都不如的地步!

“徐妃经此事对冯皇后自然恨入骨髓!可当时后宫已经是冯皇后一手遮天之势,景英帝重色,徐氏年轻时固然美貌非凡,那时候已经年老,冯氏正当盛年,有什么办法呢?”南暖口才颇好,前朝这段宫闱惨剧被她娓娓道来,连南子都认真听着,她道,“她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求来了这道梦见散的方子,虽然残酷,却有返老还童之效,景英帝确实重色,发现她一天比一天年轻,重回少女时代的美丽,不但不惊恐,反而重新开始迷恋她…就这样,徐氏与冯后在宫中拼了足足六年,太子七岁时,忽然不见了!宫中疯了似的找着,却怎么也找不到,最后冯后带人强闯了徐氏的寝殿,没有看到太子,却发现了一盒气味甜腻的胭脂一样的东西,冯后的人见不同普通胭脂,悄悄偷了出去,为此徐妃到景英面前告状,冯后还差点被废!冯后后来使了太医查探那盒所谓的胭脂,却发现里面混和了人血!冯后那时候还没多想,只听太医说能够使肌肤细腻,又对人无害,便留了下来让身边人用了几日,发现果然如此,忍不住自己用了起来,还琢磨着该怎么从徐妃那里打探出方子…太子始终找不到,宫里惶惶难安,冯后经此打击,虽然还有一个儿子,但她也有了三十岁年纪,越发不如徐妃,渐渐的连后位都难保了,两年后她得了重病,太医都说不成了,徐妃打听到她弥留之际,特特去探望她,在她耳畔说出了太子的下落——原来,太子就是被徐妃使人绑去冷宫,活取脑髓,做成了那盒被冯后搜走的所谓胭脂!而尸身,早被深埋在冷宫的枯井之底!徐妃本以为,冯后听了此话,必因暴怒而猝亡,也是她为自己的次子报了仇!却没想到,她进入冯后寝宫时,将其他人打发走了,冯后的幼子见自己母后已经奄奄一息,不愿离开,所以趁无人注意,悄悄爬进床底,将她的话听了个正着,等她气死了冯后离去,从冯后妆台里翻出那盒胭脂,又趁夜带人挖出兄长骨骸,翌日长跪到了朝堂之上为兄长和母后喊冤…梦见散,这才被揭露出来!”

第四百七十九章 底牌

“我仿佛听说,这方子后来虽然传了出来,却是残方?”苏如绘扬了扬眉,问道。

南暖点头道:“的确如此,只因景英帝得知真相后,派人拷问徐妃梦见散的方子,徐妃因为自己的两个孙子也正好是和那死去的太子差不多年岁,她担心景英帝盛怒之下会拿自己的孙子为药引,所以死活不肯说,更不肯交代方子的来源。后来受刑不过才同意,但只肯告诉景英帝一人,结果其他人出去后,徐妃居然趁机用藏在里衣内的淬过毒的利簪,刺杀了景英帝!”

“这徐妃倒也算个人物了。”苏如绘叹了口气。

南暖笑道:“四小姐说的是——徐妃弑君之后,自己也穿喉而亡,冯氏自是以此为借口,想要拥立冯后所出的幼子登基,但那时候徐妃的孙儿都比那幼帝大了,她的长子、三子联手起来,反说冯家意图逼宫,朝臣们跟着勾心斗角,这也是前朝由盛转衰的缘故,最后大位空虚了足足一年,到底大皇子与三皇子这派因年长得到更多臣子的支持,由大皇子登基,第一件事就是灭了冯氏!梦见散之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一直到了前朝覆灭,本朝太祖皇帝才从前朝秘库里搜出了方子,但那方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撕去一块,缺了几味药,太祖皇帝认为此方过于阴损,所以辨认出来后,当场就销毁了!”

“那咱们这些人家是怎么知道的?”苏如绘好奇道。

南子眨了眨眼,笑嘻嘻的道:“这个奴婢知道,四小姐,那方子啊是用古篆写的,太祖皇帝英武雄魄,却只粗通文墨,发现那方子被放在秘库里,上面的篆字他又不认识,自然要召集幕僚去看了,当时看过的人总有那么一两个记性特别好的能够全部默出来,加上阀阅之间彼此通婚,那方子又因为缺了两道药压根就没有前朝所记载的那般效果,反而服了之后害处更多,有时候也会被透露出去。”

“若不是试过甚至是想过办法补全它,又怎么会知道残方的效果呢?”苏如绘道,“我原本以为,宫里出现梦见散,应该是沈淑妃从沈家弄进去的,但这会却有些怀疑了。”

“宫里出现过梦见散?”南暖惊讶道,“是谁服用的?”

“早年进宫的几个高位妃子,除了皇后、淑妃,怕是多少都服过。”苏如绘皱着眉,道,“起初我怀疑是周皇后,因为太子…良王殿下曾经与我提到过此方,但后来一细想却觉得周皇后的家世未必能够弄到此方,听说了沈淑妃以药迷惑璎华夫人心智后,我便怀疑上了她,可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了另一种可能!”

南子与南暖对望一眼:“请四小姐说!”

“嘉懿太后!”苏如绘轻轻吐出四字,慎重道,“太祖皇帝因为不认识古篆所以召了幕僚同去看那方子,岂有幕僚看过之后却不告诉太祖皇帝上面写着是什么的道理?而太祖皇帝帝业之始,甚至能够记住最普通的士卒名姓,记这么一道方子有什么难的?太祖皇帝既然记了下来,如今的皇室里定然也会收有!”

她不理会南子、南暖惊讶的目光,伸指轻叩桌面,自语道,“陛下三岁登基,长泰十三年大婚,如今是长泰三十三年,良王为嫡长子,年十六,生于长泰十六年,看似并无不妥…但嫡长子出生前,陛下最宠爱的霍贵妃、林德妃,以及外家势大的沈淑妃、敬肃太后侄孙女、同样外家势力压过周家的顾贤妃皆无所出,陛下的后妃之中,头一个有孕的,居然是一位偶然得幸的小仪!而且,除了也有可能知道梦见散的沈淑妃外,皇后以下,正一品四妃之中的另外三位,都没有子女活下来!”

“贤妃娘娘有乐安公主,还活到了十二岁!”南子提醒。

苏如绘嗯了一声,喃喃道:“乐安公主先不去说,贤妃是敬肃太后族人嘛!”

“可天下使人迟孕或者无嗣之药极多,梦见散阴损霸道,太后若希望在嫡长子诞生之前没有庶长子出现,何必非要选梦见散?”南暖不解的问道。

苏如绘抬了抬下巴对南子道:“你告诉她。”

南子掩口笑道:“咱们都是听了四小姐的话才想起来皇室也有可能有梦见散的方子,不然还只当这方子只有咱们几个家族有呢,若是宫妃们被下了药的事情揭发出来,又弄清楚是梦见散,南暖以为她们会怎么认为?”

“太后是打算叫沈淑妃顶罪!”南暖恍然大悟道,“原来太后早就想拿阀阅动手了?”

“隆和八年事敲打了卫家和刘家,但后宫之事究竟没办法彻底动摇这两家的根基,而且如咱们这些人家也不能看着卫家和刘家就这么被皇室收拾,否则他日咱们家可怎么办呢?”苏如绘淡淡的说道,“而且当初卫家刘家那么容易被逐出庙堂,也和他们从开国起把持文武,风头太盛,让其他阀阅心下不满有关,所以才坐看隆和帝收拾他们,也是存着借助皇家之手削弱他们些,免得压过了咱们苏家等家族的心思!这很简单,很多人都能够看透。嘉懿太后不过是照搬了一回,却给沈家多找了几个对头罢了——若当真栽赃成功了,沈家要面对的就是如今三妃包括已故贤妃的娘家人!”

她扳着手指,笑吟吟的数道:“别看霍家如今不成样子,霍长青空有才名而无官职在身,说不得他们家得看霍辉将来,陛下才大婚…或者说十年前的时候,太师霍德说句权倾朝野也不为过,便是咱们苏家历来掌兵的也要觑着点儿太师的眼色,毕竟太师他对太傅有恩,太傅此人重义,同为三公之一,历来都对太师恭敬有加,咱们家长辈大部分却都是太傅一手提拔起来的!”

“当时,单是太师一人,就能够叫沈家吃个大亏,何况林德妃代表着四破军之中众多在边疆舍生忘死拒蛮将士的亲眷,可以从底层让沈家被厌弃!世家大族之所以能够延续千年,最重要的不是实力,而是名声啊!嘉懿太后这么一手做底牌,一旦翻开,足以叫沈家落到比卫家还不如的地步去了!”

第四百八十章 疑惑

苏如绘忽的话锋一转,对南子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如今先不去推测,免得先入为主,将来误事!先说一说和咱们没什么关系的事…前朝徐妃这件事情,你们的看法如何,都说来与我听一听!”

南暖心知这是苏如绘要考验她们了,顿时一凛,南子却是早被苏如绘提问过,因此并不紧张,落落大方道:“奴婢们愚笨,说错的地方还望四小姐提点!”

“你既然不紧张,那就由你先说,让南暖趁机想好了回话。”苏如绘也看出六人之中以南子为首并非没有道理,南暖虽然比起她来多懂了一个歧黄之术,但处事周全及反应谋略上却是不及的。

南子笑嘻嘻的欠了欠身,敛了裙裾才道:“四小姐方才说这徐妃也算是个人物,奴婢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