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不吵了,静下心来商量着怎么做,李浅让他去抓那个宅子的挂名主人,姓罗的富商,然后上报朝廷,就说有人密报云梦山匪盗把劫来的赃物藏着宅子,他才带兵去剿。倒要瞧瞧一个小小绸缎商,怎么解释里面的庞大银钱。

楚天歌也觉可行,大大鄙视了一把她的阴险,才叫兵丁出去抓人。他走了这大半夜,腿疼的厉害,也懒得走路了,干脆坐在屋里,一面喝茶(新沏的)一面看他们怎么审问。

李浅觉得根本问不下去了,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那是打死都问不出半句。所以她托着腮坐在桌边,暗自寻思冯成到底把账簿放哪儿。

没带在身上,没藏在家里,也没在那座宅子里,那只有可能在亲信朋友那儿。他信得过的朋友有多少,而又让别人想不到的又会是谁呢?

想着想着,脑中忽然冒出蓝彩蝶那张万分娇柔的脸。蓝彩蝶与冯成关系暧昧,她又曾出入过私宅,难道会是在她那儿吗?

她只是灵光一现,却又觉得女人这第六感大有可能。古往今来,似乎男人身边总是断不了有个红颜知己,而红颜知己又总是扮演重要角色。就像古话说的,越是不可能的事,却偏偏可能。谁又能想到素来身沾百花而不动真情的冯成,会把宝贝交给蓝彩蝶呢。

“走,跟我出去一趟。”她立刻行动,招手唤李我,然后走到内室,再出来时已戴上那张人皮面具。面容平凡,扔到人堆里也能瞬间消弭。

楚天歌眨了眨眼,见两人出门,忙叫道:“这些人怎么办?”

“或关或押随你便吧。”李浅扔了一句,已纵身闪入夜色之中。

楚天歌气得直撇嘴,或关或押,他妈还不是一回事?

出府衙时,天边刚出现一片鱼肚白。早上早起的人不多,他们也不怕被看见,施展轻功一路向西。

到了水仙楼,把守门的大汉从被窝里拎出来,追问蓝彩蝶的住处。

那大汉也不敢隐瞒,结结巴巴说完了,被李我点倒扔在茅厕。

天下间的花楼建的都差不太多,而当红的花魁也多住在最大最豪华的房间,也因常接待贵客弄得地方很隐秘。他们顺着守门汉子所说方向找去,当真看到院后的尽头有个独门独院。

天还没大亮,晚睡的人通常不会早起。他们进了院子,看到的就是满院寂静以及一院睡着的人。主房门口,有两个看似侍卫的人也睡的颇为香甜。他们不像楼里的打手,倒像某个嫖客带来的。

潜进屋里,瞧见外间扔的四散的男女衣服,李浅突然停了步,小声问:“你猜床上那男人会是谁?”

李我剑尖挑起一件男衣,看了看,吐出几字,“非富即贵,该是京里的人。”

京都的风流公子总喜欢在衣服的襟边上滚一道金线,这是今年刚流行的,别的地方可还没兴起来。

李浅也注意到了,所以才有此一问。她忽然觉得有些头疼,因为她已猜到里面的人是谁了。一个全京都乃至全燕朝,最让人头痛的人。

两人一般心思,对视一眼,同时撕了衣襟包住脸。

既然进来了,容不得再出去了。她对李我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齐扑向里间的卧床,一个抓男,一个抓女。

床上躺的正是齐曦澜,而女的是蓝彩蝶,两个白花花的身子皆未着寸缕。他们就像来抓奸的,正把一双人儿堵在床上。

齐曦澜睁开眼,瞧见床上多了两人,不由惊呼一声。他刚喊了半声,就突然肩颈被人狠狠砍了一下,接着就昏了过去。

蓝彩蝶倒是尖叫出来了,她一喊,门口的侍卫瞬间清醒,都爬起扑了进来。

李浅摸了摸怀里,给冯成准备的香粉,还残着一点根,顺手就挥给了两人。虽没令他们当场昏睡,在每人头顶补上一下,也只扑腾了两下腿就晕了。

“不许叫。”李我厉声恐吓,吓得柔弱娇娘只有抽泣的份。

女人不能为难女人。李浅很好心的扔了件衣服叫披上,尽量和颜悦色道:“蓝姑娘,不用惊慌,我们只是来拿件东西的。”

“大爷要什么东西尽管说,彩蝶一定双手奉上。”不愧是天生尤物,惊慌之下也能展露风姿,就连声音也透着一股媚到骨子里的劲儿。恐怕只要是公的,都会被勾引了去,生出一丝怜惜之情。

只可惜李浅不是男人,对她施展媚功丝毫不为所动,浅笑道:“是冯大人交给你的,大人叫咱们来取。”

蓝彩蝶听得一呆,随后道:“你们是冯大人的人,可有信物?”

信物是没有,不过这身衣服倒是冯成的。在身上摸了摸,当真在腰上摸出一块圆形玉环。

她从没像这一刻,觉得自己这么有先见之明过,看来没洁癖也是一种优点啊。

第五十九章 遇上色书生

蓝彩蝶接了过去,见果然是冯成的随身之物,不由点了点头。

“冯大人把那件东西交给彩蝶时,确实说过某一天会派人来取,既然来了,那就给你们吧。”她说着,施施然走下床,宽大的外衫下隐约露出两截美腿,看得人甚是眼热。

李我转头看向别处,一脸不为所动的坚贞模样,让李浅暗暗佩服,非礼勿视,倒是个君子人物。

蓝彩蝶在梳妆台底下翻了一会儿,当真抱了一个锦盒出来。

李浅激动不已,没想到这东西真在她手里。她迅速拿过盒子,见上面上着把小锁,不由问道:“钥匙呢?”

蓝彩蝶面露狐疑,“钥匙自然在冯大人手里。”

李浅忙道:“对,对,我一时倒忘了,这就给冯大人带回去。”她说着便往屋外走,经过李我身边向他挤了挤眼。

李我一脸的不情愿,不过还是听话的走到蓝彩蝶面前,对她深深一躬,“姑娘,对不起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已抬手在她脖颈狠狠一敲,又问李浅,“这两个侍卫怎么办?”

“杀了。”

李我狐疑地看她,“上回杀人的时候,首领吓得脸都白了,怎么这回变得杀人不眨眼了?”

这小子胆大了,敢质问她了?李浅瞪他,“本首领总要发展的,你应该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

其实就算她不杀他们,这两个侍卫也活不了,齐曦澜绝不会让看到自己窘态的人活着。早死晚死都那么回事。

李我笑了一下,迅速用被单把蓝彩蝶一裹,扛在肩上,才和李浅一起翻出墙头。至于齐曦澜,爱怎么着,怎么着去吧。而万一哪天纳过闷来,知道了是谁干的,那也只能怨他们倒霉了。

折腾了一宿,天光大亮,回到江州府衙时,正赶上楚天歌在吃饭。他一个人霸占着一张桌子,吃得好不惬意。至于与府里无关的人,那就恕不招待了。所以他一个人吃,倒有十数个人在一边瞧着。围观的除了两个伺候的丫鬟,还有冯成,冯成的暗卫以及紫衣卫。

楚天歌知道李浅还得回来,也懒得把人抓进大牢,就这么摆着,看着他们垂涎欲滴的样子也是种享受。

李浅捧着锦盒回来,看到这一幕,也只微微一笑。俯身把盒子递给冯成看,“冯大人,可是这个?”

冯成受了一夜的刑,本来精神困顿,一见盒子,不由打了个激灵,厉声喝道:“这是从哪儿来的?”

瞧他的脸色,这里多半是他们要找的账簿了。李浅笑着让李我把蓝彩蝶抱进来,摊开被单,露出一张俏脸给他看。

“当然是你的相好的给的。”

看见蓝彩蝶,冯成就像打了霜的茄子,蔫了下来,轻声道:“你们别伤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还真是情真意切啊。”李浅拍掌大赞。

这个时候还替他人着想,这叫什么?嫖客有情,婊子无意?

若蓝彩蝶也对他有情,恐怕不会被齐曦澜一勾引就**吧。谁不知道伺候个王爷可比个盐官有面子多了,而且齐曦澜又长得极好,比冯成风流倜傥,又多情。

“你把钥匙交出来,就不难为她了。”

“钥匙不在我手里。”

“那在谁手里?”

冯成立刻闭紧嘴,不说话了。看来他对他主子,也是有几分恩义的。

没有钥匙就打不开盒子吗?李浅翻来覆去看了看,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盒子,也没什么稀奇的。用宝剑砍了几下,纹丝不动,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她一向对消息机关没辙,便顺手扔给李我,“你想办法吧,实在不行弄回京都,叫某人想办法。”这个某人自然是齐曦炎,她在这边辛苦,总不能叫他闲着吧。

李我可不敢这么想,捧着盒子出去研究去了。

事办完了要走,楚天歌这儿却不能不协调好,所以她特意选了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去见楚天歌。

“大少,李浅跟您也算旧识了,咱们兄弟情深,以后还请嘴下留情啊。”

“哦?”楚天歌挑眉,很欠扁道:“我跟你不算兄弟吧?”

李浅被吐槽,不由干笑,“甭管兄啥了,只要大少嘴下留情,他日李浅必将回报。”

楚天歌笑,“你的意思是,你是女人那腌臜事?”

她是女人不错,却并不腌臜。李浅撇嘴,“你想要什么?”

楚天歌也撇嘴,满脸不屑,“你的事本大少才不想管,若是有个女人一不小心霍乱了天下,本大少还想看热闹呢。”

她是男人也罢,是女人也罢,本就与他无关。不过百花会,倒让他对女人的观点有很大改变了。他本以为女人就要像蓝彩蝶一样,娇媚柔弱,却没想如她一样的,更能吸引人心。

他肯答应帮这次忙,三分原因是想跟冯成算算摔腿的账,剩下的七分却是对她有种别样的感觉。他就是这种人,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就算被人用剑逼着也不会做,他若想做了,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对李浅,他就是看顺了眼,想帮忙而已。虽然每次见她都连讽带刺的,可心里却满不是那么回事,真要是讨厌的人,他连见都不会见。而既然想帮她,就不会泄她的底,他可不想看上眼的女人,先被别人弄死了。

听到他肯定的答复,李浅也慷慨许诺,“好,一言为定。我李浅欠你这个人情,以后若有差遣,浅一定效犬马之劳。”

“这倒不错。”楚天歌笑,有这个鬼丫头这句话,以后还真得好好差遣差遣她,就当报第一次的仇了。

“希望大少能早日回京,咱们京都见。”

“好,咱们京都见。”楚天歌唇角上扬。

李浅见目的达成笑得开心,可没看出他的笑里含着多少莫名意味。

当日,楚天歌就把奏报朝廷的奏折递了上去,参冯成为官期间,贪污受贿,数额巨大,参湖州商人罗子星替朝廷官员藏污纳垢,搜出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等贵重物品,折合白银白高达数十万两。关于税收的事他没只字提,至少这不该由他提出。

李浅也不管这些事,她做完自己该做的,剩下的就由别人去头疼吧。

耗尽心神的熬了一夜,李我并没解开锁,真的骑马送回京都去了。李浅没事一身轻,便琢磨着回京去。她留一队紫衣卫给楚天歌帮忙善后,自己则包袱款款准备回京。临走之前,本来想见一下沈致的,可又怕被齐曦澜知道了反麻烦,总归到京都就会见面的,倒也不急在一时。

这一日赶了个大早,他们出了江州城,向东行十里就是官道,眼看着就要上了官道,她突然觉得有点内急。

人有三急,有些事是憋不住的。只能跳下马对身后紫衣卫道:“我去去就来。”

“诺。”

众人都明白怎么回事,还有人好心的提醒她,“首领,那边有个树林。”

李浅难得面皮一红,一行二十几个大男人牵着马,站在路边等她尿尿,是女人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吧。

她揉着肚子钻进树林,心说,难道是三天前喝的那碗隔夜茶有问题?虽也知道这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怨在楚天歌头上。若不是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多灌了许多水,又何至于丢人如此。

正畅快的“哗哗”着,突听一阵脚踩落叶的“沙沙”声,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忽然出现,就站在离她三尺之地解开裤子,也开始“哗哗”。他似也没料到这里会有人,听到身后有响动,猛回头正看到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娘蹲在地上,不由惊叫出声。

或许因为被树枝挂的头发散落一绺在额发,让人有了误会,那书生顿觉惊艳,匆忙系上裤子,小声致歉,“娘子,小生无意冒犯。”

李浅就算脸皮再厚,也好歹害羞了一下,但也就一下,随即瞅着他,认认真真地吐出五个字,“我不是娘子。”然后在他一脸错愕中一摆袍袖,以极其舒怡的步伐走了。她可不相信隔着重重杂草,他会看见自己的下面与别的男人有何不同,所以不承认,就是不承认。

走出几步,却听身后脚步急响,正是那个书生,背着一个超大书篓,从后面追了上来。

“娘子,你等等,等等。”

李浅有些不耐烦,“你还有什么事?”

书生恭敬地行一礼,“不知娘子芳名为何,待得小生高中之后,一定会上门提亲。”

提尼玛个头亲,哪儿来的愣小子没完没了的?李浅心里烦躁,反问他,“你要是中不了呢?”

“一定能中的。”

看他一脸的笃定和诚恳,还有一点自信和傻气,倒把李浅气乐了。

“等你中了状元再说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算是安慰了。能不能中状元倒是其次,倒难得了这份纯真。

她转身就走,心说,若他真中了状元,那就告诉他,蹲着尿尿的不一定就是女人,还有太监。

在转身同时,身后传来一声高呼,“娘子,小生姓张名声,江州人氏,娘子一定要记住啊。”

张生?难道她是崔莺莺吗?大笑一声,已出了树林。

第六十章 思念成愁

几个紫衣卫见她如此,都好奇,“首领,这是在笑什么?”

“没什么,一个二愣子在说胡话。”她笑笑,翻身上了马,转眼就把这事给忘了。

这只是件小事,在她眼里也只是一个小笑话,从没想过将来会掀起什么惊涛骇浪。可一旦事发,才猛然醒悟,原来玩笑真的不能开啊。

一路快马加鞭回到京都,出来这些时日,还真有些想念王府,想念葵盈烧的好菜,还有齐曦炎,也不知他那锦盒打开了没有。

心里念着这些,回到雍王府,顾不上洗脸换衣服,就跑去见齐曦炎。

她进门时,齐曦炎正坐在书房看书,看那悠闲姿态,彷如一切都已在掌握之中。

“回来了?”他轻问。眼皮也没抬,却已知道是她。

李浅笑问,“殿下怎么知道是我?”

“你走路的声音跟别人不一样。”

她走起路前脚掌先着地,声音先轻后重。这么走路离不开他多年的培养,他睡觉很轻,以前伺候他时,每次都会被重重的脚音吵醒。他为此没少骂人,而她则慢慢训练自己轻巧走路,可毛躁的性子无论怎么掩饰也掩不住,她的轻巧最多维持一会儿,一刻之后便又恢复重重的步伐。听得多了,只要听到院子里的脚步声,就知道她来了,屡试不爽。

李浅吐了吐舌头,“殿下真是厉害。”

他抬起头,定定地眼神盯着她许久,突然拧眉,“你瘦了。”

短短三个字,说的李浅差点热泪狂奔,离京数月几经生死,又操心劳力的怎会不瘦?

“殿下…。”她哽咽,也只有回到王府才会觉得心情平和,至少她知道这里有个人是她的保护伞。

齐曦炎站起,走到她身边,伸手去抚她鬓边的发丝,“不仅瘦,还黑了,不过瞧着倒是更健壮了。”

李浅好险没喷出血来,她就纳闷了,在别人眼里她总被误认为女人,可在他眼里这小身板哪里健壮了?

正吐血吐得欢呢,他拍了拍她的肩头,笑道:“去吧,弄得这一身脏好好洗洗,一会儿再叫葵盈准备几个好菜,咱们喝两杯。”

李浅立时一笑,调皮的做了个鬼脸,“诺。”

应一声,跑了出去。到了门口,却又探进个小脑袋,挤眉弄眼地问:“殿下,分开这么长时间,你就没想我吗?”说完脑袋一收,带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跑走了。

齐曦炎错愕了一下,随即嘴角上扬一个大大弧度。

没想吗?当然不是。不仅想了,还想了很多,想她会不会有危险,想她会不会不适应…,想得揪心,想得心痛。他不喜欢她出门,却又不得不让她出门。没有她的日子,王府都变得清冷了许多,没有人会逗他笑,听不到叽叽喳喳的声音,连心都寂寞了。或者早习惯了她的陪伴,习惯了有她的日子,他都不知道若有一天她突然不在了,消失了,他会怎样?

看他露出浅浅的微笑,隐带几丝甜甜的蜜意,守在门口的陈冲终于松了口气。两个月了,王爷一直没笑过,阴沉着一张脸,好像个黑面阎罗王,谁见了他都不敢大声说话。这下好了,李浅安然无恙的回来,还完成了任务,王爷也该高兴了。

出门这么久,对府里一切都很怀念,匆匆洗了个澡,换上土黄监服,她就在府里各处逛了一圈。先去看了看小路子、小邓子,又在侍卫房和白放磨了一会儿牙,听她损了自己几句,然后就跑去齐曦炎的水榭玩。

齐曦炎不在水榭,只有菊青坐在阁楼里绣着什么,一见是她,忙笑着招呼,“快过来,让我看看咱们的大功臣可是瘦了。”

李浅嬉笑着走过,坐在她对面,任她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

四大丫鬟中,除了莲香时常给她脸色看,其余的都还不错,不过菊青却是待她最好的,有好东西也会想着她,所以她也最喜欢菊青。

李浅的肌肤柔腻滑润,摸着容易让人上瘾。菊青一脸艳羡,“你这皮肤到底怎么长的,怎么比咱们大姑娘还嫩?”

李浅笑,“刚才王爷还说我黑了,也壮实了呢。”

“你这也叫黑的话,那陈冲就该扔了。”

听她提起陈冲,李浅眸子一亮,露出诡异的一笑,“什么时候好上的?”

“你在说什么?”菊青不认,双颊却微微一红。

不比别人,却拿她比陈冲,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她也乐得菊青和陈冲能成一对,陈冲这人老实又有责任心,比白放那个滑头强多了。

两人打闹着,非逼她说和陈冲好上的经过,菊青害羞,自然不肯说,只低着头继续绣花,双颊红的好像滴血一般。

李浅不好再逼,故意转移话头拿起她手上刺绣,“姐姐这是在绣什么?”

“天凉了,给王爷锈个兜肚,遮住点,以防受凉。”

见她锈的极为精巧,金龙也活灵活现几欲飞天,李浅不由很是艳羡,“姐姐对王爷真好。”

“那是主子,自然要尽心的。”

“那姐姐也给我锈一个吧,我的肚凉可没人管呢。”

看她装得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菊青噗嗤一乐,“好,你喜欢什么花样的,我给你锈一个。”

绣个什么花样好呢?李浅歪着头很认真地想了想,“要大红色的,像血一样的红,再锈个大老虎,张牙舞爪的才可爱。”

菊青狐疑,“那能好看吗?”

“这样穿着才拉风啊。”既然不能风骚在外面,风骚在里面也是好的。

“诺。”

见菊青答应了,李浅蹦跳着跑出去,出了门却又兜转回来,对她调笑道:“姐姐别忘了给陈冲再绣一个,小心他吃醋啊。”

菊青啐她一口,脸又是一红。

李浅只是那么一说,并没把兜肚的事放在心上,过了几天就全忘了,更没想到她的血红大老虎某一天会惹出多大乐子。

李浅回京几天,齐曦澜也回京了。他这趟出去还带回来一个人,水仙楼的蓝彩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