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倒可以去跟他讨个主意,或者能弄点假死药什么的就好了。

想到这儿也不回住处睡觉了,直接拐了个弯去找李我。

李我并没在紫衣卫所,今天不是他轮值,据其他紫衣卫说,首领身体不舒服,好像回住处了。

自当上首领之后,他便不再和紫衣卫们一起住班房,而是住在离紫衣卫所比较远的一个清静小院。这院子原本是齐曦炎给李浅准备的,只是后来又嫌离他寝宫远,还没住进去,就被迫换主了。

李我似乎很乐意住这院子,曾多次向她赞过,说这里环境好,清静。

那个时候她正烦着要住到皇上寝宫附近,见他穷显摆,自然积了满肚子的火。以至于后来她从没到过这里。今天算是第一次上这儿来。

李浅赶到时,发现这院子确实如李我所说的很清静,周围静悄悄的,没半个人影。院子看着也还算宽敞,只是大约年代太久,院墙残缺不全,大门斑斑驳驳的,看起来就像一个已入耄耋之年的老人,随时随刻都可能倒塌。

很诧异皇宫还有这种地方,这应该不是本朝的建筑,要往上推恐怕得是太太太爷爷辈建造的老古董了。

大门是关着的,隐约可见里面是一间正屋两间厢房,没点灯,从外面看是黑漆漆一片。

虽猜想李我可能睡着了,不过她心里着急,想到齐曦炎对她的企图,想到从此后要和沈致天人相隔,便觉再也等不了了。她巴不得立刻能离开这个皇宫,哪怕今生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也好像个傻子一样囚在这里。

看着幽深的小院,她摩挲着下巴有些邪恶地想,反正李我也不知她是女的,就算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又怎样,大不了让他大骂着撵出去。总归不会大叫非礼吧…?

就算叫她也不怕,对于一个脸皮厚到极点的人,即使他叫强奸,她都不会觉得有多难堪。哈哈…

打定主意,便纵身越过围墙走到大屋前。房门是从里面插着的,不过这门年久失修,有些腐烂,使劲一拽,半扇门都叫她拽了下来。

她咧咧嘴,有些后悔搞得太过,明天他发现门都被拆了,恐怕脸色也不会好看吧。轻轻把门放在一边,摸索着往屋里走。今晚的月亮很明亮,屋里也没那么黑,隐约可以看到床上放着帐子。

她走到桌前,点亮蜡烛,轻叫了一声,“顾兄。”

没人应声。

大着胆子掀开帐子,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难道李我竟是还没回来吗?

她诧异的在屋里找了一遍,当真没找到他的人影。

按说人不应该不在的,不然是谁从里面插的门呢?心里忽然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隐隐有什么东西涌入,似欲破茧而出。

以前她就有过这种预感,虽然不知道这种感觉来源于什么,但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很准。她也曾猜想过,李我应该做过很多背着齐曦炎的事。

齐曦炎此人也是极精明的,曾有一次暗示她,要她多盯着点李我。那会儿她正忙着找花倾国,根本没时间管,后来就忘到一边了。这会儿看来,齐曦炎果然有先见之明的。李我肯定有很多秘密,而这秘密似乎就在这房里。

在屋里转了一圈,地上的砖也大概摸了一遍,并没找到类似暗门的地方。正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突然墙上“咯吱吱”响了几声,竟在她眼前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来。

她心里一紧,答案已呼之欲出。

片刻之后果然见李我托着一个烛台从洞里出来。

猛然看见屋里多了一个人,李我也吓了一跳,他面色变了变,随即笑道:“首领深更半夜怎么到我这里来了,若叫人瞧见了,还以为您对我有意思呢。”他说着伸手在墙上一拂抚,也没见动什么地方,那洞“吱吱呀呀”地竟合了起来。

李浅装作没看见那洞,只笑道:“我倒是早对顾兄有意思,就怕顾兄觉得我长得丑陋,瞧不上眼罢了。”

她嘴里说着话,却已浑身戒备,袖中的金线更是扯紧,只等他翻了脸好冲出去。

李我似乎并没有动手的意思,放下烛台,转身去寻脸盆洗手,一面洗还一面与她笑着打趣,“你若真的有对我有意思,一会儿便留下吧,长夜漫漫孤枕难眠,正需要一朵解语花呢。”

李浅头皮莫名开始发紧,他越是这样,越猜不到他想什么,仿佛她已是他的囊中物,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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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丫的,他叫顾相宜

李我的武功比她高,这点她很清楚,而且她被齐曦炎折腾了半天,体力严重透支,还真不敢和他硬拼的。

心里有些胆颤,不由咒骂齐曦炎,丫的那么卖力干什么,害得她逃不出去,回头做了鬼一定不会放过他。

不过她猜想李我也未必敢轻易动手,他知道她功夫不弱,若一击不成必然引起骚动。而且她身份不一般,要是出点什么差错,齐曦炎一定不会坐视,到时也于他没什么好处。所以若非必要,他应该不会把她怎么样…

这么想着,心里倒有些底气,也与他虚与委蛇起来。

可她毕竟是个女人,总不好老说孤枕难眠,上个床啥的,眼珠一转笑道:“其实我是有一事,要跟顾兄说说。”

“何事?”李我洗完手,正拿一块毛巾擦手,擦的很慢很慢,眼睛里隐隐带着一丝笑,很诡异。

李浅莫名的瑟缩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道:“想跟顾兄要一副假死药,拿来玩玩。”

“你想借死遁?”他一语中的。

她干笑一声,对他极准的猜测也不知该怎么回复。不过,她也没觉他真会给她找,只是借此拖延时间,眼睛不时地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力求找到机会,以最快的速度逃走。

“我只问你,行还是不行?至于做什么就不用管了。”她说着,已瞅到李我转身挂毛巾。

好机会啊。

趁这个空隙,她飞身跃起,正对着那半扇门板射去。也就在这时。李我动了,他手里的毛巾一扬,突然空气中布满异香。

这会儿想屏息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吸了一口。就觉头一阵发晕,“扑通”一下从半空掉了下来。

勉强睁起眼,只见李我慢悠悠向她走来。手里那条毛巾已被他扭成麻花状。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他花那么长时间擦手了,原来是在放药啊。而太过于轻视别人的后果,就是如她一样,直挺挺躺在地上,任人宰割。

李我已甩了毛巾,伸手把她抱起来,抱到那张空无一人的床上。

她大骇。冷声喝问:“你想怎么样?”

李我笑得颇含兴味儿,“你以为我会把你怎么着?难道真要脱光了和我睡一觉?我还没那么无聊…。”

李浅忍不住汗了一把,心道,果然是被齐曦炎搞太多,把任何人都想得太淫邪了。

她这会儿眼皮已经开始发沉。这是身中迷药的必然反应,也就是她内力还算深厚才撑到这会儿,可现在已经是极限了。打了个哈欠,临闭眼前还不忘警告,“你不能杀我,否则,我的冤魂一定每晚搅你。”

李我轻笑一声,果然不愧为紫衣卫首领,威胁起人来也这么有力。

李浅华丽的昏倒了。望着她这张昏睡的甚不甘心的脸。他忍不住轻叹一声,“没想到会撞到你手里,这倒让我怎么办才好?”

他叹着,开始用被单把她裹起来,裹着裹着,不小心擦到了她的脸颊又忍不住一叹。

他的一切都计划的很好。每一件事都在他的算计之内,只除了她…。

或者老天爷看他日子过得太舒心,专门把她降下来克他。不然怎么好端端的,就被她给撞破了?

若换了别人,他干脆直接弄死,再拖到院子里挖坑埋了。可是对她,对这个丫头,这个假装太监的丫头,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这样的女人也算是极品了,就这样死了,也对不起老天爷的安排。

算了,杀是杀不了,那就用点药吧。

他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转身找水,却发现屋里连个水滴都没有。没奈何只好撬开她的牙关,用指甲挑了一点点药面喂进去。

这种药太难得,天底下也就这一包而已。而这药的名字也很难得,它叫做忘忧散。若是整包吃掉,恐怕她醒来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

忘忧,忘忧,希望她把今天发生的事忘掉才好。

可是他呢?有些事即已发生,他又能忘得掉吗?

番外 英雄莫问出处

他叫李我,表面身份是紫衣卫首领,皇上的身边人。

可这只是表面而已,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一个关于顾相宜的身份。

他有很多秘密,有时候多的连自己都不知道哪个该保密,哪个不该保密。他到齐曦炎身边,进这皇宫,甚至住进这个院子都是计划好的。这院子原本没人住的,齐曦炎也确实打算把它给李浅,言明要赐给紫衣卫首领。

而他,那时只是一个小小的紫衣卫,离首领还相差太远。于是他设计李浅,把她做过的许多事向皇上禀报,甚至那一日她背着他们把一个犯官的孩子藏起来,也被他一五一十的上报,还有在皇宫里和御林军打架,罪名也由她担了,最后逼得皇上不得不免了她的职。

当然皇上最终免她职也不全因为这些,主要原因还皇上自己,身为首领要承担很多责任,而且外出公干的时间绝对比待在皇宫里多,对于一天不见一面就觉少点什么的齐曦炎来说,怎么可能放任她一天到晚在外面混?所以这首领之位早晚是他的,他只不过多给皇上几个理由而已。

不过皇上应该对他并不完全信任的,否则也不会还让她任着副统领。但这个实在不重要,以李浅的性格,紫衣卫多她一个,少她一个,也不会有太大区别,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院子归他就好。

这院子其实是他们顾家的祖院中的一座,后来被燕朝占了京都在原址上重修建了皇宫,拆来拆去,最后留下的老房子也没剩多少了,而这三间屋子就是其中之一。

当年顾家祖先建府之时,几乎每座主屋下面都埋有密道,而当年燕军攻占京都时,他的祖辈亲族也是从密道逃脱的。

与齐家的恩怨,已经近百年历史了,灭国之仇是个死结,永远也解不开。他的族人一心想着复国,他就是一颗棋子,在他五岁时就被迫离开母亲,扮成一个乞儿四处讨生活。后来辗转送到付家,又送给付皇后,当成死士教养。

一直到付皇后去世,他才跟了齐曦炎,成了付皇后留给他的暗势力中的一员。付皇后是个很有远见的人,她永远知道自己儿子最需要的是什么,只是她死的太早,否则齐曦炎早就被立了太子。

后来他一直为齐曦炎做事,也取得了他的信任,最终混入皇宫。

这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只除了她…她的出现本身就是个意外。

她叫李浅,一个看似没心没肺,其实心眼却很多的人。当时雍王任命她为他们的首领时,他很不服气,其实不仅是他,他们五个人都很不服气。但因为这些年受到的死士教育,“绝对服从”四字以深入他们的灵魂,所以即使大家都不觉得她能胜任,也没人说什么,更不敢不配合她的命令。

不过后来事实也证明雍王的眼光很独到,她真的很适合这个职位。虽然她不够心狠手辣,可她鬼主意很多,最值得称赞的是她运气超好,本来不可能的事由她做来也逢凶化吉,事事顺利。

从伏击河西总兵秦淑怀那件事,就可见一斑。

他们算到秦淑怀会在驿站投宿,可李浅却说半路伏击最好。她的理由很简单,驿站人多能会误伤人命。

可她也就这么随便一猜就猜对了,秦淑怀确实没投宿,这样的好运让人不叹服都不行。还有在江州,本来完全没戏的事,可弄到后来,居然让她蒙到账本在蓝彩蝶手里,这不算撞了狗屎运又算什么?

李浅是个女人,这点他从在江州的时候就知道了。试问,哪个男人可以扮女人扮的天衣无缝,甚至连胸部也完全一样的?而且为了证实那个地方的真实度,某些时候他还故意撞过,虽然大部分时间放的是馒头,不过偶尔的偶尔也会突然变得柔软异常。

刚开始他是很好奇的,一个女人扮成个太监,到底因为什么呢?

怀着这份好奇,无聊之下也会对她多瞧了几眼。这一瞧可瞧出问题来了,越看她越觉得与众不同。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每一个行为,她做的每一件事,他都看在眼里,豪气有之,俏皮有之,鬼机灵有之,甚至小气也比别人多一点。让人不叹服她的多变都不行。

关于他叫顾相宜的事,他只告诉过她一个人,他也知道不该告诉她真实的名字,因为一旦传出去就会给他惹来无穷的祸患,有可能所有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但他就是忍不住,他不喜欢她叫他“李我”,尤其这个名字还是她给起的。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宠物,还是由她豢养的那种。

而事实上是他想的太多了,她根本记不住他叫什么,最多偶尔想起来会叫他一声“顾兄”,大多数时候依然“李我”、“李我”的叫着。

或者很多人都知道顾相宜这三字意味着什么,可偏偏她不知道,只当是个好听的名字而已。

顾相宜,当年的世祖开国皇帝就叫顾相宜…

第一百三十六章 案几后的春天

第二天一早醒来,李浅睁开眼就发现她躺在自己的床上。

按说这应该是很正常的事,她每天早上都会在自己床上醒来。可不知为何,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但仔细想想,又想不出什么不对劲。

回忆昨晚都发生什么事,脑子跟一团浆糊似的,根本不记得做过什么。只隐隐有点印象,似乎齐曦炎跟她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叫她回云芳斋了吗?

可是,他到底说的什么话呢?

起身要穿衣服,发现衣服好好的穿在身上,一点也没有被脱下过的痕迹。莫不是昨晚没脱衣服就睡了?

她这一动,立刻感觉浑身腰酸背痛,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碾过,手臂上有很多不知被什么东西扎的红点点,还有她嘴里牙牙碜碜的,也不知吃了点啥鬼东西,有点发苦,又有点发酸,咬一咬“咯咯吱吱”地好像嚼石灰。

真是古怪了,明明没啥事,怎么又好像有事发生似的?

实在想不出来,便推门唤小岭子给她打水,漱了口才觉舒服了点,又洗了把脸,才问他:“我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岭子跷着根手指娇声娇气道:“总管,奴才怎么知道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奴才每天戌时就睡觉了,睡的晚了对皮肤不好。总管您每天要伺候皇上,事情又多,备不住被皇上留住了,夜不归宿也是常有的事。”

李浅的脸隐隐有些发黑,心道,他这是暗指她偶尔会睡皇上的龙床吗?

说实话。自己这总管当得真没权威,连什么时候回来的底下人都不知道。就算一个八品笔贴式身边伺候的小监,也不像这个小岭子这么漫不经心吧?

看来昨晚的事难有定论,总归是一句话:真他娘见鬼了。

叹口气。也懒得跟他计较下去。这小岭子跟个女孩似地,随便说他两句就哭鼻子,她也不愿惹这不痛快。要不是他有唯一的好处嘴巴够紧。早把他踢出她这一亩三分地儿了。

齐曦炎今天下朝下得早,回到御书房就看到李浅立在那儿磨墨,墨汁都溅到袖子上了还浑然不觉,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你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他问一声,拿起案几的奏折开始看。

小路子很乖觉,忙给他端上茶。他呷了一口,见她还在磨墨。不由挑了挑眉,“你到底怎么了?”

李浅仿若此刻才看到他,宛如惊吓过度地瞪大眼,“皇上,你…来了。”

齐曦炎气结。也不再理她,低头看手中奏折。等了好一会儿,李浅才不磨墨了,似想起什么,期期艾艾地开口:“皇上,您昨天跟我说什么来着?”

总觉得那应该是很重要的话,可想了好几个时辰,竟一点也想不起来。

齐曦炎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基本已经无法自持。他伸手指门,只吐出一个字,“滚。”

李浅仓惶奔出,出门时还不忘掩上房门。

房内忽然响起两声叹息,第一一声是小路子发出的,他叹的是总管大人太不识相。另一个叹息的是齐曦炎。他叹实在不知该拿她怎么办?这混蛋丫头简直油盐不进,那天他说的话分明已经很清楚了,可她偏偏知道了,还能装蒜。

李浅心慌意乱地出了御书房,走出不远就看见李我站在一盆万年青前,对她笑眯眯的眨着眼。

“哎呀,首领,真是好巧,随便站站就能遇上您。”

李浅瞪他,才不相信他一个现任首领会闲的在这儿罚站。

“首领,看你脸色不好,难道昨晚没睡好吗?”

一提起昨晚的事,李浅就想磨牙,她要知道昨晚睡的好不好倒好了。问题是她根本不知道啊…

这会儿正觉心里憋闷呢,此刻看见他,便打开了话匣子,把肚里的委屈全倒了出来。一会儿说腰酸背痛的好像被人打过,一会儿说嘴里牙碜像吃了石灰渣子,还说自己很有可能叫鬼欺负了。

李我笑眯眯地听着,仿佛听她说话是件多么享受的事。

要说她真叫鬼欺负了,那么欺负她的鬼就是他了。她为何会腰酸背痛,只有他一个人知情。昨晚他抱着她出了院子,想送回住处,可也凑巧,刚走没几步就碰上巡夜的御林军。他立刻抱着她跃进一丛沙地柏的灌木丛,那东西又扎人,这一折腾颠簸下来,不腰酸背痛才怪。也是他有先见之明,提前用被单把她包起来,否则,这会儿她的小脸也划花了。

李浅还欲再说,却听他道:“啊,首领,我忽然想起还有件事没做,这就先走了。”说完已大步离开。

既然确定她真的不记得昨晚的事,那还呆着干吗?至于去干什么,当然是找个地方大笑三声了。

从没见她一次说这么多话,看来她是真的吓坏了,不过这样也好,偶尔露出小女儿的娇态也挺讨人喜欢的。

对了,昨晚她跟他说要什么?要什么药来着?

看着李我几乎是欢快的跑走,李浅不由又把牙齿磨了磨,这年头宫里的好心人都死光了?怎么竟留下这些没心没肺、幸灾乐祸的无良人?

可能那句问他说了什么的话惹着了齐曦炎,一连几天他看见她就没好脸色,不仅让她变装成小红对她进行身体折磨,每次见她这个总管时,也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偶尔还对她的工作挑几句刺。

李浅心里也窝火,就算她是奴才,那奴才也不是就没脾气。他想发火就发火,凭什么她就得受着?

心情不好也懒得应付他,偶尔顶几句嘴,倒把他给顶乐了,还赞她越来越有后宫主子的风度。

李浅很是哭笑不得,究竟哪个后宫主子这么不长眼,敢跟他顶嘴赌气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转眼又是十五。

皇宫规矩,每到十五皇上都要上皇后娘娘的寝宫过夜,可皇上根本不提这个茬,也没人敢问,就这么任他一个人孤枕难眠着。

他们这些太监是不着急的,太妃们可急了。

这些时日敬事房没有登记一次后宫嫔妃侍寝的记录,皇上许久不临幸后宫,于子嗣有大碍。谁见过哪家生孩子是男人不去就能生的?除非有人帮忙。所以几个太妃便把李浅叫过去好一顿训斥,说她办事不力,总管当的不称职。还给她出主意,皇上不是不近女色吗?那就想法让他近,实在不行把十几个妃子光溜溜的抬进去,就不信没一个让他看得上眼。

李浅心里明白齐曦炎不是不近女色,那是因为把精力用她身上了。而她真要照太妃的意思送一群裸女到他床上,那家伙肯定气死了。

可太妃下的旨意,她哪敢不听啊,权衡再三,只好把这活扔给小路子,敬事房一向归他管,他总该有法子吧。

小路子也不愿意管这事,皇上晚上都干什么了,他这个贴身的太监怎么会不知道。他把总管剥光了送他床上,皇上还比较满意,其余的就不用想了。但知道归知道,太后和总管两座大山压下来,他不去也得去。

这两年因为李浅受宠,他也跟着水涨船高,着实在宫里威风了些日子。他不敢得罪总管,只好挑了十几个姿色上佳的,准备晚上送进皇上寝宫。

李浅得了消息,则躲得远远的,生怕皇上发了飚,受到波及。

当夜风平浪静的度过了,早上上差时看见齐曦炎,也没觉他有什么不正常,依旧笑得满面春风的,看着很像是昨晚的美人已被他笑纳了。

她吁了口气,暗想自己真是多虑了,不就送几个美人嘛,算什么大事?瞅了个机会问小路子怎么样?小路子慌忙摇头,活像被人胶条封住了嘴。

今日的早朝特别忙,下朝后齐曦炎还在跟几个大臣在帝阙议事。他们说的是要开凿运河的事,齐曦炎一直想建一条贯穿南北的大运河。

这是一个大工程,耗时耗资都十分巨大。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过于劳民伤财,恐国力不支,齐曦炎很是犹豫不决。而朝中大臣对此的说法也不一,赞成的和反对的各占半数。所以一下朝齐曦炎就把度支尚书、左民尚书和都官尚书都叫来,单独问询。只是三个人都是老狐狸,都不肯说出想法,在那里不断歌功颂德,最后又把问题推回皇上身上。

齐曦炎怒火中烧,扭脸看见旁边闲极无聊的想打盹的李浅,更觉心里恨恨。

昨晚他把那些光裸妃子送走后,就想把她拎到寝宫好好教训一顿,可怕闹大了惊动太妃,只得强行忍住了。今早又太忙,没空搭理她。没想到这臭丫头越发惫懒,当着他的面都敢打盹了。

他心中有气,便道:“李浅,过来给朕捶捶腿。”

李浅擦了擦嘴角疑似涎水的东西,忙小步颠过去,跪坐在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他捶腿。

齐曦炎坐的是个极宽大的椅子,前面摆着高高的案几,她这一跪下,整个身子没在案几下,从外面谁也看不见。

伺候惯了他,手劲拿捏的极好,不会儿就把齐曦炎捶的很舒服,他嘴里“嗯~~~”了一声,突然拿住她的手放在他胯下,那里已昂扬挺起。可他面上依旧沉静无波,俊美的容颜展露的是百合般的纯洁。

第一百三十七章 案几后的春天(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