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细雨斜扔了一个地雷

133725扔了一个地雷

133725扔了一个地雷

最新更新

太子那边是查出了人出来,从昨天到今天,只有一个八皇子宫里的宫人出没过东宫,把人提来后,那宫人正在被审。

不过等周容浚一到,刚见到太子,就有人来速报,听说那宫人咬舌自尽了。

周容浚听了冷冷一挑眉,“咬舌哪有那么容易死的。”

说着就跟着人走。

他们匆匆到了审堂,却发现人是真的死了。

太医过来一探,把那满着鲜血的嘴一张,细看了几眼就弯着腰过来给两位皇主子报,“血里有毒,应是毒发身亡。”

周容浚不顾一群的人盯着他,蹲下拿着马鞭托起那尸体的头看了几眼,淡道,“是见血封喉,蠢货咬这么大口子,怕是慌了。”

太医没料他懂这么多,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太子那朝身边内侍淡道,“往御书房那头报个信,另外请八皇子来东宫一趟。”

“是。”

“四弟…”太子朝起身的周容浚看去,“你看?”

“快入夜了,我先送她们母女回去,明日再来。”周容浚站起,拿马鞭抽了一下那死尸,漠然道,“拖出去喂狗。”

东宫宫人不由往太子那边偷瞄,得太子颔首,就有人迅速上来,拖了人下去喂狗去了,也不等八皇子来了。

周容浚这时把脏了的马鞭甩给侍卫,沉思着往外走,太子见他全不然不管别人怎么想的样子摇摇头,跟了上去,与他道,“父皇那,晚些时候我会亲自去禀一道。”

“嗯,你看着办,明早让我见着老八就是。”周容浚冷冷一挑嘴,那神情间有说不出的冷酷。

太子叹了口气,道,“你若是不放心,等会东宫的人我也让人过问一次。”

“算了,”这时,柳贞吉那怯懦的鬼样子在眼前晃,周容浚撇撇嘴,“这是你的东宫,你作主,我信你。”

太子听了着实愣了一下,看他绷着脸也看不出什么来,不禁哑然。

这明日太阳是要打西边出罢?他上午的时候还打算把他的东宫给掀了。

**

柳贞吉看到狮王很快就回来,不由松了口气。

她不知前头审堂已经死了人了,见周容浚要随她们一道回去,她是比谁都高兴。

总算要离开这她每次来都要见鬼的皇宫了。

回去的时候,柳贞吉是跟着皇后的宫女娄尚宫和贺尚宫走的,且与周容浚出宫走的道不一样。

狮王自然走正门,她们这等女眷进入都只能是偏门,想来如有一天她能走那道正门,可能得是他们成婚后的第一天,随他进宫给皇上皇后敬茶的那天了。

一路柳贞吉很是安静地窝在孔氏的怀里,孔氏抱着她,止不住一脸的心疼,不到半路看着女儿睡了过去,她看着女儿有几分憔悴的脸,心中沉重地叹了口气。

这次入狮王府,有好,也有不好的一面。

好的就是入了狮王府,按皇家的脸面,女儿以后就是确凿无疑的狮王妃了,不好的一面就是这完全不合礼数,哪怕有皇后派来的尚宫撑着场,但怕是也阻挡不了太多的闲言碎语。

好在,她以后终归是王妃,孔氏想到这个,心里才好受些。

孔氏母女入府要比狮王慢些,她们到的时候,长殳已经领着王府内院的管家婆子和大丫环,带着一众女婢在门口等着,等着她们下了马凳,又簇拥着她们入了内府。

一行人数众多,倒也安安静静,与王府另一头灯火明亮,琴声萧声羌笛声混杂成了一片的群芳院截然不同。

狮王这人泾渭分明,侍妾呆的地方,多艳俗繁丽,混杂污浊,乱声不断他也懒得管,全权交与了长殳处置,而他独居的那一处,则是园中多声陌生的鸟叫,他都要叫护卫把那鸟给打下来,省得碍他的耳。

那是处每个地方都得顺他的意,园中的虫子多蛀个洞得要经他同意的地方。

所以,能进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柳贞吉来过几次,每次进的都是那个地方,遂也王府的另一边的酒池肉林,她也只是耳闻过,不曾眼见过。

等到要进狮王的狮园,身后的奴婢就少了一大半,在进去之前,长殳带着内院狮王的管家婆子清点人数。

孔氏和柳贞吉的婢女也在清点审查的人数当中。

即使是皇后的两位尚宫也不例外。

而这需要一些的时间,孔氏母女就被院内已经候在那的大丫环迎了进去,她们带的女婢,则要得经长殳和管家婆子点头才能进园。

柳贞吉与母亲随着人进去后,身后空荡荡的,一时之间少了人跟着的柳贞吉还有些不习惯,不自觉地往后看了几次。

狮园太静,只两边挂了两排简单的灯笼,看样子还是临时点上去的。

等进了大堂,灯水总算明亮了些,柳贞吉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大堂旁边这时站着王府的护院总管,狮王身边的侍卫头子俞飞舟,见到她们来,俞飞舟躬身抱拳,道,“王爷正在里面等着小小姐和柳夫人。”

孔氏诧异之时,柳贞吉已朝俞飞舟轻颔了下首,领了母亲进入里面。

她来过数次,但她母亲来这还是第二次,比不得她熟,也不如她知道狮王习性。

一进去,长桌上已经摆好了晚膳了,等她们施过礼,神情有些漠然的狮王朝孔氏点头,“你坐。”

孔氏看了眼女儿,在女儿的点头下,坐在了长桌这头的侧面,那一边,周容浚已朝柳贞吉招了下手。

柳贞吉便就坐到他身边去了。

狮王用膳不喜言语,半个字都不喜欢人说,她也就没有张口,看着他把小碗摆到她面前,给她扔了半碗菜到面前,她看着他提了筷吃了第一口,这才捧起了米碗,就着眼前的那些菜吃了起来。

桌太大,菜离得她太远,自从他们第一次用膳,身边没人侍候后,柳贞吉就认命以后他们吃饭就这种模式了。

她就吃他扔给她的吧,反正他用餐的桌子太大太长,而她手短,没人侍候着夹菜,够也够不了几盘菜。

孔氏没与他们一道用过膳,她偷偷瞄得对面那处几眼,越看越是止不住的心惊,她不明白,女儿什么时候跟狮王熟成了这样——两个人泰然处之的契合,就像他们已一道生活了许久。

**

用过膳,狮王一言不发就走了,这时她们的女婢也被放了进来,由王府的管家婆子和皇后的两位尚宫领头,柳贞吉跟着去了后院的温泉沐浴,而孔氏则被带到了另一处。

孔氏与女儿分离,而夜色下,小女儿沉稳得不像那个白日窝在她怀里寻求安慰的小女孩,只有在她跟着人要走,朝她甜甜地笑的时候,孔氏才知道这个人就是她的孩子,她护了十多年捧在心坎上疼大的女儿。

那厢柳贞吉一路也没闲着,简言叫了杏雨梨云带着她的人跟了管家婆子栖婆行事,而两位尚宫则不必管太多,万事顺从她们就是。

毕竟,掌管这狮园皆多事务的人除了长殳,就是栖婆了。

柳贞吉沐浴过后在狻猊阁的南阁歇下,让栖婆请她母亲过来。

孔氏绕了一通路过来的时候,柳贞吉头发已经让丫环绞干,有些昏昏欲睡了,见到母亲来,依偎在她身边就睡着了。

见小女儿毫无心事地倒头就睡,第一次来狮园傻了眼的孔氏看着没心眼的小女儿,再一次不明白她养大的女儿是真傻还是假傻。

这天一大早,一夜未睡的孔氏捱了又捱,总算等到睡得香甜的小女儿醒来,正想打骂她,哪想婆子丫环们一拥而进,孔氏这才恍然这已经不是柳府里了,小女儿不是她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了,不禁有怅然若失之感。

她生平第二次,觉得她养大的孩子不是她的了之感。

上一次,还是出嫁大女儿之时。

孔氏一旁惆怅,柳贞吉也不好过,她是一起就被轰去了洗漱,又被婆子丫环还有女宫跟着屁股穿好了衣裳,累得够呛又被赶到了妆台前梳妆,狮王喜金,给她备的头饰,别人家的一支撑翻了天三四两重,她的则有半斤多,她头上别支步摇,再加上三支金钗,再插几处花胜,就是好几斤重了,比在家里戴的那些辛苦多了。

一个脑袋能有多重,每天要撑这么多的东西在头上顶着,谁还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想事,蔫能不笨?

穿来这么多年,柳贞吉没哪天觉得古代的闺阁女子日子好过到哪里去了。

这边柳贞吉正在梳妆,那厢狮王已经从他封地跑马回来了,正入狮园,长殳在门口候了他。

“按您的吩咐,田管事领着下面几个小的来了。”长殳朝他递过拭脸的帕子,嘴里道。

周容浚擦了把脸,点了点头,往他用来见管事的偏厅的路走去。

“南阁那边起了声响了。”

听到长殳提起她,周容浚随口吩咐了句,“她娘今天要是回柳府一趟,你跟着过去一趟。”

“诶,知道了。”

“你要是不在,让她呆在园子里,别到处乱跑。”

长殳不由笑了起来,道,“小小姐天生不爱惹麻烦,您又不是不知道,有事她自个儿躲还来不及,比谁都躲得快。”

周容浚听了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等快到偏厅了,他道,“先让她稳两天罢,以后就是她想躲也没那么多处地方让她躲,总免不了麻烦,她手软,你让孔氏盯着点,别连在府里就这么点事,她都什么人都想着放过。”

狮园尚且不是他的安乐窝,她这栖身于他这护翼下的,焉能是?

作者有话要说:真心感谢各位的厚爱:

祖先保佑退休金扔了一个地雷

炭扔了一个手榴弹

mimimi扔了一个地雷

蚌壳盖扔了一个地雷

wei-3扔了一个地雷

毛毛虫扔了一个地雷

风细雨斜扔了一个地雷

最新更新

上午,孔氏要回柳家一趟吩咐些事,留了柳贞吉在狮王府。

长殳则跟了去,柳贞吉便也安心了,不怕孔氏在柳艏那讨不着好,想来现在如今这动静,她爹那里可能也不会善罢干休了,要知她回了京里的这一段时日,他天天讨好于她,想来也听到了什么风声了。

她不回柳府,把她也当一道保命符的他,这时已经怕是慌了。

而母亲必须回去一趟吩咐些事,她们住的院子里,还有着难以计数的财物在那,遂不得不回去一趟。

有长殳在,怎么样都无须怕母亲回不来。

狮王一早就进宫去了,更多的柳贞吉也不知情,上午孔氏走后,她就坐在了婢女搬来的新绣架前,维持着她在柳家晨午绣花的习惯。

偶尔,她也能听到园外的一点小动静,只是南阁住处离园门太远,偶尔随风带进来的几许轻叫声,风一过,就不见了。

这时晨午的门外,当值的护院领头沉声吩咐着人把刚想闯入园里的女人给拖下去,管事的则在另一头从容地吩咐着下人打水来,把淌着血的地给洗干净了。

狮王府,从来不缺血腥。

**

同时皇宫,东宫中八皇子周寻晏还没见到四皇子周容浚,就已经见到了抛到了他面前的八条死狗。

四皇子那边的人说是四皇子给他今天的大礼。

而四皇子现在正在内阁居德宫,跟皇上说话,一时半会过不来,让八皇子看在礼物的份上,多候候。

周寻晏脸难看得要死,握在袖内的拳头上青筋爆起,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东宫的人看着心里叹,狮王这得罪人的本事堪比他收拾人的本事,事后要是八皇子无事,不知要咬他多少口才解得了今日这恨。

那厢居德宫,为着江南四月水灾之事焦头烂额的周文帝挥袖挥走周容浚,与他道,“你别太闹太大,若不然,朕想睁只眼闭只眼都不成。”

周容浚敛眉,道,“父皇之意是?”

“小十一我不管你,他以幼辱长,该当罚,老八,老八…”周文帝抬头看着雕着龙身的雕梁,唏嘘叹着气,“他母妃才过世一年来个日子,留他点情面吧。”

“那他没给我留。”周容浚口气冷了下来。

“那你给朕也不留?”周文帝抬下头来,深沉地看着他。

周容浚沉默,半晌,他扯扯嘴角,心不甘情不愿地道,“留。”

周文帝见他总算吐了个字出来,他笑了笑,随后,他又抄起了桌上的砚台就往周容浚脸上砸去…

他变色之快,快得让他边上的恒常也完全没反应过来。

而这时,砚台已经砸上了周容浚的脸了,黑色的黑迹混着他脸上被砸出的血,又快又急地在他坚毅的下巴流出了一道凶残的痕迹。

“好了,”周文帝脸色却淡定平静得很,“朕也罚过你了,丹妃就在外头跪着,你去给她看一眼,还有,屈平案的事你也领了去,朕等会就会跟于向农说,你现在就去大理寺调案。”

周容浚抿着嘴一声不吭,也不擦脸,朝周文帝磕了个头,起身低着头就往外走。

恒常看着他低着头往外冲的样子,眼角都湿润了,朝周文帝小声地说,“您砸太重了,怕是要留疤了。”

“送两瓶广清液到他王府。”周文帝面无表情地道。

恒常低头擦泪,点头道了声是。

“走,走,你也给朕走,”周文帝看得他也心烦,赶他出去,“叫于大人他们进来。”

也不知怎地,这宫里的老太监,平时也没见那孽障对他们有多好,却一个个都向着他,真是邪了门了。

**

周鸿渐在居德宫的外头等着周容浚一起回东宫,见到周容浚冲出来,他眼睛往内急急收缩了一下,再说话时声音也是惊,“怎么回事?”

“砸的。”周容浚冷冷地道,不在意地拿王袍袖子擦了下脸。

“叫太医。”太子已经不知说什么才好了,拉着周容浚的手就往东宫走。

周容浚被他拉了几步就扯开了手,漠不在乎地道,“你想找老八的麻烦,我知道,不过这次就是我想弄死他也不成了,父皇开了口与他说了情,我没法不答应,下次吧,父皇那你也别让老八老占死人的便宜,芩妃都死了一年多了,还拿着死人的脸面挡活人的活,这老八不要脸,你就往死里抽就是。”

说着走了几步,回头对愣下的太子又道,“要抽算我一份。”

也完也不管太子怎么想,快步往东宫那边去。

太子赶上他,见他死死抿着嘴一言不发,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就也咽下了,最后化成了嘴里的一声深深叹息。

他这弟弟啊,脾气是不怎么样好,但对他这亲兄算来也是维护有加了,这么些年来,虽然他从不站队,但还是偏帮着他的。

想想,他能十年如一日做到这点,也算是对他这亲兄有情了。

周容浚是直接去厅堂见了周寻晏,见到周寻晏,见他站起来要与他决斗的样子,然后看清他的脸后一脸惊讶,周容浚冷哼了一声,指着自己的脸对周寻晏不无讽刺,“我记得你今年也有十八了吧?”

周寻晏冰着脸。

“下次你要是再敢动我的人,我直接弄死你,告都不告上头一声,你信不信?”周容浚把嘴里含着点砚墨的口水狠狠吐了出来,对着那不屑看着他的老八继续道,“活这么大岁数还赖在宫里,等你母妃从坟里爬起来喂你奶啊?”

说完转身就走,走的时候还狠狠踢了脚边的死狗一脚,直把那死狗烂了黑洞的肚子踢破,汩汩流出了恶臭的黑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