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仰头默默:小朕一点不威风,很委屈了好么?

王敏光准备了一个早上,这会捧着盒子,跟在白画师身边过来学堂,站在学堂外观察墨氏三姐妹,又度量着等墨玉过来,就要把癞.蛤.蟆扔在她身上,当众把她吓哭,让她没脸。

墨玉跟田嬷嬷回转时,一眼见得王敏光在学堂外,心下嘀咕道:莫非他敢在先生眼皮底下撒野?

王敏光却是窥见宋问竹在里面看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一下有了胆子,走近墨玉,笑哈哈道:“我又不吃人,怎么避着我呢?”

田嬷嬷看看他手中的盒子,问道:“装着蚯蚓么?”

王敏光道:“是画笔。你也知道,我跟白画师在学画呢!”

白画师在学堂外瞥一眼里面的宋问竹,却有些心不在焉。

田嬷嬷注意力一下被白画师吸引了过去。她倒是知道,白画师和宋问竹之间,本有婚约,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却是解了婚约。只是直到如今,白画师未娶,宋问竹也未嫁。现下两人在这儿相遇,心中到底是什么滋味,外人难以窥知。

白画师看一眼里面,到底怕自己露出形迹,很快又移了视线,待一转头,撞见田嬷嬷的视线,一下吓一跳,忙忙走开几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田嬷嬷和宋问竹之间,却有几分情谊在,眼见白画师明显还牵挂宋问竹,便有心要探问几句话,因弃下墨玉,走过去和白画师说话。

田嬷嬷一走开,王敏光一下得意了,冲墨玉一笑,迅速揭了盒子,拎起癞蛤蟆,旋即丢在墨玉怀中。

东方站在另一边,一抬头见王敏光朝墨玉怀中扔东西,不由喊一声道:“玉姐儿快跑!”

“哇!”墨玉尖叫起来,脚步已快速移向学堂门口,待感觉怀里的癞蛤蟆想跳走,却是悄悄用手压着,忍着恶心扯住了癞.蛤.蟆的腿。

外间一闹,宋问竹三两步就出来了,喝问道:“怎么回事?”

墨玉一个转身,手一抬,半松手半用力一抛,就见怀中的癞蛤蟆朝宋问竹跳去,稳稳挂在宋问竹腰带上。

宋问竹别的尚可,却是最怕癞蛤蟆这种东西了,一低头见着一只癞蛤蟆挂在腰带上,却是吓得花容失色,哑哑叫了一声。

白画师正好瞧过来,两个大跨步已是冲过来,一下摘掉挂在宋问竹腰带上的癞蛤蟆扔在地下。

那只癞蛤蟆昏头转向的,转瞬又跳到宋问竹脚背上,还“呱”一声,愤怒地叫了出来。

宋问竹吓得魂飞魄散,一抬脚甩掉癞蛤蟆,想也不想,伸手就搭在白画师脖子上,两脚一跳,双腿盘到白画师腰上,紧紧挂在他身上。

小娃儿迅速拢了过来,围观着他们的先生挂在画师身上这一幕。

祸水东引这一招,肯定会出效果,王敏光这一回,是彻底得罪宋问竹和白画师了。墨玉非常满意:有这两个人收拾王敏光,朕便能和东方安安静静读书了!

☆、第30章

此情此景,王敏光再迟钝,也知道自己惹祸了。如果是在京城中,是在皇宫中,他纵得罪宋问竹和白画师,自有人帮他担责,但这是龙门镇,他一个七岁小娃孤身在外,要是两个大人想要收拾他,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

王敏光虽顽劣,性子毕竟聪慧,瞬间就朝田嬷嬷喊道:“嬷嬷要救我!”

田嬷嬷已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她知道以宋问竹的性子,发生这样的事,绝对想捏死所有见到这场景的人,也绝对不会饶过王敏光。

待听得王敏光的声音,田嬷嬷回过神来,已是急速道:“快收拾东西,领了人到驿站去,赶紧先回京。”

王敏光一听,拨腿就跑。

宋问竹挂到白画师身上时,却是闭了眼睛,指着地下道:“快赶走它!”

这么一个情状,白画师却还能运足,足尖一挑,把癞.蛤.蟆踏到远处,踏完温声道:“好了,把它踏飞了。”

宋问竹一听,睁了眼睛去瞧地下,果然不见了癞□□,待一抬头,却是见着一圈围观的小娃,她的脸瞬间飞红,松手滑下地,用力一推白画师,怒道:“无耻!”居然敢抱着我?

白画师委屈极了,张张嘴想说话,一下又闭上了。

宋问竹自然知道是自己过份了,可这会羞怒交加,却要迁怒白画师的。她说完话,往不远处一瞧,见王敏光朝一个方向飞跑,一时想也不想,足尖一点,只一跃,却是斜掠向前,越过王敏光,又一个转身,停了脚步拦在王敏光跟前。

王敏光正飞跑着,一时收不住脚步,直直朝宋问竹撞过去。

宋问竹手一伸,已是提在王敏光后颈衣领上,把他提离了地,脸上飞红未褪,语气却是森冷异常,说道:“想跑?没那么容易!就是太后娘娘,见着我,也要给三分薄面的,你一个小娃儿,就敢放癞.蛤.蟆吓唬师长?”

王敏光脚步离地,心下也害怕起来,分辩道:“我是要吓玉姐儿,不敢吓先生。”

“可你吓到我了!”宋问竹抓在王敏光衣领上的手紧了紧,准备把他掼在地下,狠狠教训一顿。

田嬷嬷已飞步过来,喊道:“宋先生,手下留情!”

白画师也跟过来道:“问竹,别跟小娃儿一般见识。”

宋问竹听着田嬷嬷的话,本来收了一点力,待一听白画师的话,又加了一分力,终是把王敏光掼在地下,冷冷道:“不许嚎,事儿还没完。”

王敏光吃痛,一声嚎叫只发了半声,又收了回去,只扶着自己的腰,“嘶嘶”叫着道:“腰断了。”

宋问竹从怀中一掏,掏出一个荷包,从荷包里捏出一粒药丸,候着王敏光张嘴叫喊,随手一扔,把药丸扔进王敏光嘴里,看着王敏光惊吓之下一噎,把药丸吞了进去,这才稍稍熄了一点怒火。

王敏光大惊之下,想要呕出那粒药丸,哪儿呕得出来?他差点吓哭了,问道:“宋先生,你给我吞了什么东西?会死人么?”

宋问竹道:“你如果再胡闹,就会死人。”

墨玉拉着东方的手过来围观,心下惊奇无比:宋先生居然还会武!看样子功夫还不低。就是白画师,适才掠过来那姿势,瞧着也是会家子。得,朕小瞧他们了。

田嬷嬷见小娃们围了过来,已是拍手道:“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说了就会死,懂么?”

小娃儿见王敏光坐在地下,一副快要死的样子,也吓一跳,再听得田嬷嬷这吓人的话,马上都保证道:“不说出去。”

宋问竹瞥一眼田嬷嬷,又从荷包捏出一粒小药丸,丢给田嬷嬷道:“解药,半年后再跟我要一颗给他服下。”

田嬷嬷忙问道:“服了两颗就全解了是么?”

宋问竹哼一声道:“三年后再服一颗,才能全解。”

“如果不服解药,会怎么样?”田嬷嬷心下不以为然,为这么一件事,就要取小娃儿性命,过份了吧?而且吧,王五郎好歹是皇亲国戚、太后娘娘的亲侄儿,你这样出手,也不怕惹祸上身么?

宋问竹似乎看透了田嬷嬷的想法,冷声道:“不服解药也不会死,就是间中会手脚发颤,呕点白沫,样子难看。”

田嬷嬷一听,稍稍松口气,忙把解药喂给王敏光。

宋问竹想及自己适才被癞□□爬上身,却是恶心坏了,指挥众小娃道:“进学堂去,我去换件衣裳就过来。”说着就走。

田嬷嬷忙抬头去看白画师一眼。

白画师这回福至心灵,尾随着宋问竹过去。

田嬷嬷只一转念,就扶起王敏光道:“我们跟过去,没准能让宋先生把剩下的解药都给了你。”

墨玉心念急转,判断着眼前的形势,却是喊东方道:“东方,你去拣回那只癞.蛤.蟆,我们也跟上。”

田嬷嬷和王敏光前脚一走,墨玉和东方转眼就跟上去,墨白萱三姐妹只一犹豫,也跟过去了。

却说宋问竹听得脚步声,回头只一瞧,就加快了脚步,很快到了住处,开门进去后,“啪”一声就关上门,用背抵在门外,想及适才攀在白画师身上的事,只觉丢脸丢到家,再没法和白画师相见了。

白画师却是走上前拍门,喊道:“问竹!”

宋问竹脸上又飞红起来,吼道:“滚!”

宋问竹吼完之后,听得外面没有声音了,莫名又伤感起来。

白之画立在门外,忆及往事,百感交集。当年他和宋问竹定亲,是多少人羡慕的好事,不想两家因政见不合,却是退婚了。如今想起,宋家和白家,其实是白费了心机,充了他人牺牲品。就是他和宋问竹,也是那无辜者。

十几年前,三位皇子争太子之位,宋家站在二皇子崔万化那一边,白家站在三皇子崔万年那一边,到了最后,夺得太子之位,顺利登基的,却是大皇子崔万治。

崔万治体弱,生母位卑,之前一直不被看好,没想到最后在王家扶持下,却登了大宝。

崔万治登位之后,马上封了王氏嫡女为皇后,又封了王氏庶女为淑妃。王氏庶女,便是现下的王太后。

至于二皇子崔万化和三皇子崔万年,不久后便到封地上任,无旨不许回京。之前拥护过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一干朝臣等人,纷纷落马。宋家和白家,先后被清算,至现下早已凋零,剩下的人口并不多。

三年前,崔万治驾崩,太子崔承元继位,崔万化趁机回京,却是借着手底一份先帝遗书,和王家分庭抗礼,共同协助幼帝,打理朝政。

王太后逼于形势,主动向崔万化示好,叔嫂关系颇为暧昧。

崔万化既掌权,却寻当年一些支持他的朝臣,加以重用。因寻到宋家,见宋家只剩下宋问松和宋问竹两兄妹,自是让宋问松到身边当了幕僚。王太后那里,为了讨好崔万化,也为了一些私心,却是让王家聘请了宋问竹当西席,厚待宋问竹。

当时又有人向王太后献计,让王太后把白之画网罗进宫,置放在身边当画师。假使有一天,白之画和宋问竹旧情复燃,则白之画和宋问竹皆成了王太后的助力。而宋问松为了护住妹妹宋问竹,也会向着王太后这一方。

却说宋问竹听得外间没了动静,以为白之画走了,便拉了门朝外一看,这一看,正好和白之画对了一个正着。

白之画再不迟疑,把门全部推开,挤身进房道:“问竹,我们皆年过三旬,别再闹了。”

“谁和你闹了?”宋问竹恼道:“你这样突然进我的房,是个什么意思?”

白之画叹口气道:“问竹,你若不是还记着我,为何不肯听从太后娘娘安排,嫁与王时中?”

宋问竹冷然道:“好笑了,我不嫁与他人,就是记着你?我要嫁,总归也要挑一个过得去的,作么要嫁与王时中当续弦,去当王敏光的后娘?”

白之画道:“你都这个岁数了,还指望嫁未娶过亲的郎君?”

“是又怎么样?”宋问竹心下更加郁恼,哼一声就准备请白之画走人。

白之画脱口道:“我还未娶过亲,符合你要求的条件,你还是嫁我吧!”

宋问竹还没答,就听门外有小娃的声音道:“宋先生,你抱过他了,还是嫁他吧!”

宋问竹一瞧,学堂里的小娃又全跟过来围观了,不由斥道:“谁让你们来的?”

墨玉趁人不注意,忙示意东方把手中的癞.蛤.蟆扔进去。

东方一点犹豫也没有,背在身后的手展到前面,把手中的癞.蛤.蟆往宋问竹脚下一扔,同时忙着往王敏光身边一退,作出癞.蛤.蟆还是王敏光扔进去的模样。

宋问竹正要再说什么,一侧头见着一只癞.蛤.蟆跳进来,正“呱呱”叫着,不由软了腿,扶着白之画的手臂道:“赶走它!”

白之画抓住机会道:“哪你嫁我么?你点个头就行。”

宋问竹见癞.蛤.蟆又跳了一步,再也矜持不下去了,只好胡乱点个头。

田嬷嬷适时探头进去道:“我看到了,我来当证婚人。”

墨玉也探个头进去,极为欣慰:朕又撮成一对好姻缘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笑眯眯更新了!留言好少啊~

☆、第31章

田嬷嬷见好就收,一指众小娃道:“赶紧回学堂去,若不然,小心先生罚你们抄写十遍。”

墨白萱三姐妹一听,赶紧回转。

东方却是猫个腰,跑进宋问竹房中,拣起角落里那只癞蛤蟆,出了房,这才牵着墨玉跑了。

宋问竹眼见东方拣走癞蛤蟆,心下对东方大起好感,一时吁口气,待见王敏光还杵在门外,脸色又一沉。

田嬷嬷陪笑道:“宋先生,他也就七岁,不懂事呢!你把解药全给他罢!若不然,他回了京,太后娘娘知晓了,要费周章的。”

田嬷嬷的意思是说,若待王敏光回了京城,跟王太后说及此事,于宋问竹无利。

宋问竹“哼”一声,正要说什么,却听白之画道:“问竹,把解药给他罢!”

宋问竹一挑眉,白之画又赶紧道:“我来时,见过你哥哥一面,他拜托我照应你呢!”

听得白之画提起宋问松,宋问竹一下想到,宋问松现下是崔万化的幕僚,最近因一事要帮崔万化跟王家打交道,自己这里不给王敏光解药,王敏光回京时,跟王时中一说,没准会因为此事坏了宋问松的事,因沉默一下,拿出荷包,给了田嬷嬷两颗药丸道:“今晚服一颗,明晚再服一颗。”

田嬷嬷接过药丸,大大松口气,看向王敏光道:“王五郎还不谢谢宋先生?”

王敏光以前当过宋问竹的学生,对宋问竹还有一点余怕,现下被这样一折腾,到底老实了下来,乖乖道了谢。

田嬷嬷帮着收藏好药丸,吩咐王敏光先回去,她站定在门外朝宋问竹和白之画道:“什么时候能喝两位的喜酒?”

宋问竹这个时候却又矫情道:“我又没答应过什么。”

白之画却是跟宋问竹道:“待回了京,我和问松兄商议一下,到时再确定婚期,好么?”

宋问竹不答,田嬷嬷却是代为答道:“好,很好!”

稍迟,田嬷嬷带着笑意走了。

再稍迟,白之画也出了房门,脚步如醉酒,深一脚浅一脚走了。

隔一会,宋问竹便换好衣裳,回到学堂,如常给小娃们上起课来。

接下来几天,王敏光老实了许多,不再捣乱,却是正经和白画师学起画画。

王敏光顽劣,但真个肯静下心学东西,上手却很快。这一天,他画了一张墨玉的小像,递给白之画道:“白先生,你看看我这张画得可好?”

白之画一瞧,倒有些意外,点评道:“笔墨简洁,却有几分神韵,不错!”

王敏光托下巴道:“总感觉不及真人那样有灵气。”

白之画道:“能画出这样的,已是不错了,你若肯再下功夫,将来自能超过我。”

王敏光脱口道:“超过你,然后也一样被人指使着到处画画么?”

白之画:“……”

王敏光父亲是王太后一母同胞的弟弟,王太后对这个侄儿,却是疼爱有加,只王敏光生母早亡,父亲王时中又忙于政事,疏于管教他,便养成他这样一副性子。

白之画思及宋问竹之前当过王敏光的先生,自己这会又当他的画师,总希望王敏光不要长歪,免得将来成了坏坯,做先生的也脸上无光,因借机教导他一些做人的道理。

王敏光没有亲娘,别人又只一味奉承顺着他,极少听人说什么做人道理,一时当个新鲜话听着,只听了几天又不耐烦了,待白之画再说,他就赶紧跑开。

又隔了几天,白之画却是捕捉到墨白萱三姐妹的神韵,画出几张满意的画,同时还顺手把东方和墨玉也画了进去。

王敏光画了几张,只有一张画墨玉的画幅最为满意,心下决定挑这幅画交差。

因完成了画作,白之画便决定择日带着王敏光回京城,临走,自然和宋问竹有一番话要说,只道:“你在此处教导墨家姐妹,度着年后也能回京,那时候我们便……”

宋问竹脸一红,拦住他的话道:“这些事,你只和我兄长去商量。”

白之画一听大喜,这是亲口答应自己了?他小心翼翼道:“你写封信给问松兄。若不然,我冒然上门去提亲,问松兄要啐我的。”

宋问竹低头半晌,方道:“你一直不娶亲,当真是为了我?”

“不是为你,还能为谁?”白之画道:“我早就发誓了,你一天未嫁,我便一天不娶。”

宋问竹亲耳听到这番话,心下还是触动了,又低声道:“我这样的年纪了,若是成亲,未必能生出娃儿来,那么你……”

白之画忙道:“我们可以抱养别人的娃儿,也可以在族中寻娃儿过继。再不然,两人这样过也不错。”

宋问竹所担心的问题全部得到回答,心下的坚冰融化了一些,抬头道:“我会写信给哥哥的。”

另一头,王敏光也在和众小娃道别,许诺道:“异日你们到了京城,我带你们去玩。”

墨白萱问道:“京城好玩么?”

“好玩的地方太多了。”王敏光卖弄,说了好多好玩的地方和物事,又道:“你们到了京城,包保不想回来了。”

说着话,王敏光转向墨玉,笑嘻嘻道:“玉姐儿,我们可能很快又会见面呢?”我可写了信给皇上,这回又画了你的小像,到时一呈上小像,皇上见了你可爱的模样,定然会动心,要把你弄回京城当“宠娃”。

墨玉见王敏光眼神狡黠,心下有不妙的感觉,忙问道:“什么意思?”

王敏光道:“就是再见面的意思啊!”

“你说清楚!”墨玉皱眉了,这厮要作什么?

王敏光正要再说,却见书僮过来道:“五郎,东西全收拾好了,放在马车上,我们等白先生出来,就可以出发。”

田嬷嬷也过来叮嘱王敏光几句话,让他回京路上不要惹事云云。

族长夫人却是叮嘱管事道:“这一厢让你随白画师上京,你诸事可得仔细,若有不知道的,厚着脸皮也要向白画师请教。”

管事一一应下,又道:“夫人放心,到了京城中,我就照夫人吩咐,先赁一间院落住着,收拾打扫好了,再寻机会见金夫人一面,见着人了,金夫人吩咐什么,我都照办。”

族长夫人道:“你是妥当人,这件事才交给你。到了京城,凡事多思多想,万不要出什么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