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不会的话可以教。”李导也说,“也不是多难的游戏,跟两把就会了。”

这么说着,春七少、谭和尚和老张都走了过来。

算得上是一拍即合,脖子上悬着一把看不见的刀,倒激起了众人的游戏欲望,于是一把把的玩到晚上八点多。其间李导和春七少到甬道看了几次,神像没有动地方。随后,大家就各自吃饭,完了再聚在大堂里,继续玩。

可能是地方大,人又少的关系,他们的说话声回音很大。若仔细听,就好像有人在看不见的空气中呓语似的。

一群人中,就老张不大放得开,出牌时错误频频。大家倒也不怪他,毕竟其他人不是本地出生,并没有很多忌讳和那埋藏于内心深处的恐惧。老张就不同了,好像有什么,越来越重的压在了他的心上。

“听,什么声音?”韩冰正琢磨着选三国杀中的大乔还是孙尚香时,老张突然嘘了声。

他的表情很惊恐,手一松,纸牌就落在了地上。

众人倒不如说是被他惊到了,都屏住了呼吸,停下手中的事情,就像瞬间被定住了似的。

擦…擦…

听起来像磨蹭的声音,还很沉重,还很刺耳,来自甬道的方向。

“神像又走了!他正在走!”老张怪叫一声,坐在他身边的谭和尚还没来得及拦他,他已经飞速跑到甬道口,瞪大眼睛往里看。

“走了!他又走了!”老张转过头来,脸色狰狞扭曲,似乎是被长久的沉默和更长久的恐惧压垮了心智,分外可怕。

“山神爷爷是要告诉我!我明白了!他是要指引我。这条路,走这条路是对的!我就知道他会保佑我,我这么虔诚,他不会害我的!我要回家啦!我要出去啦!”

“老张,别乱跑!”春七少蓦然站起,大吼一声,比别人更早的意识到了什么。

可老张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在大家故作轻松,嘻嘻哈哈的时候,他心里的火药积压得太多,此刻一点点小变故就引燃了。何况,这算小事吗?毕竟,只有他亲眼看到一座木头雕像在移动,那震惊,岂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嗷的一声,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张冲进了甬道。那叫声,拖得长长的,一直回响不止。

时间一秒一秒,仿佛很长,又其实很短。老张的叫声尖利高亢、充满着无尽的恐惧和疯狂的兴奋。接着,戛然而止。就像被一把大剪刀凌空剪断了似的,连回音和余音也没有。

所有人都呆了。

老张怎么了?

春七少先动,其他人像被传染似的,急急跑到甬道口。谭和尚不知打哪儿弄来一只超大号的手电筒,就别在后腰上,此时抽出来打开,雪亮的光线像箭一样射进去。然而,光线的长度还是有限,只影影绰绰看到前面有影子,一动不动,也不知是老张,还是等人高的神像。

“十五秒。”在众人瞪大眼睛,试图让视线穿透黑暗时,春七少叹息着说。

“什么十五秒?”韩冰问。

“老张的叫声,持续了十五秒。我数了,不多不少。”

“我服你,这种混乱的情况,你都能冷静,还算了时间。”李导由衷地夸奖,“奥运会的百米纪录也不过十秒左右,老张十五秒的时间顶多跑一百米出头。”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走进去一百来米看看情况。”春七少皱起好看的眉,“他就是在一百多米的地方停止叫喊的。”

是死?是活?没人知道,站在原地也看不清楚。

“手电借来一用。”春七少向谭和尚伸出手。

“我跟你进去。”韩冰连忙说。也许是心理作用,只有春七少在的地方,她才感觉踏实安全。哪怕是面对最凶险的情况,只要他在,也比独自平静的面对所谓的安全要好。

“还是我跟春七进去。”李导挽了挽袖子,就像要和人打架似的,“甬道又不宽,去得人多了,万一有什么,跑都不好跑。再者,若是老张晕了什么的,你哪抬得动?”

韩冰一听有理,尽管心里不愿意,却还是点了点头。

谭和尚犹豫了一下。

他是男人,应该勇敢一点的。但,张了张嘴,自告奋勇的话就没说出来,只把手电递给春七少。

春七少对韩冰安抚的笑笑,并没说什么,抓着手电,一步就踏进了黑暗中。

韩冰很紧张,吴姐在一边看着,很不合时宜地笑笑,“他是你喜欢的人吗?”

韩冰一时没反应过来,整颗心都系在进甬道的两个人身上。而他们才不过走了三十来米的距离,身影就像被黑暗吞没了似的,只因为手电的光晕,而模糊着两个影子,看起来非常令人不安。

吴姐却像完全不担心似的,继续微笑着说,“你很有眼光,他是个品质非常高的男人。不是有钱或者长得好看,而是气韵和品格。就像是买衣服,材质好才是高格调。式样、颜色、装饰都是末流。不过,这种男人很多人惦记哪,你要小心。这世界上,太多不要脸的狐狸精,会使出混身解数跟你抢。那时,你可不能软弱,别以为男人是你的就永远是你的。记着,对付贱人别手软!”说到后来,她眼神是透出一股子狠意,令韩冰打了个寒战。

又来了!早上她对李导的那种阴森的态度又来了。眼神闪烁,似乎有很激烈的情绪,让人突然就害怕不安。

“吴姐,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压抑着心里的寒意,韩冰解释。

“开始都这么说。”吴姐又恢复常态,好像刚才那个眼神凶残不甘的女人,是韩冰脑海里的幻觉,“我是过来人,男人对某个女人是什么意思和想法,是瞒不了人的。只不过,男人的爱情很短暂的。”说着,幽幽地叹了口气,听起来很是悲凉。

韩冰本想问问她的爱情如何,能二度来蜜月,应该是夫妻感情很好的吧?可眼下她的心思不在这儿,也就没多嘴,只盯着甬道。

可春七少和李导的身影都融化进黑暗了,时间也过去了足足五分钟,他们两个还没回来。

“不会出事吧?”韩冰紧张得要命。

“我去看看。”谭和尚终于一咬牙,说。

面对危险,他在其他男人面前退缩就算了。此时,却不能让女人挡在他面前,那他还算个男人吗?

“不用去,他们在往回走。”吴姐淡然道。

韩冰和谭和尚对望一眼,支愣着耳朵听,足足又过了两分钟,才有隐约的脚步声传来。这个吴姐,感官真是敏锐,是不是超过正常人的范围了。离这么远,她怎么知道春七少和李导正往回走?

偷瞄一眼,见吴姐神情淡然,没什么异常,韩冰也就再没细究,虽然脚还在外,身子却探进甬道,试探性的叫,“李导?”

“等在那儿别动。”李导的声音传来,听起来闷闷的,很低沉的样子。

但他有回应,韩冰总算放了心。又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他们的身影。是两个,不是三个。即便是抬着或者背着,也没有第三个人。

“老张呢?”看清楚他们的脸之后,谭和尚也急问。

春七少摇摇头。

但,这表示什么?没找着?没看见?还是人伤了?人死了?

韩冰特意最后一个走,观察了春七少和李导的背部。

很干净。至少看上去是如此。

“老张不见了。”当他们终于回到大堂,春七少沉着脸说。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谭和尚惊恐莫名。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李导解释,“我们进去后,走了约百米,看到了神像,但没有老张的人影。于是我们就又往前走了一段,不但没找着人,连一点线索也没有。没有血、没有挣扎的痕迹,甚至没有古怪的气味。”

“他就这么没了?”谭和尚简直难以相信。

可李导很认真的点头,“他就这么没了。不知死活,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那怎么办?”韩冰问。

“我是回来拿东西的。”春七少说,“我们可以等,可现在涉及到老张,不能不管。我和李导待会再进去一趟,这一次,会走远点。”

“不行!”韩冰激烈反对,“要去,大家一起!”

☆、第八章 给我抱抱

春七少并没有当场讨论进入甬道的问题,而是先回了房间。一边准备简单的装备,一边和韩冰说话。

“这次去,不是探路。毕竟老张也是我们中的一员,不能抛下生死未卜的他不管。刚才怕你们在后面担心,没走多远就回来了。”春七少难得的严肃,“而且我有感觉,咱们要面临的怪事还远远没有开始,没有必要现在把大家都动员起来,更不需要大家一起去找人。”

“我可以帮到你的。”韩冰有点急切地道。

她能接受到别人的临终意识,假如老张…也许她能判定方位。可奇怪的是,自从进了黄泉旅店,她这种异能变得虚弱了。对方强烈要她接受时,她才能感知,不然就很茫然,甚至更容易被迷惑,保持不了清醒和理智。

这,也是让她害怕的原因。她怕的是自己,怕脑子犯了错误,连累别人。

春七少笑笑,温柔如水,安宁人心,“不带你去,不是怕你拖后退,更不是丢下你。而正是需要你帮我调查一个人,迫不得已才留下你。”

“吴姐?”想了想,韩冰皱眉道。

“聪明。”春七少轻轻拍了下韩冰的头,“不过,我也不会让你陷入危险的。吴姐暂时没有恶意,只是她出现得古怪,必须要注意一下。你是女孩子,跟她更容易接近。但是记得,不要激怒她,如果她情绪不稳,顺着她就可以。我会尽快回来。”说到这儿,又开玩笑似的说,“放心吧,如果无意中找到出口,我只让李导出去,我不走。”

他这话有点调笑的成分,韩冰却很认真的对他说,“不,如果有出口,你立即走。”这个店里里外外透着古怪,谁知道有没有重大危险,还是能逃一个是一个。

“绝不扔下你。”春七少的神色也认真起来,甚至是有点生气的,“一起来,一起走。”

两人互瞪,也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凝视,还有点难舍难分,气氛也突然就热辣了起来,毫无征兆。

韩冰的心突突乱跳了几下,连忙错开眼神,故意玩笑着说,“拍爱情片啊,还生死与共哩。”

春七少没回话,只是一笑,也不知是默许,还是不想解释,闹得韩冰的心又是大乱。

“既然说好了…给我抱抱,算是给点力量了。”过了会儿,春七少看韩冰还很尴尬,假装出痞痞的样子来,反倒瞬间就化解了紧绷的空气。

但这时,李导也进来了,没好气地道,“你们这些花花公子,生死不明的时候也不忘记泡妞。跟你说啊,你动别人行,韩冰不行,明着她是我助理,暗里是我妹妹。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快别打歪主意,东西拿好了吗?”

春七少指指沙发。

那上面摆着两根军用荧光棒,一盘绳索,两把瑞士军刀,还有两瓶水。

“就这么点?”李导一愣。

“又不是探路,遇到人就拉回来,遇到危险立即逃走。”春七少说,“就这,也必须省着点用,谁知道过几天会出什么情况。”

“你觉得,老张还活着吗?”李导犹豫了一下问。

“无外乎两种可能。”春七少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一,他被吞没了,再找不到。二,他被甩出去了。我当然希望他是后一种,但很疑惑为什么甩出了他,而我们刚才却只能原路返回。”

“说不定真是他够虔诚,所以山神保护了他。”李导不在乎地说,“我们这种生活在城市的肮脏种子,心都污浊了,先不提经常诽僧谤道,意识里也没有真诚的尊敬,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恶念不断,要我是山神,也不会罩咱们这种人的。”

说着,看了一眼韩冰,“咦,要不,我们带韩冰去,这丫头心眼儿好着呢,说不定把她也丢出去呢。”

“这旅店关起我们来,总有原因,却不是要惩罚恶人,怎么会让她离开?”春七少啼笑皆非地道,“我们这些人中,她才是主角好不好?再者,你要拿她去冒险吗?”

“是啊,还是先探探再说吧。万一是给黑暗中不明生物吞了,也怪可怜的。”李导挑了一把瑞士军刀,又别在腰上一根荧光棒,“走吧。”

看两个人往外走,韩冰连忙在后面追上,不断地嘱咐,“千万要小心,哪怕感到一丝不对头,也要立即往回走,不要太好奇。”最后一句是说李导。

“放心吧,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我还有老婆女儿,且不死呢。”李导开着玩笑,又给了韩冰一个安抚的眼神就走了,而春七少居然连头也没回。

韩冰知道,说是去找老张,但其实也有探路的意思,春七少和李导是怕她担心,才不多说的,可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那甬道神秘莫测,不知通向何方。黄泉旅店把他们困住,不知是什么意思。本来,他们打算再耐心等待几天,蓄势而发,可因为老张的莽撞行动,不得不改变了计划。

在这种情况下,就添加了很多未知因素,她如何能不担心呢?

从甬道口望进去,春七少和李导的身影很快就不见了,连脚步声也湮灭无踪。那神像想必是“走”得更远,更是看不到影子。

这也是神秘甬道很诡异的地方,它就像个黑洞,疯狂吞噬。光线,声音,影子,所有。

记得以前看过有关黑洞的科普资料,说是人若掉进黑洞就会被拉长,最后到达宽为零,但长度是无限的程度。

太可怕了。

“他们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别等在这儿了。”吴姐劝韩冰,“别怪我说得冷酷,可现在情况怪异,如果男人们连自己也保护不好,我们更不用指望出去了。所以,相信他们好了。”

韩冰知道吴姐说得对,但就是觉得很淡漠。回过头,看到吴姐精致的脸,不知说什么好。

吴姐似乎知道她的想法,苦笑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不在乎?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能说,当你活到一定的年纪,而且经历了很多,很多事就会看得很开,没有大惊小怪了。哪怕是面对生死,也不会太紧张。”

是吗?可这种说法好像七老八十的人才会有吧?她还见过很多快百岁的老人,还特别珍惜生命的。而吴姐也就四十多,顶多五十,想法却很出世,或者,厌世。

“我知道道理。”韩冰叹气,“可知道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担心也没用,你和吴姐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等着。有什么事,我再叫你们。” 倒是谭和尚在一边闷闷地插嘴。

“好吧。”韩冰也只能答应,“刚才我听李导说,他们在天黑前会回来的。”甬道内看不见天光,但春七少有手表,李导有手机。手机虽然不能通话,但其他功能都在。

回房间待了一会儿,她心里仍然忐忑不安,于是决定去厨房做几个好菜。等春七少和李导回来,肯定会很饿吧?紧张和高度集中精神,都是很消耗体力的。可她还没决定做什么,正在厨房发呆的时候,吴姐也来了厨房,还劝她,说时间还早,这么早做菜,味道会坏掉。

“我嫁给我老公二十年,他的衣食住行都是我安排的。”她又说,“不是我吹牛,在厨艺一道上,我可是很有心得的。”

“那有机会,我要和吴姐好好学习一下。”韩冰说。

哪想到吴姐却变了脸色,隐约着深深的悲哀和无奈,“学这个干什么呢?都说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着他的胃。其实这话只对了一半,抓着他的胃,只能抓着他的身。至于男人的心…那实在是太奢侈的东西。傻丫头,听我的,不要为男人做那么多。要想他对你好,只有对自己更好才行。一段感情中越是失去自我,为对方着想,反而越容易失去他。”

“我只是兴趣啦,不是为谁做的。”韩冰连忙解释。

看着吴姐,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的婚姻并不像她说得那样美满,二度蜜月,也许只是在挽回什么最后仅剩的东西。之前她还说:最卑微不过是感情,最凉不过是人心。

而自从再度被关到这家旅店里,一直是她做饭。吴姐既然这么好的厨艺,如果她是要挽回婚姻和感情,为什么不露一手呢?

不过现在她们只是泛泛之交,算是偶遇,然后被迫困在一起的人,很多话,不能直接问。

“吴姐来厨房干什么?”韩冰找个话题。

吴姐举举手中的蕃茄沙司,“我老公白天睡太多,现在睡不着,想吃点零嘴儿。他最喜欢蕃茄沙司,我拿给他。”

“新鲜蕃茄也有啊。”

“他可能怀念这个味道吧?年轻时,我们很穷的,偶尔吃一次洋快餐,里面的蕃茄沙司料包,我都省给他吃的。”吴姐柔软地笑,但很快又神色一整,好像把不愉快的事全扔到脖子后面,“不说那些事了。倒是你,这旅店不太平,天这么晚了,春七和李导还进了秘道,你一个人待着不怕吗?不如到我那儿坐会儿,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顺便给你看点好东西。”

韩冰心里一抖。

春七少离开前,是要她接近吴姐,调查一下,看她有什么古怪的。她的老公只有挑夫老张见过,这两天都没露面,神秘中透着诡异。

现在吴姐邀请她,不正是个好机会吗?可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有点胆颤,很害怕独自去吴姐的房间。而且,这是夜里…但随后一想,她还是答应了。

她相信春七少。他说吴姐没有恶意,只要不激怒她,那么,她就不应该怕。春七少的意思很明显,吴姐情绪不稳定,可能是不如意的生活造成的,却不至于害人。

他们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她不能只等着春七少和李导救她,也要尽自己的力量。在恶劣的环境下,了解身边的队友是必须的。

慈悲心!慈悲心!她暗念了两句。

这三个字不是说说玩的,虽然身为平凡的女孩,遇到灵异事件还是会害怕,但尽量要做到理解并保持善心,才是她努力要达到的目标不是吗?

☆、第九章 赵先生和琉璃艺术品

“回来,去哪儿?”看韩冰往门外走,吴姐拦住。

“不是要去吴姐的房间吗?”韩冰纳闷。

“走电梯吧。我出来时没带房卡,但电梯没锁。”吴姐指了指储物间,“我老公走两步就喘得像肺里拉风箱,总不能让他帮咱们开门。”

是不应该。黄泉旅店的房间都是豪华套间,面积很大,若从卧室去开门,对一个不良于行的人来说,实在也是负担。

可是那电梯…韩冰有点不敢坐。李导说过,那电梯就像棺材。

“来吧。”正犹豫,吴姐却抓住了韩冰的手腕,“老式电梯,慢得很。”

韩冰被扯得没有反抗的机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吴姐身段纤细,手劲儿怎么这么大!

电梯相当狭窄,两个女人并排,都挨得紧紧的。吴姐是江南女子,身段娇小,她瘦瘦的肩头正抵着韩冰的上臂处,很是骨感,有点硌得慌不说,还很有些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