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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大声的吐出了“什么”两个字,他放开她的手,淡淡的开口,道:“没什么。”面上是说不出的落寞,成功的又把苏锦屏的小心脏揪痛了一下。见鬼!

犹犹豫豫的看了他半晌,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走吧,似乎尴尬的不得了,走吧,好像又有点欺负人。

“你走吧。”声音淡淡的,语气中是明显的落寞。

不远处的修和风竖起耳朵听着自家殿下的话,就差没激动的冲出去鼓掌了!欲擒故纵,这招好!

这话一出,苏锦屏更加不忍心丢下他了,虎着一张脸看了他半晌,最终尴尬的抓了抓脑袋:“那个,陪你睡觉可以,不过什么都不做。”

这话一出,他醉人的眼底出现了一丝然的神情,似乎在问她——做什么?

于是,苏锦屏又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思想又不纯洁了!还有,她都把人家那啥了,还装什么纯情的小女生啊:“咳咳,那个,要不,我还是先回去洗澡吧,洗完澡再睡觉!”

她这话一说完,她对面的人就慢慢的踱到床边躺下,淡淡的开口:“若是不愿,便罢了。”声音冷清至极,似乎要将一切都隔绝在心门之外。

她还真的不大愿意的说!不过想想自己今天早上说的“我会对你好的”,还有皇甫夜说的“她想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咬着牙犹豫了半晌,最终不情不愿的挪到他的床边:“往里面去一点!”

闻言,月色般醉人的眼眸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狡黠笑意,轻轻的动了动身子,却是往外面挪的,于是苏锦屏明白了他的意思,很是自觉的爬到里面去。

接着,便是悉悉索索的脱衣服的声音,苏锦屏眼角的余光扫着他,只见他慢条斯理的扯开腰间的玉带,外衣便从肩膀上滑了下来,若不是里面穿了中衣,还颇有香肩半露之感。咳咳,她又在想什么东西!飞快的摆了摆头,扯着自己的腰带。

窗外的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看见了一个相同的讯息——殿下果然有主意,简直就是追求女子的高手,他们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

“风,你说殿下和那个女人今晚会不会发生什么?”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其实他的心里有点遗憾。

风闻言,瞅了瞅他那遗憾的模样,颇为诧异的开口:“你不是不喜欢那个女人吗?”是了,他都没怎么注意,修这个家伙,以前看见苏锦屏就激动的跟什么似的,好像是看见了多年的大仇人,这两日态度却明显的好了很多。

“殿下喜欢就够了。而且那药殿下已经给她了,也被那个侍婢吃了,我生气,也拿不回来。”这两日他是看出来了,他们殿下何止是喜欢,恐怕都不知道喜欢上什么程度了,看看,这变得自己都快不认识殿下了!居然还使出这么卑鄙的计策,让人家姑娘心甘情愿的陪着他一起睡觉,只因为他的三个字——睡不着!至于碧玉回魂丹的事情,他虽然还是心存芥蒂,但是也知道现在继续纠结也没有什么价值了。

“你终于想通了!”风颇为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就像看着一只好不容易才开窍的驴。

“滚!”……

屋内,两人脱的只剩下中衣之后,苏锦屏看了看那床被子,而后瞅向不远处多的那床被子,想要下床去拿,却被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长臂一扯,床上那床唯一的被子就盖在他们两人的身上。于是,她现在去拿被子才似乎多余了,而且会颇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某女纠结了一会儿,就躺下了,睁大眼睛,呼吸都不敢。耳边听着那人均匀的呼吸声,偷偷的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墨发散在枕间,白玉般的脸庞在月光的照射下已是美极,长而卷翘的羽睫轻轻的盖在脸上,高挺的鼻梁形成优美的弧度,胸膛随着呼吸慢慢的起伏着。

苏锦屏忽然感觉到一股郁结之气冲上了胸口,这家伙不是说睡不着吗?为毛她怎么看都觉得他睡的挺安稳的?正郁闷间,他的眼眸睁开了,对着床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呃……“你不睡?”虽然他们两个貌似已经发生过了,但是苏锦屏还是很尴尬,慌忙开口,“你放心的睡吧,我今天晚上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真的!”

说完之后,某女的表情瞬间空白了!她确实没打算对他做什么,所以还加了一个“真的”,来表示自己百分之百的确定不做什么,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这个“真的”起了反作用,听起来就那么像“假的”呢?

“呵呵……”有些突兀的笑了起来,声音还是若云中歌般动听。

苏锦屏一只手支起脑袋,看着他绝美的容颜,很是认真的开口:“其实你笑起来真的很好听也很好看,不过为什么不多笑呢?”

问完之后,很理所当然,没有听到他的回话。苏锦屏也习惯了他的德行,躺回床上,望着床顶,似乎是在思索,半晌,转过头看着他,一副探索出一个千古之谜的得意模样:“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常常笑了,因为你一笑,就容易让人喷鼻血,你这是为了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

“……”原来可以这样解释么?他怎么不知?

“唉,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刚刚的语气挺哀怨的?”“若是不愿,便罢了”,唉,想起这句话,她就觉得有点别扭,跟小女生闹脾气似的。

哀怨?有么?他有些微怔,心下也为自己今天的举动有点脸红,自己的手下都在窗外守着,他却做了这么诡异的事情,别说他们可能接受不了,就连他自己都想不懂自己在搞什么鬼。

“唉,就知道你不会回话,不过你这被子这么薄,晚上不会觉得冷吗?”其实说这话是因为她自己觉得有些冷了。

“还好。”有内力的人,一般是不畏寒的。

还好?她都冷的要发抖了好不好?现在是深秋,转眼就是冬天了,他这还盖在夏天一般厚度的被子,很是狐疑的伸出手抓了一下他的胳膊,冰冰凉凉的,好似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被惊了一下,转过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接着,便感觉到她一掀被子,飞快的跑下床,抱着那床被子就过来了,将它摊开,盖了原有的那层被子上,形成两层,然后一溜烟钻进被窝:“好冷!好冷!”尼玛的,什么温度,冻死人了!

下意识的往他那边靠了靠,结果却在碰到他胳膊的同时,飞快的将自己的胳膊缩了回来,尼玛的,这个人的身上更冷!搓着自己的胳膊,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瞅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很是直接的对着他凑了过去,然后伸出胳膊和腿,八爪鱼一样的抱着他。

“你……”这是干什么?白玉般的面色不变,眼底却出现了些许惊诧之色。

一个用力,将他的身子扳过来,向里面侧卧,然后两人挨得更紧了些,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形成灼热的温度:“你身上很凉,给你暖暖。我说过我会对你好的!”闭着眼睛说完,唇畔勾起了一抹安定的笑意。

我说过我会对你好的?

明明怕冷,却还是这样抱着他的身子,他天生就是寒玉般的体质,即便是在夏天,身上也是冰冰凉凉的,怎么可能热得了呢?偏偏此刻,他却觉得自己的心都滚烫了起来,“我说过我会对你好的”,看了看怀中人,紧紧的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盖在脸上,唇边含着一抹淡笑,看起来恬静而美好。

在心中低叹一声,伸出手环紧了她的腰,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丫头。你知道么,越是这样,我便越是放不下,等到,我已经完全不能将你放下的时候,那样的我,也许,会变成魔鬼,让你避之不及。

本来准备用上内力给她暖身,却发现自己的身子既然奇迹般的有了温度,而怀中的她,已经安然的睡着了,还往他的胸口蹭了蹭,猫儿一般。

低低浅笑,寡薄的唇畔勾起,银灰色的眼眸含着醉人的笑意……他这是,得到了怎样的救赎啊!

苏锦屏却没想那么多,她只知道这个男人她上过了,那就是她的,她必须对他好,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就因为他是她的!

“安静了?”风摇了摇头,一副很是遗憾的模样。

修摸了摸鼻子,似乎也颇为遗憾:“我们回去吧!”不然明天早上,殿下说不定会发难。

“嗯!”两道黑影一闪,便消失在窗口。然而在他们走后,不远处,一双暗紫色的眼眸扫着茅屋窗口的方向,凝眸半晌,冰冷的唇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一甩袖袍,转身而去。

“陛下,苏锦屏去了梨园,而且有线索表明,昨夜苏锦屏是在梨园过的,若是属下没料错,她去的时候,已经中了千段雪。”一个黑衣人跪在大殿的中央。

冷艳的面孔上浮现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暮阳知道这件事么?”

“应当是知道了,而且郡主手下的人差不多是跟属下一起查到的。”皇上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嗯,知道了。”既然慕容双知道了,不管他劝还是不劝,她都一定会动手,既然这样,自己就不要多此一举了。

“陛下,还有一件事情,属下好像在梨园附近看见皇甫怀寒了,但是当时只有他一个人,而且轻功极快,所以属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

“哦?皇甫怀寒也到了?”白净的手指轻轻的动了动,脸上绽出一抹笑,仿若冷莲,凝眸半晌,开口,“你说,若是朕向皇甫怀寒讨她做妃子,皇甫怀寒会不会答应?”

“啊?”那暗卫傻愣愣的抬起头看着他,陛下不是很讨厌那个女人吗?而且现在种种迹象都表明那个女人已非清白之身,陛下是不是被气疯了?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冷笑一声:“皇甫怀寒也许自己都不知道他有些在意那个女人,所以每每对她下手他都会不忍,指望皇甫怀寒是指望不上了,但若是纳入朕的后宫,折磨死一个妃子,算得了什么呢?”

难得他有好心情开口解释,但是那暗卫却吓得瑟瑟发抖,陛下脾气古怪,从来就不曾对那个属下说这么多话,通常反常之后,就会下令杀人,他不会就是下一个无缘无故被宰杀的吧?

半晌,屋内也是静谧无声。忽的,君临渊淡笑出声:“你该庆幸你没有多嘴,下去吧。”

那暗卫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战战兢兢的退下了。幸好自己刚刚没有接着陛下的话说“皇上英明”,不然也许已经被砍成八段了!

这一觉,百里惊鸿睡得极不安稳。苏锦屏刚刚睡着的时候,还是老老实实的,可是没过多久,就开始随意翻转,一条大腿很是悠闲的压在人家的大腿上。

淡漠的男子嘴角有些微抽,动了动腿,却还是没能将她的腿移下去。紧接着,又是一条玉臂横上了他的脖子,一个不察,险些没被压断气!修长的手指伸出,想着是不是点了她的穴让自己图个安稳,可是犹豫了半天也没有点下去,见鬼!

这奇怪的姿势保持了近半个时辰之后,苏锦屏仿佛是想开了,忽然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他方松了一口气,被子又被扯没了!已是深秋,自然是有些冷的,伸出手去扯被子,可惜一个力度没有把握好,那压在被子上的某女带着被子一起对着他翻了过来!于是——

被子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苏锦屏的半边身子也压在他的身上!一条腿还好死不死的碰到了某个位置——

“轰!”的一声,他只感觉自己的全身的血液都要炸了,一股莫名的热流冲了上来。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苏锦屏仿佛是被这一扯,撞得有些生疼,所以很是烦躁的蹬了蹬腿!

于是某人脸上那嫣红的色泽,瞬间变得爆红!然,只是一瞬,就被他压了下来,面色恢复淡然,但是下腹那股热流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有了更上一层楼的架势。他的脑海里面,现在出现了四个清晰的大字——自作自受!

苏锦屏只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一觉了,以往就是睡着了,也是打起十二分的防备,唯独今夜,却是莫名的安心,所以时不时的往他的身上拱,仿佛那就是能让自己安心的源泉。

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扫着床顶,最后,低低一叹,准备起身,去客房打地铺,可是被子一掀,一股冷风袭了进来,苏锦屏一抖,八爪鱼一般的缠上了他的身子,叫他动弹不得。

于是……这一晚就在苏锦屏那时不时不安分的乱动,和某人一整夜的隐忍之下度过了!临近天亮的时候,百里惊鸿终于顶不住浓浓的困意,睡着了。苏锦屏一醒,就发现自己正抱着人家,倒也没觉得奇怪,因为昨天晚上睡觉之前,她就是抱着他睡的。

而百里惊鸿在她醒的时候,就已经惊醒了,然而却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没有睁开眼。平静无波的心湖也像是被投进了一颗石头,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还有些莫名的紧张之感。

某女睁大双眼,看着对方那张近在咫尺的容颜,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唉,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我上辈子虽然没做什么好事,但是也没做什么坏……好吧,我做了不少坏事,难道这就是报应?”

“……”闭着眼,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心底涌起些许奇异的感觉,他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也许是……难过?

一只带着温热触感的手,覆上了他的脸,指尖沿着他的轮廓慢慢的勾画,苏锦屏顿时感觉心跳加速,心好似要从胸口跳出来,最终红着脸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抱紧了他的腰,将脑袋放在他的胸口:“唉,可是没办法,老娘的人,就得罩着。”

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无奈,他有了一瞬间的后悔,也许,不该骗她的。也许,自己不该贪求这一份本该不属于自己的温暖,想着就要睁开眼,她却忽然抬起头,看着他绝美的容颜,凤眸中难得的闪现出一抹认真的色泽:“不过我该庆幸,也许你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牵绊。”也是,唯一能支撑她有目标的活下去的理由!因为她可以告诉自己,她现在已经是一个身上扛着责任的人,虽然她没有变态到认为自己一个女人应该承担起照顾这家伙,还要养家的重任,但是她觉得自己必须对他好,而原因,也许只是觉得这是自己欠他的,也许,是因着自己心中那份自己都理不清楚的情感。

“砰!”的一声,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上了他的心脏!他会成为她,唯一的牵绊么?她又怎知,母妃不在了,自花灯会的那一晚起,她已经便成为他唯一的牵绊了。

这两个人,就像是两个孤寂无依,在世上漂泊的灵魂,幸运的是,他们可以相互依偎,幸运的是,他们遇到了彼此!

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忽的睁开,静静的凝视着面前的人,寒波碧潭般的眼底一簇一簇的流光闪现,苏锦屏仰头看着他,四目相对,他的眼慢慢的错开,又变回那毫无焦距的状态。

“醒了?”苏锦屏有些尴尬的看着他,自己刚刚说的话不会被人家听见了吧?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却没有起身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好似还没睡醒,这模样看起来萌呆了,苏锦屏在心里偷偷的酝酿了一下哈喇子。

眼神四处瞟了瞟,忽的,很是得意的开口:“我晚上睡着很安稳吧?是不是一动不动的?你看,我睡得时候抱着你,醒的时候还是这个姿势!”这是她最引以为傲的事情,在前世,杀手训练的时候,包括睡觉都是要训练的,要随时保持警醒,睡觉还不能发出一点声响,也不能乱动。所以她完全就没有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竟然能睡得那么——活泼!

寡薄的唇角有些微抽,是的,睡得时候是这个姿势,醒的时候还是这个姿势,但是中途你已经滚了好几圈了!薄唇动了动,最终,淡淡的开口:“嗯。”声线仍是冰冷孤傲,但是带着刚刚起床的慵懒气息,性感至极。她昨晚的行径,说出来也没用,徒添尴尬罢了。

某女斜着眼睛瞟了他一下,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这家伙,一大早的,不仅模样萌呆极了,就连发出的声音都那么销魂,好荡漾啊好荡漾!

“对了!”腿一伸,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们昨天晚上好像没有洗澡!”这一伸,碰到了某个不物体,然后清晰的感觉到某个不明物体慢慢的发生了极其明显的变化,某女伸长脖子咽了一下口水,扭过脑袋看着他白玉般的面颊。只见他微微偏过头,只留给她一个侧颜,和精美优雅的线条,但是她也眼尖的看见他的脸有点泛红。

现在,此时此刻!这个人上上下下看起来,就是一副诱人采撷的模样。某女赶紧起身,飞快的穿衣服,将自己那小鹿般砰砰乱跳的心脏安顿好,在心中一个劲的告诫自己,前天晚上的事情,她还可以自我安慰说自己是中了媚药导致的,但是今天她总不能在清醒的时候对人家行不轨之事吧?

他不知她心中所想,只以为她是被自己惊着了,心下也对自己的反应颇感抑郁。淡淡的开口,道:“对不起。”而后坐起身,如墨的长发像是流彩一样散落到身后,窗口照进来的阳光洒在他绝美的容颜上,形成一股难以言喻的绮丽,于是,站在床上穿衣服的苏锦屏,穿着一身中衣,中裤,手上拎着外衣正准备穿,结果傻呆呆的看着他,连手上的衣服也掉了下去!

太……太帅了!“噗——”两股鲜红的液体从鼻孔喷了出来,赶紧伸出一只手捂着,口齿不清的对着他怒吼:“你一大早的这么风骚做什么?你不知道我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吗?”

……风骚?他?面上虽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那神秘醉人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看起来更加呆萌了。于是某女的鼻血瞬间喷涌不止,赶紧跳下床找了一块帕子堵住鼻子,转过头很是愤恨的看着他:“我迟早又一天被你逼的贫血而死!”

“呵呵……”哑然失笑,那一笑之下,天地都失了颜色,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误落凡尘的精灵,带着谪仙的飘逸出尘,也带着懵懂与迷茫的单纯天真。

虽然苏锦屏知道他的单纯和天真都是因为刚刚起床给人的错觉,但是她的鼻血还是忍不住更加汹涌了一些!见鬼!飞快的将床上的衣服扯下来,而后三下五除二的穿着。

他亦起身,慢慢的穿着衣服,每一个动作都优雅至极,动作不快,却是行云流水,看起来赏心悦目。苏锦屏瞬间瞅了瞅他,再对比一下自己穿衣服的状态,动作顿时慢悠悠了下来,抬起挺胸,一副大家淑女的模样,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竟也还有模有样。他见状,眸中闪过一抹笑意,最终归于平静。

穿好衣服,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落脚的频率很熟悉,就是浅忆无疑。苏锦屏来不及跟他打招呼,就飞快的踏了出去。梨园是皇宫的禁地,这丫头怎么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跑进来。

浅忆正要敲门,就见门打开了,自家小姐穿着昨日的那一身衣服,没什么异样,她又忍不住偷偷往屋内瞟了瞟,只见百里惊鸿坐在床前,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那床上还有些凌乱,浅忆小脸一红,赶紧收回了目光,对着苏锦屏开口,道:“小姐,皇上派了小林子公公来传旨,说您的伤既然已经好了,今日下午就去御书房报道吧。那时候您不在,奴婢便推说您出恭去了,小林子公公也没有多问,传完话就走了,奴婢怕您白天不回来,所以就趁着禁卫军不注意,偷偷的溜进来了!”

说着自己偷偷溜进来的时候,她的面色有些发白,明显的吓得不清,若是被禁卫军发现了,难免就是一个通敌叛国之罪,必死无疑!

苏锦屏闻言,狠狠的磨了磨牙,这个杀千刀的皇甫怀寒,就是看不得她过一天好日子,他是哪只眼睛看见她的伤好了?扯他娘的蛋!“知道了,我回去了!”对着屋内喊了一声,不待百里惊鸿回话,就怒气冲冲的带着浅忆走了。

屋内的人一怔,也是习惯了她这模样,没有做声。银灰色的眸中扫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沉,皇甫怀寒……昨夜,来过了吧?所以今日就迫不及待的让她回去扫地?

回了景仁宫,某女狠狠的磨了磨牙,若是皇甫怀寒就在她面前,她非得咬死他不可!要不是想着自己来古代已经有二十六天了,算算日子过几天就该领俸禄了,她昨天晚上就收拾包袱走人了,怎么可能还待在这皇宫受鸟气!

走到门口,敏锐的感觉到了屋内有人,而且还是很熟悉的气息。转过头看了一下浅忆,略有些不悦,浅忆缩了缩脖子,没敢吱声,昨夜冷公子就来了,而且坐在那儿,一句话都不说,她瞧着也真是挺可怜的,所以刚刚在路上就没有对小姐说。

收回目光,推开门,踏了进去。已经是早晨,屋内已是大亮,苏锦屏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还是那张邪肆狂放的面孔,一缕墨发垂在颊边,划出诱惑的弧度,只是不同的,是那一日他的身上都是狂傲之气,可是今日,却满是颓败,一双点漆般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却又像是在看一个从来就没有见过的人。

反手关上门:“这次又是想干什么?”语气中带着难掩的嘲讽,一个正常人,都很难喜欢曾经掐过自己脖子的人,苏锦屏自认自己很正常。

“你跟他……”说了三个字,就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与你何干?”冷冷的反问。

站起身,几个大步踱到她的面前,一股强大的劲风束缚住了她的身型,而后,一双有力的大手扣住了她的肩膀:“告诉我,昨天晚上,你是不是也在他那里?”

“是又如何?”凤眸眯起,毫不掩饰眸中的厌恶。

她眼中的厌恶,像是一把利刃,穿透了他的心脏,瞬间支离破碎,痛得血肉模糊:“前天晚上,你们有没有……”

“有!”她就是要断了他的念头,绝了他的心思,因为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可能,原来的苏锦屏已经死了,她不可能代替她去爱这个人,而且她现在也有了自己的责任和牵绊。

眸中闪现一抹痛色,若不是自己前天晚上宿醉,也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那,昨天晚上呢?”前天晚上是意外,昨天晚上,又是什么?

“也有!”既然要断了他的念头,那就要断的一干二净!

他点漆般的眸色如同漩涡一般,里面暗潮汹涌,似乎要将她吞没!而苏锦屏就那般直视着他,面色不见半点惶恐。

忽的,他一把揽起她的腰,毫无温柔可言的将她丢到床上,而后一只手狠狠的扯向她的衣襟——

苏锦屏一惊,开口怒喝:“你干什么!”她真想狠狠的抽他一巴掌,但是现在被困住了,动弹不得!

“我不信!”所以要亲自验证!他不信,不信那么爱他的小锦会背叛他,不信!不信!

码字真的好累……

第一卷 ◆乱后宫 【072】五一万更,不订阅的全部卡擦!

正当苏锦屏想着要不要尖叫求救的时候,“叮”的一声,只见什么东西对着冷子寒的手腕袭来,他飞快的侧过手,但是那东西还是在他的虎口处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不深,却已经见了血!

点漆般的眸中闪过一道戾气,这绝对是他近十年来第一次受伤,毕竟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声,不是说着玩的!那袭向他的东西在地上滚了几圈,就落到了他的脚边,凝眸一扫,正是她交给苏锦屏的那只墨竹哨。抬起头,望向门口,门微微开着,一袭白衣默然而立,谪仙般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但是眼底却闪过一抹嗜血的杀意!

“百里惊鸿!”放开她,几个大步走到他的跟前,点漆般的眼眸凝视着对方,他并没有见过百里惊鸿,但是从这个人的气质,便能猜出是他。

“冷子寒。”淡淡的吐出三个字,也表示自己能猜出对方是谁。

冷子寒闻言,邪魅一笑,眼底带着邪气,如嗜血修罗一般渗人,若是常人,只看着他这模样,也会忍不住发抖!但他面前的人,却丝毫不受影响,毫无焦距的眸子淡淡的越过他,投向屋内的人,开口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来:“那个东西,你落在梨园了。”

说的,便是那个墨竹哨,若不是她将这个东西落在了梨园,若不是自己一时兴起想要过来还给她,恐怕……他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苏锦屏满腹怨气的起身,将自己的衣襟扯好,而冷子寒也透过她有些凌乱的衣襟,看见了那白皙的肌肤上交错的吻痕,面色一白,心底的疑问就有了答案,不必验证,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捡起地上的墨竹哨,满是嘲讽的看了冷子寒一眼,就将那哨子对着窗口扔了出去,一条抛物线形成一道彩虹般的弧度,却也如同刀锋,狠狠的割在他的身上,不重,却入骨!然而,这还不够,苏锦屏走到他的跟前,侧身对着百里惊鸿开口:“你先出去一下。”

好看的眉头微皱,有些不明白她此举何意,心下也有点担忧,若是出去了,冷子寒会不会又做出什么事情来?可是苏锦屏的脸色极为坚定,也带着不容置疑。

他顿了顿,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转身退了出去。若是守在门口,发生什么事情,也来得及吧?

门又被关上,冷子寒看着她满是厌恶、嘲讽、愤恨的面色,觉得自己的胸口痛得快要窒息!为什么,为什么,一个月不到,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的扇到了他的脸上!他的脸上闪过震惊、和不敢置信!

“这一巴掌,是在教你学会尊重!你以为你是谁?你信不信跟我又有何关系?十四年前我救过你么?冷子寒,我现在只想对你说一句,你最好不要让我后悔我曾经救过你!”红唇吐出了无比尖刻的语言,她知道这话伤人很深,甚至她还利用了冷子寒对原来那个苏锦屏的感情来伤害对方,但是他今日所为,是绝对的不可原谅!让百里惊鸿先出去了再动手,已是给足了他面子!

听完她的话,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眼底是震惊,疼痛,悲凉。忽的,笑了,笑得沧桑而绝望,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他面前的女子下手的时候毫不手软!“小锦,你变了!”她不仅不爱他了,而且变得狠辣,从前的她,遇见这样的事情,应当会哭,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决计不会像她今日一样,字字句句穿透他的心脏,甚至还下手打了他一巴掌!

可是,他却觉得,这样的她更吸引他了,独立、坚强、狠辣的个性,像是独立傲然于世的红梅,坚韧不屈,凌风傲骨若春树堆雪。可是,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都已经不属于他了,她对他,只有憎恶!

“滚!”又是一个字,狠狠的对着他刺了过去,可是那一张一合的薄唇,却还是丝毫不留情面,接着道,“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谢谢!”

“小锦,我……”赶紧开口,想挽回些什么。这一刻,他才是真的慌了,他一直在说他最不能接受的是她竟然忘了他,可是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有一件事情比她忘了他更可怕,那就是——再也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若是再也不出现在她的面前,他活着还有什么价值?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活着。

“你什么都不用说,滚出去!”他一次又一次的触犯她的底线,先是掐她的脖子,现在甚至疯狂到了这种地步,真当她苏锦屏是一个任人欺凌的软柿子吗?

后退一步,面上闪过悔恨之色:“对不起!”吐出了三个字,而后飞快的从窗口跃了出去,他们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现在还是先离开吧……

直到他走远,苏锦屏仍然觉得通体冰凉,一点一点的寒气从脚底往上冲!虽说她没有古代女子那么强烈的贞洁观,但是那一瞬间,那种惊恐的感觉却是那么真实,头脑一片空白,心底甚至泛出一丝丝绝望之感。她从来没有过这么无能为力的感觉,唯一的一次,就是看见养父母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而那一幕,现在似乎又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只要一回想,就觉得疼痛刺骨!

门,被推开,他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她,眼神仍是毫无焦距,淡漠的面孔不然凡尘之气,看着她有些惊惶的模样,他的心底突兀的闪现了一抹刺痛,也许是一种名为心疼的感觉,静静的凝视了她半晌,淡淡的开口:“你,没事吧?”是问句,只是语气还是冷冷清清,没有听出半点关怀之气。

“没事!”强扯出一抹笑意,对着他开口,“幸好你来了,不然……”不然怎么样呢,其实她也知道,以冷子寒的性子,未必会做到最后,他当时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但,会不会做到最后,谁知道答案呢?就是冷子寒自己,也怕是不知。

他闻言,心头一紧,却什么话都没有回她,只是淡淡的立在门前看着她,半晌,听得一阵侍卫们的脚步声传来,看来是巡逻的,他寡薄的唇张了张,最终,淡淡的转身而去。

苏锦屏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心头涌现出一股失落感,虽说他已经问了“你,没事吧”,对于他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关心,但是这个时候,她还是希望他能安慰她几句的,哪怕是虚情假意也好,毕竟在人脆弱的时候,还是希望有人关心自己的。毕竟……他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可是这个想法一出,就把她自己吓了一大跳!不一样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她最近是不是魔怔了?

拖着有些发软的身子走到桌子边上坐下,想着自己的心事,脸色还是有些发白。没多久,一双白色的鞋子落入她的眼中,凤眸一扫,嘴角轻扯:“这几天,真热闹!”又是一个来“探病”的?

“师……不,小锦。”皇甫逸轻逸的嗓音自头顶响起。

“有事吗?”调节了一下心情,仰起头,尽可能正常些的看着他。今日的他,琥珀色的眸中含着一丝沉痛和叹惋,手上的那柄水墨折扇消失不见,而换成一只碧绿色的玉笛,盈光剔透,在阳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已是美极。

皇甫逸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还是没好开口,总觉得问出来似乎有些不妥,看着她一脸仿佛受了什么沉重打击的表情,也自动的将之理解为中了千段雪,跟百里惊鸿发生了什么,所以心情抑郁。

见他不说话,她叹了一口气。而后,有些调皮对着他眨了眨眼睛,笑了笑,道:“这个笛子比那把扇子更适合你!”心情已是调整了过来,何必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坏了自己的心情。

见她笑了,他也会心一笑,那张和皇甫夜极其相似的容颜上绽放出一股洒脱之气,这样的她才更像是他认识的那个人:“这笛子本来就是我的,而那把扇子,是借的上官大人的!”

“你不会穷的一把扇子都买不起吧?扇个风还要借人家的扇子!”某女满脸狐疑的看着他,话说皇甫夜不是挺有钱的吗?为毛线他的亲弟弟会穷到这个份上?

“咳咳……”一阵呛咳声响起,他找上官谨睿借扇子,原来是因为自己没有钱买扇子吗?这说法,真是……“非也,不过是看上官大人的扇子上面是名家作画,难得一见,所以就借来看了看。”他总不能实话实话是因为自己怀疑上官谨睿图谋不轨吧?

“说来说去还是说明你穷困,名家作画,人家买得起,你买不起,还要可怜兮兮的借来看看!”说着,一巴掌拍上他的肩头,“其实啊,我有个建议,你可以找你皇兄提议一下,让他适当的给你涨点俸禄,这样你就有钱买扇子了!当然,这个绝世的好主意,是我提出的,所以你涨了俸禄之后,可以考虑一下适当的分我一点银子作为感谢!”

呃……“这倒不用!”亲王的俸禄都不低,而且他常年在江湖漂泊,还真的用不了多少银子,涨俸禄还犯不着。至于那个适当的分她一点银子……咳咳!

听他说完,苏锦屏收回手,很是理解的挥了挥:“算了,算了,我也不是不了解你皇兄那个人,小气的很,曾经和皇甫夜二两银子都要计算清楚,你不敢去找他要求加薪也是正常的!”她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穿越的那天,问他们扫地宫女的工资是多少,末了皇甫怀寒还对皇甫夜说了一句“以后你每个月的俸禄就少了二两银子”,小气的人呐!

呃,某王爷的脑后出现了大滴的汗水,大皇兄是这样的人吗?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其实大皇兄……”想开口给皇兄解释。

结果苏锦屏一副我很是理解的模样,满面神秘的开口:“我知道你不敢说他的坏话,所以才想帮他解释。你放心,我这里没有你皇兄的人,他什么都不可能听到,你对他有什么意见和看法就放心大胆的说吧,我绝对百分之百的为你保密!”说完就是一副热衷于探听八卦的模样!听他说了之后,就把他说的话作为要挟,换点银子!苏锦屏幸福的在心底打着小九九。

“……”他能对大皇兄有什么意见和看法?看她这样子,反倒是她对大皇兄的“意见”和“建议”比较多吧?转移话题,道:“咳咳,那个,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别管了,真正喜欢你的人,是不会在意的,因为那毕竟不是你甘愿的!”

忽然很是无厘头的说了这么一句,而后微微偏过头,俊逸的面庞有些泛红。苏锦屏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想不懂他的嘴巴里面怎么就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忽然,脑袋里面那根断了的神经接上了,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呢,她估摸着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她的那点破事了!

“你这是专程来安慰我的?”没想到啊,皇家居然还有这么善良的人存在,本来看了看皇甫怀寒那个唯利是图的人,君临渊那个蛇蝎美人般的人,再加上皇甫夜那个不知道伤了多少女人心却丝毫不愧疚的纨绔子弟,得出的结论就是皇家的人,个个都是自私自利的,没想到这家伙会专程来安慰她,难得,难得!

顿了顿,开口道:“算是吧。”握着玉笛的手有些紧张的沁出了汗珠,其实他还想问一句子寒有没有来过,但是却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下问这句话,似乎不大好。今日他才算是明白了何谓“情窦初开”、“红鸾星动”的感觉,在这个女子面前,似乎多说一句话都有脸红的倾向,而且不同于他以前讲话的随性洒脱,甚至很多话甚至根本不好意思开口,没错,就是不好意思!

苏锦屏看着他一脸真诚的模样,忽的起了些许捉弄的心思,状似很难过的摆了摆头:“唉,像我这等残花败柳,这辈子是没有指望了!”

“不要这样说自己!”皇甫逸飞快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而后红着脸支支吾吾的开口,“要是你愿意,我这就去向皇兄求娶你!”他不同于那些拘泥于世俗的人,或者说他本来就看不惯世俗间的那些框框条条,所以才会远离皇室纷争,肆意千水万山之间。在他看来,苏锦屏已非清白之身,虽然这个时代的人基本上是都不可能接受的,但是他却认为这并非她的本意,所以可以谅解。

“呃,不用!你不需要同情我到这个地步!”苏锦屏飞快的开口拒绝,这家伙,是不是善良单纯过头了?

“不是同情!是喜欢!”他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瞳孔中满是认真之色,看得苏锦屏心头一跳,才知道这小子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瞬间也有了一种抽自己两巴掌的冲动,没事胡说八道什么!

“我觉得你对我不是喜欢,只是好感。我们认识不久,了解也不深,见面也就那么几次,谈不上喜欢!”苏锦屏感觉自己头都大了,前世身边虽然蜜蜂也不少,但是也没有像来了古代一般多到这个份上!而且古代这些都是美男子,绝世的美男子!只有天知道她每拒绝一个,自己的心里会有多难受!

皇甫逸闻言,只是笑了笑,琥珀色的眸子凝视着她的眼,朗声开口笑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说罢,不等苏锦屏回话,便转身而去,走的干净利落,比百里惊鸿走的时候还要洒脱几分。

苏锦屏看着他的背影,抚了抚剧痛的额头!特么的,一堆烂事!

浅忆去领了她和苏锦屏今日的早饭,便端着托盘回了景仁宫,瞅着小姐那看着冷公子就不爽的样子,估摸着冷公子现下应当已经回去了吧?如是想着,脚下忽然踩到一个东西,低下头一看,是一只尖尖的墨竹,将它捡起来端详了半晌,以前冷公子来丞相府见小姐的时候,她似乎看见过这个墨竹,好像是个哨子来着,转过来一看,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哨口,应当是冷公子的!

想着,便将那墨竹收到了怀中,等冷公子下次来,有机会再还给他。

下午,苏锦屏拎着扫把,不情不愿往御书房而去,满脑袋装的都是怎么在领到自己的工钱之后,将皇甫怀寒恶整一顿,然后再潇洒的离开,不给他一点反击、报仇的机会!以报答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之恩!

没走几步,面前迎来一群人,中间那人尽管很努力的保持着优雅的仪态行走,但是还是不能掩盖她一拐一瘸的事实,定睛一看,正是慕容双等人,苏锦屏赶紧低下头,还是不要跟她正面冲突的好,毕竟彼此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明显的比人家低级很多。

可是慕容双是专程来找茬的,怎么可能被她躲过去?走到她的面前,便停住了脚步,苏锦屏在心底悄悄的磨了磨牙,低下身子,状似恭敬的行礼:“奴婢拜见暮阳郡主!”

“这不是苏锦屏么,上次本郡主一见你就觉得一见如故,不知道本郡主有没有那个荣幸邀请你到我宫中一聚?”慕容双笑语嫣然,只是眼底的嫉妒和愤恨完全掩饰不住!她千方百计的撺掇了荣妃,最后竟然成全了惊鸿哥哥和这个贱人,如此弄巧成拙叫她如何甘心!

一见如故?是一见成仇吧?“谢郡主抬爱,只是奴婢现在要去御书房打扫了,若是去晚了,皇上怪罪下来,奴婢的罪过可就大了。”到你宫中一聚,谁知道聚了我还有没有命回来?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本郡主可以遣人去跟贵国的皇帝陛下通报一声,想必他当不会为难才是!”慕容双如是说道。

苏锦屏歪了歪脑袋,似乎在很认真的考虑这话的可行性,结果,最后一双小鹿般纯洁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慕容双:“郡主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只是奴婢对皇上衷心耿耿,只要一想起奴婢不在,他的御书房门前没人打扫,奴婢就心痛难忍,痛苦难当,所以奴婢还是要马上去御书房扫地,不然奴婢一定会因为作为一个宫女,却不好好伺候皇上而羞愧致死!”

慕容双发誓,她这辈子绝对没有见过比自己面前这个女人更无耻的人!她以为自己不知道她和皇甫怀寒之间的过节吗?还衷心耿耿、羞愧致死,亏她说的说来!但慕容双也不开口说破,只见她脚步一晃,站不稳一般往苏锦屏的身上倒去:“哎呀,腿好疼!”

苏锦屏赶紧一侧身子,让慕容双对着她的身后扑了过去,若不是几个侍婢赶紧扶住了慕容双,她现在就在地上摔出一个狗吃屎了!心下恼恨,正要发难,苏锦屏却先她一步开口了:“郡主,方才您没有站稳,奴婢身上脏,所以不敢扶您,还请您见谅!”

说完之后,又一副很是关心她的模样,凑过脑袋开口:“郡主,奴婢觉得自己很有责任提醒您一下,若是腿不舒服,还是不要出来随便走动,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您的小腿骨摔折了,还是好好的在屋子里面养着,这样伤方能好得快些!毕竟郡主身份高贵、品行高雅,绝对不会如同那些没有见识的粗鄙妇人一般,伤了腿还出来上蹿下跳想要谋害他人。所以郡主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一则养病,二则避闲,实乃上上策!”

“你!”她有什么闲需要避的?避闲?慕容双身后的阡墨也很是不服气的想要上前为自家主子理论,可是却被慕容双一只手止住,非是她忽然发了善心不想计较,而是她知道这个贱婢嘴上功夫厉害,自己跟她斗嘴怕是讨不得好,阡墨就更不是对手了,反正她今日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跟她斗嘴,站好了身子,一个宫女不动声色的挪到了苏锦屏的身侧,苏锦屏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一眼,想动手么?不过她可是丝毫不放在眼里!

很快的,注意力又被慕容双吸引了过去:“苏锦屏,你知道我和惊鸿哥哥是什么关系吗?”

是来示威的?可是苏锦屏却从对方的神色看出来,似乎不仅仅是示威这么简单,听了她的问题,只是满不在乎的一笑,恭敬的答道:“启禀郡主,奴婢知道,您是被南岳三皇子退婚的前未婚妻!”

“你!”一只纤纤玉指狠狠的指着她,今日她方才是充分的领会了何谓气死人不偿命,这个苏锦屏的嘴巴,果然厉害!“那你可知道,他一个人退婚,是做不得数的,要南岳的皇上说取消,才能取消,否则他就是抗旨不尊!抗旨不尊,可是死罪!”

这话说的苏锦屏心头一跳,感觉有点不爽,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郡主,奴婢虽然身份低微,但也想提醒您一句,强扭的瓜不甜,恕奴婢不奉陪了,告辞!”

说完也不等慕容双回话,就满腹怒气的走了!她就想不通了,就百里惊鸿那么一个无趣至极的人,为什么身边也能缠着一只花蝴蝶,真特么的讨厌!

“郡主,你看她,半点礼节都没有,完全不把您放在眼里!”阡墨指着苏锦屏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开口,面上满是不忿。

而本来应该很生气的慕容双,却在此刻冷笑一声,美眸中闪过志得满怀:“就让那个贱婢去得意,可惜,再怎么得意,她也活不过今日了!”

阡墨一怔,随即跟着笑了起来,确实,再怎么得意,她也活不过今日了!

苏锦屏到了御书房门口,夏冬梅已经在了,看情况也是刚到不久,还好,皇甫怀寒不是针对自己一个人,苏锦屏的心里平衡了很多。而夏冬梅在看见苏锦屏的时候,满面欣喜,虽说跟着苏锦屏一起,过的日子十分惊险,但是自己进宫好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放假,还放了一天半,美美的睡了两个懒觉,她这才知道睡懒觉的感觉有多么美好,而这一切,自然都要归功于苏锦屏!

“你来了?皇上不在,好像是被北冥的皇上约出去逛御花园了!”夏冬梅赶紧将自己的第一手情报通知苏锦屏。

于是,某女那黑透的脸上,更加深沉了一些,在心中悄悄的磨了磨牙,这个杀千刀的皇甫怀寒,自己滚出去潇洒的逛御花园,还要把自己叫来扫地,真特么的恶毒!她诅咒那厮断子绝孙!

正想说什么,一阵脚步声就从左侧传来,眼角的余光一扫,正是皇甫怀寒和君临渊等人,苏锦屏马上就一拐一瘸起来,艰难的挪动着步子往楼梯上走,而后忽的转过头,像刚刚发现皇甫怀寒一般,赶紧站在一旁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皇甫怀寒闻言,只是冷冷的扫着她,一双暗紫色的寒眸中闪过几道冷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冷峻的容颜仿若冰雕般难以亲近,而又高不可攀。半晌,直到一旁的君临渊别有深意的眼神扫到了他的身上,他才冷冷的开口:“起来吧。”

“谢皇上!”苏锦屏说完之后,不待皇甫怀寒先走上楼梯,就率先往上面走去,一拐一瘸的,看起来好不狼狈。

冷冰的唇角微抽:“苏锦屏,你在搞什么鬼?”

小林子也在一旁擦了一把冷汗,这个苏锦屏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在皇上跟前也敢失仪,露出这幅德行!

某女闻言,转过头可怜兮兮的看了他一眼,用那唱窦娥冤的语气尖声开口:“皇上~奴婢前日被杖责,到今日仍是疼痛难忍,动作不便,行动缓慢,皇上说了批准奴婢休息两天,奴婢感恩戴德,正思来世衔草结环以报。可是皇上竟然不知道听信了哪个小人的谗言,说奴婢的伤已经好了,又让奴婢回来打扫,您看看,奴婢这有一点伤好了的迹象吗?”

说着又往前面走了一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然而,又在一众宫人同情的目光之下,堪堪的稳住了身型。凤眸中怨毒的目光时不时的扫在君临渊的身上,好似那个向皇甫怀寒进谗言的小人就是他!大家也都是非常理解苏锦屏的心情的,前日的那件事,明显的就是这位北冥的皇上要给苏锦屏一个教训,才扔了自己的帕子,将她拖下去杖责,若说是他对皇上说了什么,也不奇怪。不过她这次还真的是冤枉君临渊了,这件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这件事情的知情者,例如小林子和夏冬梅,就是张大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表演,不是没打吗?怎么独独她就“伤”成了这个样子?

皇甫怀寒的嘴角也有点微抽,恨不得上去一巴掌将那个无耻的女人挥到天边!又没挨打,还装受伤装的那么像,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一个皇帝,独独跟一个小小的宫女过不去!也就在他无比恼怒的时候,御书房门前那一众宫人,也似乎颇为不忍的看着苏锦屏,又瞅了瞅自己,仿佛在看一个暴君,让他心底的火焰一冲而起,险些将他烧成灰烬!狠狠地咬了咬牙,寒眸对着那群宫人一扫,于是那些为苏锦屏打抱不平的人全部低下头去,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给苏锦屏打抱不平,就是和皇上作对啊,他们还要命不要!

而那无缘无故被冤枉的君临渊,看她这样子,薄唇勾起一抹冷笑,眉间的朱砂妖娆,照得整张脸展现出一种异于常人的美丽,狭长的丹凤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看起来心情极好。不管是不是他出言害得她,他都不否认看着她倒霉、不高兴,自己就觉得心情格外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