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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姐姐,我们去吃糖醋排骨!”祁煦晃了晃北翎玉的小手,眨巴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样子尤其惹人疼爱。

北翎玉点了点头,“就去楼外楼。忍冬姑娘放心,有我在,祁煦的安全不用担心。至于陆府的人要是责怪祁煦,让他们来找我就是了。”

忍冬暗道,陆府的人可不敢找我们家这位的麻烦。这真正要找麻烦的那位,只怕您的身份也不够看。

“哇!玉儿姐姐最好了!”祁煦高兴的给了北翎玉一个大大的拥抱。不过因为他太小,也只能抱着北翎玉的大腿。

有着北翎玉的纵容,忍冬对自家这位主子又没办法,一行人启程去了楼外楼。

皇宫,御书房之中。

陆渔歌禀报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如今太子殿下和圣女都在花满楼,可要属下派人去将太子殿下接回来?”

慕容昭坐在龙椅之上,双手随意的翻着面前的奏折,淡淡说道,“你以为,太子真的会乖乖去花满楼等你来?”

“皇上的意思是…?”陆渔歌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跪下道,“属下该死,属下竟然失去了太子殿下的消息。外面如此危险,属下保护不当,还请皇上责罚。”

“起来吧!祁煦跟北翎玉在一起,安全问题倒也不用担心。”慕容昭抬起头,看着人道,“今天太子偷偷出宫的消息,有多少人知道?”

陆渔歌答道,“太子殿下为了防止给您发现,口风很紧,就连我和忍冬,也是今天早上陪太子出去才知道。”

“太子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准备好的埋伏。这太子宫里的人,不干净,看来是要好好整治整治了。”慕容昭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犹如寒冰。

陆渔歌没敢接话,谁都知道,皇上虽然后宫嫔妃三千,但是目前为止,就只有这么一个皇嗣。不仅封为太子,更是已经暗定为下一任的皇帝。除此之外,这位太子还是太后的心头肉,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皇上看似冷漠,对太子也严厉,似乎对于先皇后的恨意牵涉到了太子身上。但是他身为御前带刀侍卫,贴身保护太子,倒是知道皇上对太子的感情其实很深。

“属下无能,让那些人跑了,没能查到元凶!”陆渔歌赫然。

慕容昭倒是没有责怪,淡淡道,“那些人,就算不跑,也是死士。在被抓到的前一刻,一定会服毒自尽。毕竟是刺杀太子,如此大的罪名,他们不敢留下把柄。”

陆渔歌默然。知道慕容昭说的是实情,但是心里还是很不爽。干娘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被人刺杀,他却连个凶手都抓不到。枉费他空有一身武艺,却也没能好好保护太子,没能报答干娘的恩情。

京城的楼外楼建在城南的明月湖畔。杭州西湖有座楼外楼,楼外楼上风光好,西湖醋鱼是为一绝。而在京城,便也有座楼外楼,糖醋排骨闻名京城。

北翎玉一行到的时候,楼外楼照例的生意盈门,竟然没有雅间。本来按照北翎玉和祁煦的身份,只要亮出来,自然少不得人让座。但是两人都不是仗势欺人的那种性格,也就选了个靠窗的座位。

一楼大堂的人不少,颇有些喧闹。倒是祁煦很兴奋的样子,东张西望。

“祁煦,好像是第一次来这里?”北翎玉微微挑眉,道。

祁煦点了点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还在四处打量,“早就想来了,一直没机会。”

北翎玉微微一怔,之前看小家伙说的头头是道,还以为他是这里的常客。没想到竟然也是第一次来。

正在等着上菜之间,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之声,随即一群书生模样的人簇拥着两个白衣男子走了进来。

这两个白衣男子,其中一个,衣衫磊落,看起来倒颇有种飘飘逸仙的感觉。另外一个虽然也身着白衣,但是看那衣服上的精致暗纹,和价值不菲的配饰,一看就知道是某家富贵人家的公子。

“哟,这不是苏公子吗?又和同伴们来此吟诗作画了?”那店家小二一见这群人立即凑了上来,腆着笑道。

他口中的苏公子,正是那两个白衣男子中颇有富家公子派头的那位。

苏哲文点了点头,道,“我要靠窗的位置。”

店二小踌躇的瞥了北翎玉等人一眼,道,“苏公子,这可不巧,这靠窗的位置,已经有人了。”

苏哲文面不改色,从袖袍里掏出两锭金光闪闪的足色金子,阔大少的派头十足,“老规矩。一个是你的,一个是他们的。另外,今儿个本公子高兴,他们那桌的酒水,本公子请了。”

那店小二点头哈腰,接了金子,向着靠窗的座位走去。

北翎玉早就注意到了这群人。她之所以这么注意,是因为其中一个白衣男子的那身装束,让她觉得非常眼熟,像是在哪里看见过一样。不过她没有偷听人说话的爱好,倒也没有运足内力去听,也就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是看见那个店小二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客官,能不能劳烦你们换个位置?”店小二将手中的两个金元宝拿了一个出来,搁在桌上,“这就当是赔礼。另外,您这桌的酒水,那位苏公子请了。”

这也是店小二常干的事情。以前没少有人占了位置,只要这金元宝一出手,那收了钱的人也是乐呵。更何况,今日还能白吃一顿,在店小二看来,这可是非常划算。

祁煦正兴致勃勃的扒在窗户上看底下的风景,听见店小二的话回过头来看来一眼,又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继续转过头看风景。

北翎玉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品着茶,对此置若罔闻。

倒是忍冬冷笑了一声,“让我们家小少爷让座,还真是天大的笑话。这钱你拿走,我们不缺钱。”

店小二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不要钱,面露难色,“客官,您就别让小的为难了。拿了钱换个座位吧。”

“怎么?你们楼外楼这是店大欺主,不做我们的生意了?”北翎玉搁下茶杯,面具下的美颜勾起一抹冷笑,“既然那位苏公子那么有钱,何必跟我们争一个座位,就让他去楼上换个雅间,岂不是更好?”

“客官言重了,小的怎么敢不做生意,客官您千万别误会。”店小二一副快哭了表情,连忙解释道,“苏公子最喜欢的就是这靠窗的位置,可以看见底下的明月湖,经常和一帮书生们来此吟诗作对。这个位置,就是他每次来坐的。”

忍冬不满道,“我们刚才来的时候,你又没说不能坐这个位置?这位置上是不是写了他的名字?在楼上的雅间难道就看不见底下的景色吗?”

北翎玉淡淡道,“在楼上雅间自然能够俯览明月湖风光,还能比在大堂里看的清楚。只不过这关在了雅间之中,就不能让众人欣赏你们的高才大智。是吧,苏公子?”

最后一句,却是对着刚刚走上来的苏哲文说的。

苏哲文见那店小二半天都没有处理好,正要上前来赶人,就听见这么一句话,顿时让他一张本来就白的脸又白了两分。

“这位姑娘,此位置我非常喜欢。这是十两黄金,以此来表达我对于姑娘让座的谢意。”苏哲文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是风度翩翩的掏出了十锭金子,放在北翎玉面前。

若是占了座位的是几个粗俗大汉,苏哲文倒是还没这么好说话。但是他向来以谦谦君子自居,此时见这里不过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姑娘和一个小孩,欺负女人和小孩有损他的君子形象,故而直接放下了十块金子。

北翎玉看着面前黄澄澄的一排金子,微微一怔。难道…中原的男子,都这么有钱?随手就是十块金子。

第237章 无法无天的人物

祁煦这时候也回过了头,撇了撇嘴道,“忍冬姑姑,这人是谁啊,竟然敢在本少爷面前显摆。”

忍冬瞥了苏哲文一眼,答道,“回少爷的话,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此时那群书生和那个白衣男子都过来了。听见忍冬的话,其中一个书生道:

“你们还真是孤陋寡闻。这可是我们大兴王朝两大富商之一的苏家公子苏哲文。”

“就是,连苏公子都没听说过,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无知村妇…”

苏哲文心中畅快,但却是摆了摆手道,“诸位不可无礼,有损我们读书人的形象。这位姑娘,请让座吧。”

“想让本少爷给你让座,做梦!”祁煦那可是无法无天的人物,看似温和可爱,但真正嚣张起来的时候,可以把叶浩华甩十条街。

北翎玉冲着锦瑟使了个眼色,锦瑟立即将金子捧起来递给苏哲文,道,“还请诸位公子不要纠缠,此金还给公子。”

苏哲文第一次遇到还金子这种事情,直感觉面子上非常过不去。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衣男子,在他面前丢这么大的脸,岂不是被他看轻了几分。

一想到这个,苏哲文就更加坚定了要座位的决心。

“司墨公子,请稍等片刻,本公子今天还要定了这个座位!”苏哲文冲着那白衣男子拱了拱手,冲着几人道,“不知姑娘可是嫌钱少,你要怎么才肯让座位?”

北翎玉却是眼神一顿,直直盯着那个白衣男子。难怪会觉得这一身的打扮非常眼熟,这明明就是那晚在琴苑里面,慕容昭的装束。司墨!他是司墨?

“司墨!”祁煦猛地转过身,冲着那白衣男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好几遍,皱着眉头道,“你是假的!”

那白衣男子先是一僵,随即连忙澄清道,“小孩子可不能乱说话。这世上还有谁敢假冒我不成?”

“你看看你这一身衣服,倒是挺像一回事的。但是,司墨穿的那件,布料是来自云锦城的精品云墨纱绸。”祁煦从座位上跳下来,走到那白逸男子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白色衣衫,淡淡说道,“而袖口的银色水纹,用的是桑州千年寒蝉的蝉丝,刀切不断,火烧不毁,可不是你这种劣质的金线。”

这一番头头是道的分析,顿时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祁煦说完,唇边扬起一抹揶揄的笑,“这些都不说了。最关键的一点,当年司墨公子风靡京城,那怎么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帅哥。就您这长相,差的着实有点远。”

此话一出,周围正听的围观百姓们,齐齐发出了一阵哄笑声。

“最后再给你一句话,别以为穿上白衣服你就是司墨了。盗版就是盗版,真假一看就知。敢假扮司墨招摇过市,你不要命了吗?”祁煦虽然只不过五六岁,但这话却颇具气势。特别是最后那句,透着股森森的寒意。

“你…你乱说!我就是司墨,你凭什么说我不是,你又没有见过司墨!”那白衣男子急了,争辩道。

北翎玉黛眉微挑,“如果没见过,怎么知道司墨穿的衣服,还了解的这么清楚。很明显,我们家小子和司墨很熟。倒是你,就这么点智商,你还想假扮司墨?”

那苏哲文也愣住了,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是真的司墨还是假的司墨。

“司墨自从五年前就失踪了,再也没有在京城出现过。至于司墨的长相,以前就很少有人知道。更何况现在过去了五年,基本上没有人知道司墨到底长什么样子。这…这…”苏哲文喃喃自语,不断的打量白衣男子。

北翎玉看着僵持的场面,淡淡说道,“如果想分辨真假,很简单。现在你就带着我们去琴苑,看你能不能进去,你敢吗?”

“我…我自从五年前离开京城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那琴苑,也早在我离开的时候,就转给别人了。现在我也进不去。”那白衣男子强作镇定,狡辩道。

北翎玉轻声一笑,“那可真不太巧。昨天晚上我还在琴苑里看见了司墨公子,你要不要进去找他跟他当面对峙。看看是不是他假扮了你,还占了你的琴苑?”

“你…你胡说!司墨早就失踪了五年了,你怎么可能见到他!”白衣男子恼羞成怒,指着北翎玉怒道。

北翎玉淡笑,“大家看出问题了吧。如果你是司墨,这时候你的语气应该是我早就失踪了五年,你怎么可能见到我。”

白衣男子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但还是坚持道,“这是你刚才故意诱哄我说错话!”

“本少爷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打死不承认的骗子!”祁煦眉宇间出现一抹厌恶,“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身上这件盗版衣服它的原件的来历。你知道吗?”

白衣男子面色犹豫。他不知道这衣服到底是有来历还是没有来历,不管怎么回答都得露馅。

在苏哲文这里也骗了不少的金银财宝,是时候收手了。一想到这里,白衣男子眼神在四周一打量,猛地向着门外跑去。

“司墨公子…跑了?”苏哲文愣愣的没回过神。

“还不快去追!”北翎玉淡淡一笑,提醒道。

苏哲文这才反应过来,怒气冲冲道,“好啊,他竟然是个骗子!大家快去追,谁要是把他抓到了,本公子赏黄金一百两!”

此话一出,大堂里的本来正吃饭的人都忙着追了出去。那帮跟着苏哲文一起来的读书人,自然是一个不少的也都追了出去。

一瞬间,整个楼外楼大堂就只剩下北翎玉这一桌和苏哲文。

“哎呀,苏公子,这人都跑完了,他们还没给钱呢。”店老板苦着脸跑过来道。

苏哲文正在气头上,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还怕我苏家给不起这点酒水费,离本公子远点!”

那店老板得到了一个肯定答复,立即非常听话的闪远了。他可不想自找晦气。

“奇怪了,这么明显的骗子,竟然还能够行骗。”祁煦自言自语,扬起脸看着北翎玉,眨巴眨巴眼道,“玉儿姐姐,你说为什么那么明显的骗子都没有人发现?”

北翎玉揉了揉小家伙的头,瞥了苏哲文一眼,“其实某些人心里也没底,不敢肯定。但是他又宁肯相信这不是个骗子,毕竟对于附庸风雅的人来说,没什么是比跟司墨吟诗作对更风雅的事情了。”

苏哲文面红耳赤。他苏家,和紫珠阁并列为大兴王朝最大的两个富商。而且他们家世代经商,一直就是商人之家。偏偏他自己呢,羡慕那些诗书世家的人。所以不仅自己坚持不肯接手家里的产业,还特地上了京城最有名的聚贤书院。

除此之外,更是以才子君子自居。每天就和一帮同窗们吟诗作对,游湖作画。为人豪爽,出手阔气,很快就聚集了一帮朋友。也有了个翩翩苏公子的名头,让他洋洋自得。

他的忌讳,就是被人当做满身铜臭味的商人。最喜欢的,就是和那些有名气的才子千金们交往。这次那骗子也是摸准了他的脾性,这才特意装扮成司墨钓鱼上钩。

如果不是今天被北翎玉和祁煦戳破,他还得继续被人骗着。

“这次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两位!”苏哲文抱了抱拳,赫然说道。

北翎玉面色缓了缓,这家伙,虽然爱慕虚荣附庸风雅,倒也不算是个坏人。

“不用客气,那家伙看起来人五人六的竟然敢装扮司墨,虽然你也很讨厌,但本少爷也不是帮你,你不必感谢。”祁煦坐回座椅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嘀咕道,“闹了半天,怎么还没上菜。”

北翎玉忍不住轻笑,那苏哲文已经冲着柜台喊了起来,“老板,还不快上菜,你还做不做生意了!”

“来了来了,客官稍等!”

苏哲文继续说道,“为了答谢两位,这顿就算我做东。”

“不必了,这顿是我请的,你要跟我抢?”小家伙鼓起腮帮子不满道。

苏哲文微微一愣,就想从袖袍里掏金子,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做派,但是想到之前北翎玉他们对金子的态度,这金子终究是没掏出来,腆着脸道,“那下次算我请。不知两位家住在哪,也好让我下次登门道谢。”

祁煦嘴角抽了抽,凑近了苏哲文,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说道,“爹爹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

“难不成…你看中了我的玉儿姐姐!”祁煦满是惊讶。

苏哲文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想问你住哪…”

祁煦立即双手护胸,一脸警惕的看着苏哲文,“你想对我做什么?你想拐卖儿童?”

北翎玉刚刚喝进去的茶差一点全喷了出来,看着一脸严肃的祁煦和手足无措的苏哲文,哭笑不得。

“苏公子也别拐弯抹角了。如果我所料不错,你的目的,是司墨吧?”北翎玉轻笑道。

苏哲文连忙点头,冲着祁煦说道,“刚才听闻小兄弟对司墨一件衣服都能分析的如此细致,想必和司墨关系匪浅。不知道能不能为我引进一番?”

虽然北翎玉刚才也说见过司墨,但是这小孩明显就对司墨的了解更多。寻常人哪能知道司墨的衣服是什么做的,这个他都清楚,可见非同一般。

第238章 大众情人

祁煦皱了皱眉头,“别想了,他不会见你的。他现在,算是处于失踪中。”

“小兄弟,你就让我见一面吧,司墨公子,那可是我一直以为都心驰神往的崇拜对象!”苏哲文连忙说道。

祁煦神色一动,小眉毛挑了挑,“你说,崇拜对象?”

“是啊。司墨公子,不仅是四大才子之首,还是天下第一琴师。他那琴弹的多好,还有那才气,名动天下。那么多人相见他一面都难啊,我就去了琴苑好几次都没能见上。还有好多女子都喜欢他,简直就是大众梦中情人。如果我有一天能够达到司墨公子这个程度,那真是做梦都要笑醒…”

苏哲文的话挺肉麻的,但是祁煦却听得眉开眼笑,还是一种非常自豪非常嘚瑟的笑容。北翎玉的目光在祁煦脸上扫了扫,看来这小家伙,和司墨,也就是和慕容昭那个混球,关系匪浅。

“就你,还想达到司墨的程度,甭想了。对了,你快跟我说说那一段,就是琴音仙子拜师的那一段。”祁煦兴致勃勃道。

苏哲文点了点头,立即开始唾沫直飞,手舞足蹈。这两人,一个讲得很开心,一个听的很入神。本来最开始祁煦还挺看不惯这家伙的,到最后关系都好到勾肩搭背了。

北翎玉也不打断他们,索性就这样半靠在椅子上,听着苏哲文口若悬河。

等一场饭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全黑。北翎玉将小家伙送回相府,转身回了行宫。

看着北翎玉的背影,小小的祁煦若有所思。

“太子殿下,您今天玩也玩够了,该回宫了吧。”站在相府大门口,忍冬轻声劝道。

祁煦点了点头。陆渔歌没找到祁煦,自然是在相府等着。现在正好送祁煦回宫。

“倒是太子殿下为什么故意对圣女隐瞒身份?”忍冬疑惑问道。

祁煦打了个哈欠,窝在忍冬怀里,“你们每个人知道我是太子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就连舅舅都是如此。玉儿姐姐我很喜欢,我可不想她也变成这样子。”

“太子殿下,所谓尊卑有序,属下这也是遵照礼制行事。”陆渔歌答道,随即又道,“皇上已经在皇宫里等了一天了,还请殿下回宫之后,先去给皇上请安。”

祁煦扁了扁嘴,“我就知道,又要挨训。反正我死猪不怕开水烫,哼哼…”

“殿下,您怎么能这么比喻自己。您今天遭到了刺杀,只怕皇上是担心极了。”忍冬说道。

“他会担心我?他又不喜欢我。”祁煦低声说道,话语里的委屈,听得忍冬和陆渔歌都是心下一疼。

皇上对太子,倒也是真的严厉了一些。

皇宫,凤栖楼。

慕容昭坐在软榻之上,旁边的叶婉若脸上还带着一丝泪痕,正跪在一旁。整个宫殿之中,再无其他宫女,只剩蜡烛燃烧的声音,气氛僵持着。

“婉若,起来吧,你已经跪了一个时辰。”慕容昭眉宇间多出了一丝疲倦,说道。

叶婉若却是没有起身,而是说道,“太子殿下今日遇刺,全是因为太子宫里的人走漏了风声。而太子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是臣妾安排的,幸而太子今天没有出事,否则我怎么对得起皇上将太子殿下交给我抚育的信任!臣妾有罪,还望圣上责罚。”

“此时与你无关,朕也没打算怪罪于你。”慕容昭起身,双手扶起叶婉若,“起来吧,夜里地上凉,别伤了腿。”

叶婉若轻轻推开慕容昭的手,眼眶中的泪水盈盈,“不。就算皇上不怪罪于我,臣妾也怪罪自己,无法心安。好在今天有圣女殿下恰巧路过,救了太子殿下。如果不是如此,只怕太子殿下已经…而今天早上,臣妾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还去行宫找圣女的麻烦,臣妾更加有愧!”

“浩华的事情朕也听说了。朕要怪罪早就该怪罪了。朕不说,是因为他是你的弟弟,你又那么疼自己的弟弟,朕都明白。谁年轻的时候,没纨绔过几回。只不过,圣女毕竟是北原的使臣,是我朝的贵宾,你还是得让浩华的性子收一收。”慕容昭淡淡说道,眼中的情愫却是不知挑动了哪根记忆的线。

当年的她,也是这么宠着陆云阳。为了陆云阳的安危,差点丢了命。为了陆云阳从军之事,操碎了心。甚至跟自己放狠话,如果陆云阳有个三长两短,她就要亲自上战场给弟弟报仇。

真是个蠢女人,傻女人。她又不会武功,那么娇弱的身体,竟然也敢说上战场这样的傻话。可是他家的傻阿芷,还真的上了战场。不过,不是为了陆云阳,是为了自己。

因为自己失踪的消息,从京城,千里奔赴,深入战场,只为寻一个结果。深陷敌营,九死一生,却也跟自己说不悔。

他以为他将有漫长的时间,来好好的补偿亏欠她的时间和深情。可是上苍,却硬生生夺走了她的生命,只留给他漫长的寂寞,和想一想就椎心刺骨的疼痛。

她,终究抛下了他。

如今他能对叶浩华如此容忍,是否,也只是因为在他身上看见了几分当年的影子。

“臣妾明白,臣妾谢皇上厚爱。臣妾也骂过他好几次了,可他就是玩性不改。臣妾以为,等他成亲了,就该懂事了。”叶婉若试探着说道。

慕容昭不置可否。这时候,门外有太监禀报太子回来了,慕容昭召了他进来。

“儿臣给父皇和贵妃娘娘请安…”祁煦跪在地上,话说了一半看着同样跪在地上的叶婉若,声音顿了顿,仰起脸看着慕容昭,“父皇,不知贵妃娘娘为何事而跪。如今夏夜露重深寒,容易伤了腿,还请父皇让贵妃娘娘起来吧。”

慕容昭冷淡的瞥了祁煦一眼,“这时候知道心疼了,也不算婉若白养了你五年。你今天偷偷出宫,消息走露引了刺客追杀,婉若自责,已经在此跪了一个时辰。”

“儿臣有错,还请贵妃娘娘保重凤体。”祁煦转过身,道。

叶婉若冲着祁煦微微一笑,“没事,我不疼。看见太子殿下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私自出宫,遇见刺客了还不回宫,一直玩闹到天黑才回来。太子,你可知错?”慕容昭冷冷道。

祁煦咬了咬唇,皱着小脸道,“儿臣知错,但凭父皇责罚。”

“知错就好,但是今天,朕不罚你。”慕容昭目光在祁煦身上略略扫过,高声道,“来人,将陆渔歌和忍冬带上来。”

本来不害怕的祁煦这时候也急了。以前他犯了错,父皇也就打他一顿,他都挨打习惯了,根本不怕打。但是…但是今天,父皇似乎很生气。

“陆渔歌,你是御前带刀侍卫,是太子的贴身护卫,但是却帮助太子私自出宫,致使太子险些遇险。朕罚你鞭笞一百,你可服气?”慕容昭淡淡道。

陆渔歌抱拳磕头,“属下有罪,甘愿领罚!”

“忍冬,你是太子的教引女官,帮助太子私自出宫,还不劝导太子,反而是放任太子一直到现在才回宫。朕罚你去辛者库服役一个月,你可服气?”

忍冬磕头,“奴婢有罪,甘愿领罚。只求在服役期间,能够伺候太子殿下。”

“准了!”

祁煦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皇,眼眶中蓄满了泪水。鞭笞一百,哪怕是武功高手的舅舅,也要躺半个月才能下床。辛者库,那就是全皇宫最苦的地方。忍冬姑姑在那里服役一个月,那就等于要丢掉半条命。

“父皇,明明是我的错,是我威逼他们带我出宫的,父皇!”祁煦祈求道,“求求你要罚就罚我,不要罚舅舅和忍冬姑姑!遇到刺客的时候,就是舅舅和忍冬姑姑拼命保护我,没有他们我也不能安全回来,他们没有罪,他们有功无罪。错的是我,父皇你要罚就罚我!”

慕容昭面无表情看着他,“朕今天就要告诉你,你身为太子,你的命有多尊贵。你犯了错,你身边的人都要受到你的牵连。幸而今天你没出事,如果你真的有什么损伤,这些人全部都要掉脑袋。”

“所以,日后你要做什么事情,最好是想想你做了之后,身边人会是什么下场!”

“父皇,父皇不要啊,你要罚就罚我!”祁煦咬唇,抓着慕容昭的衣服下摆,不停摇晃祈求。

慕容昭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旁边的叶婉若身上,“还有叶贵妃,没有尽好抚养之责,罚跪一个时辰。现在起来吧。”

叶婉若这才起身,叹气道,“臣妾遵命。”

“父皇,父皇!”

祁煦还要苦苦哀求,慕容昭已经冷冷道,“来人,将太子关进祖庙,面壁思过。”

哭闹着的祁煦被带了下去,忍冬和陆渔歌也各自去领罚,空旷的凤栖楼便只剩下慕容昭和叶婉若两人。

“皇上对太子一片苦心,只怕太子太小,还不能明白。”叶婉若轻声道。

慕容昭没有接话,道,“今天你也累了。你且好生休息,朕还有公务要处理,先走了。”

叶婉若福了福身,目送着慕容昭出门,脸上的笑意依旧,眸中却透着丝丝的冷意。

皇上,你再怎么对太子不吝辞色,也改不了你和他之间的父子情深。就如自己兢兢业业抚养了祁煦五年,也只听得他的一句贵妃娘娘,听不到他一声母妃。

第239章 忘不了她

你们两个,都没忘了那个逝去的女人。而我,看似什么都得到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吧。

御书房之中。

“今天,北翎玉突然救了太子,可能是无意,也可能是有意。你们好好查一查,看看她到底有何居心!”慕容昭冷冽道。

“属下遵命!”跪在地上的几个暗卫领命离去。

慕容昭起身,看着窗外的明月,目光幽静深邃。一切太过巧合了一些,往往巧合就是预谋。看来,这个北翎玉也不简单。

不过也不用担心,这一路,还很长,才刚刚开始走。一切,都在局之中,一切,尽在掌控。

清晨,北翎玉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之声,不多会儿便有源源不断的礼物从外面搬了进来。

“锦瑟,这些是什么东西?”北翎玉初醒,看着摆满了房间的箱子,一脸茫然。

锦瑟笑吟吟走上来,道,“圣女殿下,这些都是皇上送的。”

“好端端的送这些东西给我干什么?”北翎玉黛眉微挑,随即想到昨天的那个小家伙,难道是跟他有关?

“这个奴婢就不知了。不过,皇上还给您留了封信。”锦瑟将手中信封呈上。

北翎玉将信拆开,好在她博览群书,倒也认得这大兴王朝的字,否则可就真的要闹出笑话了。

今夜子时,老地方一见。

老地方?北翎玉黛眉微蹙,她跟慕容昭能有什么老地方?等等…难道说是琴苑?

约我晚上见面,所为何事?不过既然他有约,还是单独约见,如此避人耳目,许是有要事,还是得去一趟。

看完信,随手收到衣袖里,门外又送来一张请帖。北翎玉倒是奇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一个两个的约她见面。拆开来看,原来是苏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