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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分别的时候,三人倒是各自告知了住处。苏哲文在楼外楼设宴请她和祁煦,为昨天那顿没能付账的酒席。之前本以为那家伙不过是顺口一提,没想到今天就送来了请帖。

索性无事,更何况北翎玉还挺想看见祁煦的,也就收了请柬去楼外楼。

今日苏哲文倒是下了一番功夫。虽说是楼外楼,却不在楼上,而是在明月湖的画舫。只不过这画舫也是隶属楼外楼,一样精致的菜肴,在画舫上倒也更具风情。

上了画舫,苏哲文作为主人自然是早到了,却迟迟不见祁煦过来。联想到昨日忍冬几次三番劝祁煦回去,北翎玉心里不由生了一分担忧。该不会是因为昨夜晚归,被家人责罚了?

“玉姑娘能够赏脸,真是让在下蓬荜生辉啊!”苏哲文抱拳说道。

此时,席间已经摆好了一桌的酒菜,特别是祁煦喜欢吃的糖醋排骨,特意做的加量版双份。但是现在这一桌子酒菜面前,却只有苏哲文和北翎玉两个人。

北翎玉依旧戴着精致的水晶面具,脸上那一抹淡淡的担忧自然无人知晓。冲着苏哲文摆了摆手,“苏公子不必客气。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时辰,祁煦还没有来。苏公子的请帖可是送到了?”

“当然是送到了!按照祁煦小兄弟所说,就是当今丞相陆相之府。这地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岂能弄错。这请帖,我家下人说可是亲手交给了陆府的管家。”苏哲文说道,随即也是疑惑道,“就算是有事不能来,以祁煦小兄弟的个性,也该是给我们送个口信才是。”

话音刚落,画舫里就走进了一个婢女,福身道:

“给姑娘和公子请安。我家少爷有事不能前来,特意吩咐奴婢前来告知,还请两位见谅。”

那请帖本是送到了陆府,最后收到的人是陆渔歌。陆渔歌正被打了一百大板下不了床,就遣了贴身婢女来传个话。

苏哲文不由笑道,“这还真是巧了,真是说口信口信就到了。行了知道了,你且帮我回了你家少爷,就说我们改日再聚。”

“等等…”北翎玉却是突然出声,看着那婢女道,“那陆渔歌和忍冬姑娘,如今身在何处?”

那婢女显然没想到北翎玉突然问这个问题,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你说清楚,昨晚上回去,祁煦是不是受罚了?”北翎玉挑眉道。本来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不该她管。但是不知道为何,跟那小家伙有关的事情,她就是忍不住想问清楚。

可能是她在雪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跟小孩子接触,所以看见小孩就心生喜欢吧。

那婢女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奴婢不知。奴婢是伺候陆渔歌少爷的,我们少爷倒是挨了打,但听少爷的语气,小少爷没有受罚。”

北翎玉略略松了口气,听见陆渔歌挨打,随手取了袖袍里的雪花玉膏递给那婢女,“这东西送给你家陆少爷。雪山圣药,专治疮伤。”

“谢姑娘赐药!”那婢女收拾了药物出去,画舫中顿时只剩下北翎玉和苏哲文两人。

本以为能够见到祁煦,却没想他不能来。所谓有事,肯定是托词。十有八九是被家里的大人关了禁闭,想想那小家伙才五岁,北翎玉也就释然了。

毕竟,那么小的小孩子,昨天还遇上刺杀这种事情,今天不让出门也很正常。但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种失落的感觉。

苏哲文这人虽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扮才子扮的委实不太像。但毕竟交游广阔,见识非凡。口中的很多故事,都是北翎玉不曾听过的。所以,苏哲文讲,北翎玉听,这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画舫漂浮在明月湖之上,阵阵清风飘过,消了暑气。吃饭,谈天,钓鱼,游湖,倒也是逍遥自在。

若不是想起还和慕容昭有约,北翎玉本打算今晚就宿在这画舫之上,体会一下半醉半醒低头湖水抬头明月的意境。

“玉姑娘,改日再见!”苏哲文站在画舫舢板上,抱拳道。

北翎玉冲着他微微颔首,想了想,说道,“这两天和苏公子的相处,倒是觉得公子或者不适合做一个书生。苏公子的长处在于交友,在于视野开阔,若是回家接手家族产业,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苏哲文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笑道,“其实本公子还有一个爱好是做一个侠客,到处游历,不过可惜没有学会一身武艺。如果本公子能有与姑娘这一身武艺,一定去闯荡江湖!”

北翎玉莞尔,冲着他做了个告辞的手势,向着琴苑而去。锦瑟在下船之后就被北翎玉打发了回去,慕容昭深夜约见,让北翎玉觉得他肯定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商量。

慕容昭也没给什么凭证让她可以自由进出琴苑的大门,北翎玉只有继续翻墙进去。

还是上次的湖心小阁,但却空无一人。看了看天上的月头,难道我来早了?

北翎玉倒也没有心急,索性就坐在映幽阁等他。阁里有两个琴台,其中一个琴台上摆放着一架古琴。这古琴造型古朴,看起来似乎有很多年头了。琴身上雕刻着绿萼梅的图案,栩栩如生。

北翎玉好奇的伸手轻轻拨动琴弦,琴身顿时发出一阵清脆的乐鸣。北翎玉抚摸着琴弦,突然心潮涌动,很想弹奏,但是却不知该如何才是正常的拔弦姿势,手便悬放在半空,久久未落下来。

“圣女身上有股酒味,看来圣女殿下今天的约会不少。”身后,传来一个磁性的嗓音。

北翎玉迅速转过头,暗忖自己最近的警觉性似乎越来越差了,怎么等到人走到面前才发现。

“不知昭帝深夜找我,有何要事?”北翎玉开门见山,问道。

慕容昭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浅笑,“也不是什么要事,就是带圣女去看一样东西。”

北翎玉本来想问是什么东西,但是想想自己马上就可以看到,倒也没有开口。

慕容昭在前面带路,北翎玉跟在身后。那东西应该是藏在琴苑里,慕容昭的路线就是向着琴苑深处而去。

月光温柔静好,洒下点点银辉。看着前面人修长的身影,北翎玉想起今早送来的好几口箱子,道,“你早上送东西给我干什么?”

“你这么聪颖,猜不到?”慕容昭没有回头,淡淡答道。

北翎玉看着他的背影,不太确定道,“我最近也没对你做什么贡献,不过昨天救了个孩子,听说是陆府的亲戚,似乎跟你也很熟的样子。所以,是为了那个孩子?”

慕容昭脸色不变,果然跟他调查的结果一样。北翎玉现在还不知道祁煦就是太子,也就不存在故意救太子设计什么阴谋这种事情。由此,也就更肯定,昨天的那起刺杀案与她无关。

这样也好。他最不喜欢不稳定的棋子。

“嗯,还算是熟。总之,那个就是谢礼。”慕容昭说道。

谁要你的谢礼,我又不是因为你才救他的。不过这话也没说出口,北翎玉对慕容昭的印象,已经因为那晚的事情坏到了极点,目前是能不跟他说话,就尽量不开口。

约莫走了小半刻钟,就到了一处草木足有半人高的草丛。北翎玉也不认识那种植物,有点像书籍里提到的芦苇。这片草丛很大,放眼望去葱葱茏茏,尽头处是湖泊。

置身在草丛里,就仿佛在旷野之中一样。那草齐腰深,在夜色中也看不清颜色。北翎玉暗自思忖,这地方若是安排伏杀,倒是一个好地方。看这么深的草,藏一支军队都不成问题。

第240章 顺利的离开

难道…慕容昭想要杀了我?可是,为什么啊?

北翎玉心下纳闷,但是心中的警惕却提了起来。大半夜的约见自己在这种黑不隆冬的地方,肯定不会是商谈事情。

如果慕容昭没有异动还好,如果他真的安排了后手,自己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制伏他。所谓擒贼先擒王,到时候再以慕容昭作为人质,就可以顺利的离开。

我真是,为什么来之前就没想到慕容昭会对自己下杀手。可是他不是还要自己去取那西漠的什么东西吗?千里迢迢把自己从雪山骗来就是为了杀我,好像太说不过去了。

“圣女,怎么不走了?”慕容昭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北翎玉。

北翎玉跟上脚步,不动声色道,“只是没想到昭帝竟然会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所以略微失神了。”

“因为我要给圣女看的东西,就是藏在这里面。”慕容昭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北翎玉小心翼翼掌握着自己每一步踏出的脚步。习武之人,一般情况下,走的每一步都是等长的。北翎玉也不例外。不过这时候她刻意在每一步上多增加了一点点的距离,不知不觉就拉近了和慕容昭的间距。

今天慕容昭没有带武器。以她的寒气,谁让她近身,在对方不注意的情况下,她可以在瞬间将人控制住。

哪怕这个人慕容昭。

“昭帝,到了吗?不知道昭帝要给我看的是什么东西?”北翎玉装作茫然无知的样子问道。

慕容昭回过头,道,“好了,就是这里。你先闭上眼睛!”

无耻败类,想要杀人之前,还要人闭眼睛。但是为了降低慕容昭的警觉性,北翎玉还是听从的闭上了眼睛。

刚才她仔细确认过了,这里几乎是这片草丛的中心。今天这一出,难道是十面埋伏?

虽然闭上眼睛看不见外面的景象,但是北翎玉的听觉和感觉还在。她修炼的是冰魄神功,虽然不知道慕容昭修炼的什么内力,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充斥着阳刚之气。

冰火相克,所以北翎玉对慕容昭的内力特别敏感。此时他一运气,北翎玉就感觉到身边仿佛出现了一团烈火。

他要动手了吗?北翎玉靠着敏锐的感觉和听觉,判断着慕容昭此时的动作。

运气…这是手抬起的声音…他要动手了!

就在那一瞬间,北翎玉猛地睁开眼睛,向前一步,右手食指中指迅速伸向慕容昭的脖颈之间,指尖寒气蕴绕。

但还没锁住慕容昭的喉咙,因为自己突然袭击的冲撞,面前的人竟然猝不及防的向后跌倒,北翎玉也因此扑在人身上摔倒在地。

而此时,四周并没有北翎玉想象中的埋伏,反而全是淡绿色的光点。那些漂亮的萤火虫一个个从草丛里飘出来,一闪一闪,犹如繁星,看起来有种震撼人心的惊艳。

北翎玉就这样呆呆的趴在慕容昭的身上,看着身边到处飞舞的萤火虫,看着这一眼望不到的绿色星光,怔住了。

“虽然我知道这个惊喜是大了点,但你也不用这么直接就这么扑倒我吧?”身下,传来慕容昭揶揄的笑声。

北翎玉回过神,目光从身边的萤火虫移到底下那张俊美的脸上,“这就是你说的,要给我看的东西?”

“是。你在北原,从来没有看过吧?”慕容昭唇角扬起一抹浅笑,北翎玉不得不承认,他这样笑的时候,真的是帅呆了。

从慕容昭身上爬起来,看着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北翎玉在草丛里跑来跑去。每次她经过的地方,带起的动静,都会惊起一片萤火虫。

慕容昭刚才运起内功打向的是草丛,只是为了惊起这些萤火虫,让他们飞出来。自己怎么会想到他要来杀自己,真是奇怪的想法。可能在潜意识里,自己根本就不相信他。

在来大兴的路上,云曦也叮嘱过,一定要小心慕容昭。

所以,自己才会对他一直那么警惕吧。但是今晚上这些萤火虫,却让北翎玉的这种警惕之心弱化了一分。

当然,并不会因为这些萤火虫就彻底的相信慕容昭。人与人的相处,信任和依靠,都是需要时间堆积的。只是从这一刻开始,北翎玉觉得自己可以试着去相信他。

这个男人,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恶。

夏夜露重,北翎玉玩了个痛快。好在他们都是内功护体之人,否则这夜晚的蚊子就够磨人。

慕容昭就站在原地,看着在草丛里穿来穿去的北翎玉,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谢谢你,慕容昭。”北翎玉从草丛中窜回来,虽然戴着面具,但慕容昭仿佛都能看见面具之下的那张笑颜。

下一秒,北翎玉突然将一直合拢的手打开,一大捧的萤火虫从她手心冒出来。慕容昭早已经见识到了这种小家伙的瑰丽,但是当那一大捧萤火虫从她手心冒出来,在他眼前绚烂绽放,却也同样让他愣了愣。那种美,震撼而惊艳。

夏夜,萤火虫之夜。

月上中天,夜极深了。街道上夜市都已经收摊,只剩下空荡荡的街道,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静谧。

琴苑之中走出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本来两人都会轻功,但此时此刻却仿佛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只是这样悠然的走在街道上,走向回家的方向。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某个转角的路口瞬间交汇,却又很快分开。

谁也不知道,他们以前的人生,是否也曾有过这样的交汇。

“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北翎玉偏过头,望向身边的慕容昭,语气中透着一股轻松之意。

慕容昭目视前方,月光倾泻在他英俊的脸庞上,还真有种月下谪仙的感觉。

“后天启程,圣女可以准备离开的事宜。这边的事情,我差不多处理完了。让圣女殿下久等。”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和疏离,但不知为何竟然会觉得这个人很温柔。

北翎玉不以为意道,“反正我在京城这几天,也玩得很开心。而且,总对琴苑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莫名其妙的感觉?”慕容昭脚步微顿,转过头看向北翎玉,俊眉轻挑。

北翎玉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地面,眼神中出现一刹那的茫然,“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那地方和我有缘似的,也许上辈子我曾经来过也说不定。”

“上辈子?那倒是圣女殿下猜错了。因为这琴苑建立也不过二十载。圣女殿下前世的时候,这琴苑还未出世。”慕容昭淡淡说道。脸上看似不在意,心里却在思绪北翎玉这番话,到底是何居心。

北翎玉自嘲一笑,轻轻叹了口气,“可是要说幻觉,又觉得不太对劲。算了,反正后天就要走了,不去想了。”

慕容昭没有接话,一双紫色琉璃般的眼眸落在北翎玉的脸上。只是面具遮掩了她的表情,他能看见的只是那一双秋水剪瞳在一瞬间闪过的茫然。

月光如流水,将两人浸染其中。之后的路上,两人都不在说话,静静享受着静谧的月光,享受着难得的闲情逸致。

从启程开始,这一路又是风雨难料,前行绝不会轻松。到时候,也就不会有这么轻松的时候了吧。

一路到了北原行宫的门口,慕容昭方才停下脚步。北翎玉望着慕容昭,轻声道,“谢谢。”

慕容昭唇角微微上扬,转身走回皇宫。北翎玉就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推门进去。

月光之下,那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终于在一个转角彻底没了身形。北翎玉依旧怔怔地站在原地,纤纤玉手取下脸上的水晶面具,那张绝世美颜上浮现一抹茫然和困惑。

为什么这个男人,不过是对她好一点,就会让她的心里防线一点点褪下。明明这个立场不明的人有可能会是云曦的敌人,不是吗?

可是这颗心,却第一次不受控制。难道慕容昭就是那种会让人不知不觉信任的人?

“等你好久了,不进来?”身后的门被人推开,一袭蓝袍的云靖倚靠在门框之上。

北翎玉戴上面具,转过身看着云靖,“你回来了,后天启程。”

说罢,北翎玉从云靖身边经过,向着宫殿之中而去。

“喂,北翎玉!”

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淡淡道,“有事?”

“你不能靠近慕容昭。”云靖从来都是玩世不恭,但是这次却难得的是强调语气。

北翎玉转过头,黛眉微挑,“为何?很危险?我知道。我有分寸。”

“也不单单是危险这二字可以形容,总之,你不要靠近他。这是我给你的警告!”云靖加重了语气。

北翎玉略微一愣,这个男人,很少见他认真,就连国家大事也在谈笑间解决。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跟她说一件事。

“没有人能够警告我。但是,我答应你,我不靠近他。”北翎玉扔下这句话,径直向着寝殿之中走去。

云靖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何必要你来多管闲事?这个女人如果从此离开了云曦,不正是遂了自己的心如了自己的意。

但是,云曦为了她,已经牺牲了太多。他不能再眼睁睁看着这一切,重蹈覆辙。北翎玉,你不能再靠近慕容昭,绝对不能。

大兴王朝,皇宫,御书房。

第241章 稳重的男子

慕容昭打开御书房里的密室机关,像往常一样走进那个挂满了刺绣的房间。距离陆凌芷离开,已经过去了五年。

那时候那种刻骨铭心的痛,却并没有随时间消失,而是沉淀在他最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五年过去了,陆凌芷变成一个禁忌,在这皇宫之中没有人敢提。

他的心,早在那一刻就死了,再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慕容昭拎起面前的悬挂的丝巾,角落处芷绣两个字小巧娟秀。一双淡淡的紫色眼眸里没有丝毫的温情,只剩下彻骨的冰冷。

每想起那个女子的眉眼,都会让他的心更冷一分。五年前的那场大火,终究是一个无法化解的结,一个过不去的槛。

他早就不恨了,却也不爱了。他知道,陆凌芷所做的一切是为他。但,他却无法接受。

他只是心死。死在五年前的那场大火之中,从此,这颗心,再也不会因为别人而温热。

静静地站在房间之中,看着满屋子的刺绣,不言不语。这一坐,便是一整夜,直到天明时分,慕容昭才从屋里出来。

“臣弟参见皇上!”

大清早,慕容昭就召集了慕容逸前来,安排离开之后的具体事宜。五年过去了,当年还略显稚气的少年也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子。

“今日召你前来,是因为我即将启程离开京城之事。朝廷里的政务,就由我之前安排的那样进行。唯一的变数就是你的婚事!”慕容昭坐在龙椅之上,看着慕容逸说道。

朝中的各项部署他早已经安排妥当。政务由丞相、大学士、太傅和九皇子共同主持,各势力正好平衡制约。皇城的防务,则是由秦守楠和谢老将军共同负责。

慕容昭看似冷淡,但实际却放心不下自己弟弟的婚事,这才会在离开的前一天单独召见。

慕容逸微微一怔,躬身道,“臣弟非霜儿不娶,皇上是明白的。”

“朕当然清楚。但是齐国意欲和大兴联姻,要将齐皇公主嫁给你,却也是不争的事实。五年战乱,大兴朝臣们大多不想打战,朝中主和派占了大半。朕在京中还好,朕若一走,母后有可能会直接逼婚。”提起这个,慕容昭也是略感头疼。

太后就是如今主和派的领袖人物。虽然说后宫不干涉内政,但是皇子的婚事,确实就是太后的管辖范围之内。哪怕慕容昭现在是皇上,也不能公然忤逆太后,这是大不孝。

慕容昭还在的时候,他毕竟是皇帝,太后行事也得顾忌皇帝。只怕慕容昭一走,没有人钳制,太后那边会有大动作。

“皇上所言,臣弟都明白。不过臣弟会坚定决心,非霜儿不娶。”慕容逸的语气不容置疑。

慕容昭起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九弟,朕要跟你说一句,也是当年对玉凰说的那句。大兴王朝,绝不需要你们来牺牲自己的幸福而苟和。你想要什么,自己去守护。”

慕容逸心中涌起一阵感动。皇兄一直在支持他,如今更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而他慕容逸也同样深信,这大兴王朝,有他的皇兄在,一定能够繁荣昌盛一统天下。而也不仅仅是他的皇兄,因为他一定会竭尽自己的所能来辅助皇兄。

“谢皇兄成全!”慕容逸感动说道,随即想起了祁煦,又道,“皇兄此次离京,太子殿下还关在祖庙,是否跟太子殿下告别,或者将太子殿下放出来?”

“不必了,就按照规矩来,半个月后再让他出来。至于告别,也不必了。”慕容昭淡淡说道。

慕容昭劝道,“可是皇兄,你这一去至少是半年,太子殿下他…”

“这个是祁煦半年之内要学习的所有课程内容,你负责监督。”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容昭打断,递给他一个书册。

慕容逸一愣,打开翻了翻,竟然全部是皇兄亲手书写的种种学习课程。

“这里还有两册。如果我半年之后还没有回来,这就是之后一年的学习任务。”慕容昭又抽出两本,递给慕容逸。

“皇兄,臣弟一定尽心尽力,督促太子的学习。”慕容逸抱拳道。皇兄明明是关心太子殿下的,却偏偏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就像皇兄明明关心他们兄弟姐妹,却也从来不多说什么。皇兄本来就清冷的性格,再加上皇嫂去世之后,更加冰冷。可是太子还小,这样的父皇,他又如何能够理解。这父子之间,只怕少不了误会。看来以后自己要多多下工夫了。

慕容昭摆摆手,“你下去吧。”

盛夏的清晨,京关镇之中驶进来由一辆马车两匹骏马构成的车队。马车从外观来看除了略大一些并无特点,但马车内铺在车板上的地毯,都是某个小番部落进贡的贡品。

车队在京关镇最大的酒楼醉风楼门前停下,这一行人倒是非常引人注目。因为骑在骏马上的两个男子,都戴着精致的面具。之后马车里出来的三个女子,一样戴着面具。一行五个人,竟然连一个脸都没露。

这五个人倒也没要包厢,就选在大堂之中占了一个座位。虽然这身打扮很奇怪,但是看起来都是江湖中人的装束,故而也没人敢议论,大家都只是略略瞟一眼就收回目光。

“嘿,你们知道不?今天那北原来的圣女就要回去了。今天早上她出城门的时候,那围观的人可真是人山人海。”

“那可不是,老子挤了半天终于挤到前面去,也就看见一张面具,都没看见长什么样,不过我听说那些圣女个个都是赛仙女般的漂亮!”

隔壁一桌传来议论声,北翎玉正在端起酒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自然的放下来。

她照例是戴着面具,不过那面代表圣女的水晶面具已经给那个假圣女戴着回去了,包括那身祭祀衣服。现在脸上这个面具,却是琉璃金的材质,流光溢彩,雕刻的是凤凰图腾。

这个当然是慕容昭安排的。因为他们这一行出行,隐姓埋名,不能暴露真实的身份。现在在座的几人,慕容昭,云靖,白薇,包括锦瑟,在如今的京城知名度都颇高。若是被有心人看见他们的面容,只怕再生事端。

所以现在几个人算是都和北翎玉一样带上了面具,要等彻底离开京城的势力范围才能恢复正常。如今天气炎热,面容上带着东西,哪怕是习武之人也不习惯。当然,除了北翎玉。

“哎,你们听说了吗?咱们大兴怕是要跟齐国讲和了。齐皇打算把公主嫁给我们九皇子!”

“那就好,年年打战,就没个安生日子!”

“呔!你这人怎么说话的?齐国本来就是我们的国土,朝廷把齐国打下来,那叫收复故土,你们懂不懂…”

“可是齐国以前也是被我们大兴灭掉的,说起来那地方本来就是齐国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大兴能打它第一次,自然也能打它第二次!”

北翎玉的目光不由落在慕容昭的脸上。隔着冰冷的面具,只能看见他素来淡漠的双眼,但北翎玉却从这些议论声中听出了百姓们的向心力。

他们以身为大兴王朝而自豪。尽管关于大兴和齐国是战是和存在着分歧,但是张口闭口都是我们大兴,足以可见他们为自己是大兴的子民而骄傲。

这,就是这个人的百姓。中原的百姓,和他们雪原狼的子民还真的不一样。

周围的议论声不断,从朝廷从江湖,从北原到齐国,从儿女情长到家长里短,难怪慕容昭要选择在大堂吃饭,酒楼果然能够探听到最多的消息。

略略筛选了一下,说的最多的也就是今天早上北原圣女离开和齐国要和亲的事情,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江湖逸事,难辨真假。

“嘿,你们听说了吗?最近江湖上出了一份藏宝图,闹得可热闹了!不少江湖大派和世家都出手了!”

“这是哪里来的消息,怎么我们都没听说过?”

“离咱们这儿有点远。我兄长刚从雷州回来,那消息就是雷州还往北边的地方传出来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不过有藏宝图是真的,雷州现在都乱成一团,就为了这个藏宝图。”

“一去雷州至少得半个月,还连一个准确的地儿都没有,看来这事太玄!”

北翎玉心神微动,因为他们的路线图里似乎也要经过雷州,随即略过继续探听。直到没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这才收了内力。

“启程吧,出了这里就不再是京城的范围。”慕容昭说道。

北翎玉点了点头,一行人吃完饭,又重新上了马车,出了京关镇,向西漠而去。

越靠近越雷州,关于雷州的消息也就更多更清楚。如今的雷州,比半个月之前还要乱。这个地方,原先是北狄的一个州。自雷州往北去,全部都是当年北狄的地盘。

自从北狄被大兴打下来之后,北狄的故土,全部被划分成了大兴王朝的州城。但是在这雷州以北,深山老林里面,却还是有残存的北狄部落。

他们住在条件非常恶劣的山林沼泽深处。这种地方,大兴王朝就算是打下来,也不会有百姓去居住,所以也就任着北狄部落遗存,没有赶尽杀绝。

这次的藏宝图,事关北狄遗宝。相传,北狄遗宝乃是北狄当年被灭国之时,北狄王将皇宫里的宝贝全部都藏在了一个地方,又绘制了藏宝图,就是为了让后人有朝一日能够取出宝藏进行复国大计。

第242章 天然屏障

这北狄遗宝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有人说是金银珠宝,有人说是神兵利器,也有人说里面还有天材地宝,总之是传的有鼻子有眼,掀起了江湖的腥风血雨。

至于这藏宝图,江湖上也流传着好几份,难辨真假。还有人直接深入北狄部落深处,想要一探真假,但是基本没有人能够活着出来,

北狄部落对中原人格外排斥,进去的江湖人有死无生。直到雷州知府的儿子也因为藏宝图的事情,深入沼泽深处再也没有出来之后,整个雷州的官府势力也介入了这一次的北狄遗宝事件。

北翎玉一行人到的时候,正是雷州知府之子在沼泽失踪后的第十天。雷州知府自己带着官兵想要进入沼泽,但是沼泽里多毒虫猛兽,更何况那里面的毒瘴和一踩就会陷进去沼泽水地,几乎让雷州精兵全军覆没。

当年大兴的军队之所以没有继续攻打,也就是因为打下来要付出的代价太大。这沼泽,就是北狄部落的天然屏障。

无奈之下,雷州知府只好重金悬赏江湖中的能人异士。

“这地方,也太乱了一些。”北翎玉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景象。一路来的城池都非常繁华,偶尔看见一些村庄很贫瘠,但是眼前这座明显原本很繁华的城池,此时却显得格外萧条和混乱。

慕容昭看着城墙上的悬赏告示,语气没有丝毫波动,“连官府都乱了,自然也就乱了。”

此时距离京城已经千里之遥,众人除了北翎玉还戴着面具,都恢复了本来面目。只有慕容昭这个名字太惹眼了,换了司墨的名字。天下第一琴师到处游历,倒也不惹人奇怪。

“这知府也太胡闹了!竟然悬赏千金让人去灭北狄部落。朝廷可没有下这样的命令,这是逾越!”白薇跟着慕容昭这么长时间,倒也不是只会医术的小女子,对于朝廷之事多少了解一些,顿时气愤道。

云靖冷笑一声,“等他灭了北狄,还会上折子请功。到时候你们昭帝不是照样要给他封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他有这个本事灭了,也就灭了。不过…北狄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慕容昭淡淡说道。

云靖脸色一僵,随即恢复了一贯的什么都不在意的表情。他身为北狄皇族中的一员,虽然和北狄没有什么感情,但也不希望北狄就此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