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对这男人另眼相看不是?

“看来爱妃很喜欢梅果?”瞅见托盘上没剩下多少的梅果,霍景睿不经意地提起。

应采媚羞涩地点头,不像其他嫔妃那般,想要却又装出不是很想要的样子,实话实说地开口:“妾很喜欢,不留神便吃得多了些。”

她说完,一脸遗憾梅果就快吃光了的样子,引得霍景睿又是一笑。

后宫的妃嫔,简单的一句话,不知道在心里绕了几圈才敢说出口。偏偏这应昭仪心思简单,一目了然,想什么都能从脸上看出来。

如此单纯,倒是让皇帝心底有些兴味。

是真的单纯,还是懒得装样子,又或是在他面前才会如此?

“朕那里还有一些,明天便让总管送过来。”

应采媚眼底掠过一丝惊喜,却也有些受宠若惊:“皇上,连皇后娘娘那里也没有多送,只送妾这里未免让其他姐姐妹妹不高兴了。”

她才不要当靶子,被皇后和贞妃两座大山压迫,还有一个缠人的小鬼珍昭仪,估计恨不得把自己吃了!

皇帝墨眸微闪,对应昭仪地婉拒并没有改变主意:“朕喜欢多给你几颗梅果,却要得到皇后的允许吗?”

显然这男人是不高兴了,想也明白,皇帝是后宫嫔妃的天,是定国的主子,他连多送几颗小梅果给嫔妃都要怕招来闲言蜚语,又怎会高兴?

既然皇帝赶着来送,应采媚又确实喜欢这种宫外吃不到的珍贵梅果,便高高兴兴地收下了:“皇上如此厚待,妾便却之不恭了,谢皇上。”

皇帝挑起她的下巴,眯眼一笑:“应昭仪打算怎么谢朕?”

应采媚憋了口气,愣是让脸颊浮现淡淡的一层绯色:“妾的一切都是皇上的…”

她穿的吃的用的住的都是皇帝给的,也只有自己这个人了。

如此暗示,就不知道皇帝听明白了没?

刚才没来得及吸一点阳气,应采媚恨不得立马把皇帝扑倒,亲个天昏地暗的。

只可惜,这皇帝今晚似乎不太上道…

“爱妃的小嘴真是越来越甜了,难怪皇后最近颇为喜欢你。”

应采媚心里咯噔一跳,皇后喜欢她?别开玩笑了,皇后真是喜欢,就不会一视同仁地送了“加料”的赏赐到怡春殿来。

还是说,皇帝在怀疑什么?

果然,皇帝都是天生多疑,难伺候得要命。

应采媚面露惶恐,毕恭毕敬地说:“妾尊敬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对我们这些姐妹也是极好的。”

反正,皇后对哪个嫔妃都差不多,都看做是情敌,都是来抢皇帝的,哪可能真喜欢谁?

估计如果有机会,皇后恨不得把后宫的女人都杀光了,好让皇帝独宠的。

皇帝怀疑她和皇后抱成团,在背后不知道策划什么谋害的事,还真是冤枉人了。

霍景睿扫了眼寝殿里的摆设,淡淡地问:“这都是皇后赏赐的?”

“回皇上,皇后娘娘仁慈,听说珍妹妹怀孕了,便让后宫的姐姐妹妹都沾了光。”却是拜珍昭仪所赐,可怜后宫的嫔妃估计这辈子都别想生一男半女了。

皇帝点了点头,似是对那些皇后的赏赐不感兴趣。

应采媚眨巴着眼,忽然有了主意,依偎在皇上的怀里,怯生生地说:“皇上,珍妹妹有孕是天大的喜事,只是妾的库房里没什么贺礼能拿出手的,看见其他姐姐妹妹的厚礼实在是…”

皇帝挑眉,第一次听见有妃嫔向他哭穷,不由好笑:“珍昭仪的胎还没三个月,爱妃也太心急了。”

他眯了眯眼,珍昭仪腹中的胎儿还不够三个月,其他妃嫔都开始送大厚礼巴结上了吗?

“其他姐姐妹妹都送了,妾空着手总是有些难堪。”应采媚不介意装可怜,毕竟送什么都是不麻烦,不送以后也跟青梅所说的一样,照样会有麻烦上门,还不如一次性解决它。

有皇帝在手,还会有什么问题?

“皇上就帮帮妾吧,妾会报答你的…”应采媚满脸娇羞,在霍景睿的怀里撒娇。

女人么,就是要懂得装弱小,好衬托出男人的强大。

尤其这个定国最尊贵的男人,更是如此。

果不其然,霍景睿被应采媚娇弱求助的样子打动了,愉悦地笑了笑:“也罢,朕便帮爱妃一回。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知道了吗?”

“妾拜谢皇上,”应采媚趴跪在一侧,恭恭敬敬地行礼。

这男人会答应,肯定也是察觉一些事了。会顺水推舟,说不准心底也有其他计较。

这又如何呢?

反正应采媚已经得偿所愿,皇帝背地里想做什么,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何必去斤斤计较?

不过礼不可废,行大礼拜谢,也不过是跪一下而已。知书达理又懂得进退的女子,才能不让皇帝厌烦。

“爱妃真是多礼,”皇帝扶起应采媚,把她再次揽在了怀里,仿佛温情脉脉。她只管乖顺地靠着霍景睿,面上娇羞依旧,眼底隐约露出几分喜悦。

很好,皇帝帮忙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了。

第二天一早,总管果真悄悄送来一袋梅果和贺礼。

不知是否巧合,居然又是一尊雪白无暇的白玉观音。看着玉质,比库房的白玉更好,若是摆在一起,不留神瞅着倒是没甚区别。

白梅赞叹不已:“主子,这尊白玉观音价值连城,皇上出手真大方。”

青梅皱眉示意白梅别乱说话,见妹妹吐着舌头装可怜,只能头疼了:“主子,这尊白玉观音,送给珍昭仪再合适不过了。”

观音送子,又是上好的白玉,就算珍昭仪再想挑刺,也说不出话来。

应采媚昏昏欲睡,胡乱点了下头。

昨晚没能吸食皇帝的阳气,丹田阳气不足而有些停滞,让她愁得夜里都要睡不好了。

不知按照这进度,要何时才能恢复,出宫去找师傅?

珍昭仪最近红光满面,走路都带风的。后宫上至太后、皇后和皇帝,下至贞妃和其他妃嫔都送来厚礼恭贺她怀有龙子,让她面上实在有光。

她听着翡翠说着库房里放不下的厚礼,不由轻轻一笑,接过茶盏淡淡地说:“以前她们都瞧不起我,尤其是我那位亲表姐,哪次在御花园里碰着,脸色冷淡,说话冷嘲热讽的?如今也赶着来巴结我了,等我诞下皇上的子嗣,连皇后都要让我三分,更何况是贞妃?”

贞妃啊贞妃,只怪你肚皮不争气,就算被皇帝宠爱了几年又如何?还不如一男半女都生不出来,甚至这些日子以来连侍寝都有心无力了。

珍昭仪想到便忍不住发笑,当年她用了多少法子,才让族长选了自己入宫。如今族长怕是要老怀安慰了,宫中的贞妃不顶用,她却连晋两级,还怀上了子嗣。

翡翠躬身,微笑应答:“恭喜主子,母凭子贵,他日必定入主中宫。”

大宫女在旁边听得皱眉,这翡翠突然出现,从三等宫女一下子晋为大宫女,还经常鼓动珍昭仪做些不合规矩的事,实在令人不得不防。

只是珍昭仪如今喜形于色,根本听不见任何忠言提醒,大宫女一筹莫展,想着定要找机会向宫外传递消息,免得主子继续行差踏错…

“这白玉观音是谁送的?倒是精致得紧。”珍昭仪瞥了眼桌上来不及收入库房的厚礼,忽然眼尖地看见这一尊玉像,心里十分欢喜。

翡翠答:“这是应昭仪派人送来的。”

“应昭仪?”珍昭仪嗤笑,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居然送如此厚礼,是想着跟我打好关系?”

如此白玉,倒是破费了,还不知道应昭仪是不是把压箱底的好货送过来了,她嘴角噙着一丝讥笑,不屑地挥手:“收入库房里,别摆出来碍眼。”

纵使再好的白玉,光是应昭仪送来这一点,就让珍昭仪倒尽了胃口。

想跟自己修复关系,也得看她愿不愿意了!

大宫女捧着白玉观音离开,翡翠靠过来小声禀报:“主子,昨夜皇上去了怡春殿探望应昭仪了。”

“什么!”珍昭仪咬牙切齿,那女人被贞妃折磨了一番,居然还敢借机邀宠?

可恶,一个不留神竟然被应昭仪钻了空子。

如今她怀孕,不能侍寝,皇上过来的次数大大减少了。贞妃又是不顶事的,皇后和应昭仪倒是分去了皇帝的注意。

继续下去,等她生下皇子,再让皇上回心转意便难上加难了!

“她不是受伤了,怎么还勾了皇上过去?难道皇后就不管了?”珍昭仪就不相信,皇后那么大度,会把皇帝让给应昭仪。

翡翠一脸担忧,提醒她说:“看样子,皇后娘娘是想把应昭仪提点起来,好分去皇上对主子的宠爱。”

闻言,珍昭仪大怒,恨恨地说:“皇后这是怕皇帝独宠我了?想提点应昭仪,也得她有没这个能耐。”

一年前刚入宫,应昭仪不也被宠爱了几天,却很快被皇帝厌弃了。

如今看着乖巧,被皇帝宠着几天,估计就忘了伤疤好了疼,转眼又要被冷落了。

怕只怕,有皇后撑腰,皇帝如今就算面子上,对应昭仪怕是要不一样的。

珍昭仪咬着指头,恨不得把应昭仪撕碎!

作者有话要说:╭(╯3╰)╮昨天jj大抽,索性出门过儿童节了,嘿嘿~~~么

私通,发落

第十八章私通,发落

“主子,这海棠花开得多好?”白梅兴高采烈地扶着应采媚到御花园,就怕她在怡春殿里窝着给窝出病来了。

皇上一连几天宿在别处,应昭仪看着无精打采的,青梅有些担心,白梅便自告奋勇,拖着她出来看看漂亮的花儿,或许心情要好一点。

“确实挺漂亮的,可惜少了赏花的人。”应采媚瞥了眼正盛开的海棠,这御花园花匠精心伺候的花儿,也就后宫几个嫔妃和皇帝偶尔会来看看。

开得再漂亮又如何,还不是要静静地等着枯萎殆尽?

白梅撅着嘴,感觉自家主子就是少了点情趣。花开花落都是常事,漂亮的时候让她们看得赏心悦目便好了。

应采媚嗤笑,这倒是跟后宫的嫔妃一样,一个个千娇百媚,若是家族的势力不够,自身不懂长袖善舞,到头来再长得好看,也只能在冷清的宫殿里慢慢变老,郁郁而终。

毕竟皇帝只有一个,后宫的嫔妃却是越来越多,雨露均分也不过是表面话而已。

“主子,那是叶美人。”白梅瞥了眼正走来的佳人,小声提醒应采媚。

她早就听说这位叶美人,一连三天被皇上宣召,倒是好奇。

如今难得遇上,应采媚不由面露惊讶。

叶美人身穿素色衣裙,鹅蛋脸上一双漂亮的丹凤眼,身姿瘦削,娇小可人。只是,为何有种熟悉的感觉?

应采媚忽然一笑,是了,这位叶美人,不管气质打扮,都与贞妃有几分相似。

看来皇帝宠爱贞妃多年,这贞妃已经成为后宫嫔妃学习的对象。即便再讨厌贞妃独占皇帝,却也不得不学着她的举止打扮,装出一副出尘的模样来。

白梅显然也发现了,抿了抿唇没吭声。后宫的贞妃只有一个,学得再像又如何,不过就吸引皇帝几天,很快就要被厌倦了…

“应昭仪也来赏花?”叶美人柔柔一笑,瞧着却是个容易相处的。

当然,叶美人心里是不是也恨不得掐死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应采媚点了点头:“叶美人也喜欢这海棠?”

“我更喜欢池塘的睡莲,可惜如今尚未盛开。”叶美人幽幽答了,面露几分遗憾。

肖想着这个时节不可能出现的玩意儿吗?

应采媚只觉有趣,后宫的嫔妃总是一个比一个有趣,让她觉得到宫里来一趟,倒是不枉此生。

叶美人忽然身子一晃,便要倒下,应采媚顺手扶住她,习惯性地握在了腕上脉搏处。不过短短一瞬,倒是让她诧异了。

这叶美人,居然是极阴的体质。

若是师傅在,她把叶美人献上,怕是要高兴坏了。

“没事吧?”应采媚想到她的师傅,声线里不知不觉地流露出几分柔软。

“不碍事的,老毛病而已。”叶美人白着脸,袅袅行礼后,在宫婢的搀扶下慢慢走远了。

白梅嘟嚷:“这叶美人,连贞妃的体弱都学了三四分,也不知道能不能糊弄人…”

“行了,她是真的不舒服,不是装出来的。”这病是真是假,应采媚倒是一眼能看出来。

皇帝还真奇怪,最喜欢的不是康健的嫔妃,好诞下子嗣,而是喜欢这些柔柔弱弱的,风一吹就倒的娇弱女子。

果然,皇帝的嗜好与常人不一样?

突然被皇后宣召,应采媚给白梅急急伺候着穿衣,青梅也是蹙起眉头。

毕竟这之前毫无征兆,皇后忽然宣召,究竟是为了何事?

“别多想了,我们去看看便知道。”

应采媚整装待发,只带上青梅,琢磨着最近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皇后郑重地派人来宣召,肯定不会是话家常那么简单。

或许,又有一场好戏要看了?

青梅对自家主子一派从容淡定十分佩服,心底的担忧很快平静下来。

待应采媚踏入仁明殿,瞥见前殿两排娇滴滴的嫔妃,连皇帝也坐在上首,便有些奇怪了。除了宫中宴会,她还真没见过几乎所有的嫔妃都齐聚一首的。

“妾拜见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皇帝的面容还算和颜悦色,身边的皇后却是板着脸,似是十分不高兴。

可喜的是,皇后的不痛快似乎不是针对自己的。

应采媚乖觉地谢恩,便听见皇后问她:“前几天,应昭仪可是去御花园了?”

御花园?

她点头应答:“是,回娘娘,妾时常在御花园走走赏花。”

对应昭仪的识趣,皇后十分满意,又问:“可曾遇见过珍昭仪了?”

应采媚这才用眼角扫了一圈,在座的嫔妃里少了几个人。一是贞妃,二是珍昭仪,三是叶美人,便乖乖答了:“回娘娘,妾确实遇见过珍昭仪。”

“在何处遇见的?可是有旁人在一起?”

皇后急急地追问,让应采媚明白了。她还想着皇后什么时候才开始发难,居然等着珍昭仪风光了一阵,才想着打压。

这一招够狠的,先是捧上天,然后狠狠扯下来。如此,珍昭仪想翻身都难了。

“这…”应采媚面露几分迟疑,悄悄瞥了皇帝一眼,眸里满是无助。

“大胆地说吧,朕听着。”皇帝金口一开,已是一锤定音。

应采媚心里同情了一下珍昭仪,不但皇后出手,竟然连皇帝都打算踩一脚:“妾看见珍昭仪,与庆王爷在御花园的凉亭中。”

“庆王爷?”皇后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皇帝一眼,见霍景睿双眼黑沉,似是积累着浓重的怒气,不由皱眉。

御花园都是后宫嫔妃游玩的地方,庆王爷懒散惯了,怎么连这点常识都不知晓,愣是跑进去胡闹了?

“让叶美人过来。”

应采媚明白自己的任务结束了,瞧见其他妃嫔似笑非笑又幸灾乐祸的表情,她悄悄躲到角落的座椅上,静静等待接下来的好戏。

果然,叶美人柔弱行礼后,说出了和应采媚一模一样的话。

没有添油加醋,只是陈述事实,倒是让人信服。

如此,珍昭仪的罪状怕是要定下来了。

“冤枉,皇上——妾是冤枉的,妾对皇上倾心一片,又怎么会…”珍昭仪被两个强壮的婆子押上来时,哭得声嘶力歇,满脸泪水,眼神希翼地望着皇帝。

皇帝微微垂下眼,只问:“你与庆王爷在御花园见面,却是有人亲眼看见的,你还有什么话咬说?”

珍昭仪只看到叶美人刚刚起身,便知道亲眼看见的人是她,满是恨意的眼神狠狠瞪了叶美人一眼:“皇上,妾只是在御花园偶遇庆王爷,简单行礼后便离开了,妾没有背叛皇上!”

皇后摆出一副公正的样子,也奇怪:“庆王爷怎么会忽然去御花园里,却只碰上了珍昭仪?”

言下之意,庆王爷不是被珍昭仪偷偷叫去的吧?

珍昭仪气红了脸,恨不得撕破皇后伪善的脸:“皇上,妾的确是临时起意到御花园赏花,怎知道庆王爷也在!妾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与男子悄悄见面!”

瞥见皇后唇边的冷笑,珍昭仪顾不得其他,一手捂着肚子,慢慢跪着爬到皇帝脚边哭诉:“皇上,妾还怀着龙子,怎会做出这种事来?”

皇后冷哼一声,只说:“珍昭仪这胎,也不过一月而已。”

不足一月,恰好在见过庆王爷之后,谁知道这孩子是谁的?

皇帝显然听进去了,一脚踹开珍昭仪,满面怒容:“来人,把珍昭仪拖出去。看在你伺候朕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霍景睿转过头,似是有些不忍心,淡淡地说:“皇后,珍昭仪就交给你处置了。”

“是,”皇后低声答了,却又问:“皇上,珍昭仪腹中的孩儿该如何处置?”

“还不知道是谁的种,让皇家的脸面往哪里摆?”皇帝说完,看也没再看珍昭仪一眼,大步离去。远远的,还能听见他让总管宣召庆王爷进宫面圣。

应采媚眯起眼,珍昭仪交给皇后,就算能保住小命,也要被完全厌弃了。至于皇帝,把珍昭仪发落了,就准备找庆王爷的麻烦吗?

皇家无兄弟,果真如此。

太后偏宠庆王爷已久,皇帝一直忍耐,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