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了笑,显然应采媚记起他,让人心生愉悦:“朕真高兴,爱妃终于想起来了。”

应采媚以前粉红的小圆脸,如今已是瓜子脸,懵懵懂懂又活泼的小女孩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妩媚女子,要不是她头上那支檀木钗子,皇帝也不能一下子就认出她来。

门派用暗语跟霍景睿提前打过招呼,却没说是谁,只提起是门中人。

没想到在桃源殿一瞥,皇帝发现那人竟然是应采媚,不得不说真是一种缘分。

要是那晚他在寿宴后直接回寝殿,没绕路赏月,没走进桃花园,估计直到如今也没能跟应采媚重聚。

瞧着应采媚千方百计想要他的元阳,俏丽的小脸满是绯红之色,皇帝就觉得胸口有一块地方慢慢被捂热,暖洋洋的令他浑身畅快…

十年没见,应采媚唯一没不同的地方,便是依旧喜欢粘着她的那位师父,对练功十分沉迷。

皇帝捏了捏应采媚的脸颊,如果当初能够在后山住得久一点,或许她的心目中自己的分量会更重一些?

不过这世上,从来没那么多的如果。

霍景睿不介意从这一刻开始,让应采媚的心里慢慢只剩下他的身影。

应采媚拍掉脸上作怪的手,歪着头问他:“皇上已是第六层巅峰了,是不是还需要滋补一下?”

若是今儿没看错,那位绫儿和杏儿,居然都是极阴的体质。

要是两人能入宫来,对皇帝的神功来说简直是一大补品。

皇帝当然没错漏应采媚眼底的几分笑意,深知她打得是什么好主意:“难道爱妃想让两位堂妹进宫来,好陪陪你?”

应采媚皱起眉头,她倒是忘了,为了争宠,这两个堂妹还真是会六亲不认的。到时候为了见皇帝,天天跑来怡春殿的话,她不是要被烦得不行?

极阴的体质虽说少见,却也不至于过分稀少。后宫的女子大多数都是这个体质,要不然也不会被皇帝挑选进宫来。

所以应家的两位堂妹进不进宫,对皇帝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事。

但是霍景睿明知应采媚不是应美人,那两位叔母和堂妹眼底的轻视却让他十分不顺眼。

反正朝廷上,太后一族的余孽消除得差不多了,朝政牢牢把握在他的手中。皇帝最近正好无事,索性帮应采媚出出气又如何?

听说应美人以前在家中也是不受重视,要不然两位堂妹都是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一看就是精心教导过的。可怜应美人性子被纵容得任性跋扈,却只被教会了跳舞,这在大家闺秀中算得上是三九流的技艺。

也不知当年两位叔母是怎么打算的,恐怕不想应美人嫁得太好,显得她们的女儿无能。

加上应美人的容貌比两位堂妹要出色得多了,要是规矩学得好,琴棋书画也是好的,堂妹们及笄后怕是要无人问津。

应美人即便没入宫来,嫁给其他人,在府中也不会过得太好。

应采媚既然取代了应美人,应家的破事,自然不会放过。

皇帝看样子一点都不想让应家两位堂妹进后宫,却没说没让她们进宫来。三番四次地往来,宫外的人只怕以为两人要进宫的。

拖着拖着,等知道皇帝根本不想纳她们,不知道绫儿和杏儿的表情会是如何?

应采媚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这两个心思深沉的堂妹知道结果后会怎样?

声嘶力歇地哭喊,还是恨不得把她骂个狗血淋头?

要是可以,还能顺便给皇帝打牙祭,当一份换口味的点心。反正皇帝的神功已经第六层了,不用接触都能吸纳阴气。

就不知道,两位堂妹能不能承受得住了。

应采媚可没忘记,贞妃是怎么死的。

不过贞妃的体质,确实比常人更纯净,难怪皇帝会忍不住让她虚弱致死…

应采媚从来都是想到就做,吩咐青梅让人递了牌子,说是想念叔母,让两位堂妹进宫来陪她。

白梅老大不愿意,以前在府里,这两位堂妹人前装得像模像样的,回头却对婢女冷嘲热讽,叫身边的嬷嬷使劲地欺负。

要不是有青梅护着,白梅早就被打了几十板子,用草席胡乱一卷,扔乱葬岗去了。

如今自家主子居然让两个堂小姐进宫来,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呢。

“姐姐,我们要不要劝劝主子?”白梅纳闷,她是感觉出自家主子大病一场后,似乎有些事记不清楚了。但是堂小姐不是什么好人,她真担心自家主子要吃亏。

青梅虽说也有些不情愿,倒是觉得吃亏的不会是自家主子:“我们小心盯着,莫让堂小姐得寸进尺的就好。”

应采媚耳力不错,听着门外两位大宫女小声嘀咕,不由笑了。

没多久,青梅白梅就该知道,她送了两人一份大礼了。

绫儿和杏儿进宫侍奉应妃,这是天大的荣耀,两位叔母笑得合不拢嘴。

二叔三叔却是担忧不已,他们虽说都是芝麻小官,从来没资格面见圣颜。但依照这几年霍景睿的作风,不像是好相处的。

自家女儿进宫,得了圣宠是好事,但是也有可能会惹怒皇帝。

伴君如伴虎,看后宫的女子几个月下来死了好几个,就知道皇帝不好惹。

偏偏自家婆娘只看见荣华富贵,没看到背后的血腥白骨,让二叔三叔愁得不行。

可是二叔母掌家,三叔是靠着妻子的娘家才当上小官的,两人也不敢违逆,只能再三叮嘱自家女儿不要惹事。

绫儿兴奋得一夜没睡着,虽然堂姐长得好一点,但是大字不会写几个,念书只会打瞌睡,琴艺简直惨不忍睹,更别说书法画画了。这样粗鄙的女子都能让皇帝宠着,她自问绝不会逊色,迟早能比应妃爬得更高。

想到那日对皇帝的惊鸿一瞥,那俊美的面庞在她的梦中徘徊,绫儿便忍不住红了双颊。

能够陪伴在那样清俊的男子身旁,即便是死,绫儿也是甘心的。

杏儿也对皇帝留恋不已,只是心里比绫儿想得明白。即便再不喜那位堂姐,却绝不能表现出来。如今要在宫里站住脚跟,少不得要应妃帮衬。

她想来想去,收拾了不少玩意儿,只琢磨着进宫后要如何讨好应妃。

两人精挑细选,衣裙是新裁的,头面首饰都是重新让师傅打的,还争着泡了花瓣澡,务必完美无瑕地进宫见皇帝!

应采媚看见这两个应家堂妹时,差点没笑出声来。

原本不过十四五岁的姑娘,毕竟皮肤细嫩,加上浅色衣裙的衬托,打扮得干净俏丽便已经很有看头了。

谁知两人为了让皇帝注意,脸上的妆容很厚,衣衫也是色彩浓重又繁复,显然是想表现出端庄贤淑来,偏偏两人身段小,加上稚嫩的小脸简直不伦不类的。

白梅掩着唇转过头偷笑,青梅眼底也闪过几分笑意。

显然应家十分看重两人进宫,却是好心办坏事了…

绫儿刚坐下,心思完全不在应采媚身上,频频向门口张望。

相比之下,杏儿就稳重多了,虽说眼角会偷偷瞟向大门,却还是细声细气地沉下心跟应采媚寒暄。

应采媚叫两人进宫来,当然不只是配料的。见绫儿扭来扭去快坐不住了,红唇一勾,挥了挥手:“瞧着绫儿也闷了,白梅就领她去御花园里走一圈,尤其去雨亭坐坐,看看池里的锦鲤倒是不错。”

绫儿当然不屑于看什么锦鲤,不过能不对着这个窝囊的堂姐,在御花园走走也是好的,二话不说就跟着白梅走了。

杏儿悄悄蹙眉,还是耐心留下跟应采媚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却有些心不在焉了。

她总觉得,应妃宣召两人进宫,肯定暗藏深意,不只是陪坐解闷那么简单。

等两人坐马车出宫时,绫儿满脸红晕,眸里尽是,得意非常的脸色让杏儿心底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绫儿倨傲地瞥了她一眼,小声炫耀:“我刚才在御花园的雨亭遇到皇上了,还夸我的簪子好看,足足聊了一刻钟他才离去的。”

能够近距离接近皇帝,简直是梦寐而求的事,绫儿觉得今晚自己得睡不着了。

杏儿双眉皱紧,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皇帝难道看上的是绫儿,才让应妃为他们两人牵线见面?

她自问没有什么比不上绫儿,甚至比她还要出色,皇帝怎么可能看中这个没脑子的二堂姐?

杏儿越想越是不痛快,面对着绫儿也没以往强装出来的好脸色。

绫儿毫不介意,已经开始想着以后在后宫里,便能穿着跟应妃一样的好衣衫,住着华丽的大宫殿,还能陪伴在俊美的皇帝身边,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微笑。

她却没发觉,身边的杏儿沉着脸,盯着自己的眼底满是阴郁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挥舞着两条红薯胳膊,撒花哟亲~~~~=3=

冰火,交织

第四十六章 冰火,交织

十日后,应采媚再次宣召两位堂妹进宫,看见杏儿单独一人前来,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只是略略挑眉,疑惑地问:“二堂妹怎么没来?可是出什么事了?”

“二姐姐前几天玩水染了风寒,正在家中歇着,嘱咐小妹定要代她给娘娘请安。”

杏儿今天穿着一身粉色的裙衫,青葱秀丽,截然不同。

上回出宫后,两人遇上几位官家小姐。家中官品高,向来看不起她们两姊妹。

瞧着她们从宫门出来,这些大家闺色眼底闪过的嫉妒和羡慕没有躲过杏儿的双眸。她抬头挺胸,还来不及骄傲,便捕捉到这些人不屑和嗤笑的眼神。

虽然不明显,但是杏儿一向敏感,又如何会发现不了?

等那些大家闺秀的话里里外外围着她们的新衣裙上打转时,杏儿立马明白过来,两人的衣裙并不合适。

杏儿从来不是蠢人,那些大家闺秀嘲笑的目光她一个没落下,回家后立刻脱下这身黑不溜秋的衣服,扔在箱子底下,再也不想穿了。

三叔母进屋时看见她不悦的脸色,秀眉一蹙,却是知道这个女儿向来稳重,不会出什么岔子:“怎么了,谁让你不高兴了?”

杏儿小声把路上遇到几人的事说了,转身又挨着三叔母撒娇:“娘亲,重新再做些新衣衫吧,我才不要进宫被人嘲笑呢。”

三叔母闻言,不由咬牙切齿。原来她们出丑了,应妃却一个字没提醒,冷眼瞧着几人不发一言,暗地里也不知道怎的讥笑她们呢。

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好歹是应府里出去的,以后也要靠着娘家帮衬,怎么就不懂得拉自家堂妹一把?

若是杏儿得了圣心,应家何愁没有顶天的荣华富贵,这不也帮着应妃了吗?

只是说到裁剪新衣裳,三叔母倒是有些不高兴了。

掌家的是二叔母,这位二嫂子把府里的事牢牢握在手里,丝毫不分出一丁点,要让她心甘情愿给杏儿再裁剪新衣,简直比登天还难。

杏儿自然是明白那位二叔母的吝啬,绝不会再单独给她裁衣。她笑了笑,凑到二叔母的耳边低语:“娘亲,让二婶也给绫儿姐姐裁剪一身便好了。”

昨天她可没有错看,绫儿像是孔雀一样胜利归来的神色,看得几个闺秀暗地里撇嘴。不过提起皇帝的事,倒是让所有人都满脸欣羡。

这种时候,绫儿又怎会满足?

三叔母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十分欣慰。夫君软弱无能,这家中能依靠的,也只有这个聪慧的女儿了。

三叔母去二叔母那边,对着绫儿一顿夸,像是想要绫儿帮杏儿一把的样子,那低声下气的样子让二叔母好不痛快。

谁不知道她是掌家的人,偏偏三叔母老是跟自己对着干。可惜三叔母的娘家比自己的强,二叔母也不敢太过分。

如今看着三叔母来求她帮忙,又把自家女儿夸得像天仙一样,二叔母心里高兴,嘴上却谦虚地微笑:“哪里哪里,妹妹谬赞了。”

三叔母皱着眉头,又说起两位小姑娘回家途中遇上的事:“她们第一回进宫,不清楚规矩也情有可原,却不能给人看低去,这可是关乎应家的脸面。要是以后绫儿进宫,冷不丁被人揪出这事来,也实在打脸,嫂子觉得呢?”

二叔母皱眉,这事她也听绫儿提起,却没三叔母想得那么深。

如今听来,却有几分道理。

亏待谁也不能亏待了自家女儿,要是以后出门被人嘲笑,那就得不偿失了。

要是只给绫儿做一身新的,让杏儿继续穿旧衣,丢的也是应府的面子。到时候,说不准还有谁嚼舌根,说自己一碗水没端平,在家里会不会一直苛待了三叔的亲眷?

这种坏名声传出去,绫儿就算入宫,也没法抬头挺胸做人了。

二叔母权衡了一番,只能忍痛说:“妹妹放心,我一定让两位姑娘打扮停当了,漂漂亮亮地再入宫去。”

杏儿如愿裁了新衣,又打了新的头面,好不畅快。

但是再让绫儿跟着进宫,她却是不愿意的。

皇帝摆明是对绫儿有些意思,三番四次去宫里,杏儿反倒变成了衬托。不过皇帝日理万机,一两个月没见着绫儿,估计也就忘了。

到时候,她只要多在应妃跟前好好表现,何愁会得不到皇帝的青眼?

杏儿盘算得好,让贴身奴婢事先在湖边小亭的阶梯上擦了一层香油,便邀了绫儿过去赏鱼。

屋内的丫鬟假装犯了事,她急急训斥,声势弄得极大,好几个爱嚼舌根的婆子也过来围观。片刻后,杏儿才着急出门,走到半途,便听说绫儿摔到了池里,险些淹着,只能好好歇着了。

应采媚不用想,也知道绫儿为什么进不了宫来。

但是她要的,却并非这么简单。

绫儿不过染了风寒,大半个月就能痊愈,杏儿瞅着心思细腻又城府深,却终究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对待敌人不免手软了一些。

如此一来,这场戏又怎会好看?

应采媚勾唇一笑,看来她需要推一把了。

简单关心了两句,应采媚面露遗憾:“绫儿妹妹没来,真是可惜了。这两天皇上还念着绫儿的棋艺不错,还想切磋一二。谁知道这才几天,就染上了风寒,皇上怕是要等些日子了。”

杏儿的脸色微变,低着头小心答了:“二姐姐的风寒严重,婶婶也是担心过了病气给皇上…”

应采媚挥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区区风寒算得了什么?我前些时日大病了一场,皇上还不是特地到桃源殿去探望?”

她的话似是别有深意,皇帝若是不喜欢,便弃之如敝屣,若是喜欢了,那就恨不得亲自去相见。

杏儿的脸色更不好了,僵硬地笑笑:“娘娘是有福气的人,二姐姐如何能比得了?”

“福气这玩意儿,该来的时候总会来,你啊想挡也挡不住的。”应采媚笑笑,让青梅奉上两匹艳色的布料和两支漂亮的钗子。

“这布料,是皇上特地让内务府的人送给绫儿的。至于这两钗子,你们一人一支,也莫要让叔母觉得我偏心了。”

杏儿瞅着那两匹色彩艳丽的布料,光是看着就知道料子和应采媚身上的衣衫相差不多,心里更恨了。

原以为绫儿不来宫中,皇帝很快就会把她抛诸脑后。如今看来,有绫儿的一天,她就别想顺顺利利地进宫了。

杏儿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没有逃过应采媚的双眸,她挑了挑眉。应家的两位小堂妹一定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份大礼等着送给她们…

皇帝进来的时候,杏儿已经离开了。

霍景睿瞧着应采媚嘴角含笑,双眸闪亮,便知道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宫中无聊,又少了要对付的人,应采媚如何能静下心来?

找几个玩具让她解闷,皇帝很乐意帮忙。

“看来爱妃的心情很不错?”霍景睿搂着应采媚,在她身边坐下。

“果真是一家人,应美人还说是被叔母刻意造就的,其他人却没想象中那么聪明。”应采媚冷哼,不过三言两语,姐妹就反目为仇,还真是“好姊妹”啊。

估计两位叔母如今还做着女儿进宫做宠妃的春秋大梦,睡着都偷笑呢。

应采媚瞥了眼已经退出去的青梅和白梅,小手落在皇帝的胸口轻抚,唇边噙着一抹浅笑,美目微抬:“皇上,那天和绫儿在御花园的雨亭里,有没趁机吃上几口?”

难得的极阴体质,当作茶余饭后的点心总是不错的。尤其皇帝这段时日以来,夜夜笙歌,几乎要被自己榨干了,要忍不住尝一口补品也算情有可原。

皇帝握住她捣乱的柔荑,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低笑说:“极阴体质的女子虽说不多,却也不至于少得可怜。爱妃以为,朕是如此饥不择食的人么?”

应采媚笑了,要是皇帝真的饥不择食,今晚她就不会让霍景睿再上自己的床榻了…

她抬手抚上皇帝的脸颊,妩媚一笑:“皇上做得真不错,值得嘉许。”

霍景睿微微一笑,含住应采媚的指尖:“所以爱妃打算奖赏朕什么?”

应采媚看出皇帝的意思,抽回手,指尖在红润的双唇上缓缓一划,再伸手一推,俯身压在他的身上,娇媚一笑:“妾把自己奖赏给皇上,如何?”

霍景睿看着身上的人儿,眯眼一笑:“爱妃之言,真是深得朕意。”

应采媚扭了扭腰,没急着褪下皇帝的衣衫,反倒指尖挑落了身上的裙衫,只剩下一件粉色的肚兜,以及手上的…一把匕首。

在皇宫中,原本任何凶器都不能带入。可是皇帝既然是同门,应采媚也懒得藏藏掖掖了,索性把匕首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这是她在门派里的习惯,没匕首在身边,自己还睡不着。

应采媚缓缓把匕首打开,把刀鞘往床榻下一扔,锋利的刀刃冷光一闪,正对着皇帝的胸口。

霍景睿只略略挑眉表示惊讶,面上从容不迫,似是知道她绝不会对自己下手。

应采媚嘟着嘴,有些不满意皇帝的表现,这时候难道就不应该表现出一点点害怕和惊怒?

不过这样子的霍景睿,才是她的同门。

刀刃洋洋洒洒地翻飞,应采媚瞧着皇帝胸口的衣衫被切得七零八落,满意地笑笑。

皇帝有些哭笑不得,敢情这女人懒得一件件脱掉,索性用匕首撕碎他的衣衫吗?

幸好来时穿的是常服,要是龙袍,估计内务府的人怕是要吓得面无血色,嚷嚷宫中有凶猛的野兽或是刺客了…

他星眸微闪,隐隐带着一丝笑意。自己怀里的这个女人,不就是一个天生的刺客,一个丝毫不弱的小女子么?

应采媚仿佛玩上瘾了,把匕首翻转过来,用没开刃的一面在皇帝的胸口上慢慢游弋。

冰凉的刀刃让霍景睿胸口的肌肉紧绷,下意识地蓄势待发。上方的应采媚却微微弯腰,肚兜的领口松松垮垮的,隐约能瞧见里面的无边。

皇帝觉得,若果胸口的是冰,那么坐在他身上的便是火了。

冰火两重天,实在够折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