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梅面上再不见以前的憨笑,双眸沉沉的,嘴角噙着的笑带着一丝疏离客气,让青梅忍不住心酸。

妹妹长大了,却来得太快,令青梅一时手足无措。

她早就明白,进宫的女子不逼着自己长大,很快就要消失在这个华美的牢笼之中。

青梅想笑,却发觉自己笑不出来。

“姐姐,主子爷请你进去。”白梅笑脸吟吟,像往日那般挽着青梅的手臂,领着她去书房:“主子爷是个好人,很好说话的,姐姐不必紧张。”

“主子对你好,是你的福气,莫要持宠而娇,知道吗?”青梅笑着抚了抚白梅的鬓角,眼底噙着一丝担忧和怜爱。

“我晓得的,姐姐别担心,我在这里过得很好。”白梅笑笑,有连霄撑腰,殿内没有人敢欺负她,更不敢胡乱对自己嚼舌根。

不过,她只要留在连霄身边,即便一直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也就心满意足了。

连霄见青梅,不过是让她能亲口转述应采媚的话。

应采媚没立刻来收药,倒是让他眉头一挑,只是面色淡淡的,挥手就让青梅下去了。

皇帝在防着他,连媚儿也站在皇帝那一边了吗?

倒是好手段,看来是自己小看皇帝了…

青梅第一次见着这位桃源殿的主子,没想到容貌俊美,气质凛然,一瞧就不是平常人。令她最忧心的,却是白梅对着连霄含情脉脉的眼神。爱上伺候的主子爷,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告退,青梅就拉着白梅到角落里,忍不住劝说:“妹妹,公子爷再好,却不是我们这些奴婢能肖想的。”

她叹了口气,希望能让白梅回心转意。

白梅摇摇头,轻声说:“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能够在公子身边伺候一辈子就好,不敢奢望些什么。”

她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只可惜连霄心里早就有了别人,根本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白梅抬起头,看着一直关心照顾自己的姐姐,一字一句地说:“我其实早就知道了,表哥在我入宫后不久就娶了妻,如今夫唱妇随,可能新夫人还有了身子,表姨也该放心了。”

青梅急了,这事她刻意瞒着白梅,可不就是怕这个妹妹入宫后心灰意冷,谁知道白梅早就知晓了。只是怕自己担心,一直没说透。

“表哥和公子是不同的,我也是如今才明白,表哥就像兄长一样,只有公子入了心,这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白梅捂着胸口,眼底露出一丝坚毅之色,转身离开。

“在这皇宫里,若是没了一点念想,又怎能过下去?姐姐,莫要再劝阻我了,可好?”

青梅看着白梅孤寂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眸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缓缓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 = 紫薯胳膊好了,猪蹄双腿又新鲜出炉,又肿又疼又痒,昨天受不住早早躺下鸟,555~

丧事,处理

第六十四章丧事,处理

应采媚对太医院药童呈上来的药丸查看了一番,凑到鼻尖下闻了又闻,甚至捏了一丁点放进嘴里尝了尝,这才递给床榻上的皇帝。

霍景睿目光灼灼,黑眸闪动着满满的笑意,唇角微扬,接过药丸想也不想就丢入口中。

应采媚被他看得不自在,抿着唇瞪了他一眼,嘟嚷道:“皇上在笑什么?”

皇帝咽下药丸,盯着她淡淡一笑:“朕在看,爱妃有多在乎朕,这才如此小心的。”

“哼,”应采媚撇开脸,不高兴地道:“要不是皇上不注意自个的身体,妾又何需操心?”

“的确是朕的错,还请爱妃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了。”皇帝搂着她的肩膀,揶揄一笑:“有爱妃的药,朕很快就能痊愈。到时候,爱妃夜里就不会寂寞了。”

应采媚横了他一眼,推着皇帝站起身,见床榻上的人扶着额面上带着几分疲倦,只得吁了口气又坐下来,扶着霍景睿躺下:“皇上赶紧躺下歇息,药里有一味安神的药,先睡一觉吧。”

皇帝点了点头,只觉眼皮越来越沉重,仅仅来得及拉着应采媚的手,这才沉沉睡去。

应采媚好笑,皇帝生病就像是普通的孩童一样,还怕没人陪着。

不过皇宫奢华宏伟,却大得缺乏人气。住在这里面的人,要么自伤残杀,要么互相想着怎么利用怎么踩着对方上位,一个充满血腥和阴谋的华丽牢笼而已。

皇帝自小生活在这里,怕是寂寞又难受,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安心陪着的人。

应采媚难得感慨了一番,回握了一下皇帝的手,安安静静地坐在榻前,三指搭上他的手腕,脉搏平稳,这才放下心来。

青梅失魂落魄地回到怡春殿,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心底的哀伤和难过,擦干眼泪,又回去洗了把面,这才干干净净又若无其事地到回殿内复命。

应采媚瞥向她略微红肿的双眼,终究没说什么。知道青梅已经去桃源殿跟师父说了一声,便微微颔首:“桃源殿的公子可好?”

“回主子,那位公子爷气色甚好,白梅也…都好。”青梅心底暗叹,白梅确实很好,穿着新衣,打扮得光鲜精神,只可惜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应采媚没有理会青梅面上一闪而过的黯然,挥手让这个大宫女退下了:“吩咐御厨送些清淡的吃食来,再加些汤汤水水。”

安神的药效不大,夜里皇帝应该能起来吃些东西了。

青梅派人交代了厨子,就见太监总管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娘娘,有外臣求见皇上。”

“不是说了皇上正在歇息,谁也不见吗?”应采媚有些不悦,皇帝离开早朝才那么点时辰,大臣就急着来面见,难道一点点小事都要霍景睿来处理?

太监总管擦了擦汗,不知是跑得急了,还是被惊到的:“娘娘,外臣是来禀报,说是庆王爷…没了。”

应采媚一愣,倒是想起了皇帝这个亲弟弟来。因为跟宫中嫔妃通/奸的事而被皇帝揪住了把柄,愣是圈禁起来。

这才没几个月,庆王爷怎么就死了?

还是说,有人横插一脚,给皇帝制造麻烦来了?

应采媚目光一凛,看得太监总管心底惶惶的:“庆王爷是因何事去了?身边的奴才是怎么伺候的,王爷不是一直身体康健?”

她可没忘记,这位庆王爷去年打猎,还一个人打了一整头的老虎,那身子棒的很,绝不可能突然病死的。

太监总管支支吾吾的,眼神有些闪烁,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

“怎么,庆王爷这事我还问不得了?”应采媚拍案而起,也不管床榻上的皇帝会不会被吵醒,满心的不痛快。

这皇宫的人,话总喜欢说一半,让她猜来猜去好不心烦。

或许自己该找个时候,治一治他们,好让这些人说话顺溜一些?

太监总管一哆嗦,无奈地瞟了眼床榻上酣睡的皇帝,悄悄让青梅在殿外把风,这才闭着眼一溜地说了出来:“禀娘娘,庆王爷被圈禁后,整日无所事事,日日酗酒,与姬妾玩乐。皇上曾吩咐,说是庆王爷是皇帝的兄弟,绝不能有半点怠慢。庆王爷三番四次要美酒和美人,内务府便寻了最好的往王爷府上送。”

他顿了顿,无奈地说:“庆王爷昨夜又醉了,喝了三坛子的烈酒,点了二十多个美姬来陪,耍完了一宿,直到午时才被贴身侍婢发现庆王爷在榻上早已没了气息。”

应采媚挑了挑眉,二十多个美人环绕,又喝了那么多的烈酒,这位庆王爷就算多好的身子也得被掏空。

不过死在美人的身边,倒是风流,就算进了地府也没遗憾了。

只是这庆王爷被圈禁,最后却死在美人乡,真的不是什么好听的事,难怪太监总管支支吾吾的,怕是担心自个知道了皇家的丑闻,以后被皇帝迁怒,那就是掉脑袋的事。

应采媚看了眼床榻上依旧睡得香的皇帝,对这事多了几分兴致:“庆王爷怎么直到午时才被发现没了,那些贴身伺候的丫鬟夜里都是睡死了的么?”

太监总管忍不住继续擦着额上的冷汗,皇家的事还真不好说,说错一句,脑袋就要搬家,得斟酌再斟酌:“回娘娘,庆王爷自从圈禁后便心灰意冷,不管是外头送的美人,还是府中的美婢,一概都纳进房中。一般午时才起来,下午再搭台子听戏耍玩。”

应采媚是听明白了,这位庆王爷玩得疯,府里头只要相貌过得去,通通都拖进床榻上恣意品尝一番,外头的美人更是收得毫不手软。

这架势看着,仿佛像是对付不了皇帝,卯着劲想花光皇帝的钱,睡遍定国的美人。

只是没想到,国库的钱没花完,美人也没睡遍,庆王爷却有了那般突兀难堪的下场。

死在女人的怀里,还真的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尤其是皇家人,估计连葬在祖坟里皇帝都嫌丢脸。

应采媚摸摸下巴,越发觉得皇帝是故意的。

庆王爷以前可不是如此荒唐,莫不是被下了药,又或者被哪个姬妾蛊惑,才渐渐变成那个样子?

因为是亲兄弟,皇帝为了名声不能亲自下场。

庆王爷不能经有皇帝的手处死,那就只能圈着直到死为止。但是庆王爷年轻,有心人就得跟着伺机反咬一口。

皇帝千防万防,估计也防得烦了,索性让美色蚕食庆王爷,让他身败名裂。

如此一来,足够可见皇帝对太后有多恨,庆王爷算是被太后连累的。

谁让太后喜欢这个小儿子,比皇帝更甚?

再就是,三番四次跟皇帝作对,就为了给庆王爷铺路,好让心爱的小儿子登基,作为傀儡令太后任意所为?

真是冤孽,庆王爷死得够冤的。

太监总管见应妃不吭声,心里更着急了,又看了眼床榻上完全没反应的皇帝,涨红着脸开口:“娘娘,外臣焦急来见皇帝,就是为了处理庆王爷的后事,这…”

庆王爷死得不光彩,可也不能一直在府里放着。不说他在床榻上,衣衫不整,又满身的脂粉味和绯糜的痕迹,这天气还热着,多放一会尸身就得臭了。

而且是皇家秘事,越早处理好,越早处理掉痕迹,才能维护住体面,封锁住消息。

可是如今皇帝病了,刚服药后睡着了,太监总管也没胆子会叫醒皇上,只得眼巴巴地瞅着应妃了。

殿外的臣子还在等着,这事可等不得!

应采媚沉吟片刻,知道皇帝一时半刻醒转不过来,琢磨了一会只得简单吩咐:“先让府里的人收拾好庆王爷的仪容,封锁王爷府,不要让任何一个人出去。要是谁不要命的闹腾,你直接让人收拾了,不必留情。至于其他的,皇上醒来我会立刻跟他禀报此事。”

“是,”太监总管无法,应妃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如今也只能听令行事了。

外臣早就等得不耐烦,就快按耐不住冲进去的时候终于盼到了太监总管来回复。却忍不住奇怪,这么大的事皇帝没有立刻处理,停尸放着算什么?

怎么说都是皇家子弟,该做的面子都要做好,总不能让庆王爷曝尸荒野那么惨吧?

外臣塞了一个厚实的荷包给太监总管,悄声问了一句,后者立刻板起脸来。

对着应妃,太监总管是奴才,唯唯诺诺的,但是对外臣就不一样了,怎么说都是皇帝身边领着宫中奴才的总管,底气还是有的。

“有些事不该问的别多问,大人还是尽早去处理得好。要是差事办得好,皇上绝不会吝啬赏赐的。只是,该看好的人都看好了,莫要让外面的谁说了不好听的话,要是传到皇帝耳中,就别怪奴才没提醒过大人。”

外臣也就是专门盯着庆王爷的小官,顺带给他送东西的,权力不大,今儿急着进宫,也就是担心庆王爷的死会让他惹祸上身。自己一家老小都在,王爷这一死,这份颇为轻松的好差事算是玩完了。

他心里惴惴的,既然太监总管这样说,总归跟自己无关,这才怀着忐忑离开去办事了。

这庆王爷也是,圈禁才区区几个月,怎么就闹出这样的丑事来?

虽说以前大多数被圈禁的皇家子弟,也没多少是有好下场的。但是好歹不是抑郁而终,就是病弱而死,这名声总没那么难听,对后人旁支也算留了点面子。

如今庆王爷撒手就走了,府里的美人怕是也活不了。

谁让她们跟着王爷鬼混,忘了身份,导致这惨事发生?

估计王爷旁支的族人也恨不得毁了脸,免得跟他搭上关系被京城的人嘲笑得抬不起头来,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至于胡乱嚷嚷的人,外臣目光一冷,威胁到他的身家性命,自己是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 更新真不容易~

承诺,手段

第六十五章承诺,手段

天色擦黑的时候,皇帝才缓缓醒转过来。

应采媚没急着禀报庆王爷的事,让青梅缴了帕子给皇帝擦了脸,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庆王爷没了,妾做主让人先把王爷入殓,又叫人盯着王爷府,等皇上来发落。”

“爱妃做得很好,”若是其他人,如此擅自做主,皇帝或许会心里不痛快,只是他知道,在应采媚心里,权势和地位远远不及江湖生活来得休闲潇洒。

让她去争权争利,到不如回到销魂门的后山里继续逍遥来得痛快。

所以皇帝不吝啬于夸奖了一番,又听了应采媚具体说起庆王爷怎么去的,嘴角不由噙着一抹冷笑:“太后经常夸赞这弟弟多么天资聪明,不过几个月,便不学好了,与姬妾厮混,又不节制的酗酒,有这般下场,也算是自作孽了。”

应采媚知道皇帝不喜欢庆王爷,能不落井下石便好,肯定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不由拍拍他的手背:“没看出来,皇上也有些小心眼?”

霍景睿看着她,倒是笑了:“对朕好的,朕自然会记住。若是不好的,别有用心的,朕只能加倍还回去了。”

太后为庆王爷造势,刚出生不久就说是天有异象,抓周的时候更是拿着玉玺不放,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庆王爷是做皇帝的料子。等长大些,更是说天赋极高,文武双双出色,甚至在文人里留下“诗才”的名号。

就是不知道,那些诗词是庆王爷的幕僚花了多少心思作出来的,又或是贿赂了多少贫穷学子把新做的诗抄过去自个来用。

反正天下人只知道庆王爷是个好的,甚至比霍景睿还要出色。

皇帝不服,既然太后说得如此之好,那么他就毁掉庆王爷的名声。

瞧,庆王爷不是厉害着吗?

想要篡位,想要跟太后联手取代霍景睿登基,如今却不但给圈禁着,最后还死在那些低/贱歌姬的怀里,衣衫不整,满身酒气的臭味,又能留下什么好名声?

皇帝会压下大部分人的嘴,让他们不敢明议皇家之事,私底下怎么禁止悠悠之口说庆王爷是怎么死的?

他原本就打算好了,庆王爷要死,却也要死的不风光不光彩,这才是太后的好儿子,不是么?

应采媚瞧着皇帝的双眸渐渐变得暗沉,嘴角讥讽的笑意越来越深,便知他又想起了以前的事,不由轻轻一叹:“皇上,太后没了,庆王爷也去了,还有什么不顺心的了?”

阻碍霍景睿的两座大山都没了,如今对皇帝来说,算是顺风顺水,所有的事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皇帝闻言,却是一笑,摇了摇头:“朕当然还有念想的事,只盼爱妃能成全了。”

应采媚一怔,倒是好奇:“不知是什么事,居然要妾来成全皇上?”

霍景睿握着她的手,顺势把人揽在怀里:“若是爱妃愿意跟朕长长久久地在一起,那就最好不过了。”

这样的生活,简直是快活过神仙!

应采媚推开他,直截了当地答道:“皇上,皇宫里太闷了,让妾一辈子留在这里,估计不疯也得无聊死的。”

皇帝勾唇一笑,深深地看着她:“朕就知道爱妃受不得束缚,却奢望着能跟爱妃做长长久久的夫妻。”

应采媚一听,无奈地摇头:“皇上莫不是忘记了,这后宫中除了皇后是妻,其他的不过是皇上的妾罢了,又怎能说是夫妻?”

皇帝皱了皱眉,低头看着她:“皇后的位置,除了爱妃,还想着谁去坐?”

应采媚继续摇头,对皇帝的提议只觉得太荒谬了:“皇上,一个不能长长久久留在皇宫中的皇后,立来做什么?”

见她有些抗拒,皇帝聪明地转开了话题:“这事暂时还不急,先把我那个唯一的弟弟下葬了再说。”

应采媚这才笑了,点了点皇帝的鼻尖:“皇上再不去处理,外头候着的太监总管得急疯了,庆王爷的尸身也得臭熏熏的了。”

皇帝抓着她捣乱的手,不轻不重地放在嘴边咬了咬,又在应采媚唇上偷了个香,这才不情愿地起身:“朕还想着夜里能和爱妃秉烛夜谈,如今倒是没这机会了。”

应采媚瞪了这个没点正经的皇帝一眼,整理好他的衣衫,把人急急推了出去:“妾让人备着吃食,皇上吃完再好好干活吧。”

霍景睿就知道,这人嘴硬,只要入了心的人,倒是心软得紧。

他心底一暖,朝应采媚微微颔首,便出了寝殿到前面用些膳食,开始处理庆王爷下葬的事宜了。

庆王爷死得够快的,大半夜还跟姬妾疯玩着,转眼人就断了气。

连睡在他身边的歌姬,也不知道王爷是什么时候没了声息的。

午时睡得正酣,却被伺候的奴婢惊到的尖叫声吓醒了,歌姬正要呵斥,却发现枕边人身子早就冷了,也吓得跌下床榻。

皇帝派人来问,歌姬只能一遍遍地说不知道,捂着脸哭得忧伤。放眼府内,哭得美貌女子不少,不知道是暗叹这才好不容易进府伺候王爷人就没了,还是真心喜欢着王爷的。虽说没有泼天的富贵,对那些侍婢和歌姬来说却是一个好去处。

这里没有吃人的主子,王爷好伺候得很,赏赐也大方得紧,再伺候得几年放出去,算得上是小地方的富贵人家了。

可惜钱财是到手了,王爷却忽然死了,在场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那些姑娘们不停地哭着,听得人心烦。

负责的外臣问了一圈,让人帮王爷入殓,小心留着一手,给姬妾们都把把脉,看看身子是不是康健的,会不会传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给王爷,才让庆王爷眨眼间就断了气的。

没想到他的小心翼翼,倒是把脉出问题来了,直奔皇宫来禀报。

皇帝好不容易把人都打发了,舒舒服服地再吃了点宵夜,便打算回去搂着应采媚红袖添香,肆意一夜的。

谁知道宫门都要落锁了,外臣却急冲冲进了来,大声嚷嚷着,让皇帝想撇开不见都难。

太监总管撇嘴,这人真没眼色,却也只能让这小官员进来禀报。

毕竟是庆王爷的事,要不然皇帝只会挪到明天去。

外臣一进前殿,马上跪下禀报,也不绕弯子了:“回皇上,庆王爷身边一位歌姬有了身子,瞧着有些月份了,臣不知该如何处置,这才急急进宫禀报皇上。”

庆王爷没了,但是有子嗣在,也算是好运了。

又是酗酒,又是跟一大群的歌姬厮混,庆王爷身子早就掏空了,没料到居然还能让一个伺候比较多的歌姬怀上,真是奇了。

皇帝一怔,也没想到庆王爷如此了得,硬是留下了一个子嗣。

若是个女孩,霍景睿倒没所谓,要是男孩,他就得斩草除根了。

如今留着,倒是一件好事,也算是皇帝仁慈不是?

皇帝挥挥手,让人把那歌姬安置好,派心腹盯着,安排经验老道的嬷嬷一步不离地伺候着,等孩子生下来再处置。

皇帝回来,跟应采媚简单说了庆王爷的事,倒让她十分惊奇。

“庆王爷被关着几个月,倒是有精力还捣鼓出一个孩子来?”

任是谁以前风风光光的,之后不但被圈禁着,一步不能离开府邸,就算生活跟以前一样好,穿的吃的用的住的都一样,心里也不会有多愉快。

那种心情下,庆王爷还有心思宠幸姬妾,让她们怀孕,不得不说庆王爷的心态不是一般的好。

“皇上打算怎么处置?让庆王爷有子嗣,就不怕以后被人教唆着来抢你的皇位?”应采媚跟皇帝越发的没大没小了,美目一抬,自然而然把心里想的话都问了出来。

皇帝倒是喜欢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皇宫中最不缺的就是有心眼的人,应采媚这种想什么就说什么的,听着就让他十分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