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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曾经说过,同学会是滋生JQ的温床,以前完全没考虑过的人,再见面可能就擦出火花了,她的夫君就是这样子来的。

我想表姐的话还真没说错,眼下我就瞅着有两对,那互看彼此的眼神明显已经产生了质变,因此我也有些担心,这来的同学里面会不会有宣柯以前的小情人儿,然后在某个视线交错的瞬间,他们又擦出了JQ的火花。

可惜我对着那群人瞅了半晌也没瞅出个所以然来,那些酒后真言里也完全没提到他以前暗恋过谁,难道真如孔明亮所说,我是宣柯的第一个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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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散了以后,仍有战斗力的同志就凑在一起去避风塘打牌。

我们要了个包间,打麻将的两桌,打扑克的一桌。

我很遗憾地又被宣柯讥笑为不会打麻将的变种四川人,因此只能加入扑克组。

由于顾嘉桢也不会打麻将,打牌只会打双升,所以我们扑克组为了将就她也只好打双升。

孔明亮和他老婆黎若雪自然是对家,我和顾嘉桢就被迫成为了一组,我想这还真是诡异的猿粪。

宣柯也不去打麻将,就拉了把椅子坐我旁边,安静地看我打牌。

几把之后,孔明亮和他老婆就升到了打8,我们仍旧打2。

顾嘉桢笑说,小乔你出牌的方式还真不按常理呢。

孔明亮说,大嫂你该跟大哥多学学,他打起牌来记牌又准,下手又狠,我们都不想跟他打。

我觉着刚顾嘉桢虽然是笑着跟我说话,但是老输她心里肯定也不乐意,于是对宣柯说,你打得好,你来打吧。

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问,你高数能学那么好,为什么打牌打这么差?我想记这点牌还难不倒你吧。

我翻了个白眼,谁规定有脑就一定要用的?我打牌就喜欢跟着感觉走,不想去算计那么多,费脑。

他亲昵地刮了我鼻尖一下,宝贝儿就是没心眼儿,我最喜欢你这点。

大庭广众地被他调戏,我有点尴尬,赶紧站起来,换你打换你打。

他跟我换了位置,我出去买了杯饮料,回来就发现他们已经在打带钱的了。

坐回宣柯旁边,我对他说,你也太腐朽了吧,竟然带着大家赌钱,然后掏出五块人民币塞他赌金里,我入股啊,待会儿赢了要给我分红。

他伸手搂了搂我的腰,笑,还分什么红啊,我的就是你的,你想买啥哥哥都给你买。

我刚想说那待会儿给我买个DQ的香蕉船吧,结果黎若雪抢在了我前头,小乔,这厮可夸下海口了啊,你还不赶紧让他给你买一钻戒去,把他给套牢了。

我腼腆地垂下了头,心想这些姐姐们说话怎么都直奔婚姻这个主题呢,想来恨嫁已经成为了一个社会问题,让尚在大学校园徘徊的青春美少女都感觉到了压力,争着抢着投入圈地运动。

宣柯挑起我下巴,笑,要不明儿就给你买一戒指去?跟着就好实行我们的五年计划,三年抱俩,正好凑一桌打麻将。

我僵硬地把下巴从他手指上挪开,心想哥哥你刚才喝high了吧?什么五年计划三年抱俩,这不是违反计划生育么?!

顾嘉桢一边捻牌一边说,哟,都已经有五年计划了呀,该不会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吧?

宣柯打出一张老K,说,我的理想是生个龙凤胎,女儿跟妈姓,叫乔宣,儿子跟我姓,叫宣逸。

我顿时囧翻在地,他竟然都已经想那么远了?!还有,他那个语气怎么好像我是非嫁他不可呢?

顾嘉桢看了我一眼,说,乔宣这名字倒是好听。

孔明亮两眼发光地盯着他老婆,若雪,我们什么时候也上五年计划啊?

黎若雪哼了声,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买一2克拉的钻戒,我们就什么时候上五年计划。

孔明亮当场就哭了。

事实证明,他们二人梦想的五年计划又要往后无限期拖延了,宣柯和顾嘉桢简直就是狼狈为奸,给孔明亮夫妇削得最后拍桌子大喊,不打了不打了,我们直接请你们去金钱豹吃饭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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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接着去东方之珠K歌,途经DQ,我缠着宣柯给买了一大杯的抹茶风暴。

顾嘉桢走在我们斜后方,被几个单身男同志包围簇拥,我余光瞥了她一眼,跟着捅了捅宣柯,你跟顾嘉桢以前算是班里的金童玉女吧?咋就没闹出点绯闻呢?

他拥着我笑了笑,你不是总说我很BT么?那我的眼光自然也很BT,所以才没看上她,而是看上你了。

我忿忿地咬了一大口冰激凌,嘴里含糊地嘟囔,没看上她就没看上她呗,干嘛把我也拖下水一起侮辱了…

他扳过我的脸说,都这么大的人了吃东西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说完嘴就凑了上来,在我唇上舔了一圈,笑,还挺好吃。

整套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干净利落一气呵成,跟武侠片儿里的高手杀人似的,要隔三秒被害者才能意识到自己被杀了,然后刀口再喷出大滩大滩的血来。

等到我这个被害者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拿过我手上的勺子舀了一口冰激凌送进嘴里,说,嗯,还是你嘴巴上的好吃。

于是我差点就脑溢血了,大锅,这可是在大街上啊,咱就是春意盎然,也不至于要弄得全世界都知道吧。

不过对于BT,你绝对不能用常规的眼光去看待他,否则你就成了一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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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人唱歌吧,五音全,不跑调,拍子也踩得准,唯独缺少点感情,拿冬瓜的话来说,就是听我唱歌有股大慈大悲的佛味儿。

我想这应该怪罪于我娘。她供佛的桌子上放了一老旧的磁带机,天天播着佛教音乐,不论我在房间里听啥,都有佛祖坚持不懈地混音,周杰伦+大悲咒,蔡依林+地藏经,嗯嗯啊啊+南无阿弥陀佛,你说我能不受到影响吗?!

因此当一曲《今天你要嫁给我》合唱下来以后,宣柯望着我的眼神那叫一个匪夷所思,而其余在座的人脸上都有一种已经便秘三日的表情。

我非常能够理解他们,因为他们不了解我,所以听不出我那平板的歌声背后,有着怎样超脱世俗情感,看破红尘的了悟与通透。

最后还是顾嘉桢打破了僵局,小乔你唱歌非常有特色啊。

孔明亮跟着把手鼓打得咚咚作响,表情特诚恳,嫂子唱得真棒!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宣柯抱着我,趴到我肩上闷笑,怎么什么歌你都能唱得跟Rap似的?!

凸(╰_╯)# 凸

接下来是顾嘉桢独唱,周惠的《约定》。

我发现世上就是有这样幸运的女人,上帝把什么好都给了她,弄得她就跟个天使一样,却唯独忘了把她给收回天上去。

宣柯在她唱歌的过程中一直很安静,怀里抱着我,有一下没一下地缕着我的头发,我靠在他胸膛望着顾嘉桢,她似乎唱得过于投入了,有的地方甚至有轻微的哽咽,我想她应该是要伤心的,毕竟Eric说了要跟她回家见父母,结果却没有来,她怎么能不难过呢?

我开始有点小小地同情她,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哪怕她再是众星捧月,也还是会为了某一个人而感到委屈。

等她唱完以后,孔明亮夫妇就粉墨登场了,这俩人属于典型的麦霸,一沾着麦克就死不撒手,愣生生把一同学聚会搞成了孔氏夫妇专场演唱会。孔明亮深情款款唱《唯一》,黎若雪跟着就唱《分手快乐》,孔明亮眼神哀怨唱《大肚腩》,黎若雪飙着高音唱《解脱》,唱到最后大家都没了兴致,聊天儿的聊天儿,嗑瓜子儿的嗑瓜子儿。

我对他们那些过去插不上话,连着几天旅游也给我累得够呛,所以在孔明亮穿脑的魔音里,我竟然觉得有点困了,宣柯把我的脸从他怀里抬起来,想睡了?

我点点头,他拿过大衣叠了叠,放在腿上当枕头,睡吧。

我也不再装什么矜持,直接倒他腿上就睡了,他抚摸着我的脸,和羽毛一样轻柔。

迷迷糊糊我做了个梦,梦到今天你要嫁给我的MV,只不过陶喆和蔡依林换成了宣柯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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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我回了家,到家的时候阵仗那叫一个凶残,我娘、舅妈、表姐、表姐夫,以及一干我不太认识、仿佛熟悉的众人全堆在客厅,个个儿都盯着我猛看,令我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我把宣爸爸宣妈妈送的天津特产拿出来,我娘激动地就接过去分给众人吃,边分边积极地说,这是我女婿家送的。

我浑身那叫一个寒啊,感情我娘已经把我和宣柯的事通报给所有她认识的人了?!

乔祈你跟我来!

舅舅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张力。

从小到大家里没有支撑的男人,但凡重大的事情都是由舅舅拿主意,所以他对我来说地位和父亲一样,当下我分毫不敢迟疑,赶紧跟了上去,穿过人群的时候撞上一双干净的眼睛,我视线停了一下,眼睛的主人年纪不大,长得很憨厚,跟王宝强似的,我对他笑了笑,他也冲我笑了笑,牙齿很白。

进房间以后,舅舅摔上门就给我一通好骂,我想要是我是表姐的话,估计现在已经被打断腿正嗷嗷叫呢,因为我不仅一进大学就谈了恋爱,而且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跑人家家里去了,这对舅舅来说是不可忍受的事情,他怕我受骗。

于是我说了一堆宣柯的好话来安慰舅舅,舅舅说就你那点阅历能看出啥来,找个时间把他带回来让我看看。

我点头说好,心想找个时间那就是以后的事了,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呗。

舅舅表情严肃地做完总结陈词后就开门出去了,表姐蹭地蹿了进来,动作快得跟异形一样,我赶紧扶着她说,大姐您悠着点儿嘿,肚子都这么大了。

表姐哼了声,但我的身手还是一样矫健。

表姐名叫乔墨,舅舅起这名儿的时候,估计是想让表姐有文化有内涵吧,毕竟墨是文房四宝之一,结果表姐除了长得黑,其余没有能跟墨相符合的素质。

我问,你那么快蹿进来干嘛?

她说,你妈要给你介绍个人,让我来叫你。

于是我就好奇了,谁啊?

她拽我袖子,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娘指着刚才那个王宝强对我说,闺女这是张笙。

他冲我笑了笑,我也冲他笑了笑,他问,你不记得我了?

23: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

我在记忆里挖地三尺,也没想起来这个张笙是何许人也。

我娘捅了我一下,就是那个张叔叔的儿子!

我倒,你说我娘这个逻辑,我连张笙本人是谁都不记得,还能记得他爸?!

张笙的笑容和王宝强同志一样阳光灿烂,那个时候你还太小,忘记了也很正常,不过你还记得下巴上那道疤吧。

我愣了一下,恍然,是你把我给拱下去的?

他这回笑得有点腼腆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大度地摆摆手,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他说,那之后我爸工作调动,我们全家就搬去南京了,现在他们老了,还是想回家乡,所以又搬回来了。前几天我们来你家拜年,结果你去你男朋友家了,没见着面,阿姨说你今天回来,所以我又来了一趟,给你带了点礼物。

我接过他递来的纸盒,打开,是只毛绒兔子。他说,我记得那个时候你特喜欢兔子,抱着我家那只就不撒手,结果兔子就尿你身上了。

我笑,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真的尿我身上了?

他点头,你小时候有很多糗事。

我来了精神,真的啊?我都干了些啥啊?

四岁以前的事我几乎不太记得了,明明是自己的人生经历,可是却需要别人来告诉自己,真是很神奇的一件事。

我娘在旁边被干晾了半晌,终于忍不住插话,你们俩找地儿坐着说去别杵在这儿挡道。

客厅已经被七大姑八大姨给盘踞了,我对张笙说,那去我房间吧。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他长得憨厚老实,所以我对他没什么心防,一下子就熟络起来,聊得深了才发现,原来我跟他有那么多过去。

小时候我搭他的儿童自行车,结果把肥嘟嘟的脚伸进轱辘里给绞了,是他背我去找我娘的;我被小区里的恶霸欺负,他们把我放到一楼窗台上,结果我自己不敢下来,是他来救的我;我追蜻蜓的时候不小心磕在了小石子儿上,是他给我擦的红药水儿…总而言之,他就是我小时候的竹马王子,专门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心情那叫一个激动啊,一不小心就跟他聊high了,直到表姐到我房门口咆哮,你们两个没听见叫吃饭啊?!我跟他才窘迫地跑去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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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亲戚不停地问宣柯的事,弄得我嘴里的鸡腿肉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他们就已经从四面八方又提出了N个问题,我就跟新闻发布会上答记者问一样,内心疲惫,脸上却还要强颜欢笑,唉,都是受,都是受啊。

因此这也直接导致了我在他们都吃饱喝足散场以后,还坐在桌上扫残羹剩饭,张笙端了个小碗放我面前,给你留的菜。

我惊讶地抬头,他有点不好意思,我看你都没什么机会夹菜,所以替你先夹了点,放心,我没动过的。

我笑起来,谢谢你啊。

他挠了挠头,开始收拾碗筷,我娘不知从何处一个箭步飞了过来,张笙你别动那些留着给乔祈收拾你过来陪我聊聊天。

我望着张笙的眼神顿时变得怜悯起来。我娘是个话痨,我上大学以后我娘就是个孤独的话痨,被孤独的话痨缠上的人都十分可怜。

张笙憨笑两声,听话地跟我娘去了。

我想,张笙是个好脾气的人,看来孤独的话痨找到了她的春天。

等我吃完,再和舅妈一起洗完碗拖完地,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我娘果然还拉着张笙的手在沙发上聊天,我一看就知道张笙是个不懂得say no的好人,不忍心他再继续被我娘折磨,因此站在客厅闹钟前故意大声说,呀,都九点过了。

我娘装没听见,面不改色地忆当年。

我就直说了,娘,你再不放人家张笙走,待会儿公交车都没了。

我娘气鼓鼓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热情这公交车没了可以打车不然住这儿也成张笙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还不让我跟他多聊会儿。

张笙嘿嘿地笑着,小乔不要紧的,我待会儿可以打车走。

我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心想有脑的人不是都该接“呀,原来时间都这么晚了,那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阿姨”这种话么?这个傻子…

他只是憨厚地望着我笑,我无力地摇了摇头,送舅舅一家人出门去了。

当天晚上,张笙被我娘留到了十一点,送他出门时,我娘把一大盒十八街麻花塞他手里,对他说,张笙啊以后要经常来看阿姨啊阿姨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他笑着点头,笑容里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不愿意。

我想,张笙可能是佛祖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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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倒在床上,已经十二点都过了,我心情还是很骚动,兽血仍旧沸腾,能够再见到张笙我觉得是一种很奇妙的缘分,所以特想跟宣柯分享我的喜悦,但是不知道他睡了没,我就先发了个短信,结果他没回,我想他大概是睡了吧。

第二天习惯性地在七点就睁了眼,自从跟了宣柯以后,我倒是养成了一些好习惯。

吃过早饭,再陪娘去了趟超市,回来我就忍不住躲厕所里给宣柯打电话。

我说,小宣子,起床了没啊?

他声音带着睡腔,还没起呢。

我嘲笑他,你在学校不是起挺早吗?怎么在家就赖床啊?

他笑,我在家又不用上课,你倒是起得挺早。

我说,是啊,我都陪我娘去趟超市回来了。你知道吗?我昨天回家见着一特不可思议的人,你猜是谁?

他轻笑两声,你钟爱的凹凸曼。

我怒,你去死!我见着那个弄伤我下巴的人了,他长得好像王宝强哦。

他哼了声,那不是傻根儿嘛。

我说,你这人嘴怎么那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