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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就想到宣柯的ID:千日醉,说:“难道你不知道,酒入愁肠愁更愁吗?喝醉除了让你发神经以外,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林岚剜了他一眼:“哥你就别怂恿小乔喝酒了,就她这酒量,待会儿喝高了还不是你我收拾。”

林天泽拿着一瓶绿茶和一听啤酒走过来:“你紧张个啥,我逗着她玩儿的。”

林岚拿起一只烤翅,边啃边说:“你以后可千万别瞎逗她,她是双子座AB血型。”

林天泽纳闷:“这又怎么了?”

林岚瞪他:“双子座本来就是双面人,性格分裂,AB血型也是双重性格,你想她两样都占了,那还不是分裂中的分裂,要是给她逗急了,把你撕来吃了都有可能。”

我搥了林岚一下:“讨厌,我哪有那么恐怖?!”

林天泽冲着林岚哼了一声:“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分裂?小时候不知道是谁在我胳膊上啃了一大口,跟个狗似的。”

我鄙视地看着林岚:“哈?亏你还是巨蟹座的呢,不是成天老说自己特有母性么?”

林天泽挑眉:“母性?母夜叉还差不多。”

我恍然大悟:“难怪农妇三拳使那么好,打起人来虎虎生风,原来竟是夜叉兄。”

林岚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踢了我一腿:“你们两个够了啊,别一唱一和地欺负我。”

我和林天泽对视一眼,乐不可支,我晃着脑袋得意:“怎么着?你还能叫赵哥来咬我啊?”

林岚瞪我一眼:“别给我提那个猪!连点小事都办不好!”

我说:“谁叫赵哥人老实呢?你让他去对付一只狐狸,摆明了就是为难他嘛。”

林岚直接拿薯条丢我:“那他也不能太老实了嘛!!!”

我边躲边说:“老实不好啊?起码他想什么你都知道,不会被玩弄。”

林岚忽然就不丢了,有点不安地望着我:“小乔…”

我捡起根桌上的薯条丢回去:“嗨,我没事儿,你别那么敏感。”

林天泽也跟着拿薯条丢她:“拜托你以后说话过一下大脑。”

林岚寡不敌众,被丢怒了,直接把啃剩的鸡骨头朝林天泽脑袋上丢:“你丫给我闭嘴!”

林天泽不幸面部中招,边哇擦着边去卫生间找毛巾擦脸,我跟林岚趴在桌子上笑到眼泪横着流,就这样嘻嘻哈哈地吃完,接着又窝在沙发上了看了会儿电视,十点多林岚洗澡去了,我拿着手机上了阳台,兜里揣着新买的手机卡。

开机后信箱很快被灌爆了,一竖排整齐的发信人:老公。视线在这个称呼上停留了一会儿,我直接点击删除信息,系统弹出“删除信息确认?”的字样,我有点犹豫了。

选择,选择,选择,人生就是由无数个选择堆砌而成,早上我选择只吃半个煎饼,晚上我要选择看不看短信。

想起猜火车里马克的台词:选择生活,选择工作,选择职业,选择家庭,选择他妈的一个大电视,选择洗衣机,汽车,镭射唱机,电动开罐器,选择健康,低卡路里,低糖,选择固定利率房贷,选择起点,选择朋友,选择运动服,皮箱,选择一套他妈的三件套西装,选择在沙发上看无聊透顶的节目,选择往嘴巴里扔垃圾食物,选择你的未来,选择你的生活,太多选择,你选择什么?我选择不选择。理由?没有理由,只要有海洛因,还要什么理由。

我也可以选择不选择吗?

望着眼前趋于安静的城市,我自嘲地笑了笑,这个世界想必有很多人也和我一样困惑于选择,如果没有马克那种敢于抛弃整个世界的疯狂,就只有挣扎着继续求存,继续选。

“介意吗?” 身后传来林天泽的声音,我回头,他夹着根烟看我,我摇摇头:“你抽吧。”

他点燃烟,靠在阳台栏杆上,往黑暗里吐出一个烟圈。

我手指移到确认键上轻轻按了下去,系统显示“信息删除中,请稍候”。

没什么值得看的,无非就是些道歉和示爱的废话,不具任何意义。

安静了会儿,我转脸看向他:“去年生病时你对我说过一句话,你说要是有一天我受伤了,来你这里,你会帮我。原来那个时候你就看出他有问题。”

林天泽抖了抖烟灰:“我是过来人,所以知道那个年龄的男生在想些什么,老实说,你不是可以让他一见钟情的类型。”

我把宣柯的号码和照片从手机里删除:“我知道,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在跟我开玩笑,后来才慢慢地相信他。我想大概是我的逻辑有问题,总是不够现实,容易把无法解释的事往浪漫的方向想。”

他吸进一口烟,再缓缓吐出来:“不是你不够现实,你比很多同龄人都了解真实生活的残酷,你只是拒绝相信这点而已,因为你一旦相信了,就会变得一无所有,只有绝望。”

我望着他半晌,最后笑了笑:“好像什么都逃不过你眼睛。” 在他面前,我总有种无所遁形之感。

“我说了,我是过来人。” 他扭头看我,嘴角勾笑:“要不要我装你男朋友气气他?”

我错愕地:“哈?”

他冲我眨眨眼:“可以给你友情价,九五折。”

我切了一声:“去你的,我还不至于那么无聊,再说他值得我花那个钱吗?”

他笑笑:“听说他那个前女友长得很漂亮?”

我点了点头:“嗯,非常漂亮,可以上杂志封面了。”

“我大学第一个女朋友也很漂亮,是我们系的系花,我会追她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的长相,事实上当时很多男生跟我一样,挑女朋友都是看外表。”

把旧卡取下来,换上新卡,我抬眼看他:“可是就为了外表去爱一个人,不觉得有点肤浅吗?”

他很无奈地说:“是肤浅,可是当时就只能那样。那个年纪男生都梦想娶苏菲玛索,女生都梦想嫁皮尔斯布鲁斯南,一个要女神,一个要英雄,这不是能由我们控制的,是身体里的荷尔蒙在作怪。不过时间一长,这种原始吸引力消失以后,两个人之间就会暴露出很多问题,我跟她也是这样,最后因为性格不合分了手,分手之后才醒悟原来外表和内在之间存在一个取舍系数,才开始认真考虑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

望着他逐渐严肃的脸,我沉默了会儿:“我还不知道我现在要什么,不过我知道我不要什么了,我不要欺骗,防人这种事太辛苦我不干,我宁愿他长得丑一点,只要人老实。”

“老不老实跟长相没多大关系,丑人内心也想乱搞。” 他顿了顿,说:“不过吃一堑长一智,不经历事情就不会思考,不思考人就不会成熟,所以分手在某种程度上是件有益的好事,不过很多人不能正确看待这个事情,导致他们在修炼过程中走火入魔,以致性格扭曲,所以,现在我有点担心你。”

“担心我?” 我好笑地看着他:“你放心,我是绝对不可能性格扭曲的,心理素质好着呢。”

他转了个身,背倚着栏杆看我,两个眼睛犀利得紧:“我相信你不会扭曲,你只会在身边画一个圈,从此不再让任何人靠近。”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手上正好已经群发出换号短信,他手机嘟嘟了两声,拿起来一看:“看吧,你已经开始画圈了。”

我叹了口气:“我已经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太累。”

他安静片刻,又转回身,指间的火星在夜色中尤其明亮:“小乔,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他不会就这样简单地退出你的生活,你得认识和接受这一点,伤口愈合也需要一个结痂的过程,不能指望像擦黑板一样,手一挥就什么都干净了。”

“我明白,只是我的力气都在说分手的时候耗光了,现在真是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他。”

他笑笑:“现在没力气,等过段时间就会有了。分开对你和他来说都是好事,不过一味地逃避和封闭自己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得学会让他明白你怎么想,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会把你的感受放在首位,会尊重你的决定,不会再给你带来困扰。”

我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本能地抗拒他的建议,尽管我知道那是理智的解决办法,我已经张起了一个硬壳,只想蜷成一个球缩在里面再也不出来。

他见我没吭声,又继续说:“我现在说的这些可能你还不能理解,也许会觉得有点啰嗦,不过都是为了你好。小乔,你记住,面对问题时,你所做的第一个选择往往会影响你一辈子,如果你最开始就选择逃避,那么以后你就会更倾向于选择逃避,因为逃避实在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而人往往都懒。”

我沉默良久:“可是容易做的事并不意味着正确,我需要做正确,而不是容易的事,对吧?”

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你很聪明,比林岚那个傻丫头好教多了。”

“说谁傻呢?!” 一条毛巾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抽到林天泽翘臀上,发出啪的一声,我扭头,林岚正鼓着两个大眼睛瞪着他:“别忘了我们可是一脉相传,我傻你也灵不到哪儿去!”

林天泽被烟呛得连咳了好几声:“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神出鬼没,走路都没声儿的,游魂啊你。”

林岚切了一声,把刚才那条抽过翘臀的毛巾直接扔我脸上:“你给我洗澡去!”

我… 凸 (╰_╯)# 凸

*

此后每天早上林岚都睡到九点多,我习惯性地在七点睁眼,主动承担了去小区门口买早饭的义务。

我爱上了带帽子的拉链衫,总是以周杰伦范特西专辑的封面造型出现在各个煎饼摊、灌饼摊、肉夹馍摊前,并在小贩惊诧的眼神中微笑地一次性拎走三人份的食物。

帽子可以遮住没洗的脸,更重要的是,它让我觉得安全。

那天晚上林天泽跟我说的话一直刻在心底,时不时会拿出来温习,我知道他说得对,是为我好,只是他给我指明了方向,却没告诉我具体该怎么做,我很困惑,谈场恋爱我智商都跟着下降了。

我的耳钉从塑料棍换成了银针,小而闪亮,正好被贴耳的短发挡住,林岚说以后要买长一点的耳坠,这样才可以露出来,我说这耳洞又不是打给别人看的。

我娘给我打了电话,问为什么宿舍座机老接不通,为什么我换号了,我说电话线坏了,新号的套餐比较划算。我娘不懂得这些,我说她就信了,末了还嘱咐我这个暑假一定要把宣柯带回家给她看看,我说行。

我不想在电话里告诉我娘分手的事,我得当面跟她解释。

日子就这样如同流水账一样地往前过,像小时候写的日记,3.18日,天气晴,今天出太阳了,3.19日,天气晴,今天我很高兴,3.20日,天气晴,今天在路上捡到一毛钱,然后零钱包丢了…

谁说废话不能成为日记,谁又敢说流水账不是生活?琐碎的日子永远都不能过成精致的唐诗,一字一字串起来顶多也只是首不入流的打油诗,低调地猥琐着我们的喜悲。

周末晚上林天泽说要给我和林岚改善伙食,把我们带去小区附近的一家精品川菜馆。

吃了一个星期快餐,在看到碗装米饭和带着胡萝卜雕刻装饰的菜时,我和林岚激动得热泪盈眶,鸡爪子猛伸,一个不留神就发挥过度了。

吃完以后,我揉着肚子遛到小区门口,发现有卖菠萝的小摊,我问林岚:“要不要来一块?”

林岚鄙视了我一眼,说:“那就来一块呗。”

林天泽无奈地掏出钱包:“你们两个的胃是橡皮做的啊?收缩性怎么那么好。”

我说:“女人的胃很神奇,就算吃得再撑,也还是有容纳水果和甜点的空间。” 说着啃了一口菠萝,扭头看见小区门口有两张意外非常的脸,其中一张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惊慌之下嘴里的菠萝块就呛进了喉咙,我掐着脖子不能呼吸,林天泽赶紧给我拍背:“能咳出来吗?”

我痛苦地摇头,气管哽得生疼,可是菠萝块卡在那里愣是一动不动,宣柯冲过来挡开林天泽的手,从后面勒住我腰往上一压,菠萝块就整个从我喉咙里喷了出去,然后他松开了我,林岚抓着我手紧张地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大口喘气,心有余悸:“没事,没事”

林岚皱着眉说:“真的没事?刚你都翻白眼了…”

我连连摇头,擦掉呛出来的眼泪:“真没事,就是吓到了。”

宣柯站在旁边只是沉默地望着我,我看着他,谢谢两个字哽在喉咙说不出口,只好别开脸看赵哥去了,他正盯着林岚,嘴皮子动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P来,林岚则死死盯着路边一个摆地摊卖水果的小贩,表情凝重得跟便秘一样。

四个人就那么僵持着,谁也没先开口,我心想,如果那个卖水果的小贩能看着宣柯,我们就正好形成一环诡异的视线流。

半晌后林岚突然拔腿就跑,被林天泽一把揪了回来,我也本能地想撒蹄子逃跑,但是在本能接管大脑之前理智先行一步,精准地得出我绝对跑不过宣柯,而且很有可能在奔跑过程中跌个狗啃屎的结论,所以就站在原地没动。

林天泽看了看我们四个,对赵哥说:“赵默然你跟我走,让他们俩好好谈谈。” 说完就强行拖着林岚带下去了,跟拉出去砍头一样,赵哥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29:开奔驰的脂肪肝患者 ...

我就这样被遗弃在小区门口,手上还举着那吃剩的半块菠萝,觉得此刻我身后应该要配上秋风卷残叶的萧瑟背景才对。

余光中他还是沉默地望着我,视线胶着,而我动了动嘴唇,你还来做什么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样的穷摇台词始终没能说出口,于是仍旧跟他诡异地僵持,如果放在电影里,现在应该使用旋转镜头的拍摄手法,以渲染出彼此敌对的戏剧效果,具体可回忆无间道里梁朝伟和刘德华在楼顶对峙的经典片段。

在我们身边路过第二十七个行人以后,他终于开了口:“在你楼下等你的时候每一天我都在想,再见到你第一句话该说什么,要怎么跟你道歉,可是真见到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沉默片刻:“我以为那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那天我们都很不冷静。”

“那是你,我很冷静。”

“你没有,你很生气。”

我终于抬起眼看他:“你以为我说分手是气话?”

“我只能这么想,不是吗?你明明对我还有感觉,为什么不愿意再尝试一下?小乔,我们不要因为赌气这种可笑的原因错过彼此,好不好?”

你得学会让他明白你怎么想,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会把你的感受放在首位,会尊重你的决定,不会再给你带来困扰。

这些日子以来,我反复在想林天泽这句话,原来我唯一可以从宣柯身边逃离的出路,就是赌他对我的爱能够超过他对自己的爱,赌他宁愿自己痛苦也不要我痛苦。

“如果那天你没听明白,今天我就再说一次,不赌气不嘴硬不逞强,把话彻底讲清楚。” 挺直脊梁直视他,我说:“没错,我是对你还有感觉,因为我是个人,曾经爱过你相信过你对你付出过感情,这些不会说消失就消失,可那并不代表我们可以重新开始,那代表我们在结束,忘记是一个过程你懂吗?半个月前我也许很生气,但是现在我很冷静,结论还是一样,我们分手。”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我知道所有事都是我的错,我答应你一定会改,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他声音逐渐哽咽起来:“小乔,这些天我想得很清楚,我只想要你,只要你,为了挽回你我可以做任何事,你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眼眶慢慢涩了,我又何尝不想给他机会:“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瓶子摔碎补回去也有裂痕,更何况是感情。每次只要想到你第一次吻我只是为了后面可以利用我,想到你带我回家见父母只是为了做戏给她看,想到在我走了以后你跟她还在一起过,我就恨不得杀了你。如果以前你真心地为我考虑过哪怕一次,我们现在就不会是这种状况。你的报复心可以凌驾一切,为了达到目的你可以不择手段,而我不会,我不会为了那种可笑的事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我们价值观不一样,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

他脸上瞬间涌现出一种极度痛苦的神色:“我知道是我幼稚是我气昏了头,我会改会收敛会成熟,只要你在我身边,你可以教我怎么做可以监督我改,你要时间冷静我可以给你,半年一年都行,不要分手,我只要不分手。”

“不要分手?你怎么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的话,你是打算无论如何都要强迫我给你一个机会,是吗?可是我讨厌别人逼我,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厌烦你,而且如果你能够体会我的痛,你根本就不会提出这种要求。想象一下我在跟你交往的同时也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他牵我的手,摸我的头发,亲我的嘴,甚至爱抚我的…”

“不要说了!!!!!!” 他愤怒地抓住我肩膀,眼睛红得跟血一样:“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受不了对吧?不会原谅我对吧?” 我笑,眼球被上升的泪刺痛:“我也受不了想象你跟她的画面,实在是太痛苦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原谅你,根本找不到方法,所以分手吧,分手是唯一的出路了。你也别再说你会改,你说了我也不敢相信,因为被你骗怕了,就算我们勉强在一起我也只会变得越来越疑神疑鬼,最后还是会分开,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我们早就已经完了。”

他红着双眼,固执地摇头:“不明白,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有困难要去克服,我们可以撑过去!”

终于,我的眼泪滚出眼眶,开始大滴大滴地往下掉,连声音都颤抖起来:“可是我撑不下去了,我绝望得都快要死了,连你都骗我,我还敢相信什么?所以求求你,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别再玩下去了。”

他怔住了,望着我再也说不出话,透过眼睛里氤氲的雾气,他脆弱的表情让我心狠狠揪了一把。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良久后,他把我扯进怀里抱得死紧,头埋在我肩膀哭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个世界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可是伤得最深的也是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推开他,只是那一刻我们靠得如此之近,我却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我跟他胸口之间无声地死去了。

结束了。

抱了很久很久以后,他嘴贴在我耳朵轻声:“如果分手是你想要的,那么我同意,我放你自由,所以不要再哭了。” 说完他缓缓松开我,擦掉我脸颊的泪,笑了笑,跟着转身朝车站走了,我望了他一会儿,也转过身往小区里走,吸着鼻子再也没有回头。

就这样,我生平第一次分手结束了,在某个星光熠熠的晚上,在某个普普通通的小区门口,在某条充斥着水果摊烧烤摊麻辣烫摊的街边,在某棵新绿的梧桐树下,由吃剩的半块菠萝见证,很有种小市民的悲摧。

人声鼎沸,耳朵里却是死寂一片,离开时心好像很满,又好像很空。

十八岁我恋爱了,十八岁我分手了,才意识到,原来爱情终究,始于浪漫,流于现实。

唉。

*

不知道怎么走回去的,要敲门时才想起来,林天泽拉着林岚和赵哥不知道去哪儿了,现在还指不定回来了没。

放下手,我累得一屁股在楼梯口坐了下来,林天泽拉开门冲我笑:“刚在阳台上看见你了。”

我有气无力地:“林岚回来了吗?”

他摇头,在我身边坐下:“跟赵默然在小区里遛弯儿呢。”

我笑了笑:“他们和好了?”

“屁大点事儿有什么好闹的。倒是你,眼睛红成那样,没事吧?”

我舒口气:“没事,分手了,他也同意了。”

他咂了咂嘴说:“他小子总算做对了一件事,还不算笨到了家。”

我静了会儿,转眼盯着他,半晌后他抖了抖肩膀,惊恐地做双手护胸状:“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汗毛都竖起来了,你可别一恢复自由身就兽性大发啊。”

他话音刚落,楼道里的声控灯就十分应景地灭了,黑暗里我们俩同时爆出一阵大笑,灯又亮了起来,我剜他一眼:“对你发兽性?美得你!老实说,我在这儿的消息是你泄露的吧。”

他摇头,表情特诚恳:“没有,我只是告诉了赵默然林岚在这儿,至于他有没有猜到你也在这儿,然后把消息转告给宣柯,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耸耸肩,不打算拆穿他:“怎么样都好,我想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跟他今天不会和平分手,我没想到原来去面对了,事情竟然那么简单。”

他撇撇嘴:“跟我客气什么,再说帮助无知少女本来就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我狠狠地踹了他一腿:“明天我这个无知少女就打算回学校了,他应该不会再来缠着我,你可以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