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晚上打算去夜探那个私人寝室,那么就得有一些夜行工具,她惯用的一些设备都在那个背包里,现在也只能临时做一些了。想到这些,她先回自己的房间,没有发现维娅特的身影,看来那丫头还真的听了那个皇子殿下的命令在那座寝宫里等她了。

她从寝宫里一路拉着维娅特直奔她的房间,关上门,两个人开始在里面忙活起来。

一手挠了挠假发,大概是有一段时间没洗的关系,这顶假发戴在头上极不舒服,气恼地把它拿下来,任一头令人眩止的水银色发丝如瀑布般披散上肩上,甩手扔给正在低头缝补的维娅特。

“维娅特,麻烦你待会帮我洗一下,记得要弄干,明天我还要戴上呢。”

维娅特用一方小布把假发包好,藏在怀里,做好这些,再次低下头继续手上的活。

安妮坐在桌前,用维娅特给她找的粗绳索一头牢牢绑住长条状石块,随后拿在手里挥舞了几个,试了试手感。

维娅特咬下最后一个线头,把手里的一套灰色衣服展示在她面前,用不确定的眼神直看着她。“吉恩斯,你看这样行吗?这可是完全照着你说的做的。”

安妮盯着展示在眼前的一套夜行衣,十分满意。维娅特能力有限,没有找到她要求的黑色布料,却也想办法找来了一件灰色的袍子,再经过她的一番改装,做得也算有模有样。

她拿着衣服在身前不停比对着,维娅特站在身旁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吉恩斯,你确定真的要去吗?所有人都知道,那里是殿下经常召集大臣商量重要事情的地方,也是整座行宫把守最严的地方,万一你…”

“维娅特,你不要担心。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你们的那个皇子殿下亲口跟我说,他今晚有事出去。”

“既然如此,那好吧。祝你好运吉恩斯。”维娅特舒了口气,快步向门外走,“我还有一大堆活没干完,我得先走了。”

安妮关好门,换上刚做好的夜行衣,抚着低垂下来的几缕水银色发丝,露出不舍的神情。它已经闷在那顶假发里太久了,今晚反正那家伙不在,也该把它透出来透透气。

看看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随后躺到床上决定先补个眠。等到她一觉醒来,看看天色已经是半夜了,不禁懊恼地直拍自己的额头。

一道敏捷的身影乘着夜色,在偌大的行宫里悄然前行,随着轻盈的脚步,一头水银色发丝在身后飞舞,轻松避开巡逻的侍卫队,在行宫里东拐西绕,很快便来到了那座寝宫。一个飞身跃上寝宫的房顶,圆顶设计的屋顶给疾步如飞的身影带来了些困难,还好她早有准备,事先已经观察好了环境,很快便找到了藏得极其隐蔽的目标,一个圆屋顶不起眼的角落里开着一扇小窗。

从腰间拿出做好的工具,把长条形的石头横在窗户上,人抓着绳索轻轻滑入寝室,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她放开绳索,依着记忆摸索着找到在靠门右手边的一座分枝烛台,拿出怀里的打火石,点燃了烛火,开始在寝室里寻找要找的东西。

不大的寝室很快便被翻遍了,她一无所获,再次在寝室里踱步,难道她一开始的判断就是个错误?那个“羊皮卷”根本就不在这座寝室里?目光不期然地瞥向了挂在墙壁上的那副画像,那双迷人的眼睛含笑地注视着她,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脑海里形成。

这是他母亲的画像,在他心目中极其珍贵,如果把同样珍贵的东西放在里面也不是不可能。有谁能想到一张普通的画像后面还会藏有重要的东西。

她伸手试着移动那副画像,没有任何作用,随后又开始在画像四周仔细寻找,看看会有什么机关之类的。

那双妩媚动人的晶眸在烛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华贵的光彩,一下吸引了她的目光。原来画像的眼睛是用红宝石镶嵌上去的,做工极其精致,如果不仔细观摩,根本不会轻易发现。

莫非它就是那个机关…她用手轻轻压了一下红宝石的眼睛,果然在下一秒听到一声闷响,有点像钥匙插入锁孔发出的准确声音。巨大的画像在缓缓移动,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窄小洞口,她准备等洞口开得大一些再伸手进去。

这时,只听到外面出现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夹着刺眼的尖锐。“快,有人闯入寝宫…快…抓住他…”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有惊有险(上)

眼前看着画像露出越来越大的洞口,外面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安妮焦急得直跺脚,光线太暗,看不清洞里的情况,过往接受的训练告诉她,越是重要的物品,它的主人越是会在关键地方装上能置人于死地的机关。所以想到这一层,她又不敢贸然伸手进去。

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传来了一阵极大的骚动,伴杂着兵刃相撞的打斗声,声音越来越清晰,快要到寝室门外了。看来今晚不止她一个人潜入这座寝宫,只是外面那位仁兄似乎并不像她一样摸清寝室里的情况,只能从外面偷偷摸摸潜进来,结果不小心被守门的侍卫发现了。

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看了一眼那个越来越大的洞口,不得不放弃唾手可得的东西,急忙攀爬上绳索,就在被人破门而入的一刹那,她动作利落地攀上屋顶。转身趴在屋顶,快速收好绳索,别在腰间。

猫着腰在圆屋顶小心翼翼地行走,因为都是圆形屋顶,只能找一些靠近外面的窄边行走,这样下面的人只要一抬头就会发现她的身影。果然,不一会,下面便响起一道尖利的声音。

“快看,屋顶还有一个人…快…放箭…”

听到放箭的喝令,安妮吃了一惊,急忙闪身狂奔,只听耳边“呼呼…”箭划过的声音,看到前面已经是寝宫屋顶的边缘,而下面就是一座围墙,只要跳过去就安全了。

正当她暗自窃喜时,右臂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一只箭无情刷过手臂以直线的形式直插入前面的树杆上。她咬着唇,急忙蹲下身躲闪过更多的射过来的箭,捂住鲜血直流的手臂,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抬头看了一眼只有三米之遥的围墙,如今却变得危险重重,屋顶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箭,看得人触目惊心,真不敢想象,这些箭要是全插在她身上,自己还不成了一个马蜂窝。

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捂着疼痛的手臂,改变逃跑路线,向右手方匍匐前进,下面的弓箭一下没了目标,也都停了下来。

“抓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随着一声厉叫,刀剑摩擦声、脚步声混杂在一起,不绝于耳。那个人出来了,她瞄了一眼纵身从寝宫大厅里出来的身影,顾不得多想,急忙绕到屋顶后方察看了一番。下面寂静一片,看来那些士兵已经全部被引到了寝宫前围堵那个人去了。手臂上的伤不太严重,血已经止住了,她撕下衣服上的一块布料,简易包扎了一下,随即轻跃下屋檐。

刚在地上站定住,耳边便听到树丛中的一丝异样,接着十几道身影跃了出来,莫帝森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她不由倒退了一步,原来这家伙说今晚出去只是一个幌子,其实他早就在暗地里有所准备,正等着她上钩呢。难道他早就发现了她的身份?应该不可能,如果是这样,他大可以在白天引她进寝室的时候把她抓住,又何必大费周折现在才擒她。

隐约中再次听到寝宫前的打斗声,看来这个埋伏是为那位仁兄准备的,他们以为她和那个人是同伙,所以事先在这里等着她。

“怎么是你?”莫帝森微微有些吃惊,向前跨了一步,一眼便认出了那一头耀眼的水银色长发。

她下意识地抚上脸颊,脸上的蒙巾还在,一连倒退了几步,发现身后是围墙。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紫色的眼眸危险地眯起,锐利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蒙面女子。“那次在圣湖里你果然是在故意接近本王子。你的目的也是要那个东西?谁派你来的?”

安妮心里懊悔极了,这家伙派在塔塔尔镇去找她的将领空手而归,说明没有查到关于她的消息,上次她在水里袭击他的事也就可以不了了之。现在倒好,她出现在他的行宫,这样无疑把这家伙搜寻的视线从塔塔尔镇一下转移到了近在咫尺的皇宫里。所谓一招错,满皆输看来就是这个道理。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有惊有险(下)

“不说话是吗?”他鬼魅的声音淡淡从唇间吐出,扬起一抹轻佻的弧度,眼底的闪过些许惊艳,更多的却是对美丽猎物的莫大兴趣。“你不是一开始打算在水里勾引本王子的么?那么如你所愿,抓到你,囚禁起来,让你专属于本王子一个人。本王子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出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莫帝森迈着危险的脚步渐渐逼近,对于抓住她是势在必行,身后十几个士兵握着兵器也紧随其后。

真是个疯子!猛然听到被抓住的可怕下场,她整个人犹如瞬间落入北极万年冰窟般寒冷刺骨。这家伙平常看起来一副无公害的模样,想不到暗地里手段也是这样残忍。

她不动声色地向后撤退,侧头用余光估量了一下身后围墙的高度,微探出右腿抵住围墙,借着向后蹬的力量,飞跃上了围墙。

所有的人急忙上前,她脚尖轻点,已经纵身跃出了几米远。背后目光如针芒般刺来,回头看了一眼,伫立在围墙下那道峻冷的身影,做个了鄙视的鬼脸。真刀真枪她虽然比不过,逃跑的轻功可是她的看家本领。哼,想抓她门都没有。

一路躲躲闪闪回到房间,推开门,反手关上,轻轻擦去额上的细汗,双手抚上胸膛,依然感觉到心在激烈跳动,快得仿佛一下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吉恩斯,我一直在观望寝宫那边的情况,看到那个火光冲天,一些巡逻的士兵也都赶过去了,我心想你一定出事了。”早已在房间里等候的维娅特慌忙迎了上来,看到手臂上渗出的血迹,颤抖着双手捂唇掩住一声惊呼。“吉恩斯,你…你流血了?天哪…好多血…我…我该怎么办?”

“嘘…”安妮手指放在唇前,示意她噤声。“维娅特,你别慌。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血已经不流了,你去帮我找一个干净的布过来,我需要包扎一下。”

“好…好…有的…这里有现成的…”维娅特望着她血迹斑斑的手臂,嘴唇直打哆嗦,赶紧起身找来了所需的东西。“是你上次用来缠胸,剩下的一些麻布,还很干净。”

安妮紧咬住唇,忍痛掀开紧粘在伤口的衣料,检查了一下伤口,还好只是擦伤,伤口很浅,流出的血也是鲜红的,说明箭没有毒。

一只手无法包扎,她招手唤着站得很远的维娅特。“维娅特,别害怕。你看,血已经不流了,过来帮我包扎一下。”

“吉恩斯,我从没看到这么多血。你…你确定你真的没事?”维娅特看着伤口,缩了缩脖子。

“当然了,你相信我,真的没事了。”安妮肯定地点点头,“不过你如果再不给我包扎,血流出来,那可就难说了。”

安妮开玩笑的口吻一下缓解了维娅特的恐惧,她咬了咬牙,哆哆嗦嗦地移动脚步,拿起布麻,撕成便于包扎的长条状,动作温柔,小心谨慎地包好了伤口。

这时,远处渐渐响起了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伴随着铠甲相互摩擦的声音,安妮赶紧示意维娅特吹灭了烛火。跑到窗前,掀开窗帘的一角,外面出现了十几道火把,照亮了四周的一切,所有士兵身穿厚重的铠甲,动作迅速地从外面经过。

安妮拍拍胸口,背靠在窗户旁边长吁了一口气。好险,今晚去的真不是时候,外面那些士兵看起来是刚调过来的,如果她再晚逃一步,就算有十个安妮也插翅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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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受罚场面

高高在上的莫帝森手指摩挲着嘴唇,不发一语,十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桌面。匍匐在地上的身影一动也不敢动,几个大臣模样的人弯腰伫立在一侧,动作像是定格了一样,连大气也不敢出。

安妮暗压下狂跳不已的心,无声地站到莫帝森的右手边。

“你说你让本王子治你的罪?”莫帝森低沉的嗓音缓缓在大厅里响起,饱满的唇轻抿成一道毫无感情的直线。“说来听听,你到底犯了什么罪?”

为首一名趴在地上的身影轻轻颤动了一下,诚惶诚恐的身体如瑟瑟寒风中抖动的枯枝。

“臣下…臣下不应该受人蛊惑,带…带领一些侍卫在昨晚当值的时候,偷偷饮酒,以…以致…那些人进入殿下的寝室偷走了那份重要的羊皮卷…臣下该死…请殿下重罚,治罪。”

“唔…”莫帝森低唔了一声,垂下眼睑,再次沉默了下去,仿佛刚刚只是听人谈论普通天气一般,风轻云淡。那弯曲在唇的修长手指却轻轻勾勒着饱满的唇线,动作轻柔缓慢,却让人的神经一下紧绷起来,因为生怕从那唇间溢出一声冷酷的命令。

羊皮卷?安妮微微一震,她昨晚最后一刻放弃的东西,真的是那个羊皮卷?可是被偷了是什么意思?她明明没有拿啊。难道是昨晚那个和侍卫们交手的人在她走了之后,潜入寝室,发现打开的画像后面露出的洞口,看到了里面的羊皮卷,顺手牵羊拿走了?想不到她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东西,却被别人轻易得到了。

这个“羊皮卷”是个极其重要的东西,里面是军事机密还是国防布局?还是…眼前猛然一亮,羊皮卷上面画有一张图…对就是这句话,她倏地联想起那个神秘人说的话。

就目前她所知道的信息来看,昨晚的那个人极有可能是那个神秘人派来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神秘人交待她的事不费吹灰之力就自动取消了?嘿嘿…太好了,那家伙再没有理由把她的背包和吊坠扣在手里了吧。她终于可以摆脱他的掌控,只要找到圣湖湖水的秘密,那么她不就可以从这个国度消失了吗?

她抿着唇偷笑不已,想着自己完美的脱身计划心里就暗爽不已。

“既然你已经认罪了,那么…”莫帝森冷冷地盯着眼下缩成一团的身影,话锋骤然一转,“库里奥,依照规矩,该做什么样的处置?”

“殿下,应该是…是…”库里奥微颤着身形上前一步,说话吞吞吐吐,神情紧张不已,显然他并不想把那个残酷的刑罚说出来。

“罚没收所有家产,全家贬为奴隶,世代如此…”

莫帝森轻轻挥了挥手,一片凉意的唇边浮出淡漠和冷酷,站在身侧的安妮视线刚好捕捉到他眸底更深层处隐匿一抹不忍。

他的话音刚落,大厅里便出现了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像拉拽一条低贱的死狗一样把那名被治罪的人拖出了大厅。如果按照电视剧的里情节,这时候往往被罚的人会说些求饶的话,为自己也为家人求得一条生路,再不济也肯定会大声哀号。可是,这人没有,没有胆怯、哀求、恐慌,只是睁着一双坦然有神的双眼,直直地盯着一个方向。

安妮心里不禁为他抱不平,即使他真的是玩忽职守,单判一个人的罪就行了,又何必连累无辜呢。

心念一动,刚跨出一步就止住了,她现在毫无立场,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贸贸然为“罪犯”说话肯定会引起怀疑,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想想一人过失,却要无辜的家人受牵连,从此贬为奴隶,失去做人最起码的尊严,她心里一阵唏嘘和怅惘…

正文 第六十五章 产生幻觉

莫帝森浓密的睫毛如密密的玉梳轻轻覆盖下来,一手轻压着鼻梁骨,几许倦意染上了眼角。下面的人互相看了看,识趣地退下去,大厅里空旷而寂静。

劳森望了安妮一眼,移动步伐向大厅门口走去。安妮会意地跟连忙跟上去,却被身后骤然响起的暗哑嗓音捆住脚步。

“吉恩斯----”

她身体一僵,扯着讨好的笑转过身。“我…我还是不要打扰你,先下去了。”

昨晚这家伙凌厉而阴狠的话如今还历历在耳,让她不禁对他开始改观,看来他也不是个好惹家伙,自己还是离他远一点为好。弄不好,待会他皇子殿下一不高兴,大发雷霆,再拿她当出气筒,那她岂不是划不来?对,现在还是赶紧闪人,有多远就躲多远。

“谁说你可以走了。”他紧紧地盯着她,抬起的紫眸里有了不同以往的东西,多了一些柔软,又有几分解答不出的韵味,嗓音倏地缓和了下来。“留下来。”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她像中了邪似的,不由自主走了过去。好吧,或许他现在是要个人陪他说说话,缓解一下胸品的郁闷,看得出他对那个一家被贬为奴隶的人还是有着过多的牵挂。

想到这里,她心底最柔软的一根弦被轻轻触动了。刚走到他身边,被他猝不及防地伸手轻轻一扯,她向前迈了一大步,他长臂一伸,坐在软椅上的身影微向倾,紧紧搂住她的腰身。

过于亲密的行为让她顿觉意外和不妥,用力掰着紧紧禁锢在腰上的手臂,却在下一秒听到一声委婉的乞求和低低的叹息。

“嗯…不要动,让本王子静静抱一下,只要一下就可以。”

她低头望着一张英挺的俊脸俯在腰际,微卷的浅棕色发丝轻轻磨蹭了几下,灼热的手臂收紧,传达出一丝内心的波动。他似乎在害怕什么?更或是在伤感什么?刚刚威风凛凛的气势已经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只是疲乏的身体试图找到一片可供休息的地方。

“本王子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拥有耶搭拉斯帝国埋藏最深的秘密…控制了平民的思想…把他们限制在这块与世隔绝的领土…永远受君王的掌控…俯首做君王的臣民、奴仆、奴隶…”

他在说什么鬼话,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安妮微微怔忡,他似乎在无意中透露一个重要的讯息给她,可是他讲断断续续,像一团乱麻一样,理不出一个头绪。

耶搭拉斯帝国埋藏最深的秘密是什么?

把他们限制在这块与世隔绝的领土,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两句话似乎哪里透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她表达不出,仿佛唾手可得,却还只差一层窗户纸。

难道这些与那个羊皮卷有关?还是与她一直怀疑的耶塔拉斯湖水有直接的关联?这两个问题搅得她头痛欲裂,眼前的一切仿佛在旋转,使劲甩了沉重的头,意识反而越来越模糊了,耳边又响起他轻柔的嗓音。

“自从‘她’消失之后,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你毫不犹豫,为本王子挡去了那一箭,当你受伤第一次抱你的时候,本王子就发觉不对劲。你像是踏着伟大的太阳神光芒而来,有着神奇的魔力。你只是静静躺在本王子怀里,昏睡了过去,没有说话,没有任何言语,却会让本王子鼓噪不安的心莫名感到安定祥和,如一弯柔洁的月光般流淌在心里,拂去了…”

眼皮渐渐合上,强自打起精神,再次睁开的时候,一张俊美的容颜清晰地出现在眼前,柔和的眼神,唇边浅浅的笑意,微薄的透明唇瓣里轻轻唤了她一声:安妮。

“舒亚哥哥,我回来了吗?”她欣喜地捧起他的脸,像往常一样轻啄了一口,小鸟依人般偎进他怀里,脸蛋轻轻在他怀里蹭了蹭。“太好了,我终于离开那个叫‘耶塔拉斯帝国’的鬼地方,回到你身边了。今后即使你赶我走,我也要厚着脸皮赖在你身边。不会再到一个没有你的地方…让我好难受…”

依着的怀抱骤然冷凝了几分,一只钢钳的手紧紧圈住她的手臂,迫使她从怀里直起了身,他的眼神幽深如潭变得异常冰冷,唇紧紧抿成冷硬的弯度,粗鲁地摇晃着她的身体。

“吉恩斯,你在说什么?你想要离开这里?”

几声咬牙切齿的怒吼,一下把她带回到现实中,迎上了一双愠怒的紫眸,手臂加重的力道几乎让她嘤咛出声。转头看看四周,所有的宫廷装饰显示着她还是处在这个古老国度,那她刚刚怎么会?

“你的那个‘舒亚哥哥’到底是谁?”他眉头紧蹙,盯着她迷茫无措的眼神,并不打算就样放过她,仍然疯狂地摇她。“你听到没有,回答本王子。他是谁?”

“他…”她移动嘴唇,刚说了一个字,黑暗瞬间吞噬了眼前的光明,身体随即瘫软了下去。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豢养男宠

皇子殿下抱着一名美少年行走在行宫里,引得所有跪到在地的侍卫、侍女、女奴迷惑的目光,但又慑于皇子殿下警告意味的眼神,又不敢明目张胆胡乱猜测。

躺在炽热结实的臂弯,随着步伐的缓缓移动,柔软的身体轻轻偎进壮硕的胸膛,安妮差点就要睁开眼睛,随着他下台阶的动作,她顺势把微烫的脸埋进他的胸口,借此遮去脸上的绯红。

事实上,他抱着她走出大厅,一阵微凉的冷见拂过来时,她就已经醒了。只是碍于现在所处的暧昧姿势,和众人异样的眼光,她只好继续装昏睡。

偷偷抬眼看着头顶线条精致的侧脸,坚毅的下巴,一脸焦虑的神色。她突然有些搞不懂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皇子内心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他对她到底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思?

如果只是把她当成普通的侍卫,那他过多的关心显得有些唐突,令人费解。从他的言语、行为来看,她的身份并没有被识破,在他的眼里,她的性别还是一位平凡的少年。

半睁开眼,瞄到她今早醒来时住的寝宫,远远地便看到维娅特迎了上来,看到莫帝森恭敬地跪地。

一些侍女推开寝宫的门,他大步走了进去,把她轻轻地放在软塌上,接着便没有了声响。她竖起耳朵倾听,没有他离去的脚步声,不敢随便睁开眼睛。

“本王子知道你已经醒了。”身旁的软塌轻轻陷进去,鬼魅的口吻吹气般在耳边轻声响起。

他唇间吐出的气流如一股微妙的感觉迅速流窜至全身,她蓦地坐起身,对上玩味笑容的俊颜,不由自主向后挪动了一下。“你…你想怎么样?”

“你似乎很怕我?”他低笑了一声,撇了撇性感的唇,绽开一抹趣意。

“哼…我为什么要怕你。”她狠狠瞪了他几眼,不服气地嘟起唇。“我只是觉得奇怪,你明知道我是一名侍卫,有属于自己的房间。为什么又要把我带到这里?”

他饱满性感的唇紧抿着,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璀璨如星子般的紫眸里涌动着一丝情愫和悸动。这样的眼神她太熟悉了,就在舒亚哥哥举行婚礼的前一天,他说出淡漠、决裂的话时,那水润的眼眸里闪动着浓浓的痛楚和压抑的柔情。

可是,这样的眼神如今出现在尊贵的皇子殿下的眼里,她没有一丝雀跃,反而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惊愕感。她现在是一个少年,他这样盯着她,莫非…她使劲摇了摇头,甩去那个可笑之极的想法。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她躲开他犀利如剑的眼神,翻身从软塌上站了起来,却被身后伸过来的一只大掌强压着重新坐下来。

“吉恩斯,留在本王子身边吧。”擒在她肩上的手轻轻压了一下,灼热的温度准确钻入单薄的布料,直达柔嫩的肌肤。“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想要的一切?她想要破解圣湖湖水的秘密,返回她生活的现代去。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现在他提出的诱人条件或许对她来说是个极好的机会。首先取得他的信任,乘他疏于防范的时候,再窃取圣湖的机密。

虽然说服了自己,可即使这样她还是有个疑问浮在脑海里。她现在是一名少年,这么说他…

莫帝森仔细揣摩着她脸部变化的表情,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把她微侧的身体轻轻扳转过来。

“想要你留在本王子身边,不管你是男是女,本王子都接受,因为本王子已经想通了。早就听闻一些贵胄大臣喜欢豢养容貌俊美的少年。”他看出她不解的眼神,急忙补充了一句。“也就是男宠,以供他们玩乐。当时觉得不屑一顾,现在想来,却是一件不错的事。”

豢养男宠,以供玩乐?安妮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亏这家伙想得出这一招。怪不得他看她的眼神这样肆无忌惮,原来他有这样一种特殊嗜好。

想起以前在学校图书馆里看到关于这方面的资料,那些猥琐的垂涎欲滴的色狼样,咸猪手在那些俊美少年身上吃豆腐,脱他们的衣服,或是做出一些更让人恶心的事情,她的胃就开始翻江倒海,不舒服极了。

“你别说了,我是不会答应的。”她强忍着胃里的呕吐感,一下大力推开他,站了起来。“这样的厚爱在下承受不起。如果你有这方面的嗜好,倒不如去找别人,我相信这么大的国家比我长得好看百倍千倍的少年比比皆是。”

正文 第六十七章 他的逼迫

安妮决定不理会他的疯狂行径,跳下软榻刚走了几步,手腕便被一道力气向后一扯,再次坐到了软榻上,随即沉重的压迫感骤然降了下来。

“提醒你一句,这座父王赐给本王子的行宫。”他紧紧逼视的紫色眼眸如黑墨般幽暗,俊美邪气的脸上露出一丝张狂。“这里的所有一切东西都属于本王子,包括你。”

“你疯了,你不能这样做。”她被他的眼神震慑住了,猛吞口水,试图用宗教礼法为自己的处境再做一些挽救。“你再好好想想,你是身份显赫的二皇子,做出豢养男宠这样的丑事,陛下和大臣一定会怪罪和指责你的。到时你皇子的宝座摇摇欲坠…”

“本王子不担心这些。”他一下打断了她的话,“父王的密信里说,让本王子三个月后到封地去,本王子在首城里的日子不会太久,做出些什么出格、过分的事,父王抱着愧疚的心理,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一时词穷,没想到他三言两语就把她轻易打发了,脑袋飞快旋转,转而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可是…可是…你喜欢的应该是女人,你的那些妃子…”

他气定神闲地望着她,“那些父王送过来的侍妃,在你没来之前,本王子一点都没碰。”

“怎么会?”她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

“一开始你的底细本王子没摸清楚,以为你是父王派来试探本王子的,于是做了一场戏给你看。”他的双臂扣在她的身侧,浓重的气息扑在颈间,她不自觉地向后倾,以此拉开一些微弱的距离。

面前这张俊脸倏地变得陌生起来,莫非这家伙天生就是个同性恋,她无意中女扮男装,没想到却正迎合了他的怪僻。

“怎么?无话可说了?”下颚被轻捏起,迎上他神秘莫测的紫色眼眸,烫热的指尖抚上她的面颊,露出一抹狂肆的胜利笑容。“那么,你完完全全是属于我的了。”

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捏成拳,这家伙简直…简直…不可理喻。想他刚刚判定那一家人终身为隶时的无奈落寞,她对他还抱有一丝怜悯之心,认为这家伙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现在想来,是自己太过可笑了。这家伙根本就是个狂妄、自私、霸道的无耻之徒。

见她没有说话,他眸中的颜色加深了几分,居高临下地俯看她。“这座寝宫以后只属于你。本王子知道你身手不错,不过,如果你逃走或消失不见的话,那么这座寝宫里的所有人都将为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