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从她身后搂住她,宽大的怀抱紧紧圈住娇小的身子,吐出的热气萦绕在耳畔。“你怎么不睡,站在这里做什么?”

她愣了愣,把脸深垂在胸前,轻轻摇了摇头,不敢开口回答,哽咽的声音会泄露她此时的伤感和满脸的泪痕,这样势必会引燃他的怒火。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逼她承认

没有得到回音,只有她侧脸故意隐藏的泪水,他伸手挑起她深埋在胸前的小脸,指尖上的湿意让他皱起眉头。“你一边假意顺从本王子,一边乘本王子熟睡的时候,站在窗前偷偷想他是吗?”

放在下颚的手指如同铁钳般在用力,她咬牙忍住生疼的痛,闭上双眼不让自己去看他盛怒的俊颜,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控制不住在睫毛合上的一刹那簌簌落下来,染上环在纤腰上的大手,如同凄楚的花朵逐渐绽开。

扣在腰肢上的大手明显微抖了一下,像是一滴滴蜡油滴在手背上,一路烧灼到心里,痛开始从心底蔓延到每一个神经末梢。

“你觉得跟本王子在一起很委屈是不是?”他微眯起眼眸,语气是冷酷而无情,。一旦她现在睁开眼睛,她会望进一潭痛楚和苦涩的紫眸里,他此时忍受的痛不会比她少几分。可是她终究没有睁开眼睛,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唇在贝齿的紧咬下已经严重变形,如噬血般红艳。

他粗鲁地压上她的唇,狂暴地吻着她,霸道的双唇毫不客气的挤压,强点她口中的空气,肆虐地吞噬着她一切的呼吸,啃咬蹂躏她娇嫩发抖的唇瓣,似是在狠狠啃噬着她的灵魂,用狂烈的吻来渲泄和惩罚她的冷淡和漠视。

他的狂暴令她窒息,那啃咬令她的心尖剧颤,这一刻她以为她就要瘫软下去,像一只孤独无靠的浮木偎在他怀里,凌乱的泪水交纵在娇柔的脸蛋上,而他猛然却放开了她。

“告诉本王子,你刚刚在想什么?为什么哭?”他留恋地磨擦着她肿胀的唇畔,低低喘息着。“只要你告诉本王子,不管是什么答案,本王子可以保证绝不会发火,怎么样?”

她瞬间睁开眼睛,心情漏跳了半拍,那双幽暗的眼眸里有一丝哀伤一闪而过。她定了定神,为自己的幻觉苦笑了一下。

他有意无意刷在她唇瓣的嗓音像是在诱哄,她似乎受到了无形的蛊惑,从唇间吐出几丝低语。“我只是突然想家了。”

他定定地注视着她,眼神闪烁不定,看不出任何异样。“你家里有什么人?你一直念叨的男人和你什么关系?”

“我是个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至于舒亚哥哥,他只是我的哥哥。”她低低地说着,悄悄掩去眼中的落寞和心虚,尽量把声音放得平稳无波。

“他只是你哥哥?”他强迫她低垂的脸正视着他的眼眸,摩挲着她下颚细嫩的肌肤,擦出一丝阴寒的冷酷。“你既然说你在想家,可你又是孤儿,那么他就不是你哥哥,你还是在想他对吗?”

她张口无语,想不到自己一时口误,竟然说了句自相矛盾的话,被他一下抓住了破绽。他眼中在迅速积聚风暴,她倒退了一小步,想要避开他,奈何腰上的大手并未让她得逞。

“你出尔反尔,我说了实话,你还是想要发火。”她震惊地望着他,扭转着身子,企图用手肘打向他腹部,可她的小伎俩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被他轻易擒住了手腕。

他把她挣扎的双手别在她的身后,娇小的她固定在怀里,闭上眼睛,似乎在平息什么,随即睁开时眼里有着一丝斥责。“本王子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可理喻吗?本王子说过不会发火,就绝不失言。”

闻言,她轻轻喘息着停下手中的动作,在她惊魂未定的时候身体突然失去重心,被他横抱起来。之前被他占有的恐惧迅速爬上心头,她拼命挣扎着身体,想要从他怀里跳起来。挣扎中她脖子上的项链轻轻跳到了睡袍外面,在烛火的映照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他眼神半眯起,紧紧地盯着她的胸前。她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睡袍在自己乱动的过程中,已经半敞开了,大片的酥胸暴露在空气中。她倒吸口气,再也顾不得从他怀里挣脱,连忙双手紧拢住睡袍。

他借此机会,大步走向床塌,把她放置在柔软的床上,随即欺身压上她。她仍然紧紧地拢住身上的睡袍,惊恐地望着他。“你昨晚已经要了我很多次了…放过我…不要再碰我…”

“你的身子属于本王子,你无权拒绝本王子的触碰。”他不悦地紧抿起唇,铁钳般的大手很快便扳开她的小手,大手猛然一扯,胸前凉意侵袭,她无力反抗,只能任雪白的酥胸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睡袍在他的手里挥了一下,准确落在软塌上。她屈辱地闭上双眼,任泪水无声滑落,等待他的侵占。可是等来的却是身体被轻轻覆上了暖意融融的缎被,不着片缕的身子重新落入了温暖的怀抱。

她小心地睁开眼睛,微抬起头,透过他刚毅的下巴,望进他深邃的紫眸里。看到他也在注视着自己,她赶紧低下头,静静聆听着耳畔强而有力的心跳,不管怎样他没有狂肆占有她,这让她暗自松了口气。

他的大手从她光滑细嫩的美背上下滑到纤纤腰肢上,在那里停留下来。他突然的转变让她有些不适,正在猜测时,便觉他的手从腰间上移,缓缓来到了酥胸,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身上的缎被被掀开了,她惊慌错乱地看到他的目光在她的胸前留恋,一颗红宝石在丰盈的乳沟间闪烁,给原本就白皙柔滑的酥胸平添了几分诱人的气息。

暴露在空气中的两颗蓓蕾仿佛感应到危险,微微战栗着,显得更加孤立无援。他别有深意的眼眸紧盯着它,大手随即向胸前伸去。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轻轻拿起她胸前的红宝石项链,抚着背面的金狮子,放在手里轻轻把玩着。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格里菲思

“本王子只记得把它戴在你的脖子上,却忘了它代表的是什么。”他喃喃自语,细细抚摩着金狮子的轮廓,陷在自己的思绪里,眼眸里有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脖子上的项链被他拿在手里,他专注地望着它,口中低语着她听不懂的话。她抓紧时机拉上缎被,把***的自己盖住。发觉她的小动作,他没有不悦或是阻止,只是把项链轻轻从缎被外放回了她的胸前。

他唇边挑起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淡淡的,却透出她不懂的软意。“从明天起,你待在本王子的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她怔了怔,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不懂你的意思,我说过我不会逃跑,你又何必…”

微启的红唇被他的指尖按压住了,制止了她要说的话,他挑了挑眉。“是要整天这座寝宫里,还是你跟在本王子身边,你任选一样。”

她当然不愿意整天待在这座沉闷的寝宫,可是如果要跟在他身边,那么她就势必影响自己和凯思琳的计划。她暗暗斟酌,最后还是决定选择后者。与其失去自由被他囚禁在寝宫里,倒不如跟在他身边,看看他这个即将登基的君王每天到底在做什么。羊皮卷被他藏在哪个隐蔽的地方,或许她可以探出它的下落。

见她顺从地点了一下头,他把她的小脸埋在他灼热的胸前,轻轻吐出意味深长的话。“明天开始你就不会再觉得整日无事可做。这个赌注本王子赢定了,没有本王子的允许,你永远也别想离开。”

他的话语缠绕在耳旁,气息吹拂在她的粉颊上,结实的臂膀害怕失去一般依然紧紧圈在她的腰上,她仰头从那双紫眸里读到了一丝复杂难辩的神色。

他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轻轻吸取着她的发香,毫无征兆的颊上被印上一吻,温热从被触到的肌肤上晕染开,很突然,她就同被雷击中一般,心中没来由地涌出来的暖流暗暗流遍全身。她放任自己在此刻什么也不要想,耳畔却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夹着另一个小小的心跳,她发觉那是自己的心跳声。

心跳因这个小小的吻而起,一下一下像是要从胸口蹦出来一般。难道她喜欢上他了吗?喜欢上这个无情占有自己的魔鬼,他把她的清白和自由夺去了,用计谋害死了维娅特,又用基布尔大叔三人的命来要胁于她,这样冷酷的魔鬼值得她动情吗?

她冷笑了一下,一颗因他的吻而微热的心渐渐冷却。

◎◎◎◎★***⊙⊙【顾盼☆琼依】⊙⊙***★◎◎◎◎

早晨的清雾刚刚散去,整座皇宫沐浴在初升的阳光里,如同披上了一件金色光芒的外衣。

阳光穿透窗棂,听到寝宫外有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殿下,您该起来了。大臣们已经在殿堂里等候。”

站在寝宫外的侍女在静候了片刻之后,终于听到平淡而威严的声音:“进来!”

侍女纷纷低着头走进去,目光不敢乱瞄,只是各个在寝宫里做着自己的工作。两名侍女端上银质的水盆,里面盛着甘松香,一个侍女拿起一团丝,醮着甘松香,细心地把莫帝森的双手轻轻擦拭了一遍。紧接着另两名侍女拿着银灰色的丝袍为他小心地穿上,又一个侍女走过来,蹲在地上,为他穿上柔软的皮带鞋。忙碌了一阵后,侍女们垂首退下了。

他缓步走到床塌旁,望着依然在沉睡中的人儿柔滑的水银色发丝映衬着那张粉嫩如颊的小脸,格外娇媚动人。他忍不住俯身下去,密密吻住樱桃般红润的唇瓣,直到听到身下的人儿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嘤咛声。

睡梦中,嘴唇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接着一个湿滑的东西探了进来,肆意搅乱了呼吸。她浓密而微翘的睫毛微微扑闪了几下,迷蒙的眼眸缓缓打开,在望进如钻石般清亮的紫眸后,她瞬间醒了。

“本王子在殿堂里等你。”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看她。不等她回答,便拨开轻盈的纱幔,大步走出了寝宫。

她愣愣地躺在床上,指尖不由自主抚上留有余温的唇瓣,包裹着心的那堵墙似乎在一片片剥落,有一种情愫在心底散开。

“小姐,您该起床了。”瑟芬缓缓走上台阶,轻轻把华丽的纱幔捋起来。在她身后站着一排低垂着头的侍女,手里拿着梳洗的东西,一抹娇小玲珑的身影了安妮的注意,是格里菲思,那名梳头女。

安妮坐起身,把不着衣物的娇躯缩在缎被下,虽然侍女们都把头低垂至胸前,将自己的身子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她仍然有些羞涩。瑟芬眼明手快,从软塌上拿起睡袍递给了安妮。

安妮披上睡袍后,这才下了床塌。梳洗完毕后,早有一些宫女手举着一排艳丽的衣裙站在寝宫的两侧。

安妮在一件件衣服前徘徊,目光不由投向了低垂着头的格里菲思。她记得格里菲思有一副甜美的好嗓子和一双灵巧的手,尽管格里菲思给她梳了一个妃子的发型,让她当时极不舒服。但除去这些,格里菲思的心灵手巧还是令她印象深刻。

“格里菲思,我今天的发型和衣服都由你帮我挑吧。”安妮气馁地叹了口气,对那堆眼花缭乱的衣服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今天要去殿堂,那里是君王和大臣商议国事的地方,她要是穿着不得体,恐怕又会惹怒他。

格里菲思受宠若惊地抬起头,往常小姐都是把一头长发披散下来,根本没有她的用武之地,今天却点名要她。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前往殿堂

格里菲思受宠若惊地抬起头,往常小姐都是把一头长发披散下来,根本没有她的用武之地,今天却点名要她。她带着一丝激动的心情从梳妆台上一个乌檀木制的小盒子里拿出一把刻镂精细的龟壳做成的琥珀色梳子为安妮梳头。两名侍女手捧着银镜目前,让安妮从镜中欣赏自己的发型。

只见格里菲思那一双灵巧的小手在她丝缎般的长发中熟练梳理,她的梳头动作像在翩翩起舞,用柔软的手指把安妮的头发或者左转右郑,或高高挽起,让它们温顺地弯出一层层的波浪,接着又把头发放下来,水银色的直发就呈现了道道小小的波纹,剩下的就是挑选头饰了。

格里菲思甜美的嗓音轻轻地在耳边问:“小姐,你今天要出席什么样的场合?”

安妮满意地拢了拢微卷的发丝,不假思考地回答:“我待会要去殿堂。”

格里菲思轻轻地点点头,略加思索之后,她选择了典雅的方式:让头发自然下垂,用一根简单的发带加上一条丝带在颈背上方拢住浓密的卷发,这样扎上三道,头部的精美线条就充分显露出来了。这种青春少女的发式使得安妮显得充满朝气与活力。

格里菲思挑了一件件橘黄底上用金线绣成的水仙花的丝绸束胸上衣,它与头上的咖啡色发带属同一个系列,彼此相互映衬。格里菲思再用两枚琥珀色的扣子在肩部紧紧扣住,初露出安妮洁白的胳膊和乳沟,再披上一条长长的透明薄纱,衬托出安妮超凡脱俗的气质和风韵。

安妮在镜子前仔细观赏着自己的一身装束,不可否认格里菲思从发式到衣着确实有独到有眼光,目光不由停留在微低的领口,一根精致的金项链在闪闪发光,红宝石的吊坠一直垂到丰满白皙的胸沟前。

安妮把询问的目光调向了格里菲思,“我这样穿合适吗?会不会太…嗯…太暴露了一点。”

“这种衣饰是皇宫里王后和妃子们惯有的打扮,皇子殿下看到这样美丽的您一定会喜欢的。”格里菲思流露出一丝真诚的意味,赞叹地说着,“小姐,依照您的美貌和身形,这样打扮简直太完美了,如同一位神女下凡人间一样。”

对于格里菲思的赞美,安妮并没听进去半分,她苦笑地勾起唇角,这样的衣饰原来是那些宫中女人一贯的装扮,上次格里菲思给她梳了一个妃子的发式,对于那个称呼她心生不悦,现在她连想要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因为每晚她躺在他身边是不争的事实,又何必自欺欺人去否认呢。

“好了,格里菲思,以后你不要再提‘妃子’这两个字了。我的身份只不过是被他囚禁起来的一个女人罢了。”安妮淡淡地说着,羡慕地望着格里菲思天真无暇的脸,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选择做一名像格里菲思这样的梳头女,最起码她依靠着自己的手艺过活,还拥有一种叫做自由的东西。

“是,小姐,格里菲思以后不会这样了。”格里菲思轻轻低下头,她差点又忘记了上次她帮小姐梳了一个妃子的发式之后,她不悦的表情。

安妮站在原地低低叹了口气,转而迈开步子向寝宫大门走去,一走出寝宫便有领路的侍卫弯腰上前,她摇了摇头,表明自己认识去殿堂的路。

走下台阶时,依然有几名侍卫静静跟在身后,安妮依照脑海里勾画出的皇宫地形图,很快便穿过几座宫门,来到了气势宏伟的殿堂外。

安妮刚在殿外站定,站在一群侍卫中间的库里奥急忙迎上前来,他显然已经等候好长时间了。“小姐,您终于来了,臣下这就带领您进去。”

“可是以我现在的身份进去合适吗?他好像在里面和大臣们商议国事。”她定定地站在原地,透过敞开在大门依稀看到里面的一些情景。殿堂是庄严而肃穆的地方,她只是被他囚禁起来的一个普通女人,毫无身份,现在进去恐怕会遭来非议。

“小姐,是殿下让臣下特意在这里恭候您的驾临,请您现在就随臣下进去吧。”库里奥恭敬的语气里透出一丝焦急,看得出他是在执行莫帝森的命令。

“好吧。”安妮耸耸肩,既然是那家伙的意思,她也不好推托,反正她来到皇宫里这么久,还从未见到过整个耶塔拉斯帝国最高统治的核心,这种机会恐怕也是没有几个普通人能遇到的。

“小姐,请随臣下进去。”库里奥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安妮的胸前,毕恭毕敬做了个弯腰的姿势。

安妮眨了眨眼,对于他的动作有些一头雾水,这个库里奥看起来职务不小,怎么会对她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显出一种谦恭的姿势来。

手持闪亮剑戟的侍卫分成两排,站在大殿过道两边,显得十分威武庄严。莫帝森高高坐在宝座上,平静地倾听几位大臣长篇大论的禀告。看到安妮的身影出现在殿堂,他抬起眼帘,眼中笼上一层神采,淡淡挥挥手,显示她过去。

满堂的大臣们见到他们未来的君王突然的动作,纷纷向大门望去。

几十道目光如同万箭齐发一下射过来,审视、讶异、揣测、不解…大臣们议论纷纷,他们猜不透君王怎么会突然让一个女人进入这神圣的殿堂,而整个耶塔拉斯帝国只有一个女人能进入这里,那就是未来的王后,她才有资格和伟大的君王平起平坐。

听着大臣们沸腾似的耳语,安妮顿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埋怨似的瞪了一眼坐在宝座上若无其事的俊容,暗自嘀咕着,这个魔鬼肯定是故意的,这里根本不是她要来的地方。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反对声潮

“殿下怎么可以随便让一个女人到神圣的殿堂里来呢?这样会召来圣湖的迁怒,它会发泄不满,降罪于我们的子民…”

一道激昂而尖锐的声音从议论纷纷的大臣中突兀出来,一时间原本只是小声议论的大臣们顿时炸开了锅,把怨毒的目光一致投向了安妮。

她踩到了地毯的尽头,感觉像走了一个世纪一样长,她看懂了大臣们的眼神,那是一种摒弃而不屑的目光,正是这种目光让她全身不自在极了。他们不敢斥责于那个坐在至高无上的君王宝座上的家伙,只好指责她的逾越和无礼。

莫帝森阴冷的眼眸扫向尖锐声音的主人大臣布伦达,那是个穿着米色长袍的中年男人,此时正直视着走向莫帝森的安妮,虽然他在接收到殿下的目光后噤若寒蝉,但他的眼睛里闪耀着一种愤愤然的神色,对安妮的出现透出一股浓浓的不满。

安妮脸上的表情镇定自若,对于下面的反对声显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雅与自信。她在莫帝森眼神的示意下,坐在他宝座旁的位置上,那是一张用皮革制成的精致椅面,椅子的背上和扶手上均是用黄金雕成的狮子图案,象征着椅子主人高贵的身份和显赫的地位。

她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这个位置看起来不是像她这种身份的女人能坐上去的,可是他现在却示意她可以坐在上面。她忍住了向他投射过去询问的目光,暗暗撇了撇唇,这家伙的脾气一向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谁知道他在这个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或许他这样做只是想让她出丑,可这么说又也有些牵强,他是君王,这里是庄严而神圣的殿堂,他应该不会拿这件事来戏弄于她。

莫帝森把视线从下面众臣的身上拉回,他淡淡地扯起唇角,目光从她神色自若的脸上转移到了她身上,薄纱笼罩下不盈一握的腰肢显露出迷人的曲线,吹弹可破的肌肤在光线的映照下益发显得光彩照人。

“该死的女人,谁让你穿这么性感的衣服来这里了。”他眼中逐渐积聚起愠怒的火光,只能微侧过脸避开众臣们的视线,咬牙怒视着她。

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皇宫里的妃子都是这样的打扮,听说这是你们王室男人臣特有的嗜好。”

他闻言稍稍挑起浓眉,紧抿的唇角染上一层凝霜。“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你只不过是本王子的女人,不是本王子的妃子,现在不是,将来也不可能是。”

她紧紧咬了咬唇,没有吱声,他给的屈辱如同一把利剑在心口上划上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她根本不希罕来这里,是他的强硬迫使她来的,现在他又给了她这样的耻辱,她恨不能现在就站起来离开。

他仿佛瞬间看穿了她的内心,双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说出的话却是寒气逼人。“你最好听本王子的话乖乖坐在这里,不要试图挑起本王子的怒气,否则惩罚的后果将是你想象不到的。”

他警告的话如同巨石压上她的胸口,放在她柔弱双肩上的大手透出一股无形的压力。她只好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放在双肩上的大手并没有挪开。她感到大臣们投射来的鄙夷目光,他们肯定认为像她这样没有身份的女人肯定是使用了什么妖媚的手法迷惑了他,才会让她肆无忌惮地坐在他身边。

“你放开我,他们都在看。”她神色自若,只是微颤的嗓音泄露出一丝紧张。他总是毫不忌讳地做出些出格的事,上次在花园他不顾洛弗尔在场竟当众吻她,那件事已经教她不敢再见洛弗尔。现在他又在群臣面前用这样一种专注的目光注视着她,难不保他会再做出什么让她丢脸的举动。

“你是本王子的女人,本王子在众人面前碰你没人敢有意见。”他不堪在意地眨了眨眼,放在她肩上的手缓缓放开了。她悄悄松了口气,谁知下一刻,他居然把手伸向她的胸前,她的心一瞬间跳到了嗓子眼。

“别紧张,本王子只是帮你调整好它。”他戏谑微扇着睫毛,指尖轻轻挑起她胸前的红宝石吊坠,他的指尖轻拨,她还来不及细看,红宝石背面的金狮便被翻转过来,低低地垂在白皙高耸的胸沟前,发出让人不敢正视的耀眼光芒。

众臣在下面交头接耳,纷纷猜测现在坐在殿下旁边的女人会不会就是最近一直盛传殿下专宠的那个女人。原本皇子殿下喜欢宠幸哪个妃子是件稀松平常的事,可是现在殿下竟然允许那个女人以近乎于王后的身份坐在他身边,这令群臣们大为吃惊。

现在见殿下深情款款地注视着那个女人,眼神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柔和,充满了柔情蜜意,于是他们的议论声更大了。

“那个女人是谁?她不应该出来在这里,把她赶出去。”

“我不明白,为什么殿下会让这个女人来神圣的殿堂。我们尊敬的皇子殿下肯定是受了她的蛊惑,被她使用的魔法迷昏了头脑,我们做臣子的一定要阻止这种荒诞的事再发生。”

“对,她没资格坐在那个椅子上,那是属于王后的宝座,把她从上面赶下来。”

一声声刺耳的声音直钻入安妮的耳膜里,她充耳不闻地一一挡在耳外,面不改色端坐在椅子上,只当听到的是些夏日里的虫叫。面对着胆怯只会让自己看起来懦弱而可笑,只有高昂起头,信志满满地伫立在众人面前,这才是一个聪明的人此时应该做。更何况让她坐在这里的是他们的君王,除非他发话,否则她不可能从这张椅子上下去。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神庙祭司

对于大臣们的议论纷纷,莫帝森并没有严厉阻止,反而流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笑容。她眼中的不解更加深了,难道他视国家大事为儿戏,让她到殿堂里打断他和大臣们商议国事,仅仅只是为了屈辱她?

大臣中间首先有人注意到安妮胸前发出耀眼光芒的金狮吊坠,眼睛直直地望着她,紧接这种动作出现在许多大臣的身上,一时间抽气声此起彼伏响彻整座大殿。

见到所有人的目光纷纷都集中在她的胸前,她倏地坐立难安起来,一抹羞窘的红晕悄悄爬上了她的粉颊。她下意识地把双手放在胸前,阻挡住众人的目光。

莫帝森清了清喉咙,在寂静地无声的大殿里格外突出,他的目光淡扫过众位大臣的脸,众臣察觉到殿下眼中迸射出的犀利阴鹜的眼神,慌忙唯诺地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出。

他冷冷地扫过众臣,嗓音低沉而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气质。“现在你们已经看到了本王子所要表达的意思,本王子希望你们认清这个事实,听明白了吗?”

“是,殿下。”大臣们弯腰齐声应和。

大殿里流动着一***汹涌的暗潮,安妮眨着迷茫的眼神,她似乎错过了什么,可是从众人的脸上又抓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好了,现在继续刚刚谈论的事。”莫帝森话语虽少却掷地有声。

大臣们还未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气氛静谧得有些尴尬,稍稍安静了片刻,便有一个身影从大臣中站出来。“殿下,离您登基还有几天的时间,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按例您要出宫视察民情、巡视防御工事,在平民中树立您君王的声誉和威望。”

见他似乎对此事在做一番思考,那位大臣便继续朗声说下去:“以臣下的建议,恳请您先去首城的太阳神庙里看一看,每位君王登基之前都会去慰问那里的祭司,并捐赠财物和奴隶。”

大臣说完,躬身静候皇子殿下的批示,微抬起头望着脸色紧绷的皇子殿下,他脑门上渗出了涔涔的汗珠。

莫帝森紧闭着双唇,紫色的眼眸里竟然有着肃厉的冷意。历任君王形成一种惯例,总是征服中将部分战利品奉献给太阳神庙的祭司,诸如财物、牲畜、贵金属、宝石、家禽,奴隶甚至还有城市,神庙的经济实力不断增加,使他们占有耶塔拉斯帝国最好的土地。随着祭司势力经济地位的提高,他们的政治野心也逐步膨涨起来,不再甘心作王权的附庸,而想控制王权。

加上上次哈蒙德事件,祭司势力暗中扶持,企图让哈蒙德当上君王,做他们控制王权的傀儡,虽然那次以祭司势力的失败而告终,但祭司势力仍然强大地存在着,必然对他的王权构成了很大的威胁。所以当大臣提出在登基前让他去神庙拜访,并给祭司捐赠财物,他心生厌恶之情。

众大臣见皇子殿下阴晴不定的脸,尽管有些惊恐和惧怕,还是有几个大臣互相使过眼色之后,开始进行谏言。

“殿下,您应该知道,太阳神庙的祭司在耶塔拉斯帝国中拥有很高的地位,他们掌握着神的秘密,是人与神之间联系的中间人。他们传达神的旨意,拥戴王位继承人。谁获得祭司势力的支持,那么他就是在神的旨意下授予的王位的合法继承人。”

“殿下,请您想想。陛下在未过世前,立哈蒙德做为储君,也是在祭司与神通话之后才做出的决定。皇子殿下的王位是发动政变夺取的,想要登基执政,就必须获得太阳神庙祭司的支持。在现今的政治背景下,王权必须同神权结合,才能维护统治,殿下您不可能跳出这个政治怪圈。”

莫帝森紫色的眼眸深不可测,看不出究竟隐藏着何种心思,十指轻轻敲击着宝座上的金狮扶手,许久过后,就在那几位大臣快要讪讪然退下去的时候,他淡淡地颌着,表示接纳了他们的意见。“你们分析得有道理,那么本王子明天就动身去太阳神庙。”

大臣们面面相觑,欣喜写在每个人的脸上,看起来刚刚的苦谏没有白费,殿下还是采纳了他们的意见。剩下的时间大臣们提出了一些登基大典的事宜,也都得到了殿下的首肯和批示,于是大臣们纷纷带着满面笑容躬身退出了大殿。

安妮从一开始就像一尊石像一样坐在椅子上,听着莫帝森和大臣们商谈事情,她从未看到过这样的他,第一个大臣提出让他拜访神庙的事,他脸上的表情是极其恼怒,但在大臣们的劝说下,他衡量利弊,又隐忍了下去。曾经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变得残暴不仁的他,原来在处理政事上也有睿智内敛的一面。并不像她想的那样是一副火爆脾气的暴君嘴脸。

大臣们陆续退出了大殿,莫帝森转头望着低头深思的安妮,一抹笑痕在唇角显现出来。“你在想什么,这样一副认真的表情。”

“我在想你…”她不假思考脱口而出。

“你在想我。”他的语调平稳却透出隐隐一丝小小的欢愉。

低垂的下颚被抬起,她瞬间望进了一双透亮如宝石般的紫色眼眸里,从来没发现他幽暗的眼眸竟然可以如此清澈见底,犹如一潭碧波湖水。他脸上散发出的神采让她无法正视,而他竟然破天荒地没有自称本王子,心在不受控制狂跳不已,她拒绝自己去胡思乱想他的突然转变,猛然发觉自己说错话了,于是急忙巧妙转移话题。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冷嘲热讽

低垂的下颚被抬起,她瞬间望进了一双透亮如宝石般的紫色眼眸里,从来没发现他幽暗的眼眸竟然可以如此清澈见底,犹如一潭碧波湖水。他脸上散发出的神采让她无法正视,而他竟然破天荒地没有自称本王子,心在不受控制狂跳不已,她拒绝自己去胡思乱想他的突然转变,猛然发觉自己说错话了,于是急忙巧妙转移话题。

“我是在想你什么时候用午膳,我肚子饿了。”她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摸了摸干瘪的肚皮。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他眼中的光亮急速褪去,霎时阴云密布,似乎只要她再一开口,他身体里隐藏的怒气就会被引爆。

她微微垂下头,不满地鼓起腮帮。难道说实话也有错,她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从早上到现在一滴水都没进。

先是被一群大臣吵吵嚷嚷地说她没资格进大殿,再来又听了一大堆什么祭司啊,登基大典什么的,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坐下来美美饱餐一顿。

“我先回去了。”她突然站起来,打算回寝宫用午膳,先填饱肚子再说。可是黄金象牙圈椅的宝座上空荡荡的,那个家伙不知何时不见了,大殿里静谧得可怕,只有几名站在角落里的侍女。哼,也好,在这里枯坐了一上午,她正觉得烦躁呢。

她刚下了几个阶梯,猝不及防整个人被一件温暖的东西罩住了,低头一看原来身上披上了一件淡蓝色的披风,在她愣神的当儿,一只大手把她扳转向后,随即动作利落得扣上披风的扣子,宽大的披风拢住娇小的身躯,一直拖到地毯上,把双脚都遮住了。她犹豫着不敢迈步,生怕会被绊住了摔倒在地。

“你给我披上它做什么?我不觉得冷,而且这件披风太大了,我走路不方便。”她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家伙的举动有时让人觉得无厘头,急忙把小手从披风里伸出来,想要解开脖子上的带子,却被他的大掌按住压了。

“你打算还要穿这件暴露的衣服多久,难道你还想穿着它在皇宫里招摇,让所有的男人看到。”他冷冷地勾起唇角,语气里满是讽刺的意味。

“我…”她张口无语,虽然心里对他有诸多不满,不过她清楚得知道她有时无意的一句话都会引起他的怒火,所以她采取一种比较温和的口吻,试探性询问面前冷嘲热讽的家伙。“我觉得你应该表扬我,如果我穿着随便,那…”

“你闭嘴!”他怒气冲冲地打断她。

他也太蛮横不讲理了吧。她心里的火苗顿时蹿了出来,他以为她喜欢这样穿吗?要不是为了不想惹怒他,才不会委屈自己穿这样性感的衣服。这家伙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在这里挖苦奚落她。

“虽然我在皇宫里是个没有身份的女人,不配穿这种只有王后和妃子才穿的衣饰,可是我这样还不是为了在大臣前面顾及你的面子。你以为我希罕这种吗?”她一口气把心里的怒气发泄出去,不管这家伙怎样惩罚她,她都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