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安王虚惊一场了,其实魏景并不打算揭发对方杀丁化,书信什么的他也不在意,因为他不打算和安王政斗呢。

他目标是起兵推翻大楚,关注济王安王和朝堂局势,主要是为了知己知彼,并推测大变后的局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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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卫诩倏地抬头, 廊道顶气窗前空空如也。

他微微侧头。

溪流, 假山,错落有致的花木, 碎石铺就的小径,甬道,还有几棵已满树翠绿的老海棠。

冷电般的目光缓缓扫过, 一切如常, 寂静中,还能听见不远处巡逻卫兵军靴落地“踏踏”声。

“可是有人?”

魏平已尾随而至,他警惕肃然, 左右扫视。

“没发现。”

没发现,不是没有人,卫诩有一种感觉,刚才气窗外有人。

他纵身上梁, 垂目仔细察看,梁枋薄薄一层浮尘静静铺陈其上,不见丝毫被拂拭践踏过的痕迹。

他脚尖一点, 人已立在屋顶。

院外守卫重重,远处重檐飞脊, 一阵尤带春寒的冷风猎猎而过,卫诩雪白衣袂翻飞, 而眼前老海棠有一枝不知何时被吹折了一半枝丫正被风卷起半圈,猛烈摇晃。

这枝丫绿叶葱葱,它摇晃得最剧烈的时候, 正好能够得上气窗前的檐下。

卫诩跃下,仰首,正好枝丫又一个来回,一团阴影遮挡了天窗半息,又荡了开去。

他仰首看了片刻,阴影就荡了五六个来回。

难道真是自己过分敏感了?

卫诩微微蹙眉,不置可否。

“昨日在上林苑,那蓝衣人身手极佳,一掠而去,再不见踪影。”

但魏平觉得,蓝衣人身手再好,应也不会比卫诩更高才是。他即使出身帝皇家,生平仅见能和卫诩相比拟的也就一人而已。

那人就是已出事的齐王魏景。

想起齐王,魏平心头一突。

忽忆起昨日骤见蓝衣人背影时的那种极致危险感觉,他心脏“突突”狂跳起来。

“谨之,我总觉得,他没有死。”

魏平栗然一惊,会不会是他?

这个“他”,卫诩知道说的是谁:“难说,重伤中毒坠江,黔水上游湍急,即便是我,也无多少生还把握。”

卫诩一如既往给出十分客观的评价,末了他道:“若有内应,逃离上林苑不难。”

“他若没死,早晚会出现的,我们多多留神就是。”搜捕什么,现在已经没多大用了。

不得不说,卫诩说得句句在理,魏平思绪再不宁,拧眉思索片刻也不得不先回去传信储竺,得先把蓝衣人之事布置妥当再说。

卫诩站立良久,又睃视了院内一圈,最终才举步,回了殿内。

……

头顶的脚步声渐远,但魏景没有动。

四肢撑着地梁延伸下来的窄小位置,紧紧贴着上面的石板,他眼睑微垂,眼观鼻鼻观心,将呼吸调匀到能放到最轻的程度,几近于无。

魏景身处廊道底下的空隙之中。

他逼近偏殿之前,可是仔细观察过后,才选中这处气窗的。

枝丫下风位等等是其一,其二这个临水的偏殿,为防潮湿水汽,建造有点特别。

台基和上面的殿宇之间,是微微悬空一点的,不多,也就二尺,用莲花柱作支撑。从这边趴在地上,能直接望见对面的溪流和水潭。有些类似于吊脚楼,但地下的缝隙要窄小太多。

魏景在卫诩第一次抬头之际,他直接闪身入了这个小夹层,紧紧贴在上面,挨在最外侧,现在有人趴下的话,不探头进来看不见他。

魏景不欲多生事端。

卫诩固然拿不下他,他决意要走,这满府侍卫也留不住,但大动干戈难以避免。

容貌可以遮掩,但从小苦练的功夫却换不去,一旦动起手来,安王大几率能从中窥得端倪。

这大大违背了魏景的初衷。

他从不欲过早暴露自己尚在人间的消息。

此行上京,本为联络昔日眼线,发现济王安王不轨之心,已属意外所得,安阳郡一行马上就顺利离开了,这当口他绝不愿节外生枝。

魏平,卫诩回了殿内,但他不急,静静地隐在夹层。

赤乌东升,挣脱厚厚的云层,阳光洒在房檐树梢,暖烘烘的驱走早春寒意。

阳光持续了大半天,到了半下午终于重新被灰白的云层遮挡,暮色四合,又一夜降临。

头顶上再次响起脚步声,十分轻微,由远而近,在廊道上立了片刻,最后离去。

卫诩和魏平离开偏殿。

魏景睁眼,以己度人,他就知道这人没这么容易消弭疑心。

他无声出了夹层,脚尖轻点,借着暮色悄然离开。

……

魏景这一去一整天的,天蒙蒙亮到暮色四合,邵箐坐不住了。

她知道他的,若没有发现重大情况或者出现变故,他绝不会食言一去就一整个白天的。

清早强迫自己闭目养神,最后朦朦胧胧眯了一会,睁眼已经中午。这时还好。午饭过后等了一会,她开始嘀咕他去得有点久,等到了半下午还没见人,她不得不担心起来了。

吩咐青翟卫去打探一下消息,这十余个小伙子比王经会变通,立即分出一个人,乔装打扮出了门。

“禀主子,昌宁坊中一如既往,未见异常。”

昌宁坊距离安王府不远,十分热闹的一个坊市。这安王府吃了紧挨城北的亏,打探消息不难。

邵箐闻言稍稍松了口气,魏景肯定不能无声无息被人拿下的,若是爆发什么大动静,坊市间肯定传得沸沸扬扬。

她镇定了些,不过也坐不住,在屋里来回走动,眼睛没没离开过大敞的屋门。

当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无声落在廊下的时候,邵箐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夫君!”

她急急迎出去,快速睃视他身上是否带伤,见虽沾了些尘土,但一切正常,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她问:“今儿怎地去了这般久?”

妻子这般牵挂自己,说实话魏景挺高兴的,安慰她两句,微笑看着她给他张罗茶水饭食,搁下茶盏才道:“储竺确实是魏平的人,我还在安王府发现了一个青年,身手与我大约在伯仲之间。”

魏景的手有些凉,还沾了尘土,屋里如今就夫妻两人,邵箐从暖笼里提了水倒进铜盆,拧了帕子给他擦手,闻言讶异:“居然能和你不相上下?!”

她是真惊讶,经过密林逃亡,她对魏景的战斗力有非常深的体会。

魏景接过妻子递过来的木箸,先给她布了菜,接着细细将今日发生的事给她说了一遍,隐身之处则一语带过,也不说难易。

“这么说来,这安王是蓄谋已久了,他暗中发展的人手肯定不少。”丁化不是偶然。

邵箐还记得,魏景曾告诉她,安王和新帝养母亲母是同一人,故而关系紧密,结果是塑料兄弟情。啧啧两声,她问:“夫君,那咱们要揭发他杀丁化之事吗?济王呢?”

她想了想,觉得魏景不会,安王明显要谋算皇帝的,而现任皇帝是魏景的大仇人,他肯定不会帮助仇人铲除大隐患。

果然,魏景讥讽一笑:“他培养的心腹,自当好生消受才是。”

让他也尝尝背叛的滋味,看是否如登上龙椅时那般畅快淋漓。

“济王也不急。”

济王欲起兵造反,剑尖直指洛京,提前让他注意上安王没什么必要。此事先搁着,若济王能坚持到最后,而安王还在,再用来激化这两人的矛盾不迟。

魏景的目标是推翻大楚,手刃仇人,什么政斗朝争统统他都不凑合,下阶段的目标是趁乱扩充地盘,牢牢站稳脚跟,继而虎视中原。

新帝安王窝里斗正适合,济王造反对他有利无弊。况且,没有济王也有其他人。

“这安王杀了丁化灭口,短时间内肯定不会自立门户的。”应该是打着蚕食皇帝力量的主意。

邵箐咋舌,这人城府在太深了吧?伪装也厉害,蛰伏在丽妃母子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没有让对方疑心不说,还暗中发展了这么多的势力。

好比卫诩,就不是一般人,还有那个储竺,都放在济王身边足足四五年之久。

咦?话又说回来,为什么安王会想着往济王身边放谋士呢?四五年前安王心腹肯定不多的吧?正常应该紧着往洛京往朝堂放才是。

总不能,是当时他就想着将来很有可能需要煽动济王吧?

这个念头一起来,邵箐栗然一惊,呃,那时候皇太子位置还稳稳的呀?

莫非……

魏景闻言,心中一动:“魏平养于丽妃宫中,或许早已窥得他那皇父的心思也未可知。”

他薄唇立即抿紧。

往更深一层想,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在母兄的惨剧中,魏平又是充任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冷眼旁观?等魏显登基后再暗中牟利?又或者……煽风点火?

甚至其他。

魏景双手倏地收紧,眉目冰冷一片。

他面色大变,邵箐赶紧握住他的手,“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或许安王和济王有旧怨,欲伺机报复也未可知?”

这种可能性也挺大的。济王这人,从小得罪的人海了去了,安王就一个没妈的小可怜,养母地位也不高,被欺负狠了太正常了。

“咱们总要查清楚了才好下定论,可不能先难为了自己。”

妻子忧心忡忡,一脸关切看着他,魏景冰凉的胸腔染上暖意,他神色缓了缓,“嗯。”

“你说得对,我没事,你别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们,今天的二更又得晚一点点呀……

☆、第 65 章

他将她拥进怀里。

良久, 魏景轻轻松开:“我们梳洗歇下?”

他大掌覆在她的脸上, 大拇指轻轻摩挲眼下。

以防万一,午间邵箐洗脸后就重新上了妆。这特制的妆粉遮瑕效果极佳, 看不出她眼下是否有青痕。但她一双清澈明亮的杏眼已微微泛红,明显倦怠至极。

自己出门探听消息,有涉险, 她肯定无法安睡的。

魏景前一刻尚冰寒冷硬的心, 变得温热柔软,又极心疼她,亲了亲她的眼睛, 温声道:“今夜我们卸了易容睡无妨。”

已将潜在的危险一一排除了。

邵箐高高兴兴应了,说实话脸上盖着厚厚一层妆粉睡并不怎么舒适,哪怕这妆粉是特制的并不会晕了花开。

洗漱的热水抬来,她翻出卸妆专用的褐色树汁倒进铜盆来, 洗干净脸,接着痛痛快快地洗澡去了。

彻彻底底洗涮一遍,扑上床打了滚, 邵箐浑身舒泰,眼皮子打架, 要睁不开了。

“快睡吧。”

迷迷糊糊中,感觉一个柔软的吻轻轻落在额际, 邵箐嘟囔着“嗯”了一声,人已经睡过去了。

……

这一觉睡得极为舒畅,再睁眼已是次日天色大亮, 邵箐自我感觉原地满血复活。

十六七岁果然是精力充沛的年纪。

伸了个懒腰,她一骨碌爬起来,魏景已行至床沿坐下:“醒了?正好起来用早膳。”

邵箐瞅了一眼他,魏景衣着整齐,明显早就起来处理事务了,精神奕奕,姿态从容。

得,还有个精力更充沛的。

比不过来就不比,邵箐拖长调子应了一声,就着魏景披在身上的外衣,七手八脚打点妥当。

既然白日了,易容还是得到位的,毕竟这地儿是京城呢。

邵箐给二人整理妥当,用过早膳后,魏景出了一趟门。

他去的益州驿馆。

回来后,他告诉邵箐,韩熙那边一切如常,诸朝贺外臣明日一早即离京折返了。

如意料中一般无二,万寿节结束后,马上就该散了。

“那咱们还和韩熙汇合呢?”是一起回去呢?还是独自上路?

魏景点点头:“出京次日再汇合。”

等韩熙和密县那数十随属汇合以后。

别忘了进京的时候,益州随属是被拦下一大半,其中就包括安阳郡的。这些人被暂时安置在数十里外的密县,等洛京散了再各自领回去。

人一下子就多了,面孔也生,届时汇合可保万无一失。

跟着大部队走,走的是特地开好的道路,比自己上路肯定要快。

魏景亲自上黄河大堤观察过,当时他就估计这大堤很可能撑不过凌汛。事实上也是,丁化临死前说过,扶沟段河堤已隐隐有崩溃之兆。

大乱就在眼前,赶回安阳越快越好。

邵箐点点头:“嗯,那就是明天夜间或者后天。”

如今只待出京,终于要离开敌人的地盘了,说实话她松了一口气。

“终于要走了。”

眼看她神色就轻泛了起来,魏景握了握她的手,将她搂在怀里。

他垂首,低声道:“阿箐,今儿得空,正好和你去一趟东平侯府?”

东平侯府?

邵箐微愣,随即爽快地点了点头。

她本来也打算处理好所有要事后,就去一趟东平侯府的。

除了种种客观原因以外,邵箐本来对原身的观感就很好,她和这小姑娘有着世间最独一无二的亲密关系,她知晓她所有的喜怒哀乐。

如果可以,邵箐希望她所有爱的、在意的人都能好好的。

亲娘,弟弟,表兄这些人,倘若遇上困难,她很愿意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施以援手。

当然了,好比东平侯之流的人物就免了。这可是害死原身的罪魁之一,原身和他两清了,邵箐对此人更是没啥好感。

此事定下,但也不急着马上动身,用过午膳消了食,魏景就催促妻子去午睡。

邵箐其实不困,被耐不住被连声催促,挨着枕头偎依在他暖烘烘的怀里,她嘟囔几句,很快就真睡了过去。

午觉醒来后,等到暮色四合,二人换了一身黑色扎袖胡服,这才动身。

既然都去东平侯府了,在这中间的空隙里,邵箐就先给魏景普及一下这府里的情况。

孙氏生女伤身,邵贺聘二房,孙氏后来又怀孕生子,这些就不需要太详细提了。

唯一值得一说的是,这二房蔡氏夫人的身份。

这女人身份有点特殊,她是邵箐这辈子的祖母,也就东平侯府太夫人裘氏的舅家嫡女。

换而言之,蔡氏是太夫人的表侄女,是邵贺的表妹。

那为什么,会聘蔡氏给邵贺当二房呢?这不是侮辱人吗?

答案其实很简单,蔡家没有爵位,后来子孙平庸,家道中落,虽继续在京中为官,但比起曾经的辉煌差之甚远。

裘氏和舅家的关系一直亲密,加上蔡氏虽大不如前,但也好歹是辉煌过的有底蕴人家,和寻常小门小户不同。

孙氏被诊出再难受孕后,她立即张罗给儿子聘二房。这庶女或者家世差太远的,她看不上,于是很自然的,就看中了蔡氏表兄的嫡次女。

裘氏将情况说得明白,并承诺,蔡氏生了儿子可亲自教养,日后即便放在正房名下,也不影响母子感情。

二房,比正房也就矮半头,生的儿子继承侯府,那就是大大的实惠。而且还是表姑母当婆婆,表兄当夫君,日子肯定舒心。说实话以蔡家的门户,就算嫡女想嫁入世袭侯府当正房侯夫人那也是做梦。

蔡家人犹豫一阵子,答应了。

后来的的情况,也就不难猜测了。

邵箐叹了口气道:“我弟弟满十岁的时候,本来是要请封世子的,但蔡家人来闹,拿当初聘二房时说过的话说事。”

人蔡氏和蔡家,本来就是奔世袭侯爵来的,怎肯罢休?

事实上,孙氏甫生下儿子,蔡氏就开始闹腾了。

承诺怎么办?什么小孩子养不大之类的,反正各种推诿拖延。后来邵箐的弟弟十岁了,立住了,要请封世子了,蔡氏急了。

蔡家人直接找上了裘氏还在世的亲娘,各种哭诉要求兑现承诺,每天上裘府从早磨到晚。裘氏的亲娘年纪很大了,实在撑不住,就对女儿外孙说,要不过两年等她死了再说罢。

裘老娘确实很老了,走路没人扶着都走不动,活也活不了几年头,果然,三年后就死了。

嫡子继承家业,这是祖训;有嫡子且嫡子无过错的情况下改立庶子,哪怕是庶长子,朝廷也不会允许的。所以邵贺即使再怜惜表妹,心疼大儿子,他依旧请封邵箐弟弟为世子。

本来到这里,长达十几年的争斗该结束一阶段了。可惜的是,立世子的圣旨还没下来,老皇帝就中风了。

接着就不用说了。

邵箐叹了一口气,不过后面一截她没给魏景说,只说到十岁就为止了。

魏景冷哼一声:“邵贺糊涂,嫡庶不分,纵容二房,乃乱家之源。”

什么蔡家人闹腾?什么当初承诺?说得再多也掩饰不了这个事实。

此一时彼一时也,孙氏有无生下嫡子,情况自然不同。退一万步即使孙氏真生不下嫡子,既然要将庶子放在她名下,就该按规矩来。即使不把庶子交给她养,那也不能给蔡氏亲自养,太夫人呢?

两个大家长态度没摆正确,这才是乱家根本。

魏景对邵贺印象极不好,说话也很不客气,但不得不说够一针见血的。

邵箐没有反驳,这是事实不是?但凡这母子二人有一个正经按规矩办事,蔡氏说到底还是妾,如何能与正房打擂台?

不可能的。

说话间,已经接近东平侯府,这府卫比起禁卫军来说根本不是事,魏景略看两眼,脚尖一点,就携妻子无声进入后院。

邵箐对这东平侯府的布局,还是非常熟悉的,她指挥魏景穿过排房,往正院而去。

“快快,二夫人点的清蒸鳜鱼,好了没?这可是世子爷爱吃的!”

“好了好了!小心些,这鱼不能闷不能冷,慢了滋味就差!”

……

途径后院大厨房,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一声“世子爷”,让邵箐皱了皱眉。

很明显,庶长子被请封世子了。

原身的无妄之灾,终究是连累了弟弟,她临终前心心念念的恐惧成了真。

其实不难明白邵贺的想法,他都第一时间和亲闺女断绝关系以保存自身了,自然不会继续请封齐王妃的胞弟为世子,扎新帝的眼睛。

可是请封世子的奏折已经递上去了,怎么办?

再递一个折子,改请庶长子为世子,用事实抹去前事。

老折子被打回来,新折子被批复,庶长子封世子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