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让殊儿跟你坐就是了。”荣贵妃捂嘴笑道:“你这妮子,半点都不肯让人的。罢了罢了,我也不在这儿碍你的眼了。淑妃娘娘,妾身告退了。”

  “少在这儿臊我!”淑妃帕子一甩,带来一阵浓艳的香风。裴清殊好久没闻到这么浓烈的香味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喷嚏。

  淑妃见了,忙把裴清殊抱在怀里,问他可是着凉了。

  荣贵妃在旁笑道:“你这没心肝的,一瞅见儿子,便顾不上姐姐了。罢罢罢,我自己走便是,不用你送了。”

  淑妃抿着嘴笑道:“谁说要送你了!玉盘,快帮我把人赶出去。”

  玉盘笑着上前,送荣贵妃出门。

  荣贵妃一走,裴清殊便搂着淑妃的脖子问:“母妃,最近有什么喜事么?”

  他从淑妃和荣贵妃二人的言语和神态间就能看出来,她们两个心情都很不错的样子。

  淑妃不假思索地说:“怎么没有,你二皇兄三皇兄出了事,你又得了这么大的脸面,这可不件件都是喜事么。”

  听到淑妃这么直接地幸灾乐祸,裴清殊忍不住笑了:“二哥三哥出事,母妃和荣娘娘这么高兴做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原本那个谨仁宫的全贵妃,最近在替皇后操持元旦大宴的事情,在后宫可以说是风头无两,甚至把你荣娘娘都压了一头。结果二皇子这件事情一出,全贵妃都没脸做人了…”

  二皇子和三皇子的这点破事,从淑妃这里,裴清殊总算听到了一个比较靠谱的版本。

  经过这件事情,皇后和全贵妃两个算是彻底闹掰了。因为皇后最后还是不顾全贵妃的苦苦哀求,把事情捅到皇帝那儿去了。

  皇帝听说之后很生气,让人把二皇子叫来骂了一顿。

  结果皇后还没高兴多久呢,全贵妃就赶去了乾元殿,跟皇帝梨花带雨地哭诉起来,说是谁年少的时候不风流呀?不过为了一个丫头,三皇子就随意殴打二皇子,还不是仗着自己是皇后所出,所以便目无兄长了吗?

  皇帝一想,好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没错啊?这事虽说是因为二皇子的色心而起,但三皇子为人也太不大气了,因为一个宫女就能和自己的兄弟动手,这是为人君者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最后皇帝干脆两个儿子一块罚,让二皇子和三皇子一起去奉先殿跪了两个时辰,还罚了他们三个月的月钱。

  这种处罚算是不痛不痒,不过非常扫人面子。

  整件事情下来,全贵妃母子在宫中的风评有所下降,皇后和三皇子也没落到什么好。

  倒是大皇子,因为帮两个弟弟劝架有功,得了一把镶满宝石的贡刀。

  对此,三皇子非常不服气。因为他觉得大皇子根本就是在拉偏架,完全是向着二皇子的。

  只可惜,皇帝现在根本不肯听他的任何辩白。

  裴清殊听淑妃说完整件事情之后,就能理解淑妃为什么会这样幸灾乐祸了。

  现在宫里的妃嫔,大概可以分成四大阵营。皇后、全贵妃、荣贵妃这三个位份最高的女人,在后宫中可谓“三足鼎立”。有些妃嫔譬如淑妃,很明确地选择了自己的站队。有些人则是明哲保身,像五皇子的生母成妃还有六皇子的生母宁贵嫔那样,什么事情都不掺和,谁都不得罪,算是中立派。

  现在皇后和全贵妃鹬蚌相争,最得利的自然就是荣贵妃这一派系的人了。

  以淑妃的性格,不幸灾乐祸才奇怪呢。

第38章 反常

  虽说淑妃看热闹看得很开心,不过到了自己这儿, 她跟裴清殊说的却是:“你的这些年长的皇兄们, 要么抱有夺嫡之心, 要么就是拉帮结伙地想要辅佐谁谁谁上位。你年纪小, 经过的事儿少,容易被人利用,被人骗。他们的那些事情,你尽量少掺和,千万别把你给牵连进去了。”

  听了淑妃的叮嘱,裴清殊心中咯噔一声,有种被人看透心事的心虚感。

  不过, 在他知道皇帝还有很多年可活的情况下, 夺嫡的事情, 裴清殊还不是很着急。毕竟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平安长大,还有积攒实力。

  所以他点了点头,乖乖地答应了淑妃。

  “好孩子, 你这样懂事, 母妃就放心了。”淑妃欣慰地摸了摸裴清殊的头发,“你令仪姐姐是女孩子,也就罢了,离这些纷争多少远一些。你就不一样了,和那些皇兄们一起住着,难免会和这个走得近些, 那个合不来一点儿。母妃就你这么一个心头肉,你可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啊。”

  听淑妃这么说,裴清殊忍不住悄声问:“母妃不希望我和别的皇兄走的太近吗?那…四皇兄呢?”

  四皇子是荣贵妃所出,淑妃和荣贵妃的关系这么好,他和四皇兄一起玩儿总没事了吧。

  没想到淑妃却道:“走得稍微近些可以,但也别太跟人家掏心掏肺了。你们虽说是兄弟,但到底人心隔肚皮,还是留些余地为好。”

  裴清殊听了,不由意外地睁大了眼睛。

  他是真没想到,四皇子是荣贵妃的儿子,淑妃也会这么说。

  看来…他还是太嫩了。

  不过仔细想想,淑妃说的也很有道理。

  虽然他现在觉得四皇子是年长的皇兄里头最不错的一个,但谁知道他到底适不适合做皇帝呢?就算他现在看起来很好,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变呢?

  都说日久见人心,四皇子这个人到底如何,还得让时间来证明。

  在此之前,不管他对裴清殊再好,裴清殊也还是要对四皇子抱有基本的防范之心。这,才是在后宫生存的正确意识。

  他的思想…还是需要继续转变的啊。

  从女转换成男,从平民转换为上位者,哪一样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好在幸运的是,在裴清殊的成长道路上,一直都有人不厌其烦地教他,回答他各种各样的问题。

  不过,也不是什么问题,都能够肆无忌惮地问出口的。

  比如刚刚听到淑妃那么说之后,裴清殊就很好奇一件事。

  都说傅家向来喜欢立从龙之功,或表面、或暗地里支持某位皇子上位。

  裴清殊真的很好奇,在这一辈的皇子之中,傅家人最看好的是谁,他们想辅佐谁上位。

  不过这个问题太深重了,不是他一个“小孩子”现在应该想的。裴清殊决定先由自己暗中观察,不要贸然开口,以免引得淑妃怀疑。

  裴清殊得到御赐匾额的事情在宫里被人议论了几天之后,很快就被节日的气氛给压了过去。新年就要到了,人人都忙着迎接元旦。领赏钱、缝制新衣服、换班调休、见亲人、准备宴会…人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倒是顾不上聊八卦了。

  对于裴清殊来说,这些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交给手底下的人做就是了。他现在要负责的,就是好好学习,学好功课。

  在搬来庆宁宫十几天后,裴清殊现在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也习惯了每天早起上学的日子。等到年底那天放假的时候,裴清殊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不是说元旦当天才能放假么?”裴清殊一脸单蠢地问过来找他玩儿的七皇子,“怎么今儿就不用上学了?”

  七皇子经常来裴清殊这儿玩儿,已经把他这里当成半个家了。所以一进门,七皇子就十分不客气地躺在软塌上吃水果。听裴清殊这么问,他抬起头来笑道:“你呀,怎么这么不体恤先生们呢。先生们也是人,要回家准备过年的呀。”

  裴清殊想了想,倒也是这么个理。只是宫里这规矩说废就废,裴清殊心里老是不踏实,觉得这就是亡国的征兆之一。

  七皇子见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摇摇头说:“十二弟,你别多想了。我刚来的时候也像你一样,傻了吧唧地遵从老祖宗们留下来的规矩。可是后来呢我就发现了,上头的哥哥没有几个照做的,先生们也不管。”

  裴清殊问:“就没有人觉得不妥吗?”

  “有啊,四哥呗。”七皇子边啃苹果边说:“当年四哥坚持要在三十这天上课,先生们不来,他就自己去长华殿里温书,结果被大皇兄三皇兄他们一起笑话,说四哥假正经,故意表现给父皇看的。四哥气坏了,从此之后就躲在自己房里温书,都不爱出门了。”

  裴清殊听了,忍不住为四皇子鸣不平:“四哥也没做错什么啊,他们为什么要笑话他。”

  “那几位就这么个德行。不爱读书,还看不得别人好呗。”七皇子翻了个白眼,突然一咕噜从软塌上爬了起来,“呀,我不跟你说了。明儿一天都得耗在外头,我得赶紧看看我母妃去。”

  虽说七皇子还不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不过他毕竟开蒙了,是大孩子了,不能在慎贵嫔宫里留宿。所以今晚守岁的时候,他也不能陪在慎贵嫔身边,必须赶在宫门落锁的时候回到庆宁宫来。

  裴清殊也是一样。

  七皇子一走,倒是提醒了裴清殊,他也应该抓紧时间去淑妃那里才对。令仪今天肯定也放假,到时候三个人还能一起吃一桌团圆饭。

  结果让裴清殊没想到的是,七皇子走后不久,乾元殿忽然来了人,说是皇帝叫裴清殊出去“走走”。

  裴清殊一听说皇帝又想“走走”,就知道皇帝是想带他去寒香殿去了。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叫福贵出来认了认人,确认对方是乾元殿的人了,这才穿戴整齐,出门去见皇帝。

  皇帝一见裴清殊,便笑眯眯地向他招手,让裴清殊坐到他的御辇里去。冬天的轿辇十分厚重,裴清殊想着反正外头的人什么都看不到,便听话地钻了进去。

  “给父皇请安啦。”裴清殊手脚并用,自己爬到了皇帝身边坐下。因为穿的多,看起来肉嘟嘟的,十分惹人喜爱。

  皇帝捏捏他的小脸儿,慈爱地笑道:“气色不错,看来你在庆宁宫住的挺好。你母妃见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裴清殊不大确定地说:“父皇,您说的…是真的吗?上回母妃见到我,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啊。”

  皇帝苦涩地笑了笑:“别怕,父皇了解你母妃,她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见自己的儿子,哪有什么不高兴的。”

  裴清殊一想,好像也是这么个理。俪妃不想见的,应该主要还是皇帝吧。

  去寒香殿的路上,父子俩聊了一路。裴清殊一会儿撒娇做痴,一会儿聪明伶俐,时不时把皇帝逗得捧腹大笑,只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若说皇帝对裴清殊好,刚开始还是爱屋及乌的话,那么现在,他就是真心喜欢裴清殊这个小不点儿了。

  快到冷宫的时候,皇帝突然收起笑容,意味深长地感慨了一句:“殊儿,你若是年长一些该有多好,父皇就不必整日如此忧虑了。”

  裴清殊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却不敢多想,只能一脸乖巧地说:“父皇放心,殊儿一定好好学本事,等殊儿长大了就努力做事,替父皇分忧。”

  皇帝被他感动的不要不要的,一把将裴清殊搂在了怀里,亲昵地道:“真是父皇的好儿子。”

  俩人父慈子孝了一路,气氛和谐至极。

  下轿之后,父子俩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流露出一丝明显的紧张。

  和上回一样,通报的太监报到俪妃那里就吃了闭门羹。皇帝没办法,只能让人通知恩嫔一声。

  听说皇帝和裴清殊来了,恩嫔赶紧出来迎驾。把两人迎进屋后,恩嫔照旧是对裴清殊嘘寒问暖了一番。在得知裴清殊在庆宁宫里过得很好之后,恩嫔竟然激动地哭了。

  裴清殊这才想起来,当初把他送出去开蒙,还是孙妈妈和恩嫔的主意,由恩嫔出面说服俪妃的呢!这会儿恩嫔这么激动,也就不奇怪了。

  他踮起脚,安慰地拍了拍恩嫔的后背:“姨母您放心,殊儿会好好读书,不会辜负了您的一番心意的。”

  恩嫔看他一眼,一边用帕子抹眼泪,一边点头。

  裴清殊和恩嫔说话的时候,皇帝就背着手在旁边转来转去,一言不发,眉头紧锁。

  他上午刚刚封完御笔,下午开始就要筹备明日元旦大朝的事情。在时间这么紧张的情况下,他争分夺秒地带着裴清殊来寒香殿,可不是为了看恩嫔的。

  可是,贸然去见俪妃的话,会不会像上次一样,被俪妃生气地赶出来呢?

  就在皇帝纠结不已的时候,一个身着绿衣的宫女走了进来,对皇帝行礼道:“皇上,俪妃娘娘请您过去说话。”

  裴清殊一看,来人不是绿袖是谁?

  他兴奋地跑了过去,亲热地叫道:“绿袖姐姐!”

  绿袖见了他,难得温柔地笑道:“殿下,奴婢陪您玩一会儿,让皇上单独过去好么?”

  听到绿袖这么说,不仅皇帝和裴清殊父子俩愣住了,就连恩嫔也呆住了。

  俪妃对于皇帝,向来是避之不及的。这一回到底是怎么了,她竟然会主动提出见皇帝,还是单独?

  恩嫔的心里,突然变得十分慌张。她不知道俪妃想做什么——是说出当年的真相,还是主动向皇帝求和,离开寒香殿呢?

  可无论哪一种选择,都不像俪妃能做出来的事情啊?

  以俪妃的性格来说…实在是…太反常了!

第39章 提醒

  皇帝怀着既兴奋又忐忑的心情,轻手轻脚地来到了俪妃的房间。

  和上回不同的是, 这一回俪妃端端正正地坐在上首, 一边喝茶, 一边等待皇帝的到来。

  见到皇帝来了, 俪妃便放下茶盏,抬眼道:“你来了。”

  “哎!”皇帝的脸上,下意识地带了一丝讨好的笑容,“月儿,你终于肯见朕了!”

  俪妃闻言勾唇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我为什么叫你单独过来,难道你心里一点儿都没数么?”

  皇帝听了这话, 心中不由一沉, 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月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俪妃摇摇头, 颇有几分无奈地说:“罢了,我和皇上向来是想不到一块儿去的,不妨便直说了吧。先前我就同你说过,不要像当初对我那样, 对殊儿太过宠爱。他一个孩子, 自己住在外面,你说是宠他,实则是在给他招怨。这么简单的道理,您还想不明白么?”

  皇帝愣了愣,还真没想到俪妃把他叫过来,想说的就是这个。

  俪妃一看他那表情, 就什么都明白了。这个皇帝,向来感情用事,根本就不知道用脑子好好思考问题。她越想越生气,忍不住合了皇帝一眼:“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一件事情说两遍。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希望皇上不要让我多费口舌,和您重复第三遍。”

  皇帝其实心里头还没怎么想明白呢,不过听俪妃这么说,他下意识地就答应下来:“月儿你放心,朕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朕会暗中对殊儿好,不会再这么招摇。都是朕的错,你身体不好,别生气了。”

  俪妃是看到皇帝就来气,皇帝越不让她生气,她反倒越窝火。

  不过,好不容易见一次,该说清楚的话,她必须说清楚。

  “您现在对殊儿这么好,是不疑心殊儿不是您的孩子了?”

  皇帝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殊儿是朕的儿子无疑,朕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俪妃轻轻一笑,眼尾上挑,不自觉地带了一丝风流旖旎的韵味,“皇上此话当真么?”

  皇帝有点心虚地避开了她的视线,低声道:“自然当真。”

  “那就好。”俪妃撇了撇嘴角,淡淡地说:“我这个人,向来不愿也不屑为自己解释。但是,殊儿是无辜的。他是你的儿子,这一点你无需担心。若是不是,我也干不出来让你替别人养儿子的事情。”

  皇帝抬起头,满脸是笑地说:“月儿,朕就知道,你骨子里最善良了,你…”

  俪妃不客气地打断他说:“行了,夸我的话,皇上就不必再说了。我是一个不负责的母亲,我心中有数。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把殊儿送给淑妃抚养,我就没打算再把殊儿抢回来。就当是为了殊儿好,以后你就别再带他回来了。”

  皇帝愣了愣,忍不住低声问道:“可是你…不会想他吗?”

  俪妃淡淡一笑:“想他如何,不想他又如何?我已经耽误了他这么多年,现在能有一个养母真心疼爱他,也挺好的。皇上有没有想过,如果淑妃知道了你逢年过节地就偷偷带殊儿过来,她心里会怎么想?她还会像现在这样真心实意地对待殊儿吗?”

  皇帝不假思索地说:“朕很注意了,不会让她知道的!”

  俪妃摇摇头,像是看着单纯的孩子一样看着皇帝:“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就算淑妃不知道,您心里就不会觉得过意不去么?毕竟,淑妃也是您的女人,还曾为你生儿育女。”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微微垂下眼睛:“是朕对不住她。”

  “皇上对不住的人,太多了。”俪妃苦笑了一声,“既然知道错了,就别一错再错。”

  “那…好吧。”皇帝长叹一声,无奈地妥协了,“以后只要你不要求,朕就不带殊儿过来。”

  俪妃点点头,轻轻地松了口气:“多谢皇上。我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明日新年,皇上定然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就请回吧。”

  “等一下!月儿,朕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皇帝神情有些复杂地问:“你知道卢维进宫的事情么?”

  俪妃闻言,不由露出些许诧异的表情出来:“他怎么进宫了?”

  “这段时间以来,朕一直在广纳贤才,做殊儿的启蒙老师。卢维毛遂自荐,自愿入宫教他音律。朕想着卢维乃是当世奇才,你和卢维又是故交,便请了他来。”

  俪妃浅浅一笑,摇摇头道:“这个阿维,不知道又要做什么,皇上还是多为殊儿预备一位音律师父吧。以卢维的性子,能在京城呆几天还不好说。”

  皇帝吞吞吐吐地说:“大齐人才济济,给殊儿再找一位师父倒是不难,只是这个卢维…月儿,朕觉得他是冲着你才入宫的。”

  俪妃毫不在意地说:“我与阿维之间坦坦荡荡,他便是冲着我才入宫的,又有何妨?皇上若是介意,赶他出去便是了,不用同我讲一个字。”

  “月儿,你可千万别生气呀!朕就只是那么一说。朕要是介意的话,就不会请他进宫了。朕是觉得,卢维是名士,能对殊儿的将来有帮助。要是能让他多教殊儿一段时间,那是再好不过的。”

  不得不说,在这件事情上,俪妃对皇帝有一点刮目相看。毕竟卢维和俪妃年纪相仿,也算是郎才女貌。皇帝能够相信俪妃和卢维之间的清白,聘请他入宫,还是有一定胸怀的。

  “既然皇上心里已经有主意了,那我就不再过问此事了。左右后宫妃嫔也见不了外男,有什么事情,皇上直接同卢维谈便是。我只想在这寒香殿里,安安静静地写我的书。皇上若能保我清静,我感激不尽。”

  皇帝忙道:“月儿你放心,朕会把你保护得好好的,不让任何人打扰到你。”

  “那就多谢皇上了。”俪妃说完便别过头去,自顾自地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