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妹妹你透彻,想事情周全。”敬妃敬佩地看着全贵妃说:“那你说,清德这回的事儿该怎么办呢?难不成我们娘儿俩就这么吃了这个闷亏?”

  “那怎么能成呢,荣妃要是看咱们没有还击的话,以后只怕是要变本加厉了。”全贵妃突然有些责怪地看了敬妃一眼,“这件事情,姐姐怎么不早点同我说呢?”

  敬妃一提起这个,又是差点掉下泪来,“我本想着等皇上回来之后,先去向皇上鸣冤,想着以皇上对我们母子的了解,很有可能会相信德儿也不一定。谁知皇上竟然…不肯见我…”

  全贵妃叹了口气,摇摇头说:“皇上的心啊,全都拴在那个俪妃的身上。就是她不在宫里了,皇上也忘不掉她。姐姐你看,皇上都多久没有进过后宫了?”

  敬妃对俪妃不怎么感兴趣,反正她早已年老色衰,皇上早就不宠幸她了,有没有俪妃都是一个样子。

  “妹妹,我们还是商量商量怎么对付荣贵妃吧。皇上再怎么惦记俪妃,俪妃也不会威胁到我们的地位啊。”

  全贵妃笑了笑道:“姐姐,我这正是在给你出主意,帮你对付荣妃呢。”

  敬妃不解地问:“这话怎么讲?”

  “我刚刚说了,俪妃可是皇上的心尖子。你说,若是皇上发现,他的心上人被荣妃害死…你说,他会不会原谅荣妃呢?”

  全贵妃的声音很轻,可是落在敬妃耳中,却如同一道惊雷一般。

  “还有,荣妃和淑妃情同姐妹,淑妃的养子,又是俪妃的儿子。你说俪妃若是因为荣妃有了什么不测,十二皇子会不会恨透了她们,和淑妃母子反目呢?”

  敬妃看着眼前笑得温婉可人的全贵妃,忽然感到后背发寒。

  “这…这样好么?毕竟俪妃与我们无冤无仇,她也已经在冷宫里呆了那么多年了…”

  “既然已经进了冷宫,为什么还要出来呢?”全贵妃淡淡地说:“她就老死在那里,不好么?所以说啊,姐姐不必觉得过意不去,这都是俪妃自己的选择。”

  见敬妃面露犹豫之色,全贵妃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你想啊,荣妃这般利用三皇子的病来陷害清德,难道三皇子就不无辜,清德就不无辜么?在这宫里,若想生存下去,就不能论对错,只能比强弱。

  敬妃已经被她说动了:“可是…俪妃远在建福宫,该怎么下手,才能推到荣贵妃的身上呢?”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全贵妃的身子慢慢靠后,最终疲倦地靠在了贵妃榻上的靠背上,用单手支着头,轻轻地说:“要么就不出手,要么,就一出即中。”

  …

  裴清殊从建福宫回来之后,匆匆回宫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也顾不上歇息一下,便传来暖轿,让人把他抬到了淑妃那里。

  淑妃没忍住,亲自下地迎接,然后一把拉住儿子,对他嘘寒问暖起来。

  母子俩站在门口说了半天,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年轻女子轻咳的声音。

  裴清殊回过头一看,惊喜地笑道:“二皇姐回来啦!”

  令仪故作严肃地点点头,明明还生着一张少女的脸蛋儿,头上却梳成了妇人的发髻,看起来有一种小孩儿装大人的感觉。

  不过,成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了。虽说身段儿还是做闺女时的样子,眼神却已经完全不同。一个顾盼回眸间,便是满满的风情和旖旎,一看就是婚后生活极其幸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淑妃的目光转到令仪身上之后,却是陡然间拉下脸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裴清殊自认不是外人,便随口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母妃这是怎么了?”

  淑妃忍不住又是一叹:“女人家的事情,你不懂。”

  裴清殊很想说一句,谁说他不懂的?不过想到他现在还没女人,的确不能暴露自己太了解女性身体的事情,就改口说道:“是皇姐身体不舒服么?”

  淑妃摇摇头:“不是…”

  令仪见淑妃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就不痛快,干脆和裴清殊说道:“母妃有病了!”

  裴清殊一听,就是吓了一大跳,正要追问淑妃怎么病了,就见淑妃突然跳了起来,伸手在令仪后脑勺上狠狠地敲了一下:“你才有病了呢!”

  “本来就是!”令仪不服气地说:“我成亲才一年多,您就怀疑我不能生,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淑妃气呼呼地说:“你这没大没小的臭丫头,母妃这不是担心你,为你着想么!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还说起我来了!”

  令仪不耐烦地说:“我都说了,这事儿不用您管,您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能不替你操心,替你着急?你看看人家嘉仪,嫁人没几天就有了。可你呢,成亲都这么久了,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令仪还是老大不乐意地说:“驸马都不着急呢,您急个什么劲呐。”

  淑妃急得直拍手,“那是漾儿体恤你,不想让你着急。可他都多大的人了,不说没有儿子,就是连闺女都没有一个,这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么?而且就算他不着急,他娘,他家里人能不急么?”

  令仪被她训得没话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是他…不让我生的。”

  “你说什么?”淑妃没听清楚。

  令仪干脆实话实说了:“他说我年纪还太小了,怕我生产时不顺利,所以等晚几年再要孩子。”

  “胡闹!”淑妃听了,不但不理解,反倒更生气了,“你不懂事也就算了,怎么漾儿也这么胡来!这不是在害你么?”

  令仪见淑妃责怪起容漾来,心中十分不好受。

  母女俩正僵持不下的时候,裴清殊忽然说道:“母妃,其实我听公孙先生说过,女子在十八岁之前,确实不宜生子,否则难产的概率极高。二姐夫这般考虑,不是没有道理的。”

  淑妃听了,不由一愣:“公孙先生?”

  “是啊,就是钦天监那位…”

  “我知道,大齐还能有几个公孙先生啊。”淑妃的态度,已经和刚才不大一样了,“可是,若是令仪迟迟没有怀孕的话,不知容家会不会对她有所不满,我是担心这个啊。”

  “母妃,就凭您和荣娘娘的这层关系,您还担心容家人会给皇姐气受么?况且姐姐的性命和旁人的几句闲言碎语相比,哪一个更为重要呢?”

  见淑妃愣住,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的样子,令仪笑得跟多花儿一样。

  姐弟俩相视一笑,裴清殊还偷偷地朝令仪眨了眨眼。

  …

  随着年关一日一日临近,宫中两位贵妃的关系,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皇后刚刚被软禁的时候,这两人还能稍微客气一下,在宫里面保持一种平分秋色的状态。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无论是荣贵妃还是全贵妃,两人都不再满足于只管理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

  现在宫里的状态是,东六宫由荣贵妃负责,西六宫由全贵妃管辖。大多数时间里,两方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等到新年宫宴这种集体性的大活动时,谁来负责筹备宫宴,谁能有资格陪着皇帝一起祭祖,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对此,皇帝要考虑的事情也不少。

  从情感上来说,他个人其实更喜欢温柔小意的全贵妃一点。不过从理智上来说,他又觉得荣贵妃更大方得体,上得了台面。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自打六皇子离世之后,皇帝经过公孙先生的点拨,对这两个贵妃都是心中存疑。有时候说着说着话,皇帝就恨不得厉声质问她们一番,让她们说明白,究竟是谁害死了他最心爱的儿子。

  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就这么忍着。

  皇帝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随着时间流逝,这股火不仅没有消减,反而变得愈发旺盛了。

  所以他干脆就这么吊着两个贵妃,不让这个出挑,也不让谁压另一个一头。后宫里一直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

  就拿延和十七年的新年来说吧,皇帝让荣贵妃负责给后妃和宗亲大臣们发放份例,就让全贵妃负责筹备新年宫宴。

  若是最近全贵妃的风头盛了一些,皇帝就会多赏赐荣贵妃一些东西,给荣贵妃长脸,反之亦然。所以一时之间,两个贵妃还当真难以分出什么高下来。

  就在荣贵妃和全贵妃斗得难舍难分之时,延和十七年的春天,不知礼部侍郎是怎么想的,突然请皇帝举行选秀。

  朝堂之中,附和之声一片。

  要说皇帝在过去,那也是一个风流帝王。不然他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妃子,还生了这么多的儿女。

  不过在他遇到俪妃之后,宫里就再也没举办过选秀了。

  毕竟一个俪妃都还没搞定呢,皇帝也没心思去找其他的女人。

  现在大臣们重提选秀之事,皇帝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大高兴,觉得这些臣子不懂自己的心意。

  可是转念一想,似乎也能理解。虽说皇帝的后宫如何,那是皇帝的家事,可是前朝和后宫往往拥有密切的联系。

  有的朝臣想要和皇帝的关系更进一步,就会想要把女儿或者孙女送入皇宫。有的人胸怀大志,想借着后妃的枕边风让皇帝注意到自己,从而崭露头角。还有人自知自身能力有限,想借着外戚的身份扶摇直上…

  总之大体来说,举行选秀,对朝臣们有利无害。所以礼部侍郎一提,朝堂上几乎是一呼百应。

  皇帝本想借着为太后守孝的名义,推掉这次选秀。结果朱太傅的算学能力特别好,直接告诉皇帝,二十七个月的孝期已经过了。

  皇帝无语,只好说自己的儿子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广充后廷,开枝散叶。

  可大臣们好不容易开了这个头,哪里肯再听皇帝说什么,直说生了二十几个儿子的皇帝也不是没有,皇帝这十二个皇子还不算多的呢。还说什么为了国家社稷考虑,皇帝还应当继续努力云云。

  皇帝听的头大,只能勉强又找了一个理由出来,说是现在贵妃和四妃的位子都已经满额了,你们送女儿入宫,顶天了也就升到贵嫔,这个位置你们满意么?

  这下子,许多有适龄女儿、孙女儿的高位官员就不说话了。

  只有一人例外,那就是皇后的父亲,朱老太傅。

  朱太傅曾经是先帝的启蒙老师,先帝对他就算不说十分器重,那也是十分尊敬的。

  在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先帝就给他指了婚,册封朱氏为七皇子妃。

  皇帝本以为朱氏就算不是什么公府侯府的小姐,那也是出身于书香门第,应当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谁知因为朱太傅当年忙于准备科考的原因,朱氏并不是在他身边由他教导,而是在南方老家长大的。

  成亲之后,皇帝就对朱氏很失望。

  不过当时他只是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一般的皇子,先帝给他赐这门亲事,在那时候来看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所以说皇帝心里虽然不满,却也没敢说什么,还因为朱氏门第颇高的原因,一直对她处处忍让,这才使得朱氏越来越不尊重皇帝,夫妻渐行渐远。

  现在,皇后有名无实地被困在坤仪宫里,朱家人其实一直都是心有怨言的。只不过确实是因为皇后做错了事,他们也不好明目张胆地抱怨而已。他们只能一个劲地在家里合计,应当如何补救此事。

  救皇后出来,目前看来已经是很难了。虽说他们不清楚皇后当初具体犯了什么事,可皇后亲自签字画押,承认自己陷害妃嫔一事,朱家人都是知道的。

  所以,他们只能另想它法。

  最后想出来的办法,就是鼓动皇帝选秀,然后再送一个朱家的女孩儿进宫。

第90章 惊闻

  皇帝看着这位老太傅,清高自傲了一辈子, 这会儿却低声下气地求他, 心中不免有几分松动。

  想当年, 他虽是先帝驾崩之前最年长的皇子, 可先帝向来偏心幼子,喜欢他的九弟。若不是有这位岳丈帮他在先帝面前说好话,这个皇位轮不轮得到他来坐还不好说。

  所以对朱太傅,皇帝一直心存感激。若不是皇后后来实在不像样子,恐怕他也不会和皇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朱太傅哽咽着,沉声说道:“老臣不指望皇上开恩,能放小女出来。老臣只是想着, 朱家的女儿做出了这等失德之事, 老臣心中有愧啊!若不再给皇上送一个贴心人儿, 老臣实在是寝食难安,将来就算死了,也合不上眼啊!”

  见朱太傅说得如此严重,皇帝连忙站起身来, 亲自扶着朱太傅说道:“国丈言重了, 虽说朕与皇后夫妻缘分已尽,可朕心里一直是感念着您和朱家的。正因如此,朕也没有严惩皇后,牵连朱家。至于贴心之人,朕已有后宫佳丽无数,实在精力有限, 恐怕不能照顾到您的小侄女。与其如此,倒不如让她另嫁他人,朕亲自为她赐一门好亲事如何?”

  朱太傅摇摇头道:“皇上,您还不明白么?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我们朱家女嫁给谁的问题,而是皇上您,您究竟为何如此执着,不肯选秀啊!”

  皇帝为难道:“太傅不是不知,这几年来,前朝后宫,诸事纷杂,朕逐渐无心于后宫,实在不想耽误了这些年轻的小姑娘啊。”

  朱太傅沉痛地说:“皇上到底是无心于后宫,还是已然心有所属,就算您不说,可后宫之人,朝堂之人,天下之人,又有哪个没有长眼睛,哪个没有长耳朵?是看不出来,还是听不出来呢?!”

  皇帝心中陡然一惊,不知所措地看着朱太傅。

  “非要老臣说的如此直白,皇上才能够醒悟么?您想要独宠俪妃娘娘的心情,老臣可以理解,可您这么做,恐怕不是在保护俪妃娘娘,反倒是害了她啊!睿王殿下的前车之鉴,难道您都忘记了么?!”

  睿王,就是六皇子死后,皇帝给他的追封。

  一想起六皇子之死,皇帝不禁又是心中一痛。

  见皇帝露出为难的神色来,朱太傅趁热打铁,继续劝道:“从您坐上皇位的那一刻起,您就应该明白,这后宫是您的不假,可也不是只为您一个人的喜好所准备的。皇上觉得老臣是倚老卖老也好,为了一己私利,强词夺理也罢,老臣都认了。只是老臣实在不能看着皇上这般沉溺于女色,忘记了君主应有的责任呐!”

  “太傅不用再说了,朕明白了。”皇帝本想着,自己把俪妃藏到延福宫里去,一年才能见上一两个月的面,其他人就能淡忘自己宠爱俪妃的事实。

  可是今天,朱太傅的话提醒了他。他对俪妃的爱意,已经刻入骨髓。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皇帝把俪妃送去建福宫,不是因为厌恶了她,恰恰是因为喜欢她,在保护她。

  所以,万一有人起了嫉妒之心,把手伸到建福宫去,俪妃就危险了。

  而且,如果他执意不肯选秀纳妃的话,那些想送女儿入宫的朝臣不敢怨恨皇帝,就会把这笔账算到俪妃头上。

  不管怎么看,接受大臣们的提议,举行一次选秀,都是最好的选择。

  皇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朕这就找两位贵妃商议此事。您若是执意想送朱氏女入宫,朕纳了她便是。只是您要想好了,就像朕刚才所说的,朕恐怕不会有精力亲自照顾她。”

  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朱氏女进宫之后,皇帝不会宠爱她,只是为了给朱氏一个面子,会给那女子一个位份,保证她的吃穿用度。

  朱太傅连忙应下,向皇帝行大礼,连说“皇上英明”。

  皇帝怀着沉重的心情,将朱太傅亲自送出了乾元殿。

  …

  延和十七年的初春,在距离上一次选秀十一年之后,后宫里终于迎来了又一次的选秀。

  这次选秀,由内务司负责初试,四妃负责复试,全贵妃和荣贵妃负责殿选,皇帝全程都没有直接参与过。

  不过在选秀之前,皇帝就和两个贵妃还有四妃交待过了。太后去世还不到三年,他尚且无心后宫,让她们选的时候要求严格一些,最终只要选几个女子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至于朱家的女子,不论品貌如何,都留到最后一关,直接封嫔。

  众妃听了,自是立马应下。不管是有宠的还是无宠的后妃,没有人愿意让更多的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后宫里能少几个女人,总归是一件好事。

  不过,身处高位的妃子,总是要比低位妃嫔考虑的要多的多。

  就像荣贵妃在殿选之前,就叫来淑妃,姊妹两个一起商议选秀之事。

  “现今全妃身边有敬妃,有敦嫔,可咱们这边呢,丽嫔早就不中用了,庆嫔都恩嫔又都是老实巴交的性子,起不了什么实际性的作用。所以我寻思着,趁着这次选秀,咱们是不是应当从亲戚挑选一两个女孩儿来,做咱们的帮手。”

  淑妃听了,赞同地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说,不过找谁合适呢…”

  姐妹两个想了半天,最终把目光放在了荣贵妃的一个远房外甥女上。虽是差了辈分的,可因为是远亲,只要进了宫以位份相称,倒也不算什么违背礼法的大问题。

  荣贵妃这边要选自己人,全贵妃那边当然也不甘示弱,牟足了劲地要选自己的亲眷入宫。

  经过重重选拔之后,皇帝最终只象征性地封了四个女孩儿入宫。

  朱氏女封的最高,一入宫便被封为安嫔。荣贵妃的表亲出身太低,只封了个最低品级的美人。不过能从这么多人当中脱颖而出,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所以荣贵妃觉得非常满足。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新秀入宫之后,皇帝都会挨个宠幸她们一番。

  可是这一回,皇帝不仅没有临幸她们,反倒在她们刚刚入宫的时候,就匆匆忙忙地赶去了延福宫,实在是令人费解。

  裴清殊也想不明白,皇帝之前明明说好要少和俪妃接触,尽量只以书信往来的。可他怎么会在这个当口,突然跑到建福宫去呢?

  直到不久后,建福宫里传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俪妃竟然…有了身孕!

  裴清殊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担心俪妃是不是被别人害了,怀了贼人的孩子。毕竟皇帝常年都在宫里,只有去年夏天避暑的时候住在建福宫。

  宫里头也都是这么传的。

  偏生全贵妃看热闹不嫌事大,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举办了一个什么赏花宴,把宫里的后妃全都凑在了一起。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全都是俪妃和她腹中的孩子。

  敦嫔偷笑着,和身旁的庆嫔说道:“这还真是奇了,俪妃娘娘远在建福宫,一年都见不到皇上多长时间。皇上常年在宫里头住着,这俪妃倒怀上身孕了。莫不是俪妃娘娘天赋异禀,不用男人,就能怀上孩子么?”

  庆嫔向来老实,听了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