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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三姑娘送给本宫的花,极为娇弱,九弟若有兴趣,还请入内观赏。”说完,不待九皇子反应过来,太子又道:“还是由本宫亲自拿进去好了。”

太子由仆人手中接过天宝,小心翼翼抱在怀中,视如珍宝。

他对众人说道:“请。”

二皇子和三皇子对太子手中那盆天宝投以不屑的目光,对韩平的存在嗤之以鼻,二人动作一致,披风一掀,走进内院。

六皇子又对韩平眨了眨眼这才跟着入了内。

九皇子李淮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他行走的步子放得很慢,那种肆无忌惮的炙热目光再次来袭,韩平被他盯得不得不垂下脑袋,肩上却忽然一凉,一把雕花精美的木骨扇落在上面,李淮璟略微弯腰凑至韩平面前,像是观赏天宝般,目光不住在韩平脸上游移。

见到韩平脸上那抹不自然的红潮后,李淮璟这才满意的勾起嘴角,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喃了一声:

“韩平…”

为啥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惦记了?

鸡皮疙瘩,油然而生。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云山梅景是梁都十景之一,与之齐名的还有飞鱼湖、秋月三观、芙蓉满袖、燕归峰、白马暮鼓、万花山野、石镜亭、七星岩、四方酒泉,其中云山梅景、芙蓉满袖、飞鱼湖和四方酒泉皆被皇室贵族圈入属地,一般百姓虽有耳闻,但真正见到的却又极少。

韩平喜欢梅花,喜欢她的形态,喜欢她的暗香,喜欢她的孤独,喜欢她的坚强,呵呵,还喜欢她按捺不动,等待盛放时机的闷骚…

她那狭小的后院中也种了几株梅花,估计年后也该开了,韩平爱极了在种满花草的后院中,烫壶酒,铺张软垫,看一本书,悠闲度一日。

远处传来仆人们的脚步声,他们正一位一位请客入席,韩平放眼望去,今日来的宾客果真无一人官职在二品以下,她有些不好意思入席,总不能见一个人,行一次礼吧?那多别扭。

拖拖拉拉,韩平找了个最角落的地方坐下。

太子宴客,规格不比寻常,旖旎梅林自后院绵延上山,红白相间,馨香芬然,每一桌客人都巧妙的安排在梅林之间,美酒佳肴,陈列其上,光看着便叫人食指大动,几壶浊酒烫于瓶中,冒出热呵呵的雾气。

韩平对吃的东西不甚讲究,但对酒却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谊。身边的人都知道她好酒,黄的,白的,黑的,只要是酒她都爱,每月薪俸大多都是消耗在这上面。

远处传来丝竹鼓乐声,宾客们言笑晏晏,举杯互敬,这种场合太多太多功利,真正赏梅的人却在少数。

韩平虽然只是从六品的中郎将,但因为名字前带个‘韩’字,向她举杯敬酒之人,竟也不在少数,虽然他们眼中仍旧带着浓浓的敷衍,但韩平还是一一相陪,厚道饮尽。

算了,就当是找一个多喝几杯酒的借口吧。

酒酣耳热之际,韩平不知为何却忽然听到两声兽叫,据她所知,虽然皇室子弟喜欢圈养珍奇异兽,但多为暴烈之辈,如果说九殿下李淮璟饲养虎豹,韩平绝不意外,可是,这里是太子属地,光是想象那位温润儒雅的翩翩公子圈养异兽的模样都觉得可笑。

但先前的兽叫却不是虚的,韩平正奇怪之际,南北脚的那一桌客人忽然骚动起来,惊慌失措,竟然连桌椅都掀翻了。

“白,白,白,白虎!”

随着这一声惊叫,所有梅林中的宾客都乱了,纷纷从座位上站起,四处环望,韩平躲避着身边慌乱不已的宾客,逆流而上,果然在山梅绽放的黑山峻石上看到了一只半人高的猛虎,通体雪白,吼声震天,以迅雷之势俯冲而下。

来不及去想,为何好好的梅花宴上会出现猛虎,韩平下意识去摸腰间的长刀,却忘了自己今日上来赴宴,根本没有带任何武器,这下…难道要肉搏吗?

苦笑一声,韩平奋力在人群中喊叫,疏导宾客,可人的腿毕竟比不上老虎,那虎啸山林之势即便是武艺高强之人以难以抵挡,何况还是一群文臣,短短半盏茶的时间,好好一片盛放梅林就被这头畜生给毁了。

韩平心疼不已,想到太子殿下,对了,太子殿下,那个让她高山仰止、起了歹心的太子殿下…

韩平从人群中挤出,四处张望起白色身影,奈何,今日天瑞书院有好几位院士书生也在受邀之列,现在四面都是穿着白衣服的年轻男子,一片混乱,叫她如何分辨?

“太子殿下,小心啊。”

人群中不知谁这么喊了一声,韩平循着声音望去,终于看到那抹临危不乱的身影,还有俯冲在半空扑向他的猛虎…

说时迟那时快,韩平夺过身旁卫兵的长枪,边跑边用尽全力将长枪朝猛虎射去,谁知那畜生像是有灵性般,当即缩回攻势,落在一旁。

韩平自然没有妄想可以将之一枪锁喉,但能拖延片刻也是好的,她就趁着这短时间,赶到太子身前,虽然畏惧,却毫不退缩与那头猛虎四目对峙,这么大的白虎,韩平也是第一次看见,早就吓得手脚发抖了。

“太子殿下你先走,我去将这白虎引开。”

说完,便发足冲了出去,韩平努力在梅林中闪躲,步法凌乱,毫无章法,当然了,在这千钧一发的危险时刻,要讲求章法,除非是韩祁那样的武力值,她韩平能够从虎爪之下溜走已是大幸了,虽如跳梁小丑般难看,但不可否认的,她的确在与白虎周旋,殊死搏斗。

“韩平,接枪!”

随着一声喊叫,一杆长枪抛向她,红缨回马枪漂亮是漂亮,可是她使不起来啊,到头来,也只不过是举了一把枪抱头鼠窜罢了。

韩平穿梭梅林,花雨撒在身上,脸上,芬芳扑鼻,一人、一虎、漫天残红,明明很是诗情画意的一幕,却是暗藏杀机。

一双腿早就跑得发软,韩平心中十分纳闷,这偌大的云山别院难道就只有她一个侍卫吗?怎么跑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来增援救助?再这样下去,她葬身虎口是必然的结果了,干脆孤注一掷,虚晃一招,诱得猛虎跳跃扑来,她看准方位,长枪脱手刺出,猛虎抬抓一拍,长枪被拦腰截断,别说刺破虎皮了,就连一个流血的小口子都没能擦出来。

好吧,一枪刺不死它,那么死的就是她韩平了。

四肢发软,韩平料知自己死定了之后,也不跑了,干脆躺下等死…谁知那猛虎扑是扑了,却落到一边,缓缓走至韩平身旁,歪着脑袋看她,就是不咬,虎目如稚童般清澈。

韩平屏住呼吸,它不会是还想让她陪着玩儿吧?可要了亲命了诶!

就在一片静谧默然中,悠扬的笛声突兀响起,白虎便如被人拍了一下腚,浑身一震,低吼着慢慢后退,几个翻起攀爬便如来时那般迅速上了山,不见踪迹。

偶遇战神

韩平扶着胳膊,看了看先前被虎爪抓的血痕,觉得莫名其妙,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她又看到了一幕有趣的场景。

宾客们早已散尽,四周少说上百名侍卫手持缨枪,挺直而立,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哼,韩家人也不过如此,就连一头畜生都制服不了,今后你们也少在本王面前吹嘘,说什么战神临世,就这三脚猫功夫,简直贻笑大方。”三皇子李淮秀满脸不屑,冷哼后一个手势,所有侍卫就整齐划一的纵队离开。

韩平心下顿时明了,不用说,定是三皇子下令不准旁人相助的,苦笑着撕下袍角,将手臂上的抓痕包扎起来。

战神临世,说的是韩祁,不是韩平,她多想这么大声告诉所有人。如果是韩祁的话,不出两招,那白虎必葬身其刀下,地府里蹦跶去吧。

唉,想做英雄,却最终变成了小丑,韩平表示很无奈啊。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又是一年过去了,家家户户都迎来了热闹丰富的春节,鞭炮声随处点响,锣鼓声处处听闻。

羽林卫虽是皇城守卫,值此佳节更应该坚守在保卫最前线,可过节嘛,皇上他老人家也图个乐呵,除夕夜太庙祭祖后,他就带着大小老婆和几个儿女去了西郊围场,好几日不在宫中,因为这样,韩平他们闲暇的日子中,又捞到了几天假。

韩平在街上买了几包茶叶和果子,走了好几条街,这才转入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这里是韩平闲暇时最愿意来的地方,老刘酒铺,酒铺不大,但所卖的酒却是醇香浓厚,尤其这里的老板老刘,更是韩平少有的几个忘年之交。

老刘名叫刘喜,排行老三,据说祖上三代都是靠酿酒、卖酒为生,十年前举家搬到这条巷子,老实巴交的,街坊邻里关系处的都不错,因为他的关系,韩平在这条小巷中还挺受欢迎。

“三小姐,过年好啊,进来喝一杯。”

“三小姐,有段时日没见你了,来吃点饺子,刚包好的。”

“三小姐,给你拜年了。”

“三小姐…”

卖肉的朱荣,开面馆的王大爷,巷尾的张秀才,卖布的尤姐,炸锅帖的胖婶儿,这些人一见韩平便招呼不断,韩平不好意思的一路问好,终于来到了酒铺。

还没进去,就差点被泼了一盆子酒糟,幸亏她闪得快。

老刘是个干瘪瘪的老头子,头发花白,胡子眉毛都是花白,走路做事的时候总是弓着背,看上去特别矮小。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韩平竟然和这样一个老头子结成了忘年之交,老刘一见韩平就笑呵呵的招呼她进去。

酒铺一如既往没什么生意,从柜台到酒缸,处处萧条,有时候韩平会想,老刘一家好几口,到底是靠什么养活下来的,难道每天喝喝酒就能饱了么?

“哈哈,我就说你这姑娘有良心,还没过门儿呢,就知道提着礼品来看未来公公,不错,不错。”

老刘结果韩平手中的茶叶与果子时,喜笑开颜道。

韩平听他胡说八道,也不生气,她知道,儿子的婚事是老刘近两年最操心的事情,但凡只要看到了年纪差不多的姑娘,他都能七拐八弯儿跟人家扯一通。

“武儿呢?怎么没见他人?”韩平坐到老位子上,四处看了看,问道。

提到这个儿子,老刘的一口气从南门一直叹到了北门,他一如既往端来两壶酒,边摆边摇头道:

“谁知道呢。天晓得,老子多希望他能长点本事,给老子带个漂亮儿媳妇回来,开枝散叶,传宗接代…”

韩平看着老刘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前段时日,武儿不是跟朱朱走得挺近吗?”

老刘瞪眼道:“朱朱?那怎么可以?太胖了,武儿要被她压在身下,连条腿毛都看不见了。不行不行。”

韩平想了想武儿和朱朱的身材,顿觉老刘说得很在理,于是又道:

“那还有鸳鸯胡同的青青,她家开当铺的,跟武儿关系也很好啊。”

“不行不行,那丫头太瘦,不好生养,别是个不会开花的哑炮。”老刘再次拒绝。

“那唐木匠的二姑娘?”

“太高。”

“李捕头的女儿?”

“太凶。”

韩平:…

摇了摇头,她今日终于知道,老刘找不到儿媳妇的真正原因了,再扯下去就没边儿了,韩平赶忙换了一个话题。

“这是你新酿的酒?”

韩平执起一壶,送至鼻下轻嗅,顿觉五内失火,垂涎万分,老刘的酒都是果子酿造的,而所用的果子又全是他和武儿上山摘来的,山上有什么摘什么,所以每次来喝的味道都不一样。

“没错,你尝尝。”唯一能拉开老刘注意的,就是他的酒,韩平深谙此理。

迫不及待喝下一杯,绵柔清甜,又甘冽无比,咽下肚子后,方才起火,胃中立刻暖和起来。

“好酒,舒服!”这是韩平对这酒的评价。

老刘显然对她的评价也很满意,只见他得意洋洋抚过白须,返老还童般不住点头道:“不错不错,这酒是我老刘自创出来的【年酒】,最适合在此时此日,给提着礼物上门拜年的朋友喝。哈哈哈哈…”

韩平又开心的倒了一杯,暗叹自己今日来对了。

“还有这个,还有这个。”

老刘进去一趟,又端出两三盘东西,韩平被酒勾住了三魂七魄,根本无暇看他,直到老刘将三盘点心放下后,她才看到。

差点忘记了,老刘除了酿酒一绝,他的糕点也是一绝,虽然卖相差了点,但却都很好吃。

有很多时候,她就是这样窝在老刘的酒铺中,守着源源不断的酒和点心,跟老刘天南地北瞎扯一通,乐此不疲。

可是,今天…怕是不能了。

在看到那个矫健洒脱的身影自马背上翻下来的那一刻,韩平像是忽然被人弹了一下,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天下无敌的韩祁竟然出现在这里,她英武不凡,即便是穿着女儿家的素雅常服也能让人一眼看出非比寻常的迫人气势,那种火烈的气质总能让人产生一种飞蛾扑火的甘愿,这也是她年纪轻轻便能手握兵权的原因之一。

韩祁踏进酒铺,扫了一眼,平静的目光只在韩平身上停留片刻便转到老刘身上,破天荒的,从小到大都是高高在上的韩祁竟然朝老刘弯下了她尊贵的腰。

“韩将军,你怎么又来了?”

这是韩祁弯腰向老刘见礼之后的第二个震惊——老刘竟然用不耐烦的语气对韩祁说话。

要知道,韩祁对待这种刁民可从来不会心慈手软的,小时候她就亲眼见过她的手段。

那年韩平八岁,韩祁九岁,她们俩跟着大她们好几岁的堂姐出门游玩,堂姐貌美,竟然招来众多地痞调戏,堂姐寡不敌众,眼看就要被非礼,挣扎间,打掉了韩祁手中的糖葫芦,她冷冷瞥了那人一眼,少林龙爪手当即使出,直抓那人裤裆,还没听见声响,就血淋淋的一片,不过几个眨眼的瞬间,所有的地痞流氓全都捂着下面,哀嚎遍街。

——直到后来韩平才想明白,以韩祁当时的身高,这招确实是最方便顺手的…

虽然现在的韩祁已经不会攻击人下盘了,但若她顺手给老刘脖子一刀,就更不好办了,这么想着,韩平迅速站到老刘身旁,以备韩祁突然动手的时候,她能抵挡一阵让老刘逃跑。

可是,事实证明,韩平的担忧根本就是多余的,韩祁被老刘如此对待之后,竟然只是垂下了头,毫不气馁道:

“我还会再来。”

说完,便对老刘抱拳行告退礼,而后又冷冷看了一眼韩平,目光中充满不屑,这样的眼神,韩平早已熟悉,很多年前就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

“丢人现眼的东西。”韩祁冷冷说道:“我要是你,早就找根绳子悬梁自尽了。”

韩平自然知道韩祁说的是什么,被一头畜生弄到无力还击,对于神将多如繁星的韩家来说,确实是很丢人的一件事,她辩无可辩。

韩祁冷着脸,仿佛就连轻蔑的眼神都不愿浪费在韩平身上似的,转身出了酒铺,英姿飒爽的翻上马背,居高临下对韩平又说了一句:

“韩毓三月初八下嫁太子,聪明的就躲远点,别让我看见你。”

厉色说完后,韩祁便策马离开了小巷。

本来韩平脑中有很多问题想要在韩祁离开之后问老刘的,可是,不知道为何,现在她的脑中只有一片空白。

‘韩毓三月初八下嫁太子。’

…三月初八…嫁…太子…

这是喜讯,意料之中的喜讯。

韩毓那么优秀,她理应嫁给天下第一优秀的男人,太子是明日君王,以韩毓的才学智慧,定能担当母仪天下之责。

这对韩家来说是个喜讯,在众多辉煌战绩中有多了一个‘国母’的身份,可是为什么她一点都欢喜不起来呢?自从听了那句话之后,韩平整个人像是脱了窍的行尸走肉,内神与外界彻底隔绝了。

意识仿佛在电光火石的隧道中穿行,急速下坠,一路听来,多数都是吵闹之声:

‘卑贱的奴婢能生出什么好种?’

‘你娘一辈子做的最对的事情,就是爬上了主子的床,你呢?你今后打算要爬上谁的床?’

‘滚——你不是我女儿,韩家没有你这种孬种,懦夫。’

‘你想赶上韩毓和韩祁?简直滑稽,可笑!’

‘从此恩断义绝,韩平今后不准踏入韩宅一步,滚——’

不知道为什么,耳中听到,眼中看到的都是她最不愿意听到的话,最不想见到的人,最不想遭遇的事…

一路走来,浑浑噩噩,不知所终。

挑个夫婿

半夜惊醒才发现连院子门都没有关,竟然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

太子与韩毓成亲,这是她在几年前就已经预想到的事情,怎么真正降临的时候,还是给了她很大的冲击呢。

不理智,太不理智了。

韩平将脸颊埋入双掌,反复搓揉几下后才猛然抬头,深吸一口气,暗笑自己反应过度。

她韩平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不,普通人还有父母疼惜,兄姐爱护,她却什么都没有。

以前她还可以骗自己说,她所在乎的人也还单着,那她自然要陪伴他了,不管他知不知道,同不同意,韩平都想以自己的方式,默默陪伴他。

可如今,却也不需要了。

他找到了陪伴他的人,有了一个令全天下男人都羡慕的伴儿。

活了二十五年,韩平今日才觉得姓‘韩’好像也不是那么糟,最起码在你想要喝酒解闷,不想一个人孤独的时候,可以像男人一般进出青楼楚馆寻找慰藉,喝得烂醉如泥也没人敢管。

她一走进红袖招的门,花枝招展的老鸨就找来很多小倌儿,一个个乖巧的站着供君挑选,原来小倌儿也有环肥燕瘦,令她应接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