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心,她说:“我去。”

与其说高洋中了罗隐的苦肉计,不如说她愿意将计就计。那天,罗隐一直拉着高洋的手,混混沌沌的说:“我喜欢你……”高洋守在他身边,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终于轻声回应了一句:“罗隐,我也喜欢你。”

那是罗隐高烧中听到的最真切的一句话,也是他至今为止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

曾经,他用自己的坚持和等待换得了高洋的心与回应,他不知道,今天,还还能不能用同样的等待换来她的回头?

罗隐再一次看表,时间已经分分秒秒的过去,他心里像漏了个洞,越来越没底,他无法判断高洋的心思,不知道她到底还会不会来?

他燃了只烟,呛得直咳嗽,但仍迫不及待的猛吸了几口。原来他不吸烟的,因为父亲死于肺癌,可是自从高洋离开学校后,他却染上了烟瘾,尽管知道有害健康,却怎么也戒不掉,就像戒不掉对她的想念一样。

他原本下了狠心,找不到她就忘记她。正好那时候母亲正帮他联系取去英国,他想,走了也好,毕竟隔了重重山水,或许,思念会随时间变淡,记忆也会变得苍白。

可是,在英国的这几年,他还是不能忘记,每当夜深人静,她的笑容就会出现在他脑海里,越发清晰。

他终于明白,不管她做过什么,她依然是他喜欢的那个高洋。

而他自己,又何尝没做过伤害她的事情呢?那些伤害,让她宁可躲起来,也不愿再见到他。

罗隐后悔过无数次,那晚,如果他肯伸出手,如果他肯听她一句解释,两个人就不会走到今天的局面。

后来通过文昭那个老乡联系到岳小薇,已是后话。那些如烟往事,从岳小薇嘴里讲出来,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一直是高洋受尽了委屈。

他错的离谱。

他要请求她的原谅,然后,追回两个人曾经错过的幸福。只是他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罗隐起身,在窗边伫立,心里隐约的不安,让他忘了他其实是在这座大厦的顶层,他定的包房里,正好可以将大半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那些七彩霓虹缥缈的闪烁着,带着神秘的诱惑,就如同那些青春的往事里,承载着不尽的悲欢。

不解风情

尽管姗姗来迟,但高洋还是来了。

罗隐收起思绪,定定的看着她,微笑。这些年的历练,让他成熟了不少,笑起来也更温醇。

服务员排着长队,一样一样将罗隐点好的菜品端上来。

高洋叹了口气,拿起筷子不客气的吃起来,她真饿了,因为拍海报定妆,中午没怎么吃饭。

罗隐默默的看着她吃,也觉得自己有了胃口,挑剔的捡了些青菜放进嘴里,却发现比往日吃过的更可口一些。

待高洋吃饱喝足,放下筷子,罗隐才又笑起来,喃喃的说:“你能来,真好。”

高洋已经习惯了罗隐这种出其不意的表达方式,淡定的说:“停云小筑价格不便宜,我怕浪费了这一桌子的美食。”

罗隐的笑的有点不自然,说:“过了这些年,你说话还是那么直接。”

吃饱了,高洋终于又是那个“风吹雨打都不怕”的铿锵女将,她反问:“直接不好吗?拐弯抹角表达的意思还不是一样?”

罗隐心里又加了一句,也还是那么伶牙俐齿。不过也好,证明高洋还是高洋,她的性格一直是那么直率。

罗隐很慎重、缓缓的从身上拿出来一个桃心挂件,那个心形坠子上镶满了碎钻,上面有个小机关,一按,噗一下就掀开了。高洋记得这个东西,是罗隐送给他的,里面有她跟罗隐的大头照。那时候正流行拍大头照,高洋觉得新鲜,就拉着罗隐去拍,虽然罗隐长的挺帅,但那身白T恤拍出来效果却很一般,为此高洋还不高兴了,戳着他的胸口说:“你就不肯换套色彩艳丽的衣服,配合一下我的小爱好?”罗隐看着她一副认真的样子,觉得可笑,就说:“又不是拍婚纱,等咱们拍婚纱的时候,我一定换好几套鲜艳衣服,让你过足瘾。”那时候,他已经在规划两个人的未来。

虽然大头照拍的不够好,但罗隐仍花了不少心思,去订做了一个心形吊坠给高洋放照片。

后来,高洋离开学校,这个坠子,连同罗隐送的许多其他东西,都一起留在宿舍了。

她想留下的,其实还有记忆。

罗隐拿着那个吊坠,递给高洋,说:“你是后来陈楚拿给我的,还有一些书和毛绒玩具,那时候我鬼迷心窍,把它们都扔了,只留下这个。”

高洋并没伸手去拿罗隐递过来的坠子,只是扫了一眼里面发黄的大头贴,那时候,她还有一双清澈的能映出世界倒影的眼睛,那时候,罗隐还是青葱少年模样,那时候,他们身边围绕的都是天使。

高洋艰涩的开口,问到:“陈楚,她还好吧?”。陈楚陪罗隐一起去的英国,柳婷婷跟她说的,他们后来应该在一起了吧?柳婷婷还说:“兜兜转转,这都是宿命,罗隐是陈楚的王子,永远都是。”

罗隐的声音有些回避,但还是说:“在英国的时候,她一直陪着我……”

高洋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说:“哦,那样,挺好的。”

罗隐赶紧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段时间,我患上了忧郁症,正在治疗,我妈请她去帮忙安慰我。”罗隐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高洋轻轻的笑,让人摸不透情绪的那种,她说:“罗阿姨一直很喜欢陈楚。”否则,她不会特意给高洋那么多难堪,让她离她宝贝儿子远点儿。

罗隐问:“高洋,你恨陈楚吗?”

如果这个问题是前几年问,高洋一定会说:“我恨的想杀了她。”但现在,她却只想说:“她挺可怜的,我不想恨她,但也不想原谅她,毕竟,有些事儿让我永远无法释怀。”

罗隐的表情有些僵硬,“你也不会原谅我,是吗?”

高洋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说:“罗隐,一切都过去了。”

罗隐却那么急切的否认:“不,高洋,一切都没变,我还是像从前一样爱你,我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来证明。”他的语气那么肯定,又那么卑微,彷佛低到地底下,一向骄傲的罗隐,有一天居然会这么不顾自己的骄傲和尊严。

可是,罗隐的骄傲和尊严真的还存在吗?或许早在遇到高洋的那一刻,都统统化为零了。

高洋的心里仿佛被细细的针扎了一下,隐隐的疼,本该在人生最美好的时节遇见的人,本应该在花样年华里你侬我侬的爱情,现在,已然变得像飘零的落叶,唯留下光秃秃的残冬。

高洋的心疼过之后,又慢慢变得坚硬如冰,她无奈的套用了时下最流行的一句台词:“有时候,本以为错过不过是一个转身,其实,那已经是一辈子。”

罗隐还想说什么,却被高洋阻止了:“不管如何,我们都应该向前看,不是吗?”她脸上早已经伪装好灿烂的笑容。

可罗隐的脸色却在她站起身要离开的那一刻变得惨白,本来想拉住她的手无力的垂下,他用一种绝望的神情看着高洋,看得她的心窒息般难受,她怕自己再不逃开,会忍不住想抚平他脸上的忧伤。

高洋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哭,反正她就是想宣泄一下情绪。

停云小筑的卫生间真是个好地方,把小隔间的门一关,尽管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会有人进来。

高洋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哭完了,眼泪一抹,可以照样没心没肺。她下楼的时候,怕红肿的眼睛影响美观,还刻意用凉水拍了拍。

回到家的时候,付言正在给米粒儿读童话故事。

米粒儿光着小脚丫,盘腿坐在沙发上,听得索然无味,不停的打呵欠,看到高洋回来,才眼睛发亮,一下从沙发上跳下来,扑进她怀里,说:“再不回来,我都要睡着了。”

付言不好意思的收起童话书,说:“我要给她洗澡睡觉,她不干。”

高洋跟她解释:“洗澡只有我亲自来,她才肯。”

付言叨念了一句“怪小孩”,就起身告辞,她住的不算远,但高洋还是觉得太晚了太安全,就多给了她二十块钱,让打车。

付言很懂事,说:“高姐,你带个孩子也不容易,我怎么能多要你钱呢?”

高洋直接把钱塞到她手里,并叮嘱“打车回去吧,你忙了一天,挺累的。”因为她懂得出门讨生活的艰辛,所以,更同情弱者,付言就像五年前的她,一个人出门在外打拼,没有任何依靠,所以需要更多关爱。而自己所拥有的,又属于力所能及的,高洋都愿意给予。

第二天,剧组没什么特别的工作,高洋接着在家看剧本,背台词。她工作起来,很认真,一丝不苟。

中午给米粒儿做了些好吃的,两个人吃得不亦乐乎。晚上,米粒儿黏着她一起玩儿跳棋,高洋输多赢少,后来,一副小孩子耍赖的模样,一推棋盘,说:“我不玩儿了。”

米粒儿咯咯直笑,说:“你还不如岳阿姨玩儿的好呢,我们俩能玩儿成平手。”

高洋着实佩服连三位数加减法都算不清楚的岳小薇了,居然会玩儿跳棋?

米粒儿十分肯定的说:“是啊,岳阿姨自己说她自己不笨,她说她那是大智如愚。”

高洋彻底无语了,跟米粒儿说:“你可别学你岳阿姨愚的那部分啊。”

一大一小两个人正玩儿的兴高采烈,高洋的手机响,她自己嘟囔,“以后就把这玩意儿给扔了,成天吵得人不得安宁。”

米粒儿安慰她说:“别扔啊,挺贵的,上赶集网上卖了它,给我买个PSP吧?”

高洋傻眼,说:“你要那东西干嘛?”

米粒儿吐吐小舌头,假装不在意的说:“觉得新鲜呗。你赶紧接电话吧,别让它响了。”

高洋还纳闷大川这个时间找她干什么?接了电话才明白过来,这家伙还等着她请吃饭呢。

她几乎忘了昨天拍海报的时候跟他说的话了“明天吧,我请你还不行?”大川还跟他击掌为盟“一言为定”来着。

高洋掐着额头,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得了健忘症,她赶紧跟大川道歉:“我给忘了,实在不好意思,韩大摄影师,我明天一定记着……”

她几乎听到大川对着电话咬牙的声音,“你成心是吧?我现在已经在潇湘等了半个小时了。”

高洋诚惶诚恐的问:“潇湘?”

大川说:“对,潇湘。”潇湘离高洋住的地方不远,她考虑了一下,说:“那你先吃着,我一会儿就去付账。”隔着两条街,她打车过去用不了十分钟。

看她在毛茸茸的家居服外面搭了件外套,米粒儿特失望的说:“你又出去?”

高洋把她抱到小床上,又把弟弟抱到她旁边,很抱歉的说:“我欠了人家一顿饭,需要去还个人情。”

米粒儿倒是很通情达理,说:“是不是你总说的那句话,欠债还钱,天经……什么来着?”

“天经地义。”高洋亲了亲她的小脸蛋说,“你现在会的成语越来越多了。”

得到表扬,米粒儿很高兴,抱着弟弟说:“那你早去早回。”

高洋也是那么想的,早去早回。

她到潇湘的时候,居然差点没认出韩大川童鞋来,他今天穿了一身银灰色手工西服,挺括的面料显得非常有质感,居然还打了领带,天蓝色,十分亮眼。

这是她认识韩大川以来,第一次见他穿的这么正式,跟她一身卡通居家服外面搭一件粗线毛衣外套对比起来显得真是正式过了头。

高洋打趣他:“哟,韩大摄影师,你这是去相亲了吗?居然穿的像拍电视剧似的?”

大川的脸可能有些抽筋,反正在高洋看来就是表情不太正常,他特卖力的表示根本不在意高洋怀疑的目光,说:“我穿这身,是为了表示对这顿饭的尊重。”

高洋说:“这顿饭怎么说也是我掏钱,你怎么不表示表示对我的尊重?”

大川笑起来,半真半假的说:“我让老板准备了鲜花,一会儿送上来,绝对表示对你很尊重。”

高洋摸了摸钱包,陪着笑说:“算了,还是尊重这顿饭吧!”

因为高洋在家已经吃过饭,所以,对着满桌子的美食只能望洋兴叹,并时不时把目光转向别处,省得受诱惑又吃多了,《新夜》开拍前,她得控制体重,因为角色需要。

大厅里几乎没人,高洋才感叹:“潇湘的生意也有冷清的时候啊!”

大川没理她,让服务员开了瓶年份的红酒,跟高洋比划了比划说:“这酒,02年的拉菲。”

高洋下巴差点掉地上,她十分不确定的问:“哥们儿,咱俩没仇吧?我请吃饭,你咋还吃急眼了呢?”

大川整了整衬衣领子,说:“这酒是老板赠的。”

高洋说:“老板脑子进水了吗,好好的赠瓶价格上万元的红酒?”

大川说:“可能吧,今天被我按在游泳池里泡了三个小时。”如果以前大川说这样的话,高洋多半以为他在吹牛,可自从知道他就是韩云起唯一的嫡孙后,她就什么都不觉得稀奇了。

高洋说:“要是有这样的交情,下次干脆让老板赠你个大厨,你回家想吃啥做点啥多好,还不用出门了。”

大川说:“真是不错的主意。”

高洋彻底无语了。

大川吃到一半,服务员果然端过来一束鲜花,黑色郁金香,用银色缎带绑着,高洋对花没什么见地,也不知道黑色郁金香的名贵,问:“这个也是老板赠的?”

大川笑嘻嘻的摇头:“不,这个是我赠的。”

高洋拿起那一大束花闻了闻,说:“今天什么日子?韩大摄影师脑袋被门挤了吗?按说你送这么漂亮的花,我不应该说你缺心眼儿的,可是,这忒不正常了吧?”

大川瞪了她一眼,说:“你才缺心眼儿呢?我忙活了这么半天,你没看出来我在干嘛吗?”

除了拍电视剧,高洋再也想不出来韩公子要干什么了?

大川望了望天花板,一副苍天不开眼的表情,说:“你是笨蛋吗,没看出来我在追你吗?”老天原谅他吧,他实在不想破坏这么好的气氛的,但高洋整个一不解风情。

高洋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你追我干什么,我又没跑。”

大川实在受不了这一头热的对话了,扳过高洋的肩膀,正色说:“追你当我女朋友呗。”

高洋石化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推开大川的钳制:“哥们儿,你今天是不是失恋了,拿我解闷儿呢?”

大川松了松特意打好的领带,长叹了一声,“高洋,你继续跟我装!”

谈感情伤钱

高洋的笑声终于不再那么肆意,她略低着头,眼睛里写满歉意,许久,才说:“大川,你真会开玩笑。”

大川却执意说:“我是认真的。”

高洋咬了咬唇角,终于抬起头来,十分义气的拍着大川的肩膀说:“你不就是想再找个冒牌女朋友骗骗你爷爷?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替你物色一个貌美如花、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

大川按住她的手,懊恼的问:“你几时变得那么热心了?”

高洋甩开他的手,拍着胸脯说:“我够哥们儿吧?”

每次她都来这一套,环顾左右而言它,弄得大川那个郁闷啊,一时间就急了。大川一急,把高洋揽在怀里,身体就欺上去了,他首先攻略她的唇。以前他借机吻过她,她的唇很柔润,也很甜美,有股幽幽的花香,让他记忆犹新。

高洋千方百计的躲闪,居然躲不过他的纠缠,顿时,唇齿间充斥着葡萄酒的芬芳,大川的吻炽烈绵长,传递着迫切的占有欲,高洋干脆不再挣扎,任他百般探索。他的舌尖灵活细致,带着电流般一下一下触碰到她的。高洋体会到一阵麻酥酥的快感,整个身体像被烧灼般燥热难挡,却又有说不出的美妙,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像春天的雨,夏天的风,沁人心脾。

大川越吻越深,整个身体几乎覆住了高洋,体内汹涌澎湃的情潮不断拍打着身体的敏感部位,渐渐让他欲罢不能,他的唇开始慢慢像下移动,从唇到下巴,又到颈窝……

高洋清醒了些,意识到危险气息,开始使劲儿推开他。可是,她早已浑身酥软,力气哪里敌得过他,只是嘴里喃喃的恳求,“大川,不要……”

“不要……”那个意乱情迷的夜里,她也是这么恳求那个强迫她的人的,那时候,她的声音也像现在这么无力,那时候,她根本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跟一个陌生人走,又为什么浑身泛着不正常的燥热?

陈楚给的那杯橙汁,冒着泡泡的碳酸饮料,在她脑海里不断的蒸腾……身体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痒的钻心,她嘤嘤的哭起来,恳求那个人,“不要……”可是,他并没有停下,他就像千军万马,碾过她的身体,碾碎了她的心。

“不要!”她的声音再一次爆发,伴随着喘息声的是身体的突然反抗,她扭住大川的胳膊,一个纵身,已经绕到他身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硬生生将他绊倒在地上。

大川吃亏在毫无准备上,他不知道高洋为什么突然变了脸。

她悲切的看着他,彷佛看到毒药一般,眸光里净是厌恶与回避,她的眼眶发火,接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的涌出来,滴在米色的地毯上。

大川还趴在地上,已经慌了神儿,他怕是自己刚才的吻太冒失了,让她不高兴。他根本没想惹她哭的,再说,坚强如高洋,怎么会哭呢?他狼狈的爬起来,慌乱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说:“对不起。”

高洋不理他,只是伤心的掉眼泪。

服务员听到动静,都朝他们这边观望,大川阻断她们探究的目光,只顾着护住高洋。

他边给她擦眼泪,边劝道:“别哭了,咱们在这儿干仗,我被你放倒,以后说出去,我干脆别活了,丢人的是我,你哭啥?”

高洋看到大川可怜兮兮的表情,终于回过神来,说:“我让你停下……”

大川脸红的像富士苹果,嘀咕着:“我这不是情不自禁,身不由己嘛!”

高洋抹了把脸,佯装握紧拳头:“你再说?”

大川赶紧闭嘴,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似的,乖乖坐回到椅子上。

高洋没了脾气,但刚才发生的一切,她又不能假装没发生过,所以,总归有些羞赧。她低了低头,说:“我……我该回去了,我……我去付饭钱。”

大川拉着她的袖子说:“别,还没吃完。”

高洋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她坐在韩大川对面,心怦怦乱跳,大脑里一片混乱。

大川自顾吃东西,还不忘给高洋倒了杯红酒,“喝一杯,定定神儿吧?”

高洋啜了一口,说:“这应该叫压惊。”

大川揉着自己的胳膊肘,问高洋:“你几时学的这么野蛮的跆拳道?刚才差点拧断我的骨头。”

高洋佩服自己居然还能这么平静的跟他聊天,或许,她知道大川其实不是坏人。刚才那个吻不过是逗她玩儿,毕竟之前,大川也戏弄过她几次,不过为了博得一笑,他跟她随性惯了,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都是常事儿。并且他从来不缺女人,只要他随意招呼一声,估计身后排队的美女能有一火车,所以,她不用担心他会招惹她。

高洋渐渐放松下来,慢慢的说:“我从小性子急,脾气特直,我妈说我这性子以后免不了得罪人,她怕人家揍我,所以,让我学跳舞的同时,还学了点跆拳道,防身。”

大川仔细听着,随意帮她夹了些菜,问:“真的只学了一点儿?”

高洋接着说:“一直学到高三,当时还做了两手准备,万一考不上大学,就去兴趣班教跆拳道。”

大川打量了她一阵说:“就你这小胳膊小腿儿,还去教跆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