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还纠结你们对我结婚这么重要的事全都没反应,又不好意思讨要你们的祝贺,原来你早用心准备好这么大的惊喜。我太开心了,真想不到跟你们住一起,竟然能得到你们真心对待。真激动,真的激动。”

樊胜美又欢喜又惊愕,想不到安迪高兴起来像个孩子。她若有所悟,难道包奕凡一早看清安迪职业形象背后的天真?毫无疑问,如此真挚的天真谁不喜欢呢。她不禁想到自己总喜欢表现得老谋深算八面玲珑,大概只有王柏川那等傻小子才吃那一套了。樊胜美不禁脸上又一阵火烫,过去自以为精明,实则大错特错。

安迪受樊胜美礼物的鼓励,厚着脸皮打电话给曲筱绡。“嘿,我今天结婚,你什么表示?就等你呢了。”

“我在开车,在开车,车上还载着我家太后,事关重大,停车再跟你说。”

“有表示?”

“当然有,你我什么关系啊,我没兄弟姐妹,你就是我亲姐姐。”

电话那一端,戴着墨镜的曲母等女儿放下电话,道:“我还是半路下车吧,我没心情。”

“没心情我才要一步不离跟着你呢。但安迪的要紧事我必须到场,只能打包把妈妈带上。”

“跟你说了,妈妈没事。你好好去玩,别挂念妈妈。”

“不要。我忙一晚上好不容易才给你等到一张退票,我容易吗。老赵也说了,这两天必须跟你寸步不离。”

“小赵也是个乖孩子。”

“那是那是。一般乖孩子都不帅,只有老赵又乖又帅,极品了。等下你会看到安迪也是又乖又帅,你会喜欢她的。别跟我说了哦,我得赶在安迪之前到机场,给她惊喜。”

于是,安迪与樊胜美才刚下车进入候机大厅,只见一条黑影窜起,半空传来一声尖叫“surprise”,樊胜美见安迪被曲筱绡熊抱。樊胜美至此才松一口气,还好,曲筱绡真的在,否则安迪会失望。而曲筱绡根本不容别人说话,抢着道:“安迪,我陪你去,机票早买好了。而且我今天把我娘免费送你用一天,你得带上娘家人撑腰。”

“这也是习俗?”

曲筱绡一愣,但立刻打蛇随棍子上,“当然是习俗,娘家人怎么可以没有。你这只是办登记,你要是办婚宴,我把娘舅也叫来给你主持大局。”

安迪不疑有他,激动得赶紧与曲母握手相见。樊胜美轻声对曲筱绡道:“你想得真周到。”

“那是。你也一起去?你哥正愁找不到你呢,你还敢回去?”

“我不敢回去。你来就太好了,正愁安迪一个人上飞机,总是有点儿孤独。想不到你考虑得更周到。”

曲筱绡竟然老脸皮一红,扯开话题,“咦,安迪的小跟屁虫怎么没来?”

樊胜美一笑,“赶紧去办登机,安迪交给你了,你得保证安迪下飞机时候美美的。”

樊胜美与安迪告别时,想不到安迪竟然主动伸手拥抱了她。她克制不住,一声“咦”脱口而出。安迪不好意思地笑着,赶紧脱手,“太感谢你们了,你们都真好,对我真好。”

“好什么啊,朋友应该的。”曲筱绡伸手,“给我护照,我去办登机,今天给你做跟班。”

安迪看着朋友们,连声说“好的,好的”,她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开心得合不拢嘴。直到老谭匆匆赶来时,她也给老谭一个拥抱。老谭彻底惊呆了。

关雎尔内疚地跑回2202,直到吃完早饭,整装出门,一颗心依然砰砰乱跳,呼吸混乱,隔几分钟得深呼吸一下才能缓一口气。她说什么都不敢走正门,唯恐撞见谢滨。她早早出发,绕道与大门反方向的西门,宁可多走一些冤枉路。

可她才走出门,就一眼看见倚灯柱上垂头丧气的谢滨。谢滨低着头,显然没看到她出来。关雎尔抓住脑袋里仅剩的一点智慧,心想,他怎么在这儿?

欢乐颂 212

似有心电感应,谢滨一眼看了过来。那一眼仿若催眠:跑,阿甘,快跑!挎着硕大电脑包的细溜溜的一条女孩立刻蹬着高跟鞋发足狂奔。不仅谢滨,过往路人都不禁瞠目结舌地看一个纤弱姑娘超越极限地飞奔,好像姑娘身后追了一群恶鬼。但谢滨回过神来,便更加神色黯然。

关雎尔跑出很远,早已跑离谢滨视线几倍之外,终于双腿一软,踉跄倒地。她已经将吃奶的力气都用在两条腿上,此刻连起来都困难。关雎尔上气不接下气地趴在地上,眼看着周围慢慢围上来一圈叽叽喳喳的人,那些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她为什么躺地上,还有人竟摸出手机拍照。她竟然是在这种场合,有生以来第一次成了别人眼中的中心。关雎尔恼羞得无地自容,一把甩开来扶她的一只手,慢慢地自己爬起,慢慢地拖着电脑包离开人圈子,万幸,打到一辆出租车。坐上车的瞬间,关雎尔委屈得泣不成声,都无法与司机说话,只能递上一张名片。

出租车开了多久,关雎尔就握了多久的手机。她手机屏上只有安迪的号码,可她终究没拨打出去,不想打搅人家的一团喜气。直到下车,为躲避路人目光的探询,她只得装作深深埋头在手机上操作,她才往爸爸手机发出一条短信:你们别忙乎了,我已跟谢滨分手。

可关母一看短信,就胸有成竹地笑道:“我们女儿会使小手段了。小伙子越是拦手拦脚,说明越有猫腻。走,出发。”

关雎尔甚至都没收到爸妈的回复。她完全闹不明白了,怀揣着一肚子的疑问,却都烂进肚子里。不想再问谁了,她再也丢不起这个人。昨晚今晨,已经把她的自尊心折损殆尽,她没有勇气再节外生枝。这是她的命,她合着就该本份做人,不该有痴心妄想。

安迪一直在笑,即使坐下说正经话题,依然掩不住满脸的笑。“曲曲,对不起,我的事还累你妈妈老远跑一趟,她这么忙我还辛苦她。”

“没事没事,她那黑眼圈是给我爸气的,我爸三心两意,恨不得三妻四妾,老家留个伺候老娘替他尽孝的,这边放着个替他卖命挣钱的,最好外面再多弄几个狐狸精。”她说着探出脑袋往前看看,见前排她妈妈和老谭似乎谈得还行,才稍微放心。

“包子家也一样。包子要是敢学他爸,我拧下他的头当皮球踢。”

“就该这样,对他们要从小教育起来。”曲筱绡说着就笑起来。

“一直在等你问昨晚小关的事,奇怪今天怎么不八卦了。”

“昨晚经历很多事,关关那些算个屁,没兴趣了。大不了谢哥哥听说关关爸妈去他老家他做贼心虚,赶紧找各种借口离开关关,省得被关关爸妈驱逐更加没面子。男人嘛,面子比性命还重要,够傻。”

“难怪,昨晚听说关关失踪,他找上门来,一看人在,就假装误会我们骗他,转身就走。然后今天等在大门口,一看见我们出来,他又一转眼消失了。不痛快。”

“啊?还真有八卦啊。这种人直接蹬了他。我再怎么折腾老赵,分手时候老赵肯定责任都揽到他自己身上。还有你看樊大姐,别看她一向糊涂,可为了跟王柏川分个手,还特意摆一桌给尽王柏川面子。”

“我也这么说,我现在跟你一样投反对票。”

“你早该投反对票。我早知道他肯定心机重。你想,一个拖油瓶从小没大人罩着,那些小朋友该怎么欺负他。他不像你,你是天才…”

“我小时候也吃尽苦头。经常恨不得缩成薄片,躲进墙缝里。但我可以让别人抄作业,幸免许多灾难。我的小伙伴非常可怜,有些性格软弱的被压迫到底,有些滑头点儿的投靠有力的小朋友做牛做马,看上去朋友很多,其实甘苦自知。很少见有人结伙对付有父母保护的孩子,再强大的孩子在大人面前也是不堪一击。但不能因此看死一个人,长大后会变的,我是个好人。”

“我不是看死谢哥哥好不好?我是说他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心思太复杂。他要是跟我在一起,完全不成问题,我小时候比他复杂得多,跟他有得玩。关关这种温室里长大的,经得起吗?他要玩起手段来,关关蒙在鼓里怎么死怎么活的都不知道呢。看看,这不灵验了吗?小小画个圈就是圈套。我交朋友找老公都很明确,只找本质好的。本质不好的,即使本事再大,对我大有好处,我也一辈子都当他们酒肉朋友和客户供着。”她说到这儿,压低声音,悄悄耳语:“这是我妈看人不准吃了亏,从小拎着我耳朵灌输的经验,我以前才不当回事,回国做生意后越来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一般人我不告诉的哦。”

安迪不禁点头,“你找老赵,有眼光。”

“嘻嘻,老赵又是另一回事啦,老赵那么帅,他就是本质稍微坏点儿我也要他的啦。我好想好想老赵哦,分开一天都不行了。”

老谭回头看看,见安迪与旁边小姑娘两只头凑一起叽叽呱呱都没停顿过,又是骇异。他差点儿要怀疑有什么灵魂附身到安迪躯壳里了。不过安迪变这样子,他才放心。

“关关该怎么办?”

“谢哥哥吧,也不能说本质不好,我没好好交往过,不知道他。但我就是知道,他对关关好的时候,肯定能把关关伺候得小公主一样,若是哪天对关关不好了,关关没法招架。但他俩的事儿我不管,关关有她爸妈把关。再说了,她看不上我,遇到麻烦事才不会来找我,我热面孔贴冷屁股干嘛。你也小心,人家不舍得揍关关,揍你却刚刚好。”

安迪心中有极大忌惮,顿时脸上变色,“一直想说,小谢不至于这样吧?”

“我不知道他本质,但事前有防范才好。”

“阿弥陀佛,他已经以为我串通关关一起骗他了。”

“这是小事。总之离他远点儿,怕万一。”

“为他叹息。他小时候这么苦,长大还得受累于小时候的苦。我是一样的苦出身,有点儿不忍啊。”

“呸,听我的。让圣母去拯救他。你还不够格。”

安迪想来想去,决定自己还不够资格做圣母。

包奕凡虽然说好简办,可还是整了一个车队,将安迪一行从机场接到办事大厅,通过关系顺利将结婚登记办了。

包奕凡眼巴巴地看着安迪签下字,落笔无法悔了,才开心地大笑:“我终于可以跟你提一个憋在心头半年的无理要求再不怕你跑走了。”

“以后不许对别的男人笑?”曲筱绡快嘴插了一句。

“这不可能,我首先要对老谭笑。”

老谭闻言得意地笑。

包奕凡赶紧道:“安迪,以后你的衣服还是我替你买吧。”

了解安迪的人全都大笑,安迪却尴尬地瞪向一个角落,那里,老包陪着魏国强鬼鬼祟祟地也在笑。所谓的迁怒。魏国强见此,只得微笑溜走。老包一看,不得不跟上。可心里又不舍得缺席儿子的大事,不免走得一步三回。安迪看得柳眉倒竖,这家伙挟持包家父子。老谭见此附耳轻道:“安迪,认清现实。这儿除了你,没人敢得罪他,这些滋味我都尝过。不要为了他影响你跟小包的关系,也从今开始严厉叮嘱小包拒绝他的诱惑。开心点儿,别让人猜疑。”

包奕凡见朋友们都疑惑地盯着两个人消失的方向,尤其是曲筱绡两只眼睛滴溜溜转得太欢快,连忙假装对安迪道:“我都没通知他,他怎么知道的?还带着个老客户,我都没法对他有说法。”

老谭笑道:“你们父子这架打的,我看你包公子纯粹是撒娇,打量你爸不敢有反抗。安迪,你别让表象迷惑,替包公子生隔壁气。你这角色,以后是个糊稀泥的。”

众人都清楚包家父子的矛盾,听了都暗笑。曲筱绡更知道安迪不善掩饰,居然比包奕凡还七情上脸,也笑,但她明笑,非常不靠谱。唯有曲母轻声感慨,“刚结婚时,当然都是千依百顺的。”

“现在有女儿对你千依百顺,你花一样的女儿诶,比臭老头强多了。”

“小赵很不错。我很放心。”

“妈,不许说‘我很放心’,我听着怪怪的。”

“好,不说。可我还是得说,小赵很不错,不藏奸,有骨气。”

“比包总好,是吧?”曲筱绡偷偷地问。

“确实好,不是我偏心。”

“呕耶!”曲筱绡抱着她妈妈欢呼。

安迪见了,好生羡慕。

欢乐颂 213

安迪见了,好生羡慕,对身边的包奕凡道:“看臭曲曲跟她妈妈那身体语言,一看就知道是母女,谁都不会错认。”

“血缘很奇怪,具有天然亲和力。我心里一边对我爸咬牙切齿,一边有什么大事先想到他。昨天我提醒他,该到一年一度做肠镜的时候了,他一听鼻子就塞住了。可我决定继续厌恶他一阵子,省得他一放开又滔滔不绝给我讲人生课。”

“老谭说你撒娇,一点没错。”

“可我不撒娇一本正经时候,听的训导更多。魏先生已经训导我两天了。课余时间听老谭打电话叮嘱这个叮嘱那个,刚刚曲曲妈也拉住我要我千万不要辜负你。所以你不用羡慕曲曲,爱你的人更多。”

“咦,老谭和曲曲妈都没来叮嘱我呢,哈哈,我明白了,他们全都不放心你。真开心,那么多人替我撑腰。包子,你觉得领证前后有什么不同没有?我好像觉得…好像更觉得…”

“觉得什么?”

“说不出口诶,你心里有没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变化?好像都挺十三点的。”

包奕凡想了会儿,哈哈大笑,“有,你一说我也感觉到了。好像以后不用在你面前装逼了。”

两人自顾自地交头接耳,手挽手走得飞快,亲友团却跟在后面只能大呼小叫,发现两人都不看路,反着停车场方向不知走哪儿去了。

老谭一直心无旁骛地捕捉着这一对的任何表情动作,一直看着他们钻进包子的跑车,与一帮朋友轰鸣而去就餐,才悠闲地走近一辆黑色奔驰,里面老包和魏国强已经等他很久了。老谭掏出两百元钱拉开驾驶座的门,可一眼却看见坐驾驶位的是老包,魏国强则是坐在副驾驶座。他连忙将钱收回袋里,拉后门坐入。“哟,包总亲自开车?这待遇太高了。那我可以不支开司机了。”

魏国强回头对老谭微笑:“有劳你。”

“老魏别见外,这本来就是我份内事。包总,今天起,我们一车三个就是亲家了。他们小年轻不方便说的,我们亲家对亲家可以说。老包,我对你有个不情之请:派专人盯住你儿子,绝不许他有外遇。如果有了,你别声张,千方百计把第三者弄消失,手续上的麻烦我和老魏会援手。这件事你如果为难,那么我派人来做,老魏一定也很愿意帮我,但你未必乐见有外人隐身你们父子身边。”

老包在本市是可以横着走路的,可问题是眼前两个却都正好是压他一头的人。他只能忍气吞声,“两个孩子已经走到一起,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自己的路该怎么走。我们还是乐观其成吧,他们一定不喜欢我们插手。”

“我了解安迪,我一直希望安迪选择专业人士,社会关系简单,为人略单纯。小包很优秀,超出我的希望太多,所以我才替安迪担心。老魏你看呢?”

魏国强道:“这个问题上,我跟老谭意见一致。安迪完全驾驭不了小包,两人不是一个量级。我必须管起来,这辈子都不敢放心。具体还是请老包斟酌执行吧。两个孩子最认可的还是你,你多辛苦多担待一点。”

老包只能违心地道:“应该的,应该的,养儿子就是一辈子举债,眼睛一闭才能放手。我们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谈。”

魏国强这才靠到椅背上,长吁一口气,“呵,总算平安结束一头心事。老包,我们随便吃点,吃完我得绑架你去省城见几个同僚,你是地头蛇,帮我参谋参谋。老谭有没有空一起去?”

老谭笑道:“我不知多想跟,可我下午机票回去,晚上直接飞出境。”

“哦?飞哪儿?”魏国强随口问一句。

老谭笑眯眯地道:“秘书还没告诉我。”

魏国强一笑作罢,知道老谭为了安迪不愿跟他走得太近,他倒反而敬服。刚刚表现踊跃的老包则是讪讪的。

而小范围的新婚酒宴现场,包奕凡与安迪始终黏在一起,窃窃私语,三句不离“我爱你”。

关雎尔一整天都无心工作,幸好这个季节他们工作稍清闲,她可以准点下班回家。她打车回家,很不幸,上的这辆出租车椅套很脏,车里有股浓浓的油腻味儿,关雎尔恨不得站起,怕板结的脏污沾到裤子上。可惜车身不够高。但快到欢乐颂大门时,关雎尔立刻大无畏地趴下,她甚至连稍微抬头望车窗外巡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她忍着臭气,指挥司机往小区里面开。等付款下车,她忍不住找个角落干呕起来。

关雎尔难受得肝胆俱裂的时候,耳边却传来风言风语,“哟,有了?曲小五,白粉丝,快来看,关阿姨有了。”

关雎尔抬眼一看,果然是曲筱绡坐一角喂野猫呢。“胡说八道,你不是去陪安迪吗?呕…”

“陪完立刻一起飞回来,他俩不知去哪个酒店猫着度蜜月,把我扔了。喂,出门向右,有药店,去买个验孕棒。”

“才没有呢。”关雎尔急得上气不接下气,“车里味道太难闻。而且我刚才趴猛了,嘴巴凑到污垢上,脏死了。”

“干嘛趴下?”

“唔,没什么。我上去啦。”

曲筱绡疑惑地看着关雎尔的背影,好不容易才想到,难道是趴下避开谢滨?曲筱绡连忙将猫粮倾囊而出全喂了,快步跑到门口探视。看来看去,微黑的夜色中并没有谢滨的身影。曲筱绡大惑不解,不是该谢滨做贼心虚吗,怎么现在反着来了?正疑惑着,见到赵医生的车子进来,她欢快起来,立刻将关雎尔抛到脑后。

赵医生直到进了2203的门,才将一只袋子取出,交给曲筱绡。“你明天去银行办保险箱,顺便把我这些家当也收进去吧。”

“哇,你家当很厚实诶。”曲筱绡边说边翻出来看。

“擦,都是无形资产,放着不会利滚利,可遗失了又很不方便。”

“哇,博士,博士诶。Hello,有本我认识的房产证,哈哈。嗲赵,我把你这套房子整整出租吧,租金交按揭。”

“回头我被你赶出去就没地方住了。”

“宾馆又不会关门。你把按揭银行的卡交给我,我替你打理,保证你比过去轻松。”

“行,这张,密码也给你。”赵医生抓过包,将银行卡交给曲筱绡。

“好了,我明天跟妈妈一起去她委托的中介走一趟,把那些店面房主权租金都转移过来,就去银行办保险箱。”

曲筱绡话音刚落,她房间客房床上一个人猛地坐了起来。原来她妈妈从安迪婚礼回来觉得累,与女儿在各自公司分手后本来想回家睡,可想到那臭老头就来气,便偷偷摸到乖乖的女儿家里。两个人进门时候她就醒了,赖床上懒得起来,听一对小儿女说话。可一听到曲筱绡竟然违背她叮嘱将一叠房产证都告诉了赵医生,她惊了,再也躺不住。可又不想这时候情绪激动地出去,只得在屋里深呼吸。

外边,赵医生跟曲筱绡道:“想起一件事,你医保办了没有?”

“办医保就一定得领工资,领工资就得养老金公积金什么的都交,还得交个税,很大一笔支出,很不合算哦。你知道,企业养老金又指望不上的,白交那么多钱干嘛。下面员工的不得不办,我自己的就算了。”

“去做吧,我每天看许多人为医药费犯愁,见过几个为医药费破产的,你不要托大。这事听我的。”

“好吧,真讨厌。”

“想起来了,我工资卡里好像存起一些钱了,总活期存着不合算,怎么处理好?干脆也交给你吧,同样密码。”

“行。你每个月交给我一次。”

“哈哈,一季度交你一次还差不多,一个月才攒下多少啊。嗲管家婆,走,吃饭去,我请客。”

曲筱绡“哦也”一声跳起来,却耳听敲门声传来,她下意识看向大门,愣一下才发现声音来自屋里。扭头看向客房,却见妈妈懒懒地探出脑袋来,正冲她招手。曲筱绡一惊,“你怎么在?”

曲母将女儿拉进门,冲赵医生笑道:“小赵,我跟筱绡说几句。”

“行,你们慢慢说,我先下楼。”

曲母笑眯眯看着赵医生出门,才问曲筱绡:“你把我给你的房产证都跟小赵说了?”

“不仅说了,还看了。”既然妈妈知道了,曲筱绡索性都说了。”

“你…你怎么…平时见你挺精明,忘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吗?他可以轻易拿这事做把柄,随时跟你爸串通。”

“不用防老赵,老赵才清高呢。”

“人心会变。别看现在一百个好,转眼立刻翻脸不认人。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太轻率,太轻率。”

“不会!我说了,我认准老赵!妈妈你别急,你安下心来想想老赵为人,他是个一心一意、光明正大待人的人,再怎么变,他这品格也不会变。我认准他!”

“你现在当然…”

曲筱绡不耐烦,抓起被子一跃扑上去,将妈妈扑在床上,惊得她妈妈在被子下大叫。“妈你躺着慢慢想,我去吃饭,完了给你打包好吃的来。”

“死小囡,放开我。”

“妈妈,我爱你,你为了我好好想想。”

“我跟你们一起去吃饭,我买单,让我再看看小赵。”

“不许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曲筱绡这才起身,嘻嘻哈哈放妈妈出来。曲母怒目而视。

关雎尔几乎是前脚进门,后脚那小黑屋的门就砰的合上了。关雎尔愣愣站了会儿,也连忙将2202的门关上。说起来,她还从没见过小黑屋新租户的模样。她虽然心情很不好,还是上去敲敲门,表达一下善意。“我是住阳台那屋的关雎尔,昨晚谢谢你没有透露我的行踪。”但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完全无视她。关雎尔想了一想,将手收回,不再敲门。她想,如果此时有陌生人在2202敲门,她也不会应声,她满心忐忑。

屋子里静得吓人,关雎尔都没有感觉到饿,仰躺在床上发呆。她想不明白,很多很多的为什么,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可又总是不敢深想。她唯一敢想的是,谢滨为什么等在另一扇大门的门外,是巧合,还是谢滨神机妙算,或者甚至是什么感应?她很多想法,可更多时候倒是发呆,什么都不想。只觉得前路墨黑一团,没有了希望。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关雎尔才想到今晚爸妈飞来。她连忙拿起手机,果然是爸妈已经入住小区附近的一家宾馆。她穿上最臃肿的外套,低着头冲出去。希望别人认不出她,她也不想看到有谁在大门口,她宁愿做一只钻沙堆的鸵鸟。

关雎尔是硬着头皮敲响房间的门,来开门的爸爸一看女儿就惊道:“怎么了?你真跟小谢…”

关母从洗手间里洗着脸冲出来,一见也惊了,“黑眼圈,痘痘,没精打采,哎呀,又得保养好几天才消得掉。赶紧喝白开水排毒。小谢呢小谢呢?”

“早上不是短信你们了吗,分了。”关雎尔说话间,关父早斟上白开水,又细心开一瓶矿泉水调温。关母赶紧洗完脸,胡乱护理一下就作罢,拿出面膜给女儿做保养。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分的?好好的为什么分?说给妈妈听,别是小谢欺负你老实吧?”

“昨晚你们打来电话没多久,我们撞车了,人没受伤,可分了。就这样。”

“小谢气我们去他老家调查?你怎么连这种事也告诉他,不会瞒着吗?他生气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谁家嫁姑娘不是查男方祖宗十八代的。他除了公务员编制,还有什么好?…”

“妈…”

关父连忙糊稀泥,“小谢不错,基本上跟他写的一样。他写的还是很谦虚的,没写他从小很刻苦上进,他中学老师挺赏识他,他们邻居也说这孩子好,懂事。懂事的孩子不会单纯因为我们去一趟他老家就分手吧,还有其他什么原因?我们也可以跟他谈谈,解释一下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