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如逸是悄悄来的太原,并没有上祁家来,祁家两老也是在听到祁佑说起后才知道亲家大舅子来了太原。

老太太有些不高兴,和老太爷的抱怨道:“来了也不上门来见个礼,妹妹也不来看望,这华家人是怎么回事?”

老太爷扫她一眼,体谅她并不知道那么多内情,替华如逸说了几句好话,“他来太原是有重要的事,不来也是为了稳妥起见,以我看不来倒好,不然你怎么解释孙媳妇被禁足的事?因为得罪了二皇子的侧妃?那个得罪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要不是孙媳妇息事宁人吃下这个闷亏,那侧妃娘娘怕是还不会消停,孙媳妇会遭这灾也不过是因为佑儿是太子的人,她这是为佑儿挡的灾,要是华家人知道了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不来才正好。”

老太太心下一琢磨,还真是如此,心下也就舒坦了许多,道:“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听佑儿那话里的意思,孙媳妇关不了多久了。”

“那就好,陶嘉也太欺人太甚了。”

“这事且不说,等着就是,佑儿刚和我说过了,晚饭不在家里吃,要去别院那里和他那大舅子说点事,大儿媳妇那里你去说上一声,别又因为这事怪罪孙媳妇。”

因为华如初被禁足,为了大房着想,老太太只得解了大儿媳妇的禁,原以为关了这么一段时间,她总该清醒了些,却没想到那牛角尖是钻得愈加深了,对孙媳妇更是越加不满。

今天这刚回来佑儿就不在家里用饭,一想到大儿媳妇的反应老太太就觉得头疼,怎么就那么拎不清呢?

“不能用了晚饭再出去吗?”

老太爷看向老妻,终是漏了一点音给她知晓,“你可知道太子和佑儿这次在外差点回不来。”

看老妻吓得瞪大眼,老太爷继续道:“是孙媳妇的娘家表哥救了他们,并一路护送回来,那人现在就住在别院,一亲一表的大舅子都在那里,去陪着用饭不该吗?”

“老太爷,您刚才说,佑儿差点回不来?”

“是,佑儿现在身上都还有伤,救他的那人也受了伤,咱们祁家连救命之恩都不记了?”

老太太连连拍着胸口道:“不不不,佑儿去得应该,应该,儿媳妇那里我去说,我去说。”

拍了拍老妻的手,老太爷长长叹了口气,“佑儿是祁家唯一可以指望的人,那人实际上是救了我们祁家,不要说只是去陪着吃顿饭,就是再大的代价都得付,好在有孙媳妇那层关系在,真没想到这桩被迫结下的姻亲居然能起这样的作用。”

“谁说不是呢!”

今日恰恰是祁府各院齐聚主院用饭的日子,果然如老太太所料,当祁武氏听说儿子去了别院陪别人用饭后马上就下了脸,用了饭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就回了屋。

老太太看在眼里,却也不好在众人面前多加解释,只盼着她能想通。

一个男人要是天天守在家里那才没有出息,像他们家佑儿这种已经是顶好的了。

你做娘的不支持他还有理了?

这么一想,老太太也就没有多加理会,所以,华如初一回来就避免不了的被婆婆冷眼相待了。

祁佑赶到别院时,云书正好带着人将饭菜摆好。

华如逸笑,“来得倒是刚刚好,用过饭没?”

祁佑先是叫了声兄长,再自然不过的坐到华如初身边道:“本就是过来用饭的。”

云书赶紧又上了副碗筷。

华如初撇他一眼,看向自家兄长,“要不要喝点酒?”

“我自是没意见,妹夫呢?会不会误事?”

“无碍,殿下许了我几日休息,住在这里都可。”

“那不行,离家这许多天你不在家陪我妹子却歇在这别院,那不是告诉别人我妹子失宠了吗?绝对不行。”

华如初点头应和,“就是,祁佑,你是想让我失宠吗?”

祁佑也不知道要怎样给自己辩个白,干脆接过马柏手里的酒壶一人倒了一杯,举高杯子道:“给兄长接风。”

华如初哼哼两声,终是也举了杯。

华如逸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下自是满意,举起杯和两人碰了一碰,“多谢。”

酒过三巡,华如初问祁佑今日去太子府的事,“太子有没有说什么?”

“那事你们不用担心,我和太子说了那座银矿是你和我一起找着的,再加上之前的功劳,怎么都可以揭过去了。”

“真能揭过去了才好,粗略一算武林这次折了的人数就有上百人,损失已是不小,若是太子再要追究…怕是很多人会心不平。”

“太子当时也是承诺了如初这事会揭过去,兄长不必担心。”

华如逸拿起酒壶给祁佑斟酒,祁佑双手执杯,“说起来这事还得多谢你在太子那里面子大,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敬你一杯。”

祁佑极爽快的饮尽杯中的酒,华如逸心下更是满意,看着对面的一双壁人不由得道:“虽说是一道旨意下的姻缘,但缘分这事向来玄乎,你们未必就不能比别人过得更好,我这妹子虽说任性了些,但我敢说她比那闺阁千金好了不知多少倍,祁佑,你不要错把珍珠当鱼目,男人一辈子可以得到很多女人,却不见得能得到一个知心人,不是每个男人都有你的好运气,你要珍惜。”

祁佑看了垂着头不发一语的如初一眼,郑重点头应下,“兄长放心就是,我必会对如初好。”

“来,咱们再干一杯。”

ps:今天应该会有三更。

第一百六十七章院门前的闹剧

当夜,祁佑自是回了祁府,依旧没有解禁的院子里不许人出,却是许人进的。

三位姨奶奶等到那边院子熄了灯都没能再把人给等出来,怎样一番恼火自是不为外人道也。

次日,昨日还在庆幸华家人没有登门的老太爷看着联袂登门的两人心下有点打鼓。

他自是不怕华家人如何,女儿都嫁入他们家了,要是闹将起来,他祁家是会丢脸,可最后日子不好过的还是孙媳妇。

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用这种笨法子去为女儿撑腰。

真正让老太爷心存顾忌的是夏以见。

那个救了太子和他长孙的少年郎。

他怎么都没料到佑儿口中所说的救命恩人居然这么年轻。

他可以对华家人端着架子,对这人却端不起来。

好在那少年年纪虽小,却也知礼,完全不是他预料中的豪爽莽撞。

“三妹妹出嫁时因我不在家,只是让家人帮着添了箱,想来三妹妹肯定有怨我没能为她送嫁,既有机会来了这太原,自是要见上一面,也好让三妹妹消了气。”

“能有夏公子这般维护的表哥,是孙媳妇的福气,按理该让孙媳妇出来迎一迎你,只是…”

这时,一直候在迎松院大堂外的秋谨扬声道:“启禀老太爷,婢子有事求见。”

两老对望一眼,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祁佑适时开口,“是夫人身边的丫头。”

“啊,快进来。”

秋谨一进来就福身行礼,眉眼不抬的道:“小姐命婢子前来引表少爷过去,说她和表少爷是从小一起打闹到大的情份,自家人就不用守着那些规矩了。”

两老都松了口气,不用明着说出来孙媳妇被禁足总算也保住了祁家的一点脸面。还是孙媳妇懂事。

“既是如此,那老夫也就不多留了,佑儿,你好好招待着。”

“是。”

今日回来本就是存着换回身份的打算,这禁足禁不了几天了,到时候太子为表亲近。大概还会让太子妃招她入府,春玉肯定应付不来,这事上绝对不能出搂子。

再者说,夏以见也不能在太原多呆了,从祁府离开后。夏以见就该消失了。

那到时一切都还了原,后面的事才好规划。

祁府后院虽说只住了两三个月,却也好像住出了感情。又或者是女人天性中对于夫家就有种归属感,看到自己住的院子时心里竟然是极为高兴的。

可是当视线下移,看到门口候着的几个女人时,笑容渐渐敛起。

看来她真是对她们三个太好了,居然都敢踩着她的脸来争宠。

祁佑自然也沉了脸,如初被禁了足,三房妾室却在这里等着,这不是当他的面打如初的脸吗?

跟在身后的祁府下人脸色也各个精彩。当看到少夫人的两位兄长脸都黑了时更是小心翼翼的抬了眼看戏,说起来,少夫人的亲哥哥和表哥长得真是好呢!

绿柳柔着腰肢行礼。“妾给大公子请安。”

段氏和吴氏虽然知道这么做会引来大公子的怒火,可昨天大公子回来居然连去看她们一眼都没有便去了少夫人的别院,回来后又直接歇在了少夫人院里。她们要是再不想点法子多见见少公子,恐怕大公子都要记不起她们的脸了。

再说,她们可是理由充足的。

“妾吴氏(段氏)给大公子请安。”

“不在自己屋里呆着,来这里何事。”

祁佑不叫起,三人只得一直保持着福身的动作,绿柳回道:“大公子,妾等每日都会来此给少夫人请安,今日并无不同,只是没想到刚好碰上有客人前来。”

若是真正的夏以见,为着帮华如初出气,他能根本不顾祁佑的面子毫不客气的用言语攻击这三个女人,可在这里的不是真正的夏以见,而是应该被关在院内的华如初,所以,她连话都不想多说。

“我们进去吧。”

绿柳讶然抬头,“少夫人这几个月都不见人,不知几位是…”

华如逸冷笑着接话,“原来祁府的妾室有这地位,都能拦着客人的面问客人的来头了,祁佑,难道你这屋里是由一个妾室当家做主?我妹妹堂堂正妻还得看一个侍妾的脸色过日子?”

话里的气怒是个人都听得出来,祁佑虽然觉得尴尬却并不害怕,他真正担心的,是一直冷眼旁观的如初。

他宁愿面对的是如初的冷嘲热讽,也不想看她如此神情。

经过这一路同行好不容易如初的态度才软化了些,好不容易两人的感情才增进了些,若是因为那该死的绿柳一番不知进退的话而害得他的努力都白费,他一点也不介意将这几人永远的关在方寸之地。

“兄长误会了,以前并没有如此,兄长若不信见到如初后一问便知。”说着,祁佑不无担心的看了如初一眼。

从见到这三人起,如初便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华如逸也看了妹妹一眼,懒得理会外面这些人,环着如初的肩绕开几人直接进了已经门户大开的院子。

毫不掩饰他对祁佑,对祁家的不满。

祁佑站在原地,看向三人。

“我何时让你们起身了?”

不用去感知三人也知道大公子现在有多怒,闻言赶紧跪了下去。

她们只知府里来了客人,并不清楚来的是少夫人的娘家人,能进这内院的,只可能是祁家的姻亲或者极亲厚之人。

被绿柳一撺掇,三人才想借着这个机会来亲近大公子。

绿柳此时已是乱了方寸,以前大公子没成亲时,屋里的一些琐碎事都是由她掌着,她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府里的丫头婆子知道她绿柳并没有失宠,却没想到给自己引来这么大一个麻烦。

“既然嫌日子过得太好,自今日起,每日抄佛经一百遍交给祁安,没我允许,不得出院门一步。”视线冷冷扫过三人身上,祁佑甩袖离开。

“大公子…”绿柳惊呼出声,不管不顾的扑过去抱住祁佑的大腿,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旁边的人听了都觉得疼。

可绿柳这时候却丝毫感觉不到,头一次,她恨自己如此的了解大公子。

若是不够了解,她就能安慰自己,大公子并不是对她无情,大公子对所有人都是如此。

若是不够了解,她便能将大公子冷得都能刮出冰渣子的眼光解读成他的罚是对她的保护。

绿柳紧紧抓住祁佑衣服的手都在颤抖,“大公子,是妾的错,妾不该这个时辰过来给少夫人请安,妾下次再也不会如此了,大公子…”

将自己的衣摆一点点从她手里抽出来,祁佑弯下腰,望进绿柳眼底,“你以为,你是谁?以前你耍手段对付段氏吴氏我没有说过半句,不过是因为我不在乎,随你们去闹,可现在你在对付的是谁?她是主你是仆,谁给你的胆子去她面前耀武扬威?谁给你的胆子来算计她?”

直起腰,祁佑理了理衣摆,“绿柳,不要给我赶你出府的理由,有一点你猜准了,我还记得你侍候了我十多年,就因着这十多年的香火情,这次我才只罚你抄佛经,若有下次,从哪里来,你回哪里去。”

视线转移,看向另外两人,“你们也记下了,再有下次,全部打卖出府。”

吴氏和段氏哆嗦着应了,绿柳却怔怔的看着她的大公子,为什么,大公子连眼神都能这么伤人呢?为什么说出来的话这般诛心呢?

她明明那么爱着他。

明明是爱着他的。

他为什么能转身走了再不看她一眼呢?

为了他,她连身体都毁了,她连做娘的资格都被剥夺了,大公子怎能这般对她?

怎么能。

祁佑不再看三人,抬腿就要进院子,另一只裤腿又被人死死揪住。

闭了闭眼,控制着不让自己一脚踢飞了她,祁佑冷声道:“放手。”

“大公子,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多看我一眼,我哪里错了,我那么爱你,比少夫人爱你,比段氏吴氏爱你,为什么你却离我更远了呢?我不是有意生病的,你若是嫌弃我一身药味,我让知若侍候你,我不会像少夫人一样不许你动她的丫头,我院子里你看中谁我就让来侍候,只要你高兴,大公子,大公子,你别这么对我,别这么对我,我受不了,绿柳受不了!”

在场的丫头婆子都怔住了,看着绿柳那一脸痴态,看好戏的心态淡去,眼中带上了同情之色,纷纷偷瞒大公子。

男人大概也会被这样的话给哄住吧,站在院子里的华如初想。

出乎众人预料,祁佑语调更冷,“爱我?爱我祁家大公子的身份还是爱我这个人?爱我什么?爱我一张冷脸?还是爱我可以使你脱离丫头身份?让你成为半个主子?爱?你敢说你不是拿你所谓的爱在交易吗?你爱我,我就得满足你的要求?你爱我爱得要踩着夫人的脸来证明?我若是没能顺着你的想法走就成了对你不好?我没能冷落夫人独宠你就要闹得家宅不宁?为了固宠不惜将身边的人送上我的床,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ps:还有一更,大概在六点。

第一百六十八章想要个人陪(第三更)

大宅门里的消息向来传得快,在知道这里在唱一出好戏的时候哪里还坐得住,纷纷赶了过来。

大房二房三房一个不落,就连平日里跑得不见踪影的祁镇都躲在一边看得眼界大开。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大哥这么能说,这么知道怎么戳人心窝子。

华如初听着这番话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一番滋味,绿柳大概宁愿祁佑什么都不说吧。

或者她正后悔自己太过冲动。

漫无边际的想着,就听到外边声音又起。

“若是做不到安份守己,你们三人皆可离开,我会每人送上一千两白银,是要嫁人也好,还是回家都可,若是留下,我还是那句,再有下次,打卖出府。”

一千两…周围一阵哗然,就连祁林氏都忍不住啐了一句,“真大方,一千两,精心着用,足够她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祁武氏冷哼,“你当那钱天上掉下来的,一千两,想得美。”

“哟,大嫂,若我那大侄子真给了,你还打算去要回来啊!”

“我这做娘的不同意他敢给?哪个妾值得一千两银?”

祁林氏擦了擦嘴角,斜着眼扫她,“我怎么不知道,原来我那大侄子那么听大嫂你的话?哎,三弟妹,你知道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祁沈氏懒得掺和那两妯娌的龌龊,看向地上狼狈不堪的绿柳。

以前看着倒觉着很有几分聪明劲,今天这是抽的哪门子风?祁佑要是说几句好话就能哄得住的,他哪会只有三房妾室?在夫人娘家来人时堵着唱了这么一出,祁佑又不是个昏了头的,哪会给绿柳好果子吃?

要她是绿柳,就拿了这一千两离了祁府,有一千两银傍身,就是回了娘家也没人敢给她排头吃,再睁大眼睛找个男人嫁了。日子未必就不会比做人家妾来得好,更何况祁府还只剩一个空壳子。

不过这人哪,一旦被猪油蒙了心就说不好了。

祁佑看着三人,没人知道此时他有多希望这三人都能冲着这一千两点头同意,三千两银虽然不算少,但只要能让他和如初之间少些阻碍。他出得心甘情愿。

沉默蔓延,每个人都在等着那三人的答案。

直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居然是老太太来了,纷纷让路行礼。

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老夫人脸色一沉。“这是怎么回事?”

有那嘴巴伶俐的丫头赶紧上前小声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老太太气得拐杖猛点地,恨不得将这三人一人来上四十棍再扔出去。

居然选在今天这样的时候出幺蛾子。这让他们祁府怎么向华府的人交待。

孙媳妇被禁足两月有余,他们这一房的事自然就管不着,侍妾闹这一出华府的人只会将过错算在祁府头上。

若是华府的其他人也就算了,里面偏偏还有个是佑儿的救命恩人。

想至此,老太太怒气更甚,走近了一拐杖打到绿柳还死死揪着的祁佑的手上,那力度,让看的人都觉得痛。

绿柳一声痛呼都到了嘴边。被两个婆子捂住嘴死死捂住按压在地,拐杖敲过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紫了。肿了。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都给我回屋去。”

老太太眼神落在祁武氏身上,其中的不满任谁都看得出来。

儿子这里出了这样的事,做娘的不帮着处理还在一边看戏。脑子是有病吗?

别人不知道和佑儿同行的是谁,她能不知道?

这不是明摆着要给孙媳妇难堪?

不管此时有多少人还没走,老太太不打算再给大媳妇留面子,直接道:“老大媳妇去祠堂外面跪着,没我允许不得起身。”

“娘…”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祁武氏满脸不甘,她做错什么了?儿子的事她向来插不上手,平日里就算帮着做点什么也得不着好,今天她什么都不做了反倒成错了?

看着明显怒极了的婆婆,祁武氏再不甘心也只得往祠堂去,很久以前她就见识过婆婆的厉害,婆婆当真发怒时连老太爷都会相让的,更不用说她们几个媳妇。

祁林氏笑得幸灾乐祸,扭着腰肢走了。

祁沈氏冷笑着离开,都道佑儿媳妇是个好欺负的,以后她们就知道什么叫做会咬人的狗不叫。

要真是个没点脾气的活菩萨,能把祁佑收拾得服服帖帖?

要真那么好脾气,早该出来求情了,可她有没有?

连个脸都没有露。

你们还道她在伤心呢?可能正和家人诉苦?

呵,她倒觉得那丫头正看戏看得高兴得很。

华如初看戏看得爽吗?

不,她此时正在后悔为什么要这么快跟着祁佑回来,她应该让春玉继续扮演她,她在别院假装自己还是自由的。

华如逸脸色黑沉如墨,要不是今天过来,他都不知道他们华家宝贝的小女儿会被人如此欺负,要是爹知道…

“小妹,要是爹知道了,你信不信他能带人把你抢回去,然后大骂去他娘的圣旨。”

被哥哥最后那句话逗笑,华如初想像了下父亲瞪着眼睛骂人的样子,心情瞬间好了许多,“这样的事爹确实做得出,所以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总算是看到了小妹笑,华如逸松泛了些,接话道:“你不用事事都想那么多,真这么做又如何?皇帝还能带兵来逼着我们将你还给祁家?”

“你也说是还给祁家了,哥,其实你心里明白,我现在已经是祁家的人了。”

华如逸瞬间黯然了神色,原来就算是他也已经将妹妹当成了祁家的人,连他这个亲哥哥都如此想,其他人自然更不用说。

“我并不是担心离开祁家后我的日子过不下去,相反,我一定会过得更自在。但是哥,一辈子太漫长了,一个人走会很累,如果有个人携手,苦痛有人分担,喜悦有人分享。我会觉得日子也许不是那么难熬,总的来说祁佑还算不错,我想试试看,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实在不行,我自然不会委屈自己,哥。你一定要找个好嫂子,免得我投奔你时嫂子赶我出门。”

“要是连我的家人都接纳不了,我要她做什么?你放心,家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的房间还保存得好好的,每天都有人打扫,哥保证,你什么时候回去家里都会和以前一样。没人有资格赶你走。”

华如初鼻子有点酸,却依旧没有眼泪掉下来。

她不是不委屈的,尤其是在家人面前。若是能痛哭一场,也许就能不那么难受了吧。

“好了,这些糟心事就别管了。你和春玉赶紧对调了过来,我看着别扭。”

“好,那哥你随意,若是有需要,这里的丫头都听你的。”

看着这带着几分熟悉的院子,华如逸信步走到树下坐定。

凉风习习,比起扬州的秋阳烈烈,冀州的天气已经转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