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小姑娘的手,秋谨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有娘护着才是幸福的,哪像她,就因为没了娘,便被后娘和爹卖了,幸亏好命的碰上了小姐这样的主子。

“自是容不下了,那绣娘虽说是读着女诫长大,却也不是个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的,拿着剪刀比着自己的脖子对她那公婆说要么给她一纸休书,要么留下她和她女儿的命,最后她是拿着休书回的娘家,若只是这样,她也不用离家千里来这里做绣娘了。

那户人家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她回娘家后就打压她娘家,家里的买卖也越发不好做,时间一长,兄嫂便对她没了好脸色。父母在时还好,到底是护着她的,父母故去后她便带着女儿去了扬州,凭着一手好绣活将女儿拉扯大,不过寡妇门前是非多,欺负孤儿寡母的人恐怕不少。小姑娘大概是记仇了。”

说着话,一行人已经进了内院。

将这房子买下来后,马柏便重新拾整了一下,外院留下了一个大的院子,收拾一番用来待客或者做休息之用皆可。其他地方全部打通了,齐齐整整的摆着绣架,多出来的地方放置的东西也都是和刺绣相关的。

二十多个绣娘正专注的飞针走线。根本没发现屋里多出了一行人。

华如初自己手艺不行,却是会看的。

转着圈的看了一番,心下不由得好好对二姐道了声谢,扬绣天下闻名,所以绣娘并不难寻,可要手艺精湛的却不易得。

二姐送来的这些都非常不错,虽然在看到那些绣品的时候她就这么认为了,亲眼看到后才更加肯定。

她这番走动惊动了绣娘们。看到是她皆面露笑容,纷纷站起身来行礼。

在这里的生活远比她们预料的要好,住的地方不用自己花银子。吃的更不用自己管,每月的月例银子还是按着她们做了多少活来计算,只要她们不为了多做一件而抹黑了扬绣的名声。就是一边聊天一边做活,管事娘子都不会说什么的。

家里男人一起过来了的更是在东家的安排下有了稳定的事做,这日子过得竟然比在扬州时要舒心多了。

对于提供了这一切的人,她们自是心生感激,做活时更是用了十二分的心。

“大家在这里可还习惯?”

众人纷纷点头,一个看着很是热情外向的绣娘笑道:“什么都好,连吃的饭菜都是我们吃惯的口味,没什么不惯的,东家有心了。”

华如初微微点头,看大家的脸色确实不错,神情也是愉悦的,心下便放了心,她喜欢跟着她的人都是心甘情愿的。

“大家都拿出看家本事来,太原多世家,这些东西我一件也不会贱卖,等到名声传开了,这绣品恐怕会供不应求,我的买卖做开了,自然不会对你们小气,你们只管放心就是,宫中的娘娘们看了样品后也是极为喜欢,我带来了娘娘们的尺寸,你们都要精心些,不要出什么差错。”

绣娘们连连点头,就是再内敛的人脸上也隐隐有了笑意,那些她们高不可攀的人却能穿着她们做的衣裳,这对她们来说也是一种荣耀。

在秋谨搬来的椅子坐下,华如初眼神扫过众人,道:“大家都是来自扬州,是我要你们来的这里,照拂你们便是我的责任,不过有些丑话我说在前头,大家都给我记进心里。”

顿了顿,看大家都听得极其认真,华如初便又继续道:“做买卖总有那么些不讲究的人,扬绣赚钱是毋庸置疑的事,等我将买卖做开后免不了会有人动歪脑筋,你们是撑起这个绣纺的人,到时候会要面对各种引诱,我不要求你们一定忠于我忠于这个绣纺,我只要求当你们之中的谁有了去意时明明白白的和我来讲,而不是动一些不该动的心思。

大家都是扬州人,应该知道华家从不做仗势欺人之事,我不会因为嫁了人便坏了华家的名声,所以,你们完全不用担心我会因为你们另投他主便对你们不利,但是如果你们将主意打到了我头上,那么到时我也不会客气,希望你们在做决定时好好思量,不要引火烧了身,我不是个苛刻的东家,但华家人也绝不可能是软弱可欺之辈,我要你们记住的,便是这点。”

秋谨和云书等人对望一眼,不明白小姐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重话。

但是小姐既然这么说就必定是有她的道理,她们听着就是。

“若是你们有什么为难之处便告诉秋谨,她会尽力为你们解决,以后这绣纺还是由她来掌管,秋谨,善待大家。”

“是,婢子也是华家人,自不敢坏了华家的名声。”

华如初满意的点头,“徐娘是哪位。”

“东家,是小妇人。”中间站出来一个穿着一身淡紫色衣裳的妇人,全身上下没有一样多余的首饰,头上都只有一只半新不旧的钗子,长得很面嫩,扬州的好山好水养出来的水样女人,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有个十岁左右的女儿了。

“秋谨一个人要管着这么一大摊子事,我想让你的女儿郁香帮着她打打杂,你可愿意?”

徐娘讶异的看向上首坐着的年轻东家,女儿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天天都有用不完的精力,却定不下心来坐上一个时辰学手艺,她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随了她的心意去做丫环自然不行,哪怕主子是华家的小姐,丫环总归是下人。

可若是像东家说的这样跟着秋谨姑娘,那就完全不同了。

即便女儿以后学不到她的手艺,能学到这管事的本事也不错,就是嫁人后也用得着的,不吃亏。

只是,为何东家会看上香儿?

“小妇人自是愿意的,只是香儿笨手笨脚,就怕她做不好。”

“娘,我可以的。”郁香在一边急得不行,恨不得拍着胸脯保证。

看小姑娘张牙舞爪的样子,华如初失笑,招手叫郁香过来,握住她的一双手瞧了瞧,“我虽不会刺绣,但是生在扬州,多少也懂得一些,郁香这双手,不适合拿针线,想必徐娘也清楚。”

徐娘苦笑,就是因为清楚才没法逼着她,香儿的手比一般的人都要厚实许多,老人都说这是一双福气,可过于厚实了,灵巧上面却不占优势,从小就开始锻炼她也没有什么效果。

“香儿,还不快谢过东家。”

郁香大喜,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嘭嘭嘭的磕了三个响头,一抬头又是满脸的笑容,好像额头都磕红了的人不是她一般。

华如初好笑的拉起她,徐娘将她的女儿保护得很好,郁香热情得像个小太阳。

朝云书要了个小荷包塞入郁香手里,“拿着,小姐赏你的,好好跟着秋谨学,你要是学好了以后我就让你做管事娘子。”

“真的?”紧紧攒着荷包,郁香对管事娘子充满了期待。

“真的,那样你娘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做活了。”

吃这门饭的人到老了眼睛都不怎么好,瞎了的都有,这小姑娘应该不愿意自己的娘亲也那样吧。

郁香小跑到她娘身边,高兴都想蹦上几蹦,“娘,你听到了吧,小姐说以后让我做管事娘子,那样娘就不用那么努力的赚钱养我了,对了,小姐,我有月例银子吗?”

“表现好的话就有。”

徐娘不是少不更事的姑娘家,自然知道郁香这样的是没有月钱的,能给她吃口饭就不错了,没想到东家会这样回女儿的话,连忙开口,“东家…”

华如初摇了摇头打断她,“没事,我挺喜欢这小姑娘,给她买点零嘴的钱还是有的。”

徐娘红了眼眶,半生坎坷,自爹娘去世后,这样善意对她们母女的人便没有了,没想到在这离家千里之外的地方却遇着了好东家。

“谢谢东家。”

“不用如此,女人都不易做,好好的过日子便是。”

“是。”

站起身,华如初让大家继续忙活,自己去里边转了一圈后便往外走,她今日还有几处地方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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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谁吃亏?(三更求粉红)

一边往外走,华如初一边吩咐秋谨,“以后你便住在这里吧,管好绣纺,这里的事你不用事事请示我,若是自己没有把握便和云书商量着做,实在解决不了的再告知于我。”

秋谨咬了咬唇,点头应下,“是。”

华如初看得好笑,撇了她一眼道:“你这是什么样子?我又不是不要你了,你想什么时候回来我还能不让你回来?好好和云书学学,她当年被我一赶出去就是三五个月也没你这样子。”

云书很不给面子的拆了华如初的台,“婢子当年还没有秋谨好,抱着被子哭了何止一两次。”

所以说人是逼出来的啊,华如初叹息,谁的成长也不是没有付出的。

华如初今日出来的第二个目的便是去找葛云君。

既然答应了祁佑要亲手做一个紫砂壶送给他,她就不想食言。

再说,她也还欠他一个生日礼物。

葛云君看到她挺吃惊的,可一想到这人转手就将他们卖给别人,直接就哼哼着给了她一个后脑勺。

华如初摸了摸鼻子,往好了想,她也为他们找了个好下家不是?

太子啊,铁板钉钉的下任帝王。

他居然还给她脸色看。

“听说你们将紫砂壶做出来了。”

葛云君得瑟的鼻孔朝天,拿了套紫砂壶摆在了桌上,那得意劲脸都要装不住了。

华如初出门前将昨晚祁佑拿回来的那套仔仔细细看过了,只能说样子基本是那个样子,至于精致花样什么的就完全没有可说性了。

所以对于葛云君现在拿出来的这套也就是随便看了看便道:“太粗糙了。”

葛云君眉毛一扬就大了声音,“我们才做出来,还没功夫去研究花样。”

华如初眉眼一挑,“给我拿笔墨来。”

云书抿嘴一笑,转身去找管事的要笔墨。

这老头,挑起小姐的好胜心了。

华如初有绘画功底,随手勾画出来的东西便自有一股韵味。

葛云君眼光斜斜的直往这边瞄。华如初抬头时又赶紧收了回去四处望,自以为没人看到。

画了三张华如初便停了手,吹了吹墨迹递给他,“做得出来吗?”

“当然做得出来。”葛云君边看边嚷嚷,虽然看起来不简单,也不是很容易做得出来的。但是只要给他时间,他相信自己一定没问题。

“要是真能作出来,太子殿下一定会将第一套送进宫。”

对于一个手艺人来说,自己做的东西能被赏识,尤其是高高在上的皇上的赏识。那绝对是无上的荣耀。

葛云君激动得眉毛直颤,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卖命的人是太子,可太子一次都没来过这里。心里一直没什么底。

此时听到这人确确切切的说出来,心里这番滋味就别提了。

活到这把年纪才觉出了人生的美妙啊!

把三张图纸小心的收好,葛云君看向前东家,“你来这里就是给我送图的?”

“自然不是,我想亲自做一把紫砂壶出来。”

“就你?”

华如初扬了扬下巴,“我不行?”

“不是我看不起人,东家,不。前东家,你确定能忍得这些泥浆喷你一身?”

确实不太能忍得,不过为了做出来这么个东西。她忍了。

“我以前学过一点点,大致还记得要怎么做,应该不用多长时间。对了,你们是不是只做了紫砂壶却没做配套的杯子?”

葛云君神情一僵,他怎么就没想到可以做成套的茶具?壶有了,也得有能衬得上那把壶的杯子啊!

华如初看他那模样就知道答案了,也不糗他,提笔又画了几个形状各异的杯子,看得葛云君眼中异采连连。

“怎么样?换不换得我在这里偷偷师?”

“换。”

华如初满意了,又多画了几个花样给他。

茶壶虽小,做起来却不易,弄得满身泥浆华如初也没能做成功一个。

“这样不行,这里太薄,这里又太厚,不行不行,要破了。”

“不对,壶手会断。”

“错了错了…”

直到午时,华如初脸上都沾了泥了,依旧没能做成功。

华如初向来是谋定后动,失败的时候少,可这茶壶耗尽了她的耐心却还是没成一个。

抬头对上葛云君幸灾乐祸的表情,华如初把手里又没成功的这个丢到泥盆里,起身道:“我饿了。”

“那就快回去,你以为这门手艺是这么好学的?”

“也不会难得学不会。”华如初走到一边去洗手,她已经掌握一点窍门了,多练得两天应该能成。

人真的不能轻易承诺什么,这不,她白受好多累。

饭到底还是在这里吃的。

葛云君虽然抱着看热闹的心思看她折腾,可心里却也挺喜欢这个前东家,下午的时候给了她不少指点,真就让她像模像样的做了个出来。

“哎哎哎,好不容易做成一个,你怎么又毁了?”看着和泥浆融为一体的壶,葛云君不解。

“不好看。”看了下屋里的漏斗,华如初起身去净手,“我明日再来。”

葛云君一脸怪异的看着她,“你还真打算天天来?”

“明天我就能做出来。”急着去换掉这沾了一身泥的衣衫,华如初走得飞快,话音落时,人已经走出老远了。

轿子地方小,两个人会转不开,华如初便没让人跟上来侍候,自己换了衣衫。

下次还是坐马车出门吧,习惯了被人侍候的某人默默决定。

“小姐,是去茶园吗?”

“恩,地方你知道吧?”

“是,婢子知道。”

“直接过去吧,去看看我们就回府。”

“是。”

新茶园离之前那个不是很远,华如初撩起帘子遥遥打望了几眼,隐隐能看到那里来来往往的人。

茶叶的买卖应该做起来了吧,夏茶也差不多出来了。马上秋茶又快可以采摘,货源倒是够,就不知生意如何。

“小的见过少夫人。”

听声音有点耳熟,华如初定睛看去,还真是熟人。

“快免礼,夫君又将你派到这里来了?”

祁军笑得敦厚。“是,小的现在对茶园多少也懂得一些,大公子一说起小的便请命过来了。”

“也好,有你在这里我放心。”

“小的定当尽心尽力。”

这个茶园比原来那个要小些,山头却比原来的大。抬手搭了个凉棚往高处眺望,整整齐齐的茶树一丛丛的,满山的绿色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就你一个人?”

“是。小的也是今天才过来,大公子说这里的人手随您安排,用府里的人也可。”

“我这边人手应该还够,夏言,你跑一趟别院告诉马柏一声,让他安排人手过来。”

“是。”

“祁军,这里以后就交给你管了,我的人都还规矩。不会不听令行事,若是大公子那里人手不够再说。”

“是。”他们三人早就看明白了,哪怕是以后大公子身边再有其他女人。少夫人的地位也绝对不同,更不用说前两天才从外回来就发作了三位姨娘,还用千两银打发走了一个。剩下的两个都在受罚,几乎就等于是失宠了。

交好少夫人绝对不会有错。

华如初去山上看了下茶树,这边的茶树品种确实都还不错,正是生命力旺盛的时候,已经有嫩芽冒尖了。

看来回去后就得让人再去做一整套工具,她很想把红茶做出来,女人最适合喝这种茶。

回到家时已是黄昏,华如初先去主院向祖母问了安。

老太太自是知道她的去向,有老太爷在一边帮腔,再有祁佑一番隐含深意的话,看到她时连多问一句都没有,反倒让她多注意休息,别累着。

和蔼可亲得让华如初心下都柔软了几分,陪着说了好一会话,又侍候着吃了饭才告退离开。

院子里已经有了落叶,预示着秋天已经渐渐到了。

想到昨晚上祁佑说的话,华如初侧头吩咐,“这边冬天来得早,并且比扬州要冷许多,大家都多做几套厚实些的衣服,也和马柏说一声,那边别院的人每人都裁几身衣裳,至于我和姑爷的,寻寻看这边有没有好料子,要是没有,让扬州那边跟船送来。”

“是。”云书点头应下,抬眼时便看到侧前方走过来的人,心下就是一沉,“小姐,是大夫人。”

心里咯噔一下,华如初悄眼看去,还真是,她现在最不想碰到的就是这人了。

不过相比于她的不想,对方应该更不愿吧。

垂了眉眼,迅速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华如初迈着小碎步迎了过去。

“媳妇给娘请安。”

祁武氏脚步不停,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就那么高抬着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就像没有看到她一样。

华如初嘴角勾了勾,直到人都走远了才在云书的扶持下起身。

她一点也不介意,真的,这么多人看着,这事很快就会传得人尽皆知,并且夸大。

到时候不管是老太爷老太太,还是公公又或者是祁佑都不会说是她错,反倒会更善待她。

最后到底谁才是赢家?

这本帐她还是会算的。

吃点眼前亏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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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喜欢你(求粉红)

祁佑还没有回来。

这大概就是他忙碌的状态了,华如初已经有了些微了解。

“不用跟着我了,各自去忙吧。”

“是。”目送小姐进了书房,云书安排了几句便遣散了大家。

书房她晚上来得少,夜明珠便放在了卧室的床上,方便她躺床上看书用。

点了灯,在椅子上定定的坐了好一会,华如初拿铺好纸,拿笔一口气往下写。

做什么事之前她习惯先谋划,中途计划可适当修改调整,没一点准备的事如非必要她不会做。

从本质上来说,她不爱冒险。

这段时间要做的事挺多,她不想乱了节奏。

祁佑回来时已是深夜,身上有着酒香。

“喝酒了?”华如初迎上去将祁佑的外衫褪下,扶着他在榻上坐定。

“恩,殿下高兴,陪他喝了几杯。”

祁佑眼睛黑亮黑亮的,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眼前之人。

玉冠取下,头绳解开的一刹那,仿佛满身的束缚都随着如初的动作散了去,祁佑不由得舒服的闭上眼。

边给他按着头皮,华如初轻声问,“宫里的事有消息了?”

“恩,那位娘娘没多做犹豫就同意了,不止这一件事让殿下高兴。”顿了顿,祁佑道:“有人举报兖州州牧文兴杰和朝升国王爷有书信往来,有通敌之嫌,皇上派人快马加鞭去兖州押解文兴杰回太原,皇上说要亲自审。”

华如初嗤笑一声,“明着要拿下他的事,就是没信都能搜出信来吧,找这么个理由是不是太随便了?若是可以,皇上更想以逆谋罪直接将他押解回京吧。”

“若是逆谋,罪及九族,皇上暂时还不想动文家。”

想也是这样。先砍掉文家一臂平了太子这事,文家反而会安心些,不过,“那个银矿还是随他们挖?”

“没了文家这个靠山,姜则民没有那胆子,等新任兖州州牧上任。随便一个理由就能拿下他。”

那么,那些在地底下暗无天日的可怜人呢?华如初在心里问。

仿佛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祁佑伸手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话。

有时候,有些牺牲不是他们愿意的。却是无可避免的。

除了眼睁睁看着,他们毫无办法。

文家暂时不能动,皇上又绝不会允许他们继续霸着那座银矿。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封存了那里,连那些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