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计较,祁林氏还不干了,起身走到华如初面前上上下下的看她的首饰,想挑点毛病出来打压打压她,免得她都忘了她是长辈。

可这套紫宝石能被华如初选出来在今天这样的日子用上,自然是她自己都极为喜欢的,不管是式样上还是做工都让人挑不出半点瑕疵来。

祁林氏看了好几眼才不甘的坐回原地,挑出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道:“这样的日子,你怎么也不用些好的,到时候贵客盈门,个个都是富贵之极的,看你怎么好意思见客。”

这话说得就有些过了,华如初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角,没再如人所料那般退让,脆声道:“二婶信不信,我这套首饰足以买你那样的十套?”

祁林氏脱口而出,“绝不可能。”

“二婶不信我也没办法,金饰是贵重,可我这一套紫色宝石却极为少见,就是整个南朝恐怕也没有几套,物以稀为贵,二婶可知?”

物以稀为贵她自然知道…可她还是不信这东西真有那么值钱!

不过也没人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是了,现在的华氏不再如以前那般事事退让,再说下去祁林氏只会更加难堪,偏她还是自找的。

老太太横她一眼,起身道:“不早了,我去请老太爷,你们都准备准备。”

“是。”

华如初极为自然的给祁佑整了整衣领,掸了掸他袖口,悄声道:“我让人将紫砂壶带来了。”

祁佑看着她,轻轻点头,手不着痕迹的重重握了她一下马上又放开。

华如初朝云书微微点头示意,云书连忙退了出去,从春玉手里接过一个四四方方的檀木盒子,轻手轻脚的站回小姐身后,角度巧妙的将手里的东西完全遮在了前面两人的身后,就是从两侧都看不到。

很快,老太爷和老太太相携前来,一身簇新的宝蓝色对襟宽袖长衫,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平日里微微有些弯的背挺得笔直,重拾了几分常胜将军的风采。

眼神扫过,在看到长孙时稍微顿了顿,旋即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

两人在上首坐定,双芷手快的将几个蒲团摆好,祁中然领头,三兄弟直挺挺跪下,一点不打折扣的磕了三个响头,齐声道:“儿子祝愿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祁老太爷笑着点点头,收下了儿子们的祝福,虽然他们撑不起祁家让他失望,可孝心却向来都是有的。

然后上前的是祁林氏和祁沈氏,在老太爷面前她们向来规矩得很,老老实实的磕了头。

几房的礼是一早就送了的,没有当面送,也就少了攀比,这是老太太默许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心疼(求粉红)

祁佑和华如初是第三辈中的长兄长嫂,又是成亲了的,自然由他们先来。

两人对望一眼,上前在蒲团上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祝寿词也是两人之前就商量好的,“愿祖父心想事成,身体安康。”

最俗气不过的话,却是老人最爱听的,若是心想事即能成,他便能撒手安享晚年了。

看着出色的一对壁人,老太爷心情复杂,忆起那日佑儿的话,怎么着这心里都不是滋味。

他不觉得自己有错,这么一大家子人,祁家的传承也不能断在他手里,为家族计是身为族长的他必须优先考虑的,他不能只看着一个人,他要看着的,是一家子。

佑儿本事大,便要多担责任,这是身为祁家子孙本该本背负的。

天子以孝治国,他要是胆敢丢开祁家,除非是不要他的前程了。

不然就是再不愿,他都得背负起祁家,背负起他的责任。

由原本的动摇,到最后的心硬如铁,华如初不知道祁佑有没有感觉到,她却是将老太爷眼神的变化看得清清楚楚,心瞬间就冷了。

她不知道那天祁佑说了怎样的话,但必定是有维护她的意思在里面,可能还搭上了他之前许多年的努力,或者说和老太爷做了怎样的交换。

祁佑说老太爷这些天一直没有见他,刚才她便多了个心眼,若是老太爷心疼孙子,记得孙子的好,至少眼神该是柔和的,而不是先犹豫挣扎,然后眼神坚定。

坚定是个褒义词,但是这会,她恨透了。

要不是礼物都已经拿了起来,她真想摔了埋了都不送了。他担不起她和祁佑两人亲手做的这份心意。

至于长寿面…一定有人做不是?!厨房里那么多人做什么用的。

垂下眼帘忍了忍,华如初朝身侧伸出手。

云书会意,双手将盒子递了过去。

双手托起盒子微微前伸,华如初看了祁佑一眼,道:“这是孙媳妇和夫君一起去做的,如果做得不好。还希望祖父不要嫌弃。”

从祁福手里接了,老太爷看了两人一眼,“可否打开来看看?”

“自然,送了祖父便是祖父的,祖父只管自便。”

老太爷仿佛这会才发现两人还是跪着的。轻喝道:“还跪着做什么,膝盖不疼?”

膝盖是疼,可您早干什么去了?忍着去揉膝盖的冲动。华如初腹诽,眼含讥诮。

盒子往一边滑开,露出来里面摆放整齐的一套暗红色茶具,壶身上画着老寿星,标志性的光脑袋大额头,留着长长的胡子,看着就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南极仙翁的神话故事存在。可只是看着这么个人便能明白这个壶身上的意思。

老太爷自是喜欢极了,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个木头样的连句好听话都不会说的孙子居然会亲手做套紫砂壶送给他,就凭这份心意。就是其他人的礼物加起来也及不上的。

哪怕壶嘴稍微有点歪,壶身也不那么圆润,杯子还不是个个大小如一。

正因为这些。才让这份礼物更加显得美好珍贵。

“你这段时间忙成这样,怎么还有时间去做这个。”

祁佑只是回了个恩字,便再没有多的话。

华如初见状,忙把话头接了过去,“我前一阵先去学了两天,把过程差不多都弄明白后夫君便和太子请了假,足足折腾了一天才做出来,好在烧制后也没坏,就是做得不太齐整,您别嫌弃就是。”

爱不释手的将壶身摸了个遍,问,“这壶今儿能用吗?”

“自是能的,之前几天我便温养过了。”

老太爷这会看向华如初的眼神终是有了笑意,要论精乖,家里其他几个加起来都不是她对手,“一会几个老家伙会来,正好用用。”

“是,用新茶最好,秋茶更香一些。”

老太太这会也插话道:“行了,茶叶一会我让祈福给你准备好,后面还有人等着给你磕头,折腾一早上,大家都饿了,磕完头都赶紧吃点,今儿还有得忙。”

老太爷还抱着紫砂壶不撒手,手指头边摩挲着壶身上的纹路边受了小辈的礼。

喜爱程度可见一斑。

华如初和祁佑是吃了些东西过来的,陪着慢慢吃了几口,看老人放了筷子便跟着放了。

此时,天已大亮。

趁着还没开始忙,华如初将祁佑带到宽旷藏不住人的院子里,示意祁佑低下头,踮起脚尖轻声道:“长寿面我们不做了,一会你只管在前面迎客,若来的是长辈你别上前,自有爹和二叔三叔去相迎,你就招待和你差不多辈份的就是,对了,今日太子会不会来?”

看她眼里藏不住的愠怒和心疼,祁佑觉得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怎么做都不重要了,他现在有人心疼有人惦记,还偏偏是他最在乎的那个人,这些足以将心里的那点难过踏平。

早上的风很凉,给她拢了拢外衫,祁佑道:“可能会来,就是平常年份祖父不做寿,太子也会着人送礼。”

“那一会你更有理由了,恐怕在老太爷眼里,太子比所有客人加起来都更重要,你只管陪着就是,对了,魏家的那位应该也会来吧?”

“恩。”就凭他们两的关系他也会来,更何况还多了重其他身份。

“我能见见吗?”

“你是长嫂,自是能的,担心他不好祁珍嫁过去会吃苦头?”

“就是想过过眼,我挺喜欢祁珍的,我得亲眼看看那是个怎样的人,弄清楚了我才好去教祁珍些东西。”想起自己嫁过来的这几月,华如初叹气,“女人嫁人后便不容易,要是再不得丈夫欢的心岂不是更艰难。”

祁佑就爱看她为他在乎的人操心的模样,眼角觑到有丫头往这边瞧,又给她拢了拢外衫,道:“你多在屋里呆着,天气陡然凉下来。别冻病了。”

“恩,知道,你要记着我的话,太子就是你的护身符,谁也挑不出理来。”

“好。”

祁沈氏打起帘子扬着嗓子喊,“你们两个。躲那里说什么悄悄话呢,快过来,老太太要分派事了。”

“来了。”

祁府今日中门大开,祁府的旁枝也早早的便赶了来,一为祝寿。二为帮忙。

和其他旁枝相比,祁蕊的身份自是高了一大截,牵着两岁大的儿子行走间抬头挺胸。金步摇晃间,满身贵气。

因是同辈庶姐,华如初不得不起身去相迎。

起身间拉了身侧祁珍一把,低声道:“跟着我,多学着些。”

一想到今日来的客人,祁珍心里就有些胆怯,可动作上却毫不含糊,华如初话音一落便跟着起了身。

日后她嫁入魏家也是免不了要面对这些的。与其那时候手忙脚乱丢尽脸面,倒不如在家时吃些苦头,有嫂嫂在身边。她不怕。

老太太瞄了这边一眼,唇角微微勾起。

二门内,华如初见到了她成亲那日便没给她好脸的祁蕊。

微微福了福身。“姐姐来得好早,快里面请。”

祁蕊打量了她好几眼,脚步不停的继续前行。

好一阵没来本家,偏这个华氏也不是个爱串门的,自成亲后两人硬是再没见过,此时见着自然没什么话可说。

祁蕊是个极要强的人,就是在襄王府里也是极有脸面的,平日里被人追着捧着惯了,让她主动和华氏去说什么无疑是下她自己的脸。

好在也只得几步路。

老太太看到她便笑开了,“怎的来得这般早?去给老太爷见过礼了吗?哟,小世子也来了,快来给祖奶奶瞧瞧。”

“我们刚就是从老太爷那出来的。”祁蕊稍微将儿子往前推了推,小世子得了暗示,乖顺的走近老太太问安,“祖奶奶好。”

“哎哎,好好好,祖奶奶看到小世子就好得不得了了,双芷,快拿吃的来给我们宝贝小世子吃。”

“是。”

老太太又从袖袋里拿了个红封放进小世子手里,“给小宝贝买零嘴的,可别给你娘收着,一收就要收没了。”

祁蕊娇笑不已,“哪有您这样的,在孩子面前埋汰我。”

老太太也笑,“我可没说错,别以为我老了就不记得你小小年纪就没把压岁钱给你娘,你娘哪次来见我不提上一提的,我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原来根子还在我娘那,今儿见着她我一准得埋怨她几句,这都多少年钱的事了,现在还拿出来说。”

那边两人相见欢,这边华如初拉着祁珍当隐形人,压着嗓子道:“对这种眼高于顶的人,任她说什么你只管挂个笑脸就是,不要理会,能和家里通来往的要么就是沾亲带故,要么就是家世地位都差不多的,她也就能摆个脸色,不敢对你如何,要是她不理会你便更好,你也不要挑起话题,内门就这么几步路,沉默着也无事。”

祁珍牢牢记在心里,怕说话被别人听了去,只敢握了握嫂嫂的手,暗示自己记住了。

祁蕊陪着老太太说了几句,又和祁林氏和祁沈氏相互见了礼便打算去小辈那一屋。

老太太一早就有了想法,摇头道:“今日来的客人多,你先在这屋帮我待客吧,那边都是些待嫁的姑娘家,你和她们说不上话,倒不如在这屋替我招待那些个年轻媳妇。”

祁蕊看了垂目的华如初一眼,笑着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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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如初的专场

华如初当没有看到她的志得意满。

和这么个容易翘尾巴的人计较,就是赢了也没有成就感。

倒是祁沈氏和祁林氏想到一块去了,这祁蕊,怕是还不知道祁府的风向已经变了。

祁蕊眼光落在华如初肚子上,给儿子整了整衣服,一脸关切的问,“如初嫁进来半年有余了吧,怎的还没传出好消息?”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太太脸色微沉,却不好说什么。

只是看着小世子的眼光没了之前的热络。

华如初淡淡一笑,“这事不急。”

“怎能不急?大公子都二十有二了,世家中他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满地跑了。”

祁大公子名头太响,旁枝中大多人都是如此称呼他,祁蕊当了这么几年的侧王妃都没改得了口。

祁沈氏咳嗽一声,替华如初辩解了一句,“佑儿常出门,一年半载没怀上也是正常的,对了,你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和襄王一起来的?”

“王爷今日要入宫,答应我说中午会赶早过来。”

这便是极给祁蕊面子了,也怪不得祁蕊尾巴翘得那么高。

祁沈氏不喜欢这样的人,低头端起茶杯喝茶,当没看到她那副得意的模样。

再风光也不过是个妾,她还真当自己多了不起。

祁蕊却不甘心话题被带走,亲热的亲了亲儿子的头,道:“还是有个孩子在身边的好,就算做什么说什么心里底气也足些,听着他叫一声娘这心哟都软得不成样,这都是得当了娘才能体会到的,不是我爱多管闲事,弟妹还是抓紧些的好。”

华如初笑了笑,“不劳姐姐费心,夫君也说不急。我便真不急了。”

祁蕊还要再说,老太太却发了话,“佑儿媳妇,你领着人去把旁边的花厅收拾一番,这屋子恐怕坐不下,年轻一辈的小媳妇一会都坐那边去。免得在长辈面前连句话都不好说。”

旁边的花厅是早就收拾好了的,老太太这是在给她解围呢!

华如初起身福了一福,道:“是,祖母,我想让珍妹陪着我。”

“难得你们感情好。这样也好,珍儿,好好跟着你嫂嫂。”

“是。”

一进了花厅。看没有外人在,祁珍这才把心里憋着的那口气吐出来,“嫂嫂,你干嘛要忍着那祁蕊,不过是给王爷做了妾,看她那架子端的,还指手划脚到你面前来了,你是有教养才给她行个礼。不然就凭你为嫡,她为庶,她也承不起你这个礼。”

华如初点了点她额头。嗔道:“要是对着外人你有这气魄,我就不担心了,我和你哥说好了。一会那魏家公子来了,我去看上一看,男人性情各异,喜好也不同,他要是个再严谨不过的人,我要是把你带得鲁莽轻浮了,他怕是会嫌弃,若他是个有几分雅兴的,你一味的端庄也不行,嫂嫂好好替你摸摸他的底子,到时候再想办法教你一些,你自己也要上心些,一个男人若是只把你当个大妇敬着,你这一辈子也就没什么趣味,夫妻之间,还是要有商有量有感情才好。”

祁珍哪还记得刚才那点事,气性也马上就下去了,眼睛微微有点红,这些,她娘都没有替她考虑过,只一味的觉得她嫁的门户低了,明知道这是哥哥替她挑的人,娘怎么就不相信哥会为她着想呢!

只知道怨哥有了媳妇忘了娘,自己却连这点信任都不肯给,又有什么资格可怨。

“嫂嫂,你对我真好。”

“可不是,我也觉得自己对你挺好的。”这么个乖顺的小姑娘,对她的态度就像对母亲似的,那眼里的依恋藏都藏不住,她又是个得了人一分好要还十分心里才觉得舒坦的人,还不得处处为她着想些。

哪有承认得这么爽快的,祁珍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见她将祁蕊忘到了脑后,华如初也笑了起来,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她要是是个人都想踩下去,这日子也别过了,天天跟人较劲去吧。

陆续又有祁家人前来,两姑嫂躲在花厅这边没出去,也没管到底哪些人来了,反正她也不认识几个。

直到时辰渐迟,华如初才整了整仪容,带着祁珍悄没声息的又回了那屋。

一屋的欢声笑语,还以为没人注意到她,哪想到老太太眼睛利得很,她还没落座就朝她招头,示意她过去。

无奈,华如初挂起笑走了过去。

嗔怪的看她一眼,老太太道:“要你去收拾个花厅可好,半晌都见不到你回来,别不是自己亲自收拾去了?”

“祖母勿怪孙媳妇,眼瞅着这边用不上我便回屋了一趟,对了,别院那边的管事也送了份礼过来,孙媳妇先收着了,晚点再交给祁管家。”

老太太原以为她是托词,没想到听到这样一句话,不由得问道:“怎的还这般多礼,你那管事呢?你没留着他?”

“放下东西就走了,说改日再登门来讨一杯酒喝,今日府里净是贵客,他就不来了。”

说得跟见不得人似的,老太太听得露了笑,在心里却也真真觉得孙媳妇这娘家的人实在给她长脸,这样的日子还知道送份礼来,“你可得记好,改明儿请人过府好好招待一番。”

“是,孙媳妇定当记着。”

说了这一番的话,老太太才一拍额头,看着周围一圈的人笑道:“看我这记性,叫她过来本就是让她认认人的,净说其他事去了,这是佑儿媳妇,前一阵身体不太好,就是府里几个婶子屋里都少去,其他亲戚家更是没去串门,这入门都半年多了也不认得几个族人,是她失礼,佑儿媳妇,快向各位长辈赔个不是。”

“是。”华如初团团行了一礼,笑容清清浅浅的,极让人欢喜,“也没将自个儿送去给大家看看,各位婶子伯娘别怪如初不懂礼,以后少不得有登门的时候,到时可别不许我进门才好。”

“看这小嘴甜得,婶子,您这孙媳妇可会说话。”一个长相极显福态的四旬妇人笑语晏晏的,拉着华如初的手就将手腕上的金镯子套了过去,“新婚那日也只见了个影儿,想不到长得这般水灵,佑儿好福气,这是伯娘给你的见面礼,可不许推。”

有一就有二,华如初还没反应过来,手里便多出来一堆的首饰,眨了眨眼,笑纳了。

黄金白银她从不嫌多。

“祖母,孙媳妇怎么有种今儿是我做寿的感觉。”

一句话惹得众人大笑,老太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笑骂道:“小小年纪也好意思说做寿,你能有什么寿,也不怕惹人笑话。”

华如初笑得讪讪的,“孙媳妇不是不懂事嘛,谁会笑话我。”

“那我们刚才笑话的是谁?”

又是一阵大笑,将屋里的气氛推得更高了些,祁蕊在一边看着心里极不舒服,这样的聚会向来她才是出风头的那个,今儿却偏让个什么都不懂的新媳妇抢了她的风头。

心思一转就要说些什么,就听到华如初又道:“祖母,孙媳妇这下又要告罪离开了,这么多好东西我可舍不得让丫头沾手送回去。”

明知道她是在脱身,可这话却又说得漂亮极了,让她不同意都不行,偏这样她还高兴得很,老太太点了点她额头,看着亲昵得不行,“就你花样多,快去快回,一会客人该多了。”

“是,如初谢过各位长辈厚赐,改明儿一定登门,到时一定比今日收获更大。”

这是华如初的心里话,别人听着却只当她是在打趣,哪有人这般明目张胆的要礼的,顿时又是一阵大笑,只觉得这祁府嫡枝的长房长孙媳妇着实不错。

又大方又得体,还能说上几句俏皮话,这样的人去哪都不讨人嫌,长辈尤其喜欢。

光明正大的退场,离开屋子时,华如初还冲祁珍眨了眨眼,就不知道这小姑娘有没有学到点什么。

不管是在谁面前,一味的端庄都不讨好,偏各家教导女儿时都是教她们要成为端庄贤良的大妇,丈夫纳小时要大度,还得送补药去免得丈夫亏损了身子,呸,这样的女人自己就将自己踩进了尘埃,哪个男人还会将你当回事?

女人使小性天经地义,只要不过了便是情趣。

在长辈面前撒个娇耍个痴,老人最是喜欢,天天端着个脸,给谁看呢!

就算是将家操持得再好,人家也只觉得理所当然。

妾需要宠爱来稳固自己的地位,所以她们能小意温柔的侍候,两相比较下,男人会偏向谁?

听着屋里的欢声笑语,华如初忍不住想,这屋里这么多正妻,暗地里也看不起为妾的祁蕊,可有几个人敢说她们过得比祁蕊好?

祁蕊是骄傲了些,也没给过她好脸色,但是人家有襄王爷的宠爱,还有本事在正室眼皮子底下生出个虎头虎脑的儿子,就算再过几年年华逝去,只要襄王不是无情之人,她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差。

妾是地位低于正妻,可要说丈夫的宠爱,有几个正妻敢说她们比小妾受宠?

所以,正妻为什么就非得端着?用宠爱压人不比用身份压人要来得爽快?

ps:这真是我的疑惑,为什么妾总比妻能得男人欢心?我总结了一下,归于一点:正妻都太规矩了,床上是死鱼,连个出格的姿势都不敢用,下了床倒是会持家,那你便持家去呗,男人去别的女人肚皮上寻快活了,所以,华如初的这种想法真的是我的想法,泪流!

第二百二十九章撑腰(求粉红)

前院,人声鼎沸。

祁佑面上依旧没有表情,心里却有了疑惑。

老人的寿筵,除非是极亲近的家族,不然那些世家子是宁愿打马游街也不愿意参与的。

可今儿却像是约好了一般齐齐登了祁府的门。

又将一人迎进花厅后,祁佑朝梁世涛打了个眼色。

梁世涛嘻嘻哈哈的和人扯了几句便借故走了出来,看到廊下长身而立的祁佑连忙走过去,笑道:“哎呀,今儿个的祁大公子可真是出众,一定是嫂夫人的好眼光吧。”

祁佑眉头微攒,听他提起如初,他心里才有了些了然,回头面对他,道:“你们今日都是冲着如初来的?”

祁家和梁家关系向来亲近,两人也是打小就一起玩的,交情自然和别人不同,收了那副嘻皮笑脸,梁世涛道:“前一阵嫂夫人和太子殿下起冲突的事现在满太原城谁不知道,大家都好奇是个怎样的女子,趁着老太爷寿诞可不就都来了,一会肯定会有人提出来要拜见嫂夫人,原及,你…”

梁世涛想说什么祁佑很清楚,他是不太想让如初见这些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人,可生活在这个圈子里,就是他也不能太过独立于这个圈子之外。

世家之间同气连枝,错综复杂的关系就是爹娘那一辈都有拿捏不好的,更何况是年轻一辈。

于是就有了个不成文的规矩,哪怕玩得再狠,闹腾得再厉害,真对上了时也会留有余地,这是年轻一辈的态度。

若是和如初说…

如初应该会同意的吧,她向来看得长远,也想得通透。

“到时再说,你先进去帮着招待。”

梁世涛点头,拍了拍他肩膀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