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如初笑得从容。一点也没有面对新任二品左侍郎的局促,“华大哥——您别不高兴,我这么称呼您是老爷子要求的,琳琅阁虽然不是我的买卖,和我确实是有些关系。这位是夏以见,夏家和我家关系向来亲厚,太原琳琅阁由他负责。今日来找您是希望您能行个方便,不然我就要向老爷子告状了。”

还威胁上了,华翎不由得失笑,“就我所知,你们那些手续都办得挺好了吧,哪里还用得上我?”

“您才是真正管这摊事的,要是走通了您这里,以后我们就能更安心了。”

“想减免税收?”

华如初连连摇头。“我怎会让您为难,税收我一分都不会少,不信您去信问问扬州州牧琳琅阁是不是本份得紧。”

琳琅阁赚钱是毋庸置疑的。无数人盯着都恨不得来咬上一口,要是她还偷税漏税,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虽然每次交税时她都觉得肉疼。

扬州都是如此了。太原更不能让人抓到一点把柄。

华翎看她这般说心里倒是更高看了她几分,能被爹爹称赞的女子果然不是那头发长见识短的。

“我这里自然不会有人去留难你,可太原毕竟不同于扬州,有些人没那么好说话,你要做好准备。”

这就是提点了,华如初起身道谢,“是,华大哥不用担心,我已有对应之策。”

“老爷子写信来说我给他买回去的茶叶没你送去的好喝,这是为何?”华翎突然转了话题。

想到那个可爱的小老头,华如初笑了,和之前客气的笑不同,这次的笑真心实意许多,让华翎看得尤其顺眼,“我给老爷子送去的茶叶都是我的几个贴身丫头亲手做的,自然做得就要精心许多,也就老爷子嘴刁,一般人喝不出不同来。”

“原来如此,那就怪不得了,过年时老爷子说以后都不要我派人送了,是不是你给他送得多了?”

“他都借着写信给我夫君的名头问我要了,我一个做小辈的哪能不给,反正量也够,供得起他喝,其实之前送去的就够,他偏要去和别人炫耀,这不就让人夺去了些,结果自己倒不够喝了。”

想起年初收到的信,那完全一副告状的口吻不止让华如初没忍住,就是祁佑都自然的勾起了嘴角,可见那封信的功力。

华翎挑了挑眉,老爷子这可真是连面子都不要了,或者说是因为这个同宗的女子真那么投了老爷子的缘?

如果真是这样,他便要更尽心些。

不止因为老爷子看人准,还因为说起父亲时华氏笑得柔和的脸,细微之处见真章,凭着华氏对父亲的那份心意,他这个做儿子的便不能装看不到。

“马,卢,程三家我会打好招呼,户部这边你也不用担心,其他的,便要靠你自己了。”

“能如此,华大哥已是帮了大忙了。”

听到一个年纪和儿子差不多大的叫自己大哥,华翎有些受不住,不过父亲的信里确实表露过将她当成女儿的意思,这一声他还真是拒绝不了。

不过还好,至少父亲不是剃头胆子一头热。

看向和华氏同来的少年人,华翎也不得不暗赞一句英雄出少年,长得俊俏,身姿挺拔,年纪轻轻的眉眼间却不显浮夸,看着就是个教养得挺好的孩子。

要不是他没有女儿,真想问问他可有许亲。

“夏东家可有什么需要说明的?”

夏以见展颜,“如初说的话便代表了我的意思。”

看来夏家和华家关系确实不一般,华翎在心里一再权衡,态度就更显亲切了些。

顾忌男女之防,夏以见是骑马随行的,在路上说话也不甚方便,直至回了别院他才气哼哼的道,“你还说和这华翎的父亲有怎样怎样的渊源,可人家也没见对你有多好,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能以这个年纪成为二品朝官,怎么可能是个没有城府的人,政客才是最不要脸最阴险的,实际上华翎能这么好态度已经出乎她预料了。

以见毕竟是纯粹的武林中人,和他说这些只会更让他厌恶,华如初干脆就转了话题,“只有三天就要开业了,你多费点心,今天走这一遭祁老太爷很快就会知道消息,到时必会让人来请我回去问话,这次我不准备避让了。”

夏以见对祁家人没一点好感,闻言马上忘了之前吐槽的事,“我陪你回去。”

“你陪我回去算怎么回事。”华如初白他一眼,“我不需要人壮胆,祁老太爷就是真打算在我这耍威风也要看他耍不耍得成。”

“你还不如干脆提把剑回去。”

“看谁不顺眼就给谁一剑?那我就真要成恶妇了。”

夏以见也知道自己说得挺没谱的,撇嘴喝茶,不说话了。

华如初也不在意,继续道:“下午你替我去一趟琳琅阁挑几样好东西出来,我明日一早要去太子府。”

“不是没人来传吗?怎么又去?”

“太子妃喜得鳞儿,我总要去道贺一声,要是一直不去人家还以为我心里存了意见,前面的好印象不能就这么没了。”

“你天天这么算计来算计去的,不累啊!”

“怎么可能不累,心累。”华如初身体往后靠,倚在椅背上放松了身体,“可是不算计不谋划,别人便要算计我谋夺我的东西了,我是真想回扬州,就冲着这个目标,现在再辛苦我都忍得下。”

这事,他一点忙都帮不上,夏以见无言的低下头,心里憋得慌。

以前就是这样,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她计划好了再一起行动,那时候他觉得轻松,也就习惯了将动脑子的事都交给如初,现在他却有点后悔了,要是以前都是他来想这些事,是不是就能帮上如初了?

“以见,你要给我守好扬州的买卖,那里才是我的根本,只要那里没动摇,失去太原的一切我心里都不慌,所以,你一定要帮我守好。”

夏以见毫不犹豫的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守住,给你留好退路。”

华如初勉强笑了笑,妊娠的早期反应已经开始出现了,身体乏力,吃不下东西,渴睡易累,可有那么多的事要做,她不能停下来。

战场上的事她帮不上其他忙,只能尽力多送东西去,不管用不用得上,送到祁佑手里了她才能安心。

太原城的事每天都会有人报上来,她也不能不理会。

本以为会有动静的二皇子老实得让她觉得不安,这么好的机会他却什么都不做,这不正常。

除非…他另有打算。

她怕的就是他的另有打算。

一旦发动,便是雷霆。

她担心她会吃不消。

也担心会保不住现如今的局面。

ps:是不是觉得剧情慢了?我已经尽量精减了,更得少了感觉就会拖沓,我其实最怕读者说我拖沓,好在现在也还没人说。

动小手术时打了全麻,应该有点影响,前面几天决有种发挥不开的感觉,不过现在好多了,我再歇两天估计就差不多可以恢复状态,到时再让大家看过瘾。

第二百七十五章二皇子有异

一清早,华如初便坐上马车去往太子府。

懒洋洋的靠在软枕上,享受着冬菲一下下力度适中的按摩,看似悠闲自在得无以复加,却无人知道她脑子里一刻不曾停歇。

云书将礼物一样样整理好,确定没有一点纰漏后转过身来。

看冬菲满额头的细汗忙替她擦了。

“好了,快到了吧,冬菲你歇一歇。”

撩起帘子看了下外面,云书道:“是快到了。”

坐起来一些,本就发软的身体被这么一按感觉更绵软了。

“小姐,要是祁老太爷现在派了人去别院请您怎么办?”

“怎么办,等着呗,我又不知道今日会有人来请我。”华如初回得漫不在乎,她现在是打定主意要冷战到底了,反正如果她的目的真能达成的话他们更会恨不得她死,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冷一冷更好。

只要没有感情的负担,她一点也不在乎和她过不去的是谁,有了感情在其中干扰才坏事。

云书不说话了,拿了个番石榴出来利落的切成块递过去。

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华如初想了想今日太子妃会说的话,会有的反应,叮嘱呆萌属性的冬菲道:“要是太子妃为那天她母亲的话说软话,你不要接受,就装不记得这事了。”

冬菲在云书的瞪眼下拿了片番石榴吃,边口齿不清的问,“为什么?我明明记得。”

“太子妃的道歉你受得起吗?当然是让她觉得亏待了你才能让你多得好处。”华如初一把拍开和她抢食的爪子,没好气的道,“你这脑子就是做摆设用的吗?”

“不是有您嘛!还有江雨呢!”

敢情就没她什么事!

华如初都不想说她什么了,正好此时马车也停了,警告的瞪她一眼就扶着云书的手下了马车。

想起现在还在太子妃身边的夏言三人,华如初决定今日要提上一提,不一定马上就要带回去,却要让太子妃记得这是她的人。别动其他心思,她不做人口买卖的。

太子府出了这么一件大喜事,哪怕太子不在,府里也热闹非凡。

周良忙得前脚打后脚,听到华氏来了不敢怠慢,丢了所有的事迎了出去。

“老奴见过少夫人。”

“当不起周管家的礼。您快请起。”

“少夫人自是当得起。”周良直起腰,眼睛一瞟看到莫问从外进来,连忙又将腰弯了下去,“莫先生。”

华如初闻言立即回头,果然看到莫问走近。

这是往文渊阁的必经之路。避是避不开了,干脆就站住了等着,正好她也有几句话想说。

莫问看到华氏并没多惊讶。华氏来往太子府的次数频繁得满太原城都知道了。

“见过莫先生。”

莫问忙避开身子,不敢受这礼,“弟妹快别客气,我和原及一起效力于太子,关系亲近,从来不行这些虚礼的,现如今原及不在,弟妹若是有什么为难事只管派人来寻我就是。只要能做到的,定无二话。”

“莫先生仁义,今日既然碰上了。弟妹倒确实有几句话想说。”

周良闻言就想避开,可让这两人单独相处好像也不妥,一时间却有些进退不得。

在他做出决定之前。华如初便道:“这事周管家最好也能听上一听,只是其他人,还请周管家屏退。”

看她一脸认真,周良看了莫先生一眼,挥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

走近一步,华如初放低声音道:“二皇子的行为有异,请两位多多留心,不要大意。”

两人对望一眼,莫问道:“二皇子我一直有让人留心他的动向,到我来太子府之前都没有异常,弟妹是如何看出来的?”

知道两人不会轻信,偏生现在手里又没有证据,华如初干脆一咬牙,半真半假的道:“严家堡的堡主是我姐夫,这边严家堡堂口的人不说听我调遣,有个什么消息却也会知会我一声,再者我爹当了十余年的武林盟主,不说朋友遍天下,但凡武林同道却也会多卖几分面子,在太原中从事各行各业的也有一些旧识,以我夫君和太子的关系,有关的消息他们也会告知于我,再结合我通过其他渠道知道的一些便有了这个猜测。”

莫问神情冷凝了许多,“请弟妹说得详细一些。”

“其实很简单。”华如初完全不受两人的气势影响,继续慢悠悠的道:“二皇子向来爱和太子争个高低,太子在太原时便是如此,没道理太子不在太原坐镇了他反倒老实了,可现在的情况如何你们也看到了,二皇子老实得过了头,反常即为妖,我不信二皇子突然就兄友弟恭了。”

好像没看到两人突变的脸色,华如初又加了一句仿佛无关紧要的话,“听说皇上最近身体欠佳。”

“这不可能,二皇子没那个胆子。”莫问一口否绝了,可心里却忍不住朝着那个方向想去,要是二皇子真的大逆不道…

“我也没说那是他做的,可是皇上身体欠佳,二皇子能做的文章就多了,莫先生说是不是?”她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重视起这件事来,目的达成也就不想多说,微一福身道:“这只是我的猜测,无根无据,也不好说有几分把握,只是我觉得多注意着些总没错,不好让太子妃久等,先行告退。”

看着她前行至拐角处消失在视线里,莫问才深深吐出一口气,他是真有些羡慕原及了,一桩迫不得已的婚约却给了他一个这般出色的良配。

深闺中成长起来的女子又怎会有这般见识和危机感。

她虽说没几分把握,可他们都知道她的猜测几乎就是事实,不要说女人,就是男人都不见得能如此见一知十。

他最近管的事太多,居然没用心深思这其中的不妥,身为谋师,这是他最大的失策。

“莫先生…”

“你什么都不要做,你的人手都在明面上,怕是早就被盯死了。一旦你有什么动作绝对瞒不过二皇子,我这边会去查,你做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动作,牵制住那边就行。”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空空如也的游廊让莫问心底莫名的着慌,自从成为太子的幕僚后。这还是头一次心里这般没底。

以前再怎么难他都有把握能挺过去,哪怕是上次太子遇险,他也深信太子一定会回来。

可这次,他没那么自信了。

华氏那句皇上身体欠佳提醒了他,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皇上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最后太子打着勤王的旗号攻回太原,付出的代价必然惨烈无比,至少太原城中的太子妃母子以及太子身后的一众支持者无法幸免。包括他在内。

越想越是心寒,莫问急步往文渊阁走去,有些事情不管会不会发生都必须早做安排。

在宫女的引领下进入太子妃的院落,听到里头传来的声音华如初不由得暗恼自己运气差,怎么那么好的又赶上甄家人来的时候。

宫女悄悄看她一眼,先一步进屋禀报道:“娘娘,祁少夫人来了。”

太子妃脸上马上有了笑模样,躺着的身体都坐起来了些。“快请她进来。”

甄老夫人一脸不虞,任谁被个丫头当面顶撞却没占到便宜脸色都好看不起来。

可眼前之人虽是她的女儿,现在却不是她能随意拿捏的了。哪怕心里再不悦,这会都忍着没有说话,想着只要那华氏给她道个歉。她就不计较了。

华如初刚要行礼就被太子妃拦住,“都说了私底下别来这些虚礼,你就不听,快来看看我的儿子,长得俊极了。”

“才刚出生那日我就见到了,不过脸红红的,我一点也没看出来像谁。”

华如初走近了就要凑过去再看看是不是真的长好看了,被一道声音硬生生拦住,“琴儿,皇太孙才刚睡着,要是闹醒了岂不是要哭闹?”

太子妃笑容淡了下来,“孩子本就是醒醒睡睡的,真要醒了再哄睡了就是。”

“可这毕竟是皇太孙…”

“皇太孙就不是我儿子了?”

“琴儿…”被一句句抢白得下不来的甄老夫人脸色越发难看了,没听到道歉也就罢了,琴儿居然这般护着一个外人,这女儿真是白养了。

“娘,你早早过来也累了,我让陈嬷嬷送您回去。”

甄老夫人站起身来,冷冷的看了华氏一眼,什么话没说就往门口走去,陈嬷嬷得了太子妃的暗示,连忙跟了出去。

马车内,甄老夫人突然就抹起了眼泪,哽咽着道:“陈嬷嬷,你说琴儿怎么就帮一个外人呢?我还不是为她好。”

陈嬷嬷明白太子妃的意思,她也觉得有些事还是不要形成意见的好。

坐过去一些,陈嬷嬷将华氏为太子妃做的一桩桩一件件能说的都说了出来,直听得甄老夫人瞪大了眼,“这世上哪有这般好的人?还不是冲着琴儿的身份来的?”

“可到现在为止,她没向娘娘提过任何要求。”

“那不过是事情还没到需要用到琴儿的时候罢了,我活了几十年,从不相信世上真有那般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老人一脸的冷笑,对华氏的怒意没了,却多了不屑,不过是又一个巴结琴儿的人,有什么资格来和她叫板。

看在琴儿的份上这次她就不和个小辈计较了,以后要是再犯到手里可不是这般轻易能过去的事。

陈嬷嬷一看老夫人的神情就知道她的固执脾气又犯了,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希望老夫人不要背着娘娘做什么小动作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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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漏馅(求粉红)

屋内,太子妃叹气,语气里带着些无可奈何,“我娘霸道惯了,你别和她计较,以前还能忍耐上两分,自我成为太子妃后便越发过份了,在我这还是收敛的,在甄家已经是…”

摇了摇头,太子妃没有再说,那其中未尽之意已经说明了太多。

华如初自然不会和一个刚生完孩子的人计较这些,再说这本也和太子妃无关,刚才人家为了她都对老夫人下脸子了,她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皇太孙长得可真好,才生出来的时候红红的,这才几天时间就这么白净漂亮了,长得像您。”

“我觉得也像我,但是鼻子特别像太子。”太子妃柔和的笑,看向同样神情柔和的华如初,打趣道:“早叫你快点怀上,现在好了,原及都不在,你就是再想要也没机会。”

“谁说没有,我已经怀上了。”摸了摸肚子,对上太子妃又惊又喜的眼神,“真怀上了,不信你问冬菲。”

冬菲在一边点头附和,“小姐确实是有了,只是时日还短。”

“这可实在是太好了,原及要是知道了不知道得有多高兴,你不是马上又要派人送东西去战场吗?写封信和原及说说,让他高兴高兴。”

“不急,不止祁家人,我现在连我哥都没告诉。”

敢情她还是最先知道的,太子妃笑,“你怎么想的?老太太不是嫌你没给她生个重孙吗?现在都怀上了为什么不说?”

“时机还没到。”至于真正的原因自然是不能说的,华如初将话题茬开,“琳琅阁两天后就要开业了,您知道吗?”

“这么快?倒是还没人和我说。”

“以前我没和您说实话,琳琅阁的幕后老板我是识得的,只是他不想露面,我也不好失了口,不过现在他自己都露了面,我是不用替他瞒着了。昨天就叫他挑了几样东西出来,进来时我交给白尚仪了,有一样是能吃的,适合刚刚生产的产妇用,而且越早吃效果越好。”

“怪不得你知道琳琅阁的消息,行。你有心了,我不和你客气。”

“本就不用客气。”这会白尚仪恐怕已经交到府里太医手上了,入口的东西不查探明白是不会送到太子妃面前来的。

“我还想着琳琅阁开张时一定要去看看都有些什么好东西,却偏巧赶上了这么个时候。”

华如初眼神闪了闪,就势将话头扯了出来。“琳琅阁的东家说来您应该也是听过名字的,夏以见,还记得吗?”

“自然记得。”正确的说是印象深刻。要不是夏以见,那次太子未必就能安全归来,不过,“我听太子说是个少年侠客,可就我所知琳琅阁存在有好些年了吧。”

“他也只是这一两年才开始管事,外客不适合来见您,所以他托我转述您一句话。”

“和琳琅阁有关?”

“是,他说愿意献上琳琅阁一成的红利。希望求得太子府的庇护。”

太子妃松了口气,好在不是什么大事,“他去年救了太子一命。不用让利我也会答应他这个要求。”

“我也是这般和他说,您不是这种趁火打劫的人,可他偏说这是他该付出的代价。我想着太子干大事总是需要银子的,您这时候完全不必要推诿,等到将来太子…您再赏他就是。”

华氏的这番话让太子妃想起了去年她献给太子的几条财路,大半年下来,凭着这两条财路太子府着实赚了不少银子,让她手里松动不少,现在又如此为她着想…

娘怎么就不想想,她甄琴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就算华氏真是对她有所求,她所付出的也足够了。

若是每个接近她的人都愿意如此待她,就是真要她做什么,只要不动摇了太子的根本,她也愿意尽一尽心。

“你告诉他,我接下这份心意了,琳琅阁太子府会护着。”

“臣妾替世兄谢过娘娘。”虽然早知太子妃定会点头,可真听到这句话华如初还是大大松了口气,从一开始她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有太子府牵涉其中,再经由华翎打通户部的关系,琳琅阁就已经在太原站稳脚跟了。

“别给我来这套,真要谢我就在琳琅阁开张那日给我留下几样好东西,别欺负我不能出门。”

心一安,华如初就有心情贫了,“娘娘,您可是占了一成红利的,要是好东西都留给自己得少赚多少银子。”

“是你要少赚不少吧。”看她瞬间僵住的神情,太子妃大笑,惊得皇太孙都睁开了眼,好在没哭。

太子妃轻拍着儿子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可有猜错?”

华如初也不承认,只是问,“您怎么看出来的?”

“我虽足不出户,太原城的事却也瞒不过我,你兄长是随琳琅阁的船一起来的,就我所知还带着两个年轻人一起住进了你的别院,你今天又提起夏以见,那两人中其中一个应该就是他吧,看起来和你关系匪浅,再加上你对琳琅阁如此熟悉,我再随口一诈,你就露馅了。”果然,不要轻易和人耍心眼,成长的环境决定了太子妃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好像有点轻敌了。

“娘娘英明。”

“别这副神情,我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和别人透了你的底子,看你这样是不想被祁家人知道的吧。”

华如初点头,“我现在毕竟是祁家妇,一旦祁家人知道了我就没个安宁了,只有见识过琳琅阁里的东西人才会知道原来世上还有如此多他们不知道的宝贝,那样的诱惑没几人能挡得住。”

“你这么一说我都想马上看看你今天给我带来的几样了。”

华如初抿嘴一笑,“娘娘,所谓宝贝就是稀有,更甚者还是独一无二的,可是这稀有也可能只是在南朝或者说这块大陆上稀有罢了,但是在海的那一边也许就遍地都有呢?琳琅阁的货大多都是来自于海的那一边,所以…您了解了么?”

“…奸商。”除了这两个字,太子妃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完全不想知道这一点也不美好的内情。

“琳琅阁卖的就是一个奇字,而且那些东西也确实只有琳琅阁能弄得明白是什么东西且敢卖就是了,娘娘也别太失望,琳琅阁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有些东西确实都是极好的,等您出了月子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现在已经没那么感兴趣了。”发现她还在偷笑,太子妃嗔了她一眼,“坏家伙。”

华如初笑而不语,弯腰去看睁着眼睛到处看的皇太孙去了。

身份再尊贵,也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戳一戳她完全没负担。

陪太子妃吃了顿寡淡无味的月子餐,华如初才被放人。

捏了粒青梅进嘴里,酸得正入味,连着吃了好几颗,云书不得不将梅子收起来。

吃过瘾了,华如初也不再要,想到那顿月子餐居安思危起来,“你们几个好好琢磨琢磨,别到时候让我吃那些没点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