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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叹了口气,令妃啊,办事就是不仔细。

洛宁微微一笑,她怎么会不知道小燕子那衣服送了来没有。令妃的爹做着广储司郎中这个肥缺儿,领着银、皮、瓷、缎、衣、茶六库。可这里的内务府总管大臣那清安却是她乌拉那拉一族的族人,论着族谱,还是她未出五服的族叔,这点子小事,她怎么能不知道呢。

只要乾隆心里有着令妃办事不力的印象就好。

11烫手山芋是不能要的

洛宁看着令妃带着小燕子得意洋洋的出去,转眼看见乾隆还在呢,脸上不怎么活络,知道他是偏心惯的,现在怪着令妃办事不周到,等到了令妃那里,被她一撒娇,还指不定怎么样想呢,便道:“皇上,令妃管着一宫的事,自己又有七格格,九格格,就是有七窍玲珑心也有想不到的地方,可惜我身子不好,不能分忧。倒是,小燕子那孩子的衣裳头面,我还能操办,不如,我备些素色衣裳银首饰给送过去?”

乾隆在洛宁初说令妃照顾不周的时候,第一反应果然是觉得洛宁在给令妃上眼药,打算把宫权拿回来,再一听她自叹身子不好,不能分忧,才觉得是冤枉了她。再后来听得她那一番话,便感动了,洛宁啊,你要早这样贤明懂事,不就好了。

只是洛宁从前疾言厉色惯的,又叫小燕子顶撞了那么一回,居然能不气?乾隆有些不信,看着洛宁道:“小燕子方才那么顶撞你,你倒还能想着她。”

洛宁听了这句,心上一跳,知道乾隆又起疑心了,便假意儿叹了口气道:“我哪能不伤心呢,自打她进宫以来,我自问也没半点对不住她,她怎么就那么不喜欢我,难道这个就是民间说的,后娘难做吗?”乾隆听了这句后娘难做,倒是笑了笑,嗯,有怨气才是洛宁的脾气。

洛宁又道:“而且我想着,孩子不亲我啊,也是我没照应她,她才和我生疏,您看她和令妃不就亲母女一般么?可是伤心归伤心,孩子不能不管呀。谁让我是孩子们的嫡母呢。”

乾隆这才笑道:“既这样,小燕子的素服银头面啊,洛宁就多操心了,养心殿那还有大臣等着回话儿呢,朕就先去了。”

洛宁蹲了个安,送了乾隆出了坤宁宫,又看他上了肩舆这才折回来,就命容嬷嬷开了库房找衣裳头面。

容嬷嬷心中不服,拉了个老脸道:“娘娘,别怪老奴多嘴。皇上本来要把还珠格格搁您这的,您还不知道么?从前令妃再得宠也不是专宠,如今有了个得宠的格格在她那里,两个人算是把皇上把的牢牢的,娘娘就该趁着皇上吐口,把个格格拿过来才是。”

洛宁转头看了玉蝶一眼,笑问:“玉蝶,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

玉蝶进宫也有五六年了,从前的皇后行事端方,事事依着规矩来,又沉不住气,旁边的容嬷嬷也是个急脾气,两个一唱一和,动辄便是忠言逆耳的犯颜直上,同皇上越来越疏远。她在一旁看着,只觉得皇后太直了,甚至可以说个蠢字,便把心灰了。期间令妃也不是没来拉拢过她,就象她自己和皇后说的,她是乌拉那拉家的包衣,烙了乌拉那拉家的印,从来背主求荣的都不会有好下场,她自然也不会那么蠢,无论令妃那怎么示好,她只是装个糊涂,在宫里就熬日子,看到了二十五岁就能出宫。现在看皇后这一病起来,行事冷静且有章法,倒像是换了一个馕儿,不由也振作起来。

此时看皇后来问她,玉蝶就上前一步道:“奴才以为,娘娘不肯接还珠格格原因有二:其一,格格这个出身这个脾气,在太后老佛爷跟前必定不讨好,我们坤宁宫何况沾这个手;其二,我们坤宁宫上下,娘娘本来治理得滴水不漏。可是格格同令妃娘娘交好,把她接了来,令妃娘娘那里可是什么都能知道了。奴才愚钝,也不知说的对不对。”

洛宁点头道:“玉蝶,你就同容嬷嬷一起,选了衣裳头面就给延禧宫送去,就说是我的意思,虽然她娘不是皇上正式的妃嫔,她不能在宫里守孝,颜色衣裳能少穿还是少穿的好。”

容嬷嬷同玉蝶两个领了洛宁的旨,开了洛宁的内库,选了三四身素色衣裳,并两套银头面送了去延禧宫。一回子两人就回来复命了,说是还珠格格看见那些东西,脸拉得比马脸还长,还是令妃娘娘催着,才不情不愿的谢了赏。

洛宁听了也不以为然,她不过是做给乾隆看的,一个外三路的格格,皇上喜欢宠尽管宠去,满破天等指婚时再封一个和硕公主,指婚的人家还不能是满蒙贵胄,满蒙八旗的脸是那么好打的吗?

乾隆那里也得了洛宁给小燕子送衣裳头面的信,他那里觉得洛宁最近表现很好,心上一高兴,就赏了坤宁宫一架十二扇紫檀木山水人物屏风,一对万历朝锦地开光龙凤纹出戟花觚,一对斗彩龙穿云梅花瓶,六尺珊瑚盆景一对,一等东珠一百二十颗,一等貂皮二十条。

容嬷嬷看了赏赐,笑得脸上皱纹都堆成了一堆,多少日子了,除了过年和中秋,也就皇后千秋乾隆才赏些东西过来,这样平常的日子都送赏赐,可是娘娘要见天了。消息传到延禧宫中,便有掸尘的小苏拉打碎了几个花瓶。

至于其他妃嫔,多有扯帕子笑的,皇后这个人,虽不讨人喜欢,可是除了和她对着干的令妃,可也没故意为难过人不是?至于令妃,你以为你巴着个沧海遗珠就能专宠了么?皇后娘娘不过送了几件衣裳两套头面过去,皇上就赏了那么些东西,可见到底是正头夫妻,虽然疏远了,情分上还是旁人比不过的。

小燕子哪里知道这些,令妃本打算把皇后派人来传的话加些油添些醋告诉皇帝,却不想因为要祭天,这些日子乾隆都住在养心殿,便是来这延禧宫,也不过和小燕子说说笑笑便走,竟是连个告状的机会也没有,只得暗自咬牙。

却说到了祭天这日一大早起来,令妃带着宫女们,细心的把小燕子打扮成一个“和硕格格”,又用花盆底鞋换下了小燕子脚上的平底绣花鞋。

小燕子从前没穿过花盆底,哪里就会走,一步一摇,两步一晃,唬得令妃忙命冬雪腊梅左右扶住了,小燕子还在嘀咕:“这个格格太不好做了,吃饭要学,说话要学,磕头要学,什么都要学,现在连走路也不会了,早知道这样麻烦,我就不要做格格了!”

令妃听了这些胡话,又好气又好笑,道:“小燕子,你可不能乱说什么不做格格的,这种话给人听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小燕子眨巴着很大的眼睛,问:“要是我不是格格,是不是也要掉脑袋?”令妃脸都白了,捂着小燕子的嘴道:“什么不是格格,这种话以后不可以说了。要是传在皇后那里,你皇阿玛也保不住你的小脑袋,你皇阿玛说你是格格,你就是格格,知道不知道?”

小燕子对她的吃饭家伙那自然是无比珍爱的,听了令妃这话,忙按住自己的嘴,一双大眼睛咕噜噜乱转,对着皇后的印象自然是又坏上了几分。

12鼻孔君和紫薇花的初见

洛宁知道乾隆要带着小燕子祭天之后倒也没什么激动,虽说祭天从没听说过带着皇女的,还是个未上玉牒的私生女,这样荒唐到亘古未闻的事,只是既然乾隆爱带,关她皇后什么事,御史言官要上书,骂的也不会是皇后不是,她前世呀就是看不穿,结果还不讨好,这世啊。随便罢。

等真到了祭天这天,看着令妃的两个宫女腊梅冬雪扶着一身和硕格格装扮的小燕子过来给她和皇帝磕头时,洛宁的嘴角还是抽抽了,这孩子还真是直肠子,喜欢不喜欢可都在脸上,瞪着自己的眼神,倒像是自己欠着她什么。

清朝皇后的朝服,那真是富丽堂皇的,尤其满人爱用东珠,皇后用的自然是极好的一等珠,粒粒滚圆,看在小燕子眼中又成了洛宁的不是:这个皇后这么坏,一直想着砍我的头,皇阿玛还要带她去祭天,都不带令妃娘娘去,都是这个恶毒皇后不好。皇后穿的也太夸张了,一顶帽子上还有这么多金凤凰珍珠就算了,脖子上还要挂三串,不怕人打劫!可怜令妃娘娘就没有,她那么温柔善良都没有。

乾隆哪里知道她心里这么多道道,看着小燕子一身朝服的出来,令妃是下了大工夫的,把个相貌除了大眼睛没优点的小燕子,打扮得明艳动人。乾隆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夸,向着洛宁笑道:“朕的女儿就是气派。”

洛宁自然顺着他:“那是,皇上您说的对,这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小燕子这身朝服一打扮啊,果然就是个大清格格样儿了。”反正说说好话又不费力,您爱听,我说就是了。

小燕子对着洛宁瞪了一眼,心道:要你夸!你知道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还给我那么难看的衣裳。可是出来前,令妃千叮咛万嘱咐要给皇阿玛和皇后行礼,令妃的话她还是听的,所以,在腊梅的扶持下,甩了下帕子,倒是规规矩矩给帝后两人行了礼。

乾隆看小燕子礼行得很不错,更喜欢了,大手一挥,就带了皇后洛宁,三阿哥永璋,五阿哥永琪,六阿哥永瑢,八阿哥永璇,十一阿哥永瑆,十二阿哥永璂,还有沧海遗珠小燕子,就去天坛祭天。

听着满大街的“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格格千岁千岁千干岁!”小燕子真是得意极了,在一个多月以前,她还是个天桥上混吃骗喝的小混混,搞不好还要被人追打,可是现在,现在她是皇帝的女儿,格格!以后看谁还敢欺负她!至于紫薇,小燕子不是不愧疚的,只是愧疚在排山倒海而来的“格格千岁千岁千干岁!”之前,被小燕子深深的藏在了心底。她掀开轿帘,对着两侧的人群挥手,却没注意到人群里那两张熟悉得脸庞在看见她时,瞬间变得雪白。

紫蔽听着身边纷纷扰扰的关于“义女”其实是沧海遗珠的话,瞪着那顶金碧辉煌的轿子,瞪着那个掀开轿帘,珠围翠绕的“格格”,震惊得目瞪口呆,那是小燕子,那是小燕子,怎么她成了格格,怎么她的皇帝爹爹带了她去祭天。就是紫薇再天真再单纯,到了这个时候也明白了,小燕子拿了她信物,抢了她的身份。

紫薇顿时崩溃了,推开了扶着她的金锁,一路就朝着小燕子的轿子奔了过去,口中还喊道:“我才是格格,她是骗子!我才是格格,她是骗子!皇上,你还记得十八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她跌跌撞撞地跑着,跌在地上又爬起来继续追,白色的衣裙上沾满了尘土,原本梳得光滑的发髻也散乱地披了下来。

轿子两旁都是侍卫又怎么容许她靠近,她的嗓子又细弱,喊声在两旁民众的欢呼声中湮没无闻。那些护轿的侍卫见个白衣女子披头散发的奔过来,都怕是刺客乱民,纷纷骑马来围,又看她倒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这才没有挥刀砍她,只是挥动鞭子朝她身上抽下去。

这些侍卫都是练家子,手上力气足,紫薇现在的模样,这些人没当她是刺客下刀就不错了下手自然不会留情,几鞭下去,紫薇身上就见了血,她一边躲着鞭子一边哭叫:“我才是格格,小燕子是骗子!她骗了我的信物。折扇是我的,“烟雨图”是我的,夏雨荷是我娘呀我才是皇上的女儿啊。”

这个时候金锁也赶了过来,扑在紫薇身上,替她挡了几鞭,又抬头哭着对几个侍卫道:“我们小姐才是皇上的女儿啊!”她才到北京,这官话说的很不好,情急之下自然是用的济南话,这句话一讲,其中一个侍卫的鞭子就停住了,对了她看了几眼。

这个时候,前头又有匹马折了回来,马上一个青年,一身一等侍卫打扮,赶到这里对着几个侍卫喝道:“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格格的凤辇已经过去了。”说了,顺眼就往地上一瞅,便是这个时候,紫薇也正含了眼泪抬头看他。

那个侍卫只看见一张楚楚可怜的脸,那双凄惶的大眼睛,带着哀诉看着他,说了半句:“告诉皇上,请你告诉皇上,‘雨后荷花承恩露,满城□映朝阳’”话未说完就晕倒在地。金锁看着紫薇晕倒,放声哭了起来:“小姐!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太太…旱知道会这样,我们就待在济南,不要来北京了…”

这后头赶来的侍卫正是令妃远房表姐的儿子福尔康,借着令妃的枕头风,包衣出身的他居然也爬到了从来只有上三旗满人子弟才能担任的一等侍卫位置上,此刻听着这俩主仆的话,顿时惊疑不定,难道那个格格竟然是假的?

前面,乾隆踌躇志满,一脸的笑,对于身后的打斗争吵,一点也不知道。对于有个和自己关系密切,可能是他真正的“沧海遗珠”,正被自己的卫队打得半死,更是连影子都没看到。他兴高采烈的接受着群众的欢呼,心底涨满了喜悦和欢欣。但是,那被层层队伍簇拥着,包围着的小燕子,却不知怎的,似有所觉,频频回顾,微笑里透着不安。“好像有紫薇的声音…”她想着。往前看,仆从如云。往后看,卫队如山。往左右看,群众如蚁。哪儿有紫薇。

小燕子用力甩甩头,甩不掉紫薇的影子。紫薇,这是暂时的!等我保住了脑袋,等我过够了“格格瘾”,我会把你爹还给你的!一定,一定,一定!

13要是皇后知道了

福尔康带着紫薇回了学士府。紫薇说的话中的内情实在太重大了,要是是真的,只怕他们一家子都要受连累,所以不敢把这个女孩子交给刑部,只能先带回家再说。

福伦同福晋看着儿子带了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孩子回来,正要开口,福尔康就道:“阿玛,额娘,先请个大夫来。”说了就把紫薇送进客房,金锁跟在后面,泪眼汪汪的看着昏迷不醒的紫薇,心中对小燕子的恨也越来越深。

一会儿大夫来了。给紫薇瞧完病,说外头不过是皮肉伤,她昏迷不醒的原因是刺激过度了。在外头等的福尔康听了这句,心中更加不安起来。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如果里头那个女子说的是真的,那么宫里那个还珠格格就是假的。那个假格格是在令妃娘娘宫里认下的,混淆皇家血脉,这可是杀头灭族的大罪,皇后从来都和令妃不对付,抓到了这个把柄,必然往死里整令妃娘娘。而他们福家,只怕也跑不了。

想到这里,福尔康心里更是慌了,就有意进去探听个明白。待得福尔康再转回去时,金锁身上的伤也包好了,衣裳也换整齐了,雪白的皮肤,一张瓜子小脸,眼角勾着,带了几分狐媚之态,因为心里委屈,看人时就带了几分泪光,福尔康从来自命君子,可被金锁这样看了,还是忍不住一股子英雄气往上撞,就道:“姑娘,你们小姐还没有醒吗?”

金锁比之紫薇还要小,紫薇尚且被她娘教导得不通时务,她一个丫鬟更不懂了,见福尔康高大英俊,说话又斯文又和气,且是他从那些侍卫手内救下的她们主仆,就把他当个好人,抹着眼泪把自己的小姐姓什么,叫什么,娘是谁,爹是谁,为何上京,怎么遇上的小燕子,怎么住到的大杂院,怎么认识的柳青柳红兄妹,小燕子怎么自告奋勇替小姐去闯围场,怎么一去不回都说了回。

说完了,就仰起个小脸,泪汪汪看着福尔康道:“少爷,我们小姐才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女儿啊。”说了,不住落泪。

福尔康叫她这一番话震得目瞪口呆,随口安慰了几句,快步走了出来,一路上细想那个丫鬟的话,越想越没有漏洞,这等大事,绝对一个年纪轻轻的丫鬟就能编出来的。他就把个福伦同福晋都拉进了书房,把金锁说的话细细说了回。

福伦的脸色也变了,就道:“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不是还珠格格有着当年皇上留下的信物吗?”

福尔康就道:“不如儿子去那个什么大杂院探一探口风,再问个仔细。”福伦对着大儿子露个笑脸出来,这孩子啊,办事果然周到。

福尔康第一个要找的就是柳青柳红兄妹,他们俩也去看了格格祭天,正惊诧与怎么替紫薇找爹的小燕子自己反而成了格格,忽然见个年轻的官老爷来问,他们也算极有义气,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一时就不敢承认,直到福尔康说出了紫薇和金锁的名字来,才知道瞒不下去了,也就和盘托出。

到底柳青柳红和小燕子厮混得久了,对她有感情,不免为她辩解几句:“小燕子从小是个孤儿,混迹江湖,也没读过什么书,碰到这么大的诱惑,可以从一无所有,摇身一变,变成什么都有,她大概实在无法抗拒这个机会!她肯定不是故意的,老爷你替小燕子给紫薇说一声对不起。”

福尔康在这一刻掐死这对兄妹的心都有,果然脑残是扎堆的,混淆皇家血脉是何等大罪,那个女混混死了就死了,令妃娘娘怎么?他们福家怎么办?只是事情到了这步,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就道:“你们若想还…..小燕子,还有这个大杂院的人都活下去,就闭紧你们的嘴巴。至于那个夏姑娘,她不会再回到这里了。”说了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这个,请给大杂院里的老老小小,买点吃的穿的!是…夏姑娘的一点心意。”

柳青柳红知道对方的来头,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两人对看一眼,又看了眼桌子上的银子,柳青深吸了一口气:“看样子,不止小燕子当了“格格’,紫薇也变成风凰了!我们什么都不问。这个大杂院,和紫薇小燕子她们,大概是缘分已尽了!”

等福尔康回到福府,再把柳青柳红的话一说,小燕子是假格格这事再确实不过了,一旁的福尔泰是五阿哥永琪的伴读,才从宫里回来,听到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

“怎么可能呢?”他不住口的说:“那个‘还珠格格’天真烂漫,有话就说,一点心机都没有,举止动作之间,完全大而化之,什么规矩礼仪,对她来说,都是废话。上次和她在御花园里相遇,她居然就在亭子里面,和我们喝起酒来,简直像个男孩子一样,又淘气又率直,是个非常可爱,也非常有趣的人。她怎么可能背叛夏姑娘,做下这样不可原谅的大事?”

福伦道:“现在不是可能不可能的问题,而是事实上小燕子就是假冒的。”他不是从科举上出身的,能做上大学生,领二品衔,靠的就是他妻子是令妃娘娘的表姐。要是令妃一倒,势必连累到他们。如今就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把那个女子杀了灭口,一个是,把那个紫薇往宫里一送,拨乱反正,他们献上真格格有功,皇上自然也不会再怪他们。

福伦说出这段话时,他的福晋就跳了起来啐道:“我把你个没良心的!你大学士是怎么来的?还不是靠着令妃娘娘提携?还有尔康尔泰,哪个不是娘娘提携才有了今日,你们父子怎么可以这样忘恩负义。”说了就哭。

福尔康就问:“那依着额娘的意思,我们怎么办?真杀了那个女子?”如果要杀了那个女子,那么势必连她身边的那个丫鬟也要一起杀了,不知怎么搞的,那个丫鬟那双泪汪汪的眼睛就在他眼前晃啊晃,她要一起死了,未免可惜了。

福伦仔细想了想,便道:“杀了也不妥当,万一宫里那个露陷了,这两个女子今儿又是露过相的,很多侍卫都知道你带了回来,到时真交不出人,皇上也不会放过我们。”

福尔康点头道:“阿玛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就把那个夏姑娘先留在府里,免得她在外面到处讲,弄得人尽皆知就不好收拾了。”

福伦又向着福晋道:“你明儿递牌子去见令妃娘娘,把这事告诉她,好让她有个准备。好在,现在皇后还不知道,我们还来得及。”

14皇后知道了

就在福伦福晋递牌子要见令妃的时候,洛宁的额娘那拉老福晋也递了牌子。

洛宁看着自己这一世的额娘白着头发在下头磕头行国礼时,就想起了自己前世的额娘,忍着泪受了那拉老福晋一拜,忙命玉蝶过去扶了起来,赐了坐,又叫秀菊来上茶,便问:“额娘,阿玛可好?”

老福晋看着上头的女儿,心里也一阵阵的发酸,这个孩子啊自打进了宝亲王后院就没过过好日子,从前有孝贤,慧贤两座大山压着,好容易做了皇后,偏又不受皇帝待见,早知道是这样,倒不如当年就撂了牌子,自己婚嫁的好。此时听得洛宁问话,虽说是母女,到底有君臣之分,忙要立起来回话,洛宁看着她,额外想念自己的亲娘,忙道:“额娘,快起了,自家母女说话,就不用这些虚礼。”

老福晋在容嬷嬷的扶持下坐了,回道:“劳娘娘记挂着,那尔布身子不错。倒是娘娘身子可好全了没有?前些日子听得娘娘病了,奴才,奴才真是寝食难安。”说到这,老福晋真是泪如雨下。这还不是最伤心的,最伤心的是她递牌子求见,竟被令妃以皇后身子不好,不见外命妇为由给驳回了。一个内务府包衣出身的奴才竟然敢这样对皇后的额娘,可见皇后失势到何种地步,过的是什么日子。

洛宁忍不住陪了掉了一回子泪,还是容嬷嬷,玉蝶等人来劝了,这才罢了,老福晋便道:“娘娘,奴才这回求见,一是要看看娘娘,给娘娘请个安,二是有要事要回禀娘娘。”说了看一看左右,除了容嬷嬷便是自己那拉府送了来的宫女,便放了心,压低了声音道:“娘娘,您的侄儿达汉是御前侍卫。这回祭天也有幸扈从御驾。”

原来洛宁的侄儿达汉便是当日拦着紫薇的几个侍卫中的一个,当日他清清楚楚听见那个带着孝的女子喊出她,才是皇上女儿的话,而且她身边的丫鬟口音明显带着山东口音,心中就起了疑心,待要再问时,那女子就叫福尔康带走了。达汉一回到家里,就同阿玛阿克敦说了这事。

阿克敦知道自己妹子同令妃斗得厉害,一直都占不了上风,若是那个女子说的话是真的,那假格格是在令妃宫中认下的,自然令妃有走不脱的干系,一家子商议了,就让老福晋借着探视皇后的由头进宫来,将这事禀告洛宁,看她怎么说。

洛宁听了这段,心上跳得厉害,只觉得事情怎么那么熟悉,似乎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又定定神,向着老福晋道:“这事我知道了,便是要揭穿也不是我能揭穿的。额娘回去告诉阿玛,哥哥,侄子们,这事我们家不许搀和,有多远离多远。”

那拉老福晋也是爱女心切,看得这么好能打击令妃的事,皇后就这样轻轻放过了,自然不肯,还要再劝,就看容嬷嬷堆了一脸的笑过来道:“老福晋,您就听娘娘的。如今啊,娘娘的主意正着呢,皇上待娘娘也已不同往日了。”

容嬷嬷是那拉老福晋亲自为女儿挑的奶嬷嬷,她说的话自然是信的,又转头仔细看一眼女儿,这才发觉,她眉目虽然一样,只是少了许多刚方之气,看着柔和许多,本来明艳的面容也就显出光彩来,心上就信了,便道:“奴才听从娘娘懿旨。”

洛宁便又同老福晋说了些家常话,赏了些参苓之物,便命容嬷嬷送出去。转头就向着玉蝶道:“你去瞧瞧皇上干什么呢。若是没正事,就说我有事同他商议,请皇上来一回。”玉蝶应了,一路就往养心殿去,路上就遇见了乾隆。

乾隆原本是想去延禧宫的,也是玉蝶会说话,一番话哄得乾隆十分喜欢,又听得洛宁有小燕子的事同他商议,便改去了坤宁宫。

御驾到了坤宁宫,洛宁早在宫门前接了,陪着乾隆进去,又服侍着乾隆脱了外头的大氅,亲自捧了热茶来,微红了脸道:“我刚听玉蝶说了,皇上您是要去延禧宫令妃那里,是我莽撞了。”

若是她不说这话,乾隆倒会觉得对不住令妃,这几句一听,乾隆的帝王之气就来了,伸出龙爪握了洛宁的手到:“洛宁这话就错了。你是上了金册玉牒的皇后,你是君,令妃是臣,你是妻,她是妾,嫡庶分明,而且,令妃从来温柔善良,绝不会计较的。”

嫡庶分明你个头!嫡庶分明你还把我的凤印交给一个包衣奴才,嫡庶分明你还说令妃不会和我计较,她有什么资格和一个皇后计较!还不是你个偏心龙宠的。

洛宁克制着自己把手抽出来,照着乾隆的龙脸上来上几下的冲动,堆着笑道:“令妃自然是个好的,只是皇上,我和您有正事说呢。原是我想着,小燕子既然祭过天了,也下了册封的玉牒,总不好让她继续和令妃挤着。总该有个自己的地方了,那才是格格该有的体面啊。”

这话很对!乾隆心花怒放,看看,看看朕的皇后,多周到。

洛宁看着乾隆脸上的笑,又来了句:“还有件事,我想了很久可是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和皇上说,怕皇上怪我多事。”以退为进么,从前我是不懂,可是这么些年,再笨的人,看也该看会了。

果然,乾隆的龙爪依旧不放开洛宁的手,道:“你只管说,就是说错了,朕也不怪你。”

嗯,是你让我说的,以后要是真查出什么,那和我一点关系没有。洛宁笑得嘴角弯弯的:“我想着,夏雨荷她在济南。”说了抬起眼瞟了乾隆一眼,“您抛了她十八年,如今女儿是认了回来,可是她的坟在哪呢?家里还有什么人,皇上就真的一点不关心吗?”

她在听了额娘来说了小燕子可疑之后,便决定去夏雨荷的家乡打听下,只是这事不能她出头,要是她出的头,无论小燕子是不是真的沧海遗珠,她都得不了好去。只有让乾隆自己派了人去,再查出什么,那真的是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了,她身在深宫之中,她娘家的人也没有任何举动,小燕子是假的?她怎么会知道!

乾隆被洛宁瞟的一眼逗得心里痒痒的,哎,皇后居然会撒娇了。虽然宫里女人个个会撒娇,可是一贯端方不阿的皇后撒娇,可是头一回啊,这个皇后怎么变得可爱了许多呢,看看,还会为夏雨荷想了,从前啊非忠言逆耳不可。

乾隆眼风扫了下殿里的容嬷嬷和几个宫女。容嬷嬷是老人了,一看皇帝这个神态,忙带了人退了下去。乾隆一看人都走了,就把个龙爪又搁在了洛宁的纤腰上,笑道:“洛宁说的很是,朕对不住夏雨荷母女啊。”

洛宁咬牙克制着自己从乾隆怀里挣脱出去的想头,就同乾隆商议了让大学士傅恒走这一遭,对乾隆来说,这个前小舅子是他最信得过的人,而且看洛宁这么同意他的人选,感觉更是好了几分。他这感觉一好,便决定今儿留在坤宁宫了。

15令妃被截胡之后

令妃被截胡了,截她胡的还是皇后。这消息长了翅膀一样在宫里飞传,纯妃,舒妃,婉嫔,忻嫔等人多少次乾隆去她们那里时,叫令妃用各式各样的借口把乾隆从她们那里截了去,这回终于轮到令妃了,借口还是养在她宫里的那个沧海遗珠,妃子们那个乐:令妃啊,从来只有你截别人的胡,今儿终于也轮到你了,哎呦呦,被截胡的滋味怎么样啊。

这一夜,满宫的人几乎都没睡好,洛宁是不得不侍寝,一心的懊恼,令妃是恨皇后恨得咬牙,其余妃嫔,巴巴的等天亮,好在给皇后请安时瞧瞧令妃的脸色。

洛宁这里一早送了乾隆上朝,略用了点早膳,梳洗了下,妃嫔们来给她请安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洛宁看着下头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满脸是笑的美人们,嘴角也微微弯了弯,我截了令妃胡,你们很高兴是。

舒妃第一个沉不住气,转着眼珠子溜了一圈,笑道:“令妃妹妹怎么没来呢。别是昨儿晚上没睡好罢。”这话一出,底下妃嫔们就一个个笑起来。、

听听这话厉害啊,不仅是笑了令妃,连着我你也捎带了,要是我不弹压几句,传给乾隆知道,又能说我轻狂了。洛宁轻轻咳了声,道:“舒妃。”

“皇后娘娘。”舒妃忙立起身来,若是说从前底下这些妃嫔对着洛宁只是面子上的尊重,昨儿她那么一手,倒是都不敢小看她了,看来皇后不是不得宠啊。

“令妃管着宫务,还有三个格格要照应,自然忙些,你笑什么?”洛宁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听在舒妃等人耳中,都警惕起来,怪不得昨儿能截胡呢,皇后学乖了啊。

“嗻,奴才知错了。”舒妃才蹲了个礼。外头小太监就报:“令妃来给皇后请安了。”

底下那些美人努力绞着帕子,哦,好戏来了。

洛宁看着一步步行来的令妃,一件藕色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脸上也瞧不出半点不快来,洛宁就笑了,瞧瞧,怪不得她得宠呢,看看她的做派,真是若无其事啊。

令妃走到洛宁座前,盈盈下拜:“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祝娘娘万福金安。”居然提都不提自己来晚了,洛宁眯着眼笑一下,嗯,你以为我是从前那个洛宁,叫你激一激就发怒,然后你好再去告小状吗?

“令妃平身,赐座。”

令妃伏在地上的脊背果然僵硬了下:“谢娘娘。”说了,立起身来,在舒妃下手的位置上座了。

洛宁满意了,众妃嫔们失望了。

之后不过是些例行训话,什么好好伺候皇上,有皇子皇女的也要照应好皇子皇女等套话,又因皇太后不在宫里,省了给太后请安,洛宁折腾了半夜身子正倦,正要叫散了,就听得太监报说乾隆来坤宁宫了。

得,接驾罢。

乾隆的肩舆到坤宁宫前时,就见皇后洛宁带了环肥燕瘦各色的美人正规规矩矩跪着接驾呢。肩舆停下,乾隆扶着高无庸的手下了肩舆,走在洛宁面前,一手把她扶了起来,一手扶的却是令妃。

这一下,舒妃等人的脸色又精彩了几分,看来令妃的地位还是不可动摇啊。

“你们还没散啊。”乾隆笑道。

当然没散,现在谁走谁是傻子,一道道秋波就往乾隆身上砸去。

“皇上,我昨儿和你说的事儿,今儿就办了罢。”小燕子啊,该给她挪个窝了,省得到时到时到了别人嘴里,又成了我不慈的话柄。

“嗯,你们散了,令妃你留一下。”乾隆来就是想着昨儿洛宁的话,小燕子是正式册封的格格了,挤在令妃宫里,令妃不方便,也委屈了小燕子,所以一下朝就来了坤宁宫。

怎么还有令妃的事儿啊?!妃嫔们藏在袖里的手开始攥拳头,可是皇上叫散了,都不敢留下,只能一步一回头的走了去。

乾隆带着头就往坤宁宫里走,洛宁和令妃跟在后头。进了坤宁宫正殿,乾隆和洛宁分上下坐了,乾隆还没开口呢,洛宁就道:“给令妃赐座。”我不说,乾隆也是会说的,所以,这个好人不做白不做。

乾隆听了这句赐座,表示对皇后满意度又增加了,他的表示就是向着令妃道:“令妃,你皇后娘娘说,小燕子已经是正式册封的格格了,再挤在你宫中,你不方便,小燕子也委屈了。所以同朕商议,拨个院子给她住。”

这回轮到令妃偷偷撕帕子了,皇后你可真狠啊,小燕子正式册封了,你就要从我手里抢人!

搬家这回事,还是要通知当事人的,所以小燕子再次被传进了坤宁宫。

经过令妃的不懈努力,小燕子对洛宁那是又怕又恨,那是宁死也不肯来坤宁宫的,好在听见疼爱她的皇阿玛在,善良美丽的令妃娘娘也在,这才壮着胆子进了坤宁宫。

令妃倒不是没教过小燕子规矩,无奈小燕子从来是记吃不记打的,规矩可以说学得惨不忍睹,令妃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她巴不得小燕子在皇后跟前失了礼数,叫皇后责罚,这样皇上必定会护着小燕子,还怕帝后两个不起冲突吗?

果然,小燕子走了进来,匆匆扫了眼端坐在上的乾隆和洛宁,胡乱的屈了屈膝,甩了下帕子:“皇阿玛,皇后娘娘,你们叫我啊。”

令妃瞟了眼洛宁,看你不生气!啊,真不生气啊!令妃看着洛宁脸上绽开的微笑,似乎觉得自己在哪错的厉害。

洛宁那个乐啊,好孩子,就要这样坚持下去,等到太后老佛爷回宫,这样给她老人家看,她啊会好好谢谢你的令妃娘娘的。

乾隆似乎一点不觉得小燕子的规矩有问题,只道:“朕和你皇额娘商议了,你是个大姑娘了,挤在你令妃娘娘那儿委屈你了,朕就把漱芳斋赐给你了!从今而后啊,你有自己的屋子了。”

洛宁在一旁笑道:“地方是不大,不过宫里其他宫苑都有主子了,只好委屈格格了。”

小燕子哪里在乎地方大不大,只知道自己有了自己的屋子了,这一乐连谢恩都不会了,只是咧着嘴笑。洛宁就拿帕子掩着口笑道:“瞧把这孩子高兴的,下头还有你高兴的呢。皇上,小燕子搬了家,您总要赏点什么呀。”

乾隆对于喜欢的人来说,赏赐那是不手软的,珍玩摆设,湖笔、徽墨、宣纸、端砚,头面首饰,一样样报了名来,给小燕子看过了就送去漱芳斋,皇后在一旁听了,又补了几样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小燕子哪里见过这么多好东西,还是她一个人的,整个人都傻住了。

令妃哪里肯在皇后跟前落了下风,且自她表姐福伦福晋告诉她小燕子是假的以后,也不能让小燕子脱离了自己的掌握,就道:“皇上,皇后娘娘,还珠格格既然有了自己的院子,总要有服侍的人才是。奴才宫里的明月彩霞是格格使用惯的,不然就让她们跟了格格去漱芳斋。奴才这里要是没人使,再叫内务府送就是了。”

小燕子进了漱芳斋,除了明月彩霞两个宫女,又指了小邓子,小卓子两个太监也跟了她。小卓子本来不姓卓,姓杜。小燕子一听他自称为“小杜子”,就笑得岔了气:“什么小肚子,我还小肠子呢!”于是,把他改成了小卓子。因为既然有个“小凳子”不妨再配个“小桌子”。

平白改了姓,丢了祖宗,小杜子自然不愿意,小邓子也是个缺德的,拍着他的肩说:“格格说你是小卓子,你就是小卓子,你爹把你送进宫来,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吗?”于是,小卓子只能磕下头去,大声“谢恩”:“小卓子谢格格赐姓!”只是心里那口气,却是咽不下去。

只是到了晚上,小燕子看着这么多属于她的金银珠宝,忽然就想起紫薇来了。

16翻墙的格格

小燕子想出宫,想见紫薇,想把乾隆赐给她的东西,还有各宫娘娘们送的礼分一半儿给紫薇,还要告诉紫薇,她不是故意抢她爹的,只是她从小没有爹,然后被一群人围着,脑子就不清楚了。

小燕子也知道,她要是向乾隆要求出宫,乾隆是不会答应的,就是答应了,也会派人跟着她,那她的秘密就藏不住了,被乾隆知道她是假冒的,恶毒的皇后一定会砍掉她的脑袋,所以,格格决定翻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