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是很急,忻妃这一去,他们哥儿几个的事儿就要拖后一点儿呢。”

“可不是,奴婢听说,京中各王府、各官民之家,都不大乐意呢,”容嬷嬷不介意说说宫妃们的坏话,她一直对后宫之中除皇后外的其他人没啥好印象,既是在坤宁宫,说话也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早不死晚不死的,非要在指婚、定亲的时候死,弄得人亲也成不了、戏酒也没法摆…”

钟茗知道容嬷嬷说的倒有一半儿是真的,怨声载道是假,但是有女儿急着嫁的,绝对不会高兴。尤其是指婚给贵胄的,生怕夜长梦多。咳嗽一声,钟茗道:“嬷嬷去按旧例备赏吧,等等,给履郡王府的加一成,再赏履郡王福晋凤尾罗两端,芙蓉簟一领,香袋两只。”

容嬷嬷也没问皇后为什么先头说不急,现在又让办了,止住关于忻妃的话题笑着应了:“嗻~”声调中透着点儿兴灾乐祸,高高兴兴地跑去准备东西了。

N月之后的分割线

如果不算游湖,钟茗这是头一回坐船远行。顶着初春的寒风,钟茗站在船头带着一丝感慨地对兰馨道:“都说江南好,这回可得好好瞧瞧了。”

兰馨接过青蛾奉上的大氅给钟茗披上:“女儿听说,这才刚到山东地界呢,皇额娘要看江南风光,怕得再等大半个月。”

是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南巡,时间已经跨入了乾隆三十年。去年乾隆自承德回京,正赶上紫薇之子满月,心情大好之余很是赏了不少东西,只是没有给婴儿赐名。钟茗对比了一下乾隆对外孙们的态度,颇为欣慰,亲生女儿和敬、和嘉之子,都赐给超级长的好名,养女兰馨、晴儿之子赐的名字是双字佳名,而紫薇虽是亲生,到底身份不好摆出来,生下来的儿子就没得到赐名。

乾隆还不糊涂么~

因此当乾隆觉得钟茗在他出巡期间坐镇京师,面面俱到地照顾好了后宫、皇子、皇女、宗室,想酬其辛劳,带她一块儿南巡散心的时候,钟茗牢牢记住要保护好自己的头发,就痛快地答应了老是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钟茗觉得要是不过了这个坎儿,自己心里就会老惦记着这个事儿、听到南巡就心惊肉跳,迟早会自己先把自己吓死。南巡与从悬崖往下跳这样找死的举动还不一样,只有拦着跟乾隆作对才是找死。

钟茗颇有光棍气魄地收拾行李、为儿子女儿收拾行李,跟着乾隆、老佛爷一起出发了。随行的皇子倒是不多,阿哥们婚都指了,纳的还是侧福晋当然不能拖延太久,一个个留在京中就等一过了忻妃的丧期就把侧福晋娶过门来,故而年长的阿哥就不能随行,只有十一、十二两个皇子随驾南下。几个阿哥心中不是没有遗憾,叹了一回气,也就认命了。更可怜的是几个侧福晋,大婚之后连拜见公婆这样的手续都没法办公公带着婆婆下江南去了。

履郡王嫡福晋乌雅氏在两宫面前贤良淑德,很讨老佛爷喜欢,要不是没有福晋出行而王爷看家的惯例,老佛爷真想把乌雅氏给带上。闻说皇后临行前留下给侧福晋的赏的时候也赏了履郡王嫡福晋,老佛爷马上在赏单上添了乌雅氏的名字。和敬要娶儿媳妇,乾隆特许其留京,额外赏了一个庄子给外孙子养家。

兰馨因夫妻分居,为表示对明瑞辛勤为国的肯定、安抚公主夫妇,只要有这样的‘好事’,她是一定有份儿的。晴儿是老佛爷一直喜欢看在眼前的人,当然在出行之列。又有和嘉,因福隆安为御前侍卫总是伴驾而行,乾隆乐得不让小两口分开,故此和嘉也随驾南下。还有一个紫薇,乾隆对她始终有一点愧疚,想着抬举范宜恒,也好给紫薇长长脸,预备着不日历练一下范宜恒,让他领差使远行,带上紫薇便有补偿之意。

至于随行大臣,钟茗不能尽知名单,只听说傅恒作为乾隆股肱也是随行的。

皇帝出行,浩浩荡荡,身后留下大着肚子待产的豫妃、准备纳侧福晋的几个阿哥留守京中。

皇后的待遇还是不错的,与乾隆、老佛爷等一样,钟茗有自己的座船,船大行进的时候就稳当,并不为晕船所苦。永璂是曾经随驾南巡过的,在乾隆、老佛爷跟着奉承过之后也会抽空过来给钟茗讲解一下沿途风光,一路行来倒不觉得辛苦。

转眼就到了山东境内。

第121章 永璂留下了

大队人马南下的时候是在正月,虽然入了农历正月算是春天了,说是万物复苏实际上北中国仍是天寒地冻的时节。一路上当然是枯藤老树光枝杈天连衰草,人也还裹着老棉袄拱肩缩背的,偏偏地方官吏把御舟行过的运河两侧收拾得油光水滑干净体面,乾隆不知是真看不出还是自己哄自己,还得意于‘乾隆盛世’。

这个时候随驾的人当然要恭维皇上真是个明君。

“皇上以皇太后四巡江、浙,免江苏、安徽、浙江历年因灾未完丁漕,再英明不过了。”

“皇上这回还免直隶、山东经过州县额赋十分之三,真是体恤下情啊。”

“生于乾隆盛世,奴才真是三生有幸!”

马屁一声比一声高,拍得乾隆眉花眼笑,眼珠子一转,又起了歪心思了:“咳咳,朕本不欲劳民,傅恒,传旨下去,让山东地方官吏不必扰民,朕,咳咳,朕要微服出巡。”

傅恒耳朵不由动了两动,嘴角也急速抽了两下过过瘾,作为与乾隆做了几十年君臣兼姐夫与小舅子的人,他知道乾隆有一种“微服私访”的怪癖。这种怪癖还是与他那好讲排场的另一怪癖相辅相成的,且每回微服必要弄出点故事来,比如沧海遗珠。单纯的作为一个小舅子,遇上这么个姐夫估计脾气差一点的就要照着脑门儿上给他一板砖了,但是傅恒称得上是个君子,更倒霉的是他的姐夫还是皇帝,傅恒只能按照乾隆吩咐的办了。

按乾隆的意思,因孝贤皇后病逝于山东境内,这块伤心地他是不想多停留的。然而山东有孔子,时不时要祭一祭,沿运河南下要经过黄河,也得稍作停留准备才好横渡,山东是不得不停留的。这回更兼被吹捧得有些飘飘然,遂打算再‘微服’而行一回。

乾隆的微服毛病老佛爷是知道的,扳扳指头算一下,乾隆都五十五、六了,放他再微服大约是不会像年轻的时候不知轻重的。出来就是为了散心的,何必为了这点子事情跟儿子闹不痛快呢?况且再“微服”乾隆身边明着暗着保护的人还是不少的,安全方面还是没有问题的。乾隆又是要“微服访民情”而非“微服访美人”,老佛爷略一沉思也就答应了。

钟茗则是打定了主意这回只当是自己是个打酱油的,老佛爷同意了,她也顺势表示自己大力赞同。乾隆就这样顺利地换上了便服,还带上了儿子、女婿、大臣、太医、太监,以及明明暗暗的侍卫,一行至少二、三十人,大剌剌“微服”去了。

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因皇帝与皇后、皇太后各有自己的座船,又出行在外,消息不是非常畅通,直到乾隆气冲冲地回来又气冲冲地跑了出去,钟茗与老佛爷才知道乾隆在外面遇到了不痛快。具体事由,待考。

宫眷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老佛爷果断地把乾隆身边的郑玉柱召过来询问。郑玉柱吱吱唔唔,不敢多言。老佛爷越发起了疑心,一拍桌案:“皇帝究竟怎么了?再敢瞒我,仔细你的皮!”

郑玉柱吓了一跳,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船板上:“老佛爷,皇上说怕惊扰了您、惹您不开心,命奴才们不许说嘴的。”

老佛爷越想知道事情的始末了,只管一个劲的逼问:“我只问你,是不是军国大事?”

“回老佛爷,不是。”

“既然非关朝政,那什么事情我都问得!”一面让传板子,一面还作势要召乾隆来问话。

郑玉柱被逼得没法,只能小声说:“今儿皇上出行,一切本都还好,后来,突然冲出一人,递了一张无字状子,然后自尽了…”

老佛爷闻说与乾隆的安全、健康无碍,就放下了心来,让郑玉柱退下了。转过脸问钟茗:“你说,这会是有什么事呢?”

这种狗血桥段在久远的未穿越之前,似乎看到过?钟茗不太确定地想,即使不记得原剧,猜也能猜出来马上要有怨情什么的了。但是这话却是不能说出来扫老佛爷的兴的,钟茗只能摇头道:“皇额娘都猜不出来,我就更不明白了。”

其实老佛爷也不至于真的不知俗务,只是不愿意往这不好的事情上面想罢了,侍坐的诸公主也有能猜到一、二分的,更不敢多嘴了。还是晴儿道:“老佛爷要是担心皇阿玛,不妨遣人去寻一下,干坐着也是心焦。”

老佛爷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没有下令,只让传话到皇帝座船上,命皇帝一回来就过来通报。

事情的精彩后续钟茗还是听经和嘉转达的福隆安版本才知道的永璂已有了与乾隆同样的‘不拿糟心事儿烦扰皇额娘’的理念,而乾隆正忙着收拾出行看到的麻烦。

“皇阿玛先头出去的那一趟,见城里人口稀少,四下寂静,还道是地方官老实奉旨没有张扬南巡之事,只是觉得城里静得违和。后来,有人拦轿递了无字状后自尽,皇阿玛被扰了兴致。回来一琢磨,这里头怕是有隐情,十二弟就想起以前在承德遇见乞儿的事了,皇阿玛觉得有理,十二弟又说,满城都不闻人声,可见这保密功夫做得够到家,召当地官员怕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不如自己下去亲眼看看。皇阿玛就带着众人兵分几路,绕过事前安排、通知的南巡路线,拐到原先安排里圣驾不到之处。”说到这里,和嘉停下喘了口气。

苦笑着继续:“不想山东遭了灾,正闹饥荒,不少人饿死了,皇阿玛却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到处丰衣足食,百姓安乐,他现在才知道都是…”

钟茗默然。“传令下去,凡在山东境内,每日上供的膳食减半老佛爷那里供奉如旧旁的人,谁觉得委屈了让他来找我!还有,都不许到老佛爷跟着嚼舌头!”

容嬷嬷低声应着出去了。和嘉见钟茗情绪不高,也借口去寻兰馨说话告退了。

皇后的减膳令下了,倒没引起宫眷的反弹,反让乾隆对皇后赞赏有加。出行在外,又在饥荒之地,赏赐什么的乾隆就不好明着给金银珠玉什么的了,乾隆也有办法,捞起笔来先赐下御笔所书的“慈仁贤爱”四字,又特特过来跟钟茗说话。没明着夸钟茗,反把永璂表扬了一通。

钟茗也只能回一句:“是皇上教得好,我哪有什么功劳呢?”

正在说话间,又有当地官员来请,说是备下了酒宴。乾隆冷哼了一声:“一起看看去罢!”钟茗应了,又传命去禀老佛爷并宣诸宫眷、公主。出行在外,就不像在宫里那样讲究,一道帘子隔了外臣,皇室一家人团团坐了一桌。额驸们是年轻男子没上桌,两个阿哥还是半大孩子,就挨着皇帝、皇后坐了。

帘外还有不知死活的在奉承:“山东地鄙,饮食不能与宫中相比,席面简陋,臣等死罪!”谁都听得出来他声音里的得意与讨好,估摸着他根本不觉得这桌酒宴简陋。乾隆碍于不让老佛爷烦心,硬压着火气没发作,好好的出门散心,可不能给老佛爷添堵。反是永瑆,悄悄地从袖子里摸出把扇子唰地打开扇了两下。钟茗额角一跳一跳的,现在刚化冻啊,你脑子有病揣把扇子玩儿!狠狠地瞪了永瑆一眼,让他讪讪地把扇子收了回去。

这把扇子后来派上了大用场。

乾隆忍着气,看老佛爷吃完这一餐饭,使眼色让钟茗把老佛爷哄走,这才对着当地官员开火。地方官能清空了一城,自然不是一般角色,当然要咬牙不承认。还非常有创意地召一平民过来答话,召来的也不是乡绅一类,看着那布满老茧的掌心,还真是个下地干活的农民。手上有老茧,可脸上却是很饱满,饱满得有种‘胖’的感觉,那官还显摆地亲自挽起了老农的粗布裤子的裤角:“皇上请看!”胳膊上也圆圆的是肉。

乾隆还真有点被唬住了,永瑆反觉得奇怪。永瑆近来越发有点和亲王弘昼的味道,养在皇后跟前,跟嫡子是一个待遇,但是明显大家意属永璂,他也不是个傻子,乐得当个逍遥王爷,发展自己的兴致。有了这个定位,永瑆就很放得开,看着老农的样子很有丝违和感,也就大大方方地把扇子束成一条,直直戳了下去!

皮肉内陷,半天没恢复过来!再没常识的人也知道这情形不对了。这是浮肿!太医一看就知道了:“这个是饿的,不用开药方,喝药也没用,吃饱了就成了,要想见效快,先灌一碗鲫鱼冬瓜汤就成,最是消肿的。”

直到此时老农才哭出声来,含糊地说他家人被拿住了,本人受了威胁。

当下永璂就请旨留下善后:“皇阿玛,让儿子留下来善后吧。”

乾隆看着永璂诚挚的眼神,想想他也快成年了,是该领差办事了,不能老是带在身边娇养着了。“朕让傅恒留下来襄助你,要记着,他是大学士、军机大臣,经的见的比你多,有事多听听他的意见,不可擅作主张。”

“嗻。”

乾隆又掂量了一下人手的问题,决定暂且寄下当地官员的顶戴留下来效力。永璂大为叹服,这不是纵容贪官,而是“权寄”顶戴,拿乌纱帽来钓着这些把心思用来欺君而压民的蛀虫,让他们为了顶戴不得不为善后事宜出力!化腐朽为神奇,果然有一套。

眼神黯了一黯,要是没这些腐朽就好了!可恨,明知腐朽还得用他们!永璂突然能明白先帝了。

“你是长大了,开始把皇额娘当傻子了,什么话也不跟我说,把我瞒得好苦!”

永璂讪笑道:“不是怕皇额娘担心么?做儿子的,本该侍奉得皇额娘舒舒坦坦的玩,哪有拿事儿烦您的理儿呢?真要是连外头的事情都办不好,须得拿到皇额娘跟前让您费劲,那儿子可真是无地自容了。这不是有担当的男人该办的事儿!”

“有担当的男人…”钟茗的心肝儿抖了抖,看看勉强仍称得上正太模样的永璂,“你继续担当去吧…回来!”

“儿子听皇额娘吩咐。”

“我听说什么大灾之后有大疫的,到了春天,正有时疫,你要小心!”

“嗻!”应得干脆,“您就放心吧,这些傅大学士都有数儿,早备下了太医了,唔,估计给灾民的药材他也该有数了,我得说一下。儿子告退了!”

皇子总要办差才能让底下的人认识,才能在办差的过程中与大臣有所接触、建立自己的班底,才能树立自己的威望。这些钟茗都懂,虽然舍不得,虽然把随行的药材打包了大半,又给永璂的嬷嬷下了死令要好好照看盯着他喝预防的药材,钟茗还是眼巴巴地看着永璂留在山东处理饥荒善后的事宜,自己跟着乾隆、老佛爷一路南下了。

第122章 明天大结局

乾隆因着山东饥荒一事心中不喜,虽然永璂长进了,能主动承担责任为父分忧,乾隆被人递了无字状纸又被当面揭出地方官员瞒骗他还是觉得颜面大失,强打精神目送永璂下船之后乾隆因愤怒而支撑起来的精神就蔫了下去,整个人都显得恹恹的。与乾隆一样恹恹的还有紫薇,山东是她的老家,夏雨荷就葬在山东,紫薇想娘了。理智上再明白乾隆是皇帝、夏雨荷没有正式成为宫妃,作为夏雨荷的女儿,紫薇的情感上还是希望乾隆能在此时对夏雨荷有所表示的。然而前有灾情,上有规矩,四下里是有着各种正式身份的人,紫薇此情无法宣诸于口。

范宜恒不是傻人,私下劝紫薇:“就算皇后娘娘、庆妃娘娘她们不生气,老佛爷还看着呢。山东是皇上的伤心地,先前孝贤皇后病逝于此…”

紫薇默然,心情更差了,还要打起精神装没事人。

紫薇心情欠佳,钟茗是在几天之后才发现的,钟茗也因永璂离开心情低落了好几天,在兰馨等人的开解下,又收到了永璂夹在奏报里递过来的请安问好兼报告日常生活的纸条,钟茗才慢慢有了好心情。略一寻思也就明白紫薇苦闷的是干什么了,对于紫薇,平生大事无过三四件,爹、娘、老公、孩子,现在山东境内,她是想夏雨荷了。然而以钟茗的身份,也不敢让紫薇大张旗鼓地祭夏雨荷,规矩摆在那里了。就算是老佛爷,也不好下这样的旨的。钟茗悄悄地命紫薇去祭一下夏雨荷,连祭品等物如无乾隆与老佛爷发话,也得小心准备,不可犯了忌讳。

紫薇带着感激应了,心里仍有一丝遗憾皇阿玛没提这事儿。这份遗憾在乾隆突然说要去祭夏雨荷的时候变成了惊喜,而老佛爷与诸宫妃、公主则受到了惊吓。庆妃等心里含酸,也不敢表露,老佛爷的不满就在脸上足足挂了三天。因为紫薇很老实地说:“皇额娘已经给女儿备好了祭品,女儿只想私下祭一下的。”乾隆又狠狠夸赞了钟茗,这让老佛爷对着钟茗半天没开脸。

钟茗只能又陪笑跟老佛爷解释了半天,间有十格格可爱玩笑,兰馨、晴儿开解,和嘉凑趣,才让老佛爷转过脸来。钟茗回到自己的舱里一面喝茶补充方才劝说流失的水份,心里暗骂一句,乾隆,你还真是抽风!骂完了,自己反倒傻了,坏了!这是个抽风版的乾隆啊!钟茗回过味儿暗骂自己蠢,居然因为最近正常日子过得太久,反而忘了这一茬了。乾隆在灾情严重之时还想着祭旧情人,显然这抽风的毛病仍在!NND!怎么能因为这两年一切正常就忘记了这是个小说的世界呢?钟茗的心肝一颤一颤的,开始觉得随行南下不是个好主意了。完了,穿来好几年了,诸事缠身,光念叨着不要剪头发居然不记得下面的剧情了,怎么办,怎么办啊?光记得个夏盈盈的名字顶个什么用?时间点是什么啊?钟茗在心里惨嚎。

青蛾上前给钟茗另换了一盏茶:“娘娘怎么了?茶都喝干了,还端着茶碗儿划拉着。”

钟茗只觉得嗓子眼儿发干接过新茶就往喉咙里灌,幸亏身边伺候的人都是识机的,奉上的茶不热不冷正好入口,没烫着她。青蛾见她这样,不敢再多嘴了,悄悄退到舱房门口,伸手招了个小太监,小声吩咐他去请容嬷嬷来。钟茗没注意到青蛾的小动作,还在拼命回忆剧情。

容嬷嬷正在与桂嬷嬷联络感情,桂嬷嬷允诺回去继续帮皇后说好话,容嬷嬷刚准备回去向皇后报告这一好消息,青蛾遣的小太监来请容嬷嬷回去。容嬷嬷又向桂嬷嬷道了一回辛苦,这才转到皇后座船上来。

一看皇后的样子,容嬷嬷就知道皇后这是在想事儿:“娘娘?娘娘不用担心,奴婢已经跟桂嬷嬷打过招呼了,她会在老佛爷面前为您说话的。且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要皇上高兴了,老佛爷不过是一时不喜罢了。您又没办过旁的什么错事。”

“哦,啊?嬷嬷回来了?”

容嬷嬷看钟茗这样显是没把刚才的话听进去,又重复了一遍,才道:“老佛爷刚才就转过脸色来了,娘娘已经过关了。”

钟茗心说我担心的是别的事儿啊。想了半天剧情未果,钟茗现在担心的是另一条就算剧情已经被蝴蝶了,可乾隆抽风的毛病一天不改,自己就有一天的危险,更倒霉的是以前还能知道他什么时候抽什么样的风,可以提前作好准备,现在连这个优势都没有了,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办?得,继续抱着老佛爷和乾隆的大腿吧,他们俩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坚决不反对。

“娘娘,娘娘千秋将至了,还是想点儿高兴的事情吧,”容嬷嬷见钟茗还没开脸,努力寻找话题,“今年闰二月,有两个二月初十呢。”

“嬷嬷,我没事儿,不过是见天要琢磨这个琢磨那个,心里烦。”

“娘娘哪用再琢磨呢?如今十二阿哥已经长大了,都开始办差了,娘娘只管等着享福就成。”

“是啊,等…”乾隆还有三十几年好活啊,我等得过他么?

熬得一年是一年,钟茗还得继续做她的样板皇后。次日一早庆妃等过来请安,钟茗还要对庆妃‘提醒’一二:“别在心里泛酸,没事儿跟个亡人吃什么醋?反弄得老佛爷也跟着不开心!出来不同宫里,规矩也松、天气也好,打起精神来,好好伺候好皇上才是正经!”

庆妃心说,你在老佛爷那里弄了个不自在,可别在我身上撒气啊,我早想明白了,谁不想生个儿子啊?面上还要恭敬兼感激地应了:“谢娘娘提点。”

钟茗训完了别人,自己还得跑到老佛爷跟前挨训。老佛爷给她留了面子,摒退众人才对她道:“你顺着皇上没有错,可不能太顺着他了。虽说劝皇上的时候说话要和软,但也不能太软了。我知道你的难处,这种事情你一劝就难免会被误以为是没有肚量,但也不能太纵着皇上了!”

“谢皇额娘体谅,媳妇何尝不想…可…先前脾气太硬,就算是占着理儿,皇上也不乐意听、更不乐意做。媳妇儿无奈,只能绕着圈儿敲边鼓,这样皇上倒是能听进去一些。且…人都死了,我还克扣她什么呢?再说,还要看孩子的面子不是?”

老佛爷叹道:“皇帝什么都好,就这一条算是毛病了,你起来罢,是我太急切了…你又没催着皇上去,让紫薇祭她生母也是应该。”这最后一句话就是桂嬷嬷的功劳了。老佛爷当时只是因为乾隆行为不甚考究生气,一股脑的把有干系的人全挂上了号。皇帝要给点面子不能骂,那就只有恼上别人了。经桂嬷嬷劝解,老佛爷也清楚紫薇祭生母是孝,皇后允许那是大度,两人都没大张旗鼓,并不算过份。错的人,其实是英明神武的皇帝。老佛爷心里明白,嘴上还不能承认是自己儿子不地道,只能含混着过了。

钟茗取得了老佛爷的谅解,改而尽力安排庆妃等轮番侍寝。一路沿运河而下,船队中其乐也融融。

有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船入江苏之后,皇后四十八千秋就过得很热闹了。老佛爷因觉让皇后脸上不好看,要给她补偿,乾隆觉得皇后大度又贤惠,需要表扬,两人都下了重赏,而诸公主等的贺礼也极丰厚。本地官员也极力奉承。乾隆虽然说着不要扰民,可骨子里喜欢大场面的性子还是改不了,见底下人弄得隆重,早把山东灾情丢到脑后。乐呵呵地道:“这才是盛世气象嘛!”

钟茗收礼收得手软,因入江苏,物产丰饶,更有知机的官员见十二阿哥颇得上意,今日的皇后便是翌日的皇太后,以爱新觉罗家的传统,奉承好了未来的皇太后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更见皇帝、老佛爷没有阻止的意思,更加卯足了劲儿进奉千秋节礼。弄得钟茗最后都不敢收礼了,一个不是整寿的千秋节,这样的场面太招眼了,更兼儿子还在山东赈灾呢。这么想着,钟茗就小心地向乾隆提及把一部分寿礼折往山东,以助赈济。

乾隆笑道:“这个不用你担心,永璂与傅恒在山东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你只管享用就是了。”

“永璂每回来信,总是说平安顺利,我总怕他是报喜不报忧。现皇上这么说,可见是没哄我了。”

老佛爷道:“这是他懂事。”

乾隆顺口接了下去:“儿子也不拿烦心事来皇额娘跟前说的,依皇额娘这么说,儿子也是很懂事的。”

老佛爷忍住了笑:“你多大的人了?还跟儿子比这个?”此话一出,和嘉等再也忍不住,转脸捂住嘴一脸笑意,只不敢笑出声儿来。

钟茗因永璂一切顺利,心情大好,笑眯眯地瞅着乾隆,倒把乾隆看得不好意思了,咳嗽一声:“朕欲去海宁陈家小住几日,陈家主人是朕民间好友…”乾隆下面说他特别喜欢陈家幽静的感觉能完全不被打扰是平日难有的感受身为九五之尊还能有这样懂得的朋友他始终很珍惜,等等等等钟茗一概没听进去,她只想说靠!陈知画!

因为如果这个海宁陈家如果是传说中的陈家洛他们家,乾隆是不会带着老佛爷去“寻亲生父母”的。更兼穿到有小燕子的世界里,那么这个陈家,只能是陈知画她们家了。老佛爷笑眯眯的样子证实了这不是给她儿子找爹娘之旅:“他们家却是幽静,你们都没去过吧?正好,看看南方水乡风光,可真是秀气。”

就这样,一道名为陈知画的天雷劈了下来。

唐明皇家的马都能衔杯献舞了,万物之灵长的歌舞表演什么的也不用那么让人惊奇了。林黛玉被说小戏子长得像她都要赌半天气,陈知画一个堂堂能够独立接驾的人家的小姐,居然客串伶人。钟茗掩面不忍睹,这家人可真是囧囧有神啊。等等!或许,他们不是不知道规矩的!钟茗猛然想起另一种可能,陈家这是借机献女!否则不足以让陈家小姐这么抛头露面的!就是皇家,也只有在选秀的时候会看一下秀女才艺一类,还不一定非要看歌舞,多半是看绣工针线乐器…陈家根本是想借机弄一场只有知画一个人参加的选秀,还是直接把女儿送到主考官面前!

好在此时并无一个急需被拉回正途的失足封建统阶级好青年五阿哥,诸年长皇子刚纳了侧福,而十一、十二年纪尚幼,永瑆跟在钟茗身边,老佛爷看一眼他再看一眼陈知画,就没再动这番心思。紫薇因乾隆心中有夏雨荷,精神也好,自觉脸上有光,不由地道:“这样歌舞着,恐失于轻佻了。”老佛爷听紫薇这样说显是很知礼的,有那样一个母亲紫薇还得正常成长到现在,老佛爷颇觉欣慰,对陈知画的感官就差了一点儿,更想不到要带她回京了。

而钟茗心里先有了一丝成见,再看陈家人就觉得他们脸上透着失望了。这个年代,在正常的时代价值取向里,能嫁入宫里,就是父母长辈眼里最好的归宿了。对于女孩子自身而言,也是如此,反正嫁个平头百姓也保不齐要三妻四妾,那比入宫也好不到哪里去,还不如入宫搏一荣华富贵。皇子谋算不成,难道要谋算乾隆?钟茗握紧了帕子,这年头,皇帝可是最大的一只“金龟”!不会因为自己的蝴蝶翅膀,让陈知画成了乾隆的后宫了吧?

只可惜钟茗猜错了,乾隆一门心思把陈邦直当好友,他自己又要当君子,当然不会COS一把猥琐的萝莉控大叔,反而是脸带慈爱地让好友为知画择一佳婿,还大方地说,新科进士随便挑,必有一个能配得上知画的才气的。

不必带陈知画回宫,让钟茗的心情好了不少,否则以她的年轻貌美兼之心机,真让她跟乾隆挨了边儿,还真是个大麻烦。没了这个麻烦,钟茗当然保持了好心情,更兼永璂的信使又到,说是差使办妥,正快马追赶圣驾。钟茗这几日就把重心放到了收拾永璂的座船上了。

第123章 牡丹花下死

永璂追上队伍之后得先跟乾隆缴旨,然后见过老佛爷,接下来才能到钟茗跟前请安。乾隆见永璂上原本还带着点嘟嘟腮的脸颊瘦了一圈,又看傅恒的面色也微微泛黑,点头道:“你们辛苦了,你们的折子朕都看过了,这差使办得不错。”

永璂谦逊道:“是傅大学士的功劳,儿子不过是跟着看了一回,又长了点儿见识。”

傅恒哪会抢皇子之功?急急辩解:“十二阿哥天资聪颖,又扎实肯干,举凡赈济、造册、考较暂用官吏,都亲力亲为,做事条理清晰颇有章法,并非只做看客。十二阿哥还对臣说,灾后须防时疫,显是下过功夫知道民生的。”

永璂转而夸傅恒:“儿子不过是偶然听说‘灾后常有疫’,倒是大学士,连当下是春天,补耕的事宜都想到了。凡耕牛、种子都贷与民人了,儿子这才知道什么是‘授人以鱼不如教人以渔’。”

乾隆大笑:“你们两个倒有趣,对着捧呢吧?”

傅恒脸带惶恐,连说不敢。乾隆脸上笑容不减:“永璂,去给老佛爷和你皇额娘请安去。傅恒,朕这里还有事要与你说。”

永璂回来的消息早有机灵的人报到了老佛爷和钟茗跟前来凑热闹,钟茗闻说永璂回来,脸上不由自主地一笑开了。老佛爷道:“可算是回来了。”说着也笑了起来。钟茗道:“赏!”素芯一领着报信的小太监到一边接赏去了。永璂进来的时候,老佛爷和钟茗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

老佛爷见了永璂先拉到跟前抱了抱直说“瘦了”,接着就对钟茗道:“有你在不用我操心,可巧南边儿的水土也养人,这两个月你给他好好补补。”看着钟茗应了,这才转过脸来问永璂这一个月都做了什么,吃得怎么样一类。

永璂笑道:“老佛爷不必这样,孙儿只是活动开了,自然会瘦一些。”

老佛爷仍然不依,顾不得先前说过不再操心的话了,一迭声地要下菜单,又说:“眼看到杭州了,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永璂没赶上去苏州,到了杭州可要多停一阵子,玩个够。对了,杭州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么?”

晴儿回道:“西湖醋鱼据说不错。”

“那就让他们现做新鲜的奉上来。”

永璂连连劝着:“老佛爷,上回跟着您南巡,孙儿也是一路跟下来的,苏州也看过了、杭州也看过了。这回不用这么费心张罗的,应该孙儿侍奉您才是。”

“这回不是没玩到么?”老佛爷伸手抚着永璂新剃的半个月亮头,“一转眼你都是大人了,都能为你皇阿玛办差了。”

“前头的事有傅大学士顶着呢,孙儿就跟着打个下手什么的,对了,山东虽然饥荒了,倒有不少小玩艺儿。孙儿让人买了些,也算是照顾小民的买卖了。尤其是潍坊的风筝,现在是春天,正好拿来给姐姐妹妹们玩。闻说菏泽一带的牛肉做得好,可春耕要用耕牛,孙儿就没长这杀牛的风气。还有些荷包香袋的,手艺虽然粗糙,难得是有野趣,老佛爷要不嫌弃就拿来打发时间罢。”

说着就让人抬了两个箱子回来,都是些小玩艺儿,当下一一分了。和嘉等是姐姐,只是瞧着野物新鲜,拿过来看看过个眼瘾也就是了,十格格年纪小,非要放风筝不可,缠着乾隆给她打下手。乾隆就吃她这一套,他也不会放风筝,老老实实地跟着会放风筝的小太监学了半天,勉强达到了女儿的要求“亲自把风筝放上天”,这才把手里的线轴递到十格格手上。做完这项工作,乾隆一抹汗,弯起食指狠狠地在永璂的光脑门儿上来了声响的都是你小子闹出来的。

永璂摸摸脑袋又摸摸鼻子,缩到老佛爷身边,可怜巴巴地看着老佛爷。老佛爷笑着摩挲着他的头皮:“好啦,皇帝也累了,喝口茶歇歇吧。永璂,到了杭州咱们吃醋鱼去。”

“南边儿的饭菜有点甜,不大合口。”

“成,让他们别搁太多糖。”

乾隆插口道:“都是老佛爷惯的他!”抱孙不抱子,乾隆的立场还是非常坚定地。

“懂事的孩子我乐意惯着他。他这一趟辛苦,回来还没歇歇呢,就给咱们分东西,你还挤兑他!”

当下母子二人开始假意斗嘴,永璂抱着鸭油酥饼窝在老佛爷宝座上就着茶水慢腾腾地啃。钟茗暗暗戳了下他的脑门儿,你太狡猾了!什么时候学的变脸?拿着帕子给永璂擦嘴角。

永璂挤挤眼,意思很明白,这个时间装严肃才是不识相。作一副耗子见猫状,只能让乾隆和老佛爷不喜欢,倒是装憨比较划算。办正事的时候老实正经就行了。

皇帝乐意“孝女”,行程就因为要到岸上放风筝多耽误了一天。杭州当地官员安排下的节目就要推后,直到十格格玩累了要休息,才轮到地方官员的表演。

上有所好,下有所效,此话不假。乾隆喜欢看国泰民安,就有人把灾民乞丐赶得远远得免得碍了他的眼;乾隆喜欢气派,就有人把场面做得宏大壮观。乾隆还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底下人自然也要投其所好。早在圣驾到杭州之前,当地官府早已准备了无数的画舫,悬灯结彩,在西湖等待。这些画舫上备有酒席歌舞,当然不会是良家女子,皆从青楼而来,是特意择出为讨好皇帝的。等乾隆到了杭州,见了大小臣工,就被请到了西湖。

老佛爷看了一眼热闹,人前也不好说什么,更兼在老佛爷心里男人就没有不馋嘴的,对自己的儿子老佛爷更是放宽了标准,看看歌舞,也不是什么出格的事儿,只要别闹出不好听的事情就随他玩吧。老佛爷还体贴地带走了皇后、公主、皇子:“早说了要尝尝醋鱼的,你们都来吧。”

且不提乾隆在美艳如花、软语温存的莺莺燕燕的环绕下乐不思蜀,钟茗等陪老佛爷吃了一餐饭。饭后先打发永璂与十格格这些小辈去休息,就等到了乾隆独留了一个叫“夏盈盈”的青楼女子的消息。钟茗心说,来了!

老佛爷的脸色有一刻的狰狞,细问了此女据说是卖艺不卖身,这才缓缓地道:“都散了罢!也别等了,今儿你们是等不到皇帝了。”钟茗看老佛爷的神色并不慈和平静,心下一颤,夏盈盈这回是凶多吉少了。人只有带入了情境,换位思考才能猜得更准确。钟茗现有个日渐成年的永璂在眼前,一对比,就知道老佛爷已起了杀心了。这不是宽容的问题,就是放到两百多年后,哪个当妈的愿意女儿跟个“小姐”纠缠不清?欣赏她的‘歌舞才艺’是一回事,弄过来当儿媳妇、孙子的妈,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眼下这个时代就更不好说了,青楼女子出身就是个问题,再卖艺不卖身,名声已经臭了,就算是到了清末,白文氏还不许杨九红自己养闺女呢我孙女儿怎么能让个窑姐儿来养?话糙理不糙。夏盈盈让乾隆喜欢那没什么关系,要是乾隆真“临幸”了夏盈盈,老佛爷怎么会放任她继续留在青楼让乾隆戴绿帽子?入宫,她的身份不够老佛爷断不能许,不入宫,要么出家要么死。除非乾隆和夏盈盈能睿智得想到第三条路。

幸而夏盈盈命大,居然拒绝了乾隆的要求。老佛爷直接把手里的念珠扔过去砸到了回话的高无庸的脑袋上:“她居然拒绝皇上?还有,皇上也容她放肆?”老佛爷又转而为乾隆的命令没有得到执行而愤愤了儿子当然是自己的好。

钟茗继续围观。

高无庸老老实实地道:“回老佛爷,皇上是真的只是跟盈盈姑娘聊了半宿,盈盈姑娘并未侍寝,奴才不敢欺瞒老佛爷。”

老佛爷又起了另一疑心:“她不会是故意拿捏着架子钓皇帝胃口吧?”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含香当时不就是这样么?越拒绝,乾隆就越往上凑,最后要不是被逮个正着,乾隆现在怕还是被迷惑得不知东西南北,还要为她忤逆自己这个亲生额娘!

老佛爷打了个寒颤,越发关注起乾隆来了。接下来的事情,仿佛印证了老佛爷的猜测一般“夏盈盈随心情而决定是否上船与皇上相聚。她认为人与人之间讲缘份,能与皇上巧遇是缘,心情不到时,勉强陪皇上,也没意思。她不喜欢被勉强,即使不能拒绝,也只能看见她冷若冰霜的神情,不会有一丝温暖。”、“皇上微服去了画舫与夏盈盈相聚。”、“皇上又去画舫了,跟夏盈盈彻夜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