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镯子跟着哀家也有些年头了,还是先帝爷在世的时候赐给哀家的,今个儿却觉得雁姬配得上这镯子,就把这镯子送给你吧,等些日子哀家就把升你为和硕格格的文书下了,往后有什么不长眼的狗东西对你不敬,你只管告诉哀家,哀家定不会轻饶了去。”荆央拍拍雁姬细腻的手背,在心底感慨雁姬的皮肤真是细腻。

雁姬眼眶微红,这些日子在将军府的委屈,将军的冷漠,新月有意无意身份上的打压下跪,儿子女儿的不孝,老夫人想要讨好新月的行为通通涌进脑海中,今日终于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和硕格格,那就是与新月平级,而且自己是老佛爷认的义女,理论上比新月还要高上两分,她想到这,嘭的一声跪下,“雁姬多谢太后恩典。”

“还称什么太后啊,你应该称哀家为皇额娘,”荆央抚着跪在自己面前雁姬的头,视线扫过老夫人与新月,唇角微勾,老夫人此刻想的恐怕不是怎么讨好新月,而是怎么讨好雁姬了,至于新月日后在将军府的日子……老夫人自然不会因为一个没有实力的格格得罪太后认的女儿,那么日后新月在将军府里自然不会有老夫人的偏爱,要与将军月下私语恐怕就难了点,至于雁姬生的那两个不孝的畜生,荆央若是有精力,自然会好好的调、教调、教他们什么叫做孝道。

所谓百善孝为先,这句话便是衡量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线,荆央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洛琳与骥远会因为一个外来的女人那样对自己的母亲,这完全不符合人类关系规则定律,甚至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荆央叹口气,这雁姬就是与愉妃相同的杯具,生下有等于没有的孩子。

与雁姬表演了一番认女儿的大戏,荆央仿佛才想起旁边还坐了一个新月格格,懒懒开口道,“新月啊,哀家前些日子听闻克善身上有很多伤痕,你要知道,克善是将来端王爷,你不知道该怎么教育孩子,日后也不用插手了,哀家决定克善日后生活在宫里,由哀家亲自教养……”(原著中有新月打克善的一段,原因是因为克善去给她买生日礼物,没有去上学,这也是那个新月项链的由来TAT)

“太后!”

荆央还没有说完话便被这声凄厉的呼喊惊得出了身冷汗,她皱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新月,自己要杀她还怎么的,至于叫的那么惨,不知道的还以为慈宁宫里在用私刑呢,这像个什么话。

“太后,我不能没有克善,克善还那么小,他还那么小,太后您这么善良,这么慈悲,求求您让克善留在我的身边吧,我一定做牛做马的报答你,求求你。”说着就不停的在地上磕着头。

荆央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这话说得怎么好像自己要折磨克善似的,还有一个格格什么时候能在自己面前称我了,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做牛做马,这都什么跟什么,荆央脸色看她一副柔弱状就觉得心里揪得厉害,手一拍桌子,“放肆!新月格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哀家还要为难克善吗,你一个格格居然对世子用私刑,哀家没有加罪于你,你竟然还敢在哀家面前说这些,若不是端亲王已逝,哀家真是想问问他怎么教的女儿,真真是为端王府蒙羞。”

荆央站起身,“雁姬,你是个懂事的,日后好好教教新月格格什么叫做规矩,不要丢了皇家的规矩,她要是学不好,你尽管告诉哀家。”说完又盯着跪在地上的新月,“你新月格格丢得起这个脸,咱们皇家丢不起这个脸,今个儿哀家就把话放在这儿了,你若真不学好,这和硕格格你也别做了,皇家没有这种不知进退的东西!”

这话便说得极为严重了,荆央说的这席话,不出一日肯定会传到各家格格贵妇耳中,新月的闺誉也是没有了,被太后斥责没有规矩,这对于未出阁的格格来说,是件极为耻辱的事情,京城里贵妇圈子里恐怕会因为这事传上一些日子。至于雁姬受太后宠爱的话题也会传遍整个京城,到时就算新月与那个努达海真做出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舆论也会偏向雁姬,对新月会更为不齿。

新月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太后这话是说明自己比不上雁姬吗?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雁姬的时候,雁姬高贵大方,漂亮非凡……

不,不,自己还有努达海,他会叫自己月牙儿,在他的眼中自己是特别的,他不会要求自己会这些规矩,他会爱着自己,呵护着自己,是的,自己还有努达海。

“跪安吧,”荆央冷冷的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新月,面无表情的走开,她觉得自己再不走,就怕自己真的被这个女人气死。

前世荆央便是极为讨厌遇事就哭哭啼啼的女人,觉得这种女人掉了女性的价,今日看到这样的女人还恬不知耻的和老男人勾搭不清,害得人家原配这个样子,这样的女人完全就是女人中的耻辱,大大的耻辱。

而且这个新月不是还在守孝期么,怎么就有心情与男人勾勾搭搭了,真是要不得的陋习,阿米豆腐,荆央真怕自己会改变历史,改变的地方就是大清朝的钮钴禄氏太后没有活到八十六岁,提前死亡的原因是被气死的。

雁姬恍然有种做梦的感觉,她看着面色苍白的新月,再看看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她是格格了?

将军府闹剧(一)

乾隆为回族来的含香大肆翻修宝月楼,此举让后宫的女子心中隐隐不安,但是鉴于阿里和卓还没有离开,宫里之人也未有人敢多说一句话。

荆央自然不会在这上面与乾隆皇帝闹得不快,而且她知道剧情,皇帝对这个含香也有段日子的迷恋,虽然没过几年又迷恋上一个歌女夏盈盈,不过乾隆本就是历史上喜好美女的皇帝,风流韵事在后世流传也不少,这种事情她看得倒是比较淡定,再怎么说,乾隆不过自己的便宜儿子,她也没那么多的心思让他向他的康熙爷爷雍正爸爸学习,他也不是那份料,不过年轻时期的乾隆皇帝倒还几分能耐,年过中年,倒是越发不像样起来。

让荆央不怎么高兴的是,那个福家的老头不知道给乾隆说了什么,福尔康竟然又进宫做了侍卫,虽然降了一个等级,但是能待在宫里,便不愁没有向上升的机会。

荆央不得不感慨剧情的力量,因为在这个时空的乾隆还是颇为信任福伦的,但是一个包衣奴才,又没多大建树,而且还没有和珅那张讨人喜欢的嘴,他怎么就能让皇帝改变主意呢?果真是剧情无敌么,居然大开无敌状态,真是无耻。

心底虽是不悦,面上却没有什么表现,反正那些人有无敌状态,自己也有金手指,这个世道还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她在这宫里偶尔也会觉得无聊,他们若是一直这么不懂事下去,她也不介意动动自己的金手指。

没过多少时日,阿里和卓回故土,含香作为女儿,自然是要去送行,而负责保卫工作的就是五阿哥与福尔康,听着宫里太监说有人行刺,最后被五阿哥与福侍卫拿下,荆央也只是喝着参茶,当听八卦了。

她记得原著里似乎是福尔康把蒙丹放了,这福尔康的大脑也是宇宙无敌,在五阿哥眼皮子底下放了刺客,真不知道他坚信自己与五阿哥间的情谊,还是觉得五阿哥那个草包肯定不会想太多?

摆摆手,让太监停止了“说书”,荆央对身后的紫薇道,“紫薇丫头,这宝月楼的人不可得罪,但是也不能过于亲近,这些日子你要好好的跟着晴儿学习皇家格格的手段以及气势,这日子久了,你自然会明白其中的道理。”

紫薇也没有问为什么,福了福身子,表示明白,这些日子她早已经想得通透,也渐渐看清其中的厉害关系,倒也明白太后是对自己好。

晴儿听得这些吩咐,心头一紧,太后这般吩咐,莫不是那些刺客与宝月楼的那位主儿有关联,她看了眼太后看不出心情的和蔼面容,心下也有了打算。

纯贵妃的病依旧不见好,倒是越发严重起来,荆央日日派人去探望,也叫人送了不少东西过去,但是从太医院传来的消息却不太妙,荆央心下也快,依照年龄,纯贵妃也不过四十出头,在现代还能参加各种大选,到这里却依旧是垂暮之态,让人难免辛酸。

慈宁宫的宫人见太后心绪不好,伺候起来也越加的小心翼翼,虽然偶犯小错,太后也不曾严厉惩戒,心里不免舒口气,但是心底仍旧不敢大意,就怕一不小心惹得主子雷霆大怒,小命休矣。

趁着乾隆皇帝心情好,荆央便把收雁姬为义女的事情告诉了皇帝,皇帝见荆央喜欢一个旗人女子,皇家多一个格格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允了,加之是太后认的义女,最后份位是和硕格格,身份倒也是极高。

文书下达将军府,将军府里的下人们各个面有喜色,因为在这京城里,主子地位越高,这做奴才的才有面子,如今将军府里的待人和善的将军夫人成了太后的义女,自然是件天大的好事。

只是望月小筑的新月哭了一晚上,日后雁姬是不用给她行礼了,但是自己却是真的要给她请安,因为雁姬年长自己,加之是太后认的义女,自己算起来,恐怕是要称雁姬为姑姑了,自己本没有雁姬美貌,如今就连品级与雁姬一样,雁姬算下来还是自己的长辈,自己日后在雁姬面前哪还有什么优势?

午间用饭时,努达海见新月两眼通红,急忙问道,“新月,你怎么了?”

新月见努达海此刻对自己的紧张,心中的沉郁减了不少,她低下头,“昨日梦到阿玛额娘,心中怀念,所以……”

新月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急急跑进来的下人打断,“格格,太后的懿旨到了。”

新月一愣,“太后的懿旨?”

下人也是一愣,反应过来才尴尬的看着坐在上首的雁姬,“是雁姬格格懿旨。”如今雁姬是和硕格格,府里自然以她为尊,就连努达海与他他拉老夫人见到她也是要行礼的,雁姬虽然免了这些,但是座位上的排座自然要以雁姬为尊,就算雁姬不在意这些,但不代表慈宁宫的那位不在意,他他拉老夫人年纪一大把,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在这些事情上自然不会出纰漏。

新月一听下人这般说,脸一红,眼圈眼泪滴下,“雁姬,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好了,我又没有指责之意,更何况按规矩你还要称我一声姑姑,做姑姑的哪有责怪侄女之意,”雁姬这些日子见多了努达海与雁姬之间的不耻之事,加之不孝的儿女,冷血的婆婆,早已经心灰意冷,现在自己身份摆在这里,对新月自然不必客气,言语上虽客气,但是意思是指责新月直呼自己姓名是为无礼。

新月听着这些话,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一个劲的说对不起,该死之类的话。

什么雁姬,她哪有资格直呼自己的名字?雁姬冷笑着站起身,刚走一步便被努达海揪住手臂,疼得她白了脸色。

“雁姬,你怎么能这样,你现在是格格了,就对新月这个样子,你怎么能这么冷酷,这么无情?!”努达海愤怒的看着雁姬,她怎么能伤害这么善良美好的月牙儿,真是太恶毒了,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是如此的恶毒。

他他拉老夫人见状,急忙怒吼道,“努达海,你这是做什么,雁姬哪有对新月格格无礼,宣旨的公公就快进来了,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可惜老夫人的提醒晚了点,努达海的倔脾气也厉害了点儿,所以当门口的斥责声响起时,整个将军府的人都懵了。

“他他拉将军,你这是做什么,真是太放肆了,”严厉的女声带着皇家独有的威严,“来人,把他他拉将军拉开。”

待几个太监把努达海拉开,将军府的人才反应过来,这次来宣旨的竟然是太后身边两个得宠的格格,屋子里的人急忙行礼,乱坐一团。

晴儿与紫薇怎么也没想到,今日来宣旨会看到这么一幕,本以为他他拉将军不纳妾,自然是与雁姬伉俪情深,今日一瞧,恐怕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样。

晴儿与紫薇也不急着让将军府的免礼,走到雁姬面前福了福,“晴儿(紫薇)给雁姬姑姑请安。”

雁姬知这两位格格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哪能受礼,忙扶住两人的手,拉着两人在上首坐下。

晴儿紫薇这才让将军府的人免了礼,让各自落座。

晴儿皱着眉头看着一旁眼眶发红,一副可怜样的新月,“这太后刚升雁姬姑姑位份,新月格格就一副哀戚的样子,可是对太后收雁姬姑姑为女儿不满?”

晴儿语气并不重,但是话中自然带着一种皇家格格的傲气,与新月这种不成气候的王府格格自然不同,新月一听这话,忙噗通一声在晴儿面前跪下,惊得晴儿猛的站起来,至于新月说的什么善良,什么美好是一个词儿也没听进去,光是新月格格这种惊世骇俗的行为已经够让她惊呆了。

这还没完,新月一跪,努达海急了,忙上前拉起新月,把新月护在怀里,口里喊着什么月牙儿,一边还训斥雁姬成了格格就怎么怎么样,一时间整个大厅就剩下努达海与新月的倾情演出,还有一众目瞪口呆从宫里来的人。

就连站在紫薇晴儿身后的金锁玉两位嬷嬷也是一脸的惊讶,这将军府的主人与在守孝期的新月格格怎么抱在一起?这个他他拉将军竟然对几位格格大吼大叫?!

这场闹剧中,雁姬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紫薇侧头看去,才发现雁姬已经满脸的淡漠,她的心微微一抖,她似乎有些明白将军与新月之间有什么,也渐渐明白雁姬现在是什么心情,她突然觉得,他他拉将军与新月在一起的样子是如此的刺眼,明明是曾经让自己感动的爱情,此刻怎么会让她有种恶心的感觉?

是因为雁姬吧?!她看着雁姬,这个女人是将军的原配,是陪伴将军二十年的发妻,如今因为一个年轻女子便轻易的放弃,这样的爱情又有什么美好的?二十年前,他他拉将军与雁姬应该也有过爱情,只是时间太久,这份爱情哪抵得上年轻美好女子的诱、惑,在年轻美好的少女面前,发妻不过是阻碍他爱情道路的一块绊脚石而已。

紫薇这时真正的能体会皇后娘娘的心情了,她如今对爱情早已经没有那种幻想,终究是现实太可怕,梦想总会有醒的一刻。

将军府闹剧(二)

晴儿看着他他拉将军与新月抱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惊呆了,她心中已经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时间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先不说雁姬现在的身份,新月此时正在守孝期,端王爷刚逝,她就这个样子,怎么对得起自己的阿玛额娘,更何况他他拉将军年纪已经能做新月的父亲,雁姬又持家有道,这两个人怎么能这么不知廉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在一起,皇家的面子还要不要,将军府的面子还要不要,雁姬姑姑的面子还要不要?!

“放肆!”晴儿好歹是在太后面前养大的格格,气势自是比紫薇拿捏得当,她纤手执起桌上的茶杯,往地上一扔,“他他拉将军,你好大的胆子,今日当着本格格的面如此失礼,成何体统!本格格是代表太后而来,你今个儿是表明对太后的不满吗?!”晴儿站起身,一声声的斥责铿锵有力,吓得四周的下人们跪了一地。

若是平时,晴儿定不会摆出这副姿态,但是今日走之前,太后有意的吩咐,此行代表的是哀家,若是将军府之人有无礼之处,尽管责罚。

晴儿料想太后恐怕心中知晓将军与新月格格的私情,今日派自己与紫薇也是为了给雁姬撑腰,晴儿虽然不愿开罪于人,但是也知道审时度势,太后的意思是万万不能得罪的,更何况太后对自己的恩情,还有他他拉将军这些行为着实不堪,这么一圈想下来,晴儿自然是疾言厉色。

坐在一旁的紫薇也皱起了眉头,她不甚赞同的看了眼努达海与新月,漂亮的眉也微微皱了起来。

“晴格格,”新月再次在晴儿面前跪下,拉着晴儿的裙摆道,“晴格格,请你不要责备努达海,这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那么高贵,那么善良,请你宽恕他,你要罚就罚我吧,我给你跪下了。”

晴儿这下真是被新月这种举动弄得没了法子,她没有想到新月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若按品级,她现在与新月品级相同,加之她是烈士遗孤,给自己这么一跪,也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话来,她心头一怒,对伺候在新月身边的丫头道,“你这个奴才,看着你家格格下跪,怎的不把她扶起来,你若是不会伺候主子,本格格今个儿就去禀告太后,马上给新月格格换下人。”

云娃一听晴儿这话,方才懵懵懂懂的去扶新月,却被新月一把推开,重重的摔倒在一旁。

晴儿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这个新月格格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样子,这气力倒是不小,她看着新月这个样子,顿时觉得脑子突突的疼,这是个什么格格啊?

“云娃,你不要拦着我,我要向晴格格求情,”新月这次开始给晴儿磕头了,晴儿吓得忙错开身,不敢受这个礼,要是受了这个礼,也不知道会不会折寿。

紫薇见晴儿被这个新月格格折腾得没有法子,便叫身后的嬷嬷“友好”的把新月格格扶起来,叫太监把太后给雁姬的赏赐拿进雁姬的屋子,才叹气道,“雁姬姑姑,今日我和晴儿来,实在是没有想到……”她看着一旁嘤嘤哭着的新月以及不停劝慰新月的努达海,攥着手绢的手紧了紧,“雁姬姑姑,你受委屈了。”

雁姬仿佛对眼前的闹剧恍若未闻,她淡淡一笑,“紫薇格格,太后对雁姬的好,雁姬心里明白,雁姬也没有什么好求的,倒是让两位格格看笑话了。”

“额娘,你怎么能这么说,”一旁的络琳听到雁姬的话,气愤的对雁姬怒吼道,“新月那么善良,她与阿玛是真心相爱,新月说过,即使是做妾也甘愿,你为什么不能成全他们,他们的爱情是情不自禁,他们的爱情是那么美好,他们的爱情那么的让人感动,额娘你是铁石心肠吗?”

“啪!”响亮的耳光声让整个大厅静寂下来。

他他拉老夫人已经吓得跪在了地上,一只手还不停的拉络琳,“你个小畜生,还不向你额娘,向明珠格格赔礼!”

络琳抚着自己的脸颊,她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明珠格格会打自己耳光,她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紫薇。

“络琳,络琳,你没事吧?”新月见状,忙想过去看络琳,却被两位嬷嬷“扶着”,一动也不动。

紫薇怎么也没想到,作为一个女儿竟然会当着自己的娘亲说这样的话,她忍无可忍的扔出这个耳光后,自己也有些意外,但是她却不后悔,倒是脸颊被气得发红,指着络琳的手微微发着抖,“你、你……竟然这么对自己的额娘这么说话,你知不知道你额娘养你有多么的辛苦,那是你的额娘,你知道不知道?!”她被气得一个踉跄,被身后的金锁扶住,担忧的问道,“格格,你怎么了?”

“金锁,我没事,”紫薇摆摆手,随即又看着络琳道,“我一直觉得自己见多了丑恶之人,今日这位小姐倒是让我开了眼界,这种行为真真是连畜生也及不上。”

晴儿早被将军府一众人的行为弄得大脑混乱,听到络琳的话时,脑子里已经成了一团,见到紫薇动手,便上去扶住紫薇道,“紫薇,你何必因为一个奴才置气,有什么事情叫下人去做,为这么一个不孝的东西失了身份何苦来哉?”

“晴儿,我是为雁姬姑姑不值,”紫薇疲惫的看着雁姬,“雁姬姑姑,你有什么话要我们转达给太后吗?”

雁姬看着一出出闹剧,对上紫薇与晴儿关心的眼神,蓦然苦笑,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竟然还不如只与自己见过几面的格格,她雁姬这辈子还有什么可盼?

她缓缓站起身,一字一顿道,“雁姬请皇额娘允许雁姬合离出府,雁姬自愿远离尘世,到庵堂带发修行,为皇上祈福,为太后祈福,为大清祈福。”

紫薇与晴儿闻言俱是变了脸色,合离出府是件多么严重的事情,这对一个女子来说,声誉影响该是多大,更何况雁姬现在是大清的格格,这事情闹大了更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晴儿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开口道,“雁姬姑姑,太后也是很想你,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回宫吧,太后一定会很高兴的。”晴儿认真想了一下,这话她和紫薇不能带,带了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加之她与紫薇走了,若是留雁姬姑姑独自一人在这个地方,不知道那位新月格格还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仔细想想,以太后对雁姬的态度,把她带进宫方是最好的办法。

雁姬自然也明白晴儿的顾虑,想了想,便应了,她也没有请示老夫人与努达海,更是不理会新月的哭哭啼啼与络琳责备的眼神,只当自己不认识这些人。

待雁姬随着宫里的人离开将军府,他他拉老夫人才看着新月,一双老眼中说不出的怨恨,良久后才疲倦的叹息,“冤孽啊。”如果不是冤孽,将军府又怎么能出这么多的乱子,如今这一闹,将军府怕也是完了,完了。

而新月只是靠在努达海的怀里,嘤嘤的哭泣。

慈宁宫里,荆央合上手中的《金刚经》,起身看着窗外的天色,推算了晴儿紫薇也快要回来了。

她叫这两个丫头去宣旨,就是想让这两个丫头看看,爱情是不是真的如想象中的美好。

不用多想就知道,自己单单给雁姬赏赐新月心里一定不痛快,她不痛快自然就会哭哭啼啼,然后努达海就会咆哮,再然后就是一团乱,这回去将军府那两个丫头恐怕是要看场大戏了。

就是不知道这场大戏会不会把两个丫头片子吓着,想到这,荆央脸上再次出现和蔼慈祥的笑容来。

无心便休

雁姬会和晴儿紫薇一起进宫让荆央感到有些意外,这似乎与原著的情节已经大大的不同,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神情憔悴的女人,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此时合离是万万不可以的,且不说新月遗孤的身份,还有努达海在朝中的地位,单单以雁姬现在的身份,便不可以随意说出合离的话,她算到了雁姬会因为新月的身份而两头为难,却没有算到雁姬会做出如此决绝的打算。

若她只是荆央,那么这件事情她根本就不用犹豫便答应,可是她现在还是太后,这个事情一个没处理好,就要引起权臣新贵一些话题,若是因为此事引得朝政上出现麻烦,自己这个太后与便宜儿子之间的关系可就没那么好了。

把玩着手中的佛珠,荆央叹气道,“雁姬,若是哀家只是代表自己,那么哀家便答应你了,可是哀家还是大清的太后,所以此事现在不可行,但是哀家必不会让你委屈了去,你权且住在慈宁宫,这件事情容哀家慢慢帮你处理。”

“雁姬知道此事让皇额娘为难了,”雁姬一路上也想了很多,就连太后听闻此事会勃然大怒也想过,现在太后这么说,已出乎她的意料,仔细想来,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她又磕了一个头才道,“皇额娘,雁姬别无所求,只求余生清净,合离与否已不是那么重要。”

荆央听得这话,方才明白自己眼前的雁姬的的确确不是电视里面失去理智的那个女人,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看法,而不是一味的怨恨,“雁姬,可曾怨过,恨过?”那样的丈夫,那样的婆婆,那样的儿女,若是自己,必然是极恨的,难怪雁姬心如死灰。

“若是不恨,不怨也是假话,”雁姬惨然一笑,“可是有什么用,变心了就是变心了,男人若是变了心,女人做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君既无心吾便休,只当自己这一生看错了人,爱错了人,也就罢了。”

“君既无心吾便休……”荆央细细念着这句话,微笑道,“好,不愧是哀家认的义女,拿得起放得下,倒是咱们皇家格格的范儿,晴儿,扶你雁姬姑姑坐下,你们也坐下吧,咱们也话话家常。”

晴儿松了一口气,知道太后是不会处罚雁姬姑姑了,上前扶起雁姬后道,“前些日子晴儿倒是听了一个小笑话,不如讲给大家听听。”

荆央知道晴儿的意图,倒也配合,“哦,晴儿倒是给大家伙讲讲,这讲好了大大有赏,若是没讲好啊,看哀家怎么罚你。”

晴儿一脸委屈,“太后又欺负晴儿,自从紫薇来了您都不宠我了。”说完,才可怜巴巴的讲起笑话来。

晴儿的笑话对看过很多笑话书的荆央来说并不新颖,不过紫薇和一众宫女倒是笑得开心,雁姬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荆央不得不在心底叹气,这个晴儿真真是原著里难得正常的一个人物了,现在自己到了这里,她也是最讨喜的,至少要荆央觉得,这个世界上正常人不是只有她一个。

说说笑笑一会,就听到太监来报说是还珠格格跑到宝月楼闹事,被皇上打了一耳光,现在淑芳斋里闹翻了天,还珠格格正嚷着要出宫,又说了一些禁忌的浑话儿,转述的太监不敢照着原话说,只说还珠格格在言语上对皇家言语不逊,不过看小太监的脸色,便知道那些话必是要掉脑袋的。

雁姬在宫外便听过这个民间格格在宫里的事迹,偶尔命妇们私下也把还珠格格闹的事情当作笑话来看,只是没想到这个还珠格格竟然是如此大胆的主儿,她看了眼太后无奈的表情,便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个还珠格格当真那么受宠,就连太后也拿她没有办法吗?

“这个还珠格格真是让哀家觉得头疼,”荆央叹气,“晴儿,带雁姬去换上宫里格格品级的衣服,等下你们一道陪哀家去淑芳斋看看去。”

晴儿看了眼紫薇,领着雁姬出去了,太后带雁姬在身边,是想表明雁姬的身份,至于把紫薇单独留在那,怕是要与紫薇谈小燕子的事情,她在宫里这么多年,知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她只需要好好的保障自己的利益就好,其他的,便不是她能管的范围。

雁姬见晴儿慎重的表情,也不便多问,只跟在晴儿后面,细细的为自己以后的日子打算。

“紫薇,”荆央一颗一颗的扒拉着佛珠,面上的表情很平静,“你若是哀家,你会怎么做?”

紫薇知太后是对小燕子忍无可忍,但是碍着自己与紫薇的交情,才会有此一问,她摇了摇头,一字一顿道,“太后,紫薇是大清的格格,一切以大清为重。”看了那么多,听了那么多,学了那么多,她已经明白很多东西是那么的虚无,比如爱情,比如友情。

她不想成为第二个雁姬姑姑,也不想再为小燕子犯的错去负责,她也会累,她也会自私,她也与小燕子同龄,她也是皇阿玛的女儿,她是大清正宗的格格,她不能因为小燕子让太后为难,她再也不想傻下去。

荆央很满意,但是脸上却是欣慰的笑,“你能这样想便好,哀家知道你也为难,如果你不想去淑芳斋,哀家也不强求你……”

“不,老佛爷,我是养在老佛爷身边的格格,”紫薇坚定的看着荆央,“我会陪在您的身边,是老佛爷教会了紫薇怎样才能活得更好,老佛爷对紫薇的好,紫薇心里明白的。”

荆央叹气,在心底高呼,不容易啊,不容易啊,把一个圣母姐姐扭曲成一个理智型的格格,不枉她穿一场啊。

半个时辰过去,荆央带着三个格格,两个嬷嬷,一众宫女太监侍卫浩浩荡荡的向淑芳斋前进,她突然有种以前在公司去生产线上检查的感觉,她挑了挑眉,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七转八绕,终是到了淑芳斋外面。

守在门外的小桌子小凳子一见到太后来了,惊得面色大变,急忙道,“太后驾到。”

荆央扫了眼小桌子小凳子惊慌的表情,面上神色不变的踏进淑芳斋大门,至于跪在脚边的小桌子小凳子她抬了抬手,表示免礼,可惜小桌子小凳子全身抖得越发厉害,眼神落在紫薇身上,眼中满满的哀求。

紫薇微微移开目光,她看到他们两人的表情,就知道此刻在淑芳斋的人不止是小燕子,但是现在的自己帮不了小燕子了,也不想再帮,做错了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人这一辈子,总不能总是要别人帮她收拾烂摊子。

两人见紫薇移开目光,而跟在紫薇身后的金锁还冷冷哼了一声时,心底便咯噔一声,知道这下完了,全身一软,瘫坐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