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陈烈应了——

打了个电话通知边放,再顺便让他把贺乐妍也带上。

边放没有不同意的事,那是他哥,就算是贺乐妍得拍戏,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边放自觉得他哥就是第一位的,既然是他哥开了口,那么他就得要求贺乐妍也到,——还是亲自去剧组接的贺乐妍。

贺乐妍拍的戏,是新接的,出资的还是叶增学那个公司,唔,罗方也插上一脚的那个公司,——当然,现在的罗方还是贺乐妍的经纪人,甭管他一个大老板为什么当了贺乐妍的经纪人,他对外说那是暂时的,完全是因为贺乐妍是他名下公司力捧的新人。

所以当边放这么一来,罗方还不挺不高兴。

“这什么意思?”罗方还阻拦,将下车的边放给拦住,“哎,你什么意思呀,来探班那是段娱乐新闻,能提高知名度,可让她走人,那是甩大牌,你想叫她得罪人?”

边放可不在乎这点事,“跟着我,可不就是大牌吗?”

说得罗方挺气人,他差点冲人翻翻白眼,可太晓得和气生财,索性把话说得“诚恳”了些,“边少,话不是这么说的,好歹给我个面子,叫她拍完这段儿,里面可是大导演,你晓得的那位,脾气可不小,叶少都不敢惹,全权交给他作主,这片场就他一个人说了算的,我们家乐妍可需要这个机会的,你就叫她拍完这段儿?”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说通了边放,还真叫边放有耐心等着人,真叫贺乐妍把今天的戏份全给拍才叫人走——幸亏这戏儿已经拍了一天,今天的戏份没一点儿了,罗方就看着贺乐妍换下戏服,也不避讳这个,瞧着贺乐妍那身段,确实是销/魂。

“边放在外边等着你呢——”他双臂环在胸前,眼瞅着她,从脸再到胸、再到下边儿,一丝不漏的都看了个遍,还顺手替她将掉落的头发给夹回耳后,鼻间还能闻到贺乐妍身上那独有的味道,叫他忍不住多闻了两下,几乎跟她咬耳朵道,“你妈最近恢复的挺好,好像能认人了,要不要最近找个机会去看看?”

贺乐妍当着他的面儿,利落的换衣服,也不介意叫他看了个精/光,反正早在他面前光过,也没有什么值得挡一下的,反而他靠得太近,才叫她不适,与他微微扯开些距离,才冷眼瞧他,“您不是同性恋嘛?”

那一嘴嫌弃的口吻。

听得罗方就快怒了,“谁说的?”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贺乐妍一点都不退缩,不怕他的怒意,如今边放是她的后台,她还是有些底气,“我妈能认得出我来?算了,还是不去了,她可不见得想见我。”

“也是,当年是夫人,现在是精神病患者。”罗方说得很直白,一点面子都没给人留,到是以手抬起贺乐妍个精致的下巴,不由得笑开眼,只是那笑意没到眼底,瞅着有些个残忍的意味,“别端架子,你嘛不再是贺家的贺小姐了,而是我公司的贺乐妍,晓得吗?”

“晓得,晓得,我能不晓得吗?”贺乐妍一把挥开他的手,眼神里多了些恨意,“我被你送到叶增学的面前,我就晓得我自己只是贺乐妍了。”

罗方并不为她的恨意而有所自责,反而是有些得意洋洋,“乖了,出去好好跟着边放,跟他几年,就够你的了,名声嘛,我给你造,过几年就有钱又有名声了,到时候,你还得谢我呢——”

贺乐妍冷笑,可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如今她得靠着谁,这点她最最清楚明白。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罗方,这样子的罗方会是卫殊的亲舅舅,简直是恶心透了,她时常替卫殊觉得有什么这么个亲舅舅觉得不耻——而景灿灿,那个人,更让她恶心,把卫殊给甩了,还想给她拉皮条。

陈烈是嘛,她看得出来景灿灿是想把将她跟陈烈拉一起。

第040章

贺乐妍挺想笑,当着罗方的面,她又没笑,一贯是冷着脸的,将头发简单的绑起,露出张清秀的脸,拿起手袋的时候不经意似地问了一句,“怎么不见卫殊?”

罗方一愣,仅仅是一愣,他很快地反应过来,满脸的笑意,叫别人觉得他很容易叫人亲近,拿过她手袋,动作自然,“怎么又想起卫殊了?”口吻亲密。

却叫贺乐妍听得挺刺耳,像是有什么把柄被他捏在手里,脸上的清冷似乎差点要保持不住,偏过脸,狼狈地躲避他直接的视线,“就是好奇一下而已不行吗?”

那种惦记着,偏要否认的姿态,罗方通通都看在眼里,思及他那个“挺有本事”的外甥,还有瞒着他的所谓姐夫,还真是叫人不太能喜欢得来,——他眼睛微微眯,眼睛里全是笑意,“卫殊早就有小情了,你想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这句话听得更刺耳,更叫贺乐妍觉得有些意外,不无有些讽刺地说道,“景灿灿早就跟卫殊分手了,她不是跟了陈烈嘛,你是罗方的舅舅,怎么就不知道这件事呢?‘

罗方一直在找景灿灿,直到现在都没有半点消息,世上仿佛就没有景灿灿这个人似的,不止是她,还有卫殊,两个人都不知所踪,便是秦芳那边也是没再上门来要钱——估计也是没找着人。

依着秦芳的性子,要是找着人,不上门要钱才是奇怪的事,这是他一直笃定的事,只是没想到能从贺乐妍这个不相干的人嘴里听到“景灿灿”三个字,才叫他惊愕地抓到贺乐妍的双臂,连她的手袋都随意一丢,这会儿,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用力太过,就紧按住她,不让她动弹,“说,你什么时候见过景灿灿?”

“好痛——”贺乐妍呼痛出声,清秀的小脸几乎要皱在一起,双手试着想要拉开他的双手,怎么都不能如愿,“罗方,你弄得我好痛…”

罗方恨不得她痛死才好,瞧见她楚楚可怜欲哭的样子,不是没见过女人楚楚可怜的样子,这辈子见得太多,还以为他自己能免疫的,没想到还是不能免疫成功,他竟然有些放松他的手,“哼——”

却是冷哼一记,听上去有些气急败坏,常年在脸上保持的笑容早就不见。

贺乐妍投了他门下,与他接触的不是一天两天,早就习惯他的变脸,此时,并不为他所吓到,只是双手揉揉被他弄疼的地方,慢慢地揉着,冷眼瞧着他,讽刺地问道,“陈烈的女人,那个叫周灿灿的,成了周老干孙女的那个人,就住在卫家附近呢,你居然不知道?”

周灿灿?

那个只听过名字的人,竟然就是他遍找不到的景灿灿?

只差个姓,却是差得太远,谁能想得到她竟然能搭得上这条线,成为陈烈的女人,又叫周老收为干孙女,简直是真有本事,罗方冷静的想了想,不由得露出自嘲的表情,总算是将秦芳最近没有什么动作的行为联系起来,她女儿巴上陈烈,还会在乎那一百万?

“哈哈哈——”

他笑得有些狰狞。

贺乐妍没空对他的狞笑表达些什么,仅仅是弯腰捡起手袋,她以前用的都是最好的,那么以后也不会例外,用的也会是最好的,男人嘛,也会是最好的,谁也休想再从她身上算计些什么,“边放约我呢,也许我还能幸运的见见景灿灿呢,分享一下她的幸运呢,罗先生要不要去?”

她邀请他,摆明了是奚落他,奚落他的无能,人在隔壁都不知道,还在到处找,她就偏偏不跟他说,直到今天才说出口,就是爱看别人着急上火的样子,再说了,对他没好处的事,她是从来不屑做。

“自然是要去。”他伸出胳膊,朝她邀请。

贺乐妍更是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没有一丝的犹豫,如今她还得靠着罗方,合约在罗方手里,还有那些、那些万一流传出去就会让她“大红特红”的东西,她心里恨透了罗方,还是笑着同他一起走出去。

边放早已经等着不耐烦,斜倚在车身边,指间夹着烟,不止是指间夹着烟,脚边还丢着两个烟头,见到跟罗方一起走出来已经换掉戏服的贺乐妍,指间一松,烟就顺势掉落地面,他脚一踩——

就跟踩什么泄忿似的,抬起脸,又是那副惟他一个人的架式,朝贺乐妍大大方方地张开双臂,“小乐妍,让我好等哪——”

听听那语气,就跟撒娇似的,听得贺乐妍浑身不自在,清秀的面容,依旧清冷,但却没有一丝的难为情,仿佛是听惯了,放开罗方的手臂,独自走了过去,“让边先生久等了,实在是我的不是。”

声音挺轻,却是在边放耳边说的,挺合边放口味,他就爱贺乐妍这个滋味,清秀的小脸一派清冷,却能当着他的耳朵亲呢说话,他一把搂住她个小蛮腰,想着前个夜里细长腿圈住他个腰的情形,身下不由一紧——

女人嘛,他最爱的就是能放得开的女人,那种嘴上喊着不要,身体最诚实的女人,他最欢喜,贺乐妍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最得他欢喜,也亏得他不吝啬将女朋友的名号送给她,送得真值,他不介意花点钱养女人,真的,万事难敌心头好。

边放搂着她,朝罗方笑道,“我哥请我吃饭,小嫂子跟乐妍挺处得来,特地叫我也将乐妍带过去,要不你也一起过去?我想小嫂子也不会介意桌上再多一个人的吧,去吗?”

就算是他不提,罗方也要跟着走的,找个理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边放提起,也不用他找个理由,他自己开车,在后面跟着边放的车子,想着景灿灿就躲在眼皮底子下的周家,确实叫他意难平,有种叫人耍弄的感觉。

罗方还真的看到景灿灿,真是跟陈烈坐在一起,而且瞧着关系不简单的样子,从远远地看过去,就觉得两个人挺亲密,从远及近,两个人就坐在一边,并不是面对面的坐着,似乎还挺有话题可聊,景灿灿笑得挺灿烂,而陈烈那张脸虽说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依他的眼神来看,确实有那么一些纵容的意味。

他就晓得景灿灿把卫殊给哄了,脚踏两只船,就这个年纪,还踏得挺稳,他心里浮起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好像又替卫殊觉得有些不值得,又好像有些个幸灾乐祸,就卫殊那点小年轻的感情,迟早是这样的结局。

没等他先上前跟陈烈打招呼,好吓景灿灿一吓,边放到是先快他一步的走到陈烈那桌,也没有什么女士优先的行为,直接就坐下了,把贺乐妍丢在后边。

“哥,小嫂子好——”

他一脸兴奋样。

就是他这么一叫,叫得景灿灿个小脸都快黑了。

她不满地瞧向他,尤其是贺乐妍还亲自拉开椅子坐下时,她更不能叫边放乱叫人,眉乱略略皱起,“边叔叔,您胡乱叫什么呢?”

边放一脸的无辜,还反问她,“我乱叫什么了?”

他问她,不止问她,还朝贺乐妍看过去,没到贺乐妍这里就止步,还看向也跟着坐下的罗方,最后才看向陈烈,表情更无辜了,“哥,我有喊错什么了?”

景灿灿被他弄得没脾气,晶亮的眼睛就看向陈烈,“叔叔您看边叔叔的,老爱开玩笑。”

陈烈给她叫了果汁,不叫她喝酒,听了这话,到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仅仅是朝边放看过去一眼,也就一眼,“你跟他置什么气,他就爱开玩笑,还不晓得他个性子?”

边放听了,笑得更欢快,他哥这话,他就是喜欢听,便朝景灿灿端起杯子,做了个敬酒的动作,“来,小嫂子,我敬你,我喝完,你嘛,意思意思就行,我晓得你是果汁,我这是酒——”

本来嘛,景灿灿站了起来,出于礼貌,人家敬酒,自然得回礼的,偏边放一个嘴贱的,又把“小嫂子”三个字放出来,惹得景灿灿就坐了回去,也不喝果汁,一口都没喝——尤其是当着罗方的面,她更不自在。

“原来是灿灿,我差点就认不出来了,”罗方这时站了起来,端着个酒,殷勤地朝她敬酒,“记得上回见你还在你出租屋楼下,对了,你孩子呢,怎么没带出来?”

人家敬酒,景灿灿重新站了起来,拿着个杯子跟人碰杯,挺没好气的,从她个脸上的表情就能瞧出来,反正对罗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蔫蔫地说了句,“谢罗叔叔关心,我儿子好得很呢。”

“是好得很呢。”边放又插话,自己再倒了杯酒,“白白胖胖的,瞧着就让人喜欢,周老要是有空呀都在家抱孩子,简直把孩子当成宝贝一样。”

贺乐妍也跟着插了句,“我也见过,跟边先生说的差不多。”

然后,她转向景灿灿,“听说今天高考结束了,灿灿考得怎么样?”

罗方仿佛是不经意地看向景灿灿,还是可惜她那张脸,可惜他给的机会,人家不要,他当时还替人可惜,谁能想得到她还挺有本事的连陈烈都能给她铺路,都铺到周老那里了,想想还真是得佩服人,“高考?小姑娘真是上进,哪里像我们卫殊,也不知道是跑哪里去了,现在都找不着人,我姐跟姐夫都急得不得了…”

闻言,景灿灿差点就说出卫殊的消息,腿上突然一疼,——她下意识地、呃,是悄悄地看向桌下面,是陈烈的手,在掐她的大腿,突然间她懂了,晓得自己不能说出来,努力地装作若无其事样,“哎呀,这人都去哪里了?怎么都不回家?”

看着就挺虚伪的,一点真心真意的关心都没有。

罗方一直看着她,的确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心里隐隐的有种不安感,又不知道这种不安感是从哪里来,也就顺着她的话,“是呀,就是不回家,不知道在哪里呢,还是不说这个话题了,灿灿高考有把握吗?”

景灿灿看向陈烈,他一脸镇定,她也就有了主心骨似的,朝罗方大方一笑,“有点把握吧,也不算是很有把握,也就有那么一点点,顺其自然吧。”

“先祝你考个好学校。”罗方祝福道。

她自然是谢谢人家的好意。

“这要是考上了,还得念好几年的书呀?”边放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事,瞧瞧年轻的景灿灿,又看看他哥,觉得有些不好了,“学校里多的是年轻小伙子。”

后面这一句,他说得很轻,贺乐妍听得一清二楚,故意就笑出了声,忍俊不禁的那种,“你急什么呀,都想些什么呢,胡说八道的——”

这话才叫景灿灿爱听,边放这个人爱说胡话,纠正多次,人家也没改,反正她都听习惯了,有时候也懒得叫他改口,因为叫了也没有用,不过这次在罗方与贺乐妍面前,她才想叫人改口,可惜没用。

她觉得边放这个脑回路挺可怕的,跟正常人不是同一条道上,也没想过要将人扳过来,她是巴不得离边放越远越好,省得想起上辈子跟他一起过的事来,但是因着贺乐妍,她没办法,只得同边放见见面。

她忍不住朝贺乐妍投去感激的一眼,亲眼瞧见贺乐妍瞧自己露出善意的一笑,心下就认为自己与贺乐妍的关系正在进行,而且朝着非常友好的方面发展,于是,饭后,她就拉着贺乐妍走走——

所谓的走走,就是散散步。

地点不是别地儿,是罗方的会所。

罗方的会所不是谁都能来的地儿,这是个讲究*的地儿,谁要是真碰到了谁,谁也不会不识相的硬要上前套一番关系,认识归认识,没有约好,还是别见面的好,这就是规则,所以贺乐妍与景灿灿在会所里转转,也没有什么人上前打扰。

“你要是上大学去了,孩子怎么办?”贺乐妍问得很聪明,不提别的事,单独就提这事儿,“送幼儿园估计月份不到吧?”

景灿灿点点头,提起自己儿子来,自然是有很多话要说,一脸的小苦恼,找了个地方坐了下,远远地看向不远处的露天泳池,此时天气正热,游泳的人还挺多,不过这边上比较偏僻,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我还没想好呢,乐妍姐,我到是想带着儿子一起,可学校里哪里能带个孩子的?”

“也是,哪里有带着孩子念书的。”贺乐妍顺着她的话说,瞧着不远处有人走过来,不止一个人,是两个人,一男一女,那男的,隔得那么远她也能认得出来,是叶、叶增学,那晚给她留下了极不好的印象,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我们到那边去吧,这里好像、好像…”

景灿灿正苦恼呢,眼角个余光也瞧见叶增学,就下意识地看向贺乐妍,瞧着贺乐妍双臂环在胸前,比起刚才的清冷样,此时似乎有一些个戒备的状态,立时叫她明白了其中的事,——想当年,她也怕叶增学,实在是记忆太深刻了。

她立即善解人意地同贺乐妍退到一边,没想到叶增学荤素不忌地就在刚才她们两个站过的地方就野/合了起来,男的粗喘、女的娇/吟,还有那一上一下的身影,那力道,那姿势,都叫人、唔,也叫天上的月亮都给羞了半边脸。

她们是大气都不敢出。

同样的害怕。

尤其是那个女的叫得越来越大声,叫得越来越给力,听在耳里,简直跟魔音没有什么两样,——景灿灿感觉自己都快昏倒了,她以为那女的声音能盖过叶增学的粗喘,没曾想,一点都没盖过,反而叫她觉得那声音就在耳边,刺得她双耳都发疼。

忍不住跑了开去。

贺乐妍也跟着她跑了开去。

她就一直跑,一直跑的,跑得双腿发软才停了下来,双手支着腿儿,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却发现身边跟着的贺乐妍也跟她一样喘气,好像少了那点清冷的意思,她忽然一笑——

贺乐妍也朝她笑。

好像突然间有什么共通的东西在她们中间,叫景灿灿抱住了贺乐妍,“乐妍姐,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这一抱,却是吓了贺乐妍一跳,可迅速地就反应过来抱住她,柔声柔气地问她,“怎么了,你怕什么呀,别怕呢,这里有我呢——”

“乐妍姐,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景灿灿喃喃地念着,心里的愧疚感重重地压着她,叫她没能管住自己的嘴,“乐妍姐,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贺乐妍的眼神变了变,却是哄着她,“你对不起我什么呀,你有哪里可对不起我的?哪里会有呀,灿灿,哪里会有这种事的呢,你不是一直对我挺好的?”

第041章

景灿灿听得很茫然。

对呀,她有什么对不起人了?

难道是她要逼着贺乐妍入娱乐圈了吗?

好像不是。

好像也不是她逼着贺乐妍同叶增学那啥的,也不是她逼着贺乐妍同边放好的,就如同她上辈子一样,贺乐妍也是自己选的,她上辈子都没怨别人,为什么她要觉得对不起人?

一问惊醒梦中人!

景灿灿连忙放开贺乐妍,却是一张脸笑眯眯的,“乐妍姐,你觉得我有没有演戏的天份呀?刚才演得像吗?”

贺乐妍还等着她讲些什么话出来,没想到她一转脸就成了演戏,叫她好生失望,面上一点都没流露出来,反倒是嗔怪地拍一下景灿灿个手背,“瞧瞧你,还真把我吓坏了,还以为你魔怔了,幸好不是,幸好不是——”

“哈哈——”景灿灿在心里大呼幸运,幸好她临时回过神来,才没叫自己淹没在回忆里,就如同她自己想的一样,上辈子也不能怨罗方,只能是怨自己,所以这辈子,她自己没走回头路,纯粹是自己意志坚定了些,“乐妍姐,我跟你说哦,刚才那个叫叶增学的,我叫他叶叔叔的,跟陈叔叔挺熟,我是不好意思见他啦——”

听她提起叶增学一点芥蒂都没有,贺乐妍本来以为她是跟叶增学有过什么,此时一听就晓得没有什么,心里挺不舒服,却是笑笑,“那人还挺好的,还是大老板呢,连边先生都与他关系挺好。”

她一点是想对了,景灿灿是跟叶增学有过什么的,但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与这辈子是没有丁点关系,现在的景灿灿从魔怔里走出来,不止是面上开朗,现在连心都开朗许多,将上辈子的事通通忘记,她的生活只从现在开始,全新的生活。

“是呀。”景灿灿应着,有些漫不经心,不再觉得叶增学是什么叫人害怕的了,“我晓得的,叶叔叔跟陈叔叔是挺好,还有边叔叔的,他们三个人都好。”

说到这里,她还乐,还凑近贺乐妍,“我刚才就怕叶叔叔瞧见我,万一他要是跑到陈叔叔面前说我偷看他办事儿,可就不好了,乐妍姐你说是不是呀?”

她个样子,瞧在贺乐妍眼里就是个装天真的,十八岁就能跟人生孩子的人,能单纯到哪里去,更别提能跟着陈烈那样的男人,——她就觉得这个女孩儿不简单,这么快就把卫殊抛了跟陈烈一起,想起来就叫人不痛快。

可真的哪里不痛快,她又说不上来,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她仿佛不经意地叹了口气,“罗方说卫殊不见了,到处都找不着人,我挺替卫殊担心,他是个倔强脾气,只晓得一条道儿走到黑,根本不懂回头的——”

听得好像挺有哲理的,还一条道走到黑,不晓得回头都出来了,听得景灿灿差点皱眉头,可她没皱,一下都没皱,卫殊在哪里,她根本不可能跟任何人说,在卫殊这个事上,她是个霸道的,根本不想听到卫殊在别人嘴里提起,尤其是贺乐妍以这种语气提起,更叫她不欢喜——

当然,她不欢喜嘛,就露了点在脸上,“乐妍跟卫殊挺熟?”

贺乐妍浅笑,“算是从小一块儿长大吧。”

怎么叫算是?

听得景灿灿挺不爽,上辈子她跟贺乐妍真没有交集,关于贺乐妍的消息也是透过媒体还有一些八卦谣言,晓得实在是太少,叫她真摸不清人家是个什么性子,但对于卫殊,她却不能叫别人以这种口气说,好像怀念的,叫她听了就觉得酸到牙根,“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这事呀?”

是呀,上辈子没听说过,这辈子也没有听说过——说好不再想上辈子的事,她在心里警告自己一次,笑眯眯地看向贺乐妍,“要不是乐妍姐你自己说,我也不知道我们高中时还是同个学校耶?”

“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贺乐妍清冷着脸,觉得同她再多说一句都是侮辱自己,可确实是替卫殊抱不平,被学校开除还不是景灿灿的责任嘛,累得卫殊现在连家都不敢回,“难不成卫殊把所有的事都说给你听了?”

“哼——”景灿灿冷哼,也是没料到事情能发展成这样子,叫边放把贺乐妍带过来的人是她自己,现在却搞成个快要水火不融的架式,她还有些心虚,可就是听不得贺乐妍那种语气,转身就走人,“难不成卫殊又跟你说所有事了?”

她扭着腰走,就是纯粹恶心贺乐妍。

哼,卫殊在她这边呢,谁怕谁呀——

不过,她得回去了,儿子哟还在家里等着呢。

她掏出手机给陈叔叔发了条短信,等收到陈烈的回复才走出罗方的会所。

夜很黑。

霓虹灯亮如白昼。

她不用担心看不到路,只怕霓虹灯光闪了眼睛。

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她走得快,直溜溜地往下走,到差点与冲上来的人撞个正着,人险险地站在台阶上,没等她喘口气——

撞上来的人就顺着她身边走上去,她到是想跟人理论理论,一见那人的背影,瞬间什么话都没有了,分明卫殊他妈卫太太,是来找罗方的吧?她是这么想的,赶紧迅速地往下走,根本不敢再回头一下。

她不得不怀疑是罗方叫卫太太过来堵她的,指不定就是为了她儿子,他们肯定是想要夺走她儿子,卫殊说了,儿子他们自己养,可不能叫人弄走了——这话她还记得呢,也亏得她运气好就在街边等了十来分钟就有出租车过来,直接叫司机回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