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并不惊讶,“你那是没见过他在部队里的样子。”

“能什么样呀?”她并没往心里去,此时也没有起什么好奇心,“人不都那样子,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还不成他能还多两个心?”

就是她坦荡的回答,才叫他放心,要说吃醋,肯定是有的,她的性子,他比她还要晓得,最不跟别人好的,可能是家里的缘故,她连要好的同学都没有,最好的同学也就是他,当然,他们现在是这关系了。

卫笙根本听不懂父母在谈些什么,困了,就要睡,卫殊把他抱到怀里时,他已经是睡着很熟了,从楼上到楼下,他今日睡着,好像吵不醒。

洗个脸后,景灿灿到厨房冰箱里拿了个苹果,就迳自咬了一口,生脆的苹果,叫她皱了眉头,面前一暗,见到卫殊就站在他个面前,将灯光稍稍挡住,她悄悄地往房间里看过去一眼,“还睡着?”

卫殊拿过她手里不爱吃的苹果,放在一边,“嗯,还睡着,估计能睛到半夜。”说着他就低头吻她的嘴唇,她嘴里的苹果才咽下去,还能隐隐地嗅到苹果的香味,“真香——”

她有些羞,双手抵在他胸前,又没用力,跟没抵一样,“什么香了?”

他的手落在她腰间,比刚认识时要长肉一点点,但这话他是不说的,鼻子凑近她,作势在她颈边用力地嗅了嗅,再用力地嗅了嗅,暖/昧地贴着她,“你哪里都是香的——”

说得她更羞,人就靠在厨房外的墙上,“哪你这么说话的,羞死了。”

他又吻她,吻过一回,头低在她肩头“吃吃”地笑,一时半会都不停,手在她脑袋上作怪,不地又是揉两把她的头发,揉得她个娇气鬼就有些受不住,人便软软地靠在他身上,惹得他喉咙间涌出来的声音就粗嘎了些,“羞什么的,我们儿子怎么出来的?”

她更羞,几乎就躲在他的怀里,不想出来,好让他看不见她的羞,“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闻方,眼神微暗,透着种叫人心悸的暗光,手覆在她个脸上,抚摸着她娇/嫩的肌肤,有一下没一下的,薄唇更是轻啄着她诱/人的唇角,“那谁知道?”

眼睛有神,透着情意,将她几乎淹没在里面——她不想叫救命,就想沉溺在里面。

“不知道——” 她抬个手,想抱他,偏叫他一手给制住,软软地制在身后反剪着,人已经完完全全地都依靠着他才能算是站着,嘴里无赖似地老说,“不知道,我不知道啦——”

“真不知道?”他笑眼漾漾,如何不明白她个矫情,想要又不敢要,抱起她挤在沙发里,用手抚摸她,一边还吻她,还分心问她,“真不知道——”

里面的卫笙还睡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得的叫他们小“夫妻”待在一起,中间没有个大号灯泡。

他血气方刚,与她挤在一起,又是长久没一块儿了,先头还顾忌着他们那个儿子,现在嘛,他激动得不行了,还是压抑了一下,极尽温柔地问她,“能行吗?”

她紧紧地抱住他的背,用行动表示她的意愿。

跟熟睡的儿子隔着一扇门,一堵墙,他们就在客厅、就在沙发成其好事,又怕将儿子给惊动了,都是压着个声音,越是这样子,越是觉得有种快活的禁忌感——

最后,还是卫殊抱着软得都直不起腰来的景灿灿到浴室洗的澡,他亲自伺候着怀里的娇娇,边替她冲澡,精心地伺候她,也许都是上辈子的债,卫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大少爷,还能把她伺候得好,不止是伺候,他在身上岂止是伺候两个字能形容得了,根本就是全身心地都在她身上,全系于她一个人。

他爱她,尽管还年轻,他晓得爱一个是怎么样的滋味了,有了甜,就不要酸的,一辈子那么长,他要一辈子都甜。

他更用力地搂紧她,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头,这是他的,景灿灿是他一个人的,就是他一个人的,他想要大声喊,喊得全世界的人都晓得这个事。

她是战斗力渣,而他是战斗机中的战斗机,她亲身验证的结果。

等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出租的小房子里只有她跟儿子两个人,卫殊早早地就去公司了,儿子是醒了,没同她哭弄着肚子饿,就趴在床里,他自个玩自个的脚趾头,大有还想低头去咬一下的想法——

等她从床里起来时,懒懒地想喝个粥什么的,手机到响了,看也没看地就接了手机,随口就一问,“卫殊?”

“——”

结果手机那头沉默了。

她才惊觉接电话的可能不是卫殊,将手机稍稍地拿离耳朵一点点,才瞅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陌生号码,——难道是骚扰电话?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还是再问了一句,“谁呀,说话呀?”

“是我,贺乐妍。”

总算等来了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恭喜我吧,我作收800了,昨天是799,总算是800了,现在朝着1000前进,走过路过的朋友们不要害羞,请把我带回家吧

第049章

景灿灿只是随手接的电话,更加以为是卫殊打来,所以接的非常痛快,没想到是贺乐妍,到让她一滞,伸手去捏捏自己儿子的小手,嘴上才像是高兴的说,“是乐妍姐呀,今天不拍戏吗?我昨天看娱乐新闻,晓得你新戏要开拍了呀——”

要说她不再注意贺乐妍,那是傻话,她一直有注意,只是不像刚开始那样子愧疚,有些下意识地避免与贺乐妍见面,是她的主因。

“没,还没开拍,有个叫傅霓的女演员结婚了,不打算出演,我们导演正在发脾气呢,才没有开始拍,”贺乐妍跟她聊起演艺圈的事,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清淡,“我好不容易才演上女主角,就这样子,真烦。”

傅霓结婚?

景灿灿不记得有这种事,傅霓怎么可能会结婚?至少她没有听说过,一直没听说过,跟过几个人,都是有夫之妇,当然之前没结婚的陈烈不算在里面,她到是从来没笑过傅霓,都是同样的货色,没谁瞧得上,瞧不上的意思,偏傅霓老跟她过不去,就跟有仇似的,老话拿话刺她——

记忆实在不在美好,她想。

开始她不会应对,那时有经纪人,她智商没怎么高,真的,这辈子也高不到哪里去,没听说重生就能跟着智商也往高里涨的,这是她的“痛苦”,——后来她慢慢地会了,就冷眼瞧着傅霓,傅霓后来也是不敢了。

其实她总结过原因,不就是因为她红了,她后台硬,所以傅霓才不敢的,真说她自己有什么能力叫傅霓住嘴,那都是天方夜谭,战斗力这种东西,她就是个弱渣,只能试着吃自己好过一点。

“啊,结婚?”她好半天才回过刘来,将自己从不太美妙的记忆里拉出来,“傅、傅霓?”

“是呀,就是那个傅霓,在我第一个戏里演最坏女配角的傅霓,好像跟陈、陈烈过,你知道这个事吗?”

贺乐妍这么八卦?

她还是头一次觉得,以前没跟贺乐妍这么接近过,就算是碰到都是笑笑走过去,最多是握握手,来个亲密的拥抱都是拥一下就放开的那种,如今这种情况,她觉得还挺有趣,但是稍稍压了声,很惊讶地反问回去,“是真的吗,跟陈叔叔吗,是跟陈叔叔吗,我要去问问,问问是不真的——”

不知道才是怪事,至少有一回她见过傅霓出现在陈烈房间里,瞧那个样子必然那天夜里有过啥啥的,她装得还像,真像不知道这么一回事,口气还天真,跟没长脑袋一样。

“别问,这样问多不好意思的,要不要出来玩一下,带你儿子出来,我们一起出来逛逛,散散心,怎么样?”

来自于贺乐妍的邀请,景灿灿下意识地就想拒绝,索性给自己描绘了一副“贤妻良母”的大饼,“乐妍姐,真不好意思呀,我真想跟你出去,可我还得给卫殊做饭呢,走不开,再说了带个孩子出去多麻烦呀,卫笙他麻烦的不得了,出去一次就能要我的命一样,等下次卫殊在家休息,我把儿子丢给他,再跟你一起出去走走。”

这话说的,真贪玩,更不负责任。

“卫殊回来了?”

她分明听到贺乐妍的声音有些迟疑,不是她太敏感,而是真那样子,她不得不想卫殊跟她很熟吗,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至少卫殊没提过,身为女人的第六感,她还是稍稍地觉得有些不悦。

“是呀,回来了,”她在对着手机说话,依旧一派天真,“是呀,他回来了,我们在一志呢,乐妍姐,我都高兴的快找不到边了,哎呀,不跟你说了,我得给儿子喂点粥,再不喂他,他可要跟我闹的。”

她装作很忙地掐断通话,回头看她儿子,已经趴在床沿,再动一下可能就要往床下掉,她哪里还顾得上手机,立马把手机随便一扔,三步并做两步的朝儿子扑过去,在他即将掉落地面的时候,她恰恰地将他给抱住。

卫笙丝毫不觉得自己有经历了什么危险的事,被她一抱,他反而更高兴,动着双臂,更动动腿儿,“妈——麻——”

听得她直翻白眼,觉得他就个来卖乖的,可她又拿他没办法,鼓起腮帮子,她用力地朝着儿子脸上呼出一口长长的气,瞧着她儿子闭上眼睛,她还哈哈大笑,小子,还敢跟她玩,没门,一点门都没有。

“妈——麻——”他个肉肉的小手,不甘寂寞的地摸向她的脸,“爸、把——把——”

听得模模糊糊,她还能听得出来,手指按按他个下巴,肉呼呼的挺有手感,“你爸可不在这里,在你爷爷的公司里头呢,你叫了他也听不着,叫了也听不着——”

卫笙压根儿就听不懂她的话,玩得自得其乐,该出声时还出声,不想出声时,他就不出声,就随便高兴,还有将粥喂到嘴边,他吃得更不亦乐乎。

喝小半碗粥,是他的极限,肚子一饱就什么都不喝了。

眯着眼睛又想睡的样子,叫她看在眼里万分怜爱,这是她跟卫殊的儿子,对眯困着双眼的小家伙问道,“我们再睡一会儿,中午去找你爸爸一起吃饭好不好?”

小家伙能回答得上吗?

回答不来,更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眯着个双眼,很快地就睡了过去。

跟景灿灿原先想好的不太一样,母子俩一睡就是一上午,等醒过来早就是下午三四点钟了,还跑去吃什么午饭的,再过些点就晚饭了,——她懒得床里还不太想起来,侧身躺在看儿子,小家伙嘴里含着手,就一直瞅着她,她瞅他,他也瞅她。

她再也睡不住,脑袋里突然有了个主意,既然午饭没混上,那么就混晚饭?主意一定,她立即起来了,在衣橱里找好看的衣服,找来找去也就找得些裙子,还公主风的那种,叫她实在有些嫌弃,天那么热,一开窗,暑气就从窗口涌了进来,瞬间就逼出她身上的汗——她还皱着眉头穿了条裙子。

纯白,圆领,能露锁骨的那种圆领,还无袖,晃荡着她两条细细的手臂,还是修身款,头发跟着绑在脑后成个干净利落的小马尾,一走路还能跟着她的脚步轻轻晃荡起来,卫笙就趴在她肩头,两手大咧咧地拽她的马尾,拽得好认真,偏又拽不着。

景灿灿极精神。

才下楼,她就差点蔫了——

迎面来的是卫太太,不止是卫太太,还有她个亲妈秦芳,真是的,她亲妈秦芳真爱瞎扯的玩,跟谁一起来都行,就是卫太太不行。

她暗搓搓的在心里想,亲妈秦芳还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不知道这次是得说什么理由的,她往后退了一步,也就退了一步,再退,她是不肯的,抱着个儿子,努力地挺起胸/脯,“你们好——”

还是她先打的招呼。

做足了礼貌先。

“灿灿——”秦芳那惊喜声,还要上前一步,双手要去抓她,便她给躲开,声音就暗了下来,“灿灿你可想死妈了,怎么都不见人了,一次都不来见妈,你怎么就这么狠的心?”

她还想上前给扭她几下,叫她晓得别那么傻,要把钱都浪费了怎么成——他心心念念的都是钱,活了半辈子,什么最轻,只有钱最轻,她一贯是相信钱的,不相信人,钱只要在他手里就行。

景灿灿挺烦这样的哭法,也不是她亲妈,就这个架式,很容易叫迷失在电影里面,微开了口,“怎么了呢,您找我是有什么事?”

“我找你有什么事,哪里有你这样的,高中不好好念就算了,十八就生孩子,你有没有替自己想过的?”秦芳瞪她,气势十足,伸手要打她,手刚刚的举起,又缩了回去,似乎对她是又爱又恼,“你想自己毁了吗?”

“是呀,”卫太太也跟着附和,语重心长般的,“别把我们卫殊也拖累了…”

但是她的的话还没说完,就让景灿灿打断了,着实不乐意听这些,因为她们的来意并不是这个,所以她并没有必要听,索性就打断她们的话,“还是别说了吧,我不乐意听的,妈,上楼说吧,站在这里,你们乐意上演家庭伦理剧,我是不乐意的——”

她转身就上楼,抱着个儿子,走起来毫不费力,不是她力气,而是习惯了,习惯夫是种可怕的东西,以前稍抱一会儿,她都累,现在都习惯了。

秦芳与卫太太相对看一眼,毫不落人后地跟在她的后面。

儿子听不懂,她也不叫儿子听了去,直接地坐沙发里,叫也不叫那两个人坐下,大赤赤地抱着儿子玩,“想说什么直接说吧,我等会还得出门——”完全是看事情有没有可能谈,要是不能谈,那么就崩。

主动权把握在她手里。

“你妈收了我一百万钱,得把孩子交给我。”

秦芳没说,先开口的是卫太太,她就站在门边,连门都不愿意再进一步,冷冷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还有她抱着的小孩子,那个她实在是瞧不出来有半点能像卫殊的孩子,能给一百万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景灿灿一听到“收”这个字眼时,就捂住了儿子的耳朵,尽管儿子听不懂,她还是做了这个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但是——她自己是镇定地听着,一直是听着,听着卫太太把一句话说完,很冷静,可能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才让她显得特别的冷静——

好像心跳都是平静的,她居然还能笑出声来,笑望着面前站着的两个人,“一百万,没给我呢,给她做什么,要给也是给我呢——”

她笑得挺乐,两手一直捂着儿子的耳朵,不叫儿子听见这些难听的话。

“景灿灿——”秦芳尖叫,声音尖利异常。

被叫的人,依旧淡定,满眼笑意地将目光落向她亲妈秦芳,“妈,我耳朵没聋呢,这是我儿子,人家这么大方给钱,钱当然是我的才对,您怎么好意思替我收钱,——您要是把我卖了,要收个钱,我肯定是让您收的,可这个是我儿子,钱自然是我收,卫太太,您替我们母女俩评评这个理?”

末了,她还将话对准卫太太。

“哦,不对,不能你找您评理,”景灿灿遗憾的摇摇头,“您也真是的,给人钱时都不打听打听一下我妈是什么人,她呀是每天捞不着钱苦,以前呀就靠着卖我的钱过着光鲜的日子,现在嘛又打算卖我儿子,我儿子可不卖,您要是想买个她外孙回去,记得可要叫她再生个女儿,等女儿长大了再生个外孙,到时您再把孩子弄走,怎么样?”

第050章

“景灿灿!”秦芳恼羞成怒。

一个箭步冲上来。

景灿灿坐着没动,她抱着儿子,只是眼神凉薄地提醒她,“妈,您晓得的,我改了户口,我现在叫周灿灿,您要是晓得您把这么一个巴掌下来的后果——”

秦芳缩回手,面上又怒又惊,“你还敢威胁我?”

“不、不敢。”景灿灿笑着回答,那份笑意从来没到她的眼底,凉薄的眼神描过卫太太,再从卫太太身上回到她个亲妈秦芳身上,依旧是凉薄的,没能多一丝感情,“我是怕您的,你晓得的,小时候您一个眼神过来我是大气都不敢出,您估计还记得的,您跟别人有约,就把我关起来,我也是记得的,您要花钱,就托我的名头要钱,我也记得的,就这么样,您还打着我儿子的名义,要人家一百万钱?”

跟说笑似的,她脸上一直带着笑,丝毫不减,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

就这个态势,叫秦芳下不来台,她来之前是打过包票,她女儿景灿灿是什么个德性,她心里最清楚不过,胆儿小,从小到大,她说个话,景灿灿连个屁都不敢放,哪次不都是在她的面前服服帖帖,如今敢在她这面前这般——

秦芳早已经打听清楚陈烈是什么,还打听清楚那位周老,个乖乖的,哪一个都不值当她为了一百万钱就得罪了去,一百万钱算什么,等她女儿攀上陈烈,要几个一百万还会愁没有吗?

卫殊是什么,个小年轻,事情能由得了他自个?还不如陈烈呢!秦芳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刚才在卫太太面前她装腔调了一番,瞧着她女儿个底气的样子,她开心呀,索性就跟卫太太扯皮了,“喏,卫太太,不是我不想把孩子给你,是灿灿不同意的——”

她迟疑了一下,不止是迟疑,还心疼,万分的心疼,被妆容包裹的脸还万分纠结,又是一个咬牙,才从随身的包里——再掏出个皮夹子,还是个巨贵的牌子,她小心翼翼地拉开皮夹子个拉链,从里面拿出张支票来,“你给的支票,我不是个卖女儿的人,卫太太,你把我看错了——”

卫太太冷笑,且看着这一对母女戏演得可好可精的,不由得冷哼一记,将支票收了回去,“得了,我记着了,以后你要是再找我谈,我可不是都有空的。”说完,她转身就走,还嫌弃这里太老旧,要不是记着那个孩子,休想她会踏入这里一步。

卫殊大了,愈发地叫人看不透了,她得上点心,否则还真难说以后会怎么样。

景灿灿看着她走,一句话都不说,叫她跟卫太太说话,她指定是不乐意的,反正小心眼的是她,还记着跟卫殊去卫家时卫太太那种嘴脸呢,巴不得她个孩子就是陈烈的,她儿子都不稀罕有这样的奶奶。

“她走了,您不走吗?”她笑笑地看向秦芳,将额头贴着儿子的额头,“我可是没有一百万可以给你的,最多给您点生活费,当然,等您过六十岁再说,您把我养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总得给您养老的,没办法,谁叫您是我妈呢——”

秦芳听着这话,面色不改,非但把房门给关上了,还坐到景灿灿身边,一脸的慈爱,还很包容,伸手想摸她的脑袋,叫景灿灿给躲开,她的手就落在半空中显得有些可笑——

她却是不生气,脸上还笑,是温和的笑,与景灿灿坐在一起,分明就是一个年长版的景灿灿,她的脸凑近卫笙,颇为好奇的问,“这是我外孙?”

景灿灿这回没躲,让她看,反正这是事实,她没得可瞒的,“是呀。”这是她亲妈,真的是亲妈,中间没出过意外,的的确确是她亲妈,她也想是假的,——那纯粹是做梦!她就冷眼等着这位想玩什么,还能大大方方地还人家一百万钱,真可笑,当她不了解这亲妈的心思?

她没躲,卫笙躲了。

小家伙努努鼻子,就转头,没肯理会秦芳。

秦芳根本不介意,对自己的女儿就那样,对于女儿的孩子就更是那样了。

心里怎么想的,秦芳嘴上就根本就是两回事了,看看她一眼,还长叹一口气,好像女儿个叛逆鬼,叫她万分操心,——“我算着日子呢,可惜找不着你,都没给你好好地坐月子,陈先生有没有给你好好地坐月子?”

景灿灿没回答,就看着自己儿子,儿子那转头,她很喜欢,不由得又亲了亲儿子,她亲嘛,儿子自然不会躲,只差没给她脸上留个口水。

秦芳看她跟个小孩子这么亲近,眼里流露出一点点厌烦之色,她不喜欢孩子,一点都不喜欢,就算是亲生女儿,她也没有多少感情,要不是当初搞了乌龙以为是怀的儿子,她才不会生呢,这话现在可不能说,她将包放在沙发里,“晚上想吃点什么,妈给你做点吃吃?”

“我打算跟卫殊出去吃。”灿灿笑着说,一贯笑着,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淡过,“懒得自己做,就出去吃。”

“卫殊对你还好?”秦芳瞧她个样子,心里挺不是滋味,还是挺有理智的试问了一句,满脸的担心,“他晓得你儿子是陈先生的不?”

灿灿无所谓的应了一句,“这有什么要紧的?”

就她这个无所谓的态度,才叫秦芳觉得机会来了,要说陈烈更好,但卫殊也没有差到哪里去,就一个年轻些,可卫家迟早不都是卫殊的嘛,就一个儿子,还能给别人嘛——她指尖都快要兴奋的痒起来,“你这孩子,就这么漫不经心的可不好,陈先生对你那么好,你带着他的孩子跟卫殊,哪里能这么做事的?”

“那我应该怎么做?”景灿灿非常配合,还问她,心里可乐得要死,“孩子是我的,我带走有什么不好?”根本没打算澄清一下儿子跟陈烈没啥关系,她与陈烈更没有啥关系的,一个“好叔叔”,根本不可能有关系。

“傻的,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傻孩子——”秦芳个手指点向她的脑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年轻时也跟你一样是傻的,还以为跟个喜欢的男人就能一辈子,谁曾想人家就想要儿子,偏我就生你这个女儿,他都不肯认你,你晓得我多难过?”

说着,她的声音隐隐还有些哭腔。

景灿灿忽然间不太想听这话,抱着儿子站了起来,背对着秦芳,口气略略地生硬起来,“您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你这个脾气怎么还是这样子?”秦芳声音不重,替她着急,“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卫太太这样子分明是想着是他们家的孩子得弄走,根本没想让你跟卫殊在一起,你呀还小,男人嘛都是好一口新鲜感,现在卫殊跟你好是没事,要是以后不好了,你跟别人有孩子的事都是他眼里的刺…”

被她说的人,就是背对着她,不肯回一句,她还以为是稍稍说通了一点儿,毕竟女儿是她生的,自然是随她的,应该晓得怎么样最好,“乖,把孩子给陈先生,你也跟卫殊断了,省得卫太太三天两头找上门来要孩子,还真把你孩子当成他们家的了。”

“我不会跟卫殊断的。”总算是回了一句,她继续背对着,不肯回头。

秦芳叹口气,“好,不断就不断,你跟卫殊也好,到底是年纪差不多能处得来,孩子你要是不忍心交给陈先生,把孩子给我,我去交也行。”

景灿灿听得几乎抖,这句话几乎跟上辈子一样,也就是前半句不一样,后半句一模一样,“你不忍心把孩子交过去,就让我来”——几乎复制了上辈子的话,叫她心里顿时就涌起一点儿怨恨,不止怨恨秦芳,还怨恨自己。

如果说最怨恨的人,还是她自己,因为是她自己同意的,上辈子就这样子,她的儿子被送到了卫家,与她再也没有关系。

“我不乐意!”她转身,冷冷地盯着秦芳。

秦芳摇头,对她的态度非常不满意,“你傻了吧,我怎么有你这么傻的女儿?把孩子给陈先生,能得钱,你要想有什么青春情怀的就跟卫殊,要是人家以后腻了你,你就再托着孩子的福,再找陈先生,一点都不会算计,傻的不行了…”

“真恶心。”景灿灿实在是忍不住,完全是从心底里涌上来的厌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