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恶心了?再恶心也把你养大了!”秦芳冷笑,美艳的脸瞧着有些凶相,也就一会儿,她将脸上的凶相都收了起来,放软了语气,“你怎么又想不开,跟孩子似的,卫殊个毛头小子,能比得上陈先生?卫殊都做不了主,你要是跟陈先生在一起,岂不是更好?你看看,卫家都不把你放在眼里,还直接拿个一百万来砸我,人家根本不想让你进门,你还守着个黄毛小子做什么?”

实在是没法听,景灿灿抱着儿子打开门,“您要是想对我再做思想工作,就等着吧,我跟卫殊出去吃饭,希望您别打扰我们。”

没等秦芳再说什么,她就匆匆下楼。

简直一团乱麻,本来还胃口十足,被这么一闹,她觉得自己的肚子都快要饱了,纯粹是给恶心到了,不止是秦芳,还有她自己,她发现自己上辈子是那么的自私,不聪明还自私,——直到坐在出租车里,她还是很恶心。

出租车停在卫氏的对面,她并没有让司机将车停在卫氏大楼前,而是远远地站在对面,看着卫氏大楼的动静,也有路过的人将视线从她身上掠过,到底是年轻的脸,能看到她这么年轻就抱着个孩子,多看一眼是有的。

她不在乎这个,一点都不在乎。

总算是五点半了。

卫氏大楼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的,没有一会儿功夫,风向似乎变了,从楼里走出来一行人,这一行人走在最中间,边上的人都是点头微弯腰——

她远远地瞧着走在最前头的就是卫明,卫殊跟在他的身后,父子俩一前一后,便是整个卫氏在她的眼前,她想要走过去,脚步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跟灌了水泥似的很重,她的目光牢牢地盯着远处的卫殊,其实也不远,就是隔着一条街。

卫殊显得挺低调。

她一直盯着卫殊看,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映入眼底,牢牢地刻在她的心上。

也许是卫殊察觉到她在看他?

也可能就是随便的一看,她仿佛就瞧见卫殊朝她这边看过来,仅仅一瞬,他的视线立即的收了回去,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卫殊就应当这样的,有他的生活,有他的前路,早就铺好了,就因为她的出现,可能就将他的生活变了个调,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没打算跟开始想法一样直接去找卫殊,她站在原地,看着卫殊跟卫明同车离开卫氏。

车子很快,一下子就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

她的手机响了。

双手抱着儿子,接电话是件不太方便的事,她还是腾出手来接电话,一看手机屏幕还有些讶异,居然是陈烈的,她靠着路边的墙,一手用力地托住儿子,一手将手机放在耳边,话张口就来,“陈叔叔?”

“晚饭吃了没?”陈烈的声音自手机那端传过来。

她愣了愣,下意识地就回了句,“没呀。”

“那过来,我也还没吃饭呢,一起吃吧?我还有点事想跟你说说,过来吧,电话里不太好说,边吃饭边说,能过来吗?”

“好。”

不是景灿灿没有防备心,而是她对陈烈的“印象”太好,没觉得吃顿饭有什么事儿,还是叫的出租车,直奔陈烈所住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上,今天会补,几点不太好说,我尽量早点补

第051章

她去之前还给卫殊发了个短信。

还没到饭店之前,卫殊也给她回了个短信,说是有饭局,如果赶得及的话,到时他过来接她,她应了,等她到饭店时,居然看到边放。

要是在陈烈那里看到边放,她是一点都不惊讶,然而边放是在饭店门口,她一下出租车,就瞧见边放走过来替她开车门,多少让她更惊讶,她想付钱,边放比她动作更快,已经给了司机师傅二十块钱——

“边叔叔好。”她笑着打招呼,还朝他身后看了看,颇有揶揄的味道,“怎么今天就边叔叔一个人呀?”

边放瞿着她怀里的孩子,丝毫看不出来与他哥有半点相像的地方,也就像她,他听说过一点事儿,目光就多了些审视的味道,将她拉入饭店,没让她上楼,而是拉到楼下的餐厅包间里,还吩咐外面的服务员别叫人进来——

就边放那态度,服务员没有不从的,边放是什么人,他们都是小心服务着的,就怕自己服务不到位,少了这位客人,虽说少个客人没什么,边放以后就是他们饭店股东,总得迎着些。

包间房间一关,就跟外边儿隔了开来,如果将卫笙不算在内的话,就景灿灿与边放两个人待在包间里头,孤男寡女的,会叫人不自在,偏卫笙不乐意叫人忽略,一进包间,他就扭动起来,不肯待在景灿灿怀里。

他如今的分量着实不轻,这么一扭,就叫景灿灿有些扛不住,她伸脚将椅子稍稍拉出来一点,就让儿子站在椅子上面,她双手再护着儿子,才算是减轻一点压力,目光狐疑地瞧向边放,“边叔叔,这是做什么?”

她并不怕边放,只是以前的那些纠缠在一起的回忆,着实让她挺抗拒。

边放瞧着在椅子不时地动弹着双腿的小家伙,目光有些复杂,他老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早就认识了,他又不是记性不好,自然是记得以前不认得的,冲她一笑,“跟叔叔说,孩子是到底是谁的?”

她眼睛一眨,一派天真,“卫殊的。”没打算瞒,她直接说。

“不是我哥的?”边放再问了一遍,有种被愚弄的感觉。

她双手撑在儿子的腋下,护着乱动的儿子,装作惊异地看向他,“谁红口白牙的乱说了?谁去乱说我跟陈叔叔的关系了?”

撇得好清,边放着实不乐意听,确实没听过她亲口讲,但是——他哥那边确实是说了,他亲耳听见的好不好,谁曾想这只是个误会,他还有些着急,就他哥那样子,能轻易认别人的儿子?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乱认别人家儿子当自己的儿子,他一样,他哥也一样的,他立即将矛头对向景灿灿,拉开椅子坐下,试图与她来一个还算是愉快的谈话,“小小年纪,我还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脚踏两只脚的本事,叫我还是挺佩服的。”

是夸张吗?

肯定不是的,是讽刺来着,景灿灿光注意自己儿子,别的她都不会太放在心上,心里到在想,今天真是运道好,下午来了卫太太跟她亲妈秦芳,晚上还能碰到边放堵路,真真是运道好——

她大大方方地拉开一条椅子坐好,也亏得她知道边放是什么性情,万事惟陈烈的意思为主,跟陈烈极好,别人要说陈烈一句坏话,他都是不依的,她坐好后才看向边放,“有踏了吗?边叔叔,我可没踏。”

“谁相信?”边放气哼哼的,根本不相信她的话,“谁不知道你是我哥的女人,你转身就跟卫殊好了,不是脚踏两条船是什么?”

她瞪大了眼,很惊奇的样子,“我一直跟卫殊好的——”

气得边放快吹胡子瞪眼睛,不过他还没有蓄胡子,没得可吹,“我哥白白疼你了?”都给她找上周老那条钱,不是替她安排个好看的身份嘛,都做到这地步,还能是没事?鬼才会相信这话。

偏这个还是真的,一点假话都没有。

景灿灿跟陈烈真是清清白白,没有一点儿纠葛。

“陈叔叔对我个好咯。”她回答的光明正大,一点气虚都没有,朝自己儿子的脸吹口气,见儿子眯起双眼,她也跟着笑得眼眯眯,“你见不得陈叔叔对我比对你好呀?”

还真是得意的口吻,听得边放跟吞了什么似的给噎着了,手指着她的脸,差点就戳到她面上,“你胡说什么,也不看看你自己是谁呀,真把自己当根蒜了?”

瞧着戳到面前的手指,她清楚地看到他的小拇指留着长长的指甲,尖尖的,估计都可以当“凶器”了,眉眼儿一动,颇有几分流转的艳光,也就是不自觉的,根本不是朝他发散的,“我才不想当大头蒜,唔,大头葱也是不乐意当的,边叔叔你想当就当吧——”

话才说完,她就站了起来,将厌烦乱动的儿子给抱起来,笑得更热情了,“我就不陪您在这里闲话了,陈叔叔还在楼上等我呢,约好的,您估计也是晓得的,别误了我的点儿,要是陈叔叔不高兴可就不太好了。”

“你——”

边放没拦她,分明是给气着了,本来想给他哥出口气,事干得可不利落,反而叫他自己挺没脸,——原来就瞅着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他哥喜欢了,他叫小嫂子,也没有什么事儿,谁曾想是别人的——

亏得他叫了那么多次小嫂子,想想就亏得慌。

真亏,他真亏,这亏又不能找人算账,本来就是他哥误导的,——他吃了亏,还想替他哥出气,他哥对人那么好,结果人家的小情一出现,他哥就给丢到一边,奇耻大辱,不止是他哥的,他哥的耻辱就等于是他的。

没一会儿,包间的门给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女的,戴着副墨镜,堪堪将脸挡住大半边,别人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她来,她走进来,就将包间的门关上,纤细的手就搭在边放的肩头,指甲圆润,漾着淡粉的色彩。

她低下头,染着冷色系的唇瓣贴在他的耳畔,轻轻地呼出香气,手轻轻地按着他的肩膀,“边少,看来同人谈得不太高兴?”

边放挥开她的手,也连带着挥开她的人,一脸的不高兴,他大爷今天就是不开心,不开心极了,连贺乐妍被他推开时差点撞到门都不曾注意到——

贺乐妍站稳了身体,眼里迅速地掠过一丝怒意,却是很好地掩饰在清冷的表情下面,她站在那里,离包间门仅仅最多只有二十公分的距离,拍戏刚结束,就急匆匆地赶过来这里,包间的隔音太好,她在外边没听到什么,就看到景灿灿抱着儿子走了出去。

她特意退到一边避开景灿灿,没让景灿灿看到她,被边放一推,她差点撞到门,心里挺厌恶自己干的事,以色侍人,尽管她的事业慢慢起步,还是觉得太慢了点,她的经纪合约还在罗方手里,违约金更是高达天价,即使她心里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是按住,瞧着边放的背,“边少,这是怎么了?”

“没事。”边放将心里的事压下,没打算跟贺乐妍交流一下,“剧组适应得还好?”算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贺乐妍一笑,笑意清清冷冷,“我听说卫殊回来了,是真的?”

边放此时最听不得“卫殊”两个字,卫家的卫殊,叫他听得挺刺耳,抬眼瞧向贺乐妍一眼,眼里没有半点温度,“对,以前贺家跟卫家还挺要好的,我都把这事忘记了。”

对比起来景灿灿而言,他没这么刻薄,——现在的他有些刻薄。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叫贺乐妍心里堵得慌,也不知道是不是演戏演多了,她还能不动声色地保持着面部表情的冷淡,自嘲一笑,“哪里还有什么贺家。”

贺家,贺乐妍几乎不敢回忆自己的家庭,愚蠢的亲父,将贺家毁了个精光,留下她犯了精神病的母亲住在疗养院里头,要不是她挣钱,想住在环境好的疗养院里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

“那卫殊呢?”边放问她,一瞬间,他的表情竟然有些恶意。

是呀,卫殊呢,他跟在卫明身后。

而卫殊的景灿灿呢,她抱着儿子到了陈烈所住房间的门外,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才拿出张房卡开门,这张房卡她一直没还,老是忘记还,这回还是特地记着带出来,准备亲自还给陈烈。

不过她觉得有些怪怪的,像是被人跟踪,回头看看,又是没有人。

难道是她感觉出错了?

她摇摇头,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又不是以前的明星,别人还追着她想找个能上头条的新闻,现在的她一名不闻,谁会那么“慧眼识英雄”的瞧上她,开始跟踪了?根本不可能的事,所以肯定是她多想了。

“爸——把——”

她刚开门进去,卫笙表现得比她还要热情,早就扭动着身子要跳到陈烈怀里去似的,肉肉的手臂更是朝陈烈伸开。

简直真把陈烈当成亲爸了。

作者有话要说:补上了,我去睡觉了,88咯,亲爱的同学们,如果你们愿意,就收藏一下我的专栏,带我飞吧.唔,不对,是让我们一起飞,哈哈

第052章

景灿灿怪不好意思,连忙抱住儿子,不想再养成他见人就扑的坏习惯,“陈叔叔,不好意思,笙笙他脾气太娇了,跟我一样,嘿嘿——”

陈烈不理她的话,直接从她怀里将孩子抱过来,她又不敢用力,怕弄疼儿子,只得讪讪地看着扑躲在他怀里的小家伙,小家伙挺乐,还扑腾着双手,一点距离感都没有,对自来熟的儿子,她还真是比较汗颜。

看陈烈抱孩子,架式比卫殊还要熟,她更是觉得不好意思,“陈叔叔,你电话我是什么事?”她试图将话题转到别地,不去看她家自来熟的儿子。

“吃了饭再说吧。”陈烈没看她,就光顾着小家伙,“我给他点了份粥,不知道挑不挑食?”

她更汗了,“不、不挑食的,一直不挑食。”就她个破手艺都能适应的儿子,估计是不太挑食。

“哦。”

陈烈应了一声,并没再说什么,抱着小家伙到窗前,指着外边的风景,哄着他,哄得很到位,惹得小家伙还朝外面看,颇有兴趣的样子。

“看看那边,以后就要建地铁了,地铁知道吗,很快的,路上都不堵车,在地下呼的一下子就到站了,”他跟小家伙说着,说得挺慢的。

卫笙就听不懂,眼睛就光顾着看外面,地铁什么的,那是什么能吃的东西吗?

景灿灿那已经是汗的更高级别了,连忙走到他的身边,赔着笑,其实也不知道她要笑什么,但是光知道这时候她可能笑会好一点儿,就听着陈烈跟儿子说话,她想插话,没一句能插得上,人家压根儿就没想让她插话——

忽然间,她觉得自己真可怜,也亏得客房服务那边送来陈烈要的晚餐,她迫不及待地去开门,让服务员将餐车给推进来,回头看一眼陈烈,他依旧站在窗前,逗着小家伙,小家伙还很捧场,动动小手动动小腿,兴致真高。

“陈叔叔,吃饭了——”

她送服务员出门,就去问陈烈。

陈烈抱着孩子离开窗前——他一走离,景灿灿就颇有眼色地想要上前将儿子再接过来,让她意外的是陈烈冷眼瞧过来,她都说不清是怎么回事的就怂了,讪讪地站在他的脚步,他走一步,她跟一步,视线落向她儿子,个小没良心的,都不看她一眼。

陈烈落座,手里还抱着小家伙,没有丝毫要放下再吃饭的意思,看得景灿灿更不知如何是好,以前是一块儿吃过饭,但没有这样的,——他也抱过她儿子,也没有连吃饭都要抱着的,叫她真是心头乱得很,觉得怪麻烦人。

她不想麻烦人,尤其是陈烈,已经够麻烦他的了,心里挺过意不去,站在他身边,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陈叔叔——”她软软地叫着。

却迎来陈烈一记不悦的冷眼,“你不吃饭?”

她能不吃吗?

“我吃的,吃的——” 感觉跟个鸿门宴似的,叫她惴惴不安,不就是吃个饭,怎么她就虚成这样的?她还真说不清自己的状态,嘴上连忙应着,“陈叔叔,我哪里能不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嘛。”

还是迎来他一记冷眼,叫她头上都快冒冷汗了,明明之前相处得挺好,怎么现在就在这样了,怪怪的,叫她挺难适应,桌上的菜,一共是五个,四菜一汤,有荤有素,样子颜色叫人一看就有食欲,尤其是那盘蒸芋头,边上还放着一碟子虾酱,瞧着没有特别的,一蘸虾酱,味道就来了。

还有一小碗粥,专门给卫笙准备的吃食。

她先试了试粥,感觉太烫了,

她喜欢吃,虾酱稍有些重口,吃在嘴里却是很上味,她没藏着掖着,一连就吃了好几块,实在滋味太好,叫她一时就吃多了。

“喜欢吃?”

冷不丁的,他一问。

她还有些不好意思,收回了筷子,老实地点点头,“我比较喜欢口味重一点的。”

“喜欢吃就吃。”陈烈还夹了一筷子给她,并蘸好了虾酱,放到她的碟子里,动作自然,一点刻意都没有,目光落向那盘东坡肉,“晓得你喜欢吃才点的,我不太喜欢这种口味重的,东坡肉不吃吗?”

“都喜欢吃。”她都喜欢吃,虽说不挑食,不挑食,不代表不会有喜欢吃的东西,自然地夹起那块芋头放进嘴里吃,一入嘴,她就差点欢喜地眯起眼睛来,“真好吃,陈叔叔,你找我来是什么事儿?”

“吃饭不谈事。”陈烈回她一句。

她差点被这话给噎着,悻悻然地再继续吃。

等粥凉得差不多,她就去喂儿子,偏陈烈还抱着儿子,她拉过条椅子坐在边上喂儿子,顶着陈烈的目光喂儿子,着实叫她有些压力,——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好像突然间就有些尴尬,连着喂儿子的动作都有些不自在,几乎是保持着动作将儿子给喂饱。

一喂下来,她觉得自己的右手臂都快酸死了。

“都吃饱了?”陈烈收回视线,手替小肚子吃得饱饱的小家伙擦擦嘴,将纸巾丢在桌面,他才再瞄她一眼,“有没有兴趣拍个广告?”

“广、广告?”她看着他替她儿子擦嘴,心里想着他要是有孩子,肯定会是个好爸爸,心思飞到他说的话身上,有些不太敢相信,不太好的回忆立时涌上心头,叫她缩了缩身子,也不太敢面对自己儿子的清澈目光,觉得自己脏得很,——怯怯地再问了句,“什、什么,我没听、听清,陈、陈叔叔您说、您说什么呢?”

“你给我的消息,都是准的,”陈烈眉眼间多了些笑意,食指指腹抚触着小家伙的鼻子,“我想着也不能白占你的便宜,就思量着怎么才好将这份好意还给你呢,就替我们公司拍个广告,就算是给你的广告费?”

听得景灿灿够惊悚,那些不好的回快顿时烟消云散,她的胆子也跟着大了些,把自己撑了点,手肘支在桌面,手掌撑着下巴,朝陈烈是天真的一笑,大大方方地问出口,“陈叔叔想给我多少钱?”

“你想要多少?”他问得更实在,抬眼瞧她。

她给瞧得差点打哆嗦,陈烈难惹,她是晓得的,但这直观的面对,还是第二次,上次她惹了他,在路上就让他赶下车了,就算是有天大的心想要更多的钱,还是没能掩饰住她胆小的本色,“呵呵,陈叔叔看着给吧,我、我没要求的——”

要知道将能到手的钱给推出去有多痛苦,就得问景灿灿,此时的她真是太懂这个感觉,巴不得再重新说一次,想开口再要个钱,——理智告诉她还是算了,有点钱都算是不错了,于是,她更小心翼翼,“叔叔不给也行的,叔叔一直这么照顾我,我都不好意思的,难得有机会回报叔叔,哪里能要钱呢,叔叔要是一定要给我钱,就少给点吧——”

可她还是玩起以退为进的手段来,心里在暗爽,盼着陈叔叔大方点,多给她点钱,叫她有足够的钱买一套房子,等房价涨了,她就转手卖出去,想想前景不要太美好的说,说话的时候,她的手指都是痒痒的,恨不得立时就能有钱。

“我本来还想多给你点钱,既然你说少点就少点吧,回头我叫财务少打点钱,”陈烈很尊重她的意思,点点头,很满意她的“知足”。

景灿灿差点急了,真是有苦只能自己咽,应该是狮子大开口才是,怎么叫别人少给钱呢,太不长心了,她立即站起来,“陈叔叔,我还是不跟您客气了,多给点吧,我需要钱,需要很多的钱——”

“我以为你有了卫殊就不需要钱了。”陈烈难得眼里有笑意,还消谴她。

她顿时脸就红了,“陈叔叔您别这么说嘛,多难为情的。”

“我以为你脸皮挺厚——”陈烈理所当然的回她一句,并将儿子试图还给她手里,换了种口气,语重心长地告诫她,“卫哥可能不太看得上你,好歹你也准备些钱,没底气怎么进卫家?”

“有钱就有底气了?”景灿灿很顺手地接回儿子,认为这只是伪命题,一本正经地反驳他的话,“再有钱也是土豪,也是暴发富,有什么可有底气的?”

“我给你铺的路,白铺了?”陈烈突然的扬高声音,厉声质问她,“你有了卫殊,就把别的事都给忘到脑后了?我是这么教你做人的?周家你有回过一次没有?你眼里还能看得到谁?”

一连串的质问,叫景灿灿心虚死了,能说她自从周宅出来后就再也没有想起过这个事嘛,能说她就让卫殊在身边给冲昏了头脑,什么事儿都给丢到一边了嘛,能说吗?不能说,也不能承认!

“对不起,对不起,陈叔叔——”她连忙想要挽回一点,急切地跟他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

“跟我说道歉有什么用?”陈烈凉凉地看向她,“我到是无所谓,当作是养头白眼狼,周老那边,人家把你当亲孙女一样,你就是这么回报人的?”

说得景灿灿更想找个地洞钻,差点就想跪在他面前求饶恕,——想想也是没用的事,就没跪,她赶紧地点点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爷爷对我好,我知道的,我会同卫殊去看他的,会的,一定会去的。”

“听着还挺稀奇,好像你去看,还是给的人面子?”他还不满意,就挑刺,年轻的脸,落入他脸里,满是慌乱,他依旧是那副样子,没有特别的怒意,却叫人望而生畏,“是不是?”

“没有——没有的事。”她连忙否认,嘴里跟吃了黄莲一样苦,感觉自己说什么都不对,“我哪里会这么想,陈叔叔,我是这样的人吗,我一直很尊敬陈叔叔,一直很想孝顺爷爷的,叔叔你怎么能叫我白眼狼?”

她还为自己抱屈,“白眼狼”三个字听上去太不顺耳了。

“那是小白眼狼?”他冷冷地再抛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