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铁血四堂...

客厅里,阵线分明地坐着六个人。左边依次是殷无命,杨不凡,萧瑾,右边则坐着魁梧男天德兄,不知名书生,和不知名帅哥。自从刚才的对峙气氛被杨不凡破坏殆尽之后,殷无命便提议大家进客厅喝茶,慢慢聊。

黑帮寻仇嘛,就要有寻仇的样子,虽然敌人提议喝茶,那也应该当成鸿门宴,透过茶水的热气看到敌人的杀气,透过外表的热情洋溢看到心里的阴谋诡计,透过表层的风光无限看到内部的刀光剑影啊!可是,为什么大家好像就真的只是笑语晏然地喝茶而已?为什么好像只有她一个人瞪大了眼睛竖起一身的毛时刻警惕着入侵者的异动?

“凡儿,放轻松。”殷无命转头对她温柔一笑。

她瞪了他一眼。轻松?黑社会都欺负到家里来了教她怎么轻松得起来?!

“没事的,嗯?”他伸手覆在她的手掌之上,轻轻握了一下,抚慰着她的情绪。

唔…好吧,那就静观其变好了。

殷无命见她惊魂稍定,拉着她站起身来,向众人道,“各位兄弟,这位是杨不凡杨姑娘。”

兄…兄弟?他跟黑道称兄道弟哇?!

“凡儿,”殷无命无视她惊诧的眼神,指着对面首席的魁伟男子对她说道,“这位乃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乾坤堂堂主徐天德。”

徐天德向她微微点头,算作见礼。

殷无命又转向中间书生打扮的人,“这位乃是风雨堂堂主袁文城袁兄,旁边这位是云月堂堂主傅湘琏。”

一旁的萧瑾惊道,“乾坤堂,风雨堂,云月堂…传说中的铁血四堂居然有三位堂主同时现身,萧某今日眼缘不浅。不知那第四位春秋堂堂主何在?”

殷无命谦然一笑,冲他抱拳,“萧公子见笑了,春秋堂堂主正是区区在下。”

咦?原来不是黑帮情仇,而是兄弟阋墙…“可是,殷无命,还有他们要抓你去见什么老爷子,老爷子是谁啊?”那什么铁血四堂是什么东东她不理,但是要危及他的安全,她可不能坐视不管。

“老爷子便是一手创建铁血四堂的本派掌门洪寿洪老爷子,也是我的师父。”殷无命扶她坐回椅子。

“难道是江湖人称‘一掌定乾坤,铁血写春秋,呼风唤雨云遮月,万钧雷霆鬼见愁’的洪寿?”萧瑾又从旁插话道。

“有那么长的外号了不起啊?那也不能为非作歹,草菅人命啊!”杨不凡咋咋呼呼地嚷嚷。

“凡儿,师父他并不欲加害于我,休得胡言!”殷无命肃容道。

“不错,我们无意加害,只不过要带无命回去继任掌门大位而已。”徐天德淡淡开口。

“掌门?殷无命你要当掌门?这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吧?干嘛你一脸有苦说不出的表情?”掌门,不是传说中被人撕破脸打破头争来抢去的位子嘛?不是威风八面喝令四方让下属们俯首贴耳的人吗?殷无命他也没必要太谦虚吧?送上门来的掌门不当白不当…

云月堂堂主傅湘琏闻言轻笑,“呵呵,对啊,杨姑娘都说这是好事,殷兄你就快快跟我们走吧。”

殷无命苦笑着望她,“你却有所不知,本派帮规,要接任掌门之位的人,必须做到一件事情。”

“…什…什么?”殷无命看她的眼神好奇怪,她有不好的预感,非常不好…

“…终生不娶。”

果然…

“又不是去做少林寺方丈峨嵋派尼姑,干嘛要让人终生不娶哇!还有,这种差事为什么要落在你头上?不是还有其他三个人嘛!”杨不凡跳脚。

“很可惜,天德兄儿女成双,文城兄伉俪情深,而我么…自然舍不得我那些红粉知己。”云月堂主傅大帅哥抿了口茶,一手支颐,两腿交叠,开始逐个分析铁血四堂婚恋状况,“无命兄自幼便跟老爷子长大,武功得到老爷子亲传,内功修为臻至化境,而且从小不近女色,原本就是掌门之位的内定人选。”

什么内定人选,分明就是欺负老实人而已…“你们到底是什么破帮派哇?!怎么会有这么没人性的规矩?你们那个破帮派叫什么名字?”哼,赶明儿她一定要让她魔教教众到处发大字报,号召全天下人抵制这个强迫帮主打光棍的破帮派!

不过…他们现在一个个面露尴尬眼神乱飘是怎样?那个破帮派的名字是有多不堪啊?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说出来?

杨不凡见他们四人似乎根本没有开口的打算,很耐心地翘起二郎腿摆出自认为相当有诚意的微笑。“不用担心,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好了,就算再土再难听的名字,我也不会笑你们的。”

哼,不笑?嘲笑,嗤笑,耻笑,幸灾乐祸地笑,看她不笑死才怪!她一定会从头到脚把这个破帮派的名字笑个八百遍!

“没有名字。”殷无命开口,尴尬地对她笑了笑,“自师父创建本教之日起,就一直在想名字,可是,直到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名字让他称心满意的。所以,江湖上只知道有四堂,却不知四堂属于哪一个帮派。”

显然,在这个世界上,想得到一个鄙视别人的机会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她早在心里演练了十几遍的嘲讽之辞不幸地胎死腹中。

哈!真是笑死人了!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什么破帮派也要跟人抢老公!

所有的一切在一夜之间突然发生惊天大逆转,也不管她能不能消化,全部一股脑儿地塞进她应接不暇的脑袋里,致使她不得不动用睡眠的那部分运作机能来帮忙处理这些新鲜数据。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刚刚接受了殷无命这个穷酸商人的身份事实,他就摇身一变成了商业巨头;她刚刚做好了和他平凡度过一生的心理准备,他又被卷入了腥风血雨的江湖。江湖人这种武林小说中一抓一箩筐的生物,其实在现实中很少出现的,他急巴巴地去凑什么热闹?只会打架斗殴没有任何生产力的社会不安定分子,跟他这种功利主义者根本差很多好不好?

杨不凡垂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万般落寞地映在冰冷的石阶上。

一双熟悉的鞋子出现在她眼前。“怎么坐在门槛上?夜深了,外面冷,还不快回房睡觉?”

她渐渐地抬起头,寻着他关切的目光,缓缓地出声问道:“殷无命,你会武功是不是?你带我上房顶好不好?”

他看着她有些柔软无助的目光,愣了一下,伸手扶她站起来,轻声劝哄。“现在?深更半夜的,别玩了,快回去睡,嗯?”

她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宽阔的胸膛里磨蹭。“带我去…就现在。”语气里的坚持不容拒绝。

殷无命坚硬的下巴抵在她头顶,无奈的叹口气。“唉!任性得像个小孩子。”

他的轻功果然很好,只一瞬间,她就轻飘飘地落在了房顶上,没有踩碎半片屋瓦。他疼人的功夫也很好,直接拉她坐在腿上,没有让冰凉的瓦片沾给她丝毫凉意。杨不凡被他裹在厚实的披风里,钻进他暖呼呼的怀抱里取暖。即使明知道他变成冰冷的江湖人,他的温度也依然叫她眷恋不已。

“为什么要上房顶?”他的热息随着声音吹拂着她耳畔的碎发。

“因为…你怕我摔下去,会一直抱着我…”披风下传来她含混不清的回答。

他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满意她的笃定和信任。他不舍得冻着她,不舍得摔着她,不舍得放弃她,这些,她真的明白。这个女人,她会任性,会耍点小脾气,会心血来潮地做些让人不可思议的事,但是从来没有无理取闹过。她天生反骨,不爱受别人的摆布,也不愿屈从于命运,可是,大部分时候,只要他说的话,她都会听并且乖乖地照做。她常常像一只竖起了毛准备随时咬人的小狗,而一旦窝在他的怀里,就立刻变成温顺的小猫任他抚弄。也许,她真的是喜欢着他,依赖着他的…

“殷无命,那个什么破掌门…不要做好不好?”

“…好。”师父他老人家一定不会轻易地放过他的,将来会面对什么样的困境也难以想象,但是现在,他只想答应她,让她安心。她对他毫无保留地全心信赖,对于已发生的种种甚至没有要求一个解释,他就应该值得这种信赖。他不会让她失望…当然不会。

“若是娶妻,就不能做掌门,是不是?”

“…嗯。”

“…那我们去把饭煮熟算了。”她小声嘟囔的语气里无法判断有多少诚意。

殷无命愣了愣,突然笑出声来,“呵,可是怎么办?我现在只想一动不动地抱着你而已。”这样平静满足的气氛,他无意破坏。

“唔,原来你不行。”她撇一撇嘴角。

他没有漏掉她语气里的揶揄,放狠了声音附耳道,“我会让你知道我到底有多行,在你成为我妻子的那天。”

“那就拭目以待了,殷兄!”她有样学样,把温暖的呼吸往他耳朵里送。

这是挑衅!他怎么会认为她是一只温顺的小猫?明明是一只危险又蛊惑的小妖精!他居然放她在身边每天挑战他的意志力和耐性?让她告诉他他的极限在哪里吗?他真是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哼!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肯定是想下面的剧情会不会变成殷无命身份暴露,然后制造点仇杀事件,出于无奈的种种原因(误解,受伤,中毒,情感纠结…等等等等)男女主角只能终日思君不见君,万般磨难之后十八寒窑相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终成正果,白头偕老的故事?哼哼哼…我,只看喜剧抵制正剧将悲剧列入限制级的鲁半半,怎么可能写出这么狗血的虐爱情节?!哼哼哼…

众:丫少在那里哼哼,快点给我写!要不然,小心我们会把你揍得只能哼哼…(众人开始撸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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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说了,本文非武侠,就算打点擦边球,但是绝对没有暴力出现滴…

48

48、恋爱的时差...

玉州城内最繁华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和清秀少年的身影,白衣女子精神萎顿,清秀少年则抓着一串糖葫芦啃得欢畅不已。

“啊——唔——”杨不凡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抬起手来很淑女但却为时已晚地遮掩自己的失态,并呼出一口气增加此哈欠的余韵。“呼——”

“姐姐,你昨天晚上整晚没睡觉去做小偷了么?怎么看起来随时都能倒地不醒的样子?”苏离小正太啃了一口冰糖葫芦,含糊不清地问道。

小偷?她强撑起眼皮,微微转了转脖子,向他飘过去一道迷离的目光,“唔——好像真的差不多耶…都是晚上顶着月亮工作,都是在房顶上高来高去,都习惯于团伙作案,都会紧张刺激得心跳加速,最后得手之后都会很开心很满足…”偷情的感觉和偷东西的感觉原来有这么多相似之处,怪不得都叫做偷。

“做小偷是不是很过瘾?姐姐下次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砰——身体的撞击声猛得响起。

“哇!”杨不凡吃痛地抚了抚胸口,“臭小子,做什么突然兴奋地跳到我面前来呀!人家胸部还在发育,被你撞一下很痛的哇!还没被男人碰过就被你这死小鬼乱撞,撞坏了怎么办?!什么,还要跟我一起去?有一个月亮就嫌很亮了,再加上你这个大灯泡,我还要不要活啊!”

“姐姐,明明是你自己闭着眼睛走路没有看到我的…”

“还敢说!你耶——你是一个武功高强身手敏捷轻功了得的武林中人,乱撞人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你身上?你不觉得很惭愧吗?”杨不凡恨铁不成钢地戳着他的眉心。

嗯…姐姐真是蛮不讲理…殷大哥说,当姐姐发脾气的时候千万不要跟她吵架,转移她的注意力就好了。“姐姐,恰娜姐姐和萧瑜哥哥好像跟我们走散了,我们要不要去找一下?”

“放心啦,约会中的人是不需要我们打扰的。”她四下里瞄了一眼,“陪你小子逛了半天,找个地方坐下吃东西好了。”顺便眯一小觉…她真是困死了。自从跟殷无命那厮谈恋爱之后,她就不得不将自己的作息时间配合他的约见时间,晨昏颠倒的生活硬生生地让她在同一个时区里培养出时差感,该睡觉的时候她在等着殷无命的召见,该醒着的时候她的上下眼皮打得难分难解。

咦?空气中好像飘来饭菜的香气?她耸了耸鼻子,朝着飘来香味的方向走去。她一向没有什么睡眠问题,从来没有试过强制型的催眠药,或者舒缓型的薰衣草香味,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饭菜香也是可以催眠的气味之一,不然为什么她的脑袋越来越沉,脚步越来越重。她现在只需要一张桌子,趴上去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跑堂的小二热情洋溢迎客的声音不断的传来,饥肠辘辘的人们鱼贯而入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她拖着沉重的脚步随着人流向酒楼的大门跨进去。

门口仿佛有几个人拉拉扯扯地在纠缠着什么,可是她昏沉的脑袋并没有多余的能力去关注门口的嘈杂,直到一个力量拉住她的胳膊使她无法前进。

做什么拉住她啦?她要睡觉,睡觉,睡觉!她幽幽地转过头去,用怨恨的眼光狠狠地瞪了那迷蒙的人影一眼,可是这种目光显然没有多大的威慑力,那人似乎并没有放开她的打算,反而朝她开了口。“这个丫头,你来说说,他们酒楼这个名字是不是烂得不可救药?!”

酒楼的名字?什么名字?她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不得其解,视线顺着那人影举起的手臂向上瞟去,大门的匾额上,好像写着三个字。是什么字呢?怎么看不清楚?她好像已经进入睡眠待机模式了,连字都看不清。

那人似乎见她盯着匾额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一脸云里雾里的模样,又嚷道,“丫头原来不识字?听我念给你听,一饭坊!这是什么狗屁名字!你告诉他们掌柜,这个名字是不是糟糕透顶了?”

杨不凡的视觉虽然受限制,听觉和语言功能还是马马虎虎在运转的,于是不假思索地喃喃自语道,“一饭坊?唔…好别致的名字,听起来好像叫人家吃了这顿别来下顿似的。”

又听那人不知道指着谁的鼻梁叫道,“听到了没?听到了没?!开酒楼起个这么煞风景的名字,还想不想做生意啦?要不要求我老人家帮你起个好名字?”

一个唯唯诺诺苟延残喘的声音弱弱地响起,“就请…您老人家帮…帮我们起个好名字…”然后伴随着一阵被欺负得很惨的呼痛声。

那人愣了一会儿,似乎没什么主意,又来扯了扯杨不凡的胳膊,“喂,丫头,你说,给他们换个什么名字好?”

“换名字?”杨不凡骚了搔头,努力地在一片混沌的意识里搜寻,“不叫一饭坊的话,那就…一笑坊好了,相逢一笑乐哈哈…一笑泯恩仇…”挺好的,如果没有人在意它更适合做青楼的名字的话。

“好好好!”那人拍掌道,“好名字!就叫一笑坊好了!”

杨不凡感到胳膊突然被放开,继续拖着双腿向酒楼的大堂走去。

酒楼其实算是一个相当恶劣的睡眠环境,趴着睡本来就不怎么舒服了,外加桌子还硬得不得了,对于杨不凡来讲颇有几分克俭克难的味道。不过,困到她这种程度,其实是很不介意把周围此起彼伏的杯盘交错的声音,跑堂小二吆喝的声音,喝酒划拳的声音,说说笑笑的声音当做一曲催眠曲来听的,除了一些间杂其中的不和谐音符…

啪——大力拍桌子的声音。

“小二!给我滚过来!”有人扯着嗓子咆哮的声音。

“爷,您有什么吩咐?”小二陪笑的声音。

“我老人家点的明明是比翼双飞这道菜,你们居然拿两颗卤蛋来糊弄我!”质问的声音。

“爷,您息怒…这道菜就是卤蛋啊…”憋屈的声音。

“什么?!岂有此理!”咣当哗啦——盘子落地碎裂的声音。

砰——哐当咔嚓——稀里哗啦——一片混乱的各种物什破碎的声音。

她出离愤怒了,想安安静静地睡会儿觉都能遇到踢馆的,未免也太过悲惨。努力睁开了艰涩的双眼,她气沉丹田,双手猛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发出一声怒吼,“都给我安静点!”

似乎没人料到这么混乱的场面里会有一个女子突然站出来,顿时四下里一片寂静,目光全都集中在她身上。

杨不凡把视线挪到那桌椅被掀翻,一地杯盘狼藉的作案现场,只见一个白须白发的老爷子正气鼓鼓地拽住跑堂小二的脖领子正要发飚,听到她的声音,也紧锁着眉头朝她瞪来。

她快行几步走上前去,伸长了胳膊用食指对着那小二飚出一顿指控,“喂!卤蛋就卤蛋啊,还取个破名叫什么比翼双飞?!你倒是叫这两颗傻乎乎的蛋飞给我看看!比翼?还没等生出翼来就被人给煮了,翼个狗屁啊!货不对版,店大欺客,奸商!”

语毕,未等那老爷子怀着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怀之心露出些些欣慰的笑意,她又转头指向那老爷子,“还有你,老人家在家修身养性,含饴弄孙就好了,这么大年纪了还学毛头小子玩蛊惑仔那一套,叫你的儿孙情何以堪啊!”

说着,无视愣在当场的两个人,大步走向门外。“真是的,连个觉也不让人好好睡,还是回家睡好了。小离,还磨蹭什么,快走啦!”

苏离急忙将桌上还未来得及吃的樟茶鸭子抓在手里,一溜儿小跑跟上她。呃——好像他们还没付钱,不过既然姐姐要做霸王,他这个霸王惯了的,自然高举双手赞成。

杨不凡走至门口,还未抬脚迈出门槛,只见数个人影迎面走过来,她刚想向旁边让开,打算与他们擦身而过,却只听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跳入耳膜。

“凡儿!”

她猛地抬头,殷无命的清浅笑意出现在面前。她又向一旁瞄了一下,发现他身旁身后跟着铁血四堂的其他三位——乾坤堂堂主徐天德,云月堂堂主傅湘琏,和风雨堂堂主袁文城。“咦,你们怎么都来了?来吃饭啊?”

“不,我们来接师父。”

“师…师父?!”那个连自己的帮派的名字都想不出来却要棒打鸳鸯拆散她和殷无命美好姻缘的人?

她正在疑惑迷茫无所适从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怪叫让她顿时头皮一麻。“哈哈!乖徒儿,你们来得正好,快点帮师父把那个胆敢指着鼻子数落我的臭丫头抓起来好好教训一顿!”

啥?这个愣充蛊惑仔的不良老头儿?不是吧?!嗷嗷嗷——

作者有话要说:两天都没更完一章,我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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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运会来了,大姨妈也来了,完全变成一滩烂泥的我只能瘫软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昨日未更,跟大家请个生理假,望见谅!

希望明天会更新完整的一章,给大家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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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专栏自白里透露了我的写文计划,大家可以点进去看下。我依旧是不会做链接的,麻烦大家自己复制下地址喽:

49

49、卖徒求名...

冤家路窄

玉州殷宅的前厅里,硝烟弥漫,暗潮汹涌。

白发白须的某无名帮派掌门洪寿洪老爷子高高端坐在堂上正中上位,四堂堂主分列两旁站立,而与上位遥遥相对的地方,则摆了把椅子,悠然坐着杨不凡杨大姑娘,以一对五,俨然一出三堂会审的场面。

洪老爷子挑了挑半白的眉毛,懒懒地开腔:“你就是妄图染指我家乖徒儿、与本派掌门我老人家公然作对的那个臭丫头?”

“妄-图-染-指?”杨不凡一字一字地重复完他话中指控的四字词语,冲他摇了摇手指,“非也,非也…妄图这两个字完全无法概括我对您乖徒儿的所作所为,您对我的贞操观和自制力的估计太过保守了。事实上,我对他已经染指很久了,哦,不光是染指,还染唇,染胸,染脸蛋儿,能沾染的差不多都沾染过了。”说完,她很抱歉地摊了摊手,示意他老人家大可不必担心乖徒儿的清白,因为他的清白已经岌岌可危,就连仅存的那点小清白被她攻陷的那一天也指日可待了。

几声憋不住的闷笑从老爷子身边的人群中发出来,连带几道颜色很重的探索目光齐齐射向殷无命,从上到下将他扫描一遍,仿佛在窥视探究那珍贵无比所剩无几的小清白到底藏在哪里。

殷无命眼眉一沉,抬手到嘴边清咳一声,随即扔给她一个无奈的苦笑。就算她的贞操观很彪悍,也无须把他弄得如此尴尬。婉转的说法有很多,她非要用最露骨的这一种吗?

她勾起唇角,扬起双眉,朝他眨了眨眼。殷无命他在害羞吗?厚厚,可爱死了!

暗送秋波的举动立刻惹来老爷子的大声暴喝:“你胆敢玷污我家乖徒儿的清白!还…居然在我眼皮底下向我家徒儿抛媚眼,公然勾引我家徒儿!”

“喂,您老人家用词不当哦…”杨不凡身子斜靠在扶手上,一只手臂支起下巴,“这不叫抛媚眼,这叫眉来眼去。”

“有什么区别吗?哼!”

“当然有区别,本质上的区别。抛媚眼是单方面的勾引动作,而眉来眼去就不同,它表示暗通款曲,郎情妾意,两厢情愿,情投意合。”不明白?她不介意再示范一次眉来眼去的标准动作,哦,外加一个飞吻好了。啵——

这个“啵——”的震撼力显然比秋波的杀伤力大得多,把老爷子直接从椅子上震飞出来,手臂一阵狂抖:“臭丫头!你不要诬蔑我家徒儿!我家徒儿无命,从刚出生起就在我身边长大,从没看过淫书艳词,十五岁下山之前,连女人都没见过一个,不知道有多纯洁无瑕,他下山之后,也没有对任何女人有过非分之想,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我如此洁身自好举止检点的好徒儿,怎么会跟你暗通款曲?!分明是你蓄意勾搭,迷惑我家徒儿!”

“咦?等一下,等一下…”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你说他十五岁之前没见过女人?”

“哼!”老爷子引以为傲地鼻孔朝天喷出一股发自内心的自豪之气。

“那…难道殷无命他是孤儿?”眯眸,斜睨着他。

“不错。他是我老人家出游时捡回来的弃婴。”

“那…他的名字是谁取的?”咯吱咯吱地咬牙声…

“自然是我老人家起的。你…你要做什么…”他看着原先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的杨不凡咬牙切齿地站起来,撸着袖子朝他一步步逼近。

“我说一个正常的爹妈怎么会给自家孩子起这么个倒霉名字!原来这个倒霉名字是你这个死老头起的,哼哼!你存心咒他没命是不是?!死老头,自己的帮派没名字就算了,给我们家无命起名字都这么没水准!没这种天赋就不要乱起名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