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云用手摸了摸沈宜莲的额头,然后惊叫了起来:“好烫!”手下的额头,实在是烫的吓人啊!

沈宜芳也凑了过去,和若云一起把沈宜莲扶了起来。

齐氏眉头微皱,正待说什么,就听得门外响起了说话声和脚步声。再然后,门居然被推了开来。

齐氏很是不悦,正想看看是哪个丫鬟不懂规矩训斥几句,待看清楚走进来的是谁,立刻一惊,忙站了起来迎了过去:“老太太,你怎么过来了?”

居然是沈老太太来了。

沈老太太整日里在佛堂里吃斋念经,极少出来走动。真是没想到,沈老太太今天居然特地来了沈宜莲的院子里。是来探病抑或是来替沈宜莲撑腰,就难说的很了…

齐氏瞄了一旁搀扶着沈老太太胳膊的岳姨娘,心下了然。看来,其中定然有岳姨娘一份“功劳”了。

沈老太太略略点点头,便看向沈宜莲。待看清楚此刻沈宜莲的狼狈模样,顿时心疼的皱眉头:“莲姐儿这是怎么了?”说着,已经走上了前去。

岳姨娘也被吓了一跳,忙凑上前去,摸了摸沈宜莲滚烫的额头,更是心如刀割:“大小姐的额头烫的不得了…”说到这儿,已是哽咽不成声了。

齐氏站在一旁,见岳姨娘这番作态,顿时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当着沈老太太的面,岳姨娘这句话简直就像是在指责她没照顾好沈宜莲似的。

果然,就见沈老太太不悦的看了齐氏一眼,板起了脸孔问道:“莲姐儿怎么会病的这般严重?”隐隐有指责之意。

齐氏硬生生的压下心头的不快,强自笑着说道:“我前两日就听说莲姐儿生了病,本打算过来看看,却因为有事耽搁了,因此今儿个才过来。听说莲姐儿闹腾着不肯喝药,使得病情越发厉害。我也正着急呢!刚才特地支开了丫鬟们,就是想问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岳姨娘固然善于搏沈老太太欢心,可齐氏也不是省油的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将事情的矛头直指沈宜莲的身上。

沈老太太一听便知道别有内情,不由得皱着眉头问道:“哦?到底是怎么回事?”

岳姨娘搀扶着沈宜莲的手微微一颤,旋即强自镇定下来,缓缓的将沈宜莲放回床上。借着这片刻功夫,脑子里迅速的盘算起了接下来的对策。

齐氏似笑非笑的看了岳姨娘,若有所指的说道:“这其中的缘故,只怕岳姨娘知道的更清楚才是。不妨就由岳姨娘说一说好了。”这母女两个费劲了心思,不就是等这一刻么?哼!

岳姨娘挤出一丝笑容,却是抬头看了周围的丫鬟们一眼。

丫鬟们一看这阵势,都低着头迅速的退了出去。

若云只觉得屋子的气氛越发的凝滞,恨不得也跟着溜出去才好。只可惜齐氏没发话,沈宜芳也没动弹,她一个人若是有什么举动,未免太过明显。只得眼巴巴的看着最后出去的听雨将门关上了。

若云心里暗暗叹气,再一次后悔起来。

早知道今天会有这般“热闹”,无论如何也不该过来才是…

沈老太太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了沈宜莲两眼,先是叹了口气:“这孩子,不管有什么事情,也不该把身子闹腾成这样子。只要说出来,还怕大人们拒绝不成?”

还没听到是什么事情,语气已然隐隐的有偏向之意。

岳姨娘眼露喜色,脸上却越发的恭敬:“启禀老太太,大小姐年龄也不小了,也到了有心事的时候。这次…生了病也不肯喝药,想来也是有原因的。”

虽然没明说,却是很含蓄的暗示出了沈宜莲的病因。

沈老太太稍一思忖,便明白了过来。

女孩子到了十四岁,还能有什么样的心事?自然是跟终身大事有关嘛!

“蕙娘,是这样么?”沈老太太想通了此节,面色也和缓了不少。

齐氏恭敬的应道:“岳姨娘说的没错,确实如此!”

沈老太太直截了当的问道:“那你且告诉我,莲姐儿究竟中意的是哪一家的儿郎?”

齐氏瞄了岳姨娘一样,偏偏这个时候,岳姨娘低下了头,一个字也不肯多说了。倒是狡猾的很,竟是把难题留给她。

齐氏只得应道:“是冯家的大少爷,冯天睿!”

沈老太太“哦”了一声,神色之间倒是有几分满意。冯家和沈家也算门当户对,冯天睿年少英俊,若是把莲姐儿许配给了他,倒也不算委屈。

这么想着,沈老太太的语气愈发和缓起来:“虽说儿女婚事,都由父母做主,不过,若是能让孩子高高兴兴的出嫁,自然也是好事一桩。”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齐氏想装着听不懂都不行。

好个偏心的老太太!对沈宜莲的事情倒是挺上心。已经摆明了车马要为沈宜莲撑腰了…

齐氏心里暗暗冷哼了一声,脸上却是丝毫不露心中所想,浅笑着说道:“老太太说的是,我也巴望着莲姐儿能许配个好人家呢!只是,这儿女亲事,总得讲究个你情我愿先来后到。哪有女方主动求亲的道理。”

齐氏故意重重的突出了“你情我愿”“先来后到”那几个字。

沈老太太何等精明世故,立刻听出了齐氏的言外之意,不由得一愣:“你的意思是…莲姐儿是一厢情愿?”

岳姨娘忙陪笑道:“老太太,这种事情怎么好说是一厢情愿。冯家大少爷对大小姐也是很中意的…”

齐氏冷不丁的插嘴:“岳姨娘,孩子之间的事情,我们都不了解,光听莲姐儿一面之词,怎么能当真。”

岳姨娘被噎了一下,笑容有些僵硬:“此话是大小姐亲口说的,应该不会有假。”

齐氏略带嘲讽的一笑:“不管莲姐儿情愿不情愿,只是,冯家肯定是不情愿的。”

沈老太太听到这儿,眉头又是一皱,语气有些冷然:“蕙娘,有什么话,你不妨说的清楚明白些。”

什么叫冯家肯定不情愿?说的倒好像冯家门第高沈家攀不上似的。

齐氏不敢怠慢,忙解释道:“此事是这样的,前两日,我接到了冯家送来的信,看那信上的意思,冯家已经打算和齐家结亲,正在商议中,只怕过上一阵子就会传来好消息了。此事本只有芳姐儿知道,偏偏她无意中又告诉了莲姐儿…”然后,就闹出了这一出来。

沈老太太的脸色沉了下来,看了一边的沈宜芳一眼。沈宜芳被这一看,双腿都有些发软了,愈发不敢抬头。若云忙也跟着将头垂的更低些。

齐氏虽然也生沈宜芳的气,可见沈老太太这般,心里却又不快起来。

出了这样的事情,本该怪沈宜莲胆大妄为才是,怎么迁怒到沈宜芳头上去了?

齐氏咳嗽一声,接着说道:“莲姐儿最是乖巧,我也一向疼她。若是此事有商榷的余地,我自然二话不说就同意。只不过,冯家和齐家已经有了默契,我们沈家总不好再有什么举动。老太太,您说是不是?”

岳姨娘见沈老太太面露凝重之色,心里有些着急了,仗着胆子插嘴道:“老太太,话不是这么说。只要一日没传出消息,说明冯家和齐家的亲事就没商定好。我们这个时候派人到冯家透个口风,说不定冯家就会改变了心意呢!”

躺在床上的沈宜莲,虽然头脑昏沉,却把众人的话都听进了耳中,一直默默的垂泪。待听到岳姨娘这么提议之后,沈宜莲的眼陡然有了神采。

第二百二十六章少女梦碎

“祖母…”沈宜莲微弱的喊了声。

沈老太太一愣,忙看了过去。

就见沈宜莲眼里含着泪花,眼中溢满了哀求。配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颊,真是让人打心底里生出怜惜之意来。

沈老太太本就最宠爱沈宜莲,再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愈发不是个滋味。忍不住回头看了齐氏一眼。

齐氏立刻领会了沈老太太的意思,不假思索的说道:“老太太,此事万万不可。我们沈家的小姐,个个娇贵的很,怎么能这般送上门去任人家挑三拣四。退一步来说,就算我们厚颜这么做了,冯家领情倒也罢了,若是不领情,日后让莲姐儿还怎么出去见人?”

这说的倒也在理!沈老太太忍不住点了点头。

岳姨娘抢着说道:“大小姐貌美多才,冯家怎么可能不中意。待日后冯家和沈家结为亲家,自然万事大吉!”

齐氏冷笑一声:“岳姨娘说的倒是轻巧,你怎么不想一想,若是冯家有这份心意,早该上门来提亲了。又怎么可能和齐家商议起了亲事来。”

这事情再明白不过,冯家中意的根本不是沈宜莲,而是齐家大小姐齐悦。

齐氏此言稍稍有些刺耳,不仅是岳姨娘,就连沈老太太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了。沈宜莲更是被戳中了伤心处,呜咽着哭了起来。

沈老太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言不发,任由岳姨娘和齐氏较劲。

“太太,你这么说,未免太过武断了。”岳姨娘为了沈宜莲,不管不顾的争取起来:“冯家没上门提亲,并不代表冯家会看不中大小姐。说不定,只要沈家透个口风,冯家就高高兴兴的上门来提亲了呢!”

齐氏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冷笑着回击:“岳姨娘想的倒是如意,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现下冯家和齐家正商议亲事,我们沈家若是来了这么一出,姑且不问冯家会是什么反应,肯定会惹恼了齐家。今后,让我还有何脸去见我哥哥嫂子?”

说来说去,这才是齐氏最最担心的地方!

她不可能为了庶出的女儿,惹恼了自己的娘家。若是沈宜芳嘛…那又另当别论了。

岳姨娘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改而软语相求:“事情总不至于这么严重吧!还请太太为了大小姐的终身幸福着想…”

齐氏轻哼了一声:“岳姨娘这么说,倒是责怪我没有为莲姐儿着想了是么?我若真的如此,大可以随意为莲姐儿定门亲事,何至于一桩又一桩的推掉了上门来提亲的?”

沈老太太听不下去了,咳嗽一声:“好了,你们两个都消停会儿。”

此言一出,齐氏和岳姨娘都闭了嘴。目光在空中交接,旋即各自移了开去。

作为争斗了多年的老对手,齐氏和岳姨娘的关系自然和睦不到哪儿去。齐氏是正室,占有身份上的优势。岳姨娘却和沈霖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又兼之有沈老太太撑腰,成了齐氏的一根心头刺。

平日里,两人还能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可现在,为了沈宜莲的亲事,两人竟然当着沈老太太的面便口舌交锋起来。这真是前所未见的事情呢!

沈宜芳固然听的心惊胆战,若云更是一颗心怦怦直跳。

沈宜莲的神情最是复杂,眼角一直挂着泪珠,眼中流露出强烈的期盼和哀求。至始至终,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再说。

现在,唯一的希望只能寄予沈老太太身上了!

只要沈老太太发话,想来齐氏也不敢抗拒。只要齐氏肯主动与冯家商议,此事就有一线转机…

一屋子的目光,齐齐的落在沈老太太的身上。

沈老太太权衡半晌,终于叹了口气:“此事确实棘手。本来是桩好事,只是现在,冯家和齐家已经商议起了亲事,我们沈家也不便再插手了…”

听到这儿,沈宜莲的脸色煞白,眼睛一闭,竟是昏厥了过去。

若云惊呼一声:“大姐昏过去了!”

岳姨娘第一个抢到了床边,哀哀凄凄的哭了起来。

齐氏也忙凑了过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摇晃沈宜莲的身子,忙活了半天,却是没起什么作用。沈宜莲依旧软软的躺在那儿。

沈老太太果断的吩咐道:“快些派人去叫李大夫过来。”

沈宜芳和若云一起应了,快步走出了屋子。

听雨一听说沈宜莲晕厥了过去,二话不说抬脚便跑。

沈宜芳忙吩咐秋寒:“你也跟着一起过去。”秋寒连声应了,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另有丫鬟则忙着捧了热水和毛巾进了屋子里,沈宜莲的闺房里忙成了一片。

若云探头看了一眼,低声对沈宜芳说道:“二姐,里面乱的很,我们暂时就别进去添乱了吧!”

沈宜芳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嗯,我们就在外面待会儿好了。”

今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实在太出人意料了。若云明明没做什么没说什么,也觉得浑身疲乏。

沈宜芳就更别提了,沮丧的自责:“早知道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一定把事情瞒着大姐了。”

谁能想到,一时的心软,会惹来这么多的事端?

若云安抚道:“二姐,你也不用太过自责了。此事也不能怪在你的头上。”这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又怎么能怪到一时心软的沈宜芳头上?

沈宜芳苦笑道:“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大姐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平日里,沈宜莲一副弱质纤纤的样子。就算耍弄些女孩子的心计,也是文文弱弱的。谁能想到,沈宜莲竟然会有这般的胆量?

沈宜芳倒是略略生出些许佩服之意来。

“二姐说的是,”若云由衷的叹道:“我也没想过,大姐竟然敢做到这一步呢!”

只可惜,事与愿违。做的再多,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了…

若云和沈宜芳对视一眼,俱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黯然。各自叹了口气。

齐氏态度鲜明,沈老太太虽然疼爱沈宜莲,到底要顾忌些沈家的颜面。岳姨娘却是有心无力…

李大夫来了之后,为沈宜莲施针,总算把晕厥过去的沈宜莲救醒了。

岳姨娘忙问道:“李大夫,大小姐身子要紧么?”

李大夫皱着眉头,小心谨慎的斟酌着言辞:“大小姐高烧未退,又急火攻心,因此昏倒了。如今,经我施针之后,大小姐总算是醒了过来。不过,身子却是极为虚弱。一定要按时喝药,好好休养才是。不然,只怕会伤了身子,留下病根。”

岳姨娘强忍着眼泪,点点头。

沈老太太心疼不已,坐到了床边,伸手拉起沈宜莲的手。

只可惜,沈宜莲醒来之后,脑子里一片茫然,呆呆的看着周围的众人。对沈老太太的亲近没有一丝反应。

岳姨娘心里又是焦急又是担心,凑过去喊了几声,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齐氏碍于颜面,也不免做出关切的样子来,上前嘘寒问暖:“莲姐儿,你好些了没有?今后可要定时喝药,好好在屋子里休养,等身子好了再去书房也不迟。”

沈宜莲却是紧紧的闭着嘴,一言不发。

沈老太太见状,叹了口气:“莲姐儿,不是祖母不疼你。若是别的事情,我一定为你做主。只是这件事情着实让人为难…好了,祖母答应你,将来一定为你做主,寻一门更好的亲事。好不好?”

沈宜莲的眼泪在眼眶里慢慢的汇聚,然后从眼角不停的滑落。

少女的梦在刹那间碎成了一片一片…

若云站在旁边,看的一阵心酸。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昔日的自己。

求而不得,固然痛苦。可若连“求”的资格都没有,岂不是更痛苦?

前世的她,在最深的美梦里,也不敢奢求赵元灏会爱上她。只期望着能躲在安静的角落下,悄悄的爱慕着他就好。

可即使是那样卑微的愿望,也破灭的如此之快。

她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脑子里甚至没有想起过赵元灏。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她在他的心里,什么也不是。

幸好,过往的一切都已成云烟。

幸好,她有了重回人世的机会。

幸好,她有了崭新的身份,可以挺直了腰杆站在昔日的主子们面前。

所以,她必然不能辜负了苍天的一番美意!她要更好的活下去,要让萧婉君尝到她所受过的所有痛苦,要活出最最精彩璀璨的人生!

若云悄然的握紧了拳头,然后默默的退出了沈宜莲的屋子。

屋子里有这么多的人在关心安慰沈宜莲,她在与不在,都无关紧要。还是等过几天,再来安慰沈宜莲一番吧!

“四妹,等等我!”沈宜芳眼尖的追了出来。

若云停住了脚步,等着沈宜芳走过来。

沈宜芳看看天色,叹道:“我们待在这儿也没什么用,还是先回去吧!”

天色已晚,已经到了该吃晚饭的时辰了。

姐妹两个默默的走了一段路,想说些什么,却都意兴阑珊,提不起兴致来。到了岔路口,便各自挥手作别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临盆在即

沈宜莲就此病倒,在屋子里静养,一连几日都未曾出过屋子。

沈家姐妹轮番前去探望。各人都知道沈宜莲心结所在,很有默契的只字不提。只捡了些好听话安抚她。

沈宜莲的话极少,往往别人说上十句,她才勉强应上一句罢了。

虽然定时喝药,高烧也退了下去,可沈宜莲的身体反而越发的虚弱。整日里懒懒的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只是发呆。倒是很少流泪,可这副样子,却比哭泣更令人心酸。

沈霖知道了此事之后,沉默了片刻,亲自去了沈宜莲的院子,一改往日的冷凝严肃。很是温和的安抚了沈宜莲一通。

沈宜莲勉强振作起精神来应付几句,待沈霖走后,又恢复了沉默。依旧是一天都不说几句话。

岳姨娘看在眼底,急在心底,背地里不知抹了几次眼泪。

若云也去探望过两次,见沈宜莲满怀愁绪心结难解,不免也劝慰了一番。只是说的再动听,此刻的沈宜莲也是听不进去了。

这种伤痛,只有时间才能治愈。短期之内,却是每每想起便痛不可当。

这种感觉,若云再清楚不过了。

当她死而复生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第一个想起的,便是萧婉君。之后,哪怕是见到和萧婉君相似的身影,哪怕是偶尔中想起了旧日的片段,也会觉得痛彻心扉。

如今,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份鲜明刻骨的痛楚,被深深的压到了心底。至少,不再一碰触便鲜血淋漓的痛了。

若云怜惜的看了趟在床上的沈宜莲一眼,希望沈宜莲能早日从这个打击中恢复过来。

沈宜芳在床前待了片刻,见沈宜莲病怏怏的不肯理睬人,也没了兴致待下去,扭头说道:“四妹,我们别打扰大姐休息了,这就回去吧!”

若云点点头应了,然后柔声的和沈宜莲道别。

沈宜莲连个笑容也挤不出来,只是轻轻的点点头,然后目送着两人离开了。

待出了屋子,沈宜芳便抱怨起来:“大姐也真是的,都过了七八日了。怎的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的我满肚子火气。”

若云哑然失笑:“才七八天而已,大姐哪里能这么快就忘掉睿表哥。”至少,也得过个一年半载吧!

正说着闲话,就见一个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四小姐,奴婢可算找着你了。”

若云定睛一看,却是叶姨娘院子里的丫鬟。心里不由得一动:“是不是叶姨娘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