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萧一珍,你也有今天,哈哈哈,这都是你应得的,哈哈哈。”

与此同时,潜伏在后宫的齐国暗使也将此信息第一时间传到了齐国皇宫。萧衍听闻此消息后悲痛不已。姐姐是为了整个齐国子民才和亲至梁国的,现在被逼迫到如此境地,大齐国子民如何能忍?

萧毅召集所有大臣商讨此事,有些大臣认为梁国上下一片混乱,邢风病重,不理朝政,主张此时集结兵马,讨伐梁国。有些大臣则谏言,齐国现在举国哀丧,太上皇萧豫的丧期还未过,若此时大动干戈,怕军心不稳,影响战事。此等大事应由皇太后来定夺。

朝堂上的争执整整持续一天,还未有结论。

但萧衍知道,姐姐不能等。一天也不能等。如果此时,齐国不想办*营救的话,拖下去,不知梁国冷宫中的姐姐会变成什么样。

“即刻飞鸽传书给我们在梁国的人”萧衍对身边的侍卫说。

如歌当天傍晚就收到了齐国飞鸽传来的信,要他设*保全公主。其实如歌早就安排了暗使蛰伏在冷宫附近,以防安若怡加害一珍。自从知道安若怡的真实身份后,如歌更加小心谨慎了。萧衍收到如歌的复信后,心情放松了不少。他立即率领身边武功最好的几个侍卫,带着一批暗使,八百里快马赶往梁国。

到达梁国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萧衍众人顾不得疲惫,乔装易容后,化整为零的从各个城门潜进了梁国都城,按照事先约好的行事方案,如歌预先潜入冷宫中与阿罗、采叶会合,只等萧衍的侍卫一到,即护着公主逃出皇宫。

“有刺客,来人啦,抓刺客、抓刺客…”深夜里,巡夜侍卫的叫声惊醒了关雎宫的每一位宫人和婢女,安若怡坐起身来,发现邢风也睁着眼睛。

“若怡妹妹,别怕,有我在呢”邢风说道。

“风哥哥,我怕…”安若怡偎依在邢风怀里说道,她心里在想,会是什么人呢,难道是上次打伤的那个人?

一名黑衣人从关雎宫的屋檐上翻了下来。抬手一刀就砍倒了那个高声呼叫的侍卫,但更多的火把朝这边涌了过来。关雎宫的门口排满了手持钢刃的侍卫。黑衣人并没有逃跑,很快,火把群就把黑衣人团团围了起来,但黑衣人好像并不惧怕这一切,挥舞着长刀,跟侍卫们斗在了一起。不时有侍卫中刀倒下,但更多的人冲了上来。

关雎宫前一片混乱,原本守在冷宫外围的侍卫也赶过去增援。趁着这样的机会,如歌背缚着一珍,阿罗和采叶跟在后面,与萧衍及一众暗使会合,沿路并无太大阻碍,众人出了皇宫,朝预先布置好的地点奔去。

一圈一圈的侍卫倒下了,但黑衣人的体力也渐渐不支起来,挡开了前面的长枪,后背却中了一刀,接着脚下被一柄长钩撩倒。另一侍卫冲上来补了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但萧衍一众人已经护着一珍,出了梁国都城。

营救(二)

当东方的晨曦刚刚隐现的时候,在梁国通往齐国的一条僻静小道上,飞奔着一支马队,马队中间夹着四匹骏马拉着的一辆马车,骑手都是一袭黑衣,头裹面罩,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刚过梁国边境,太阳已经有一尺竿多高了,虽然沿途走的都是些偏僻小道,但此处已至齐国境内,不时有偶遇的行人透出诧异的眼光,这支奇怪的马队,为何如此行色勿勿。

“公子,咱们打个尖吧,现在已到了齐国,谅那梁国追兵也束手无策了。”领头的黑衣人折转身来,对着一个瘦小的黑衣人说。

“好,前面稍作歇息,换了这身打扮,再赶路。”瘦小的黑衣人说道,他看上去年纪不大,但行事却十分老成。

路旁有座破庙,许是年久失修,连门楼都倒塌了,进了庙宇,众黑衣人立即换下黑色劲装,露出里面的短装打扮,瘦小的黑衣人则是换上了镶有金边的对襟长袍。

这队人马就是萧衍率领的侍卫和暗使,萧衍安排手下最得力的侍卫到关雎宫假装行刺,以吸引梁国众侍卫的注意力,然后里应外合救了一珍三人。

采叶和阿罗扶着一珍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沿途一珍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由阿罗喂着喝了点水。阳光从檐角射了过来,照在一珍苍白的脸上,一双无神的大眼睛从萧衍的脸上飘过,仿佛从哪里唤回了一丝记忆,她的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说话。大家都啃着随身携带的干粮,阿罗拿了一块送到一珍的嘴边,但一珍却无动于衷。

此时大伙都没有吭声,休息片刻后,萧衍默默的看着阿罗扶着一珍上了马车,低声命令道:“回宫!”,众人翻身上马,一路直奔齐国皇宫而去。

又赶了几天路程,快到皇宫时,内阁首辅陈光廷早已闻讯,慌忙去勤政殿禀告给萧毅。王春得知讯息,一路飞奔的跑到寿安宫告诉皇太后,昭和公主回来了…夕菡大喜过望,问道:“王春,公主现在何处?”

“回禀太后,公主现已到皇宫,应该安顿在昭和殿中,只不过…听说公主神智不太清楚。”

“掌嘴!神智不太清楚是何意啊?王春,你知道乱嚼舌头的后果吗?”夕菡大怒,她不相信,她最爱的女儿为何会神智不清?

“奴才不敢,奴才也是听梁国回来的侍卫说的。”王春低着头,汗如雨下。

“摆驾,去昭和殿!”夕菡起身就往外走,也不顾一直跪着磕头的王春。

昭和宫原本就是一珍未出嫁时住处,一应物什俱全,也勿需布置什么。临淄王萧衍此时正嘱咐着侍卫好生保护公主,不得泄露一丁点风声。采叶安排着婢女们铺设内堂就寝物件,阿罗扶着一珍坐在一旁。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太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殿外。

“珍儿,你在哪里?是你回来了么?”

众人一齐拜倒,采叶和阿罗更是哭泣了起来。一珍呆滞着望向她的母亲,虽然多年未见,但沈夕菡容颜并未改变多少,相反更显端庄威仪。往日母女相依的温馨印象刹时涌上了沈夕菡的心头,她快步走上前,伸手把一珍揽在怀里,也顾不得太后仪容。

“珍儿,我的孩子,你受苦了…”皇太后看到女儿变成这副模样,又想起夫君萧豫身亡,竟失声痛哭起来。

宫人和婢女们见到这副情景,无不悲切万分。

萧衍摆了摆手,众人会意,都躬着身子,轻轻的退了出来。

一珍伏在皇太后怀里,仿佛回到小时候沈夕菡抱着她晒太阳一样,温暖熟悉。

“母后…娘亲…”一珍终于哭出了声,压抑已久的悲愤此时终于迸发了出来。

萧衍站在一边,也禁不住的眼含热泪。

母女俩渐渐平息下来,皇太后搀着一珍的手,扶着她到内室床沿坐了下来。

“你此番回来,好好静养,其它的别多想,有你弟弟们会打理一切的”。

“母后,让您费心,是珍儿的错…只是珍儿自己的事,珍儿会处理好的。”一珍倔强的摇摇头。

“衍儿,好生照顾你姐姐,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外人只道珍儿已经疯了,但决计想不到珍儿这么快会到齐国,为避免两国在此非常时期多生战事,你要封锁消息。”沈夕菡转过头对站在一旁的萧衍吩咐道。

“此处安排的都是随儿臣一同赴梁国的侍卫,请母后放心吧。”萧衍回道。

此时外面传来:“皇上驾到…”,齐国国君萧毅领着一众大臣赶了过来,宫人和婢女不敢阻拦,萧衍本来想迎到门口,但已然来不及,陈光廷等内个内阁大臣拥着萧毅已经到了外堂。

“珍儿,你先躺会儿吧…”沈夕菡拍拍一珍的手,站起来走了出去。

“参见母后。”

“参加皇太后…”

沈夕菡沉着脸走到萧毅面前,眼光扫过陈光廷等人的脸。

“今日之事,你们且埋在心里,昭和公主自嫁往梁国后,从未回过齐国,陈大人,你们都清楚了吗??”

陈光廷等一齐躬身答道:“是,皇太后…”

“那都回去吧,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夕菡摆了摆手,说道。

等众大臣退出后,夕菡转向萧毅道:“毅儿,你姐姐现在内室静养,你就别打扰她了,此事切莫声张,其中利害想必你也清楚,等她康复后,再定夺吧。”

“一切听从母后安排。”萧毅回道。

“那就请皇帝也回去吧。”皇太后说道。沈夕菡在外游历之时,听百姓们议论萧毅,因此对自己的大儿子这些年来的政绩很是不放心,他的暴政已经激起了文武百官的不满,百姓们每每谈论到这位国君的行事作风,总是摇头叹息。

夕菡又想起那天深夜陈光廷来寿安宫拜见的情形。

“太后,皇上近年来对于政事上的变化实在令下官们无所适从,并且处处防范着临川王,臣等递上去的折子,总是要核查多遍之后才有回复,而且,臣还发现…有暗使常常出没在朝中各大员府邸周围监视…”陈光廷因是沈夕菡父亲的门生,又一直和夕菡相交甚笃,说起话来也是直来直去的,一点也不避讳,直奔主题。

“什么?毅儿竟然派人监视你们?”夕菡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变得这么善变多疑呢?

“是,太后,众大臣一致推举微臣来请皇太后主政,以改变齐国目前现状,不知太后意下如何?”陈光廷低着头,不敢看沈夕菡听到此话时的表情。

“光廷,你先退下吧,你们联名的事,哀家已然知晓,会细细思量的。至于目前,最要紧的是办好萧大哥的后事…他对我说过,不愿意像那些皇帝一样,冷冷清清的葬在皇陵里,不要那么多的陪葬品…我要亲自去办,不管合不合乎祖制,这总是萧大哥生前的愿望…”沉默了半晌,夕菡含泪长叹一声,若有所思的回道。

齐国自从萧毅继位后,表面看上去国泰民安,实际上老百姓生活得并不是很好,萧毅性情多变,时而免几项税,时而又恢复,弄得民间怨声载道。陈光廷等几个内阁大臣曾联名上书:减去盐税的二成,废除一人犯罪,全家连坐的律*。但萧毅却压着折子,一直置之不理。

云州被梁国占领后,原本云州的人家很多都举家迁往齐国内地,也有些人家父母迁走了,儿子却被梁国征了壮丁。此类情况在云州边境常有发生。当地官府知晓此事后,都一一通知到户,让父母捎信至梁国军中,本为齐国壮丁,绝不可应征梁国士兵。

萧毅收到内阁大臣转呈上来的此类奏折后,大怒,下令把那些儿子在梁国当兵的宗族统统关押起来,如果限期内儿子不返回齐国的,全部处以极刑。那一年,边境线上斩了一百七十多户人家。

而且,他更加限制临川王萧离的权力,将他安置在王府里,但实则什么事都不管,身边尽是皇帝的人,萧离每日也只是喂养雪鸽度日。但皇帝怕以雪鸽传递不*书信为由,将京城中的雪鸽统统诛杀,并且不允许再养鸽子。

萧离对此虽有所不满,但也不明说,以免破坏兄弟之情。

回宫后的第二日,一珍醒了,首先便看到阿罗坐在床前微笑的样子。

“公主,您醒啦,谢天谢地,您这一觉可又睡了一天一夜啊!”采叶喜极而泣道。

一珍坐起来,看了看周围,确定自己是在齐国皇宫无疑,这才放下心来。她定定的看着一直紧紧拽在手中的小罐子,这里面是小皇子的骨灰,那么小的孩子,骨灰也就那么一点点…

一滴泪滑落在罐子上,但很快的,一珍擦了擦眼睛。她抬起头,看着采叶,说道:“我饿了。”

采叶愣愣的看着她:“公主…”

一珍威严的说道:“本宫说,饿了,你还不快去准备?阿罗,你去准备热水,本宫要沐浴更衣!”

采叶和阿罗很快对视一眼,然后露出惊喜的眼神,随即站起身,按照公主的吩咐去办。

等到一珍舒服的躺在了装满热水的浴桶里,她才满足的舒了一口气。

嘴角一丝苦笑,如果不用疯癫做掩饰,也许就不会这么轻易的逃出冷宫了吧?

谁会在乎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安若怡绝不会放过一个废后,但也许不会那么快就害死一个疯子。

毕竟,她还要享受胜利的快乐感觉呢!

但是那段时间,自己真的分不清是真的疯了还是在假装…

如果不是母亲的那一声轻唤,也许自己真的会沉沦下去。

母亲,珍儿又让您失望了,在您失去丈夫的时候,女儿不但没有保护好自己,还失去了孩子…

不过,这个仇,女儿一定会报的!

安若怡,邢风,你们都是杀害我孩儿的凶手!

只要我萧一珍在世一日,就不会让你们得到安宁!

塞外(一)

一珍端庄的坐于镜前,细致的描画自己弯弯的眉,她一向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也一向很爱惜。而这些天以来,她的脸色明显憔悴了,皮肤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嘴唇也没有以往那么细腻柔软。于是,她慢慢的将研细的胭脂膏子和着水,均匀的涂到脸和唇上。

“公主殿下,”身后,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官对她施以一礼,福了福身子。

一珍不回头,冲着镜子微笑着说:“本宫认识你,你是莫皇后身边的人,对吗?”

那名命妇恭敬的笑道:“殿下好眼力,奴婢正是皇后那边儿的人,皇后让奴婢过来,请殿下过中宫一叙,娘娘她因有事,所以不能亲自来请,还望殿下不要怪罪。”

一珍宽宏的一笑,道:“我与莫邪妹妹多年不见,本应先去拜会她才是,只是她如今为中宫之主,想必琐事缠身,繁忙的紧,抽不开身来,本宫也深有体会,何况我与她姐妹情深,何来怪罪之说呢?”

这几句话说的不卑不亢滴水不漏,那命妇眼中亦流露出佩服的神色,躬身笑道:“公主殿下言重了,奴婢这就在外候着,稍后随殿下一同去往中宫。”

一珍微笑着点点头,继续不疾不徐的按摩着面部,等到那胭脂的颜色融入到皮肤里,使皮肤看上去粉嫩且有光泽,她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由宫人梳了一个轻盈的发髻,簪上一朵清秀的玉兰花,她这样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未出阁前,骄傲的昭和公主。

采叶和阿罗很高兴看到这样的主子,左右搀扶着她往中宫而去。

来到中宫外面,一珍定定的望着朱红色的大门,大门上赤金色的两个大字:中宫,

这里曾是她小时候玩乐的场所,除了上阳宫,就属这里的欢乐最多了。

而此时,中宫却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一珍循声而去,只见中宫大殿上跪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而站在那里笑着的正是她的好姐妹,莫邪。

看那跪着的女子的装束,大概是一名妃嫔,她被两名太监押着,哀苦的向皇后求饶道:“娘娘,臣妾知错了,求您饶恕臣妾吧!臣妾以后绝不会在这样的日子伺候皇上,求您…”

她的话还没说完,莫邪冷笑一声,一挥手,旁边的一名太监上前掐着那妃嫔的脸颊,将一碗浓浓的药汁强行灌进她的口中。

一珍倒吸一口凉气,那药汁的气味分明是…

“姐姐,你怎么站在这儿?”莫邪不知是不是刚发现一珍,笑容可掬的迎上前来,“这些妃嫔太没规矩,本宫正教训她们呢!让姐姐您见笑了吧?”

一珍看着莫邪,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那个天真纯朴的莫邪吗?难道权力真的能将一个人的本性改变的如此彻底,连原先的一点影子都寻不见了。

她摇头,苦笑一下,道:“哪里会见笑,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莫邪轻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这该是姐姐的行事作风才对,在宫里生存,是大意不得的,否则,如姐姐这般聪明狠辣之人,不过棋错一着,竟也会落得如斯田地,妹妹正是吸取了姐姐的教训,对这些不知底里的东西,要更加严厉才是!”

一珍微微一愣,笑道:“我到成了妹妹的前车之鉴…”

莫邪忽然冲她使了个眼色,命下人们将那嫔妃拉了下去,自顾自的拉着一珍的手,不容她说什么,径直将她拉到内室,看众人都褪去,这才有些焦急的说道:“好姐姐,莫邪有事要求你呢!”

一珍诧异,不解道:“你刚刚如此铁腕,竟有事要求我?”

莫邪急道:“后宫是我的天下,自然可以不用顾忌,但是朝堂上…”她顿了一顿,又问:“姐姐回宫数日,可曾见过临川王?”

一珍心中一惊,不错,回宫这许久,众人都来见过,唯独萧离未曾来到,难道真的如外界传的那样,临川王被萧毅软禁了吗?

“母后已回朝,你有事,不妨去求母后。”

“太后忙于太上皇的丧葬,根本毫无闲暇来处理这些,更何况,太后离朝多年…”莫邪急的不得了,声音已显出一些哭腔。

一珍叹了一口气,道:“那就等母后闲了再说吧,两个都是她的儿子,两个都是我的弟弟…不过,邪儿,我至少还能看到一些你从前的影子了,至少,你心中还记挂着离弟弟,对吗?”

莫邪愣住,别过脸去,就那么一小会儿,她的脸上有某种温柔。

等她再看向一珍的时候,依然是那副冷漠而威严的面孔。

“公主殿下,不知此次回国,是准备报复邢风,还是准备就此消沉下去呢?”莫邪的嘴角有一丝讥讽,也有一些无奈。

一珍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浅笑道:“看来你我都是同样的人,既然心思都一样,何必多此一问呢?”

莫邪笑了笑,压低嗓音,说道:“你休想利用齐国来报复梁国,当皇帝的是我的丈夫,他没有必要为了一个被废的姐姐劳师动众!”

长久的沉默,一珍自嘲的一笑,“我早知道了,所以,根本没有指望用两国的兵力来解决我的窝囊!”

她长袖一挥,转身走出内室。

萧一珍还是以前的萧一珍,而莫邪再也不是以前的莫邪了。

因公主回宫的消息没有透漏出去,一珍的行动也只能介于昭和殿,中宫和寿安宫暖德殿之间,她从中宫出来,只觉得满腔委屈,便来到了寿安宫门外,想见见太后沈夕菡。

夕菡一袭白衣,默默的坐在那儿,暖德殿最高的榻上,这个位子上曾坐过很多的女人,所有的太后都曾坐在这个位子上,俯瞰她的儿孙们。

空旷的大殿里,也曾经摆放过很多物什,但如今,除了两边的烛台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

一珍的长裙拖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母后…”她轻唤了一声。

“你来了,”夕菡招招手,示意她过去,坐在她旁边。“萧氏发生了很多事,这些事都很悲惨,而且,似乎并没有停止的趋势,还会发生很多事的…珍儿,不要停留在这里,我不想,不想把你也卷进来。

知道吗?你的小妹妹,我和你父亲在宫外生的孩子,是个女孩子,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我没有把她带进宫来,我真的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踏入这个地方…我不想让她活的像我这样,也不想让她去经历你曾经经历过的事,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就够了。

珍儿,作为母亲,我不希望你再回到那个地方,不要去报复…但是作为一个皇后,一个曾经的皇后,我就要提醒你,回到那里,重拾你的尊严!拿回你应有的一切!”

“母后…”一珍抬起头,望着夕菡漆黑的眼眸,好像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她颤抖的握住夕菡冰冷的手,“您也希望我这么做,对吗?”

夕菡镇定的点点头,轻抚着一珍的脸,说:“不要软弱,不要犯我犯的错,你都看到毅儿的行径了,如果当初母后足够坚强的话…”

“这不是您的错,可是母亲,您打算怎么办呢?”

夕菡摇头,眼中有晶莹的泪:“不知道,但是现在,母后帮不了你,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我明白的。”一珍无所谓的笑了笑,“珍儿有办法呢!”

昭和公主回到宫廷的消息,很少人知道,而她离开宫廷的消息,竟没有人知道。

她带走了阿罗和采叶,没有其他人,临淄王萧衍要护送她走,但她不同意,她说,齐国将有巨变,萧衍必须留下,保护萧离,并且要站在母后一边,甚至不惜与皇上为敌!

齐国帮不了她,那么,她只能靠自己,但是,凭她一个弱智女子,没有兵权,没有后盾,她很难成事,不过,她知道一个人,这个人一定能帮助她!

只是,要他来帮自己回到那地方,要怎样的痛苦啊!

瀚哲王赫连云睿,要让他来帮助自己回到邢风身边伺机报复,他会同意吗?

当雪女把一珍被废的消息告知他时,他愤怒的差点起兵杀回梁国帝都,曾经有多少人希望他剑指皇城,他都没有这么做,如今,眼看着心爱的女人在冷宫那样的地方,甚至被折磨的快要疯掉,他真的想那么做了!

但他最终没有,在雪女的劝解和开导下,他渐渐明白,也许,让一珍离开那个懦弱无能的男人更好些!

他也在等待,等待一珍能来找他,这样能照顾她一辈子,也很好呀!

只是他没想到,一珍,她要复仇,要他亲手将她送回宫去,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