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是,赵青之所以远赴沧州,便是为了和其父沧州节度使赵岭一起控制穆远池,穆远洋可不愿自己的弟弟在外为自己卖命,弟妹却出了什么意外,因此为防万一,干脆命禁军扈卫涵翠苑。

慧雅想了一会儿,又有些欢喜:殿帅是人们对掌握禁军的枢密使的称呼,穆远洋能够命令殿帅派禁军扈卫涵翠苑,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控制了局势?

满城风雨之中,夏季匆匆过去,八月初赵青从沧州赶回了京城,在城外十里长亭踏着月色迎接他的正是他的表兄穆远洋和妻子孙慧雅。

此时穆远洋已经顺利登基为帝,即为永泰帝。

而慧雅的肚子,虽然知道她有了身孕,赵青却看不出丝毫的孕态。

赵青从马上了下来,先给微服的穆远洋行礼:“微臣见过陛下!”

穆远洋得意洋洋,夸张地拉长音调:“爱卿平身!”

赵青却懒得多理他,直接看向慧雅:“慧雅!”

接着他就看向慧雅略显平坦的小腹:“不是说有孕了么,怎么这么平?”

慧雅说不出话来,怔怔地只是看着赵青。

穆远洋酸溜溜道:“才两个月,怎么可能看出来啊?”他还真有些吃醋了!

赵青疾步上前走向慧雅,却在走到慧雅身前之后,小心翼翼地伸手把慧雅揽入怀中。

慧雅再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把脸埋在赵青怀中啜泣起来。

穆远洋:“…咳咳…”

赵青一边安慰慧雅,凤眼却饱含谴责看着穆远洋。

穆远洋觉得自己冤枉极了,一脸无辜地看着赵青:“慧雅…慧雅她是见了你喜极而泣!对,是喜极而泣!可不是我欺负她了!”

慧雅见他还这么不着调,不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含着眼泪故意告状道:“阿青,陛下说我肚子里这一胎如果是男孩子,他要抱进宫里去养呢!”

刚才穆远洋和她开玩笑,说要过继她的孩子,她要反将穆远洋一军。

见赵青眼中的谴责已经实体化了,穆远洋故意委委屈屈扭扭捏捏道:“阿青,人家只是妒忌你们嘛!”

慧雅见他这样,不禁笑了起来。

赵青也是莞尔。

穆远洋也不再耍宝,笑了起来。

对他来说,赵青与慧雅都是很重要的亲人,见赵青慧雅夫妻团聚,穆远洋心中也是欢喜,摩拳擦掌道:“阿青,我让慧雅在涵翠苑给你备下了宴席接风,里面颇有几样新鲜海物,慧雅不是喜欢吃海鲜么?咱们现在就回去一醉方休!”

嗯,当皇帝就是这点方便啊,想给自己亲人什么好东西,就给什么好东西,慧雅喜欢吃海鲜,他马上让人把贡上的海鲜全送到了涵翠苑。

慧雅故意拆他的台,大眼睛亮晶晶的:“陛下,记得吃素哟!”

穆远洋一本正经:“…嗯,里面颇有几样时鲜果品,慧雅一定喜欢吃,走吧!”

赵青俊俏的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侍候慧雅上了轿子,他和十二哥并轡而行,押着轿子往涵翠苑而去。

第125章

虽然爱吃海鲜,方女医也说海鲜只要烹熟是没问题的,可是慧雅还是怕海鲜寒凉,因此她只是拣了几只用青椒和蒜蓉炒的蛤蜊吃了,又给穆远洋和赵青一人斟了一盏酒,便先回去休息了。

自从慧雅离开,赵青便有些心神不定,匆匆和穆远洋说了沧州那边的人事,敬了穆远洋一盏酒,便起身告辞:“十二哥,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你自便!”

穆远洋:“…滚吧!”

见赵青真的要离开,他又悻悻道:“最讨厌妻奴了!”

赵青俊俏的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意,匆匆退了出去,转身直奔后面慧雅住的小楼。

穆远洋见赵青溜得这样快,不由也笑了,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盏酒,举起酒盏一饮而尽,然后起身,吩咐候在外面的兰太监等人:“朕也累了,起驾回宫。”

弟弟不稀罕陪他,他可是有好几十位妃嫔,都争着抢着陪他呢!

赵青回到卧室,见慧雅睡得正香,便先去细细净了手,这才脱了衣服也上了床,侧躺在慧雅身侧,从上到下把慧雅给细细摸了一遍——慧雅瞧着没怎么变,其实身上还是丰腴了不少,摸着软绵绵的…

他刚摸到大腿那里,慧雅便醒了,笑着撅着屁屁让赵青摸:“摸这里,这里肉最多了!”

赵青闻言笑了,从后面抱住了慧雅。

他说过不离开慧雅的,可是却离开慧雅这么久,心中自是愧疚。

慧雅被他抱在怀里,觉得温暖又安全,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为了早些赶回京城,赵青已经好几天没怎么睡过了,早累得快要支撑不住了。他揽着柔软温暖的慧雅,闻着慧雅身上淡雅芬芳的气息,没过多久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是慧雅先醒的。

她眼睛还没睁开,便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随手往后一摸,用力攥了攥,捋了一把,然后用一个孕妇罕见的速度爬到床尾下了床,立在床边笑盈盈看着赵青。

赵青被慧雅给捋醒了,翻身仰躺在床上,凤眼湿漉漉看着慧雅,雪白的牙齿轻咬着嫣红的唇——慧雅此时乌黑柔软的长发披散着,身子雪白丰腴,实在是引人遐思…

慧雅看得一阵脸红心跳,索性转身去了浴间。

赵青沉思了片刻,最后下定决心,起身跟了进去。

慧雅的长发软软垂了下来,触着了他的肌肤,有些痒,赵青伸手抚摸着慧雅因为动作而散开来的丰厚乌黑的长发,俊俏的脸透出些微红,凤眼迷茫,像在做一场绮丽的梦…

用罢迟到的早饭,赵青牵着慧雅去涵翠苑花园里散步。

徜徉在碧水之畔绿树红花丛中,又有心爱的丈夫陪着,慧雅心情放松得很,脸上的笑意未曾消散过。

走到一丛月季花前,慧雅见那丛月季花颜色娇嫩花型可爱,想要掐一朵,却又怕花刺扎了自己的手,便拉着赵青摇晃着撒娇:“阿青,我想要月季花!”

赵青被娇妻摇晃得筋酥骨软,当即弯腰掐了一朵浅粉的月季花,把花茎上的细刺都去掉之后,细细打量着慧雅,寻找合适插戴之处。

慧雅虽然怀孕了,却依旧妆扮得很是美丽,她今日穿着一件玉色交领窄袖衫,胸下系着一条真红缎裙,头上梳着攒珠髻,戴着赵青给她买的红宝石串珠围髻,耳朵上垂下一对赤金镶红宝石金玫瑰花型耳坠。

赵青打量了半晌,觉得慧雅处处完美,实在无处可以插戴这支月季花,最后还是把那朵月季花递给了慧雅:“慧雅,你自己拿着玩吧!”

慧雅睨了赵青一眼,嘟着嘴接过那支月季花,放在鼻端嗅了嗅。

赵青凝视着慧雅,觉得她虽然已经有了身孕,可是柔美清雅,明明还是少女的模样,拿着月季花的手指白皙修长,手背却肥肥的,带着几个小窝,白玉雕就的一般。

他拿起慧雅的手,在她胖乎乎的手背轻轻吻了一下。

赵青的唇软软的凉凉的,慧雅有些怕痒,把手抽了出去,笑着道:“阿青,你可真够缠人的!”赵青今天早上在浴间纠缠了她一早上,真是累死人了!

闻言赵青有些讪讪的,俊俏的脸微微涨红,在浓长睫毛的掩映下,凤眼含水,都不敢直视慧雅了——他这次一走就是一个月,足足忍了一个月,见了慧雅,未免有些不知节制…

慧雅走了几步之后,见赵青没有追上来,便回头去打量赵青,不禁有些看呆了——赵青不知在想些什么,正立在原地发呆,他比往日瘦了些,轮廓却更加明显,俊俏中多了几分清俊之意,衬着身上月白绣银纹的袍子,立在那月季花旁,当真是玉树临风好看得很…

她不由笑了,道:“傻瓜,站在那里做什么?”

赵青抿嘴笑了笑,抬腿走了过来,牵着慧雅的手继续散步。

到了竹林前,赵青见侍候的人离得远远的,便低声问慧雅:“慧雅,在你生孩子之前,咱们是不是一直得…”

“得什么?”慧雅雪白莹润的脸上一双黑瞳瞳的大眼睛宝光璀璨,好奇地看着赵青。

赵青:“…”

他的脸又红了。

慧雅其实心里明白,她是故意装糊涂的。

调戏够了赵青之后,慧雅道:“我问过方女医了,方女医说三个月之后可以的…”

赵青闻言,默然不语,片刻后腼腆地笑了,凤眼含水望着慧雅,声音低哑:“慧雅,再有一个月就可以了…”

慧雅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由也笑了,道:“还是得注意力度和深度的。”说完她自己有些脸热心跳,觉得自己说得太直白了。

赵青一本正经地“嗯”了一声,揽着慧雅的腰肢向前走去。

在亭中坐下之后,慧雅这才问赵青:“阿青,接下来有没有变化?”

赵青知道慧雅问的是他们的生活,便道:“我在东京再呆四个月,等明年过完年,你的胎象稳了,再做别的打算,也许要放外任。”

这是昨晚他和穆远洋商量的结果。

原本穆远洋是想让他去北方重镇任职,只是赵青无论如何不愿再和慧雅分开了,可是慧雅胎象又不稳,不能远赴外地。

最后兄弟俩商议的结果是赵青继续留在东京,一直到明年正月过罢年,然后再带着慧雅赴外任。

慧雅闻言,心情有些澎湃起伏,过了一会儿方笑着道:“你怎么这么不求上进?我其实可以…”

赵青秀眉微挑:“我都这么会投胎了,为何还要求上进?难道赵氏一门想控制大周的朝政?我还是好好陪我的妻子好了!”

他的表兄是当今天子,他的父亲是沧州节度使,他的大哥新升任了工部尚书,他不用那么上进,只要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认认真真做好该做的事情就行了;过于冒进,对他来说其实并不是好事。

慧雅细细想了想,觉得赵青说的话大有道理,便转移话题,问道:“阿青,穆远池呢?”

赵青抱起慧雅放在腿上,道:“他如今要做礼部尚书了。”

慧雅想了想,又问道:“元靖呢?听说他已经搬入了东厅,不会一直在咱们眼前晃悠吧?”

赵青凝视着慧雅,微微一笑:“慧雅,我自有办法,你等着瞧罢!”

赵青陪着慧雅又在涵翠苑住了两日,这才带着慧雅回了开封县衙。

县令大人回来,开封县衙的各级官吏在县尉元靖、县丞秦书宇等主事官吏的带领下出外迎接。

元靖的视线掠过前面骑马的赵青,直接落到了后面那顶青纱四人抬轿子上。

可惜轿帘低垂纹丝不动,轿夫直接抬着轿子往后宅去了。

赵青看到了元靖隐含失落的眼神,心中冷笑一声,脸上却是丝毫不显。

如今穆远洋虽然登基为帝,可是穆远池一党依旧不可小觑,两派的斗争还在继续着。

对于穆远池一党的钱袋子元靖,赵青一时半会儿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只能暂且忍着,等合适之时再出手了。

赵青这次离开的时间颇久,积压了不少事务,便开始忙碌起来。

接下来的这几日,慧雅足不出户呆在内宅,日日看书写字赏花散步,从不见外客,也不出门。

元靖心中焦急,面上却平静无比,和秦书宇一起配合着赵青,把本职工作安排得甚是妥当。

这日赵青正与众官吏在外书房议事,小厮丁小五匆匆进来了:“禀大人,侯爷来了!”

众官吏皆知所谓的“侯爷”,便是新任工部尚书、定远侯赵琪,便纷纷笑着起身:“大人兄长来了,我等还是先回避吧!”

赵青情知哥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便含笑送了众人出去,自去迎接大哥赵琪。

赵琪最近在官场春风得意,可是在家里却焦头烂额。

父亲赵岭临危受命,前往沧州赴任,把继母严氏及严氏生的一对儿女赵颖和赵勤留在了定远侯府。

这段时间,他的夫人尹氏与严氏及赵颖天天对掐,闹得家宅不安,他都没法在侯府呆了,天天寻借口留在衙门办事,政绩倒是颇为卓著。

如今八月十五中秋节将至,又到了合家团聚家族聚会之时,赵琪担心赵青到时候又不回去,这才提前过来劝说赵青。

赵青也不含糊。

他知道大哥最爱面子,自己不回去的话,无论怎么说作为一家之主,大哥的面子都不好看,便趁机开出了条件。

等赵琪把来意说明,赵青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这才道:“大哥,母亲嫁妆中有现银五万两,我记得是存在东京长福记,现在还在长福记存着么?”

东京高门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大周最大票号长福记的幕后老板正是大周天子,因此长福记生意一向稳当,一般人都会把巨额现银存入长福记。

穆夫人临终前留给赵青的财产中有一项便是白银五万两。

赵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方勉强道:“这笔银子…我不太清楚,等我回去问问你大嫂。”

赵青抬眼看向赵琪,表情寡淡:“大哥,先帝早把长福记交给了我十二哥。”

尹氏把穆夫人生前存入长福记的五万两白银全部取出,在外放高利贷,穆远洋一接管长福记,就把这件事问清楚了。

赵琪脸色苍白,没有说话。

尹氏已经吃下去的东西,要让她吐出来,简直是难如登天。

赵琪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他若是开口,尹氏那疯狂的模样。

赵青淡淡道:“大哥,这笔银子,大嫂已经代管了十一年了…”

赵琪叹了口气,匆匆起身:“阿青,你等我的消息吧!”

赵青起身送大哥离去。

若是家族真的需要他付出,赵青愿意付出,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尹氏侵吞母亲留给他的遗产,还觉得理所当然。

尹氏正在和小严氏怄气,听丫鬟说侯爷回来了,也爱答不理的,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前段时间严英真过来做客,谁知她在侯府足足住了一个月,却根本不提离开的事,日日和赵颖混在一起。

严英真瞧着也是高贵端雅的大家闺秀,却一肚子坏水,昨日竟然怂恿着赵颖往尹氏独子赵子节房里安插美貌丫鬟。

这些事情都是尹氏先前在赵青那里做惯了的,如何能看不清楚?

她今天早上发现之后,便去把赵颖和严英真给讽刺了一顿,谁知小严氏护短,和她吵了起来。

尹氏这边人多势众,小严氏自然是大大地吃了亏。

谁知尹氏却更郁闷——明明是自己的家,却多了个继婆婆,真真让人难以畅意!

因此当赵琪提出要把母亲留给赵青的那五万两白银还回去时,尹氏不顾丫鬟婆子们都在场,当场暴跳起来:“赵青孙氏倒是想得美!银子是婆婆的嫁妆,你是嫡长子我是嫡长媳,凭什么把银子给他们?”

赵琪忍住气道:“那是母亲留给阿青的——”

“那是母亲偏心!”尹氏高声嚷了起来,“这世上哪有这么偏心的母亲!我偏不给,赵青和孙氏又能把我怎么样?我就不给!”

那些银子都借出去了,让她怎么收回来?她就是赖定了!

紫菊忙示意众丫鬟婆子都退了下去。

素蓁立在廊下,听着里面的动静,思索着如何把这些消息传出去。

第126章

定远侯府闹成一团的时候,慧雅正在和李妈妈挑战一种新的烹饪方法。

因为慧雅这两日突然厌烦油腻,李妈妈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一个既清淡又能给慧雅补充营养的法子——她把现宰杀的鸡用清水炖了,不放盐,然后把鸡肉撕下来,让慧雅蘸着酱油吃。

到了中午,赵青回来用饭,却发现桌子上只摆着一海碗白煮鸡和两小碟酱油,不由一愣。

慧雅笑盈盈道:“阿青,今日你陪着我吃白煮鸡!”

她从鸡腿上撕了条鸡肉,在酱油碟里沾了沾,喂到了赵青口中,一脸期待:“阿青,好吃吗?”

赵青觉得味道还算不错,便点了点头:“还不错。”

慧雅闻言得意地笑了,也吃了起来,觉得这样吃还真不错,能够吃到鸡肉本来的味道。

赵青以为自己的午饭就这样解决了,谁知道慧雅吃了一会儿,便起身道:“我先去卧室等你!”

而李妈妈笑着指挥着阿芬阿凤和小梅往堂屋里送入了好几样精致小菜:“大人,夫人和您开玩笑呢!”慧雅那么疼大人,怎么会让大人跟着害喜的她吃这么简单的食物?

赵青也笑了,匆匆用了午饭漱了口,便到卧室陪慧雅去了。

慧雅正靠着软枕读书,见赵青进来,便抬抬雪白的赤脚:“阿青,来给我按摩按摩脚!”

遇到赵青以前,她一直未曾有撒娇的机会;遇到赵青之后,慧雅便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撒娇的机会;怀孕之后,她更是把这种酷爱撒娇的特质发挥到了极致。

譬如现在,她的脚明明一点问题都没有,可她就是欺骗赵青:“阿青,我的脚有点肿,你给我按摩按摩嘛!”

赵青明明知道慧雅的脚没有水肿,却依旧乖乖地走过去,挨着慧雅坐下,把慧雅的脚放在怀中,认真地按摩着。

慧雅被赵青按得身心舒泰,便又起了幺蛾子:“阿青,听说胎教很重要啊!我一天到晚在家里刺绣赏花,如果怀的是儿子的话,这样怕是不太好吧?”

赵青看她,凤眼中含着一丝戏谑,等着看慧雅铺垫半日,到底想说什么。

慧雅笑眯眯地看着他,双手合十摇啊摇:“阿青,最近有什么有趣的案件,和我说说吧!”

赵青见她如此可爱,不禁笑了,刚要伸手去摸慧雅的脸,忽然想到自己刚给慧雅按过脚,便道:“我去洗洗手再和你说!”虽然慧雅的脚肥白洁净,可他想摸慧雅,还是把手好好洗洗再说吧!

洗完手,赵青走了进来,挨着慧雅侧身躺了下来,舒舒服服揽着慧雅道:“今天早上,有人在白衣巷巷尾的槐树林里发现了一布袋尸块,没有骨架和内脏,刘秀中把尸块对了起来,认为死者应该是一名十五岁到二十岁未曾生育的女子。根据尸体腐烂程度,可以判断她已经死亡了三日。根据刀口判断,杀人者刀工娴熟,下刀利落,很有可能是屠夫。”

慧雅大眼睛一瞬不瞬,大脑急速运转着。

赵青又道:“今日临近中午的时候,有一位老爹前来报案,说他的女儿已经不见三日了。一问,他的女婿正是一位屠夫。”

慧雅眨了眨眼睛:“拘捕这个屠夫没有?”

赵青摸了摸慧雅的脸,道:“拘捕了。”

慧雅抬起身子,紧张地看着赵青:“他不肯交代吧?”

赵青“嗯”了一声,道:“屠夫一口咬定,说三日前他的妻子和他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了,四邻也都作证,说亲眼看见他妻子摔门离开了。我发现他右手大拇指上裹着渗血的白布,打开一看,原来指尖连带指甲都不见了。”

慧雅双目炯炯:“他总不能说是被他自己给剁的吧?”

赵青笑了:“他说是他剁肉的时候,不小心剁的。”

慧雅“切”了一声:“屁啊,他是左撇子么?他要不是,哪个屠夫会特地左手拿刀,去砍了自己的右手大拇指!”

她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便起身道:“既然那女子是被分尸的,那一定有分尸的场所,衙役检查屠夫的案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