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奇一把抱住她,她的声音好平静。她的表情好安宁。但她在发抖,她颈间开始有花印,她的精神快崩溃。她只要想一想那种结果,她就要疯狂!

“我宁可死在寂隐月地手下,至少他可以给我一个痛快。但是他居然也不做!洛奇,我该怎么办?”她在得到洛奇的拥抱的时候,眼泪一下决堤:“我不能回魔宗,我不能回去。我回去了,我斗不过他。我没有心悸病,就没办法赢他,我输定了!”

洛奇紧紧的抱她,在那一刻,她深刻了解迎舞的恐惧。她一言不发,眼瞳紧缩起来:“只是你猜的,不见得是真地。一定不是真的!”她只能这般安慰,迎舞轻轻抽噎,肩头微抖:“我让岳轻弦杀我,他做不到。我知道你也做不到,这样对你太残忍。但我自己也做不到,他盯的太紧,他来的太快。他太敏感了,我没有机会。就连扎手指,也只能成功一次!我根本没办法让自己死。没有心悸病,原来,我没有心悸病,却更加无力。”

他在等她身体完全康复,他在等她可以承受那种身体转换的痛苦。然后把她拖进地狱,让她从此再不能见天日!

“他不会有这个机会。”洛奇低语着:“这几天,他一定会让你跟我在一起的。他怕自己忍不了把你吸干,所以他才会把你交给我们。”

“风临止我实在不了解,我不知道该怎么刺激他!”迎舞低噎着。洛奇一把扶住她地肩,把她推离了一点点:“笨蛋,谁让你天天想死了!要活,再艰难也要活。而且要活地很好!你还没闯江湖,才去了这几个地方,就想死了??别让不起你!”

“洛,洛奇。”迎舞又堆出一脸可怜相,但这次倒不是她装。有时她也一时难改过来,老是忍不住对着洛奇撒娇。

“你又来!”洛奇弯着腰看她:“我有好东西,刚得的。但现在在我老大那里!我给你,你拿到之后,只要可以平安地度过九天。你就可以展翅凌翔,飞到哪都行!”

“什,什么?”迎舞的眼睁大了,洛奇贴近她:“回去再说。反正我不会让你变怪物。我也不会杀你,更不让别人杀你!咱们拜过把子,你要是让我宰了你,我不是成了欺师灭祖的恶徒了吗?”

“什么欺师灭祖,是手足相残吧?”迎舞愣了一下,突然说着。

“对对,手足相残。被你气死了啦!”她笑笑,强压住心里的惶惧,听了迎舞的话,她心里也怕的很。这千波醉太狠了,要是他存着这个心,迎舞太可怜了。

“你别再惹我老大了,他杀了你,回来千波醉再来杀我。你忍心看我一辈子让人追杀吗?”洛奇故意说着,看到她面上浮出一层愧意,又接着说:“走,拿了点心回去吃。这里老有人过,不妥当。”说着,她开始一盘子一盘子往手上摞。她现在需要调整的时间,绝不能让迎舞觉得她心里也乱糟糟,不然,迎舞会更坚持不住。

“刚吃完饭,你又拿这些东西。”迎舞虽然这般说着,但也伸手帮忙。她刚才情感冲溢,内心太惶乱。但说完,又觉得让洛奇太担心了。虽然她的揣测不离十,但是她还是不愿意让她的朋友,不对,是她的姐妹如此的难过。

只是她忍不住,她需要有人倾诉,给她力量。她从未有兄弟姐妹,在家里从来不被人寄与希望。她坚持着在魔宗过了一天又一天,是想给洛奇希望。同样的,也是自我的认可,像她这样的人,也同样可以给人力量。但是现在,还是洛奇,成了她的希望。

“回去吃着玩嘛,多存点力气。”洛奇笑着:“哎,拿裙子兜吧,像这种坚果拿裙子兜就行了。”

“那腿要露出来了呀。”迎舞看着洛奇,她今天穿白裙子,翻花大散叶裙,格外的清爽和别致。南方本来就热,沼泽一带虽然阴气重,但这城是封闭的,没有风,所以也热的很。都是单衣单裙,要是用来兜东西,不是腿就要露出来了。这里一院子男人,迎舞实在做不出来!

“噢,也是啊。”洛奇回头看看后院;“不过没人,咱们兜了跑回去怎么样?”她提议着:“跟我疯一次吧?”

她怔怔的看着洛奇,最后那句话激起她心中的热血。也许以后,再也没这样的机会。又紧张,又刺激,冒着被人看到的危险,兜着一大堆点心回去吃!

她忽然笑起来:“洛奇,还好我认识你!”说着,她掀了裙子,也不管油不油,直接一盘子一盘子往裙子上倒。

两人像两个小贼,兜着一裙子的吃的往回跑。迎舞哪像是洛奇,两腿直哆嗦。洛奇好几次都得回来接她,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裙子。在花径里钻来钻去,迎舞脸都憋紫了,急喘着胸口都疼。又不敢叫,长发两下就跑散了开来,飞扬成一只大蝶!

月隐在花丛里,指尖把玩着匕首,眯眼看着那两人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开始见洛奇跑过来,他真想冲出去把她扛回去,居然在这掀裙子跑。但后来见她跑一半又回头,敢情迎舞也跟她有样学样!

醉斜倚在他身边的一株紫桢上,他面色极是惨白,眼瞳已经带出点点血红:“看好她。”他轻轻低语,声音微微的喑哑。

“打晕了放在屋里好了。”月哼着,特地跑来跟他交待,很让他不耐烦。

“你能摆平那个怪胎,我就没意见。”醉斜睨着他,唇角微扬:“时机拿捏的越发好了,能在你寂隐月手底下捞出人命来!有长进了!”

“你那个也快变成怪胎了,你什么时候见她兜着油酥饼满街跑的?油都快滴下来了!”月顶了他一句,转头就走。

醉微怔了一下,甩了一下发辫,将那金丝环绕的黑色甩到肩后。她今天借着梳头,把自己扎出血来,血的诱惑让他差一点就失控。他险些输个精光!

本来今天想为大家加更粉票30的,但是前两天写得太累了,今天实在困的要命。明天再给大家加更啊

第二卷妖裹行天第六十八章暗潮汹涌

沼离城顶端中门外的圈嘹台栏上,侍卫沿外圈密立,一个个皆神情谨慎。侍卫长一边沿着圈道踱步,一边训话:“这两天阴气越发沉重了,估计北边战事吃紧。迷迦大人外出追敌,盘大人说了,必要严守以待。平时家闲散也就罢了,这几日万万不能!累过这当口,上头自然有赏,咱们中门这里,绝不能出岔子!”

“头儿,听说微星城陷了呢,离微星距西北百里的西郡闹妖怪呢!”一个守卫缩了缩脖子,说着。

“你不就是妖怪吗?还怕什么妖怪!混蛋!”侍卫长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拳,“娶个人类老婆了不起呀,归歪了族了怎么着?赶明个你也登个天路让爷瞧好呀?!”他破口大骂,灰瞳缩成两个小点:“咱们就守好沼离中门,面生的一概不得入。东边来的就让他们先回去,南边来的一率报盘大人定夺。再胡呲什么有的没的,别怪我不给你们脸面!”

他正骂的尽兴,忽然间听对面传来一声“哎哟!”,这中门设在城顶,是一个大圆开口,边上环了一圈的嘹台。他正在这边训话,那边站着的居然不老实。更是令他怒气横生,跨着步就绕着栏过去:“号丧呢,让下面三门的瞧笑话是不是….”

他话刚及半,那边站着的几个人摇头晃脑,有的作曲身呕吐之状,有的撑栏乱晃,连带武器都丢到一旁。他更是怒起,几步就跨过去,伸手去揪离的最近的一个:“你他妈的…”言语刚落,那人忽然一下翻身而扑,他猝不及防,一下让人扑倒在地。在那一刻,突然触到对方的脸,此时额间一团黑印,正随着脸慢慢放大。眼睛由灰色开始呈现出血红。这变化让他有些惊诧,但更快的,对方已经向着他的脖子一下咬了下去。他“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本能的伸手曲张,五指变得尖长,向着对方腰侧就扎了过去。“噗”的一声及掌而入,但对方竟然不避不闪,只顾死死咬他。喉间开始发出“咕嘟”地诡异声音。

另端的几个一见头儿被属下扑倒,一时间根本不知何事。皆是忙忙叨叨的过来拉扯。而这个时候,之前那几个七扭八歪的已经一个一个的僵转而来。他们是同僚,彼此熟识的紧,这般突然发难,根本让人难防。转眼之间,已经一下子纠成一大团,低呜之声四起。但中门之下是大城空中栈道。车水马龙,沸闹不止,而且又隔着长长的下旋通道,一时间根本没人注意上面。

城下三门依旧如常,照例按牌放人。现在又是上午时分,人流如织。下面的兵勇忙得不可开交,加上这城实在太巨。又是立茧形,没人能瞅见顶端发生了什么事。

与此同时,洛奇和迎舞正在洗澡,刚才她们弄了一身的油渍和点心渣。这个小楼里基本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而且有数间独立地浴室。引通的水与地下溢欢馆的一样,都是暖泉。

迎舞瞪大眼看着洛奇伸指在澡池外沿的木板边上写字,她一直没开口,就是慢慢划字。迎舞越看越觉得心跳加速。原来还有这样的东西。万象罗衣,就像是给她们加上翅膀一样。洛奇表情凝重,她相信小舞的判断,所以她一定要帮这个忙。

万象罗衣有一个缺点,就是要用血滴上来与这狱蝶通魂,以换取它们为自己服务十二个时辰。时间一到。它们就会离去。血不能一次放上去,要每天滴一点点。连续九日。估计醉是不会九天里就对迎舞下手的,而她们所要做地,就是迎舞可以和她在一起多些日子。他们对血都极度敏感,迎舞必须跟醉拉开距离才有机会。

迎舞突然握住洛奇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她也没开口,只是用眼神告诉洛奇自己想说的话。她想说,如果你把这个给了我,你要怎么办?

洛奇笑笑,指指外面,然后做了一个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她看。看得迎舞笑了起来,眼泪却滴了下来。

洛奇轻轻拍拍她地头,呼了一口气:“对了,那只乌鸡呢?千波醉不是把他给吃了吧?”她突然开口说话,让迎舞微怔,一下反应过来这个话题就比较无所谓了。

“没有,他还在千波醉那里。”迎舞笑着,“他不是乌鸡好不好,他是一只这么大的鸟!”她伸出手掌比了比,让洛奇的眼一下子睁大了:“这么点?麻雀呀?”

“呵呵,比麻雀大一点。黄色地,翅膀蓝蓝的。说不上来,像鹦鹉。不过尾巴长长的!”迎舞也笑起来,“路上就现了真身了,恹恹的,估计伤的也不轻呢。”

“鹦鹉怪?”洛奇摸着下巴一脸神思,“那还能说话吗?”

“不能了吧,反正一直没出声。”迎舞微眯了眼,“是我害了他呢。千波醉不杀他,是要用他上雷云山!”

“也不能怪你了,你有什么办法?他是不是看上你了?”洛奇的话弄得迎舞原本被水气熏红的脸更是红艳起来,她趴在池边不看洛奇,两眼微蒙。

“哎,我觉得岳轻弦好。你嫁他吧?”洛奇伸手拱她,“反正你们是有婚约的呀!”

“你还来。”迎舞地脸涨得发紫,往边上错身去够大裹巾,“我离开家就是不想嫁他,现在还是一样。再说,他也不想娶我。”

“谁说的,逃跑的那个是你又不是他。他可是乖乖跑去接你过门的,大嫂!”洛奇一把抱住她的腰扭来扭去,“你嫁他嘛,你嫁他我们就是亲戚了呀,嫁嘛嫁嘛!”

“洛奇,你个傻蛋。”迎舞被她缠得没办法,脸红得快滴出血来,“别闹了,怪痒的。”

“你嫁他我就不闹了”洛奇脸贴着她光滑地后颈,弄得迎舞浑身发麻。迎舞挣扎着去搔她地痒。两人正闹间。忽然听到月在外面出声:“花洛奇,你泡死在里面算了!”

两人一下噤了声,洛奇松开手,作势冲着门口挥拳头。迎舞看她那个样子,忽然笑起来。寂隐月在叫洛奇名字的时候,情绪就带得格外明显。然后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去想像,此时他那张如玉的面庞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她们出去地时候,月已经回了房间。这二层里有厢阁不下四五间。一层更多,三层最少,是一个尖锥形的小塔楼。两端有浴室,然后他们住在最中间的位置。

他们所住的房间可以看到后面的小院,中间设厅堂,两边有穿俑各设了一间厢阁。在她们洗澡的工夫,醉已经把迎舞的东西拿过来了。其实也就是他们昨天来的时候。休叶盘着人为他们准备的,不过是一些衣服之类地。此时摆在偏厢的床上,上面还有一个小盒子,通了气孔,迎舞知道是凤宣喑。醉之所以把他也拿过来。是因为醉此时已经极度的渴血。凤宣喑是妖,他是因为妖力溃散才会显了真身出来。虽然很小,但也是血。

原本月是打算把迎舞轰到别间去住。但是醉说她现在动不动就闹自杀,怕没人管着她一个不留神就把自己给整死了。而且洛奇呼天抢地不答应,抱大腿扯袖子,什么无赖事都干的出来。实在让他一个头两个大!但他又实在很不喜欢这个人,她在抢夺洛奇对他的关注,她在分剥洛奇的情感。这种感觉让他时时刻刻都处在一种戒备的状态,内心又开始波动不安起来。

而刚才,她们居然一起泡澡泡一个半时辰。让他那种想杀人地冲动不时的涌出来。不过他总算有了进步,没有实诸昨天那样的行动,而是跑到门口去把她们叫出来!因为昨天对他而言,给他的震动太大了。他现在脑中还有洛奇哭泣的声音,那声音像利剑,不见血地刺得他五内俱伤!

迎舞披着湿漉漉的头发。把小盒子捧过来放在厅室的桌上让洛奇开眼。打开盒盖。洛奇只觉眼前一阵微微地金蓝光晕,一只巴掌大的小鸟正伏上里面的软垫上。半张着翅。身上覆着鹅黄色的柔羽,顶上还有细翎。尾羽很长,像是孔雀一样的长翎子,溜着一圈蓝绒。那蓝色格外柔和,与黄色相映渐渗。嘴有弯钩,真是像鹦鹉一样。两眼乌溜溜的,但此时半睁半闭,一副病歪歪的样子。

“哇,怎么这么可爱!”洛奇简直无法把这只小鸟和凤宣喑那个色胚联系在一起,变成人就这么招人厌,变成鸟怎么这么可爱呀!

“毛是软软的。”迎舞伸出食指轻抚它地头,洛奇看着眼热也伸出手想摸。那鸟却突然一个变颈,向着洛奇的食指就狠狠的钳过来。洛奇吓的猛的一缩手,若不是它此时弱到极致,洛奇手指头非得少块肉不可。

她登时横眉,随手把桌上的一块松糕照着它脑袋上拍去:“显了原形了还不老实,老子拔光你地毛!”

月坐在靠墙地椅上,眼斜睨着看她,当初把凤宣喑骂得狗血淋头,现在让她摸才怪。她撂爪就忘记了,人家可记着呢。他看着她那样,松糕,梅干直接往盒子里倒,快把凤宣喑给活埋了。迎舞一边拦着一边都快笑得不行了,哪有半天要自杀的样子!该不是为了混过来,故意骗醉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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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妖裹行天第六十九章如火如水

越是看着洛奇眉花眼笑,双颊飞出红晕,双眼凝出星光,他就无法挪开眼眸。但越是看她和迎舞折腾,他就越堵得慌。手底下不由的失了分寸,一下又将握着杯子捏碎了。

洛奇敏感的听到这声音,忙抬起头来,气咻咻的指着在松糕里挣扎的鸟说:“它,它刚咬我咧!”

月瞅着她不言语,但迎舞已经明了。他并不是在指责洛奇逗鸟,他气的是洛奇在晾他。原来寂隐月是个醋缸,而且他的酸意是任何一点点小事都刺激的会漾出来。虽然迎舞也觉得,他这个人实在危险,魔宗又实在是个很阴诡的地方。但如今天下大乱,世事无常。一般的标准或者考量都已经成了笑话。如果洛奇跟着他也觉得快乐的话,其他都不重要了。人活着,有时只需要一个希望。洛奇是一个有希望的人,而她也能带给别人希望。迎舞每每看到她的时候,总会觉得有依靠。这种感觉,比在父亲身边的时候,还要强烈!

迎舞不想给洛奇找麻烦,她捧着盒子说:“我去给它清理一下!”说着,看一眼洛奇就向着偏厢里去。洛奇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说:“小舞,你可记得答应我的话呀!”她怔了一下,点了点头,接着往里走去。

洛奇直到看她拐进厢去,这才回过头来,刚一回头,差点鼻尖撞上月的胸膛,他什么时候站到她后面她都不知道。她急急的收住脚,抬头看他:“老…..”她的话刚说了一半,他忽然俯下头来,一下吻住她的嘴唇!

他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洛奇根本没反应过来已经触到他微温的柔软。她本能的缩颈后仰,却让他一把兜住。他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摁着她的头,让她完全跌进他的怀抱。

当她的气息被他彻底回收,她地热暖在他的唇间变成滚烫。他觉得心里的不安定总算找到抚慰,他把她整个人都给提起来。任她的拳头都转成风车也没办法分离他分毫。确切的说,他全部的精神与注意都放在她的唇齿,在那一刻,他想把她吞吃下腹。仿佛只有如此,他的紊乱才能彻底被安抚!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越绞越紧,感觉她的心咚咚的跳出让他灼燃的节奏。我_看以致于他的血行受到她的影响,带动他的心跳与她成一个频率。洛奇快要喘不过气来,他纠缠着不肯放开她地舌,以至于她最后连牙齿都有了触觉一般的酥麻。直到她感觉到疼痛。他手上的力气有些失控,快要把她勒死了。她忍不住低唔出声,这声闷哼让他稍稍有些回神。他微微松了手上的力,却依旧不肯放开她。一直不停止的亲吻,似要把她纠缠到死!

洛奇由僵崩变得瘫软,连手指都无法再继续握紧成拳,连手臂都好像抬不起一样地沉重。需要一个支撑,于是便绕向他的颈肩。

他由热执的纠缠变成细细地研磨,然后又从细细的研磨变成纠缠。便是这样周而复始,却总不肯放。洛奇每每觉得快要憋死的时候,他就放松一点点。然后又是紧紧的逼迫。让洛奇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开始质变,骨头都快烧化成水。这种冗长的过程让她的心恣意的飞窜,像是一颗大火球在她地胸膛里上下翻

当他松开她的唇的时候。她两眼都有些打飘,只迷迷蒙蒙间看他的面容似也染上艳美的晕红。她觉得舌根都在发麻,让她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洛奇。”他的声音低如弦歌微噎,略哑却让人失魂。他心快疯跳出胸腔,热火与眷恋顶得他浑身地血都似快崩脉而出。他地眼漆黑而幽深,有如深潭,又似墨玉。他看着她蒙蒙如雾的眼,嘴唇比上回还肿得过份。但忍不住又想去亲吻她地嘴唇。像是成瘾的毒,再也戒不掉。

“我错了,我错了。”他的声音让她有些神志不清,满脑子飞星星。心跳轰轰然,全身的力量似是被他收干了,带得她的肩都在微微的抖。

“嗯?”他微怔。看她胡说八道起来了。一脸恍惚的模样成了对他的致命诱惑。就连额头未散的青淤在他眼中竟然也成了飞起的花瓣。让他原本摁着她的头的手,去轻抚她的火热。

“我。我头疼。”她突然哑声低噎了一句,脉跳得太快,顶得她的头上每一根筋都在蹦。加上他刚才一直摁她后脑勺,快把她的头捏爆了。

他不止想亲吻,想拥抱。他还想要更多,身体里的**如此明显的叫嚣,让他每一根神经都在咆哮。让他的眼珠,染上靡乱的美丽颜色。让他的面容,此时妖娆成极度的美艳。

但是,他心里还有一根很纤细的神经,以往从来未发觉过的存在,此时却有如牵一发而动全身般的力大无穷。他的神志被这根纤丝而引,却清晰的颤抖成一曲清歌。他看到她额间的伤痕,以及那可怜兮兮的表情,于是他的四肢开始受这根纤丝的控制,不由自主的去轻揉她的头。

“还疼吗?”他的声音此时温柔如水,简直比任何时候都轻柔。让洛奇那种被灼化般的烧烫,此时变成被水融般的包裹。同样都是融化,她却体会两种不同的滋味。一种是让她灼烫,最后仿佛会化成青烟。而另一种,则是被水浸润,最后变成清泉!不炽烈,却入骨。

他抱着她回到厢阁,他坐在床边,继续揉她的后脑勺。看着她晕晕的样子,半扬着脸一眨不眨的看他,一时让他稍定的心神又开始不合作的激荡起来。

“疼你不早说!”他拼命的克制,挣扎着偏过脸去不看她,却难耐她气息的无孔不入。

“我,我怎么说?”洛奇一下回魂,一脸委曲的扁扁嘴,那里的麻痛宣告着它曾经遭受的虐待。

“怎么说?用嘴说…..”他话刚一吐鲁出来,突然觉得不对,一回头,正看到她肿上半天高的嘴唇。他不语了,却盯着她的唇不移视线,看得洛奇又发毛起来。

她忙不迭的伸手去推他,一只手捂住嘴:“我头疼我头疼我头疼我头疼!”她闷闷的声音让他的眉扬出动人的弧度,她连撒娇的方式都特别怪异!

他继续帮她揉,鼻子轻哼了一声:“你的脑壳是面团吗?捏一下就疼!”

“我的脑壳不是面团,你的手是铁夹子。”她翻着白眼跟他打闷腔,但却很享受他这种格外温柔的对待。虽然他的声音开始拉平腔,掩去了那种极度温柔的腔调。但他的指尖,却依旧极好的控制成那种让她最舒服不过的力道。“老大,你刚才是不是又想压床板?”她一见他不理她,又开始胡说八道起来了。

“别问我。”他想弹她的脑壳,她根本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压床板?”她的好奇心极度放大,不趁他温和的时候开口以后没有机会了。其实她想问的是,男人为什么那么喜欢压床板?

“你为什么那么怕压床板?”他两眼发飘,觉得自己跌进一个黑洞。他突然害怕起来,要是她一辈子害怕压床板,他该怎么办呀?把她打晕?不舍得。把她灌醉?那样好像他是某种动物了!

“宋成泰那种我不怕,死妖怪那种我害怕。”她放下手,认真的说。

“什么呀?”他听的一头雾水,宋成泰是谁他都不记得了。

“就是咱两压的那种呀。我可以压的!”她一说这个,他脑瓜顶又开始飞乌鸦,哇哇叫着。

“我不压。”他哼着:“你以后也别想压那种烂床板。”

“但你希望的那种很可怕,那女人叫得很惨。男人要是叫的惨我就不怕,但是女人叫的很惨耶!”她发觉他不替她揉头了,很是失望。他是怕再揉下去真会把她的脑壳捏爆,他现在脸黑得跟锅底一样。男人叫的惨她就不怕,她真不吃亏呀!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太急燥了,该找个人教她这方面的知识才对。贸贸然让她看了一场实战演习,结果落下严重的心理阴影。导致现在已经彻底由白痴沦为顽固型的大傻瓜。

一想到这些,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既然岳轻弦愿意跟着走,他们的任务也算圆满完成,实在不该再在这里耗下去。他要回去,然后找教习天天给她上课,把她好好的教导一番才对。

她见他一声也不出,眼神又开始悠长起来,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她刚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忽然他转头看着她:“洛奇,咱们今天回家吧?”

“呃?”她又被他这句话彻底勾了魂,想都不想的就愣愣的应着:“好,好呀!”

他将她抱坐在床上,站起身来:“把这里的衣服带走几件,拿些吃的,喝的。咱们现在就走!我去找风临止。”说着,他就大步向外而去。

洛奇木呆呆的坐在床上,看他的身影一闪而逝。回家?她就是特别特别喜欢这个词。也好,反正他的伤也好了,而她也在这里得到调养,补充了体力,该能够继续前进了!

二更送到,希望喜欢!

第二卷妖裹行天第七十章血奴再现

轻弦正慢慢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观赏这里的景观,以至缓了脚步。_

这座沼离真是构架让人惊叹,大茧之内空桥密布,交错而搭,壁间皆是悬阁无数。但城中依旧流水绿树,花木纷繁,俨然一个封闭的异世界。这个波浪形的巨台,耸天而起,立于半空,中空之下,依旧楼台林立,道路四通。长阶通底,底下还有无限空间。

因地而生的地沼龙,与其他沼生之妖相辅相成,将这里经营的风声水起。难怪近二年来,连不少人类都来此居住,当气候合宜之时,更有无数游客八方而来。休叶广和,这几年休养生息,的确有不小的收益。

他赏玩了半晌,感觉时辰已经不早,这里无夜无昼,但时有更鼓鸣报。正走到宜春馆的门口,忽然听身后远远传来呼唤:“岳公子,岳公子留步!”

来者正是之前分别不久的休叶盘,声音里竟带了一丝微促之意。轻弦诧然回首,看着休叶盘急步而来,灰眸之上蒙了一层焦急:“岳公子,盘有一事…”

“何事?”轻弦面上带了一丝礼节性的笑意,心中却是暗忖。刚刚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怎么这会子急起来了。难道说是出了什么事了么?

“刚接传报,中门,中门那,那里….”他眼神有些紧张,让他一直不带血色的面上,透出一丝晕红。他吸了一口气,也顾不得再客套:“想借各位华阳高手,万罗剑阵以御妖鬼!”

“什么?”轻弦胸口猛的一震,妖鬼?除了这院中几个,还有谁是妖鬼?难不成,是北方战事有变,妖鬼侵入此地?也不对,那样的话,位于最东北的该是羽光一带。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打过来?难道说是--千波醉?他以血为生,饥饿难耐,又出去吸血?

“在下知道各位身受重伤,还未得愈,只,只是迷迦大人带出精锐,余者实在廖廖…..”休叶盘话音还未落,那这轻弦已经一跃而出,一闪就进了宜春馆。.远远的甩了一句:“盘大人先不要过来!”

休叶盘一下怔住,追了两步生生刹住脚步,难道岳轻弦见死不救?他正乱思间,已经有人气喘急奔而来,口中低呼:“盘大人,中央广场已经完全围死,只。只是上有盘藤栈道,交错密布,实,实在是…”

他眼瞳一缩,面上紧崩:“木藤族朗元兴。无骨族枯凡西,透羽族萤俊,三族同出。都封不住么?”刚才送走岳轻弦,突然侍卫来报,说中门出事。侍卫长及一众侍卫皆让人下毒,面色死黑,牙尖指锐,双瞳如血。气断而人不亡,招法犹在。逢人即咬,嗜血无度!已经有很多人中此诡毒。从中门开始,漫下广场。

休叶盘听闻大惊,忙急召驻守城中的本部精锐前去绞杀,同时招唤城主其他主力三族一并商策。休叶,木藤,无骨。透羽一向相辅相成。共建沼泽。其他三族已经归于休叶大族之下,虽然休叶盘并非高阶将领。但城中有此诡事,让他们一下便想起几日前魏远都的大劫难。二话不说,便派出部中精锐前去辅抗。但沼离大城因其造型的特异,此时却恰成了对方的突破口。奇毒漫散极快,还不到两个时辰,回报竟然说广场难守了!

岳轻弦此时身形如电,不顾身体热寒相逼。因他内心更是反复挣扎,这一年来,他有如落入一个套困之中。无论什么样的决定,都让他觉得是错!他带领师兄弟去救洛吉,害死众人成错。前往鬼杀之地,绞杀恶鬼也成错。缩于华阳山,亦成了错。如今,他把妖鬼领进沼泽,更是错上加错!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面容此时抖出一丝狰狞,几下便掠过前院直达后院。他直向千波醉所住地小楼而去,一脚便踢开头层的楼门,在看到醉盘坐在正堂偏厅榻坐上的时候,他一下怔住了。

千波醉面色惨白,已经没有一丝血色,连嘴唇都是苍白的。这样的他,哪有半点食过血的样子?

醉早知道他过来,他此时气脉不畅,压不住的灼气在乱飞。加上他心绪很乱,更激出热血的温度。醉没有动,眼都不睁的低语:“岳轻弦,别来惹我。”他是宗主要地人,但他此时热血顶颅已经让醉嗅到芬芳。

“你没出去?”轻弦紧紧的攥着指节,心跳得疯乱。他没出去?那是怎么回事?忽然间,他心中一个激痛。难道说,是,是那个…

他正胡思乱想,月已经和止带着洛奇及迎舞绕进门来,洛奇和迎舞的肩上都还挎着小包袱。月看了一眼轻弦及醉:“该走了。”他话音刚落,风临止已经向前一步,手搭上轻弦的肩头:“去跟休叶盘说,我们今天离开!”

风临止也不想在这呆了,一个是花洛奇动不动叫他姐姐,弄得他老觉得怎么呆着都不自在。一个是在这里也不能杀人取血,实在让他的气滞顶的不畅。待他出了门,才可以好好补充热力。

“别想走了。”轻弦哼了一声,眼微微凛凝。这话一出,止手心微加力:“你什么意思?”

“孤檀忧刹母来了,在城里下了魅黑毒!”他轻轻低语:“她要把城里所有人变成她的血库!”

千波醉听了这话,一下睁开眼来,看着轻弦:“谁告诉你地?”

血气还没有弥漫过来,这里依旧宁静非常。但轻弦苍白的面色,低喑的话语,让洛奇不由的轻轻打了一个寒战。她紧紧握着迎舞的手,手心已经开始微微地渗汗。她是没见过那什么血库是什么样的,但去华阳的时候,清波湖也遭过此劫。后来她在那里见到父母,已经是一片愿魂横生地凄景!

轻弦哼了一声,还不待说话,已经有急掠的袂声传来。休叶盘还是来了,他如此施力而掠,表明事态紧急,实在需要华阳的相助。

风临止一见他踏空而来,心下已经明白,轻弦所说十之**。他二话不说,突然翻腕而展,他衣袂翩然,长发飞舞,有如凌空而起的蝴蝶。速度快的让轻弦根本不及阻止,他双腕齐推,指尖弹飞,顺着指力已经推出道黑影。那是两只细小的蝶,牵引着它们是无形的气丝,双蝶交错而旋,霎时合一,抖出一道光影。

休叶盘根本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让那一团黑色推掉了脑袋!一股鲜血冲天而起,却在空中汇成丝线般的,打出一个弯旋,急急被风临止回收!他地身体还旋在空中,血却被气引回,身体在慢慢干枯!风临止杀人的动作极快,但收血的过程却是对人缓慢的视觉折磨。

轻弦目欲呲裂,寒热抵得他身体欲暴!而迎舞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根本连缩头发抖都没做到,眼睁睁的看着风临止在一瞬间地工夫收干了休叶盘地血!

洛奇牙齿乱抖,浑身控制不住的乱颤抖。她地愤怒更胜恐惧,这一路上,风临止已经不止一回这样干了。

“他是好血。”风临止落地之间,已经扯开了女式的衣袍,里面露出青色的长袍。一滴血他都没有浪费,让他的面色霎时开始明媚起来。

千波醉慢慢踱过来,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迎舞。恐惧,再不怕死的,一样也会恐惧。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眼前的折磨。她颈间已经翻出花印,身体僵直,她连闭眼不看的时间都没有得到。

在他掠过轻弦的身边的时候,忽然开口:“你又害死一个人了!”这话是对轻弦心意的残酷摧毁,让他浑身都颤抖起来,眼珠蒙上一层血雾!

月低眼看着洛奇,其实止做的没有错。虽然现在还没有嗅到血气,但休叶盘如此慌张已经证实了轻弦的说法,那这样就没有必要再装下去!

魅眼血族制造出的血奴,只有同族才可以去收他们血为己用。当这个城里全是血奴的时候,风临止再想找人取血就困难了。况且,血奴的蔓延速度是非常快的,只要是活的,被他们染上魅黑,很快就会变异。此时来一个杀一个,也是减少他们数量的方法!

就在这个当口,空气中已经弥散过来血气。这里四墙高固,居民少说也有数万有余。所以血奴发展的速度非常惊人。血气还很淡很淡,淡到除了醉之外,还无人可觉。但这一丝气味,已经让他知道,这个城最多两个时辰,就会只剩四处乱爬的血奴!